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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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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要冒一定的风险,若能得到满意的结果,也是值得的。
    道衍捻起一粒棋子,思索两秒,落在棋盘之上。
    必须承认,孟清和聪明,有灵气,但在道衍面前仍是不太够看。
    岁月催人老,流失的时光也是人生的沉淀。
    道衍的阅历和人生经历不是孟清和能比,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比。
    “该回去了。”棋子落下,胜负未定,道衍却单手捻着佛珠,笑道,“好徒儿,下月此时,为师同你再下完此局。”
    孟清和没说话,起身向道衍行礼。
    大和尚是在告诉他,棋局还有疏漏之处?
    但事已至此,九十九步迈出去,不差最后一步。
    不抓住这个机会,他肯定会后悔。
    “大师,晚辈告辞。”
    “去吧。”道衍微合双目,“为师穷尽一生为天下寻得明主。徒儿尽得为师真传,定能达成心愿。”
    孟清和:“……”
    能把撺掇永乐造反说得如此正义凛然,冠冕堂皇,除了道衍,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说他能够达成心愿,顺便拐着弯的自夸一把?
    这样的师父能认吗?
    孟清和磨牙,坚决不能。
    下山时,不出意外遇到了来接他的沈瑄。
    冬雨连绵,习惯了北方的天气,南方的湿冷着实让孟清和很不适应。
    一条斗篷披在肩上,沈瑄骑马,给孟清和准备的却是马车。
    车里备了手炉和热水点心。看着样式有些奇怪,固定在矮桌上的大肚水壶,孟清和缓缓的笑了。
    捧起手炉,掀开车帘,沈瑄恰好转头,四目相对,并未持续几秒,看入对方眼中的面容却似永久。
    靠在车壁上,孟清和闭上双眼。
    决定了,就不能后悔。
    为了家人,他拼了一次,赢了。
    为了自己,他要再拼一次。
    无论输赢,他都不后悔。
    洪武三十五年,冬十一月朔,大朝。
    随着奉天殿响起的礼乐声,身着朝服的文武大臣分作两班,步入大殿。
    “跪!”
    伏地拜见天子之后,殿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一股紧张的气氛不断凝聚。
    再宣奏事之后,一名礼科给事中步出文臣行列,朗声道:“臣有奏!臣参定远侯沈瑄立身不正,肆行不修,结交朝臣,图谋不轨,欺君罔上!”
    此言一出,右班武将纷纷怒目而视,尤其是朱能张辅等人,握着朝芴的手都暴起了青筋。若非在大殿之上,顾忌不小心闹出人命,对天子不好交代,百分百会冲出去给他一顿老拳,
    立身不正,图谋不轨,欺君罔上?
    文臣言官的一张嘴,上嘴皮碰下嘴皮,红口白牙的泼脏水,如此肆意污蔑,也不怕天打雷劈?!
    龙椅之上,朱棣的脸色也变得阴沉。
    冕冠垂下的旒紞遮住了他的面容,却遮不住他周身蔓出的杀气。
    或许是龙椅位置太高,也或许是言官们的抗压能力非同一般,六科都给事中有四人出列,左右给事中也呼啦啦的站出来一大半,异口同声参奏定远侯。
    从生活作风问题到独特的兴趣爱好,再到京城流言,巨细靡遗,每条都能说出花来。这还不算,宅基地多占,在院子里私搭乱建,不遵太祖高皇帝诏令,在花园里挖水塘都要说上一句。
    说到激动处,连前定远侯沈良都被拉出来增加说服力。
    上梁不正下梁歪,做父亲的立身不正,曾被高皇帝数次斥责,还牵涉进蓝玉谋反案,做儿子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有甚者,当庭痛哭,痛心疾首道:定远侯好杀成性,生活作风不正,京中百官人人自危。此等人怎配为侯爵?怎堪称一等功臣?
    必须除爵,罢官,抄没家产,流放!
    和他有关系的,例如张辅等人,也要加以追查,以正朝纲!
    “请陛下明察!”
    “此无耻之徒,臣等不愿与他同朝为官!”
    言官越说越激动,有武官站出来为沈瑄说话,很快被文臣给顶了回去。
    朱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杀人的前兆。御台旁的郑和后背发冷,恨不能冲下去一拳一个,把唱作俱佳的文官统统锤死。
    你们找死,也别带累旁人!
    被骂得狗血喷头的沈瑄始终没有发言,在朱棣将目光转向他时,出列,跪在地上,背脊停止,面容刚毅。
    什么话都没说,却也是什么都说了。
    武官们全都握紧了拳头,不说朱能张辅,便是后投朱棣的陈瑄等人也是双目赤红。
    跪在大殿中的定远侯,让他们想起了建文朝无辜被参的同僚。
    守国,卫疆,在战场上拼死,却要被这群言官攻讦!
    何辜!
    皇帝迟迟不肯表态,言官们以为得计,战斗的激情越来越高。
    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刚要出列,趁机加一把柴,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转过头,眉头一皱,杨士奇?
    迟疑之时,右班武将中已站出一人,手持朝芴,腰悬金牌,相貌俊秀,不似武将,倒似文臣。
    正是兴宁伯孟清和。
    “陛下,臣有话说。”
    见兴宁伯出列,文臣大多露出轻蔑之色,只有同孟清和打过交道的解缙等人面露深思,隐隐觉得,今日之事,怕是会另起波折。
    
    第一百零七章 兴宁伯威武

    孟清和打断了言官们的发言;自右班武将出列;跪于奉天殿中;朝服上的白泽须发皆张;慑人的气势在无形中蔓延。
    文官了不得?文官就能随意罗织罪名污蔑朝臣?
    言官了不起?从七品就敢指着朝冠七梁的侯爵大骂?
    骂本人不算,连成了神位的老爹都不放过;这不是耿直,这是混账!
    既然越过了线;就别怪他下黑手,不留情面了。
    “陛下,臣有话说。”
    孟清和手持象牙芴;规矩行礼,没急着发言,而是先征求领导意见。
    此举同刚刚蹦高喷唾沫星子的言官形成了鲜明对比。
    什么叫上下有别,君臣之分?
    后世职场,对老板都要表示出相当的礼貌,何况是封建王朝的皇帝?
    发工资的大佬没发话就一蹦三尺高,在建文朝叫直言,在洪武朝和永乐朝就是找死。
    如果文官们之前不了解永乐帝的脾气,有了法场上成排落下的人头,还敢玩直言,还敢未经大佬同意就蹦高,还是对着大佬的心腹和义子蹦高,这简直是逼着永乐帝向他们再举起屠刀。
    法不责众?
    孟清和摇头,这一招在永乐帝面前压根不管用。
    成百上千的都杀了,还在乎朝中这几个?
    一朝天子一朝臣,拿谁的工资给谁办事。这些在建文朝抖起来的文官,显然还没完全将心态转变过来。
    皇位上坐着的不再是好说话的朱允炆,而是动不动就喜欢操刀子砍人的朱棣!
    在他跟前一拥而上,狂踩沈瑄,把奉天殿闹成了菜市场,该说六科和都察院的言官们太傻太天真,还是表扬一句精神可嘉?为了心中的“正义”,竟不惜用生命做斗争。
    龙椅之上,永乐帝微微前倾,旒紞随着他的动作敲击出了几声脆响,朝堂上的文武似无所觉,距离最近的郑和却是一脑门的冷汗。
    幸亏兴宁伯站出来了,否则,陛下怕是会当殿杀人了。
    不宰上八九十个,这事不能善了。
    “爱卿免礼,有话大可以道来。”永乐帝将手搭在龙椅一侧,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紧握成拳的大手,也遮住了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臣遵旨。”孟清和站起身,目光转向大义凛然中的礼科给事中,事情就是这位挑起来的,有充当先锋的精神,就要有被先骂的觉悟,“臣要问赵给谏,可清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永乐帝看向赵纬,赵纬眉头一皱,“自然!”
    赵纬曾为大兴教谕,靖难期间,因守卫北平有功,在永乐帝登基之后被升调南京,擢礼科给事中。
    原本,弹劾沈瑄一事不该由他挑头,或许是一时间脑袋发热,也或许是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作祟,总之,他第一个蹦出来了。
    这也是让永乐帝脸黑的原因之一。
    从北平带过来的班底,插进南京文官内部的钉子,第一个跳出来给自己扎刀子,没当场结果了赵纬,朱棣都很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见赵纬没有否认,孟清和勾了一下嘴角,“赵给谏参奏定远侯立身不正?”
    “对!”
    “生活作风有问题?”
    “然!”
    “嗜杀成性?”
    “不错!”
    “结交朝臣图谋不轨?”
    “正是!”
    一边说,赵纬一边昂起了头,端得是正义的代表,清高耿直。
    孟清和哦了一声,继续问道:“还说定远侯如此行径,是因长辈不教之故?”
    赵纬正要点头,心头却是一跳,对危险的直觉让他瞬间变得警惕,“兴宁伯此言是为何意?”
    孟清和略感可惜,果然能当出头椽子的也不全是傻子。可事到如今,容不得赵纬脱身。不先把他踩趴下,后边一串怎么拎出来?
    “赵给谏只需要回答孟某,是还是不是?之前有没有说出这句话?”见赵纬迟疑,孟清和又加了一句,“满朝文武都看着,陛下也是明察秋毫,赵给谏可别知错犯错,不然,欺君罔上四个字,孟某就要还给你了。”
    赵纬目闪寒光,脸色阴沉,眼角余光扫过站在他身边的“战友”们,一甩衣袖,大声道:“便是如此,又如何?!前定远侯沈良不修身,不齐家,多次被太祖高皇帝训斥,满朝皆知,乃是不争的事实!怎么,兴宁伯要为沈良讨个公道?认为太祖高皇帝斥责沈良有误?” 赵纬冷笑,转身对龙椅上的朱棣道,“陛下,臣要参兴宁伯对太祖高皇帝不敬之罪!”
    话音刚落,立刻得到了文官们的响应。
    “臣参兴宁伯大不敬!”
    “兴宁伯不敬高皇帝,应除爵!”
    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压下来,谅你有一千张嘴也休想脱罪。
    为定远侯出头?
    这就是下场!
    敢同满朝文官作对,就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今日,文官们是打定主意要将沈瑄参到除爵,兴宁伯自己跳出来,就别怪他们顺便一起拉下马。
    都是武官,也都是跟随今上起兵靖难,据闻同高阳郡王也交情不匪。
    想到高阳郡王,少数人双目微闪,正愁找不着机会,兴宁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别人!
    赵纬等人如看死物的眼神并未激怒孟清和,龙椅上的朱棣也没发话,显然不打算如了赵纬等人的愿。
    孟清和仍然在笑,只是笑中带了更多的冷意。
    站在沈瑄身边,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用不着生气,找死的是谁,很快就能见分晓。
    “对太祖高皇大不敬?”孟清和摇头,反问道,“赵给谏亲耳听到了?”
    “本官亲耳所闻,当殿同僚也是一样!兴宁伯还想否认吗?”
    “赵给谏当然听错了。自始至终,孟某只询问了诸位参奏沈侯的条陈,哪一句提及了前定远侯?”
    “兴宁伯曾言定远侯之长辈……”
    “对,孟某的确提及定远侯之长辈,但诸位如何认定孟某说的一定是前定远侯?”
    孟清和笑了,笑得很是纯良,“既然再次提到这里,那不妨多问一句,赵给谏及诸位参奏定远侯立身不正,有长辈不教之故,没错吧?”
    “这……”
    言官们有些犹豫,只要不傻的,都能发现孟清和死咬住这句话不对劲。
    反应更快的,如杨士奇和杨荣已是脸色骤变,想要出言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赵纬点头,一个愣头青已经代他出言,“便是如此,兴宁伯有何话说?!”
    “哦……”孟清和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的看着出声的愣头青,“敢问这位,姓甚名谁,什么出身?”说着,故意敲了敲脑袋,“孟某对无关紧要之人一向没多少记性。”
    “你!”愣头青大怒,愤然道,“吾乃建文二年进士,二甲十六名!户科给事中……”
    “建文二年?”
    在孟清和怜悯的目光中,愣头青终于察觉到不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陛下,臣不是,臣……”
    自靖难起兵,朱棣就不再采用建文年号。登基之后,更是诏令天下,改今年为洪武三十五年。
    当殿说自己是建文二年进士,还自以为得意,这是没有摆正心态,犯了严重的思想错误!
    往大了说,是不是怀念建文,对今上不满,想造反?
    愣头青抖如筛糠,还想解释几句,永乐帝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冷声道:“拖下去。”
    殿外的大汉将军如虎狼一般奔入,铠甲摩擦声似直接砸在言官们的心头。
    右班武将们各个摩拳擦掌,眼带杀意。
    若非顾忌身份,他们很乐意替代大汉将军的工作,把殿中蹦高的言官全都拖下去,大嘴巴子招呼!
    愣头青被拖走了,从其惨叫程度来判断,大汉将军们对工作相当尽职尽责。
    奉天殿中,言官们都有些愣神,很多人开始后怕。他们只是一股脑的想要参倒沈瑄,压制武官,压根忘记了今上不是个能被轻易左右的天子!
    如果朱棣好说话,也不会举旗造反和侄子抢皇位了。
    被拖下去的愣头青明显是个警告。
    皇帝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的地盘,他做主!
    管你是给事中还是御史,惹怒了他,该拖不耽误。
    不少人萌生了退意,赵纬心中不祥的预感也愈发强烈。
    可有人不容许他们后退,一步也不行。
    “赵给谏,”孟清和的声音清朗,说话的语速不快也不慢,听着十分舒服,可话中的内容却让赵纬等人惨白了脸,“赵给谏知道定远侯是什么身份?今上义子,太祖高皇帝义孙!”
    “赵给谏参奏定远侯上梁不正下梁歪,到底是对谁有意见?”
    “定远侯违制,修身不谨?定远侯年少从军,随今上出征漠北,靖难除奸,被今上多次夸奖麒麟儿!且家宅府邸均为今上所赐,府内护卫之数由今上亲定,何来违制一说?又何来不正不修?”
    “相反,”孟清和冷笑,“赵给谏身为从七品,府宅三门三架,门上不是铁环,而以黑油锡环,违制的到底是谁?!”
    “太祖高皇帝《御制大诰》中典例记载,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以赵给谏所行,剥皮充草亦不为过!”
    说到这里,孟清和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视殿中言官,尤其是刚刚叫嚣最欢的几个,高声道,“太祖高皇帝明令典章,官员品级俸禄,家宅妻眷,详列条目。诸位在次参奏定远侯种种,想必都是修身齐家,两袖清风,没有任何污点可查?只不过,孟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某些事,却和诸位的君子之风极不相符啊。”
    “兴宁伯……”
    有人出声,想打断孟清和的话。
    声音不算陌生,扫一眼,解缙?
    孟清和撇嘴,转头,压根不理他。
    他是打定主意让这些文官吃个教训,敢找别人麻烦,就要做好被反扑的准备。
    在河边走还想不湿鞋?想得美!
    孟清和平举朝芴,再对朱棣行礼,然后照着朝芴上做好的小抄一条一条往下念。
    六科都给事中和左右给事中,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落下。
    府邸违搭乱建,只能开一个门的却开三个门,参!
    角门?角门也不行!是门就参!
    后宅不宁,妻妾数量严重超额,参!
    婢女?那也不行,婢女生的孩子管你叫爹?问题更严重,必须参!
    下班后不回家,流连风化场所,简直视太祖法令为无物,一定要参!
    曹国公武阳侯也去?呔!证据确凿,人证都有了,还是自己供出来的,不参你参谁?至于曹国公和武阳侯深入风华场所体察民情一事,再议。
    车轿用的布料不对,参!
    不下雨在城内打伞,参!
    公服尺寸不对,参!
    瘦了,衣服来不及改?孟清和摇摇手指,这不关他的事,总之,证据在手,就参你了,你能怎么着吧!
    一路参下去,从头到脚都能被孟清和挑出毛病,且有真凭实据,还有《御制大诰》和太祖成法为依仗,相比之下,言官们对沈瑄的各种捕风捉影,各种据说,完全站不住脚。
    不过是一个人,朝堂上的局势却在顷刻间发生了改变。
    文官傻了,当真是傻了,眼前这位是武将?简直比言官还要言官!
    这是欺诈,绝对的欺诈!
    他一定是混入了武官行列中的文官!
    武官们乐了,对着文官们朝下比小指,自己屁股没擦干净就敢蹦高,撞铁板了吧?自己找罪受了吧?
    以为只有文官会打嘴仗,会扣大帽子?
    兴宁伯会告诉你们,武官也不是软柿子!
    给旁人泼脏水很爽?也让你们尝尝被泼脏水的滋味!
    套句后世的话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孟清和拳打六科给事中,脚踹十三道御史。
    翰林院学士出来帮腔,直接鼻孔出气喷回去,据说上个月您家里给老人办寿宴,很是不艰苦朴素?酒席上的山珍海味是不是可以说道说道?
    翰林学士掩面退下,头顶冒汗,没给这位发请柬,他怎么知道酒席上都吃了什么?
    大理寺卿想打个圆场,刚迈出一步,袖子就被杨荣抓住了。
    作为勇拦朱棣车架,得以光荣晋升的未来阁老,杨荣的政治嗅觉非同一般。出于同乡之谊,再加上往日里的提携,杨荣果断出手,把大理寺卿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他们都小看了跟随今上从北平起兵的武官,这些武人绝不是莽夫。
    相反,在兴宁伯和定远侯的身上,似乎有着洪武年间魏国公等人的影子。
    杨荣和杨士奇都是聪明人,虽然在弹劾定远侯一事上也参了一脚,却牵涉不深,孟清和的弹劾名单上也没有这两人。
    解缙则不然,这段时间,他几乎成了朝中文官的标杆,忘了谁,孟清和也不会忘了他。
    不过,永乐帝还要用他,孟清和也被道衍提醒过,做事留一线,解大才子侥幸避开了主要火力。孟十二郎的大部分火力都喷到了赵纬等人身上。
    谁让他们自己找死?
    参到最后,孟清和彻底震撼了整个朝堂。
    文官愤然:此人是祸害!绝对的祸害!
    武官咧嘴:兴宁伯铁血真汉子,兴宁伯雄壮威武!
    永乐帝暗道:此子大善!可大用。
    沈瑄默默从地上站起,从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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