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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彩虹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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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怎识我这一招绝学,能有何妙法化解得开?”

不料笑脸方展,余树奇忽喝一声:“慢来!”左掌一立,同时右脚滑出,右掌反击毒手麻姑肩后。

这一招大出毒手麻姑意料之外,急切间,脚下用力一滑,顺势冲往岸边,回身喝道:

“你这招‘龙卷风涛’由何处学来?”

余树奇心说:

“对啊!你也懂得这一招,当然不是外人了。”但是仇残子从来没有把身世告诉他,教他从何说起?

这时,他已知道这“毒手麻姑”与仇残子的关系非常,但仇残子恁般温顺,毒手麻姑偏要以“毒”字自许,而且毒手麻姑又恁般横狠,确令他无法索解。若要继续交手,生怕误会加深;会不继续交手。眼前这桩事怎生打发?

他沉吟半晌,终而抱拳一揖道:

“晚辈的艺业俱是师尊仇残子所教……”

毒手麻姑喝一声:

“且慢!”接着道:

“你师父是男的?还是女的?”

余树奇看那毒手麻姑一眼,只见地疏眉倒竖,脸寒如冰,原先还有几分像仇残子的脸型,这时看来却是半分也不像,只觉这毒手麻姑阴,鸷,险,狠,兼而有之,那能比得上慈祥的姑姑?

但他为了要知道姑姑的身世,若不抛砖,怎能引玉?于是,他略为思索,即道:

“是个女的!”

毒手麻姑喝道:

“是不是少了两条腿?”

余树奇被地喝得一惊,也就凛然道:

“是又怎的?”

毒手麻姑脸色大变,高呼道:

“老鬼快出来,那娼根居然不死,还教了好徒弟出来了!”

那毒手麻姑所骂的“娼根”,要不是仇残子还是谁来?余树奇心性纯厚,和仇残子情如母子,那受得了对方辱骂?休说这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纵使知道,也是按捺不下。

只见他剑眉一挑,喝一声:

“贼婆子!你敢骂我姑姑!”

毒手麻姑冷笑一声道:

“先收拾你这个,待娼根来找我了!”身形一晃,已扑到余树奇身前。

余树奇听她“娼根”长,“娼根”短,辱骂了师父,也就等于辱骂了徒弟,这时再也对她不客气;一见她扑了上来,也不待对方发招,喝一声:

“打!”掌劲同时发出。

毒手麻姑方才被余树奇一掌打倒在水面上,又一掌几乎打中她后心,已知这少年不可轻视。因而人在飞扑中,仍保留余势,见余树奇掌劲一发,立即弯折身躯,飘过一侧,立即一掌发出。

敢情地已立意若不将余树奇生擒,也得将余树奇打死,然后传播江湖,引那仇残子出面来清理一笔旧怨。

所以她这时发掌迅如电闪,掌劲雄猛,无复有加。

那知余树奇也抱定一个念头。——他由毒手麻姑一听说仇残子是女的并还少了两条腿,立即大变脸色一事看来,知其中定有莫大干连,仇残子自己既不肯说,问这毒手麻姑想她也同样不肯说。

对这种盛气凌人的老妪,若不给她几分颜色,那能向她问出话来?但他到底入世未深,不懂得如何套问人家,以为只要将人擒在手中,那怕对方不说?所以一步抢登滨岸,立即“呼呼呼”一连几掌打得毒手麻姑暗自惊心。

只听她边打边退,嘴里连喊着:

“老鬼!那东西不要了,先来收拾这个!”那知水洞里面也正是打得舍死忘生,掌风激荡,震得洞壁呼呼作响,而且洞口低及水面,由她喊破喉咙,声音那能传得进去。

余树奇虽恨毒手麻姑辱骂他的师父,到底因她两人脸型太像,而且远日无仇,生怕对方与自己的师父是母女或姊妹,不肯骤下煞手,只仗着“盈虚功”有此消彼长,久战不疲的长处,将对方缠到精疲力尽,然后将她擒下,问个明白。

毒手麻姑疾呼几声,不听到有声音由水洞传出,也就悟出其中道理。这时她除非将余树奇打败,否则要想和那老翁会合已是万难。只见她狠狠一咬牙龈,倒退两步,目光暴射,双臂向下一震,立即骨节响起一阵格格的声音。

余树奇知她要以某一种气功来和自己厮拚,心里暗自好笑道:

“我要不看在姑姑面上,早就把你打死,还待你装模作样哩!”

他艺高胆大,根本不把毒手麻姑放在心上,索性双臂交叉胸前,笑吟吟欣赏对方练筋练气。

这不过只是一刹那,毒手双臂向下一震,立即举平胸前,挥成一个大圆圈,寒脸喝道:

“快说你师父在什么地方,不然,你就休想活命!”

余树奇此时对毒手麻姑已十分厌恶,那还肯告诉她实话?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仇残子究竟何往,想说也不可能。

见这毒手麻姑语气咄咄迫人,不由冷“哼”一声道:

“小爷偏不告诉你,反正早就离开迷云谷,不日就要取害过她的人的狗命!”

毒手麻姑听说仇残子已离开迷云谷,初还将信将疑,旋想到对方既能说出“迷云谷”这地名,而且用的又是本门把式,那里还会有假?心想:

“这小子已经这般厉害,这娼根岂不更加了得?”

这时她恰是“怒得心里起,恶向胆边生。”那句俗话,喝一声:“小子!……”底下的话尚未出口,已一扑上前,左掌一拍,右边舒开五爪电闪而出,然后喝出“接招”两字。

余树奇见她此番扑来,右手的指甲泛着乌光,隐隐透着几寸黑气,虽不知对方练有何种看毒的爪功,但由此看来,定必十分厉害,否则,她何须留到最俊才拿出来用?

这一招,余树奇不敢硬接,腰肢一搬,闪过一边。那知毒手嘛姑已用的是另一套掌法,余树奇这一闪,巧巧遇上她进步推掌,一股潜劲直迫身侧。

余树奇不禁骇然,急立臂封掌,借劲急退。

毒手麻姑透出一口恶气,喋喋怪笑道:

“小杂种!你有命接我十招试试看!”轻步一跃,掌风又到。

余树奇先被她喝为“小子”,倒还不在乎,这时被骂为“小杂种”,即刻怒火冲顶,顾不得对方是何等人物,先使用“弛”字诀,化开对方掌劲,“张”字诀也电闪般反击过去。

毒手麻姑方才一掌已使用九成真力,那知才达对方身前,忽见他左臂一晃,掌劲全被消去,同时一股疾风迫面而到。

这时她已不敢再恃艺轻视对方,平地一拔,跃起丈余,一招“苍龙取水”凌空下击。招式尚未全展,立又化为横扫,直点,几缕劲风由指爪间射出。

余树奇见毒手麻姑招式诡异,也不敢轻敌,拗步递掌,立施十年苦学“太阴盈虚功”与她打成一团。

毒手麻姑的掌劲纯刚,与余树奇有刚有柔截不相同,但猛烈迅疾则一。

果然是“纯刚易折”,毒争麻姑百招过后,已觉中气飘浮,而余树奇因练有盈虚功,仍然若无其事。

这一种情状,毒手麻姑自己明白,然而越明白就越惊骇,最后竟忍不住连连厉啸,招呼那老人出洞。

余树奇见她情急起来,竟是乱叫乱嚷,明知她的心意,却忍不住笑道:

“老婆婆别叫了,敢情你们两人都要……”他猛觉得毒手麻姑虽说与师父有恨,对方到底是自己的长辈,那能尽情辱骂?

他本来想骂一声“回娘家去”也就忧然中止,改口道:

“你只要说出我师父的姓名,你和我师父是那样关系,我就放你走!”

毒手麻姑微微一怔,忽又目射凶光,喝一声:

“你不配问!”立又猱身进掌。

余树奇怒道:

“难道怕你不成?”掌势一吐,又打做一团。

这一度交手,毒手麻姑心浮气动,更显得不行,不及五十招,已是喘息可闻。

余树奇留意她右手的指甲,见它由乌黑变回原来颜色,心知对方的毒功不能持久,经了这一阵子,已经全部散去,当下嘻嘻笑道:

“老婆婆!你自命为毒手,怎地你指甲已经没毒了?”

毒手麻姑料不到这年轻人恁地精细,这时毒功已散,仅凭掌力决非对方敌手,可恨同来的人又被那少女在水洞里缠斗,不知吉凶如何,要是万不得已,只有最后一着。

当下勉力发出两掌,忽然倒跃丈余,登上一座人立的高石。“刷”地一声,由衣底抽出一根长约二丈的金色丝绦,迎着余树奇迫上来的身子横里扫去。

余树奇见对方在紧要关头忽然倒跃,生怕会逃跑,不假思索,立即跟着扑去。那知身影甫动,已见一条金蛇拦腰绕来,只好猛提一口真气,整个身子又拔起两尺,同时一曲膝盖,让过那根金绦,由腰间一抽,软晶剑立即出鞘,身形也同时坠落地面。笑说一声:

“用这个也好!”双脚一点,拔高三丈有余,一招“雁落平沙”挟着万道霞光罩向毒手麻姑头上。

毒手麻姑那根金色丝绦敢情也是一件异宝,而且长有两丈,此时迎向宝剑一卷,喝一声:

“去你的!”

那知金色丝绦一卷上宝剑,立即断成几截,骇得毒手麻姑大叫一声;“金精剑!”一纵下石,拨头飞奔。

余树奇收势不及,软晶剑向崖石直落,竟一劈两半。待拔剑离石,那毒手麻姑已逃出二三十丈之远。

余树奇好容易遇上这位毒手麻姑知道他姑姑的身世,这时话尚未问得明白,那肯让她逃走?喝一声:

“给我站住!”也就拔步急追。

毒手麻姑见余树奇艺业高强,手上又有一枝武林瑰宝——金精剑——已吓得亡魂直冒,任由余树奇如何喝骂,讥嘲,仍是飞奔不已。

余树奇的轻功绝伦,毒手麻姑也自不弱,顷刻已走了几里路程,两者之间,距离已缩到五丈左右。

但因在急奔的时候,余树奇也难以聚力发掌,纵使勉强发出一掌,掌劲也无法到达太远,不过徒费气力。

毒手麻姑自知轻功更不及对方,所以走的时候,不时转折回旋,害得余树奇一下子追过了前头。

这时眼见一座小树林相距不远,她反而笔直向树林奔跑。余树奇未经多次练历,不懂得“逢林莫入”的忌讳,但他知道若让对方跑进树林,就好比黑虱进了发丛,寻找定是费事。

心急之下,大喝一声,奋力向前一纵。

他学成了盈虚功,服食过凝气丹,已是身轻如叶,这一纵之势,那怕不超过毒手麻姑前头几十丈,挡在树林前面?

那知毒手麻姑狡猾无比,她一闻余树奇在身后大喝,知他已经跃起身形,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不由得笑出声来,收劲往侧方一闪,接连两纵,到达相距十几丈远的河岸,一跃下水,只闻“噗嗵”一声,已全身隐没。

敢情毒手麻姑还不知道余树奇水功精深,才想出藉水逃生这条绝计。不料正在得意洋洋在水底潜行,猛觉背上“蓬”一声响,一股水力往下疾压。

她惊得一个翻身,奋臂向上一推,恰见一条身影像鱼一般由她胸上滑过,水力又冲向她的脑门。

原来余树奇方才一纵,已经直达林缘,猛闻江中水响,回头一看,已不见毒手麻姑,情知她赴水逃生,急又纵往河岸,这道河水虽深,却是清澈见底。

余树奇居高临下,见毒手麻姑像一只大水蛙在水中潜泳,不由得心里暗笑道:

“真正是白面鸡(按:即是水鸡,常在水滨觅食,鸣声为“姑呀恶恶”。)顾头不顾尾,且看你往那里跑?”反而将软晶剑归鞘,袖手欣赏。

他知道毒手麻姑逃不脱他的视线,也就不必心急,那料毒手麻姑尽向河中央急流处泳去。

这一来,他若不急追,再过一会便难追上。水底不比陆上,一则视力受了限制,二则难仗掌劲伤人。因此,他急尽力一纵,一个“惊蛙入水”对正毒手麻站潜泳的水面直落。

本来他这时要捕捉毒手已是易于反掌,不料毒手麻姑倏地翻身向上,余树奇并不怕地袭击,而且面对面,胸对胸,这样贴着可不太雅,没奈何只好放弃这个良机,一滑而过,然后向她头顶发劲。

但那毒手麻姑委实不弱,一觉头顶的水力有异,急一侧身躯,余树奇打出的掌力,被江水一挡,已减弱几分,这时竟由毒手麻姑背一滑而过,不但没将人打中,反而因水力向外扩张之故,将毒手麻姑推开数尺。

毒手麻姑得此便宜,那还不走?双臂向后一划,身子已斜射两丈。因为她所去的方向,与余树奇的去向略呈斜交,以致余树奇回头向脚尾看时并无人影。

余树奇以为地像谭妒非一般,登上水面逃跑,急探头出水面一看,仍找不到毒手麻姑的影子,这才悟出毒手麻姑仍潜在水中。

偌大一条江水,若要水底寻人,谈何容易?余树奇只得再跃上江岸,俯瞰江底。

那知毒手麻姑潜身深处,已将余树奇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本可趁机给他一个冷不提防,却又恐画虎不成,只好暂时忍耐。待见他向水面长身,自己也向反面潜行,一闻身后“哗喇”水响,她这边也急忙冒出水面,接连两纵,已登上彼岸。

在这同一时间,余树奇也上了这边江岸,回头一看,认出毒手麻姑的身形正在对岸急奔。

他这时不禁暗叫一声:“上当!”又跃下水面,施展“鸥鹭忘机”的轻功疾射对岸,拚力追赶。

但是,这边江岸不远,便是林木参差,荆棘纵横,余树奇轻功虽然神速,无奈相隔有好几十丈的距离,追了一程,被毒手麻姑闪进林中,遍寻不获。

追了大半天,偏就把人追丢了,虽因经验不足,并非艺不如人,也还一肚子不是好滋味,气得狠狠骂了一阵,见无人答腔,才退出树林外面。

这时,他登上树顶,纵目四顾,还希望毒手麻姑久不见音响而再度现身。那知他凝立多时,只见归鸟投林,栖鸦绕树,这才惊觉时候不早。

他一起时间上的惊觉,立即十分着急,食的,宿的,都需要自己安排。好在他已惯于吃生的,山上不乏薯蓣,黄精之类,但也得及早寻找。至于宿的地方,他忽然想到谭妒非所居那水洞。因为谭妒非既已说过要他相陪三年,他自己还未同意,然而借宿一宵,想来应该可以。

奇但是,他一想及水洞那边,立即忆起谭妒非和那老人敢情厮杀未完。毒手麻姑虽然已走,若能将她的同伴擒下,那怕她不要回来解救?

书余树奇一想到这一妙着,立即觉得一片光明驱尽心中的浓雾,竟来不及寻找食物,电掣风驰般赶回水洞。

他先站在洞外,侧耳倾听片刻,却听不到里面有甚么响动,心想:

“这就奇怪,纵使是哑斗,也该有掌风交击的声音呀!”

这时他已料到事不寻常,急一沉身子,由水底进洞,当他伸头出水面一看,只见静悄悄地那还有人厮杀?

不但那老叟并无踪迹,连到谭妒非也不知去向,余树奇大为诧异,略一思索,即跃登谭妒非原先所坐的岩石,猛觉她的长剑不在,连到薯蓣也整个不见。

长剑不在,还可说是敌人顺手牵羊裕走,薯蓣不在,就是十分蹊跷,难道那老叟也是吃惯生的?

余树奇寻思半晌,推想到谭妒非多半是把那个老叟打退,离洞追敌去了。但他有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急于追敌,还要带那些薯蓣作甚?再则他将这岩石四周抚摩一遍,发觉石后有一个窟窿,里面十分光滑,恰好放置衣服杂物,这时也是空无所有。

他不自禁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你走了也好,我可以在这方石上好好睡一觉。”

事虽如此,吃的不能不找。于是,他又走往外面的山上寻到几株黄精,就地饱餐一顿,然后回转水洞。

那知刚一俯身通过洞门,忽闻一声断喝,劲风已临身侧。

余树奇离开水洞的时候,鬼也没有一个,所以进洞时也未想到洞里会藏有人,这时忽受意外的袭击,免不了一惊,幸而他的盈虚功应变迅速,真气一提,顺着对方的掌劲飘过对岸。

正在错愕之间,忽闻冷森森的老妪口音道:

“好大的胆子,敢进我水云洞来,你是谁的门下?”

余树奇方才骤闻那声断喝,只道是毒手麻姑,心里还在暴怒,打算一看出藏身所在,立即要找她交手。直到听到对方发话,才知是这水洞的主人,敢情那老妪就是谭妒非的师父。

虽说名山无主,但先来为主,后到为宾,此时余树奇自知理屈,忙扬声道:

“晚辈余树奇为荒山无宿处,才来这水洞,实不知前辈在此!”

那老妪冷哼一声道:“我问你是谁的门下?”

余树奇心头不快,暗想:“那个问这句,这个也问这句,今此我挂起牌子来走路,敢情还要方便些!”但仍从容道:

“恩师讳号仇残子,从来未曾在江湖上走动,只怕前辈不认得!”

他左一句前辈,右一句前辈,喊得那老妪心头有几分舒服,说话也和缓得多,喃喃道:

“仇残子?果然从未听说过……”忽又扬声道:

“我先问问你,你怎么摸索到这水云洞来的,来了一次还是两次?”

余树奇心想:“为了免除误会,还是全盘告诉你好。”打定主意,首先答一句:

“统共来了三次—……”

老妪没等待他把话说完,已怒叱道:

“你说甚么?统共来了三次还说荒山无宿处,你在这附近逗留,打甚么念头?”

余树奇有理不怕人,从容道:

“前辈且休着恼,听晚辈启禀!”接着不提起宋改在迷云谷练艺的事,只将自己如何被仇所迫,跌下迷云谷,遇上仇残子授艺,无意中由水道脱困,才再度下谷,要引导师父出困,不料师父已经离谷,自己再由水道出来,却闯到这水云洞来,遇上了谭妒非,引起误会,打了一场,后来又有老翁和毒手麻姑到来……等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那老妪静静听余树奇说完经过,不觉忍着呜咽,悲呼一声:

“蓉姊!你果然还在人世!”

余树奇一惊道:

“前辈!你说的蓉姊可是我师父?”

那老妪怆然道:

“不是她还是谁?孩子!你过我这边来,让我看看你!”

余树奇骤如遇上至亲,不觉念着两颗泪珠,又悲又喜地答了一个“是”字,奋力一纵,飞越水面,直跪在老妪所坐的崖石下。

老妪又喜道:

“孩子快起来,我不要你跪,蓉姊的艺业想是已达化境,教出你这么俊的功夫,妒非那丫头就是不行……”忽又“唉”一声叹息道:“本来我就比蓉姊不上嘛!”

敢情这老妪已幻想回年轻的岁月,才有最后的一叹。

余树奇心想这老妪称他的师父为姊,料必是仇残子的妹妹,但他一向称仇残子为姑姑,对于眼前这位前辈,又该如何称呼?他迅速磕了两个响头,爬了起来,侍立在石旁,讪讪地陪着笑脸,问道:

“前辈!奇儿该怎样称呼你呀?”

老妪被他这一问,引得笑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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