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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星月在天,照得地上积雪如银,这如银的积雪上,却有几滩血,那是血,是毫无代价的血,那是尸,是充满罪恶的尸。田毓方厌恶地扫了一眼,鼻里“哼”一声道:
“算是给奇儿陪葬罢!”拖起两具尸体,投下谷底,顺便又往奇儿坠崖处一看,但见黑沉沉一片,而且云遮雾障,一无所见,试呼几声,也无回响。
田毓方独立崖边,凝思片刻,蓦地记起幼时,父老相传在龙虎关这一带深山里,有一处绝地,名叫“迷云谷”此谷深不见底,终年云封雾遮,也没有谁敢锤身下去察看?只有一次附近的土人用长绳系石垂下,放尽了五里多长的绳子,还是笔直下坠,可知谷深尚不知此数。
后来附近土人要是抓到奸夫淫妇,就把他们丢下这个深谷,让他自生自灭。听说这谷周围约三四里,谷口那边虽然较矮,仍是百丈峭壁,峭壁近地面丈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人高的小洞,洞里终年流出红水,要是大年初一,有人去撩拨那洞口的红水,当年土人的淫风必然大盛,所以附近的土人,只好用山岩把洞口封住,到了年三十夜,就派人轮流着守那个洞边,不让外人去撩拨,这一个看守的工作,要过了初二早上才算竣事。
如果这个地方就是“迷云谷”,奇儿这样娇嫩的骨头跌下去那还有命?田毓方越想越心寒,不禁凄泪夺眶而出。暗想:当时厮杀,自己确无取胜永州六义的把握,还是奇儿那一声尖叫,引起了自己死里求生,存亡与共的勇气,那知才退强敌,奇儿已先死。这时再死亦无意义,然而虽生犹死,更无面目入江湖,如果当时一开头就用绝招,先歼一二强敌,奇儿可能不致于死!奈何当初只想吸引敌人向自己围攻,而不加害奇儿,使奇儿能够脱逃,自己纵然葬身荒山,也心甘情愿,不料这一陨重,竟致遗恨终身,懊悔不及。
田毓方踯躅崖边,惶然无计,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已是月落星沉,朝霞漫天。渐渐,东方日出,照耀在一片山谷,雪光映眼?纤毫毕现。田毓方心犹未死,伏在崖边高声呼喊,只呼得山鸣谷应,积雪坍崩,而谷底仍是云雾重重,不但看不到底,甚至声浪也被浓云吸收,并无回响,直到未末申初,这处山谷又被峰影遮盖,饥肠辘辘,只得缓辔下山,就近处山村,借宿一宵。
次日田毓方向山民询问“迷云谷”的所在,果然是这个方向,当下备足干粮马豆,往“迷云谷”连呼几天,见没有什么回音,才废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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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学 艺
再说奇儿眼看着田毓方和敌人厮杀入神,忽见两名凶徒仗着亮晶晶的兵刃朝自己奔来,心知不利于己,吆喝一声,把手中的匕首比了一此,错眼间,一名凶徒已撩到身后,急忙后退两步,不料一脚踏空,那身躯往后就倒,只惊得登时晕了过去。
忽然又感到猛然一震。醒了过来,觉得身子似被抛高数尺,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又猛然往下一沉,内心一浮,几乎呕出,人又惊晕过去。经过好几次一晕一醒,最后只觉得周身骨头疼痛,一柄匕首亦不知跌落那里?因为黑黝黝地看不到事物,单凭自己的感觉,似乎躺在一张藤床上,只要自己一动,下面就动荡不止,用手一摸,发觉那藤条,每根都此臂膀还粗,虬根盘错,十分坚实,情知不会再摔下去,心想:“这样也好,田叔叔可以安心把那些恶人打跑,自然会来救我!”这是他未摔之叫,已看到田毓方杀了一名敌人,并还把敌人的暗器打得漫天飞舞之故,可没有想到少时怎样能够上去。
奇儿静躺了一会,自觉到身上疼痛好了一点,田叔叔还不来救他,心里又着急起来,又轻轻爬行四周,发觉这个藤盘,倒有两三丈大小,也摸到藤盘是由光滑的石壁上生长出来,那石壁有点潮湿,而且还茸茸地长满了青苔,除了小虫之外,恐怕连蜥蜴、壁虎之类都不易爬上去,这时,奇儿已知身陷绝地,急得连呼几声:
“田叔叔!”最后竟号啕痛哭起来。
忽然,下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上面是小孩子么?你敢不敢跳下来?”那声音清脆柔美异常,字字穿透了奇儿的哭声,进了他的耳朵,反而使他怀疑自己的耳朵,认为是个幻觉,甚至于认为目前正在做梦,怔了半晌不语。
彼此缄默了半晌,那女人又在下面喊道:
“孩子!你还不下来吗?我因为不能上去、才唤你跳下来,只要你肯跳,我必定能够接着你,不会使你受伤,我现在捡到一小剑那是你的东西吗?”
这一回奇儿可听清楚了,分明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而且对他十分关切,看来并不含有恶意,而且人家正在这藤盘下面不远,此时肚子已有点饿,既然下面还有人住,敢情还有东西可吃,到下面吃东西,问道路,总是好的,心意一决,立刻道:
“大婶!我敢跳!”
奇儿回话之后,又听不到下面回答,难道由藤盘到达下面,真个有几里的高度,所以声音一时无法传到。可是奇儿年轻识浅,想不到这个,要是给他知道距谷底多高,那怕把他杀了,他也不敢说出“敢跳”两字,这时反而暗怪下面道:
“人家已经说了,她为什么还不回答?”
过了半晌,才又听到那女人道:“孩子!我告诉你跳的方法,你先爬到藤盘的边缘,垂下两腿和身子,然后松手,就摔下来啦!我会接得到你的,不要害怕,好吧,现在就跳吧!”
奇儿才恍然暗道:
“这也难怪,原来她在替我想跳下去的方法,怕我一下子蹦得远了,她接不到我哩!这婶婶真是一个好人。”立即依照那女人的指示,准备完毕,朗声道:
“大婶!奇儿现在跳啦!”一松手,小身子就像一块沉铅,往下直落。
敢情奇儿认为这藤盘距地面不过是五六丈高,要是知道只有这个高度,虽然没有人在下面保护,自己也敢纵跳下去,那知双手一离开藤盘的边缘,就发觉事晴不对,起先不过感到身形有点飘忽,不到半晌,忽地呼呼风声起在耳边,劲风由底下源源不绝地吹来,直是越来越紧,耳、目、鼻都被刮得有点疼痛,吓得双手握耳,双目紧闭,连呼几声:
“救命!”还幸知道有人接应,不致晕厥。
经过了一阵子,那女人连呼:
“孩子!不要怕!”的声音,又响在耳边,那声音越来越近,奇儿虽觉得风声未止,但心已大安,忽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只觉得软绵绵的一股力量在自己脚底一托,耳边的风声突止,身形立被抛高,再落下来,却被别人拦腰一抱,那女人微叹道:
“多可怜的孩子!现在睁开眼睛罢!”又轻轻把他的脚沾及地面,奇儿打开眼睛一看,只见一种昏暗的黄光进入眼帘,模糊地可以看出一点事物,面前站有一位和自己差不多高,周身赤裸的女人,不禁惊得“哎呀!”一声,倒退几步。
那女人笑道:
“孩子!你看到我这样子就伯么?不要害怕,我和你同样是人!”说时,话音仍是那么柔和、动听。
奇儿听到那女人柔和的声音,她并不朝自己扑来,胆子也大了一些,仔细把对方的脸孔端详一下,发觉她有一个秀美的脸孔,胸前也有像自己妈妈一样挂着两个乳房,一切一切,都是一个女人,再朝脚上一看,竟发觉少了一双粉腿,心里又蓦地一惊,连叫几声:
“鬼!鬼!……”立刻回头狂奔,猛又踏得地面“咯,咯……”连声,低头一看,赫然是几具骷髅白骨,吓得一声尖呼,人又晕倒过去。
待得一觉醒来,只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掌,在自己的胸腹上不停地推摩,周身暖烘烘的十分舒适,微微睁眼一看,居然又是自己认为是鬼的女人,坐在身旁,柔和的眼光,正射在自己的脸上,心想:“这到底是人还是鬼,要说是人,为什么没有脚?要说是鬼,为什么不把我吃掉?到底我现在死了投有?”想了又想,敢情是恍然大悟,脱口“哦”!一声道:
“这是捉狭鬼!”
那女人见他醒了过来,正在喜欢,听这样说,不禁“噗”一声,笑起来道:
“谁是捉狭鬼?”双掌仍然在他的身上抚着。
奇儿要想挣扎起来,又觉到胸上软绵绵地压得他不能动弹,不禁又想起俗传被鬼魇那种事来,反惊得面容惨变,嘶声道:
“你不是鬼,为什么没有脚?不是捉狭鬼,为什么压得我不能动?”
那女人不禁笑道:
“你说这个呀,请别动,当心我把份吃掉!”说后见他惊得可怜,又改口道:
“孩子!你这是多心了,我没有脚,原是被仇人害的,害得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二十多年,但也因此,而使我学成一种武林上罕见的‘太阴柔功’,我现在正用‘太阴功’替你打通经脉,使你周身的骨骼刚柔自如,将来学这绝艺更易进境,你不是觉得身上暖烘烘,懒洋洋么?”
奇儿瞪大眼睛,注视在那女人的脸上,只觉她满脸慈祥,不像传说上的鬼怪那样令人可怖,而且她那柔和的眼睛,流露出慈爱的光辉,这种光辉,奇儿曾经在***眼睛里找到多次。这女人说是被仇人害的,自己还不是被仇人害得跌了下来!此时,心神渐定,又听说替自己打通经脉,使将来练功容易,更是感激异常,不由得柔声唤出一个“妈”字。
那女人温婉一笑,缓缓道:
“孩子!你这时不害怕啦?我还没有嫁过人呢,怎能叫做妈妈?你只叫姑姑就好了,但是,现在不要多说话,待我替你把经脉通了,再放你起来,过一会,我还有很多话对你说!”
奇儿点一点头,闭下眼睛,让她尽情摆布,只觉得自己身上寒一阵热一阵,一会儿像虫蚁爬行,一会儿像醍醐灌顶,忽酸忽痒,忽紧忽舒,也不知经过多少次这一类的异像,才听那女人轻唤道:
“孩子!你起来罢!”睁眼一看,立即一撑起上身,那知这一撑,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平射出去,吓得“哎呀”一声惊呼。
那女人格格一笑,只见她双臂一圈,一阵柔风带着身形飞起,一头长长的散发,披及臂后,转眼间,追过奇儿的头前,轻轻一挡,两人同时落下,又笑道:
“孩子!你还没有学会沉气的方法哩,刚才我曾给你服下前辈仙师留下来三粒‘凝气丹’,已经气充表里,再经我用‘太阴柔功’一催,更立见神效。我因练成太阴柔功之后,从来没有人给我试过,所以也忘记告诉你小心,还以为你像一般孩子,慢慢爬起来,那知你竟是用力一撑,立即飞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还要飞过对崖去哩!”
奇儿见说这半天工夫,自己就学会了飞的本领,不胜大喜,扑地跪倒,一连叩头道:
“好姑姑!快教奇儿学会太阴功,待往崖上帮田叔叔杀恶人去!”
那女人起先是微微笑着,继而面露诧容,待奇儿把话说完,才把奇儿扶起来,含笑道:
“痴孩子!你当太阴功是容易练的么?虽说你年纪小,先服了凝气丹,又有姑姑教你,但要练这太阴功,没有十年八年也显不出它的神奇来,当年我因受伤之后,仗服下几种异药,保得残生,后来又找到前辈仙师留下的‘太阴经图诀’,和十二粒凝气丹,我自知失气失血过甚,所以把凝气丹一连服了九粒,又依照图诀练功,二十多年来,不过练到八成左右,还未能凌空御气,升降自如,说起来还不知那一天才能离开这个‘迷云洞’哩!”
奇儿被那女人这么一说,不禁又惊又忧,又羞又愧。那女人望望奇儿的神情,已知其意,又笑道:
“你且休着急,从这里到崖顶,最少也有七里八里,不说你我上不去,要是有飞鸟的话,也同样上不去,这深洞的上面,重云遮盖,上面的声音也传不下来。据我知道,能到达洞,底而仍然活着的,只有你我和前辈仙师等三人,至于能够活着离开这洞的,恐怕只有前辈仙师一个……”
奇儿本来已经忧急万分,这时更是莹莹欲泪。
那女人轻拍他的肩头,又道:
“不过,你也不必担忧,俗话说:‘好死不如恶活!’能活着总是好的,而且这崖里与世上隔绝,不必和别人勾心斗角,闹意气,说恩仇,再则,这里的奇景才多哩……”
说到奇景,奇儿的眼睛不禁一亮。
那女人点点头暗道:
“到底是个顽皮孩子!”接着又道:
“这里有一条地底的河流,就在那土堆的中间。”奇儿忙问道:
“姑姑!那一个土堆?”
那女人笑指一指前面道:
“我们这个洞,就活像一个大酒瓶子,瓶口只有几里宽广,瓶底却有一二十里,瓶底的中央,有一个高约三四里的土堆,这土堆很大,它的中央又有一口很大的池子,池子的水翻翻滚滚,起有很多漩涡,谅必是朝下面流着,可不知道流往那里……”
奇儿听说,不禁大奇,一对眼球闪得更亮了。
那女人瞥他一眼,笑道:
“你这顽皮的孩子,我得先告诉你,要走近池子去的时候,得爬着走,因为你现在身轻如叶,别给阴风把你吹进池子去,要是想去洗澡,更应该把山藤拴在腰间再下去。省得漩流把你卷进池底,我起先不明底细,几乎就死在里面,幸而攀到池底的石头,才能够爬上池岸。
经那一次后,我便在池岸的石上拴有一根很长的山藤,另一头可伸长到池子的中央,每次总是用根山藤做绳子拴在腰间,万无一失……”
奇儿忽然插口道:
“那山藤用久了,岂不是要断?”
那女人笑道:
“山藤这种东西,越泡水就越坚韧,那里会断?只是要担心水面上的漩流。可是,说也奇怪,那山藤拴在石上这一头,过没几天,竟然生起根来,这十几年来,已是根枝交错,伸出几十根长藤,看来更不会断啦!不过,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小心一点此较好!”
奇儿听了点点头,敢情他也认为可虑了。
那女人又道:
“除此之外,这瓶底上去三四里,还有一条毒水,也得告诉你知道,那道毒水,水色鲜红如血,还含有腥臭的气味,要是让毒水沾上身体,那就十分疼痛,虽然有药可治,到底也要受不小的罪,至于其他地方,一时也说不完,这一会我还要弄点吃的!”
说到吃,奇儿的肚子里不禁“咕噜”几声。
那女人微笑道:
“你肚子饿了,跟我来罢!”双掌朝地面虚虚一按,身子凭空拔起数寸。
奇儿因为得灵药帮助,已能在微光下见物,跟着那女人的后面,只见她长发披臀,身体凌空,两手轻轻一划,就突然推进数尺,暗道:
“这样走法,倒可以省下几双鞋子,要是夜里被人撞见,那人必定要被吓个半死,再也休说打了!”想到“打”字,又联想到崖上和敌人厮杀的田毓方,不禁“啊!”一声叫了起来。
那女人骤然一停,回头问一声:
“孩子!怎么了?”
奇儿急道:
“我田叔叔还和人家打架哩!”
那女人也“哦”一声道:
“正是呀!我还忘记问你哩!孩子!你是那里人氏,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跌下来呀?”
奇儿两眼一红,心里一酸,竟是边哭边说,断断续续道:
“我名叫余树奇,别人都把我喊成奇儿,原是汤阴人氏,我家里可大哩,常常有人来住在我家里,还教我的功夫,有一夜,我和田叔叔同睡,半夜里有人打来了,田叔叔抱我跑往外面躲起来,不久就见我家起火,田叔叔忙背起我就走,在路上又打了很多次架,来到这里说是快到他的家了,那知还要和别人相打,那些恶人把我赶跌了下来!”
那女人急道:
“你田叔叔叫什么名字?”
奇儿道:
“他叫做田毓方,外号又叫九宫剑客。”
那女人骤然面色惨淡,长叹一声,身躯落回地面。
奇儿见状睁大泪眼道:
“姑姑!你认得田叔叔?”
那女人急急摇手道:
“不认得,不认得……”
奇儿何等伶俐,方才自己一说田叔叔的名字,这姑姑的脸上已经变色,分明姑姑一定会认得叔叔,为何一问起来,她不承认了?小心心灵里,知道必有蹊跷,但也不敢再问。
那女人似因奇儿已不再问,略略安心,叹一口气道:
“孩子!要说这洞底登上洞口,休谈你不能上去,我也同样不能上去。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练了二十多年的盈虚经图诀,尚且不能升降自如,生怕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履人世了……”
奇儿听说要离开这迷云洞竟是如此艰难,又挂念崖上的田叔叔不知怎样了,忍不住心里的惨凄,泪珠又簌簌地流下。
那女人因受奇儿这种纯诚感动,又改口道:
“不过,你年纪还小,又不像姑姑已少了两只脚,所以你学起盈虚功,要容易得多。再过十年八年,你的艺业已成,脱困并非无望!”
奇儿心想:
“是呀!当初我跟爹爹和叔叔学艺,他们都说我学得快,要是再学十年八年,那怕不把姑姑的功夫都学成功了,加上我两条腿,不见得不能爬上去!”
那女人只见他小眼珠骨碌碌地打转,以为他还打算想什么计策出困,又微微一笑道:
“再说,你由崖上摔了下来,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要不是你田叔叔被敌人打败就是敌人被你田叔叔杀死,那还会呆在崖上?”
奇儿听得只是点头。
那女人知他已经想得开,不再打算去找田叔叔了,点点头赞道:
“你懂得这个就好啦!姑姑带你去找吃的!”
奇儿跟着那女人身后走了一程,绕过中间那个土阜,到达对崖,果闻清香扑鼻,无数奇花异草,傍着涧边生长。敢情这些都是人世上罕有的灵药,否则,也不能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深窟幽涧里欣欣向荣。
那女人到达崖脚也就放缓身法,引导奇儿细认那些花花草草,告诉他那些可以吃,那些不可以吃,那些是根好吃,那些是芽好吃,都不厌其详地,一一指示过后,随手拔起两株黄精,教奇儿拿往池边洗净,连根吃了。
奇儿初尝异味,只觉清甜可口,饱餐一顿才欢天喜地,跟着那神秘的姑姑回转那块半露天的石岩。
从此以后,奇儿天天跟着那女人练习“盈虚功”,日子一久,只觉得那女人温柔,和气,对于自己的照应,甚至于比起亲娘还要亲切,因此寄儿一切武艺的进境,都十分神速。
在这浓云遮蔽的深窟里,虽然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但由云层下面仍可以辨别昼夜来。
因为被日光照映的云层,透出金黄的颜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