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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消息?韩珞瑜这回说的隐晦,我自是不明,但我也不想多问,落荒而逃。
直至我回到府里,才知道韩珞瑜这话是什么意思。
饭桌前,爹爹阴着一张脸,却迟迟没有动作。过了许久,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爹爹,可是朝堂之上有不顺心之事?”
“啪——”爹爹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我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
“那个韩珞瑜,欺人太甚!”爹爹怒道。
我便更好奇了,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小心的抚着爹爹的后背,就像给宠物顺毛那般,“老爷,有什么事说出来,当心气坏了身子。”
夏浩彦问道:“韩珞瑜他怎么呢?他前些日子不是刚打了胜仗,爹还称赞他是少年出英雄。”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是打了场胜仗,就朝着圣上邀功请赏。”
我就更好奇了。
“啪——”爹爹再次拍了下桌子,整个桌子上的碗筷不停的颤抖,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皇上将韵儿许配给他!”
“什么?!”我们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我更是震惊得差点掀了桌子。这属雷公的韩珞瑜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说话如天雷滚滚,就连行事都是一道又一道的天雷。
“我们韵儿是什么身份?!他,”爹爹气的面色赤红,稀疏的山羊胡子不停的颤抖,“他,韩珞瑜,不过是韩老将军的庶子嫡孙!竟然想要韵儿下嫁给他!他韩珞瑜,韩家,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娘焦急的问道:“那皇上答应了么?”
我更是期盼父亲的回答是否定的,可若是梁王没同意,他也不会气成这样。
“哼!皇上命皇后将韵儿和那韩珞瑜的八字拿去,若是八字相合,皇上,就准了这门亲事。”
这件事还没完,没过多久,在外拜访颍都其他贵妇人的奶奶,也急急忙忙赶回来,询问这件事的始末,正好赶上宫里的公公,来府里宣读皇上圣旨。
这圣旨啰嗦了一大堆,我是没怎么听懂,末了那句“择日完婚”我是听懂了。
圣旨一下,这不想嫁也得嫁了。我说如果父母能同意,我绝不多言,却没料到韩珞瑜胆子那么大,竟然直接上奏皇上。
从两年前的茶花会上,我便知道我自己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我想着,既然皇上这般看得起,我未来的夫君,自然不会太差。可为何,偏偏是他?那个三十三岁战死疆场的陇西侯韩珞瑜。
对于这件事的看法,爹爹很是不悦,奶奶却是觉得韩珞瑜总归是名将之后,也没有爹爹说的那么差,再说,现在韩珞瑜被封为从二品大都护。皇上这般看重他,无非就是因为这场仗,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娘倒是很豪气的说:“韵儿,若是那韩珞瑜敢欺负你,你只管回娘家告状,娘替你做主。”
夏浩彦却是说道:“你行事这般不规矩,也不知那小子娶了你,是福还是祸。”
他娶我是福是祸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未来夫君是个只能活到三十三岁的短命鬼,我一定是倒了血霉了。
韩珞瑜在我心底建立的所有美好形象,在“短命鬼”这个事实面前,骤然崩塌。连同那张英俊的面容,让我看着,都觉得烦。
两日后,午睡过后,我靠着美人靠,在房间里看书,侍女们小心的扇着扇子,浮躁的心好不容有了片刻的宁静,翠儿却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小姐小姐……”
“何事?”我心中微微不快,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自顾自的看书。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韩都护,不是……是韩府……韩府来提亲了。”
我直接从美人靠上跳了起来,将书一扔:“他们可是在大厅?”
“是。”
“我们走。”我紧紧的我着拳头,大步流星朝大厅走去。
翠儿在身后毛毛躁躁的呼唤:“小姐……小姐,你不能去……这不符规矩……”
我虽然生气,却还是懂规矩的,我躲在偏厅,等着爹娘和韩府商议。从缝隙中,却是看到了一位老当益壮,威风凛凛的长者,原来是韩老将军亲自来了,看来,韩将军还是很重视这门婚事的。
只听得两位家长不停的自谦,二人又是好一番客气,最后,爹爹问道:“不知老将军觉得这婚事何日操办为妥?”
韩老将军道:“不若与太子同日大婚,过了六月初七,下一个黄道吉日就该等到十二月了。”
爹爹问道:“贤侄意下如何?”
韩珞瑜笑道:“我听爷爷的。”
爹爹缕着胡须,说道:“也罢!就依老将军所言。”
我的婚事,在这个包办婚姻的社会,就这么被板上钉钉了。但我还没有放弃治疗,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至少不能以悲剧为结局。我让翠儿在门口等着,让她替我给韩珞瑜传个话。
不多时,我便在内院的凉亭中,等到了韩珞瑜。
我朝他礼貌的笑了笑,“来了?!”
他满面春风,容光泛发,看样子,心情不错。“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说完,在衣袖中掏出一只桃花玉制成的手镯,质地红腻,色泽绮丽。
那一抹粉色,是那样刺眼。如同那个雨天,我挚爱的男生打着粉色的伞,搂着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如同那决绝离去的背影一样刺眼,剥心蚀骨,生不如死……
他微笑着,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这个,送给你。”
原本,我是打算劝说他退婚,若是劝说不成,至少也要先约法三章。可当我看到这似桃花般的玉镯,原本只是火苗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而他,却浑然不觉。
他牵过我的手,“我给你带上。”
那炙热的温度由手掌传来,原本只是微波浮动的心湖霎时间巨浪滔天,无法平静。
他依旧是笑,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刺眼……
眼睛一阵阵酸涩,心口如同被巨大的石头堵住了那般难受。我毫不留情的将手一扬,伴随着清脆的玉碎之声,那玉镯被摔个粉碎。我歇斯底里的喊道:“戴什么戴!我不稀罕!”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将韩珞瑜吓了一跳,他的手依旧僵在半空中。他慌忙的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愤怒、沮丧,几乎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大吼,“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只要触及一点点,便是撕心裂肺。
我迈开双腿,只是一转身,却是看到了秦琴。她怎么会来这里?
在端庄温婉的她面前,我就如同一个疯子。脑海里回荡的是那如梦魇一般的话语:“薛敏,你能不能像个女人。”
像个女人……像个女人……
这些话语,如同利刃,在心中划了一道又一道,将这颗心刺得千疮百孔。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秦夫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四小姐邀我来的。”
“请便。”我朝她行了福礼,此刻我不想多言,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拦住了我,问道:“三小姐为何如此生气,若是珞瑜那孩子有做得不好的,我可以替你出气。”
我冷笑一声,“多谢夫子好意,不必了。”我迈开双腿,不再理会她。
阳光明明这般刺眼,气温明明这般灼热,可为何还是晒不干眼角的泪水?
“三小姐……三小姐……”秦琴一路追着我,到了另一个院子。“夏诗韵!”
她这一声直呼姓名,我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脚步,只听得她问道:“你……也是穿越而来的么?”
我猛然一怔,转过头,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她走进了两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原本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也是?!”我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秦琴也是穿越女,有木有很意外呢?
女主心中的刺很快要拔除了。然后,当然是皆大欢喜结婚,啦啦啦~
☆、他乡知音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身上散发着浓重书香之气的秦琴,竟然与我一样,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
烈日当空,和风煦煦,盛夏光景流连忘返。
心中的阴云,因为这个与我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消去了大半。
我打趣道:“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为什么看到你,我不但不想哭,反而觉得很安心?”
“我也没料到,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能遇上一个说上心里话的人。”
我又是问道:“你穿过来多久了?”
“快十五年了吧!”
我惊讶的说道:“这么久了?!”
“嗯。”她点了点头。
我笑道:“你猜我来了多久?”
她声音温婉:“两年。”
我却是讶异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加掩饰的笑了,露出一口皓齿,从笑不露齿,到了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上我的课的时候,我问了你什么?”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番……
——夏诗韵,这首诗词,寓意为何,你可懂了?
——这首诗词,原本是宴会上所吟唱的,但学生想到了曹操在《短歌行》里吟唱借用了这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来表达求贤若渴的情怀。敢问夫子,今日教这堂课是否还有其他寓意?
——夫子特地问学生是否听懂了今日的课,可是学生说了之后,夫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本没有其他意思,你多心了。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我问道:“你是故意问的?”
她解释道:“第一眼见到你,我便觉得你有些不同了。古代人没去过现代,自然是感觉不出,可是我,却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当时,我只是提问,测试一下你,却是没料到,你竟然与夏诗韵说话的语气十分相似,便以为是我多虑了。方才听到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我就更加觉得,你应该和我一样,来自另一个时空。”
秦琴一提到之前发生事情,我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她握住我的手:“怎么愁眉苦脸?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我想了一会儿,答道:“你有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却是笑道:“谁年轻的时候没经历过呢?”
“要是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你心底呢?”
“刺总是要拔掉,伤口才会好。除非,你不想拔掉。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段感情已经结束了多久,但是,两年的时间,你丝毫没有忘记,不是你忘不掉,而是你,从心底里不想忘记。”
我却是不同意:“不会,我巴不得忘了才好。”
她说道:“我从二十五岁穿成十五岁,算下来,我今年快四十岁了,大半辈子都过了,还有什么没看透?你是怎么想的,我一眼就看透了。”
我嗤笑了一声,想想当初觉得秦琴的目光犀利,果然如此。
我酝酿了一下感情,试着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缓缓说道:“我相恋六年的初恋劈腿了,长达半年的分手战里,初恋说得最多的话便是:薛敏,你能不能像个女人?后来,他终于劈腿了,找了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孩当女朋友,那个女孩最喜欢粉色的东西。”
“所以,是因为粉色,才让你这么失控?”
我点了点头,“嗯。”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为何非要等六年?要我说,说你没有女人味,纯属借口。”
我摇了摇头,“我不信。”
她笑道:“你当然信,只是你不愿意信而已。呵。因为在你心里,你依旧相信你的初恋是美好的,所以你才会将这段恋情结束的原因归咎于你没有女人味。让我猜猜,你肯定有精心打扮,回头去找过你的初恋,只是他没有回头,是不是?”
年少时的场景忽然浮现在眼前。稚嫩的女声问道:“赵杰,你喜欢我什么?”
那个男孩亲口说:“我就喜欢你这样,作风强势,不扭扭捏捏。”
她继续说道:“依我看,你初恋和你分手的时候,一定说了很多很漂亮的话,以至于你对他还抱有幻想。其实,他只是想跟你分手,又不想你记恨他。不要试着为他找任何借口,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你,你做什么,他都喜欢你,如果他不喜欢你了,你做得再好,也只会招他厌烦。一个人的心那么小,何必惦念不值得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执着,竟是那么可笑。
她笑道:“试着去包容那些给过你伤痛的事物,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事物,不仅给你带来了伤痛,还替你铺平了许多道路。其实,你把你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有没有想过,这样你的确不容易受伤,却也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事物。”她的声音忽然豪爽了许多:“不就是说你缺少女人味?!走自己的路,穿别人的鞋,让他去找吧!”
“哈哈哈……”她这一句话,引得我们哈哈大笑,久违的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这样久违的玩笑话,莫名的觉得很亲切,恍惚间,好似回到了现代无忧无虑的时代,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地何地。
与秦琴道别之后,我独自坐着轩窗边,看着窗外树荫葳蕤,反复回忆脑海里那些话语……
——薛敏,你能不能像个女人?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为何非要等六年?要我说,说你没有女人味,纯属借口。
——小敏,我还喜欢你,只是我爱上别的女孩了。
——其实,他只是想跟你分手,又不想你记恨他。
——赵杰,你喜欢我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样,作风强势,不扭扭捏捏。
——说你没有女人味,纯属借口。
——他只是想跟你分手,又不想你记恨他。
——你当然信,只是你不愿意信而已。
……
这些话语反复在脑海里回荡。我终于释然了,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一次,我是真的放下了。
秦琴说得对,一个人的心那么小,何必惦念不值得的人?
我微笑着,朝心底的那个人说道:赵杰,永别了。
这根刺,时至今日,总算是连根拔除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自己执着了这么久,不过是场笑话。
明月悬天河,清风卷珠帘,灯火煌煌,暗香浮动。
晚饭过后,我倚着桌边,借着灯光看书,门口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是夏浩彦。
他支开了侍女,见他冷着脸,我问道:“这么晚了,大哥有事么?”
他拿出揉成一团的白色丝绢,扔到我面前,丝绢像是包裹着什么,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我心下好奇,将手帕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破碎的桃花石,碎玉的弧度分明告诉我,这原本是一个手镯。
我心中一惊,脑海里浮现出白日那张彷徨,手足无措的俊彦,心不由得一抽。
“平日里你任性也就罢了,三妹,不是我说你……”
见夏浩彦又要开启嘴遁模式,我立即打断他:“改日我会去韩府,亲自去给韩珞瑜道歉。”
“你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摔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一句道歉就行了?”
“不然又要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不了什么,如今唯有负荆请罪。”
他正色道:“我警告你,不管你对这门婚事如何不满,这是御赐婚姻,若是不想连累全府上下一百一十二口性命,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的确不想这样盲婚哑嫁,但,自从来到这陌生的时空,我没想过要连累任何人的性命。我淡淡的说道:“我没想过要违抗圣旨,但,跟我不喜欢韩珞瑜是两码事,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夏浩彦叹了口气,软下声来,“三妹,你终归是要嫁给他的,何必将你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往后的日子,你要怎么过?”
我沉默了,愤怒爆发时,谁又会考虑那么多呢?我冷笑一声:“韩珞瑜叫你来的?”
“不,他什么都没说便走了。若不是有侍女恰巧看见,将此事告知我,你又要打算怎么处理?”夏浩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的性子,我担心你嫁过去会吃亏。娘家只能罩着你一时,顾不了你一世。”
“大哥放心吧!他韩珞瑜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终究是你自个儿的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我不打扰你了。你早些歇着吧!”
夏浩彦走了,空留一室静默。
布满桃花半点的碎玉在烛火的闪烁下忽明忽暗。桃花玉本就不多见,能像这样打磨成手镯的,就更是罕见了。我傻笑了一声,韩珞瑜此刻的心情,应当如同这玉镯,已是粉碎了吧!
经此一事,我不止还有何脸面去面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女主心底的刺拔掉了,撒花~~接下来,自然就是男主攻略女主了,MUA~~
☆、台上台下
阳光明媚,清风吹拂杨柳枝,珠帘轻卷,树荫斑驳暗香来。
静女书院,我不方便再去上课了。也乐得自在。
“颍都来了个新的戏班子,三皇子邀上大伙儿一同去瞧瞧,你要去么?”夏浩彦如是说。
戏班子?古代这种戏剧,我欣赏不来,我轻笑一声:“呵。大哥你自个儿去吧!我就不去了。”
“听说有你最喜欢的《霸王别姬》,三皇子特地点了这出戏,若你真不愿意去,那可真是可惜了。”
听到《霸王别姬》几个字,我倒是来了兴致,虽然古代的戏剧我从来都欣赏不来,但是,这霸王别姬,我还是愿意看的。想着,总归无所事事,去凑个热闹也好。
我合起手中的书,“也罢!那便去瞧瞧。”
这戏台的确是新搭的,竹子做的人工支架还未拆除,上面还布满了一条条鲜红的布条,彰显喜庆,预示开张大吉。
台下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而已,这戏坊还未开张,到也多亏了三皇子的面子,才能提前看这出戏了。
“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和夏浩彦行礼。
“免礼。”三皇子淡淡的说道:“夏三小姐,听说你最喜欢《霸王别姬》,今个儿,你得好好看看。”
我笑道:“沾三皇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