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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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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艘小客船在樊良镇停泊,不走了。

镇在州北不足二十里,有两百余户人家,漕河西岸也有数十家渔户,是本州四大镇之一。

这里也是东堤终止点,往北漕河东岸不再有土堤,河旁任何地方皆可泊舟,不会有人理会的。

近午时分泊舟,派人入镇买食物午膳,平常得很,但不再启航就不平常了。

河上没有漕船往来,但各式各样客货船连樯接轴,该是顺利航行时光。向北,该在界首集泊舟。

薄暮时分,五个村夫打扮的人,挟了长包裹登上西堤,向北疾走。抵达老鹳嘴湖面,已是二更时分。

赤练蛇所雇的十二艘贼船,静悄悄半搁在湖岸上,惊涛拍岸,飞珠溅玉,水珠甚至飘洒至百步外的大堤上,听觉视觉在这里功能有限。

五个人小心翼翼接近两家茅舍,夜黑如墨,风声虎虎,草木波动如浪,接近十分容易。

没有灯光,没有警卫。

抢入的五个人大感惊疑,怎么可能是空屋?略加商讨,便奔向大堤疾趋湖岸泊舟处。

船夫都睡了,渺无人迹。

第三艘船的舱门拉开,跌跌撞撞钻出一个仅穿了短裤的船夫,可能是内急,出船解决困难。

舱面湿漉漉,还没站稳,便看到眼前出现怪影,神智一清,右手便被人擒住反扭至身后,痛楚光临。

“哎哟!唉……”船夫挣扎着惊叫。

怪影有好几个,船夫吓了个魂不附体。

“那位姓万的雇主,到何处去了?”前面一个怪影声如雷震:“说!”

“午……午后就……就走了……”船夫怎敢拒绝?乖乖回答。

“午后走了?”

“从……从湖中走的……”

“混蛋,从湖中踏波走的……”

“有……有三艘船,把……把他们二十几个人,一……一起接走的。”船夫从实说出经过:“要我们在原处等……等候,可……可能三两天之后才……才能回来,要……要我们不可随……随意离开船走动。”

“糟!”问话的怪影跺脚叫。

“老爷饶……命……”船夫狂叫。

砰一声响,船夫被推倒在滑溜的舱面,爬起一看,愣住了,怪影失了踪。

半个更次后,四艘小客船掉头向高邮飞驶,船挂起紧急警示灯,那是官船要求船让出航路,以便优先紧急航行的警示灯号,沿途的船只必须回避。

已经是三更时分,飞赶也赶不了多少路啦!第九章第九章

扬州至高邮一百二十里。上航的船只,通常是两日程,如非急于赶路,船只极少夜航。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逆水逆风上航十分辛苦,每个船夫皆需出动全力以赴,但夜间必须歇息。

再就是这一二十年来,河上治安每况愈下,不但吃水饭的黑道小毛贼横行,连结寨在五大湖内的成群水贼,也明火执仗抢劫杀人。

夜间航行即使结队自卫,也不能保证安全,船上所在的保镖打手,通常会拒绝夜航的要求,白天赌命,胜的成算比较多些。

由于三汊河在府城南面十五里,北航到达扬州府城,最少也要一个时辰,因此必须在邵伯镇停泊歇宿,邵伯镇便成了漕河必须泊舟的宿站。

邵伯镇也因此而成为府城最北的大市镇,设有巡检司、水驿、漕运署,漕运专用的码头可泊漕船两百艘,规模宏大,治安尚算良好,比高邮好得多。

以往漕河水道,经由广阔的邵伯湖,风高浪险,航行船只损失颇大,十年前,万历十八年,开凿百里长河的内河连通湖东的邵伯越(月)河,从此舟船不再行驶邵伯湖,不再发生风浪覆舟的惨剧。

而且,邵伯湖的水贼,也丧失在湖中劫船远遁的机会。

扬州河防营的快船,一个时辰便可赶到邵伯镇搜捕,因此扬州至邵伯镇这段四十余里河面,是治安最良好的安全区。

过了邵伯镇,经仙女庙露盘祠一带河面,可就是小毛贼横行,水贼成群出没的危险水道了。

邵伯镇巡检司只有三十余名辅快,二十余名舟快,率领百余名应役的丁勇,动时像一群败兵,抓几个黑道混混勇敢得很,听说要抓有名的好汉或水贼,跑得比蜗牛还要慢。

水贼如果要打劫,肯定会在邵伯镇以北进行。

三艘贡船慢慢北驶,就以邵伯镇为宿站,次日一早北航,便可平安抵达高邮歇宿,水贼劫匪如敢妄动。一个也跑不了。

河中船只多数是成群结队航行,上下各靠左鱼贯而进,中间偶或可看到有特权的船只,优先快速通行。

贡船前后皆有船只上航,相距百步以上,不敢靠近。前面的船只如被官船跟到,乖乖地向河岸靠让出航道,让官船超越,普通民船哪敢阻挡官船的航道?接近也会沾上霉气,甚至会灾难临头。

三艘官船皆不急于赶路,后跟的船只敢怒而不敢言,不敢超越以免麻烦。官船上迎风招展的各种旗帜,平民百姓看了都会心惊胆跳,虽然他们弄不清这些旗帜代表什么官。舱面佩剑悬刀的青衣大汉,也令人害怕。

午后不久,官船驶抵湾头。

湾头会合东西两条河,东是运盐河,西是人字河(邵伯新河),船只减少了些,往北二十五里,就是邵伯镇巡司。

东西两河各驶入两艘小货船,进入漕河北行,插入贡船前面的船丛,然后渐渐落后,在贡船前面百余步,以后即不再落后,保持相等速度北航。

贡船上的人,并没留意前面船只的变化,也无此必要,这段河面安全得很。

薄幕时分,船靠上了邵伯水驿码头,水驿码头仅容许官船与公务船只停泊,十艘驿船经常有一半在河中上下按期行驶,其他船只,皆禁止驶入码头区。

上游百十步,便是邵伯镇的商用码头。两艘小货船.泊在码头最南端,可以清晰地看到三艘贡船的动静。暮色四起,贡船的忙碌情形一览无遗。

货船上的人,天黑之后有人陆续登岸,在码头的半边街买些食物到处乱逛,有几个神不知鬼不觉,登上另两艘小客船。不久,小客船悬出两盏暗红色的气死风灯笼。

半边街的夜市,一如往常热闹得很。

镇上街巷窄小,灯火明亮。市面繁荣,是一处富裕的小埠头,仅比高邮差一级。此地属扬州府的甘泉县,高邮的治安人员,在露盘祠便打道回府,不想多管闲事。

邵伯水驿北,是河边小街的末端,这里才是全街的精华区,形成几条小街巷的消费市场,食店旅舍门摊小店铺,供旅客歇宿消费。

扬州酒肆在本镇颇有名气,供应江南人很少喝的徐州高梁,江湖豪客闻香而至,生意兴隆。

酒肆规模不小,有一间门面,大宴小酌悉从尊便。左侧的厅堂设有屏风,可隔成小间,供排场大有财势的豪客设宴,也便于女眷光临,但隐密性并不佳。掌灯时分,顾客如云。

四位膀阔腰圆,相貌狰狞剽悍,佩了刀剑的中年豪客,叫了一席酒筵开怀畅饮,语音不时传出屏外。

厅中灯火辉煌,酒肉香四溢,人声嘈杂,甚至有不少人划拳,有人怪腔怪调唱俚俗小曲。

在这种码头酒肆中,几乎全是粗豪的酒客,不是高尚人士饮酒吟诗的地方。高朋满座说话也得大声些才能听得清楚。

四人正谈得高兴,屏口传来两声轻咳,进来了两个雄壮的中年大汉。

四人勃然变色而起,闯筵是极为犯忌的事,通常表示挑斗,来者不善。

“哈哈哈!”先闯入的虬髯大汉大笑:“听口音厮熟,果然是独行狼郎承忠郎老兄。”

“原来是你,鹰爪王王浩王老兄。”四人脸色一驰,那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欣然说:“两位请坐。王老兄,好久不见。这位朋友是……”

“在下飞狐杨义。”鹰爪王的同伴拖过长凳坐下:“与王老兄同在扬州钦差府盐政署有份差事。原来驿站的船是你们的。”

“久仰久仰。”独行狼客套一番,先引见三位同伴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最后说:“上贡船每三月进京一次,你们扬州钦差府也是三月一次呀!”

“郎老兄,怎么陈钦差会派你押船进京。”鹰爪王颇感意外:“早就听说你老兄在荆州陈钦差府中,身份地位极高,名列十八护卫,在钦差身边寸步不离。押送上贡物进京,不是你的事呀!”

“什么十八护卫?该称十八妖魔。本来押送上贡物进京不关我的事。但启运前两个月,便查出一些浑蛋亡命,纠众准备打劫贡船,因此咱们来了四个妖魔,准备把这群杂碎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知道底细?”

“对,咱们派有眼线盯牢他们,可惜他们精得很,化整为零飘忽不定,策划的人是行家中的行家,所以无法掌握他们的计划详情行动步骤。总算不错,两天前终于收到正确的讯息。”

“哦?是何来路?何时动手?”鹰爪王追问。

“你们听说过浑天教和月华门吧?”

“我以为是什么可怕人物,原来却是不入流的两个组合,你们未免大小题大作了吧?”飞狐语带讽刺味:“浑天教只能装神弄鬼,向一些暴发户诈骗偷窃。月华门专向一些地方龙蛇打抽丰。你是说,他们几十个杂碎,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没错!老实说,我们可不敢轻视他们。”独行狼心中不悦,口气一冷:“二十余万税银,不得不小题大作呀!”

“会在这段河面撒野吗?”鹰爪王赶忙打圆场,看出独行狼不悦:“要不要咱们助一臂之力?”

“不在这段河面,但快了,咱们已派人前往布伏,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他们人不多,我们应付绰绰有余。王老兄相助盛情,兄弟心领了。”独行狼与鹰爪王交情不薄,话说得客气,也有意表现实力:“小丑跳梁,何足道哉?”

“小心些总是好的。”鹰爪王深表关切。

“已经知道他们准备下手的地方,而且有人在他们身边活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准备白天通过他们的埋伏区,便可一网打尽了。哦,你在扬州暨钦差府有多久了?一切顺利吧?”独行狼不想谈劫船的事,另起话题:“我那边还不错,只是经常闹民变,很讨厌。”

“陈钦差号称阎王,也称妖魔,手段极为残酷,难怪经常闹民变啦!我在暨钦差府混了两年,确也捞了一两万银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来,敬四位一杯。”

店伙已另送来餐具添酒菜,畅谈既往的得意事,以酒色财气为主题,避免涉及劫船的事,以免再发生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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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就收工,码头区不再忙碌。但仍有些地方灯火依然明亮,有急于卸货的船只赶工。再就是不时陆续泊岸的船只,旅客纷纷登岸。辛苦了一天的人们,以及抵埠的旅客,皆前往市街活动。

起更时分,码头区灯火渐稀。

两艘小货船有人悄然出舱,一个个像幽灵。两盏暗红色的气死风圆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光度虽然有限,但这种光可以及远,显得颇为特别。

水驿专用码头下游百十步,河对岸的堤岸泊有两艘小客船,没有灯火,黑沉沉不易引起注意,堤岸只有暂泊的小型船只,通常是本地附近村落的私用舟艇。

漕河堤工程浩大,南起扬州,北抵宝应,长两百余里。在这里,称邵伯湖堤;在高邮,称高邮堤或西堤。

高邮邵伯白马汜光诸湖,容纳七十余条河水,地势西高东低,这条巨堤拦住了大量的洪水,工程之巨,可想而和。

堤西临湖,惊涛拍岸波澜壮阔。堤东地势东倾,因此与掘开的越河(月河)之间,有一段河岸,船停泊在河岸上,并非停在堤下的。停泊的小舟艇不妨碍河上的交通,因此没有人理会这些小舟艇的活动。

两艘小客船也有人悄然活动,浑身灰暗似乎像猿猴,不易看出他们是否穿有衣裤,像传闻中的水怪。

河上不再有舟群,偶或有三两艘悄然上航或下驶,这些是夜航的船只,这段河面治安良好,夜航很少出事,自卫力雄厚更是安全。

上游,一艘中型客船,正缓缓驶过漕运专用码头,接近商用码头区,桅灯也是暗红色的。

商用码头区下游百十步。便是水驿专用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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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邵伯水驿位于镇南漕河旁,有专用的驿船码头,驿馆有十余栋房舍,可接待一两百名因公过境的官员差役。街口对面,是巡检司衙门。经北迤东,是小街巷形成的市集,连接商业区码头的半边街。驿站出了任何意外,片刻便有巡捕赶到,街坊的民众。也将潮涌而至看热闹。

驿站本身的丁夫驿卒,也具有制裁罪犯的能力。所以驿站附近,可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驿承是朝廷的特务眼线,也兼任邵伯镇的地方仲裁首长。巡检司的首长巡检大人,见了他也礼让三分,虽则两者同是起码官,职掌不同。驿站出了安全问题,尤其是危及所接待的过往官员,巡检司衙门如果保护不周,后果极为严重。

驿站码头不但有站本身的警卫,也有巡捕站冈巡逻,歹徒屑小毛贼,绝对不敢在附近走动撒野。

可是,能防屑小,却没有防范大群匪徒公然劫掠的准备和能力,以往也从没发生过这种重大刑案。邵伯湖的水贼,根本没有在镇附近作案的能力。

今晚来了三艘湖广钦差府的贡船,警卫增加了一倍。船本身的警卫,也加强了一倍。船上的大员,有一半住入官舍招待所。在心理上,增加警卫只是职责所在,按规定行事而已,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安全上的事故。

已经收到正确的消息,哪用得着担心。

中型客船终于驶过商用码头,接近水驿。

两艘小货船,则先向水驿漂去,下漂的速度并不慢。

初更将尽,镇上的市街热闹得很,夜市方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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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船有三艘,哪一艘真正载有金银珍宝,只有少数几位负责人知道。

其它两艘副船中,所装载的箱笼木柜,数量与型式,皆与正船完全相同,甚至每箱的重量,也相差无几,每艘贡船的外观,当然也相同,连各种旗帜的数量,也是相等的。

十余年来,从十余名太监督矿钦差,增至两百余名税监钦差,大量搜到天下财富的太监遍天下,运送上贡财物的车队与船队络绎于途,水陆并进。

各地亡命抢劫皇贡的事件也层出不穷。不过,抢劫成功的案件并不多。

负责运送的钦差府爪牙,不但人才济济,实力强大,沿途各地官府,也派丁勇民壮护送。

有卫军的城市,甚至被要求派正式的卫军护送。百十个暴民亡命,想抢劫成功非常困难,被抓住的一律就地正法,在当场被杀死亡算是幸运的了。护送的人对付抢劫或盗窃的亡命,唯一的想法是尽快斩杀净尽,绝不留情。

河宽不足百步,水流湍急,下航的速度甚快,黑夜中也看不清船上的情景。

码头警卫与贡船上的警卫,毫无戒心,精神懒散,刚看到船影接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艘漂来的小货船,砰然大震撞上了码头,跳出一群戴了仅露五官的黑头罩,全身黑劲装,仅在左臂缠上白巾的怪影,一半挥刀剑扑上码头,一半跃登贡船,猛扑船上的警卫,暗器似飞蝗,人随暗器蜂涌而上。

中型客船也冲上码头,跳出更多打扮相同的怪人。

杀声暴起,狂叫声惊动全镇。

中型客船涌出的人中,有鬼见愁李雄,首先跃登中间那艘贡船,手中有一把单刀。

阴神传灵姑和一位月华门的人,加上赤练蛇和花花太岁,像是他的守护神,左右保护着他同时登船。

他脚一沾舱面便仆倒、斜滚,间不容发地避过警卫奋勇砍来的一剑,立即飞跃而起,踹破已经加锁的前舱门,乘势冲入。

“噢……”警卫被阴神乘虚切入,一剑刺入右胁。

花花太岁随后跟入,快速地用火褶子点燃了废竹子所制的火把。

掀开中舱的舱板,便看到堆叠整齐的许多木箱,单刀重重地砍劈,第一只木箱破裂。

银光耀目,果然是五十两装的砝码形银块,长途搬运,不用元宝或马蹄形的银锭。

“是这一艘!”花花太岁欢呼。

“假的!”他砍另一只木箱:“不信你刮刮看,添一添也不错,银子据说是润舌的。”

第二只木箱砍破,也是银锭。

他一刀砍破了一箱,里面是灰黑色的铅。

“我去找另一艘,你们搜另一舱。”他不再浪费时间,急抢出舱门。

杀声大起,同伴已分工合作,砍缆、解帆、安橹、架桨,工作效率奇佳。

码头上、猛然的搏杀如火如荼,从驿站冲来的人呐喊如雷,从街市冲来的人怒啸震天。

“这艘不是贡船。”他向砍断缆绳的人叫喊:“放弃!快!”

花花太岁与几名同伴没跟来,大概不死心仍在砍破其它木箱检查。

阴神与另两人紧跟着他,跳越最下首的贡船上。

“是这一艘!”舱内钻出一个人大叫,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教主,你们先走。”他听出是杭教主的嗓音:“岸上的人不易撤退,我去催第二组的人接应。”

船正离开码头,他急走两步正待飞跃登岸。

“你们是负责接应的,不能上。”他突然看到那把光芒闪烁的追电剑,急急沉喝。

所有的人打扮相同,一式的露五官头罩,一式灰黑色劲装,左臂系白巾,仅体形有大小高低而已,黑夜中怎能认出身份?追电剑暴露了绝剑徐飞扬的身份。

绝剑是另一组的,负责策应在码头奋战的同伴,也负责掩护撤退,撤退的船是两艘小货船之一。

绝剑身后有五个人追随,其他的人仍在混战。

“是这一艘吗?”绝剑在码头上急问。

“是的……嗯……”他的语音突然大变,身形斜飞而起,一声水响,飞落冰冷的河水中。

这瞬间,他听到绝剑的怒叫,叫声与他的惊叫声差不多,甚至更令人惊心,像要与人拼命。

冰冷的河水令他猛然一震,强忍痛楚反向下潜。

他觉得幸运之神在冥冥中照应了他。

由于绝剑作势向船上飞跃,他也要向码头上跳,仓卒间他不想和对方在半空相撞,因此扭身略向侧移。这瞬间,身后沉重的压力及体,把他打得斜飞而起。

要不是他恰好扭身,压力斜引,击中部分也随之偏移,击中左琵琶骨而非背心,不然将震断他的经脉,心脏也被波及而震毁。

是可怕的内家掌力,力道万钧足以断脉碎骨。

身后到底有多少人,他不知道,所知道有杭教主、赤练蛇、阴神……

阴神应该在后面保护,他本来就完全信任阴神,这位漂亮的月华门副门主,爱他的情意是无可置疑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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