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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大汉沉喝:“别无他途,向前走是唯一的活路,咱们和你谈谈,谈不拢你知道结果的,是吗?”
“哦!你们是哪一方的神圣呀?”他止步不走了,转身淡淡一笑:“谈不拢,结果也许不如你们的估计,我的估计可能与你们正好相反,非常乐观。”
“我不信有人能估计我们的结果。”姑娘向两大汉举步接近:“更不怕任何诸天神佛,能主宰我们的生死荣辱。亮你们的名号,看能不能把我们唬倒?”
两大汉以相等的速度向后退,大概知道凭两人之力,阻挡不住他们,同时发出一声怪啸。
堤两侧人影纷现,共有六名大汉登上堤顶。八比二,大汉们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
“喝!真壮观。”
他嘲弄地说:“人愈多,死得愈多,诸位,有什么要谈的?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人多势众,谈不出对我有利的事来的。你们最好放弃武力胁迫的打算,平心静气把要谈的事说来听听。”
南面藏舟那段河堤,十二个男女现身飞掠而来。
两端一堵,没路可走啦!
可是,堤东堤西无法合围。堤西可以跳河游到对岸去,堤东可穿越草木丛奔上官道撤走。
扭头回顾,他心中了然,先前他说不认识对方,现在看清奔来的十二名男女,他知道说错了。
十二名男女中,有像貌威猛虬须戟立,挟了竹节钢鞭的八爪鱼在内。
扬州钦差府的走狗群赶到了。
这位仁兄的地位并不高,站在一侧脸色尴尬,似乎仍有羞耻感,为不久前不战而逃的事感到不安。
他缓缓转身,冷然面对十二名男女,凌厉的眼神,与那位为首的中年人阴森的眼神对上了。
此人年约半百,身材高瘦,穿天青色宽袍,佩的剑特长,约有三尺二寸。那双阴森的三角眼,眼神极为慑人,像一个干了三代动了三十年刀的刽子手,是那种天生具有杀气令人害怕的人。
“小辈,老夫不想和你多废话,你听着,我要命阎罗罗飞鸿的话有绝对性权威。”
这人声音也阴森,但声震耳膜:“老夫是扬州暨钦差的内府总管,说的话有如金科玉律。湖广陈钦差府的人,费尽心机找到浑天教的人,被你出面浑水摸鱼。向浑天教的人追逼贡船下落,结果大家落空。湖广钦差府的人,发誓要剥你的皮。”
“在下等他们。而且会主动去找他们。”他的嗓门洪亮得像打雷,理壮声粗:“要不是他们像一群疯狗一涌而至,在下该已从浑天数的杂碎口中,逼出贡船的下落了。湖广钦差府的走狗必须负责。你们是扬州暨钦差府的人,更不配管在下的事。”
“天下各地一两百座钦差府,都是皇帝所派的一家人。这听着,老夫指引你两条明路。”
“有两条明路而不是一条,好现象……”
“不许多嘴。”
要命阎罗沉叱:“其一,欢迎你投效本钦差府,保证你一年赚上万两银子;其二,协助老夫追出被劫的贡船,除了公家的奖金之外,老夫另给一万两银子花红。你如果拒绝,老夫捉住你送交湖广陈铁差的人,让他们剥你的皮。”
条件出奇地优厚,近乎信口开河。
要求投效,却是百分之百的诚意。
天下各地的钦差府,都在用尽手段招兵买马。
尤其对那些具有声威的人物,不论黑白正邪,一概欢迎,以差官或税了名义重金礼聘,既往不究,以后的身份可随意改变,连江洋大盗也不究既往。全国官民,称之为“虎狼鼠蛇半天下”,与“流毒遍天下”。
一个太监以卸钦并中使名义出京,可带随员一百名。另有分遣官十名,每名可召用役吏一百名。
这是说,钦差在额内的成员心腹就有千余名之多。这千余名额内的人,每人可雇用十名爪牙。
所以每个钦差府有上万个乱七八糟的走狗,额外的人还不知有多少。
以湖广的钦差陈奉来说,每年额内的薪给开支共四十余万两。
这是额内一万名爪牙的薪给,待遇并不高,平均每人年薪仅四十两银子而已。额外支出有多少,恐怕连钦差本人也不知道确数。
四十余万两银子,是向皇帝呈报的开支数。
要命阎罗说一年可赚上万两银子,如果不是信口开河,钦差为祸天下所花的银子,真可以称之为天文数字,天下岂能不乱?
难怪这个皇帝坑了天下臣民,耗尽国本。死后下一任皇帝泰昌,仅活了一年。天启皇帝一登基,便天下大乱,在位七年,百姓没过了一天好日子。
等末代皇帝崇祯即位,大明皇朝终于全面崩溃,收拾不了这座烂摊子,吊死在煤山,临死还埋怨全国军民辜负了他的大明皇朝,真是哀哉。
当然,上万个爪牙走狗中,真正握有生杀大权,有本事一年赚万两银子的人并不多,但赚十万八万的人也不少。
每年真正解送皇宫的所谓“上供(贡)物”,只占实际搜刮数的十分之一而已,十分之九进了这万余名钦差府属员的腰包。
太监,是地位仅次于皇帝的人上人,天下臣民皆是狗,任由他们作践。
目前在京都,共有十余万名等候进皇宫做太监的人,都是些所谓自宫的混混。
自宫,也就是自阉,因请人阉割生殖器而死的人不知有多少,能有机会获选召入皇宫的人并不多。
自宫,皇律是规定要处死刑的。只有皇家所派的选监太监,才有权选取清秀的儿童动手术。
但万历皇帝这一朝,已无形中取消自官可处死刑的皇律了,自宫甚至成了风尚,人人以自宫等候选入皇宫做太监为荣,所以有十余万自宫的人等候进宫。
如果无利可图,谁肯自宫自残,等候微小的机会选入皇宫做太监?除非这个人快疯了。
要命阎罗召他入伙的诚意不需怀疑,天下间每一个中使钦差,皆肯花重金聘请高手名宿,做贴身的保镖护卫,不但要防刺客,更得防范反抗的暴民。
这一带的府州,最残毒的有三个钦差。排名第一的徐州陈增,第二是镇江的高采。扬州的暨禄排名第三。
要命阎罗就是暨禄的十大护卫之一,曾经成功地搏杀了七名高手刺客,威震江湖,他本人也是天下十大凶魔之一。
时下的情势是二十比二,要命阎罗可以主宰全局,每个走狗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是天下级的成名人物,用威迫利诱手段双管齐下手段召他入伙,他非走这两条“明路”不可。
“我明白了。”他不理会要命阎罗的要求。
“你明白什么?”要命阎罗厉声问。
“你们无意帮助湖广钦差的人追回贡船。”
“什么?”
“天下各地的钦差。表面是一家人,其实各怀鬼胎,明争暗斗以彰显自己的敛财业绩。暨钦差与陈高两人,就各显神通斗的你死我活。你们明里协助湖广钦差,暗中却意图据为己有。所以,你要胁迫我做你的爪牙。”
“你明白了也好,也证明你是个值得重用的好人才。”要命阎罗颇表赞许地说:“你不会拒绝吧?”
“在下坚决拒绝。”
“什么?你……”
“贡船是一教一门的人劫走的,任何人皆有权夺取。而且合情合理合法,官方也鼓励任何人搜寻追夺。这船财宝在下已经插手,如果我先弄到手,那就是我的,你听懂没有?那是我的。”
“该死的小辈,你……”要命阎罗勃然大怒。
“你不要嗓门大鬼叫连天。在下不吃你那一套。再告诉你一遍,那一船财宝是我的。巨万财宝当前,在下当仁不让。”
“混蛋!你凭什么?你……”
“凭我,你看……”他左手扣指疾弹,淡淡的光芒飞旋而出。自右向左划出一道淡淡弧影,不徐不疾向左旋抵要命阎罗身前掠过。
同一瞬间,他挽了姑娘的小腰肢喝声走,飞落堤西岸,穿越草丛冲向漕河。
同一瞬间,要命阎罗大手一抄,抓住了淡芒。
是一枚钱面略加改变平面线的当十文正德通宝,半面开锋可以切割,平面改变所以能作弧形线飞行。
“鬼见愁赵!”要命阎罗讶然惊呼:“不可放胆穷追,小心飞钱……”
已有九个人追出,远出五六十步外了。
“他跑不了。”
有人大叫:“河边是绝地。”
不能不追,要命阎罗一跃而下。
枯水期河堤内侧有数十步宽的堤岸,距水仅三五十步。
“谙水性吗?”飞掠的鬼见愁问。
“嘻嘻!不谙水性,敢来高邮湖找水贼?”姑娘娇笑,脚下一紧:“你用什么暗器吓唬那老凶魔?”
漕河宽不过百步,谙水性片刻便可横渡。
“不是吓唬,是示威、他威震江湖,我也名动天下。至少,他不敢派一些瓜牙穷追猛打白送死。不能夺船,太慢了。”他阻止姑娘冲向岸旁的一艘小舟:“游过河,沿西提用轻功向高邮走。”
“小辈休走!”后面有人叫喊。
“哈哈哈……”大笑声中,他急冲入水。
牛鬼蛇神活跃在扬州和高邮,高邮则是众所注目的风暴中心,各门各道的好汉在明暗中活动,各显神通用尽手段打听消息,因此能保持表面的平衡,在没获得正确消息之前,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实力上最强的人,当然是湖广钦差府走狗群,他们上了当丢失了贡船,以苦主的身份公然耀武扬威,追回贡船的心情急躁殷切。
再拖下去,贡船的金银财宝,必定化整为零一拍四散,找到空船无补于事,所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快要情急爆炸啦!
扬州钦差府与镇江钦差府,都派有专人协助追查,公事公办,表面上与湖广钦差府的走狗合作无间,奔走十分热心,见面称兄道弟热络得很。
骨子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湖广钦差府没有责任,船能不能追回,对扬州钦差府没有好处或坏处,派人协助,只是表面人情。
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找到贡船得回金银财宝,只有一等一的大蠢蛋,才会把上贡物归还原主,一口吞没保证没有后患,何乐而不为?
湖广的钦差府走狗不是笨蛋,当然了解扬州镇江两钦差府爪牙的心态,因此不但要提防对方吞没。更留心防范对方暗中把愿提供消息的人灭口。
本身所获的线索,绝不提供给外人相互参详研究。
申牌时分,二十二名大汉涌入镇国寺街的广陵老店,要抓一个叫赵辛的旅客。
他们失望了,半个时辰前,旅客赵辛已经结帐离店,声称乘船前往扬州去了。
引来不少好奇目光,消息立即传出。看热闹的地方蛇鼠中,有人认识这些扬州钦差的税丁,这些税丁要找的人必定不寻常,八成与被劫的贡船有关。
这些税丁前来高邮活动,来时便已表明是查劫船匪徒的下落,曾经向本地的蛇鼠施压,身分不是秘密,他们也没有守密的必要。
高邮四霸天不敢拒绝合作,所有的城狐社鼠皆积极地出动,连狼狈逃回城的闹江夜叉,也硬着头皮出动所有的爪牙侦查钦差府走狗交代的一些特定人物下落,侦查网伸展至郊外乡村,触角上伸至界首集,下及邵伯镇,风声很紧。
高邮四霸天有勇气与江湖豪强周旋,但天大的胆也不敢拒绝官方人员的合作要求。
尤其是钦差府走狗的要求,任何有根有底的人皆必须俯首听命,不然大祸立至,肯定会家破人亡。
飞天虎卓弘毅与爱女卓香君,带了一位心腹,出现在城南河畔的杨林村,显得垂头丧气。
父女俩亲自带人打探消息,满肚子苦水沮丧已极。该知道的消息与线索,他早就向走狗们禀报了,怎么可能进一步供给消息?
老实说,四霸天根本没有进一步侦查所需消息的能力。
杨林村距城七八里,以往的确有些来历不明的人藏匿,本来是闹江夜叉的地盘,湖中水贼也有眼线在附近活动,侦查往来漕河的船只,以选择做案的目标。
村在东堤外,堤外石级伸向漕河,权充码头,供本地乡镇的代步船暂泊,往来的客货船,不会在此地停泊系舟。
村没有街,只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民宅凌乱错落,平时很少有外地的旅客逗留。
在一家民宅内,受到宅主人水蛇杨票的热情款待。水蛇杨票是闹江夜叉的心腹弟兄,平时往来密切交情不薄。
闹江夜叉吃水饭,飞天虎管陆上的买卖,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有交情理所当然。
“杨老哥,你得救救我。再得不到一教一门那些人的消息,我过不了这一关。”
飞天虎气色甚差,说话有气无力:“我有十个人被指为敷衍偷懒,被打得半死,以后每过一天,就惩罚五个人杀鸡儆猴。我巳经挨了两次拳脚狠揍,再挨一次,身上恐怕要有碎骨头需要清理了。一教一门一定有人在这带乡野潜伏,你该听到一些风声呀!”
“杨叔,赤练蛇几个人,确是绕城东向南逃的,估计很可能在这带藏匿。”卓香君加以补充:“邵伯镇方面传来消息,没发现那些人经过,所以很可能在这一带藏匿,伺机与猪婆龙的人联络。”
“我不可能听到风声,卓老哥。”水蛇杨票苦着脸沮丧的说:“我把所有的人派入湖找那几股朋友讨消息,不能再派人深入四乡侦查。咱们的人,被独行狼那些湖广来的走狗逼得很惨,已有七个人被打伤成残。再得不到有关湖内朋友所供给的消患,可就灾情惨重。湖内朋友曾经派人通知,坚决否认曾经劫掠京官李雄的货物,更不停地问贡船被劫的大案,所以无法供给任何消息线索,真是糟透了。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给我几个乡导,带我到东面乡野侦查。”飞天虎叹口气:“真他娘的混帐,这些过江的强盗坑惨了我们,简直岂有此理。”
“开玩笑,太阳即将下湖,能有多少时间在乡间走动?”水蛇摇头苦笑:“凭咱们这些地方蛇鼠,找到他们也是白送死。老实说,不是我不了解乡间的动静,而是不敢派人去走动。这些莅境的强龙,全都是心狠手辣,杀人如刈草的货色,一旦被他们发现形迹可疑,那就死定了。咱们老大夜叉大哥,在樊良镇几乎送掉性命。回去吧!明天再来比较稳当些。”
这里已是邵伯湖的北口,所以不说太阳下山,而说太阳下湖,西堤外就是邵伯湖。
高邮与邵伯湖其实是水道相通的,只不过两湖之间,河道束紧形成瓶颈式的一段百十丈水道,长不足十里,对岸就是天长县境。
两岸的村镇,皆以小船相互往来,水道也就是往昔的漕河。
大堤西岸的湖滨,仍然散布着一些零星农宅渔户,一旦春夏洪水期,很可能被洪水所淹没。
因此这些农宅渔户,都是暂住性的茅舍住宅,小径在芦苇获竹蒿草中蜿蜒,没有乔木生长,灌木丛也高仅丈余,在其中行走,视野有限方向难辨。
“堤外有否动静?”飞天虎向西一指:“湖里那些人,不可能完全撤走吧?”
堤外,指在堤西面那十里长的湖滨地区,两湖中间水道的东岸。
通常三五年必定发生一次大洪水,淹没所有的一切,洪水直逼大堤下,散落的农宅渔户一扫而空,居民皆进入堤内安顿,洪水退去才重整家园。
水贼们把那一带当作活动哨站,来去飘忽,多不过三五日逗留,平时仅有零星的哨船接送眼线而已。
“全跑光了。”
水蛇说:“自从京都那位李雄的船,在仙女庙被劫之后,李雄那些人非常厉害,人手众多,所雇的船只在两湖之间穷搜,甚至接近天长泽魔域,声称要找湖里的朋友算帐。猪婆龙是第一个躲入天长泽的人,所以两件大案皆与他无关。那一带是我的搜索区,你没有必要前往白费工夫,什么也没有,连水禽也陆续南飞了!”
门外传出激烈的犬吠声,一名大汉匆匆推门而入。
“三哥,有两个可疑的人,已到了巷口。”大汉匆匆禀报:“腰间有用布卷着的剑,用百宝囊,小心了。”
“可看出来路?”
“看不出来,气势相当慑人。”
“你也小心了,最好不要出面招惹他们。”水蛇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咱们霉运当头,看到任何一个陌生人,也得提心吊胆。他娘的,日子难过,这种霉事何日方了?那些劫船好汉害人不浅。”
“我会留意的。”大汉急急启门走了。
犬吠声不久便缓和,大概犬主人出面制止了。
“可能是扬州钦差府的人。”飞天虎泄气地说:“我被他们逼惨了,得回避他们。后面可以出去吧?”
“没有什么好怕的,卓老哥。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是正在替他们奔走吗?你从后门开溜,反而引起他们的疑心,将有大麻烦。”水蛇看出飞天虎恐惧的心态,及时提醒溜走的后果难以收拾。
“天杀的混蛋!我认了。”飞天虎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大骂:“可能是跟踪我的,看是否认真替他们办事。他娘的,只有两个人,我……”
“老哥,别想打埋葬他们的主意。跟踪你的人平空失踪,你脱得了干连?沉着应付,错不了。”
城狐社鼠地方豪强们,被逼急了可能会挺而走险。
其实地方蛇鼠中,也有一些深藏不露,武功超拔的人才,只不过少在外地走动,不能成为天下级的高手而已。
以飞天虎父女为例,武功与见识,并不比天下级的江湖一流高手逊色,大多数有名气的江湖名流,在他父女剑下支撑不了多少招。
鬼见愁就不敢小看他父女,没在卓家任意进出。
脚步声在门外停止,传出叩门声。
“进来。”水蛇沉着地叫。
这种乡村普通土瓦屋,稻草堆积,绝大多数是些贫民屋室,前面没有院子,后面没有花园,打开门就是堂屋,堂后也许有一座小格局的天井。
大门只有一座,两侧有窗,白天门通常是虚掩的,除非堂屋兼作工作坊,或者家中人口众多,门虚掩也避免邻舍的家禽牲口乱闯。
有些人家的门限特别高,用意就是管制家禽牲口闯入,或者阻止小孩外出到处乱跑出危险,甚至可防止屋内淹水。
门开处,跨入神态雍容笑吟吟的赵大和赵长江,长衫飘飘,布裹的剑插在腰带上。
“打扰打扰,向主人讨碗茶水喝。”
赵大直赴桌旁,拖出长凳马金刀坐下:“呵呵!飞天虎卓老弟也在这里作客,幸会幸会。在下赵大,那位是舍弟赵长江。来得鲁莽,休怪。请教主人高名上姓……”
八仙桌已坐了六个人,加两个恰好一桌,每个人的神色皆有千秋,可概略看出警戒性的敌意。
水蛇心中雪亮,对方是冲飞天虎而来的。
“在下杨票,匪号叫水蛇。水蛇大部分种类是无毒的,有毒的几种,比白花蛇更毒好几倍。”水蛇话中带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