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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数日,早便由劳伦斯带领的舰队对澎湖进行过小规模的骚扰作战,今日出兵,正是由在大陆的探子得知郑芝龙发兵的消息,方决定出击迎敌,只是大海茫茫,敌舰将由何方出现,却是谁也不得而知了。
待到得澎湖外海,但见大海无边无际,蔚蓝色的海水拍打着舰船的船舷,发出啪啪的声响,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影像和声音显示这片海域上有敌船存在,施琅站在船头向远方观察良久,下令道:“打旗语,令各舰向澎湖港口方向成斜列纵队行进,待港口进入射程,开炮齐射!”
他发话下去,掌旗官自吩咐旗兵打了旗语,待整个舰队转过弯来,以舷炮方向对准澎湖港口方向,收大帆以三角小帆并船浆吃风使力,向那澎湖港口内里而去。行不多时,但听到桅杆上有侦察兵大叫道:“禀大帅,澎湖港内有几十条战船开了出来,上面都是黑压压的兵士,大约有万人左右。”
施琅闻报,冷笑道:“嘿嘿,还想着以人多为胜呢。传令,整个舰队成横列,待敌船进入射程,无限制开火!”
待台北水师并英舰调整完毕,蛰伏在澎湖港口内的郑家水师已然借着顺风,如潮涌般向外扑来。为首的大船上指挥这支船队的,正是郑芝龙的三弟,郑家的实权人物郑鸿奎。此人虽大字不识一个,兵书也未读过半篇,心里到是比乃兄郑芝龙清亮许多。此番英军攻击澳门,郑芝龙初闻报时却也没有在意,英荷攻澳已属常有的事,朝廷反正将澳门租借出去,又弄不清这些红毛夷有多少国家,谁占了都是占,故而熊文灿公文令他注意,他也只是随手丢放一边。待英船攻击澎湖的消息传来,郑芝龙顿时勃然大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荷兰人和张伟这样的雄强也不敢犯的澎湖,这势力薄弱的英国人居然企图染指。
大怒之下,立时传檄调集兵马,不但调了自家的本部水师,连原本腐败的明朝福建水师的破船也调了十几艘过来,他准备大举出师,将英国人的舰船统统围住,不使放走一船,也绝不宽赦一人。他这般盛怒之下,自是无暇考虑此事背后是否有鬼,郑鸿奎却是冷静的多。想来那英人在中国沿海势力最弱,不但不如荷人西班牙人,就连那小小的澳门也是无可奈何,一向攻而不下。现下却怎么敢公然挑衅郑芝龙这样的南海霸主,这着实令他生疑。郑芝龙下令施琅前来安海听用,台湾那边也是全无消息,若是主两家合兵,那可当真危险的很。
他将这些顾虑向郑芝龙一说,到招来其兄的一番嘲笑,郑芝龙当时道:“三弟,你也忒高看那个张伟了。当日招抚时,若不是何斌那厮打通了熊抚台的关节,我当时便可困死了他!他明知我对付他,又如何了?还不是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台北不敢出门。他打荷兰人,不过是欺付荷兰人在台南不到两千的兵马,而我郑芝龙,手底下多少能征善战的海上儿郎,他张伟能比么?我料他不敢!”
见郑鸿奎仍是不能释然,又道:“此番出兵我决定出全力,以各装佛郎机炮二十门,虎蹲炮四十门的大船二十,其余装炮十门左右的小船四十,各船皆装上惯于海上肉搏的儿郎,再有十余艘船专门装人,我就不信,这片海域上有人敌的过我这股子力量?”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灭郑(五)
郑鸿奎站在船梢,看到远方成横列的挂英军旗帜的战舰,不由得长舒口气,心道:“纵然是你炮火猛列,我正处于上风,船速极快,待到了你身边,跳船而战,只怕你这些战舰,白白的送给我做了礼物。”
想罢狞笑着下令道:“传令下去,拼命向前,待到了敌军船前,有口气的都给我跳帮。把勾索舷梯都给我准备好了!”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敌船,郑鸿奎身边的亲兵急道:“三爷,咱们快进船舱,敌舰一会炮击可不得了。”
“不必,这是看命的事。”
郑鸿奎身经百战,虽然没有和西洋炮舰交过手,不过也知道对方的火力强大,射中船体哪里,是谁也摸不清楚的事。与其躲在船舱里莫名其妙的被砸成肉饼,到不如在船头死个痛快。
说话间郑军舰船已然驶入台北水师的大炮射程,施琅看着密密麻麻飞速冲来的敌军舰船,皱眉道:“开火!”
他一声令下,二十二艘上装备的数百门火炮一齐发射,整个海面上顿时被火炮和硝烟笼罩,震天价的巨响过后,对面的郑军舰船已大半被击中,或有穿透船体而过的,或有砸中桅杆的,或有击中甲板,虽是无法看到对面船只的具体情形,却也是此番炮击威力不小。
那郑军舰船虽也有数十艘装备了火炮,面对对方如此凶猛的炮击,却暂且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佛郎机和虎蹲炮皆是明朝仿制和自制的火炮,射程和弹丸大小远远不及台北各舰,郑鸿奎咬牙忍着,无视手下纷纷要开炮还击的请求,他知道此时开炮,只是成为对方的笑柄罢了。
他虽苦忍,施琅却是得理不饶人,他知郑军必然无还手之力,越发令各舰拼命击发,只要炮不炸膛,便不准停止。待看到郑军舰船虽已被击沉十余艘,其余带伤的也是不少,只是离的越发的近,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的船首绑定了削尖的粗木,勾索,显是用来冲撞和勾住已方战船,用来肉搏之用。施琅一声冷笑,令道:“传令炮手,改用开花弹,描准敌船人群密集的地方,开火。”
他知马上就需面临千年以来最传统也最惨烈的登船之战,虽然郑军舰船目下受创严重,又需接受下一轮开花弹的人员杀伤,即便如此,以残余郑军的骁勇及海上搏斗技巧,却也不是舰面上的水师官兵可以承受的。他料敌军指挥官想来也是打的这个主意,现下他们就算损失再大,只需一会跳上船来,将船上所有人杀光,夺了舰船回去,仍是大功一件。
又凝神细看片刻,见敌船上火光四起,弹片横飞,无数勇力过人的好汉子还未及挥舞一刀,便被从天而降的炮弹夺去了性命。施琅此时已是屡经战阵,虽然眼前是血肉横飞,他心里只在暗中计算敌军损伤的数字,默算半响,心知敌军最少还能有六千以上的健壮军士用来攻船,苦笑一下,转身向一直默然观战的周全斌道:“全斌,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全斌不敢。那么,现在就让我的人上甲板吧?”
“嗯,一会敌船太近,火炮无用了。敌人可能还会放下小船,多路进攻。郑家水师多半是多年的海盗,这种近战肉搏正是他们的长项,全斌,咱们不可大意。”
“统领请放心,现下就令小船后退,船小速快,敌人必然无心追击,一心只想俘获大船,就是有少许被引过去追赶的,也必然不是对手。十艘大船每艘都是两百名神策士兵,咱们先迎击正面,由水师官兵守后面和两端,待会若是混战,我再调整。”
见施琅神色凝重,周全斌笑道:“全斌绝不敢说大话,不过,今日之事却敢担保,能攀上咱们船帮的敌军,绝对不超过一百人。”
施琅微微点头,笑道:“我知道此番上船的都是参与打台南表现优异的兵士,打过仗,心不慌手不抖的,敌方又是全无掩护的上来送死,唉,简直是活靶子啊。我只是担心他们冲的近了,会发现咱们的兵穿的是洋人的军服,模样却是中国人,走漏了风声,终究是不妥的。”
“这也没有办法。就算如此,大人他想必也虑及这些,没有证据,郑芝龙就是上告,朝廷又能怎么着?”
又叹一口气,道:“大人他让我们杀光澎湖郑氏势力的所有人,也确实是没有办法。”
谈到此事,两人一阵默然,周全斌眼见敌船越靠越近,打一下精神,向施琅笑道:“统领,你还是下船躲躲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么。你可是大人眼里唯一的水师统领,若是出什么差错,全斌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施琅一笑,倒是没有客气,他原不长于技击,一会万一漏上一个两个兵来,无巧不巧的丢把刀在他身上,那可真是冤枉的紧了。当下带着身边的亲信参谋之类,下船舱暂避去也。
此时甲板上已是红通通一片,台北军服是以绿色为主,而当时英军军服却是全身通红,再辅以大毛的直筒帽子,于是眼前这些台北军士戴着黏上些鸡毛狗毛用硬纸糊的假毛帽,身着赶工染红缝上纽扣的英式军服,除了黑色皮靴费事费钱没有备办外,离远了一看,到也是象模象样。此时两千名经历过战阵磨练的台北精锐军士,一个个低伏在船舷之下,只待周全斌下令,便可一齐起身开火。
郑鸿奎此时却已挂彩受伤,适才一颗开花弹击中甲板,若不是身边亲兵一起扑在他身上挡住了弹片,只怕他此时已经下地狱见阎王去了。饶是如此,他胳膊上也被弹片咬了一口,当即血流不止,看着倒在地上死去的三个亲兵,郑鸿奎心中如被热油烫过一船,只觉得撕心烧肺般难过。
眼见敌船越来越近,郑鸿奎抖着手指向前方,大声令道:“快,快点靠上去,敌船无法发炮,看到没有,他们的小船开始跑了,不管它!大船跑不过咱们,快点靠上去,杀它个鸡犬不留!”
又令道:“放小船,用小船饶过去,四面一起攀船,我看他甲板上有多少水手!”
他声音已是嘶哑难听之极,这一阵子的炮击对他打击甚大。虽然知道对方炮火强大,可没有近身便折损这么些人手,却也是他始料不及的,想到回去后郑芝龙必然会训斥自已,现在也只有盼着登船之战少损伤一些,那便是佛天保佑了。
此时两方已是靠的很近,周全斌眼见对方船上黑压压的人群燥动,对方舰首已是对准已方战舰的船身撞了过来,又见上百艘小船被放了下来,小船上水手拼命划动船浆,显是要饶到战舰身侧或身后进行攀爬。当下令道:“先不必理会对方大船,各人瞄准小船上的敌军,分两列装药射击。”
身边传令兵连声应了,便向那桅杆上的旗语兵传话,待周全斌身前士兵皆已起身射击时,各船的神策卫士兵都已从船舷上露出身来,向那些急速划来的小船射击。这两千名训练有素枪法精准的士兵齐射,对手的小船又距离五十米不到,两千名士兵如同射猎一般,从容瞄准击发,那一百余艘小船上的铁丸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待船上水手醒悟,想往回划去逃命,却又哪里来的及?砰砰砰响了一柱香功夫的枪声,所有试图饶过的小船上已是全无活口,那些小船上东歪西倒的躺着死去的郑军士兵,各人身上最少也有几百颗铁丸,那血水由船上淌下,染红了大片的海水。
郑鸿奎在船头看着前方的惨景,心中一阵阵烦闷,直欲吐血,对方显是算准了已方的战法,一切都是有备而来。而此时自已早就下令全速冲击,便是想调头而逃也是来不及了,勉强定住心神,大喊道:“兄弟们,大家都跟随我郑家多年,敌人便在眼前,就看兄弟伙的了!”
他身边有一郑姓小军官,却是家族远亲,强要上船来抢功劳的,此人未经战阵,此时早已吓破了胆,怯生生向郑鸿奎道:“三哥,咱们还是退吧……”
郑鸿奎向他一看,迷糊间却也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将腰间佩刀一抽,向那人便捅了过去,只觉得对方热血喷出,溅了自已一脸,那温热的鲜血顺着刀柄流将下来,将他双手染的血红。他恶狠狠喊道:“退亦是,冲上去没准还有条活路,若有人存了别样心思,便是现在逃了性命,我也绝饶不了他,我必杀他全家!”
说罢将刀上血迹放在口中一添,恶形恶状笑道:“还有人敢说退么?”
他在幼年便随郑芝龙闯荡江湖,杀人原本是家常惯饭,身边众人见他如此凶恶,却哪里还敢说什么?各人将腰刀抽出,只等近前厮杀,与其被他一刀刺个对穿,到不如被火枪打死了。
各人心里皆是一个念头,均默祝道:“老天爷保佑,那红毛夷的火枪可要长眼,可千万别打在我的身上。”
待大船行的又稍近些,这些郑家兵士只看到对面船上红通通一片,那些红夷头上又顶着黑乎乎的大帽子,看起来怪形怪状,却见对面有人将手一挥,许多人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响,眼前红光一闪,身上又痒又痛,待想去抓,那手却是不听使唤,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心中正奇怪时,意识却渐渐消弥,眼前又是一黑,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郑鸿奎眼见身边的百战死士不停的被敌手的火枪击倒,气的双目圆睁,那眼角挣裂,两行鲜血顺着眼角直流下来,正没理会时,只觉脚下一震,却原来是自已的船首已然撞上了对方的一艘大船,郑鸿奎忙叫道:“快搭铁索,舷梯,弟兄们向上冲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他到是悍勇之极,此时亦是顾不上指挥,将手中刀子往嘴上一含,瞅准了一根抛在敌船甲板船舷上的铁索绳头,两手一拉,双腿用力在船身上蹬上几蹬,便是用手勾住了敌船,他心中大喜,口中呜呜有声,却是想让身后的人跟上,喊罢纵身一跃,便向甲板上跳去,甫一落地,便用右手将口中刀子一拿,定睛细看,便想找人厮杀,此时他脑筋却是有些清醒,只在甲板上扫了一眼,却只道一声:“苦也!”
却原来他冲的快了,这整个甲板上只他一人,那些红衣士兵正自趴在船舷上向下射击,却也有十余名士兵发现他已上了甲板,正齐举火枪,向他瞄准,郑鸿奎叫骂一声:“操你们姥姥的,有本事凭刀子……”
话音未落,只听得那些士兵手中火枪砰然响起,十几支火枪同时向他全身射去,一瞬间数百颗铁丸在他身上击出大大小小深浅不同的伤口,那郑鸿奎却是兀自不倒,挣扎着还欲挥刀向前,却只是一步也迈不动。他不停叫骂,口中却呜呜不清,那鲜血自口中不停的涌出,勉强向前挣了一步,便不支倒地,一代雄强就此毙命。
他跳上的这艘船却正是周全斌所在的旗舰,周全斌亲眼见此人被手下士兵击毙,那些士兵却是无人理会这强横的疯子是何方神圣,各人将火药铁丸重新装枪,转身便又向靠上来的敌船上射击。
周全斌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无暇令人料理,只是一心观察眼前战况。那些郑家兵士正如蚂蚁船从已船上台北水师的大船上攀登,只是他们的船小,虽是靠上了,也需要扔上铁索,顺着绳头和舷梯向上才可,那神策士兵便好整以暇的分批装药,不停射击,只听得一声声惨叫传来,这各船上却甚少有人能跳跃的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灭郑(六)
这场惨烈的屠杀又过不多会,便听得郑氏舰船上有人大声哭叫道:“三爷,三爷您在哪儿呢?”
周全斌原也不堪忍受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听得那人这般狂喊,便令道:“来人,将适才甲板上杀死的那人举起,让下面的人看看,他们的郑三爷已被打死了。”
他身边十余亲兵听他吩咐,立时跑去将郑鸿奎的尸体举起,抬起放置在那船舷之上,那郑氏船上的众人一看对面举起一具尸体,各人心知大事不妙,待举目细看,却不是那郑鸿奎却又是谁?各人一看,禁不住眼中立时流下泪来,他亲信之人便待上前拼命,却不合有一群军官早萌退意,又见郑鸿奎已被对方击毙,暴尸于前,便立时传令后退,开船向澎湖方向逃去。
这战场便是这样,只要有一人向后而逃而不受恁罚,那么所有人都会想,凭什么我在前拼命,那小子却能溜之大吉?既然有人跑,那自然是保命要紧。于是自郑鸿奎旗舰始,各舰都拼命砍断连在台北水师船身上的巨木、铁索,纷纷掉转船头,向澎湖方向逃去。周全斌待神策士兵又猛射一阵,待对方堪堪将逃出火枪的最佳射程,便身身边亲兵令道:“快去,将施爷请出,请他重新指挥军舰追击敌人。”
那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功夫,施琅便从船舱下钻了上来,见眼前仍如炒豆船打的痛快,便向周全斌笑道:“全斌,你这一仗打的漂亮啊!我在甲板之下一直听不到上面有甚动静,显是没有什么人跳船成功。”
又向前方看上一眼,笑道:“全斌,现下还不足以开炮,离的太近了,还不行。”
“嗯,全斌知道,还需他们行驶一阵子,才能开炮。全斌让人请统领上来,也是想请统领见见此人。”
说罢令人将郑鸿奎的尸体抬来,放在施琅脚下,施琅只是眼睛一招,便笑道:“是郑老三啊!我料想此次若不是郑芝龙亲来,便一定会委郑老三为将,果不其然。”
在郑鸿奎身边绕上一圈,感慨道:“想我施琅初投郑芝龙时,因性格脾气与郑氏兄弟不合,屡次被他们陷害,若不是郑一念我有些本事,早就砍了我的服袋。嘿嘿,还好我遇着廷斌和志华兄,若不然,我可死的比眼前此人早的多了。”
说罢令道:“来人,将这贼的首级剁下,用木盒装好了,回去献给指挥使大人。”
他与周全斌亲见郑鸿奎的首级被亲兵用大刀剁下,小心擦干脖子上的血迹,装在了木盒之中,施琅叹道:“若是郑芝龙的首级,大人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周全斌沉吟道:“便是如此,亦无忧矣。此战之后,郑芝龙用来横行海上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他便是不被打跨,想恢复元气也是不可能的事了。他一个海防游击,手头上半艘船一个水手也无,熊文灿还能信任他,倚重他么?没有海外贸易,没有收取水引的实力和特权,就凭他陆上的几千名乌合之众的步兵,却拿什么来和大人斗?他留在澎湖的上百条大小商船必将为大人所得,就是安海还有一些,没有保护却怎地敢出海?别说有大人在,就是那些被他得罪过的小股海盗,也不会让他安生。此人,算毁了。”
施琅听他说完,微笑道:“全斌,你当真是出息了!分析的中肯实在,丝丝入扣,不错,郑芝龙此人便是活着,要么就做个面团团的富家翁,还可保一生平安,享享清福。若是还想东山再起,我料大人不会让他活着的。”
此时那郑氏舰船已然远远逃出火枪射程,那两千神策军士早已停止射击,因适才太过紧张,各人虽没有得到命令仍原地戒备站立,却是一个个神色疲惫,萎顿不堪。一个个用枪拄地,勉强能够站立罢了。
周全斌伸手招来一个果尉,问道:“适才用旗语问了各船伤亡没有,咱们死伤多少,大概打死打伤多少敌人,可有计数?”
“回大人的话,适才用旗语问过了,咱们战死了三名弟兄,不是被敌人砍死,却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