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是万毒之首肆虐扩散得太快,还是心境散乱造成了心诀退步.抑或两
者兼有。
她知道,如今体内的万毒之首跟六年前有着天壤之别,若是仍换了
闭心诀第二层的乔安,只怕连你一个月也撑不住。而如今,她又能坚持多
久呢?她的医术高于施映靛,但很多时候,她却无法测知自己的真正情
况.尚需仰仗施映璇,或者是因为靠得太近了。
身后又响起轻细的脚步声,乔安回头,果然仍是素衣淡妆的忘尘,也
依旧手执提篮,带着各色祭品香烛。她似乎很经常到这里来,为了什么?
忘尘像先前般面向北边祭奠,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站起
身来,道:“每月的十五我都会到这里来祭奠一位故人。对了,你怎么又
到这里来了?你已与他和好,入住皇宫,他难道肯放你出来?”
“你的消息倒是但灵通!”乔安淡淡道,“这次又是谁告诉你的
呢?”
忘尘微笑不答,乔安也不追问,望着四周微薄的山岚,忍不住叹息,
低声道:“我有点害怕,也有点后悔。我真的不知道留在他身边这个决定
是对还是错。”
忘尘看着她:“出什么事了吗?”
“都已经近一个月了,他却还是不肯面对现实,接受万毒之首无救的
事实。看着他饱含希望的双眼,坚定执著的眼神,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
住要相信,我会活着,我绝不会死!可是,他能寻来常开不谢的梅,老天
却未必会给我久远些的生命。他一直这样坚信.我不知道我离开的那天.
他会怎么样!”
忘尘默然,许久才道:“你要小心!”
乔安微有疑惑,转头看着神色有些凝重的忘尘:“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先皇当初为何不肯立他为太子,落定尘埃,免得许多争
端?”
似乎好像曾经听谁说过,乔安努力思索着。忽然记起来了:“我记得
先皇曾经说过,一来是怕为他招来祸端,二来是 怕他的性子如你般偏
激.不放心。”她看了眼温婉沉定的忘尘,实在很难想象.你眼前这样柔
和似水的女子曾经被冠以偏拗执著得近乎疯狂的评价。
忘尘点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也许他在你面前不曾表现出来,
但是他的体内,是有着一股戾气的,这点,很小的时候,我跟先皇就发现
了。因此.先皇派遣最有名的儒士来为他讲授儒学,希望能够借此消解,
那几年倒也相安无事。不过,我想我后来离他而去的行径该是有刺激到他
的,听说那段时间他极基地暴戾,喜恕无常。但是,”她看看乔安,笑了
笑,带着赞赏,感激与欣慰,“先皇肯把皇位传他,可见他已经能够克制
自己,沉稳凝重到了能叫他放心的地步。我想.他该是受了你的影响,你
的气质清冷沉静.淡漠冷定,刚好能够克制压服他的戾气。不过,如今你
性命堪忧,而他偏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这样下去,我怕
他体内的戾气会再度蔓延。”
乔安看着她,有些不解,也有些迷茫,忘尘说的这些她也都隐隐肴有
感,但是 “你很了解他?”
“我说过了,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
乔安追问道:“那么,当初你离开他时.就应该能预料到会对他产生
的影响,为什么还要那样做?而先皇也同样应该能够预见,为何还会应允
你离开呢?你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忘尘淡笑道:“忍了这么久,还是终于忍不住了么?”她幽幽叹口
气,不自觉地仰望天空,金秋碧空,湛蓝如洗,而在那浮云遮蔽的天际,
似乎又隐隐出观了那张模糊又清晰,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我说过了,我
跟他很像。就如同他现在只能看见你一人般,当年我离开时,眼里心里也
只有那一人而己。至于先皇,不管他有多宠我,当年的情形,也是容不得
我再安然居于皇宫的。何况,我自己也确然不想了。”微微侧首,看着乔
安微带讶异的眸光,她竟然莞尔,眼线弯弯,刹那间像是变了个人,有着
说不出的俏皮可爱.“怎么,很惊讶我心里会有别的人吗?”
乔安摇摇头.又点点头:“是很惊讶,但也有些觉着悲哀。”都以为
皇宫中的女子苦守终身只为君王,但她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
感情,也有着自己的故事跟过往呢?端太妃与慕容德,凄美却又惨烈,两
个人的爱情却毁灭了无数的家庭;清妃与秋凌鉴,悲欢离合尽尝,然纵是
力山火海也都同往下跳,连眉头都不皱;而这位“为国祈福’的芮妃,却
原来也是为爱抛弃所有.而其他的人呢?利益,算计.权势无数因素交
错其中,这究竟是这些妃嫔的悲哀,还是帝王的悲哀呢?
“那个人是谁?”
忘尘又笑了笑.温淡疏离.瞬间又回到了原先那个博学温文的忘尘师
太。她真有很能掩饰自己情绪的天赋,就如他一般。忘尘笑道:“这个可
就不能说了!你不是君氏少主,隐谋乔安吗?有那样的势力与才智,何不
自己去查呢?好了,我要回去礼佛诵经,不陪你了。”
乔安默默地看着她悠然离去,身形洒脱自在,却似乎又隐隐带着一丝
悲哀伤感。刚刚的那番话她的语气全变,不但不如先前的亲切温和,反而
隐隐带着些许挑衅讥嘲。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谁曾
经这样待她,时而亲切,时而严苛,时而温和,时而冷漠
乔安眼前一亮。对了,是师傅!师傅待她确实阴暗不定,难以捉摸。
自从知道娘亲与无名谷的渊源后.她终于明白那是种爱恨交缠,分辩不清
的感情,难道忘尘也是?或者说,芮妃也是?可是,她们之间并无瓜葛
啊!
乔安想着,忽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者,她跟这位忘尘,或者说
是芮妃,有着超乎寻常的昆密关糸?然而,只是瞬间,她便将这念头抛到
脑后,脑子重新装满了龙宸宇,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他逐步认清现实
呢?唉,刚刚应该趁机说动忘尘跟他和解的,怎么竟给忘了?
这日,龙宸宇下朝后回到飞炫宫,竟然瞧见乔安端立桌前,手执斑竹
紫毫笔,正聚精会神地写些什么,竞连他进来也不曾察觉,或者说不曾理
会。走近一看,写的却也寻常,只是些诗词罢了,字迹秀美娟雅,又带着
丝丝挺拔刚挺,不由得有些不解,道:“安,你写这些做什么?”
乔安头也不抬,依旧专注临书,道:“闲来没事,陶冶下情操.而
且,写了这许久,也觉着心里清静了不少,算是修身养性吧!”
“你的涵养早就够了,还修什么身,养什么性?”龙宸宇望旁边一
看.这才发现她已经写了厚厚一沓,少说也有几十张,微微皱眉,夺过她
手中的毫笔,嗔道.“已经写了这许多了,今日就算了吧!你如今身子不
好,别这样费神。”
乔安侧脸看了看他,只见他神色如常,似乎乔安只是着凉要静养几日
般,叹了口气,依言收拾笔墨纸砚,指着旁边的一摞书,道:“这算什
么,我还想要抄那些书呢!没个几千张哪能成?
龙宸宇信手翻过几本,更是眉头深锁,竟然都是《南华经》.《蝻
经》等佛经,咬唇道:”你干什么抄这些书?该不会看破红尘,想要出家
做尼姑了吧?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敢起这心思,我叫人拆了天下所有的尼
如庵去!
语气半真半假.却隐约透出股寒意。乔安笑着推他一把,道:“你想
哪里去了?不过是佛教的经书都是教人静心养性的,某些方面跟闭心诀有
相通之处,我边抄边读,也不无益处。”她的话半真半假,读着佛经确能
叫人心思平静,但对乔安而言,更重要的是龙宸宇!若她有朝辞世,而龙
宸宇限于诺言需得好好活着,可正如忘尘所言,若是他因她过世而戾气大
发,那便是她的罪孽了。所以她才要抄这些诗词经书。
一旦她亡故,这些东西作为她的遗物必定会被龙宸宇好好保存,时不
时拿出来缅怀念旧。而在看这些诗词经书时,他也会有意无意地将这些诗
词经书看进去,而这里,就有着她想要说的话:“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
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一切恩会会,无常最难久。生世多畏
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
怖。”以及其他许多许多,或劝诫,或开导,也许有用,也许无用,但
是,她总该做些什么。
龙宸宇这才释熬,道:“吓我一跳!对了,今日龙宸锐之事已经完结
乔安的手微微一顿,这几日虽然近乎不理世事,但她所关心的人的消
息还是不断传来。被蒙骗许久的青怡挺身指证龙宸锐。先前她可谓是龙宸
锐的智囊,事事为其出谋划策.知晓诸多机密.以及基党羽成员。意图谋
反.刺杀皇上,毒害皇后,嫁祸郡主,以及其他种种重罪.不一而述,证
据确凿如山,不容龙宸锐抵赖。
而端太妃,听说她这几日身居内宫,只步不出,也未寻人求情。想必
得知慕容锦儿果是龙宸锐所害后,她受打击颇大。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罢。慕容德为她付出了那许多,而他的女儿,却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想
必她按受这个现实也是极艰难的。
其实,即使不说,乔安也猜得到龙宸锐的下场,她所关心的是另一
人:“青怡如何入罪?”
龙宸宇扰豫了下,低声道:“为龙宸锐之党羽,为其出谋划策,参与
种种大不敬之行,罪在不赦,念其初犯,又出面指证龙宸锐及其党羽罪
行,流三千里。”
只是流刑,已经是算极轻的了,毕竟,还留着性命,还有自远疆归来
的希望。乔安知道龙宸宇因为青怡害她毒发之事异常恼怒,因此声明此次
龙宸锐之事他绝不参与,交由三公九卿定论。现在看来,他还是念着她的
情面,网开一面,轻判青怡,笑道:“多谢你了!”
龙宸宇笑着抑住她,将头偎在她的肩上.道:“我们之间还用这样客
气吗?对了,你昨日出去,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一声?你知不
知道,我很替你担心。若是出去散心,以后叫我陪你,这样我能安心些。
若是你想要见什么人,跟我说一声,我宣他们进宫陪你,好不好?”
乔安微一踟踌,便下定决心,何不趁此机会将忘尘之事说出.给二人
一个和好的契机?,毕竟.因为她如今身体不好,而心境情绪又会影响闭心
诀,关及性命,龙宸宇几乎对她百依百顺,不肯有丝毫违拗。“宇.我去
龙云山了。”她转头看看龙宸宇,他笑容微敛,剑眉轻锁,似乎想到了什
么,看着她不说话。乔安继续道:“宇,我见着她了。”
龙宸宇身子一僵,依旧没说话。
乔安道:“宇,我知道她先前离弃你,是她不对,可是,她毕竟是你
的母妃,母子连心。而且,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对当年的事情也有悔意,
你就原谅她,跟她和好,好不好?我知道先前她遗弃你,令你伤心,可
是,我先前也伤过你,你也同样原谅我了。这次,你也原谅她一回.好不
好?”
龙宸宇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安,那是不一样的。你是另有苦
衷,为了我好,而她,是遗弃,是背叛!我不会原谅她的,而她,也不需
要我的原谅。”
“宇,”乔安轻轻唤道,“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有自己的苦衷呢?如果
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抛夫弃子,只为什么‘为国祈福’?宇,我知道你
心里一直因此有结,我不想要看着你因此难受,我想要帮你解开这个结。
你就答应我,到龙云山去见见她,好不好?”
龙宸宇微微侧首,神色变幻不定,许久才低喃道:“龙云山么?”蓦
地,他扬起头,看着乔安,道,“好,安,我会去龙云山的!
龙宸宇虽应了乔安会去龙云山,却迟尺未见行动,反倒是乔安的身体
日益虚弱,内力在迅速地退减,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快。她隐隐觉出,这似
乎跟她那次进入小寂灭有关,似乎那次小寂灭加速她的虚弱。尽管她百般
遮掩,龙宸宇却还是发觉她的异常。震惊伤痛之余,他开始不断宣召各地
名医为她诊治。
怪杰关荣,施映璇,甚至乔安自己无一不是医术超绝之人,然费尽心
思,苦思十数年尚未有结果,寻常名医又能有何为?然而,尽管明知无
用,乔安却还是由得他去.因为她明白,若不叫他做些什么,他定会发疯
的。
可是,那些所谓的名医对万毒之首根本不知所谓,甚至有些连乔安脉
象有异都发觉不了,能有何用?每一位名医前来,龙宸宇的眼中都会带着
希望的明亮;而当所谓“名医”离去,他的眼神又变得黯淡.甚至比先前
更加沉暗。明亮.黯淡,再明亮.再黯淡 周而复始,变换不休,换得
的结果是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暗,阴云浓雾弥漫,希望越来越少,而绝望越
来越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看着他,乔安不由得记起忘尘所言,心中暗
暗担忧。
但是,看着那双明暗交替的瞳眸,乔安隐约记得.似乎很久之前,也
曾看见过这样的场景。那是她闭心诀有成时,关荣带她游历天涯,希望能
寻到良方。那时,关荣的眼睛也如他这般,明亮黯淡,变幻不定。对照着
龙宸宇的神情,她隐隐约约觉着,或者,师傅还是在乎自己,爱自己的
吧?她忽然苦笑.摇了摇头,为何最近这样经常想起他呢?前番在许愿石
旁.看着忘尘,她也突然想起他来。是否自己当真命不久矣?
这日,乔安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晚霞满天。这些日子,她似
乎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却仍觉着困倦。飞炫宫内空无一人,平常除去上朝
几乎寸步不离的龙宸宇竟也不见踪影。乔安心中略感不安,忙起身下床,
出了飞炫宫才见门口守着的宫女侍卫.忙询问龙宸宇的去向。
宫女毕恭毕敬地向乔安行礼,答道:“回郡主的话,皇上出宫去了,
临行前吩咐,说如果郡主问起,就说他去完成允诺郡主之事了。”
允诺她的事情?乔安微微皱眉,略加思索.忽然明白过来。“皇上可
有带侍卫出去?”
宫女摇摇头,道:“回郡主,奴婢不太清楚。郡主不妨去问宫中禁卫
统领,或者能有所获。”
先前乔安见过数次禁卫统领,问到他那里,得到的回复却是:“回郡
主的话,皇上吩咐奴才不得跟随,因北 ”不等他说完,乔安已经转身往
宫门的方向奔去。
几日前,龙宸锐之案已告终结,乔安毒发.算起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按理说,龙宸宇定不会轻饶他.何况又无朝臣为他求情,然而,出乎众人
意料之外,龙宸宇竟然只是下令终身监禁他.并未处死。但与先前的龙宸
烈不同,他是绝不会有翻身那天的,这点,乔安还是敢肯定的。
虽然说龙宸锐之患已经消除,但龙宸宇身为皇帝,忧患重重,如今天
色昏暗,又没带侍卫,万一有事 想到这里,乔安更加焦虑.干脆施展轻
功追去。虽说她如今功力消减,但一施展轻功,依旧疾如电闪,半个时辰
的功夫已然到了龙云山脚下。此时夜幕降临,但半轮明月悬挂空中,如同
冰晶般,将淡淡清光洒满世间。乔安眼力又好,向上望去,依然隐约瞧见
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有人影晃动,瞧身形正是龙宸宇。乔安微微放心,正欲
追去,忽然身子一僵,如石化般不动,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
迷蒙月光下,迷影重重,龙宸宁似乎仰头看看山顶,因为是背影,又
隔得远,瞧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接下来,乔安清晰地瞧见,他竟而拂衫跪
了下去,朝着山顶的方向叩头,接着缓缓起身,行了一步,重新跪下去,
叩头,起身.行步,再跪下。
他在做什么?尊贵如他,为何要下跪?又要向谁下跪?难道 这蜿蜒
曲折的山路,他就是这样一步一跪地过来的么?所以才会这样慢,这样快
就被她追上?乔安仰头看看似乎已经直攀如云的山路,难道他想要这样直
到山顶么?乔安诧异,震惊,却又心痛无比,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想着,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在离他有数十步的地方停下,随着他
缓缓而上,却始终保持距离。朦胧的月光下,他突然停顿,转身向山下望
了眼。乔安一惊,忙隐起身影,他的武功早废,这样的距离,他应该发觉
不了的吧?只听得一声细几不可闻的叹息顺风而下,乔安忽然明白,他并
非发觉自己.而是看向皇宫。想到这里,乔安微微心安,接着树影的遮
挡,向他看去。
这一看之下,她顿时心中疼痛得如同遭受凌迟,几乎惊叫出声。他依
旧衣衫整洁,发饰齐整,背影挺直,眼神明亮,在月色下如玉树临风,秀
逸夺人。但是,在他额头处,赫然有着一片血污,周围似乎有着斑斑青
紫.可见这一路他叩头之用力。再看看尚还有十之六七的路程,乔安倒吸
口冷气,若是这样拜上山顶 他究竟想要怎样?她几乎想要立时冲上前路
拦阻他,却仍然按耐下。宇向来骄傲,定不会愿意旁人瞧见他这样狼狈的
模样,所以才不愿带侍卫前来。若是直到自己瞧见他这般模样,骄傲如
他,恐怕会更难受。想到此地。乔安忙捂住嘴,咬着嘴唇,不叫自己发
出声音,眼泪却已经汩汩而下,难以遏制。
梦幻般的月色,幽雅秀丽的龙云山,如龙宸宇乔安这般璧人,本该是
无限美好浪漫的月下登山,却令乔安心碎一路。龙宸宇果然是一步一拜,
即便总是面对背影,乔安也晓得他额头的伤越来越严重,因为他走过的石
阶有的已经开始染上血迹,随之而来的,便是乔安心痛的泪水洒落。
宇,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不知道走了多久,亦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已是明月西移,而乔安却只
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痛得近乎麻木。在踏过无数层台阶后,龙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