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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旁边,就算我是个将死之人,他也不肯伤你的心半分。他对旁热都是这样忍心,惟独对你好,我真是羡慕你!”
乔安瞧瞧屏风后面影影桌卓的背影,叹口气,转过头来瞧着慕容锦儿,见她神色苍白,眉心跟嘴唇却隐隐透出些青黑,像是中毒的模样,心中惊诧。把把脉息,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却也更觉伤痛。若是初中毒时,自己便在身旁,还能救上一救,如今拖延太久,已是无救了!正想着,乔安见她气息又转急促,忙从袖中取出金针盒,为她扎了几针。
慕容锦儿只觉胸中烦闷稍减,舒坦许多,又见乔安神色凄然,握紧她的手,缓缓道:“你别难搜,人总有这个时候。何况,我又能见着我娘跟我爹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不知道到了地府,我娘认不认得我。”
乔安点点头,肯定地道:“会认得的,一定会的!”
慕容锦儿似乎被她的肯定所感然,悠然道:“我想也会!”她出神地凝视着顶账,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的母亲,嘴角带着微笑,眼中泛起抹淡淡的光彩,却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她又转过头来,瞧着乔安,道:“乔姑娘,我不想死,可我真的不是害怕,我只是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她说着,眼角忽然就落下泪来,乔安握紧她的手,低低道:“我明白。”
慕容锦儿默默流着眼泪,忽然向乔安道:“乔姑娘,你恨我不恨?”
乔安低声道:“我可有什么要恨你?”
慕容锦儿怔怔地道:“你该恨我的!我嫁给皇上,做了皇后,还有了薰然,而这一切本该是你的,却被我抢了过来!所以,连老天爷都罚我,纵然得到却依然不属于我,叫我日日夜夜瞧着近在咫尺的幸福却永远也靠近不了,来罚我的贪心!”
乔安摇摇头,道:“那不是你的错,皇上要指婚,谁也没法子抗旨的!”
“不是的!”慕容锦儿这三字拖得很长,话语间却没有丝毫迟疑。她转过头,松开乔安的手,仰面躺着,闭上眼睛,像是养神,又像是在想些什么,眼泪却又一颗一颗地自眼角滑落,湿了枕头,湿了被角,也湿了乔安那颗心。许久,她终于开口,眼睛却没有睁开,缓缓道:“你不知道,乔姑娘,你什么都不知道。从我在郊外第一眼见皇上起,我眼里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乔姑娘,你别笑我,是对着你我才敢说,挨了旁人我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是说不出来的。因为我记得,乔姑娘跟我说过,渴望被爱,是人之天性,能过爱人,是人之福分,没什么好羞耻的。”
乔安见她眉心的青黑逐渐扩散,知道她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忍不住伤感,暗暗地叹息着。慕容锦儿凄然笑道:“乔姑娘,你真是好心,还肯为我叹息!我可是抢了本该是你的皇上,毁了三个人的幸福!挨了别人,只怕是早就理也不愿理我了。你知道吗,乔姑娘,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你说,所以前面我一句都不说,凝聚着所有的气力等着你来!”
乔安点头道:“你不要急,我在这里,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慕容锦儿微微笑着,眼角依旧有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我要跟你说,乔姑娘,我真的很羡慕你!在绿幽苑瞧见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自惭形秽,更隐隐担忧你跟皇上的关系,那是你还是男装!我曾经质问你,责怪你,说你们那样相爱却不跟我说,害我受苦!那是骗你的,其实,我是知道的。在我家里,我知道你是女子,再瞧着皇上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喜欢你,喜欢得刻骨铭心。当时我跟你说,就算我爹曾做了许多坏事,就算是我们慕容家先对不起你们徐家,可无论怎么说,他是我爹,是我的至亲,我会恨你。我还诅咒你遭天谴——”她忽然泣不成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乔安忙给她拭泪,柔声抚慰道:“慕容姑娘,你别激动。我没怪你,若是换了我,就算我爹再怎么样不好,也是我爹,我也会怨恨的!”
慕容锦儿忽然紧紧抓住乔安的手,挣开眼睛,泪光盈然,凄然喊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乔姑娘,我知道我爹是罪有应得,怪不得你,可我还是说那些话,不是为我爹,是为了皇上!我瞧着皇上看你的模样,就知道跟你比起来,我根被就不算是什么!我当时真的好恨好恨,甚至恨不得你死,可我又觉得找不出恨你的理由来。你那么好,你的美貌,你的智慧,你的雅致脱俗,谁也比不上。挨了是我,我也会选你而舍我。我没办法说是为了皇上,只能拿我爹做借口,我是个不孝的女儿!”说着,眼泪涓涓而下。
乔安见她情绪激动,只会加速毒素发作,忙加以抚慰。好半晌,慕容锦儿才渐渐平静下来,费力地举手想要拭泪,却举不起来,乔安忙替她擦擦眼泪。慕容锦儿继续道:“你方才说,皇上要指婚,谁也没法子抗旨,那也是不对的。其实,先皇在下旨前曾宣召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皇上。我明明知道皇上心里的人你是,待我的只是虚情假意。可是想起皇上看你的眼神,想着我的心痛,我竟然就答应了!我是想,你们相爱又如何,你比我美貌比我聪明又如何,皇上喜欢你比喜欢我多又如何,终究嫁给他的是我慕容锦儿而不是你!我就抱着这样的想法答应了先皇的赐婚。薰然说得不对,乔姑娘,你不是坏人,我才是,我想,先皇定知道什么的,因为我答应后,他叹口气,瞧着我的眼神很奇怪,很久之后才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希望你不会后悔!乔姑娘,我当时想着,我绝不会后悔的!我报复了你,我还赢了皇上,赢得皇后的位置,我怎么会后悔?就算我样样不如你,可我喜欢皇上的心思并不比你少,凭着我的真心,凭着我是他的皇后的优势,我总能打动他吧?何况,是他自己应允这桩赐婚!你用了四年叫他爱上你,我用一辈子来搏,总不会输给你吧!可是,嫁给他后,我才明白,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待我并不坏,对一个皇后来说,他对我算是极好的,该有的荣耀尊崇一样不少。可我就是知道,他把我隔在他的外面。我不知道你们五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他居然肯放你走,又变得那样恨你。你别皱眉,他从没跟我说你们的事情,也没跟任何人说,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扛着。纵然不爱我,他也没要叫我难受!我听见他偶尔的梦呓才隐约猜出来的。我听着他梦呓时叫你的语气,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你,也永远不可能是你!不管我有多努力,不管多少的时间,我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我常常觉得,皇上就像是绝顶的峭壁孤崖,谁也攀不上去,只有你,乔姑娘,只有你是在那孤崖顶上傲然绽放的白梅。就算五年前他那样恨你,恨得把心都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去,可他也牢牢把你锁在他的心里,不许你出来!他只会喜欢你,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有了这个认知,我渐渐的心灰了,也渐渐疏远他。你知道为什么吗?乔姑娘,也许你瞧不出来,他真的很像你,很像很像,性格喜好,行事风格,就连神态衣着也都相似,我总能在他身上瞧见你的影子,瞧见让我输的一败涂地的你的影子!
“后来,你又出现了!那夜,他大发雷霆,震得整个皇宫都惶恐不安,我就知道是你来了,除了你,没人能那样影响他!再后来,我瞧见他待你的种种好,礼法,规制,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丢在脑后,只想要对你好。我终于完完全全地放弃认输,我想要成全你们,所以我扮坏人,故意针对你。可你那样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跟不说,你不要婚姻,不要名分,你只要他对你的感情!乔姑娘,你的心思实在太。。。。好。。。”
乔安见她几乎是油枯灯尽,忙握住她的手,将内力缓缓输了进去,好叫她能多支撑会儿。得到乔安相助,慕容锦儿顿时又缓过起来,喘息着道:“乔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乔安淡淡道:“慕容姑娘,你不必耿耿于怀。我想要的,我就会千方百计得到。不管别人怎样阻拦,而五年前,我确是不想要,不是你的过错。”
慕容锦儿眼神已经淡淡涣散,低声笑道:“我明白,乔姑娘,你还是心思太软,我知道,你为了报仇要了我爹的命,虽然嘴里说得毫不在意,实际上你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我,叫我做了孤儿。所以,你就把皇上让给我,直到现在还是不肯拿回去。乔姑娘,你真傻,真傻!现在,我告诉你,幸福是不能让渡的,在你手里是幸福,硬塞到别人手里也许就成了悲剧!”
乔安摇摇头,道:“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慕容姑娘!”
慕容锦儿不在意地淡笑着:“你还是不肯承认,罢了罢了!我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也许你跟我会变成好朋友;你这样美貌聪慧,又坚强独立,若是没有哪些旧事,我们会像好姐妹一样的。乔姑娘,i能不能叫我声锦儿?就像叫妹妹一样叫我锦儿?”
乔安瞧着她期盼的目光,点点头,轻声唤道:“锦儿!”
慕容锦儿眼中再次涌出泪水,也低低地唤道:“姐姐!你肯这样叫我,想必是肯原谅我了?你真的不恨我,是不是?”
乔安诚挚地道:“我没怪过你,真的!”
慕容锦儿含泪笑了,又咳嗽几声,缓了缓气,依旧紧紧握着乔安的手,道:“姐姐,你别走,帮我叫皇上他们进来吧!”
乔安点点头,向外面喊了声,龙宸宇,太后,端太妃诸人都涌了进来,团团围着绣床。慕容锦儿缓缓扫过众人,凄然的太后,泫然的端太妃,以及或真或假含泪的众妃嫔,还有神色凝重的龙宸宇。她淡淡一笑道:“叫大家替我担心了!”
众人听着,更觉哽咽难言。
慕容锦儿的目光在众人中搜寻着,哑声道:“薰然在吗?”
龙薰然一直候在外面,听见慕容锦儿的话,忙忙挤了进来,握住她的另一只手,道:“母后,薰然在呢!”
慕容锦儿见她满脸都是泪痕,举手想要擦拭,却举不起来,只得作罢,微笑着道:“傻孩子,哭什么呢?瞧你这满脸泪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叫人笑话!”
龙薰然年纪虽小,却极是聪明,瞧着众人神态已经觉着不好,再瞧瞧慕容锦儿这模样,更知道事情不好,那泪水像开了闸似的哗哗直流,偎着旁边的乔安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慕容锦儿瞧着他们,欣慰地笑了:“薰然,以后母后恐怕不能照顾你了,你。。。。。你要听安姨的话,当安姨是自己的亲娘般,别惹你父皇生。。。气,知道么?”
慕容锦儿凄然摇摇头:“好不了了!”随即转头瞧着乔安,费力地将龙薰然的手交到乔安手上,死死得握着,便如握着自己的所有般,一字一字费力地道:“姐姐,我。。。。把薰然跟皇上都还给你。。。。把本该是你的都还给你。。。。我强占了六年。。。该还你了。。。。”
乔安见她眼神渐渐涣散,知道她时间不长,纵使再输内力也是无救,只是点点头,紧紧握着手中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慕容锦儿只觉得心跳跟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几乎负担不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撑起最后的气力,气喘吁吁地道:“姐姐。。。。我把占你的。。。。都还你了。。。。把薰然交给你。。。慕容家跟徐家的。。。恩怨也到此为止。。。。别在延续到后代。。。好不好?”
乔安点点头,慕容锦儿心中宽松,笑道:“那就好。。。。。我就放心。。。”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无礼,终于归于寂静,握着乔安的手也颓然滑落,双眸缓缓合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悠然离去。
乔安忽然觉得心中一紧,近乎抽痛的感觉纠住她的心。她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大声喊道:“锦儿!锦儿!锦儿!你醒醒啊!”
然而,那美丽的双眸却永远也没有睁开,只有那苍白脸上残存的笑容呈现在乔安的眼前,美丽却也凄恻。乔安瞧着那雍容典雅的容颜,忽然紧紧拥住她,凄然不语。
君氏篇 第三十一章 急转直下 (2)
乔安默默地站在寝宫角落,瞧着围在床边的泪如泉涌的人群,环视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晶莹的珠帘比不过那眼角犹存的泪光,明黄的帷幕映不亮那苍白的容颜,这个地方有着无数的女子想要住进来,可住在里面的人真的会幸福吗?她幽幽叹息,心中忽又闪过一阵伤痛,眼光落在身边那盆恣肆绽放的不知名的红花上面。那花儿开得正好,艳色照人,明亮放肆得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
闻着那芬芳浓郁的花香,瞧着那美丽亮艳的花颜,乔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张如花的容颜。犹记得初见面时她那流光泛彩的容颜,眼眸明亮,神思单纯,有着纯粹的幸福。从何时起,那爽明眸里换上了悲哀凄凉,绝望淡漠?她的改变,自己是脱不了责任的!她想着,心头忽然闪过许多许多的场景,徐府蒙难,文义战事,慕容德逝,都跟眼前的红颜凋零连起来,伤痛中也带着丝丝缕缕缠绕着的感叹。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任谁也免不了生老病死。只是,命运怎会如此无常?
她曾因为命不久矣而将心爱的宇交给她,如今自己还活着,她却已经去了;自己有着万毒之首的缠绕不休,时时致命,她无病无痛,然而如今她闭目不起,自己却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的哀痛,自己的哀痛。。。。命运究竟在怎样的安排着每个人的生生世世呢?
那自己呢?命运又安排着在何时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摇摇头,甩开某些思绪,随即又在心中苦笑。乔安,你变了,真的变了!从前的你是不避生死的,即使是幼时徘徊在生死边缘,即使是在豆蔻时念念报仇,你也不曾害怕,只有着不甘心。可是如今,你怕了!因为有着这些日子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幸福跟甜蜜,因为有着留恋不舍,有着贪欲奢望,你越来越难以洒脱,越来越拖泥带水,甚至连生死都不敢面对了!
她轻叹着,瞧瞧那堆人群,龙薰然依然在床边,扑在慕容锦儿身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想了想,看看四周,只见身旁不远处有个绿衣宫女,满脸哀戚,泪光盈然,哀哀地看着远处簇动地人头。乔安认得那宫女,正是慕容锦儿从慕容府带入宫来的碧菡,对她忠心耿耿。走了几步,来到她身边,乔安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去了?”
碧菡认得乔安,也深知她跟皇后娘娘关系密切,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君姑娘——啊,不对,明慧郡主,皇上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说起此事。请郡主体谅奴婢!”
乔安知道龙宸宇治下极严,也不为难碧菡,反正龙宸宇会跟自己说的。再往那群人看去,正好迎上龙宸宇的目光。他目光微微停留便转了过去,冲碧菡点点头。碧菡见龙宸宇应允,自然不会再瞒着,遂低声跟乔安说起事情的原委:“郡主,今日是薰然公主的寿辰,一大早凤仪宫便堆满各式各样的寿礼。皇后娘娘自然要带着公主到各处回礼,还跟众位娘娘约定晚间款待众位娘娘。到了申时,依照往常的惯例,皇上到凤仪宫跟皇后和公主共用晚膳。正用膳时,各位娘娘也前来赴约贺寿,就连太后娘娘,端太妃娘娘并几位太妃娘娘都来了,皇后娘娘忙起身相迎。谁知道,皇后娘娘跟众位娘娘还没有说几句话就突然喊着头晕,然后就昏昏沉沉地几乎晕倒。皇上忙宣御医,可御医也诊断不清楚,皇后娘娘确实气息越来越微弱。后来,皇后娘娘说要见郡主,然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了。后来。。。后来。。。。。”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一会儿才勉强抑住眼泪,突然下跪,哽咽着道:“郡主,奴婢知道您聪慧异于常人,求郡主瞧在跟我家娘娘往日的情分上,替娘娘伸冤,也好叫娘娘九泉之下能够。。。。能够瞑目!奴婢愿意做牛做马,谢郡主的深情厚谊!”说着磕头不止。
乔安忙扶起碧菡,道:“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想想方才瞧着慕容锦儿面色中透着青黑,该是中毒;今天已时才见过慕容锦儿,那时她还好好的,该是这几个时辰才中的毒;不到一日便毙命,可见毒药毒性之强烈;方才为她粗粗把脉,只觉得脉象古怪,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她思索着,轻声问道:“碧菡,你家娘娘午膳晚膳吃的什么?”
碧菡答道:“回郡主,娘娘今日因为忙着公主的寿辰,并未进午膳,只吃了几块点心。晚膳是跟皇上跟公主共进的。根据宫中管理惯例,娘娘的膳食都先用银针试过,又有试吃。那些试吃的奴才并没见有什么不适。后来,皇上也命御医检验膳食,并无不妥。”
乔安微微蹙眉,没有说话。银针只能试出部分毒药,并非全无纰漏。至于试吃,有些毒药只针对特定的对象,比如“凋红颜”,女子吃了会致命,而其他人吃了却没有影响。忆起进来时,屏风外面似乎摆着张檀木雕花圆桌,上面摆着各色菜肴,乔安转头问道:“外面那张桌上的饭菜是不是就是晚膳?”
碧菡点点头,道:“回郡主的话,正是。因为是薰然公主的寿辰,御膳房做的都是公主,娘娘跟皇上喜欢的菜色。皇后娘娘不适后,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动屋里的东西,晚膳也好好地摆在那里,除了御医试毒,没有人动过。”
说话间,乔安已来到外间,站在圆桌前。瞧着琳琅满目地佳肴,诱人地香气扑鼻而来,乔安端起盘翡翠虾饺,轻轻嗅了嗅,微微皱眉。她自幼专供毒术,对各种毒药的分辨远敏锐于常人,嗅觉味觉皆是如此,因而闻出菜肴中除了虾饺该有的香味,还带着股隐隐的如花般的芬芳,却并非毒药,而是“满园春”的花香。再端起其他的菜肴,也都多出种种不同的淡淡花香,她也多叫得出名字来,都无毒性。
为何菜肴中会有这些花香?据她所知,这些花并非是烹饪的辅料啊!
碧菡见乔安神色微异,惊问道:“郡主,你是不是查出些什么?”
“还没有!”乔安摇摇头,蹙起眉头,苦苦思索着读过的医术中关于这几样花香的记述,满园春,迎仙驾,醉芙蓉,青紫罗,。。。。这些都是无毒的花草,性温和,对人体无害的呀!不知不觉间,乔安已经缓缓踱回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无意识地浏览着宫中诸般事物,最后目光定在那盆红花上面。瞧着那艳色照人的花瓣,乔安忽然记起四百年前无名谷谷主所著的《诸妙百方》中的一段话,神色大变。她急急上前,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