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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错愕，“真的吗？已经喝了很多了吗？”我问，真惊讶我们桌子下已经放了三只啤酒空瓶，而桌面上的菜却只动了那么一点点。我呆了一会儿，脸色不免红了起来。这样说来，我有烦心事，白冰冰是猜出来了！
唉，真是挥之不去啊！倚婷给我扣的那顶绿帽子，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怎么就盘踞在我心的一角不肯走呢？而现在，烦心事似乎还不止这一个，那种既让人害怕又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就是让人控制不住产生向往！只是一想起倚婷，我的心就想禁锢住自己，不能再往前了。
“冰冰，实话告诉我，你今天晚上与我出来喝酒，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吧？是不是你也有烦心事啊？”
我这样子一问，白冰冰似乎酒醒了许多，“我有烦心事？我有什么烦心事？我会有烦心事么？笑话！”说完，她冲服务员挥了挥手，把服务员叫来，又要了两瓶啤酒。“喝酒吧，放心好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说完，她自己举起杯来又是一饮而尽。
“真的没有？”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料白冰冰长长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下午去找陈主编的时候陈主编忽然用很暧昧的口吻对我说，我的业务能力已经很不错了。本来，升职是不成问题了。但似乎人事上还有些欠火候，接着，他就把话题扯到他离婚后日子怎么艰难的问题上……”
白冰冰的说话还没有完，我就忍不住发笑起来。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太让人好笑了！我闭着眼睛，笑得一耸一耸的。无意中抬头一看，冰冰脸带尴尬表情，并没随我的发笑而笑。我刹那间醒悟到什么来着，止住笑，很惊讶地问道：“你还真觉得这个……问题值得考虑？”
白冰冰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长长地叹一口气道：“本来，我也觉得陈主编这种手段很可笑。可笑过之后也不免想，他形式上处理得不够好，容易让人感到恶俗。但内容上，他也只不过想要一个家罢了，没什么好笑的。”
我听完白冰冰的话，自然不敢再耻笑什么。白冰冰说得没有错。也许，在使用何种方法上，陈宜登错了。但他追求美好生活的目的本身并没有错。要说错的话，也是错在用这种手法用错在冰冰身上。
如倚婷的朱总，拿着一个下岗岗位就搞定倚婷。那种时候，威胁比千言万语的示爱见效得多了。
当然，在陈宜登来说，似乎手中也没有这么好使的工具。若有，估计也会用上。
“那么，你当场就婉拒他了？有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难道你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我淡淡地问白冰冰道，慢慢地继续抿着啤酒。看白冰冰是何表情。
白冰冰听着我的询问，羞涩的脸上堆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的脸上已经红扑扑的，绽起的微笑使她看起来又美丽又动人。“我没有觉得可惜。只是事后我自己想想，其实我也不小了，怎么着我也应该有个累了可以靠一靠的肩膀吧？如果我有那么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今天下午，我就不会被人拿着诱饵来钓了。”
听着白冰冰如此说，其实我挺伤感的。我左手托着下颚，右手则放在酒杯旁，眼睛看着白冰冰不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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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之余，免不了暗暗责怪自己。以前，怎么就被倚婷迷得稀里糊涂的呢？这不，眼前的白冰冰原来也娇艳无比啊！真是有眼无珠。白冰冰这样子打扮了一下自己，她的漂亮刹那间就让我不由得浑身颤栗了一下，其实放开来想想，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白冰冰站在我面前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见我仍然不声不响的，就挺奇怪地问我：“我来了这么久，你就没话和我说吗？你到底想什么呢？”
“啊，”我从乱想中回过神来，看到冰冰幽怨的眼神，顿时慌得不知所措道：“没想什么，没想什么，我能想什么来着？”
“是吗？”白冰冰看到了我的走神、慌张，冲着我嫣然一笑，有些得意洋洋的。估计为她今晚的精心打扮没有白费劲而高兴。“看够了吗？”
她说完，还在观察我的神情。嘿，我太失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只好讪讪地把我的目光从白冰冰的身上游走。我不得不承认，白冰冰今晚太好看了，简直就像黑夜里绚丽绽放的夜香花，让人看着生出憧憬，闻着芳香扑鼻而来。
“对啦，你想到哪儿去喝酒呢？”我转移话题道，禁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白冰冰，随后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脸上霎时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潮热，“不如就在附近找个大排当，坐下来喝上两杯？我不想再走了，我有点儿累。”
白冰冰的脸色略显羞红，她诡异地凑到我身边，诡谲一笑，“是真累了，还是你腿发软了？好吧，听你的，就在码头边找间大排当坐坐吧！”
这是什么话？分明就是逮住猎物的得意劲儿！有猫捉到老鼠不吃，却拿来玩的残忍。而且，我还不能当场拆穿她的得意忘形。女人有时需要一些小胜利，好彰显她们存在的价值。这是恋人之间、男女朋友之间的一种情趣小把戏。如果我硬要不服输，就很不解风情了。我唯有嘿嘿而笑。
白冰冰靠近我的身边，抬头乜斜着我，“你笑什么呢？你不怕你女朋友看见了，说你花心么？到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口？”
我一听，人就急了。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急促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对谁笑与哪个女朋友有关系啊？”
白冰冰倒抽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今天晚上与我才碰面就探出了她想要的秘密而高兴。这是她一直弄不明白的事情。之前，她也主动接近过我呀，怎么我就咬也不入如同铁板一块呢？真是怎么想也弄不明白的事情。既如此，她何必钻那牛角尖？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去？“和你玩笑呢，别提那些事了。要不，我们走？”
“走吧，走吧。”我应和着，刚一转身，白冰冰已经贴近来，箍住我的手。我本能地，想挣脱开她的过分亲热。结果，我被箍得更紧，如同被蟒蛇缠住身子一样。
“有时候我就觉得，男人说话往往口不对心。不是说宁信世界上有鬼，不信男人那张臭嘴吗？你说呢？”
我说？我现在能说什么？我要承认她说对了，显得我多么粗俗，和那些口是心非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不承认罢，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地被她箍得紧紧的不能挣脱开她。好让别人看着我们是一对恋人。最起码，表面上如此。
我看着白冰冰莞尔的得意笑容，我内心禁不住涌起阵阵难以形容的思绪。是的，今天晚上接到她的来电时，我是一口就答应她出来坐坐。但那只不过是说好了来喝些啤酒而已，并不是来确立彼此是恋人关系来的。“冰冰，你不怕别人看到我们这样子说闲话吗？”
“嘿，没事。有什么好怕的？你未娶我未嫁，这样的一对男女青年走在一起，有什么闲话好说？要被熟人碰上了，他们还得祝福我们呢！”白冰冰充满着憧憬和向往地说。
我晕！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树吗？我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想有这个意思。虽然说我已经和倚婷分手了，而且再和好的机会非常渺茫；虽然说冰冰也是许多男子心目中的理想结婚对象。但象现在，在我还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要我立即承认彼此是在谈恋爱，恐怕有些操之过急。
我就这样想着，不情不愿的，被半推半就着往码头边走去。西边，太阳已经下山，晚霞红彤彤地辉映着江水。静静流淌着的江水闪烁着点点鳞光，货船徐徐而过。江对面，老旧的厂房、烟囱不见了，换来了鳞次栉比的办公大楼和众多的住宅群。
我被白冰冰箍住臂膊往前走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让我有一种酥麻的舒服感觉，那种感觉让我仿佛被电击着了似的，从我的手指、手臂上快速地传遍全身。而那种感觉非常地奇美，难于抗拒，让人晕眩，以致于我实在无法从那种美妙的感觉中抽身出来。
白冰冰似乎也感觉到我的变化。她箍着我往前走的时候，我就没有哼过一声儿。其时，我已经迷茫，我也稀里糊涂的，呼吸也感到了困难。有一种快要被窒息的感觉。以至白冰冰看到我犯迷糊的样子，也不免得意地笑说：“嘿，你没事吧？没事怎么像傻了似的呢？”
我被冰冰的说话说得满脸羞红。我知道自己犯糊涂了，着了道了！可面对性感十足的白冰冰，我能怎么样？我已经没有一丝的招架能力，我毕竟就是个青春热血的青年，白冰冰要有再进一步的主动，这一个晚上，说不定，我就是她的人了。
“没事，只是觉得……很热。”我嗫嚅着说。
白冰冰很暧昧地笑了起来，“是吗？这么说今晚真是很热唷？”
“是……有些热。不仅是……天气的。”我冲白冰冰讪讪地笑了笑。
我这样子一说，白冰冰主动放下箍住我臂膊的手，顿时让我感觉到一阵轻松，意识逐渐出现了清晰。我知道，也感悟得到白冰冰对我的热情。照理说，像白冰冰如此美丽大方的一个女孩，主动与我接近，我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但是，当我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却有意无意地和她拉开一段距离，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我干吗不敢靠近她呢？
是因为与倚婷才分手不久，那种分别的惨痛仍然盘踞我的心上挥之不去在作怪？有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心理阴影？还是另有原因？当我和白冰冰接近大排当，坐下，白冰冰开始点菜的时候，忽然，我大脑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唐嫣昕今晚是不是仍然在租住的屋子里自己买菜煮饭？
嘿！我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扫兴吗？难得与白冰冰到大排当喝点啤酒，我大脑里还牵挂着唐嫣昕干什么？我和唐嫣昕是什么关系？同租一屋居住的房客而已！
我这一走神，人就有些心不在蔫的。白冰冰似乎感觉到什么来着，一边看着服务员开啤酒盖，一边时不时看上我一眼。都说女孩子特别敏感，这话没错。难道我的走神非要和其他女子有关吗？怎么白冰冰就能感受得到我的走神所为何事？
白冰冰的疑虑让我深感愧疚。我这个人也太老实，虽然是自己的内心活动，可在白冰冰的异样目光注视下，仿佛我的内心被她看穿了似的，惭愧得脸上也赤热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或者干脆不作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我不好意思地向白冰冰凄然一笑，算作道歉也好，算作掩饰也罢。总之我无心破坏眼前暧昧的氛围。只希望白冰冰明白，我出来喝酒，其实是想借酒消掉我内心的苦闷与矛盾来的。当然，因此带给她误会和难为情，实在感到抱歉。
对于我的内心悲苦，白冰冰也没明显表现出太过计较的意思。只是情绪上也难免受些影响，神情在不知不觉间显得戚戚的。这与她今晚打扮得光彩照人相去甚远！她香肩半露，脸带羞赧，眼放异彩，以致于其它餐桌上的食客偷偷投来色迷迷的眼光，让我极度不安。
我们就坐在一处临窗位置，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江面上的情景。这太让人感觉心情舒畅和陶醉了，实在不适宜再去无病呻吟。既然事实上已经和倚婷分手了，想她干什么呢？唐嫣昕也才不过认识不到半个月，她二十好几的一个人，还用得着我惦记她有没有饭吃？
服务员送上菜来，我的情绪已经回复过来，笑着对白冰冰道：“起筷吧，趁热吃，才能品出厨师的手艺，也最能吃出菜的味道和特点。”
白冰冰没有客气，拿起筷子挟菜到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品偿起来。眼睛看着一角，却没过角落不知看什么来着。这表明她的心思没在眼睛上，而是全部用在品菜上。
过得一会，她把嘴里的菜咽进肚里，感慨万端地道出一番说话来，却把我一下子推向了一个无从解释的尴尬境地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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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毅？你找我？有事吗？”倚婷在电话那头犹疑着在问我，声音带着吃惊与某种期待，让我语塞又浑身颤栗。
是啊，有事吗？我打电话找她什么事？我不免在内心里自问自己，却找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电话那头却仿佛省悟到什么来着，声音放得低低的，连“喂”了两声。这让我深深地呼吸起来，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胸膛在一起一伏。“你睡了吗？我……还在大街上，我……”
我什么来着？其实我想要说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而倚婷却善解人意道：“弦毅，你别说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就行，我马上过来。”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时候，我是如此迷茫，但内心里却充满了一种渴望。这种渴望也许一时半会你说不上是什么名堂。但我内心里的这种渴望却是如此地强烈而不可抑制！以至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瞧瞧，都快午夜一点钟了，我还约倚婷出来。
而更荒唐的是，倚婷不但没有拒绝，还主动提出来问我在哪儿！疯了，我们都疯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她就不怕深更半夜不安全吗？我就忍心她午夜里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吗？我慌忙往她前来的方向走去，希望尽量缩短她在路上的行程。
这是一个注定让人语言匮乏的晚上！当我们慌慌张张地在大街上见到彼此的时候，我们相互注视着，内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向对方倾诉。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互相注视着，注视着。
她不问起我这么夜深了，又叫她出来干什么？我不提起我想要对她说什么来着。当其时，我心已乱，我已无语言表达我的真实想法。既如此，语言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作用？又何需用语言来打搅我们用心灵在感受着彼此！
我们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注视了多久？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两个身影伫立着，如同雕塑一样！直到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大脑里有一种回过神来的感觉时，我们才相视一笑。仍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把拉起彼此的手，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放纵地逛荡。
也不选择好往哪儿去，也不知呆会儿我们要干什么。总之，我们身由心随，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拉着对方的手，肆意地在街上兜来兜去。面带笑容，身心放松，让夜风轻轻掠过我们的发际；让冷清与橘黄的灯光洒在我们的身上；让夜不归宿的路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那一夜，显然并不是偶然，也不是故意。而是青春脉动的心律在相互招唤！不要以为那是我们的矫情，不要以为那是我们的冲动，只是经不起要赴心灵发出的请柬！我们只想驻留到彼此的心田，，我们只想走进彼此的梦里面！
如今回想起那段恋情，仍然记得她的笑容。那一夜，倚婷没有拒绝我心灵的招唤！那一夜，我们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灵里了。那一夜，已经成为我为之铭心刻骨的片断，再也洗刷不掉！
可是，纵然如此深刻，如此不能忘怀。现在，留给我的，除了满脸泪水，就是故意要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残留在我心里面的，除了哭泣与眼泪，就是深受重重的伤害！
也许，生活本来就真如唐嫣昕说的那样：一个人总是要有事业基础，才能立足这个社会。有了事业基础，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感情上才不会被人轻易打倒！
我没有立即回答唐嫣昕，我会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倚婷。我的心仍然很乱，以至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仍然没能从心乱如麻中解脱出来。我几次抬头看向唐嫣昕的办公室，都没有勇气走进去，告诉她我愿意帮她一把。
我真的很想帮唐嫣昕做点事儿！大家孤身一人出来打拼，说真的，都不容易。但一想到让我打电话给倚婷，我就有种本能的抗拒。所以，我在不知不觉间，就想着如何躲避唐嫣昕。甚至于我都不想回到租住的屋子里去。
这天下班后，我正独自在街上遛达，忽然接到白冰冰打来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没吃饭吧？我如实回答她还没吃呢，正一个人在街上遛达着。白冰冰在电话那头就问我那想不想来两瓶啤酒？
这太合我意了！平日里，我知道白冰冰对我有那么点意思，那时我还和倚婷谈着爱恋，所以有意无意总避着她。现在，我已经单身，又刚好心乱如麻，正想找人喝上两杯的时候，白冰冰的来电正合我意。我因此欣然答应了她。
我不知道白冰冰为何打电话约我喝上两杯，我也不想知道。象我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谁约我，我想，我都不会拒绝的。当然，倚婷除外。我真的不想见到她，最起码目前来说，我不愿意见到她！男人其实脆弱无人能比，乔装坚强又似乎无敌。
白冰冰似乎挺在意我的一举一动，看我在单位里神不守舍的样子，就能猜测出我肯定有事，有很重的心事。于是，她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其实也很孤独，只想找个人陪着喝上两杯，聊聊天。”
我不知道女孩子心里孤独的时候，也会想到喝上两杯。平日里，我对白冰冰关注太少了。我很愧疚，也很尴尬，那时我的心里全是倚婷，对白冰冰的示意视而不见，为难她至今仍然惦记着我！“那好呀，我也正好心烦着呢，你既然有空就出来一起喝两杯吧。”
“好咧！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这个意思！那么，你现在在哪？”
“我正逛到西堤路中段，那我就在旧码头路口的树荫下等你吧？”
白冰冰在电话那头“扑噗”地笑了一声，声音很羞赧，估计她已经很兴奋，“好啊，你就在旧码头路口等我，我换上衣服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