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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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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瞄到他后颈系结的熟悉红绳。

心口痛得几乎像是被撕裂了,她抬高手,用内力化开绳结,却未曾伤了他一分一毫,可见,她已将晚魔婆婆的武功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么轻的举动,赫凡还是察觉了。

他轻放开她,注意力全放在了她摊开的掌心上。

她说,那是她家祖传的。

她说,那是珍贵的东西。

可是,他看着,看着那块梅花绿在她掌中一点一点,慢慢地,化为粉沫。

他眼底最后一丝光芒也随着粉沫从她手中滑落而一点一点,慢慢地散去,散去……最后只剩下余烬。

她说,“碎了的,灰飞烟灭了的,就补不回来了。”如,她的心。

轻轻的笑从她的唇中溢出,自腰间取下一把精致的玛瑙匕首。

这是崔彻焯赠予她的,他说,这是奇物,削铁如泥。

她温柔地拔出匕首,看它在日光下反射出的夺目光彩。

真是一把利器!

也许——

崔彻焯永远也不会猜到,她会用这把匕首沾上的第一滴血,是谁人的血。

利刃晃过她的颊面,刺目耀眼,她的瞳心不由得缩了缩。

下一瞬,利刃划下,她一时间并不觉痛,只觉左颊温热,不过,温热瞬间转成灼痛。

她的脸,她的血。

匕首银晃晃的刃面上沾染的鲜血从上而下,滑过,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乌黑的发丝零零落落地笼罩着她苍白的面孔,她脸上的每一个线条,每一个表情,无不摄痛他的心肺,他张口欲言,终是无语,无言。

“赫凡——”她唤他的名,语气中没有半点温度,“从今往后,你我便如这道伤痕,你与我的命运不可能再发生重合。再次相见,不是温热美丽的鲜血由你体内喷洒而出,染红我的衣裳,便是我一动也不动地倒下!”

她的美瞳闪烁着慑人的光芒,仿佛她正在描述的不是血腥,而是一幅美丽又祥和的画面。

赫凡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律仿佛不受控制地狂乱跳动。

蚀骨的心痛至眸底漫开,那双原本冷然的黑眸,此时变得激狂云天。

他的血液中流动的仿佛不是温热的液体,而是冷冷的冰,冰封住他的所有知觉,却唯独忘了冰封住他血流不止的心。

“很好,何沁舞,记住了,这是你的选择。”

拂袖离去前,他这么说。

奇迹般地,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是否,当时,她知道他的声音一定会摧毁她,所以,她可以听得见所有声音,唯独听不见他的。

是否,此时,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却唯独听见了他的。

手中的匕首掉进草丛,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绑着红色布料的手腕,久久,久久。

许是眼睛张开得太久,泪漫过眼眶流了出来,如水晶般的泪珠混合干涸在白皙皮肤上的血渍,似是上好的绸缎。

这是她的选择。

她,记住了。

第29章 chapter 29

皇宫。

宫殿深院,构局复琐。

重门楼阁,戒令严慎。

三宫六院,嫔妃艳丽。

世人很难想像,也总是好奇地猜测皇帝在宫中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风吹枝叶,只有被风吹散的对话。

“启奏陛下,温洛锋已被擒获,正在押解回京的途中,经属下连夜翻查,与温洛锋有关联的九族亲友一共五百四十九人,等候陛下裁示。”纪晔恭敬地回报。

“好不懂事的莽夫,真是枉费了耿诺的一番苦心。”

温洛锋反了。

趁着撤藩之由,以虎西王为首,几十万大军直指京师,暗布重兵,想要一举反叛。

虽在耿诺和杜予纬的相携之下,只动用了军中少许精锐便平定了此次政变,然,温洛锋此举自是无可言说的震怒龙颜。

坐在金龙雕椅上的男子唇畔勾扬着一抹冷笑,大手正好整以暇地抚摸着坐在自己腿上的美丽女子。

男子的眼神之中透出九五之尊的傲然神态。

女子则是乖顺地伏在男子的长腿上,就像一只等待着主人怜爱的小猫。【。 ﹕。电子书】

沉寂好片刻,万泓起身,挥退腿上的女子。

“耿诺和杜予纬各自都有什么反应?”万泓问。

“禀陛下,耿爵爷想保温洛锋九族,杜丞相亦同。”纪晔道。

“哦?耿诺和杜予纬二人可谓是朝中对头,没想到在对温洛锋的事件上倒是颇为一致。”万泓挑眉笑言,“纪晔,你说,朕是否该准奏如了他们二人的意呢?”

“这……”一个是名义上的君主,两个是真正的掌权者,双方都要给对方留些面子,否则,只怕会发生内乱,事情看起来真的很难办呢,“请陛下恕臣愚昧。”

青涩方脱的万泓尊贵万分却有着属于黑暗的邪华气质,“依你看来,耿诺与杜予纬可有称雄之心?”

纪晔无言。

万泓道,“朕曾问过他们二人这个问题。”

纪晔震惊,“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

“朕明白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爱卿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回答朕的吗?”万泓又道,“耿诺说,‘权利之于我,得与不得,世人皆知,故名分在我看来已不重要。’杜予纬说,‘这种模糊不清的形势更能让人们敬畏我,若我以下犯上,反而会失去那些拥戴我的人心,所有的美丽也都会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万泓眼中冒着炽热骇人的火花,似欲将人赶尽杀绝,“在你们看来,朕是如此无用无能吗?!”

“当然不是!”纪晔陡然跪地。

伴君如伴虎。

“起来吧。”万泓伸手去扶纪晔,春玉面容又回复单纯无害,“朕没有迁怒你的意思。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没别的意思。”

纪晔仍然心有惶恐。

万泓心知却不言,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就在此时,有人来禀。

万泓应答,宫监宣见。

“爹……”来人看了一眼纪晔后,面向万泓行礼,“民女参见陛下。”

今日的纪双双一袭淡红衣裳,裙摆飘然,长发不如以往只是松松绾就,而是精心梳妆,脸上还有淡淡的铅华。

这样的她比起万泓平日所见的素面朝天多了一份让人惊艳的飘逸,不由得也就多看了她几眼。

而后回神,万泓道,“双双,朕想请你到后花园走走。”

轻飘飘的一句话重重地压在纪双双心上,她淡淡地回应,“陛下还有诸多公务,只怕没有这等闲暇吧?”

万泓却笑道,“双双,如果你不去,不要后悔哦。”

纪双双沉吟片刻后,躬身说,“民女领旨。”

皇宫里的后花园,总是生机勃勃。

可纪双双却无暇欣赏,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抹寥落的孤寂。

偌大的后花园,万泓和纪双双慢步踱走。

“还在怪朕?”万泓说。

“民女岂敢。”

“双双,朕喜欢你,想要纳你入宫,这是多少人千盼万盼都求不来的,多少人只想要朕正眼看一眼都是奢求,你为何却闷闷不乐?难道朕还配不上你不成?”

“民女从未有过此种想法,民女只是觉得婚配理应两情相悦。陛下喜欢民女是民女的荣幸,可民女却宁愿从未蒙这种恩宠。”

“纪双双,你不要太放肆!”

“请陛下恕罪,民女只是不想背负欺君之罪,所以据实以告,陛下问什么,民女便回答什么,如果民女的实话陛下听了觉得恼怒,那请陛下不要再问民女任何问题为难民女了。”

蝴蝶一圈又一圈的飞舞,缠茧。

许久,万泓叹道,“双双,朕知道你对朕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姐姐对弟弟的姐弟情谊。”

纪双双不动声色,但是黑眸静静地盯着万泓。

万泓摘下一片花叶,他说,“朕讨厌虚伪的人,可是,又有谁在朕的面前是不虚伪的呢?就连朕也无法让自己不虚伪。双双,留在朕身边,朕太孤独了,没有人愿意说实话给朕听,没有人敢听朕的实话,只有你愿意这么做,只有你这么大胆地不怕触怒朕,朕对你真的不能放手,一放手,朕就又是一个人了。”

她的眸子如浓云般骤然阴暗了下来,心中有一丝丝的波纹,荡漾着,扩展着,她说,“陛下,您没有给民女选择的余地。”除了成为他无数后妃中的其中之一,她没有另外的选项。

好像……有的。

只是,她不想死,不能死,不愿死。

所以,对她而言,没有另外的选项。

阳光照耀在纪双双的身后,眼前一片明亮,万泓抱住她,抱住温暖。

他说,“我放过薛枫,你也必须遵守你跟我的约定,否则……双双,不要怨朕,朕需要你,那么就一定不会让你属于别的男人!”

她顿了顿,微笑道,“民女生性随意惯了,不管是山间野林,还是华宫繁院,都想住一住。民女常想自己的后半辈子会是住在山间野林自由自在呢?或是乖乖呆在华宫繁院享受锦衣玉食?民女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是选择困在金丝笼里一辈子。陛下,你说,好笑不好笑?”

纪双双笑吟吟地看着万泓,换来的却是他冷冰冰地一瞥。

他说,“双双,你这性子在宫中很难生存。”他开始为她担心。

“是吗?”她嘲问,“那陛下会因此取消册封吗?”

“当然不会。”他的眉心凝了起来,“双双,朕告诉你,在宫中,朕就是天,朕会保护你的。”

她不语,她很宁静。

但是,素白的手紧握成拳,说明她的心中并不平静,正在波澜起伏。

她正在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挣脱万泓的怀抱的举动。

她得习惯,不是薛枫的,另一个男人的拥抱。

她必须习惯。

他又说话了,说了什么,她听得模模糊糊。

他问她,“耿诺与杜予纬是朕心中的两根刺,拔了痛,不拔难受。对于权力,只要是人,都对它充满了异常的渴望,在人的心底深处,都想要更高的地位,远远超越自身现在所拥有的更高的统治地位,虎西王如此,温洛锋如此,朕见过的许许多多的人,一提到权力,就开始被诱惑,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世人皆是如此。人的本性若是如此,你说朕应该怎么做才能抑制这种状况?”

冰河好像裂开了一道缝,纪双双的眸光不禁微微振动,“民女无权干政。”

对人说实话,真诚以待对一个皇帝来说实在是很艰难的,只有对纪双双,他从不隐瞒掩饰,“耿诺与杜予纬都是自负之人,尤其是耿诺,可谓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就连朕——”每一个字都是从牙根慢慢吐出,“他也是敷衍地应对,从来没有真正把朕看在眼里。”

他的视线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半分,思绪却是百转千回,“双双,一旦你入宫,朕会保护你,但是,你也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千万记住,不要把自己的全部摊在人前,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在背后利用你的优势或弱势达成自己的目的,保留自己的一部分,有一天,你保留的这一部分就有可能救你一命。”

纪双双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一般,“陛下不希望看到耿诺与杜予纬再继续掌朝?”

万泓淡笑,“同时除去两位顶擎柱恐怕是不行的,于我朝只有害而无一益。但是,除去其中一位却已是必要。{奇}耿诺得意太久了,{书}朕也安逸太久了,{网}如今温洛锋叛变,耶律媚容生死未卜,耿诺又执意要保温洛锋使得局势能够有所改变,有什么不好吗?而且,朕,非常不喜欢有人明目张胆地摆弄朕!”

“双双,你等着看吧!朕纳你为妃之日定会送你一份大礼,无论是耿诺还是杜予纬,谁也不会是最后的赢家!”俊美沉郁的脸孔有些兴奋又有些残忍地说,“因为,只有朕,才是那个可以左右战局的人,也是那个可以改变战局的人!”

纪双双身如僵石,沉默不语。

她捏得死紧的手指非常缓慢地松开,好像有什么本来是握在掌心的东西已经从她的掌心,无声无息地飞走了……

耿诺娶亲,一瞬便发生了许多事,朝野上下人心浮动。

群臣也发现了一个新的变化,更不知这个新的变化是一个好的变化或是一个坏的变化。

那就是万泓与耿诺之间,似乎有了些冲突。

以前都是耿诺和杜予纬说什么,争论什么,万泓总是处于被动,只会照着最后的决议执行。

现在,万泓开始主动地,不时地提出一些反对意见,最明显的便是耿诺上禀的折子,二十件里竟然有十件会被万泓否决。

往来奔波于京城与江南之间,耿诺回府,自是显得疲乏。

他之所以在江南,除了耶律媚容,没别的原因。

他必须尽快找到耶律媚容,将她平安送回大漠,免去一场无谓的浩劫。

万泓已经下了通牒,十日之内必须寻回耶律媚容。

万泓变了。

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皇上已经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小鹰,也不再受他掌控。

这个改变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近年来,他几乎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温思璇身上,故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好在,温思璇不再逼他。

他知道,她还是在乎他的。

那日,温洛锋被押解回京,接受审判,处以极刑是轻,诛九族是重。

轻或重,全在万泓。

可温思璇还是不可理喻地逼他,甚至自残。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她,“温思璇,我是神吗?!我是圣皇吗?!谅我有再大的本事,我能逆天吗?!温思璇,可不可以请你公平点?!好啊,我不想替你收尸,既然你这么想替我收尸,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不闹了,她安静了。

他转身就走。

她抱住了他,直说抱歉。

他投降,对她,他总在投降。

他向她保证,他一定会尽力,但对结果,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把握。

坐在靠桌的雕花镂刻檀木椅上,耿诺用手指轻轻地揉弄眉心,舒缓压力。

桌上,还有一杯只喝了半盏的浓茶。

轻轻端起,耿诺将它放在唇边,茶液缓缓进入口中,倾入胃中,提神,养神。

好一阵后,他起身,因为,还有很多麻烦事等着他解决。

他虽然想逃避,他虽然想脑袋干脆爆炸掉算了……可,问题还是在那里,还是得解决。

首先,他得找两个混蛋!

自耶律媚容被掳,失踪,已有数十日之久。

这么长的日子,薛枫流连青楼,左拥右抱,快活得很。

几经尝试,无法将薛枫拉离温柔乡,耿诺放弃,想要拂袖离去,打算任薛枫快活,任他醉死在温柔乡。

可,离去前,那醉中带笑的自嘲话语却分明地传入耳中,“纪双双,真厉害,一步登天了,来,恭喜你,再喝一杯……这么大的喜事……应该喝……”

耿诺的脚步微滞,复,回头深深地望着薛枫。

薛枫颤抖着让酒杯贴着唇沿,一饮再饮,酒顺喉而过,割过五脏六腑,感到痛,眼神也跟着醺醺然。

他知道,自己醉了,终于醉了。

他闭着眼抓住歌妓的手腕,牢牢地。

歌妓被他的力道拉扯,脚下一个不稳顺势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他靠入歌妓的怀中,寻求慰藉,沉沉的脑袋枕在歌妓的双膝,发昏地低喃诉说。

失了心,谁都一样。

耿诺往薛枫的方向走,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一步步走出烟花之地。

掌灯时分,薛枫已经安稳睡去。

耿诺这才放心离开。

解决一个,另一个——

赫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数十日足不出户,滴水未尽。

他命令自己不准想何沁舞,不准想与她有关的任何事!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踱来踱去,把摆放在窗边的无辜花卉拔得乱七八糟!

他把自己也搞得九乱十乏,何沁舞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还是在他脑海里飞来又飞去!

他要疯了!

他发现,他快疯了!

可笑的是,他是医圣,他是鬼煞,他是赫凡,可他竟然冶不好自己的失心疯。

当初殷桃的离去也没有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那时,他有懊悔,他有悔恨,他有不甘,他有痛苦,但……没有心碎。

“凡。”耿诺走进来,“静心,静够了吧?”

耿诺见着赫凡不修边幅的样子,吃了一惊。

这就是他说要静一静的成果?

赫凡不理人,契而不舍地拔着已经光秃秃的花卉。

耿诺好奇的目光定在他脸上,“你这样是为谁?为耶律媚容还是为何沁舞?”丝毫不拐弯抹角。

半晌,赫凡停下作孽的手指,问,“你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耿诺的笑有点干涩,“你说我有什么事?”

“我要走了。”赫凡拿出免死金牌,丢到耿诺手里,“拿这个给那个皇上,我不跟耶律媚容成亲。”

耿诺将手中的免死金牌看了又看,“你哪来的?!”

“我回青冥谷了,再见。”做了决定,说走就走。

耿诺怎么能让他如愿?

耿诺挡在赫凡身前,他的声音像是从冰海流荡出来,“你把我的花捏死,这样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不是随口说说,有刻意,有预计,自然引得赫凡反感,“把我拖下水这么深了,还想看我越陷越深?是不是要我溺毙了,你才开心?!”

耿诺俊魅一笑,“我不怕你溺毙,没人比你更会自救!”

“混帐!”

赫凡出手,他大吼大叫,打算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耿诺身上。

耿诺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他也不比任何人好过,他甚至烦愁百倍千倍!

找到一个端口抒解情绪,两人越打越卖力。

默契使然,两人都未用内力,徒手空拳地较量着。

结果自然是,两人都脸色铁青地瘫倒在地板上,仿佛被火药炸到,四肢被炸得纷飞般麻木,再动弹不得。

“凡,你不能走,你得帮我!”耿诺深吸一口气,平复赫凡留下的全身痛楚,“枫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有理由,因为他怎么争也争不过天,但你不同,你不是在与天争,凡,你没有任何理由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赫凡否认得不着痕迹,“什么是一蹶不振?什么是自暴自弃?”

耿诺留下的痛楚麻痹不了心中的痛楚,赫凡需要找事情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为自己上药止痛。

虽然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让赫凡喘不过气来,他依然面不改色地为自己的外伤止痛,上药。

耿诺不与他争,耿诺说,“这是报应,因果问题。”

爱情是这样,一人有权利选择,另一人有权利放弃。往往,当其中一人选择时,另一人总是在放弃。

直到有一天,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错了,想要重新选择。可是,角色已经对调,分不清,彼此,你我。分不清,主角,配角。

赫凡竟然未反驳,反停下手中动作,附和,“我同意。”

两人有默契地轻咳了一声,让喉咙不那么干硬,随即,哈哈相视而笑。

窗外,太阳出来了,天也亮了。

阳光突然笼罩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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