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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陌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没了脚步声,皱眉回头一看,发现夏夏竟然还被一句话蒙在原地,傻愣愣地上下看自己。
心下叹了口气,摇摇头,几步走到她身前,忽然将她整个抱起,揽进怀里。再脚尖一点,已经上了屋檐。
☆、集体失踪(6)
冷风灌面,冷意侵袭,夏夏还不及反应,就毫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鼻涕星子四处横飞。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被公子陌抱在怀里御轻功而行,顿时又是庆幸又是大窘。
虽然她有要用轻功回去的意思,但是她自己也勉勉强强可以飞嘛…用不着这么尴尬的姿势的说…
何况,一个没有温度的怀抱,怎么也说不上舒服。
“冷?”
公子陌看夏夏眉心皱成一团,身体僵硬地挺直着,心里颇为不舒服。
“木有木有。”夏夏赶紧否认,这半空中,她可能不想冒被丢下去的危险。
“害怕?”
夏夏还真有些有些小哆嗦,虽然只是轻微的,可紧密靠在一起的身体如何会感觉不到?
“知道害怕,为什么当初不逃走?”
“呃?”
夏夏傻眼,公子陌也不重复问题,只耐心地着她回应。
他知道她听见了,只是反应迟钝,需要时间考虑,他也相信她能听懂他的意思。
夏夏确实听明白了,公子陌问的是他发病的时候,她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鬼知道!
她在心里偷偷翻白眼,看,这个人多不识好歹,居然还问她为什么不逃走,难道她应该逃走,放他躺地上自生自灭?
要是那样,早说呗!她肯定一早绕道不走那块地方,眼不见为净!
公子陌见她良久沉默不语,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也不愿过于强人所难,转而道:“放心,现在不会有事。”
只要不是毒发,顶多体表温度有点低而已,不会冻死人,毒性也不会蔓延扩散。
夏夏自然是想得通这个道理的。
虽然医术没学好,但浅显的推理结果还是能得出的。
每次接触公子陌,他身上虽然寒气重,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唯有这一次毒发,他变得冰寒得可怕,冷意前所未有地霸道渗人,几乎有吞噬了她所有热意的力量。
可是即便这样拥抱着不会出事,夏夏仍是感觉不自在。
她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怀念红衣烈烈如火般的张扬,怀念熟悉而干净的男子气息。她能那样自由安逸地躺在其中,却又因为被紧紧束缚,而感到安全和心满意足。
☆、集体失踪(7)
“想什么这么出神?”
夏夏坚持僵直着身子不肯伏贴在公子陌身上,于是呆滞的表情就一点不漏地被公子陌看进了眼里。
她自然不可能说,她怀念着另一个男人怀抱的温度,以至于心神恍惚,魂不守舍。
只能略带惆怅地把脑袋撇向另一边,闷闷开口道:“什么也没有想,在发呆。”
公子陌深深看她一眼。
那眼里清清楚楚写着的不快乐,刺目之极。
他仿佛站在横亘着无法穿越的深河彼岸,永远到不了她所在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甚至,不愿意靠近他,不愿意向他诉说。
而他,即便性命所剩无多,也永远低不下那高傲的头颅,打不破十几年来年结在身边的与世隔绝的冰墙。
“咦,少主,你…热了!”
夏夏忽然惊叫一声,打断了公子陌冗长的思绪。
他怔愣了一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体温确实明显温暖了起来,抱着夏夏的身体,也没有了那么强烈的反差感。
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
凉凉地扫过夏夏一眼,心中不知悲喜。
大概,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的体温能那么深刻地影响到他。只有她能那么迅速地使他温暖起来。便是那独特的香气,也能让他呼吸顺畅,贪恋不已。
然而,这样的温度,也会随着她的离去而迅速流失。
公子陌冷淡的反应却没能影响夏夏好奇和兴奋的心情。
起先,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这种缓慢的变化,到公子陌打断她的思绪她才开始慢慢注意到,他居然不像开始那么冰冷了。
倒是她自己,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被冻的,身子微微凉下来了,几乎,就要和公子陌的体温持平。
她伸出一根手指,试探地戳了戳公子陌的脸,然后满脸神奇地瞪着他,重复道:“真的热了诶!”
她知道,公子陌是因为中毒而身体冰冷,而寒毒,一般是很难被温暖的,那是脏腑之间蕴发的寒气,正常人的体温根本不够应付。
可是,公子陌,居然奇迹般地被温暖了!这说明什么?
想到这,夏夏兴奋好奇的脸忽然渐渐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后怕的神情。
☆、集体失踪(8)
公子陌一直注意着她的变化,连她放肆地动作也没有轻易打断,却不知为何,她忽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
“没…没什么…”夏夏结结巴巴,心里却如擂鼓一般心惊肉跳。
现在才慢慢回过味来,青老的话是什么意思。
寒毒不易被驱散,而她却能轻易温暖公子陌的身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血对他的毒有效么?
不,绝没有这么简单…哪有人只因为身体接触,就能缓解对方身体里的毒性的?
且,公子陌早闻天命女的传说,在她来冥幽宫之前就曾出天价追杀令通缉过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早就知道天命女可以救他,并且只有天命女可以救她???
他甚至甘冒性命之险去寒山寻天命女。
可是,夏夏一向避世而居,极少出山,在下山以前,从没把什么天命女什么传说放在过心上,也是被迫下山后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传说中,有说天命女有回春之术的,有说天命女有起死回生之能的,传说已经存在很久,却很少有人去找寻过天命女,便是因为,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天命女具体能做什么,又有什么可以有求于她。
然公子陌不惜花血本找寻天命女,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知道天命女之血可解百毒?
和冥幽宫同时发布悬赏令的城主府,是不是也一样知道这一点?
如此的话,暗地里,该有多少眼睛在窥探她?等待着她跳出来?
公子陌是因为治病救命寻天命女,那么城主府不惜重金又为哪般?
再者,公子陌的寒毒,积累年月已久,不是说解就能解的,事实早已证明,她的血用在别人身上并不如她自己那样强悍无敌。尤其这种经年累月深入骨髓的毒,也许是她也爱莫能助的。
“到了。”
公子陌早已停在原地多时,面前就是清荷院的大门,夏夏却依然沉浸在无数危险的遐想中,表情变幻莫测。
他看不透,却也不想再看。
这样惊惧和凝重的表情,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却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如魅影缠身,挥之不去。
☆、集体失踪(9)
“啊,到了,好快…”夏夏语无伦次地应和着,想要下地,才发觉公子陌虽然开了口,手却并未松开,只好把他的话再重新还给他一遍,“呃,少主,到了…”
公子陌确定夏夏完全回神了,没有再陷在自我的思绪里,才将她放到地上。
然后在夏夏吐出半个“谢”字的时候扬长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
夏夏半张着嘴,尴尬站在原地老半天,等回神了再看人,人早已经走不见影了。
郁闷地转身,再要想之前的事情,却不记得想到哪里了…
火大之余,一拍脑门,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先回去填饱肚子再说。
这一回清荷院,火还没消下去,连着就是一顿傻眼。
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儿声响,乐乐的屋子空了,行李包袱件件都不见了,要不是褥子枕头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撤走,夏夏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去问同院隔壁屋的白衣女们,也全都给不出一个像样的回答。
似乎谁都没有亲眼目睹乐乐的离开,只能猜测她被调到别的地方去干活了。
乐乐就这样莫名其妙失踪了。
这还没完。
夏夏郁郁寡欢地用完了饭,又迎来了青衣三帅每日固定的食盒相送。
这一回是油腻腻的春卷,并不太受夏夏欢迎。只看了一眼,就被闲置在了一边。
三帅还满面红光地告诉他,宫主冥烈交予他们的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取消了。
夏夏抓狂得刨根问底,他才悄悄透露给夏夏说,宫主冥烈,也失踪了!
而一般来说,宫主一旦失踪没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回来的。
所以,他们两个,等于获救了。
夏夏本是十分不满自己苦心孤诣的心血作废的,但是看到三帅劫后余生一般的笑容,再也不好意思打击他,只是自己兴致缺缺起来。
三帅走之前,又特意和夏夏招呼了一句,大概意思,是他也要“失踪”一段时间,失踪地点不明,失踪时间不明,但钟离的东西会每天由他手下负责送过来。
夏夏听完,二话不说,奔到院子里抓起一把扫把就往三帅脑门上挥,边泼妇骂街状大吼:“走走走,你们全部滚蛋!”
可怜的三帅完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夏夏,刚还好好的却突然发起怒来,只能第N次自认倒霉,狼狈逃窜而去。
☆、成人之美(1)
夏夏气什么?很显然,乐乐一声不吭走了,各路打酱油的走了,之前,钟离走了,草c泥马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担惊受怕!
原本还念着,虽然其他人不在,但至少有乐乐可以陪她一起过个即将到来的生日,现在倒好,计划全体落空,她连晚上睡觉都要孤零零地一个人。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事实上已经睡过了好几个孤零零的晚上。
心情极度糟糕之下,夏夏什么也不乐意做,洗漱完就早早上床用被子蒙了头睡觉。
结果还碰上消化不良,刚来睡意,又被难受的胀气嗝醒。
最后,只能半躺半坐在床上,望着床前明月光发呆。
而这一夜,同样无眠的人坐在枯风院书房里,只是凝视着一地银霜般的月光,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起来。
不剧烈,却如万蚁啃噬般锥心刺骨。
公子陌没有点烛火,就那样静静站在月光下,面无表情地感受身体内愈演愈烈的痛意。
至少,这痛还能明明白白告诉他,他还活着。
无法预料,下一次倒地会是什么时候,又会不会一病再也不起。
“夜玄,今日三帅提的事,你如何看?
月光不及的暗影里,一个黑衣蛰伏不动,听到这话,窒闷了许久,才出声道:“此事不容属下置喙,少主定夺就好。”
“这样吗?”
倒霉三帅就是倒霉三帅,偷懒被少主抓到,偷情也一样被少主撞个正着。
然而今日,三帅却一改往常谨慎稳妥的做派,居然当着数多人之面,求公子陌把冰儿许给他。
只不过,场面可不算好看。
当时乐乐正打完包准备出行动,也不知道是无意还刻意尾随三帅而来,正见到他慷慨激昂跪地求婚的一幕。
一根啃了一半的胡萝卜瞬时将人砸得人仰马翻,差点没砸出脑震荡。
除了公子陌和夜玄,围观等众人谁也没有看见在花木中瞬间掩去身形的黑衣,只知道三帅又一次倒了天霉灾,居然被一根从天而降的胡萝卜砸得狗啃泥。
而求婚这件事就因此断了下文。
夜玄没想到,公子陌这时又提了出来。
☆、成人之美(2)
“如此,我便应下了。好歹是两殿之主,夜玄,就由你去替她们置办如何?”公子陌说得轻松,暗影里的黑衣却渐渐拧歪了眉头。
冥幽宫的婚嫁素来自由,即使血刹一殿承袭着杀手的性质,也没有硬性规定说他们不可以婚配。
冰儿和三帅又地位对等,两情相悦,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乐乐不这么想。夜玄,也同样不这么想。
夜玄甚至感觉得出来,少主就是刻意要出这种难题刁难他,看他进退不得。
“夜玄,冰儿呆在我身边的时间最多,应该也是你一路看着走过来的,近日凌霜殿青鸾殿事务繁重,他们俩恐怕应对不及,由你去替他们置办也算合情合理,你意下如何?”
差不多的意思,公子陌重复了一遍,逼迫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黑影终于蛰伏不住,一腿打跌跪倒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属下遵命。”血刹殿黑衣特有的清冷,坚毅在此刻完完全全显现在他伏低的身影上。
主子的命令,不容置疑。
然而,公子陌却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探究地看着暴露在月光下的黑衣,问道:“你就如此甘心情愿?”
夜玄心中一痛,这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早被少主看进了眼里。
他长年累月跟着少主,如影随行,见过为数不多的女子中,最多的,最能引起他注意的,也是常伴少主身边的冰儿。
她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虽不是最聪慧,却心思缜密识大体。这也是公子陌长留她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第一次见到她失礼,却是夏夏来了冥幽宫以后的事。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看轻她,反而觉得,从前完美却刻板的女神瞬间生动了起来。她遭受欺负,他也为她不平。她遭遇委屈,他也为她心痛。
他作为影的目光第一次开始流连主子以外的人。
要他为心爱的女子批嫁衣裳,送到别人的手上?问他心甘情愿么?
不,他绝不。
他甚至看不上那个三帅,觉得如此木讷不成大器的人,绝配不上他心中的女神。
然而,他是一个影,隶属血刹殿的暗卫,一个杀手。所有的身份都与情爱无关,所有的身份都注定他要尊崇主子的命令。
☆、成人之美(3)
他不明白公子陌问他这话的用意,可是即便是尊崇主子的一切决定,也无法让他说出违心的话来。
他一只拳撑着冰冷的地面,再次沉声道:“一切由少主定夺,不必顾虑属下。”
公子陌无声地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仿佛思绪在随之转动。直到停在夜玄跟前,才再次开口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夜玄愕然抬头,一时没领会公子陌话中的含义。
深冷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月下星辰般映射进人心底。
“要是我不答应三帅的婚事,把冰儿许给你呢?”
夜玄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起来,脸色严峻得如临大敌。即使是曾经出生入死,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不能淡定。
他放下另一条腿,两腿并拢变成双膝跪地,再一次低下头去,艰难地开口:“少主,冰儿姑娘…已心有所属…”
“那又如何?我便是要把她许给你,她也不会有任何异义。”
夜玄不明白少主怎么忽然跟他较上劲了,他能看出那双眸中闪动着不同往常的情绪。
可是,他的爱很简单。
血刹殿的人多数都不会考虑婚事,刀口舔血的日子,有牵挂也就是有了负累。何况,更有血淋淋的先例摆在眼前。
他所求,不过是冰儿能够幸福快乐,而他能在某个阴影里看见分享她的快乐,便已足够。
哪怕,她所爱之人,在他眼里其实一文不值。
“少主,若是强迫冰儿姑娘跟了我,她也不会快乐…”
“你就这么肯定?”不知怎么的,公子陌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固执得可怕,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是勾引人心的魔鬼,“夜玄,难道你不能让她幸福?”
“…”
“我把唯一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了。我甚至可以让你代替三帅,成为青鸾殿殿主。今日但凡你想得到的顾虑,我都容许你提出来。”公子陌的手悄悄在背后握拢,加重语气道,“但是记住,夜玄,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长久而凄清的沉默,仿佛命运之轮在无声运转,不辨真伪的契机,在心底揽起一波又一波的蛊惑。
夜玄一拳死死撑地,几乎要磨碎了骨皮。
“少主,属下…尊重冰儿姑娘的选择…”
☆、成人之美(4)
孤寂而决绝的声音,伴随着一地裂瓷响起。
书架上的摆设碎落满地,细碎的渣子溅到夜玄的身上,脸上,他却只是闭上了眼,身子岿然不动。
公子陌仍然握紧着拳,袖袍一挥之力几乎毁了书架上所有值点钱的文物。
眼底深处浸透了失望和不甘的光芒。
他冷笑一声,满眼嘲讽地看着眼前顺从隐忍的黑影,恨声道:“好一个成人之美!”
挥袖,转身,便冲出书房。
夜玄甘心,他却不甘心。
他是他在身边能找到的,最贴近他处境状况的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他给了夜玄机会,但没有人给他公子陌机会。
没有人给他选择活下去的机会。
而夜玄,他给他机会,甚至给了他最好的选择,他却避而不争,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识好歹!枉费他一番苦心!
心口的痛意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开始剧烈地啃噬五脏六腑。
夜玄的话一句一句打在心中,直扎心底最痛处。
她已心有所属…
跟了他,她也不会快乐…
他尊重她的选择…
每一句话,都带来一种强烈而陌生的情绪侵袭。每一句话,都遭到内心某处强烈的抵触。
一向淡漠如水的他,竟然发现自己也有至死也不能甘心的时候。
他对她的占有,渴望一瞬间爆发出来,竟然比葬龙魔刀对他的影响更甚。
仿佛是命里根除不去的毒,又仿佛是扰乱人心的魔,所有不该有的愤怒,执着,痛苦,挣扎都瞬间被诱发。
“少主——”
夜玄疾飞而来,及时托住公子陌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一意识到公子陌动了真怒,立马感觉不好,此时赶来,果然见他状态不对劲,脸色在月光下都显出了枯白。
“送我去清荷院。”
精纯的内里输入体内,公子陌似乎缓了口气,眼中的狂风骤雨却依然咆哮不肯停歇。
“少主,还是回去吧…现下已经很晚了…”
夜玄隐隐猜到,公子陌的反常应该和夏夏有关,这样的反常已经不是第一次,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渐渐频繁。
如果是对于一个正常人,这样的反常也许会让夜玄庆幸。然,对于公子陌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