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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猎户名叫庄生,他道自己是庄稼里生的,父母便随意给他取了一个名,他在这山中狩猎多年,这的地形最熟悉不过,祝君好算找他算是找对了人。
她一瘸一拐的随庄生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一户农家小院前,只有两间低低矮矮的屋子,厨房孤零零束在院子中,只有三两面墙遮风,厨房的墙上挂了一串串腊肉很是扎眼。
庄生挽了挽袖子高喊了一声:“婆娘,出来,来人了。”祝君好微微驻了足,脏兮兮的门帘子一撩一个长相凶悍的女人钻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庄生后面的祝君好扯开嗓子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水灵的。”
庄生过去与她附耳说了一番后她哈哈大笑一声,一摇三摆的过来很是亲热的握了祝君好细嫩的手腕将她往屋里拉,一边拉一边道:“说什么银子,我们这一年四季见不到个人,你能来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祝君好随她进了屋里,屋中不大的地方摆的满满齐齐,只有一张不大干净小矮桌有些空位,她吐了吐舌头还是决定站着,倒不是她矫情,是因为一进屋女人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她只得站着了。
这对夫妻很是热心,她来古代遇见的人非富即贵,却都是一肚子鬼魅心思,还从未和这样淳朴简单的人接触过,这样的感觉要舒心多了。
女人似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了大半天,都是些琐琐碎碎的小事,听的她昏昏欲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到了晚上喝了热乎乎的兔肉汤后总算是放过她了。
庄生和女人睡一间房,她睡在另一间。虽然四面透风,但好歹也有了一床棉被,她半抱了破旧的被子直看了窗外细撒的雪花。
夜晚的雪尤为安静,在这漆黑的夜空只能借着月光看见一星星,她半睁了眼久久不能如睡,这是她穿越来度过最安静的一天。
没有什么权利富贵,不用高官厚禄,看不见刀光剑影,远离尘嚣的生活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吧。
天蒙蒙亮之时祝君好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房中找了一个破旧的扫帚拿到院中扫起雪来,虽然庄生夫妇是为了钱收留她,但她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山之中寂静的小院,只有她一瘸一拐带来的脚步声,庄生夫妇的房中留了一盏灯,却不知是为谁而留,悄然无声的院中只有夫妇两人低低不可闻的对话,她低首默默的扫到房屋门口之声乍听屋内一句高喝声,正欲劝阻之时却听闻庄生一声冷哼声,随即是女人有些气急的声音道:“卖给王四能卖多少钱,我两个弟弟还没娶上媳妇,这天仙一样姑娘还不如留给他们。”
祝君好一愣后低低吸了一口气,双手不由握紧了扫帚,庄生粗粝的声音接着道:“直娘贼,上次给两个弟弟买的媳妇没半年就让折腾死了,这次货这么好的还不多挣几个银子。”
女人似乎是愤愤的道:“还不是怪你买的丫头身子骨单薄,我这家里两个弟弟一个老爹,还不够半年□□的,连个屁都怀不上”顿了顿笑了一声继续道:“这丫头不是京城来的么,你没看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么,这么好的料子一辈子没见过,这家里也是个有些钱的,你敢把她卖给王四?这被家里人捉住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庄生片刻之后才道:“你这婆娘说的有些道理,你两个弟弟和你那贼老爹明天来是么?那就顺带把这娘们带走,这万里深山的她家里人想找都找不到。”
女人哈哈笑了一声,两人又嘻嘻哈哈扯些别的什么,祝君好只觉全身发寒,她深吸了几口气蹲下了身才微微冷静了下来。
膝盖上的伤还未好,她若是跑也是跑不快的,被抓回来的下场已经很明白,她手指颤颤的点开了系统,绿海宝偷偷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主人是要使用愿望么?只限于这个世界哦。”
祝君好微微抬了头,看了半空中淡绿的屏幕,随后一把关掉,绿海宝惊讶的表情也随之一闪而逝。她站起了身轻拍了拍沾了雪花的裙摆,仰首淡勾了一下唇,愿望,她要用在更好的地方,这两个杂种配不上。
她从三面透风的厨房之中拿出一把割兽皮用的弯刀匕首,锃亮的光芒在白雪的映照下尤为的亮,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她微微一眨眼间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恐怖的噩梦。
那是2011年卓玛拉雪山下。最美的风光不过如此,千里冰封的山脉冷艳如仙,但三个面容惨淡的青年坐在这美丽的雪山下,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
其中一个壮硕的男人拨了拨炉火后看一眼两人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王哥他们不知被埋到什么地方,现在就我们四个人,带的吃的也不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一个瘦猴一样男人偷偷瞥了一眼一直不发一语另一个眼镜男,咳嗽了几声后道:“你说的是,你说爬山带什么女人,这不是累赘么。”
眼镜男微微扶了扶眼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鼓鼓的睡袋后道:“别小瞧她,我女朋友厉害着呢。”
壮硕男嘲讽笑了一声道“不是哥们说,这世界上什么样漂亮的妞没有,你这个不算啥,要是能出去哥们给你介绍个白富美,家里做房地产,你这样的条件绝对行。”
瘦猴男跟着笑了笑道:“强哥说的是,这女人多的是,你这个不算啥,要是出去了,强哥也给我介绍个呗,就要那种腰细腿长的。”
眼镜男再次看了鼓囊囊的睡袋,有些尴尬的压低声音道:“我们这不会是犯法的吧?她要是死了别人追究起来怎么办?”
被称作强哥的男人拍了拍大腿道:“你可真傻,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她死哪儿了,这尸体早被雪埋了,而且她也不一定死,人家说吃雪还能活个十几天呢,指不定我们找到救援队她还活着呢。”顿了顿又笑句:“谁让她是个娘们呢,这死了也怪她争不过我们。”
眼镜男低低笑了笑,微微扶了扶眼镜道:“那我就听强哥的,出去你可得给我介绍个好的,我早就受够她了。”
三人又低低笑笑议论起来,远处的睡袋里祝君好微微睁开了眼睛,深深抿紧了唇,握紧了手中的单管猎枪,这本来是进山打猎的东西,却变成了求生的砝码。
她只有三发子弹,幸运的以她的枪法一发也没有浪费,枪枪致命,她一个也没有放过,最终只有她走出了雪山,大雪掩埋了一切,却掩埋不住深藏噩梦一般的记忆。
如今,这件事,只不过是再做一次而已。
她低头看了手中的弯刀匕首,杏眸淡眯了一分藏在了身后,轻缓满步至了庄生夫妇所住的屋外,微微叩门道:“庄大哥,庄大嫂,你们起来了没有?”
清脆干净的声音打破这冬日早晨,屋里响动了几声后女人拉开了门笑道:“你为何起的这么早?这天都没亮呢?”
祝君好轻握了手中匕首,抬眸扫了一眼屋内鼓鼓的被子后轻笑道:“我这不是看大哥大嫂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嘛。”
这是她给两个人的最后一次机会。
女人脸色一变,干笑了一声后道:“你看这不下雪么,你多待几日,等雪晴了大哥和大嫂一起带你走。
她说着就要来捉祝君好的手腕,祝君好退了一步躲过,心底淡道了句宁顽不灵。抬手瞬息挽住了女人的脖子已防她叫出声,匕首一抬狠狠的从她的脖子上划了下去,一缕缕鲜红霎时溢了出来,女人长大了嘴握紧脖子却叫不出一声。
她松开了手,衣衫上和手上浸染了血,女人无力倒了下去,庄生听着响动问了句:“婆娘,咋了。”
没有人回答他,祝君好握紧了手中匕首,冷笑了一声走了过去,庄生方抬起头时迎着他的脖颈就是一刀,他一句话都未曾说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祝君好淡勾了唇,匕首从他脖子上划了过去,庄生捂紧了脖子忽的睁大了眼,他看着门外伸出了手,似乎是求救一般。她轻抬了眉蹲下身盯了庄生,淡道:“遇上我,算你倒霉,下辈子少做些亏心事吧。”
一声声整齐脚步声也随之从门外传来,她眉头一顿站起了身旋过,晨光熹微了她看到了此时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第44章 跟我回去
第四十四章:跟我回去
祝君好微微眯了眼,清晨呼朔的寒风吹的一下睁不开眼,破旧的木门吱吱着悲鸣,久违的身影在这寒风呼朔的雪地之中不改挺拔。
她突然有些相信真的有人只要站在那儿,这世间万物也抵不过他眼底的风光,仿若四海列国,百世千载也这唯此而已。
低首轻笑了一声,背过手藏起了匕首,她葱白手指冰冷颤颤。如果现在是封云野,大可扑在他怀中哭诉一番,可纪修却不行,他喜欢的祝君好不会是她现在这样。
纪修微敛眸扫过屋内后墨眸一深,不由的握紧了拳,仰首深吸了一口气,下颚的弧度润泽如弦月。一瞬之后他从袖中抽出一方如雪的锦帕,几步便到祝君好身前一言不发的扭过她的手,微微倾身不急不缓的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轻缓,祝君好抿了唇低眸看着掌心中的血迹一点一点被擦掉,突然有些没来由的悸动,心底某个地方痒痒的,似要冲破心口长出一朵花来似的。
纪修提她擦罢这只手,微瞥一眼她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轻敛一下眸不由分说的别过捉在掌中帮她擦拭。那只弯刀的匕首“咣叮”落地打破这沉寂。
祝君好抬了眼,纪修手中的雪白的方帕上尽是血色,如红梅落雪的凄绝,他低垂的睫遮了眼眸,看不清一点的神色,只能透过深抿的唇勘破他此时一点点的心绪。
他此时会怎么想她?是否觉得他一直以为的猫咪原来是只老虎呢?
纪修轻拭了她指尖最后一丝血迹,白白净净的手掌间已了然干净,他如碧穹的眼眸轻抬,唇角微翘自嘲的笑了一声后道:“君好,本座这辈子栽你手里了。”
祝君好微微拢了掌心,轻仰首闭目吸了几口气,心底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有人这般喜欢她,她本是该庆幸,可她现在却有些害怕,一分沉甸甸的感情递到她手中她却一分都还不起。
纪修轻握了她的手掌,低眸看着她掌中交错的痕迹自顾自说道:“本座说过要与你坦诚相见,说道便要做到。”顿了声之后微抿了淡色的薄唇道:“留园那日之后我以为你会回来,本想你若回来定要将你扒皮拆骨才可解恨,可我等你十五日,你却从未想过要回来。”
他轻笑了一声,笑意三分晦涩七分的释然,随后轻声续道:“这半个月我每日都在想如何折磨你,可方才一看到你我什么心思都没了,我只觉自责,若我来的早些,这些事由我来做便是了。”
掌心里温温热热的触觉却像惊天雷动,一字一句滴点在她的心口,产生的酸涩冲的她眼睛酸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半闭了眼怕自己哭了出来。
纪修看了她颤颤的乌黑的睫毛,握紧了她的手,一把干净的声音缓道:“我一直不喜繁琐啰嗦,可只要一想到你我偏偏就变的如此。每每思及你的好,我甚觉得配不上你,可想到你的恶,我虽觉欣喜但又不愿你坏,你若坏就要经历这些风雨,我不愿你如此,你只需像以前一般呆呆笨笨就足矣。那些见不得光事情我帮你来做就好,你这双手我不会让她沾一点血腥。”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她从未见过,她心底的苦涩似乎熬成了沸腾不止的水,她想抱纪修,可又怕感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腰间忽的被一支手臂横揽住,温温热热的怀抱里满鼻熟悉的檀香味,可她却不敢睁眼,纪修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侧道:“君好,你无须害怕我,我从来没有怪你,只是失望而已。”顿了声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跟我走,做我的妻。”
祝君好蓦然睁了眼,纪修低首与她对视,他的眼底光华亮现,如同明月千秋,那是百代繁华不敌情深。
一时的静寂之后她闭了眼,她不能被眼前这个人偶然深情的一面给骗了,这个人吃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她回去后还是锁在那暗无天日的石室里?还是把她关在华丽的大笼子里?或者像个宠物一样控制着她,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如果是如此,她宁可不要。
“君好?”一声疑问打破了沉寂,她抬了眼只见封云野此时立在门前,贾不全拉着他的袖子一脸的愤愤。
纪修一瞬揽紧了她的腰似是宣告所有权一般,封云野举目看了室内血腥,甩开了贾不全的拉扯,凝眉看了她道:“君好,他连猎户都不放过,你还要和他回去么?”
祝君好一怔后明白过来,纪修旋过身挡住了她看封云野的视线,冷淡道:“是本座杀的,可那又如何?你活的不耐烦了?”
封云野想到了半月前的大战不由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祝君好此时只能看到纪修劲削的背影,他身上的飞鱼服还未来得及换,想来是赶路赶的匆忙的很,她踮起脚鼻尖轻挨了一下领后金丝银钩的龙鱼刺绣,熟悉的味道让她感觉安全极了,她许久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底痒痒的,扎扎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很是奇妙。
封云野一手横了剑举在胸前,扬了下颚义正言辞道:“我虽武艺不敌你,但不代表我就会放弃君好,你若是算个君子,便让她选。”
纪修嗤笑了一声,反手而立,微微捏了捏祝君好的冰冷指尖似乎是暗示一样,面上眉头一挑道:“君好,你是要跟本座还是跟这个废物?”
她微微撇了撇唇,方才还那么深情现在怎么就这么幼稚了,抽回了握在纪修掌心的手,顿了顿下颚低声道:“修修,我想跟封云野走。”
她承认刚才她心动了,可她不想再回到小黑屋里,她不喜欢这样强制又让人恐惧的爱情,跟着封云野她至少是拥有自由的。
一时的静寂之后封云野冲过来捉了她的手腕拉着她便要向外走去,纪修僵立在原地,方才因嘲讽而微微抬起的下颚一动也不动。
封云野拉着她方踏出了门,漫天的风雪便弥漫了她的双眼,满园红衣的番子和封云野所带的黑衣人混在一起煞是扎眼,封云野重重握了她的手后大步向前而去。
“站住。”纪修的声音淡而轻却让两人顿时止了脚步。
祝君好咬了咬唇,她承认她怂了,她纠结了,只要一想到方才纪修的模样心就软的不成,现在多想冲过去抱着这个让她恨极的家伙然后狠狠的咬他一口,把她所有积压的情绪宣泄出来。
纪修端立在门前,身形挺拔,在这风雪之中犹如青松,他低眸看了封云野握着的那截雪白的手腕,轻抿了抿唇后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君好,你选他可是有苦衷?”
封云野忽的嗤笑了一声,旋首看了他,褐色的眼眸微微一垂,薄唇一掀不紧不慢的嘲讽道:“督主,你要知道,我起码是个男人,而你……”末尾的声音隐在了一丝丝笑意里。
一言出后整个小院霎时清净下来,番子皆是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了封云野,而黑衣人则是沉寂之后一起笑了出来,还有大胆者一边比划一边往纪修身下看。
纪修一怔后抿紧了薄的唇,微微眯眸戾气十足墨眸扫过院中的黑衣人,一瞬后微微抬了手轻道:“除了她,一个都不放走。”
祝君好快要被封云野这张嘴气死了,好死不死现在揭人短,她怎么就要保护这样的人活着呢,深吸了一口气横档在了封云野身前,杏眸凝了纪修道:“你若是要杀他,还是先杀了我的好。”
封云野褐色的眼眸微容之后轻揽了她的腰,下颚抵在祝君好的肩上不急不缓道:“督主,君好同我说她与你做过那档子事,你可知她她又多恶心?我猜你平日若是亲她一口她都要擦数次嘴,何况是和你这样的阉人欢好,这般倒胃口的事可要好些日子缓,你既然如此喜欢她那为何不替她想想”
她只觉脑海里瞬间炸了膛,转过首冷瞥一眼笑意淡淡的封云野,咬牙切齿后唇一掀清喝道:“关你屁事,你特么给我闭嘴好么”纪修亲她时她是有偷偷的擦嘴,可是那是一开始,后来亲亲摸摸也就习惯了,她还挺享受和boss接吻。
她这一句间接承认了封云野所说的话,纪修有些呆滞的看了祝君好,后退了一步,飞鱼服下修削的手指颤颤,扬了首似是窒息一般深吸了几大口气,一瞬之后竭尽全力涩声吐出一个字:“滚。”
祝君好不敢他此时这个神情,她怕她会忍不住想砍死封云野,一把抓了封云野的袖子往外跑去,黑衣人陆陆续续跟了上来,满园之中只余红衣的番子和当中一抹翰墨的飞鱼服。
寒风携雪吹的他衣诀飘飘,贾不全幽幽站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后心道“可真谓多情自古空余恨,谁都逃不过。”
第四十五章:永不相见
祝君好与封云野出了山便遇到孟礼派来的车夫,两人上了马车之后她瞪圆了杏眸咬牙切齿道:“你找死对么?你活的不耐烦跳崖就是了,你一直激怒他做什么。”
她一想到纪修方才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虽然纪修不是什么好人,但人家对她的情义没有半分是假的,她不喜欢也不能这么糟蹋。
封云野倚靠了马车,微微低首笑了一声道:“封某只是想试试他能为你忍到什么地步,如此看来他与封某一样是真的动了情,不是为了宝藏。”
她一口气险些要上不来,怎么会有封云野这么无耻的人?主角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样,还是她的三观被纪修带歪了。
封云野轻瞥她一脸郁色,抬手握了她皓白的手腕,淡叹一口气后道:“君好,你不必可怜他,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不值得你为他浪费心思。”
祝君好轻抽了手,别过头撩了帘子看了窗外,山色如银,不见苍翠。怎能不知道纪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残酷冷漠,他视人命如草芥,他就是丧尽天良,可她……偏偏就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可怜。
车马萧萧,两日之后便回了京城之中。此时正值除夕,满街的披红挂绿,爆竹响彻,封云野本要带她回孟府,可她不愿,封男神只好将她安排在客栈中之后回了府去。
风来客栈之中很是冷清,体型圆润的老板摸着八字胡,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一页页勘察着账本,柜台上的煮酒壶咕噜噜的响着,一个穿着花袄子的女童蹲在柜台前哼着走调的童谣。
祝君好撑了下颚侧首看着眼前平静又温馨的画面,轻弹了弹葱白的指尖,在现代过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