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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无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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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柄念月灵剑,剑刃明亮如亮,此时正悬在陈青的头顶,微微颤鸣着散发出砭人眼睛的灵芒,似乎随时都会冲出院子,横穿青空,将十里之外的陈海首级斩下。

    苏紫菱站在一旁,花容惨淡,两眼都哭红肿了,更显得是楚楚可怜,大概是这辈子都没有受今日如此的委屈。

    看到这一幕,赵山、钱文义也是胆颤心惊,真怕陈青脾气大作,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来,他们无法对家主陈烈交待。

    “姚兴这狗贼,留你们说什么话?”陈青看到赵山、钱文义回来,满脸煞气的质问道。

    她没想到这两个不开眼的狗奴才,竟然真会听那登徒子的,留在兵甲铺里说话。

    赵山、钱文义自然不会直接将陈海相赠的寒铁刀带回来叫陈青看见,那还不得将他们的皮给扒了?

    看被陈青堵了一个正着,赵山回话道:“表公子说家主四十大寿将至,不能亲自赶去溅云崖贺寿,准备了一份贺礼,要我们带回去献给家主。”瞥了个眼神,示意钱文义将装人像木雕的锦盒,打看给陈青看。

    陈青今日最气的,就是明明心头火都被陈海撩拔得熊熊旺盛,却偏偏发泄不出来,此时看到赵山、钱文义两人打开锦盒,露出形态别扭的人像木雕也是如此,她是恨不得一剑将这木雕轰成齑粉,但这又只会显得她弱智、冲动,只会显得她理屈。

    这登徒子,什么时候心机变得如此阴沉?

    陈青怒气冲冲的将念月灵剑收起来,将苏紫菱帮她捧着剑匣,也不再去锦盒里的人像木刻,满脸嫌恶的说道:

    “如此寒酸的贺礼,这登徒子却觉得拿出去丢人现眼……”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蒙邑再盘桓数日就回溅云崖去?”钱文义赶紧将锦盒起来,省得再将陈青给刺激到,真将这木雕毁了,他与赵山两头都不是人。

    “还盘桓什么,想到这登徒子就在蒙邑城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就回溅云崖。”陈青怒气难消,吩咐赵山、钱文义赶紧打点行程,她要直接离开蒙邑城,回溅云崖去。

    赵山、钱文义心里暗松一口气,赶紧将两匹乌鳞马从马概牵出来,套上车,看陈青今天脸也是丢尽了,不会再去与解文琢、路洪谦等人告辞,他们就过去通传一声,直接就坐车出了蒙邑城,经太微山西南麓大峡谷,赶去清曦峰溅云崖去……

    *****************************

    两匹乌鳞马都是踏山如飞的灵骑,拖拽一辆青铜车,陈青、苏紫菱坐车厢里,赵山、钱文义两个家将亲自驾车,两天时间就越过崎岖不平的千余里山岭谷壑,回到溅云崖。

    短短两天时间,还不足令陈青心平气和下来,车行到溅云崖的山脚下,就气鼓鼓的与苏紫菱先拾阶而上,却见父亲贴身追随的灵禽青鳞雷鹰,正站在灵潭旁梳理青羽,姿态傲慢的朝她们看来。

    “哪天将这扁毛畜牲拔毛烤熟了吃!”陈青恶狠狠的想着。

    青鳞雷鹰虽然还没有修炼到化形的境界,但灵智早开,明窍境中期的灵禽,自有它的傲慢跟矜持,平时除了陈烈外,其他人都不要想单独乘它出行——陈青幼时被青鳞雷鹰捉弄过,今日心情格外恶劣,将怨气迁到雷鹰头上了。

    赵山、钱文义将车马安顿在山脚下的庄子里,登上溅云崖才知道主公陈烈与少主陈彰都返回山门了。

    陈氏的族地封于挹江北畔的挹阳,陈烈在微江城任职也有宅院,但微江城地处大漠与太微山之交,虽是北拒妖蛮南侵的一处要冲,却荒凉贫瘠,不是修行之地。

    只要防务不太紧张,陈烈更多时间都是回溅云崖潜修——两边虽然相距两千余里,陈烈乘青鳞雷鹰往返,也就一个时辰的事情。

    陈烈与养子陈彰这时候就在园子里看新吐蕊的两株九叶芝兰,看到女儿与贴身侍女闷闷不乐的回山来,满脸怨煞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们一干弟子跟宗门请令,前往玉龙山侦察敌情,后续还要参与剿乱之事,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陈青绝不愿意提及蒙邑之事,不愿意提及姚兴这个名字,不作声就想回自己的院子。

    这会儿赵山、赵文义上山来,陈烈疑惑的望过去,问道:“青儿闷闷不乐的样子,这趟发生什么事了?”

    赵山、钱文义在陈烈面前却不敢隐瞒,上前给陈烈、陈彰行礼,取出装人像木雕的锦盒奉上,说道:

    “表公子入铁流岭修行年余,近日与道院里的三位师兄弟,在蒙邑城里开了一间兵甲铺,我们与小姐这次途经蒙邑城,赶巧遇见了。表公子说主公四十大寿将至,怕是来不及赶回溅云崖来贺寿,让我们将这方锦盒带回来……”

    陈青还没有走,他们自然不敢多说姚兴的好话,就避重就轻的将蒙邑城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的大体告诉陈烈知道。

    “哦!”

    陈青将姚兴赶到铁流岭道院,陈烈知道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他真要将这个外甥召回溅云崖,也不是不可以,但多少会有些惊扰,又想着这外甥过去一年多在溅云崖做的那些事,也确实令人失望,就有意让他在外面吃些苦头,希望他能有所改过自新。

    这会儿见姚兴竟然惦念着他四十岁过寿,还让赵山、钱文义捎回贺礼,陈烈颇为高兴的伸手接过去。

    看到父亲对姚兴竟然还有期待,陈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站在一旁也不离开,嗤笑笑道:“他不过是借我们陈家的名头,邀三五个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在蒙邑城里胡作非为,败坏的还是爹爹你的名头。说是贺礼,却如此寒酸,无非是讽刺爹爹待他刻薄……”

    陈烈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姚兴真能洗心革面,但也不能对这个外甥不问不闻,将锦盒拿起来,走到园子一角的凉亭坐下,将赵山、钱文义他们喊过去,笑着说道:“你们与兴儿在蒙邑城里相遇,到底是怎么个情形,说来给我听听……”

    赵山、钱文义满脸尴尬,怎么都不可能当着陈青的面,说苏紫菱故意惹非,却挨了表公子的喝斥,陈青这才气不过提前回溅云崖。

    “还能有什么事,”陈青见父亲都不信她的话,气鼓鼓的接过话头说道,“姚兴与他人联手在蒙邑开了一间兵甲铺,说是陈族的产业,但在兵甲铺里所售刀甲以次充好,败坏我陈族的名声,紫菱有意揭穿他,他却当众辱骂紫菱……”

    陈烈脸色微沉。

    陈彰站在这一旁,也蹙着眉头说道:“姚兴在铁流岭,没有这边的接济,囊中羞涩或许想法子开财路,想法却也不错,但真要是借陈族的名头在蒙邑城以次充好,就有些不妥,传开出去,对父亲也是不利……”

    “是有这么回事吗?”陈烈盯住赵山、钱文义两人的脸,严肃的问道。

    赵山、钱文义这时候心里纠结无比,少主陈彰、陈青,对姚兴极其厌恶,绝不愿他们替姚兴说好的,但看家主的神色,要是真认定表公子在外面胡作非为,很可能就将表公子召回到溅云崖来严加管束,到时候多方碰到面,事情拆穿了,那他们此时不吭声吐露实情,就已经将表公子得罪干净了。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陈彰厉色看过来。

    陈彰是陈烈故友之子,故友二十年前在战场上为救陈烈战死,陈烈当时又没有子嗣,就将陈彰过继到膝下抚养。

    此时在溅云崖,陈彰是少主身份,年纪轻轻就修炼到辟灵境后期,是太微宗第四代内门弟子最有望成为真传的数人之一,平时都在微江城历练,辅助陈烈处理大营军务。

    看到陈彰神色骤然极其严厉,赵山、钱文义心里皆是一惊,不知道陈彰这是他们说还是不说。

    但想到表公子在蒙邑城的凌厉锋利,赵山、钱文义更是如芒刺在背,对望一眼,咬牙将包裹里的寒铁刀拿出来,递给陈烈,说道:“是不是以次充好,我们也说不好,这是表公子送我俩的寒铁刀,在兵甲铺要售六十万钱……”

    陈烈接过寒铁刀,拔开来见虽是凡铁所铸,但甚是锋锐,弹指轻叩,音色轻亮,品质可以说是不凡,至少在凡铁兵刃里要算一把极品良刃,再看刀身铁色柔润,刀鞘、刀柄制作极为精美,严肃的神色放缓下来,将寒铁刀递给养子陈彰看,笑道:

    “这刀或许不值这个价,但估计也有人愿意慷慨解囊。”

    陈烈这话无疑说是姚兴在蒙邑城的所为,不算恶举,却似更认为青儿是对姚兴偏见了。

    陈彰双眸闪过一丝寒芒,瞥了赵山、钱文义一眼,没想到这两人眼皮子浅成这样,竟然被姚兴所送的两把破刀给收买了,但这时候看养父眉头舒缓的神色,也只能顺着他的口气往下说:

    “要是如此,倒也不能算以次充好,只是姚兴在外借陈族的名头,这事还是要慎重为好。”

    陈烈觉得养子陈彰说得甚是有理,点点头,说道:

    “不错,兴儿在院子里胡闹些,没什么妨碍;要是在外面惹下了什么事情,还是会有些麻烦……”

    陈烈说是这么说,但他也头痛怎么处理这事。

    人毕竟是青儿赶出去的,他半年前就知道了,当时没有将姚兴接回来,这会儿姚兴也没有犯什么大错,秉性似乎还有所改观,就更不便直接令他关停兵甲铺——陈烈迟疑着将锦盒拿过来打开,想看看姚兴送什么贺礼过来。

第三十五章 少主陈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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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父亲打开锦盒,将形态扭曲的人像木雕拿在手里,陈青再次不屑的讥笑起来,说道:“姚兴送来的贺礼如此寒酸,无非是怨恨爹爹待他刻薄……”

    陈青对陈海是满心怨怒,都不屑正眼瞅这黑黢黢的杨木像雕一眼,如此形态别扭的像雕,也就三四寸高矮,就算是用上品阳灵木雕成,又有什么珍贵的?

    “多少是兴儿的心意。”陈烈知道陈青对兴儿成见极深,不理会她的话,笑着说道,将人像木雕拿在手里把玩,初时也觉得造型怪异得很,摸上去还有些糙手,后期都没有用心打磨过……

    “他这算什么心意,他胡乱刻只木雕,就算是心意了,那女儿我连续数年帮爹爹精心栽培那两株九叶芝兰,又算什么?”陈青不依不饶的说道,她对姚兴尖酸刻薄,在陈烈面前却时时不由得流露出争宠的小女儿心态来,巴望着父亲将那只丑木像雕丢掉。

    葛同、沈坤等人知道陈海有能力,知道陈海是想将武道秘形融入木雕中,因此更容易看出木雕所具备的武道灵韵;陈青、陈彰等人,满心鄙视,看人像木雕造型古怪,就只会觉得别扭、丑陋。

    陈烈作为明窍境后期的强者,早已经开启了念识与天地感应的祖窍识海。

    陈烈认真端视手里把玩的人像木雕时,就觉得人像木雕透漏出一股至纯至正的磅礴气息令他识海都禁不住震颤起来。

    好强烈的武道气息,竟然能感动自己的心神,这怎么可能?

    陈海放任人像木雕透出的气息进入他的祖窍识海,念识观照之下,就见祖窍识海化作滔滔巨河荡漾起来,这至纯至正的气息凝聚成一道模糊的鱼形虚影,似逆行湍流要高高跃起……

    意韵真意竟然完足到将要凝聚出秘相!而这虚影更是隐隐牵动他灵海的磅礴真元,要往足厥阳灵脉涌去……

    这怎么可能?

    陈烈强按住心里汹涌的波澜,眉头凝皱起来,反手将人像木雕握在掌心里,眼睛在女儿陈青以及赵山、钱文义他们的脸上打转,肃然问道:

    “这人像木雕是兴儿亲手刻的?”

    赵山、钱文义完全没有在意人像木雕有什么不同,这会儿人像木雕又被陈烈反手抓在手心里,更看不出什么明堂来,但陈烈问及此事,他们只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表公子拿出木雕时已是半成品,但最后数十刀,却是我们亲眼看到表公子一气呵成刻就。”

    “怎么了,就算是他亲手刻的,又能算什么心意,我赶明给爹爹刻一百个、一千个去?”陈青在陈烈面前还是小女儿心态,不满的娇嗔说道。

    陈烈没有理会陈青的胡闹,沉吟片晌,将那两把寒铁刀还给赵山、钱文义,又跟更老成持重的赵山说道:

    “确实是不该让兴儿在外面胡闹而不管不问,这样吧,你就到蒙邑城去,看住兴儿不要让他胡作非为;才挑两名精明能干的人手,真要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还有这木雕,你告诉兴儿,我很满意,让他费心了,但要他以后刻着玩可以,就不要轻易送人了。”

    陈青以为父亲派赵山前往蒙邑,是要严加管束姚兴那登徒子,心里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陈彰却是眉头微蹙,心里想,父亲明面上是要赵山看着姚兴,不让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但同时也无疑是同意姚兴在蒙邑城,借陈族的名头继续经营那家兵甲铺……

    赵山在一干家将,绝对不能算修为高的,还有好几个辟灵境后期的嫡系留在微江城,辅助操持军务,但陈彰知道钱文义与赵山二人绝对受养父陈烈的信任,不然也不会安排在溅云崖洞府。

    现在养父陈烈竟然让赵山再带两个人到蒙邑城去,说是看着姚兴也行,但另一方面也是给姚兴足够的人手使唤!

    赵山看到钱文义对望一眼,他心里也不清楚家主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当下只能奉命行事。

    *********************

    回禀过玉龙府、蒙邑之行诸事后,赵山就与钱文义先告辞离开主宅,回到山脚的庄子里歇脚,准备再次启程前往的事宜。

    “唉,还是不如在军中爽当,以前都不用考虑这些烦心事,你说主公这是对表公子还抱有期待?”回到庄子里,见没有外人在场,钱文义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将他心里的疑惑说出来,问赵山道。

    赵山苦涩一笑,有些话不是他与钱文义能在私下议论的,就没有接钱文义的话茬。

    不比上前陪同小姐陈青前往玉龙山侦察敌情,就在外面耽搁了十数天,赵山也不清楚他这次到蒙邑城,要住多少日子才能再回溅云崖,兵甲、弓箭、坐骑以及诸多行囊都要收拾带过去。

    而家主说让他再挑两人到蒙邑城去,他也不清楚有谁愿意到声名狼籍的表公子跟前伺候。

    钱文义性情粗鲁些,见赵山心思沉重的样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看表公子到铁流岭,性情改变许多,或真能励精图治,有一番作为呢。”

    “表公子要是不洗心革面,我也就算受三五年的苦,都没太大的妨碍,现在怕就怕表公子想有一番作为……”赵山这时候也忍不住倒起苦水来了。

    听赵山这么说,钱文义起初也是一怔,不明白赵山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越琢磨越觉得赵山话里藏话,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担心少主那边有想法?”

    赵山点点头,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家主真对表公子姚兴有所期待,他们这些部曲的处境将更艰难。

    少主陈彰毕竟是养子,不是嫡生子,家主最后会将这份家业传给身为养子的少主,还是身为嫡亲外甥的表公子,现在赵山与钱文义谁都说不好。

    钱文义留在溅云崖还简单一些,小姐有时候是会耍些小性子,但心地良善,遇事知道维护他们这些部曲、下人,他们真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也顶天挨顿训斥。

    他这次去蒙邑城,实际是家主陈烈要他去辅佐表公子在蒙邑城站稳脚跟,将来是福是祸就难预料了,至少少主陈彰从此之后,对他就必然会百般戒防了。

    要有可能,赵山绝不原趟这浑水,但家主有令下来,他不能不遵。

    这会儿,听着院子被人从外面推开,赵山探头往院子里看去,却见少主陈彰在两名仆役的陪同下,跨步走进来。

    “少主有什么事情吩咐?”赵山与钱文义迎出去。

    “你们回来,都没有机会喝一顿酒,赵山就又要去蒙邑,”陈彰站在院子里,双手袖于身后,昂然看着青槐树的树梢,似在欣赏着什么,装作无意的问道,“你们与姚兴见过,他这段时间在铁流岭道院,可有埋头苦修?”

    好像也是怕赵山、钱文义误会了,陈彰又说道:“姚兴也是让父亲操够了心,我作为孩儿,总是要替父亲分劳的。”

    “我们与表公子也就说了几句话就分开,”赵山想着挑些让少主心顺的话回道,“表公子在姚族修为被废,想要重新修炼,比常人都艰难百般,表公子到底有没有潜心苦修,却是不清楚。”

    “话这是说,但他真要有心重新修炼,也是要比常人从浪费十数倍的资源,都未必能有成效,”陈彰挥了挥手,跟赵山说道,“不说这个了,我过来呢,一是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过去伺候姚兴,就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你还是要看好姚兴,不能让他在蒙邑胡作非为,败坏了父亲的名声;再个,父亲让你挑些人手过去照应,我看陈安、陈富田二人办事挺索落的,你就挑他们两人好了……”

    陈彰指着随他走进的两名干练仆役,指定要赵山带到蒙邑去。

    “好的。”赵山没想到少主陈彰亲自过来警告他还不够,还要将两名亲信安排到表公子身边盯着,但这事也容不得他拒绝。

    钱文义心惊胆颤,这时候才明白赵山为何刚才一脸忧心的样子。

    赵山、钱文义在陈族是部曲,是家臣身份,地位要高一些;陈安、陈富田二人是得赐陈姓的嫡系奴婢,按说地位要低些,但有时候更得主人的信任。

    *******************************

    此时的陈海,并不知道溅云崖正发生的种种微妙,他的神魂意念潜入血云荒地,傀儡分身踩一具罗刹异鬼的残破尸体上。

    虽然他远离神殿石谷所挑选的藏身之地,是在一座裂谷深处的狭洞里,但过去一个月内,罗刹域的往生大阵又启动了两次,以致在他看起来广袤无垠的血云荒地,这时候则被更多复活过来的罗刹异鬼塞满。

    以致他以为距离神殿石谷足够远了,裂谷附近还是有大量的罗刹异鬼出没。

    他藏身的裂谷狭洞,也终于被一头罗刹异鬼发现异常。

    在这头罗刹异鬼刨开封住洞品的两块巨石后,陈海躲无可躲。

    在狭小的洞穴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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