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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饮食男女的事总是随处可见,并不是因为山高沟深或偏僻荒凉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就不弯弓。而况三县垴主峰下的八圣山这方水土,相对来说在太行深山里还算相对富庶的地方。几乎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有夏河源无数喷涌的泉流滋润,有三县垴、望京台、红土凹坐落下几十丈厚土载众,有山有水,灵岩厚土,古迹众多,能说不是好地方吗?!
据古时候的州府县志记载,三县垴主峰下的八圣山一带,因为山高水丰,灵岩厚土,曾经是很有名气的“桑麻之乡”。只不过到了近代随着纺织业的现代化进程,桑麻的种植日见稀少,只有桑树沟大大小小数千棵桑树,算是曾经兴盛的“桑麻之乡”留下的尾韵。
到了麦黄梢的时候,贪吃桑叶的蚕姑娘大部分都已结茧准备化蝶了。采桑叶的人来得就很少了,桑树沟的绿荫渐浓,红桑葚、紫桑葚日见丰盈的体态,也就羞切切、颤酥酥地在碧绿的桑叶怀中展现出诱人的笑脸。
第二章 红盆逃生(9)
孩提时代,红骨朵和峻岭、峻山、山柱三个哥哥都是经常在一块玩耍的莫逆之交,随着年龄的增长,前后都进入了识文断字的学生时代,就不成天在一块做耍子了。草黄又绿,花谢再开,朦胧中两情相悦的籽粒便都在各自的心中滋生暗长,但是,谁也不知道其他三个人心里的“小九九”。
红骨朵喜欢峻岭的帅气持重和有主见,大事小事找个由头就愿意和他接近。自然,大家也都喜欢红骨朵玉竹一样日见高挑的身影,红白相间山明水秀的笑脸。
少女和自己心仪的小伙子接近,总是愿意避开第三个人的。这是在麦收前的一个星期天,发生的故事很有些伊甸园的色彩。那时候,红骨朵的名字已经让老师给改成盖红梅了。而在已经血气方刚的乔峻岭心目中,她还是自己心目中的小红骨朵,是那样花季仙姝般的红骨朵哟。虽不是本家姐妹,从来也都把她当亲生姐妹一样看待。虽然青春的心脏日夜像小牛犊吃奶似的碰撞,却从无一点不洁的念头。
红骨朵(暂时还叫红骨朵吧)经常挎着背篓打猪草的篓拘,因不堪多年的重负折断了。这方百姓用的背篓叫挎篓,篓筐都是用山里的荆条编成的。她的老爹盖四海老汉就是编筐的好手。每年过了伏天以后,一边放羊他就要挑拣着割些好的荆条,存起来编筐编篓,也编花篮。时不时还能到罗村集上去卖几挑他的筐、篓、篮、山货,换回几个量盐打油吸旱烟的零用钱。
那个曾磨破红骨朵多少布衫肩坎的篓拘,是根鸡蛋粗细的桑木弯成“n”形的一张深弓,挎篓就绑扎在这张“n”形的弓柱上,往肩上一挎,剜菜、打草或拾粪都可以使用。
乔峻岭对红骨朵小妹的事是有求必应的,何况只是到桑树沟去砍根桑木弯篓拘呢。他磨快了镰刀,拿了根缰绳,装了盒火柴在衣兜里,俩人就相跟着进了桑树沟。
农历五月的日头毒花花的,晒得人脊背流油、脸颊出火。但是一进了绿荫婆娑的桑树沟,如火的阳光就转换成了醉人的熏风,让人舒心怡神而又想干点什么。民以食为天,当然是先摘桑葚消渴解饥了。红骨朵像只机灵的猴子,正当乔峻岭还在东瞅西望地为她筛选篓拘的木料时,就见她已经爬到一棵桑树的枝桠上摘桑葚了。
“小心哎,不要摔着。”乔峻岭仰脸一看红骨朵猴钻云一样钻在绿叶枝条中的身影,不免有些揪心,于是便大声叮咛。
“啥事也没,阳婆这边的葚子都熟透了,糊口甜哩。”说话间红骨朵已经摘到手满满一把桑葚,她眼尖而又手快,选摘的都是一头红一头紫的大甜葚。
“哥,接好了。”红骨朵一手攀着树桠,一手将满把的桑葚冲着乔峻岭张捧着的双手扔下来。乔峻岭接个正着:他接着了一砣蜜,接着了一片情,也接着了一团火。
甜葚还未沾唇,就先咽了一口冲喉的馋涎。乔峻岭拣了两颗头紫尾红的葚子放进口里,带着日光温度和红骨朵手温的葚汁一触口舌,那甜意便顿然过电一样窜到了神经末梢。这几乎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口美味。此后多少年,无论是在兵营还是在官场,品尝了多少美味佳肴,都无法与此味相比美。
红骨朵穿了件圆领的月白汗衫,上身没有衣兜,下身裤兜又太浅,摘几把就装满了,曲膝一爬树就往下掉,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汗衫兜起来用嘴叼住,汗衫就成了一个临时盛桑葚的小胸袋。
第二章 红盆逃生(10)
那个年代山里的女孩子,还不知道有胸罩这类道具。红骨朵尽顾兜起汗衫装桑葚,把一双触目惊心振翅欲飞的小鸽子都放飞在了蓝天白云和碧绿的桑叶下。
乔峻岭偶一扬脸,看到了这幅仙女飞天一样的大写意,立刻便手足无措,血往上涌。甘甜适口、沁人心脾的葚子也顾不上吃了,拿起镰刀和缰绳,紧忙着转身去寻找合适的篓拘木料。
等红骨朵摘满了一胸袋桑葚,又嘴叼手攀地从树上下来,乔峻岭已经砍下了一根两米多长的篓拘直棍。他很利索地把细枝桑叶剔光,在地角蝽堰边搜寻了一堆枯枝败草点燃,用烟火把剔光的直棍反复熏烤。不一会儿,鱼白皮色的桑木棍就烤得蜡黄,虽然快有鸡蛋粗细,但在乔峻岭手中柔捏起来就像一根大面条。乔峻岭把烤软的桑木棍弯成一个工整的“n”形时,桑木棍子的树皮已都爆脱了,露出了光滑润手的内杆。一个漂亮的篓拘就在乔峻岭的挠扒捏弄中做成了。他又用缰绳将成型的篓拘捆绑定型放在一边,这才喘口气说:“这就成了。等把烤进木质里的火候凉透了,篓拘就不会再变形,回去扎上筐挎篓就可以用了。”
红骨朵交给的任务完成了,两个人都高兴得什么似的。红骨朵一手在胸前兜护着摘下来的桑葚,一手把地上的桑叶和碎草拢在一处。两人席地而坐。红骨朵又很精心地把紫头红尾最甜最爽口的葚子都拣出来,她要用这桑树沟里大自然厚土灵光滋生的美味,来慰劳她心目中的情哥哥。
这顿葚子野餐俩人吃得甜透了,也美极了。红骨朵吃得连流出来的口水都变成了紫汁,好看的鹅蛋形脸上一双杏眼春意荡漾。乔峻岭吃得脸颊泛光,洁白的牙齿和唇舌都让葚汁染上了一层紫红。
咽下了一口葚汁,红骨朵突然望定了峻岭的脸膛,说:“哥,还有比葚汁更甜的东西吗?”
“还……有什么更甜呢?”乔峻岭一时还没悟透,傻愣愣地瞅着红骨朵出神,倏地眼中便爆出奇异的亮光。那亮光便像一道划破云层的闪电,在红骨朵身上感应出一股热流,倾刻间过电一样麻酥酥地,像无数蚂蚁在身上乱窜。她猛地吸溜了一口残存的葚汁咽下去,立时又觉得那葚汁似乎又从下身涌了出去。
红骨朵剩下的葚子也顾不上吃了,猛然转身搂住峻岭的脖子,带着葚汁的甜润,狠命地吸住了他的双唇。
真像是干柴溅上了火星,乔峻岭身上积蓄的热能“腾”地便被完全彻底地点燃了。他紧紧地抱住了红骨朵上下翻腾,在绿草青青,桑叶铺床,蓝天、白云、阳光都透过桑树绿荫搭成的天然纱帐,向这一对大山的精灵致以天地间最原始而又诚挚的祝福。
“哎呀!……”随着乔峻岭不顾一切地突进,红骨朵豁然爆发了一声天崩地裂的呐喊,而后就一摊泥似的酥软下去了。
这一声,惊飞了树上一对衔草筑巢的麻鸦雀儿。也把乔峻岭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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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树下,草地上,碧绿的桑叶上,绽放的是比葚汁还要鲜艳十倍的精血之花。
25。乔团长
经历了桑树沟偷吃禁果血染的风采以后,红骨朵很快便成熟了许多。生理发育上的变化是隐约可见的,骨朵更红了,绒眉开始舒展,眼中的两汪秋水更加晶亮照人,秀发更像漂染了油彩似的黑亮柔顺。虽然她从来还不知道化妆品为何物,一年四季都是凉水洗脸、布衣裹体,然而天生丽质和胎生灵秀是无须化妆的。透溢着的青春气息和活力也是化妆不出来的。只要红骨朵有事没事从红土凹、望京台和三县垴三个自然小村落走上一遭儿,人前背后无论老少爷们还是二嫂三姑八大姨,都是一片赞叹之声:“盖家羊倌坟上冒白烟儿,出了个六妮红骨朵,天姿国色盖三县哟。”
第二章 红盆逃生(11)
木秀于林,也是日见长成。红骨朵在父老乡亲的眼目中成为众口一词的*,也是经过了岁月风雨的洗炼。虽然红骨朵也日渐一日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但是她在心理上与山柱和峻山一点也没有疏远,依然觉得是情同手足的好哥哥,只是与大哥乔峻岭之间多了那么一层看不见而又摸得着的亲情。
这一层关系让乔峻岭多少日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好在是这年冬天他报名应征入伍,带兵的首长把他作为头号优选的样兵带到洛阳高炮旅当兵去了。
穿上了军装,临启程的前一天上午,乔峻岭买了一条红双喜香烟,跑到岭坡上的暖圈去看望羊倌盖四海老汉。乔峻岭当然有讨好未来老丈人的意思,但是绝对不敢提说与红骨朵的这层关系。他虽然有着山里小伙子壮实的能扛三百斤麻袋的脊背,但还是不愿意为此挨盖老汉的羊鞭杆擂的。
盖老汉对乔峻岭还是颇有好感的,抽上了红双喜就更乐得眉开眼笑。“去吧,队伍上锻炼人,年轻有文化,只要好好干,咱们三县垴早晚是要出个三斗三升芝麻官的。”
当时,乔峻岭心下还没有想到要当什么官,只要盖老汉高兴,给他留个好印象,他和红骨朵的事就会有戏。自然要在老汉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叔,我记下了。有啥事要办,您老尽管让红梅给我写信。”
“好咧,好咧。”盖老汉当时还没有悟到这写信会有什么瓜葛,只觉得这红双喜香烟口感好极了,比他棉花叶子、茄子棵子、北瓜叶子混合在一起的土制旱烟要舒服一百倍。
谢别了盖老汉反身回村,当天晚上和红骨朵的辞行可就没有这么利索了。他和她自然要交换信物,乔峻岭给她的是一支上海产的金星钢笔,那年头金星钢笔已经是不菲的礼物了。意思很明白:要她惦着经常给他写信。她给他的是一个很精致的塑料烫金的笔记本。要求很简单:要把想她的话都记在本子上。红骨朵有几分撒娇似的说:“等复员转业回来,我还要看作业,还要判分。及格还是优秀,就看你了。哥……”
乔峻岭其实是个极为诚信和严肃认真的人。这个作业他还是不折不扣地去完成了。为此曾经还出了笑话,在高炮旅的军营中一时传为美谈。
几年后,一直到当了营长,这个烫金的红皮塑料本子总是随身的。有一次在操场打篮球,乔峻岭随手把脱下的上衣放在了在场边看球的营长肩上。看球的挤来挤去,把笔记本子给挤出来掉在了地上。教导员也不知是什么本子,拿起来一看,哇,了不得了,竟然是一首很有兴味的打油诗:“人在外,心在家,台下留下一枝花,有心回去看看她,部队纪律严,怎好开口去请假?”
乔峻岭在球队里是打中锋的,正在带球过人想突破上篮。营部的几个干事见了他的打油诗,比看他打篮球还有意思,教导员认得是乔营长龙飞凤舞般的字体,心下说:行啊伙计,还真有两把刷子。笑了笑,随即就把本子给他塞进衣兜里。没承想,在教导员看的同时,营部的几个干事通信员也都看到了。这样的隐秘趣事是话不传六耳的。一旦传开了就不胫而走,几乎是全营都知道乔营长“家中留有一枝花”的名句了。误解的只是他们都把台下理解为锅台的台了,而不知道台是望京台的台,更不知道“一枝花”盖红梅就住在“台下”的红土凹。
第二章 红盆逃生(12)
应该说这个恋人间的辞行约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浪漫和奋不顾身,也没有什么海誓山盟,尽管是大冬天,身在红土凹红骨朵家的旧窑洞里,还是暖意融融的。红骨朵早已抱了一捆老爹编荆筐剩下的山木硬柴烧热了炕头,并把通红的一大堆木炭灰扒出来,一边暖屋子一边把洗净的红薯块焐在里边。
她只能用土炕火烤的红薯来招待即将踏上征程的心上人了。红骨朵找了两个用树根杈锯开的小三脚凳就地而坐,俩人相偎在炕火边上。窑洞里并没有掌灯。山荆棘条疙瘩烧出来的火灰既耐又旺,红亮的火光把窑洞顶上都映出了红光。烤得两个人手脚脸颊都滚烫。心当然也滚烫,但是越轨的事是再也不敢去办了,那是要负责任的。况且乔峻岭已经穿上了让人眼羡的绿军装,他要按解放军战士的纪律来约束自己了。
“咱们的事,怎么和老人们说哩?”红骨朵一边用火叉拨拉火灰,一边问峻岭。
峻岭挺踏实地说:“等几年吧,你还小。等我在部队上混出个人样来,再张罗就好开口了。”
“我们这边啥时都好说。我爹虽倔,只要理通了、气顺了,不会有大问题。就怕你娘那封建榆木疙瘩脑瓜。”
红骨朵十分自信,而且也真让她给不幸言中了。几年以后,乔峻岭在部队当上了团长,衣锦还乡,带着部队的证明信要和红骨朵完婚的时候,他的母亲却是死活不答应,甚而以死相挟。这老母亲一口咬定命相不对,说红骨朵大相属虎生于卯时,*命相,一定克夫。而这乔峻岭虽然已是乔团长,却是个非常经典的大孝子,母命终不敢违,只好向红骨朵洒泪道别。回营房不久,经团政委介绍就和部队医院的一个护士长结婚了。
红骨朵却并不认命,既然心想的婚事不成,爱吃萝卜还就不吃梨了。为报喜婶子的养育扶助之恩,就匆匆和山柱成了婚。
婚后小两口就双双出去打工养家。不幸山柱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中丧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儿子横遭不测,喜婶子连急带气,突发脑溢血也撒手而去。红骨朵本来并不很迷信,可接连经历了夫丧婆逝两场事后,她也有点疑惑自己是否真有点像是“*克星”了。为去隐忧,又费了好大周折,把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年龄刷掉一岁。不管什么场合,只要说到年龄和属相,为避“克星”和“母老虎”之讳,只说是属兔,从此不敢再提属虎之事。
26。盖三县
从红骨朵到盖红梅的称谓改变是因为上学,可以说是|乳名到学名的一次进步。而以盖三县的大号闻名于夏河的缘由是一年春节的文艺汇演。
那时候的太行山还是冰封大地,改革开放的春风还刚开始在祖国的南海边吹送。当时夏河尚未建市。因为是地区行署所在地,一年一度的春节文艺会演一般都在县城的影剧院举行。
所谓影剧院,就是建了一个舞台,盖了一个能容纳一千多人开会看戏或演电影的大厅堂。也没什么连桌椅或连排椅,只是用木墩子钉了一排排高低错落的长板凳。虽然设施简陋,那时候不仅是电视机少,电视节目更少,所以一旦有个文艺汇演,看节目的人就挤满了剧院。特别是新年春节期间,这正是夏河这一方水土上的城乡居民闹正月的热盛期。
那一年的春节文艺汇演县里专门发了文件,要求社社队队都出节目,形式不限。当时县以下还是公社、大队和生产队的建制,建乡并镇恢复乡村建制,是以后又过了好几年的事。
第二章 红盆逃生(13)
红骨朵自幼便有一副好声嗓,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些年每日里村里的大喇叭除了吆喝开会就是播放样板戏。即便跟着老爹上山放羊,也能隐隐听到远处高音喇叭上样板戏的唱腔。天长日久,潜移默化,不仅是能将几个样板戏经典唱段唱得倒背如流,而且连舞台上演员的一招一式都能模仿个*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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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村上中学时,她就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女高音歌手。辍学了,村里业余剧团排样板戏,她又是演李铁梅、小常宝当之无愧的山村名角。只可惜大哥乔峻岭当兵去了,要不他演少剑波可是不化装就特别像。然而人家已经不用在舞台上去演了,眼下在高炮旅的军营中已经是响当当的乔团长的干活了。想起来,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发酸和痛楚,而同时也在心海深处涌动着一种强劲的呼喊:“就是要混出个人样子来给他们看。”
“下一个节目,请罗村公社三县垴大队社员盖红梅演唱革命样板戏选段《听奶奶讲革命,英勇悲壮》,大家欢迎!”
在报幕员清脆嗓音和随之爆起的热烈掌声中,盖红梅一路急急风旋到前台的麦克风前,两手在胸前轻抚长辫,恰到好处地向全场观众鞠躬致意。
又是一阵骤雨般的掌声。还没开腔,观众就觉得比骤然加了一个一千瓦的聚光灯还亮。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小声耳语:“嚯,老天!百闻不如一见,真的是盖三县!”
“名不虚传,深山出俊鸟呀!”
是呀,观众看到眼前这细腰长脖灵臂秀腿,比样板戏中的李铁梅还要活灵洒脱的深山俊鸟,由衷的惊叹应说是发自内心的。
一般来说,让男人疯狂的至少可以说是丽人,而让男人和女人同时都*的就可以说是美女了。盖红梅就是这样一个淡淡妆、天然样、深山庄牧羊人家的姑娘,一亮相就让行署驻地的县城各界观众人声鼎沸了。
她唱的是李铁梅,也是生活中的李铁梅。看装扮,不过就是一袭红衫,肩上补丁,一条水洗的浅蓝套裤,抖起精神。最抢眼的应该说是那根悠绳般的长辫,那是自身血脉造就,比化妆出来的既黑又亮,而且舞动起来又十倍地自如从容。
更准确地来说,能特别打动观众揪心掰肺的还是情,这情不是演出来的,而是涌流出来的。除了自身“红盆逃生”的经历外,盖红梅的奶奶就是在“扫荡”中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她的爷爷是夏河游击队的前方侦察员,是为掩护大部队转移而英勇牺牲的,至今尸骨未见……
有这天生的形、悦目的相、揪心的声和裂肺的情四位一体,盖红梅这《红灯记》唱段不是铁梅而又胜似铁梅,一下子将全场观众震慑了。
一曲落板,全场无声,足有三十秒钟,盖红梅再度鞠躬要谢幕的时候,全场爆棚,掌声一波接一波响个不住。不知谁又推波助澜,竭力狂喊:“盖三县唱得好不好?”
“好!”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再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