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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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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沐阳脸皮再厚,抗打击能力再强,被涟漪这样冰冷冷的责骂,小心肝多少有些承受不住。他很受伤,西子说话越来越伤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西子不用动手,只需动嘴,她那火辣辣的小嘴,呛死人不偿命。

    “西子,今上已经为李家平冤昭雪,往日的仇恨该放下了。死者已矣,生者当需敬畏生命。”

    “一个妓子,卑贱如尘土,命如草芥,何来敬畏何须敬畏。”

    “西子,你再这样贬低自己,我不高兴了。”夏沐阳一改宽容,板着脸,要笑不笑,温和的脸庞生起气了,莫名让人心生怯意。

    “先帝的作为,我们无法评判,也不能置喙。今上圣明,不惜动员大量人力物力彻查当年李家命案,其中翻出了多少大臣,又处置了多少大臣。有些甚至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可皇上为了给李家翻案,硬是将他们绳之以法。先皇行事如何,那是过去的事,我们改变不了。但是今上所做的这一切,我们应该感恩。”

    停顿片刻,夏沐阳深深凝视涟漪,目不转睛,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你恨的其实是我,你恨我至今无法带你脱离苦海。先帝的旨意,李家贬为官妓,流放到边塞守关驻地十五年。我想法设法,把你安排到这里,免你受辱受苦。我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你要相信我,而不是推开我惹怒我。还有两年,只要两年,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西子,我等得了,难道你等不了吗。”

    最后一句问得涟漪傻傻一愣,是啊,他位高权重,原本可以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可他却等了自己整整十三载,不近女色,即使女色上门他也不为所动。

    涟漪不由得鼻头一酸,难道因为他的痴情守候,自己就该感恩戴德吗。自己原为官家千金,如今却流落风尘,丧失了女子最重要的名节。这份冤屈,自己又该向何人去讨。该赎罪的人皆已死去,这份恨早就无从发泄,只藏在心底,时时拿出来品尝,苦的也只会是自己。

    涟漪苦笑,眼眶微湿,转过脸再不看夏沐阳。

    夏沐阳起身,做到涟漪旁边,转过她的肩膀正对自己。分明看到她眼睛红红,皱着鼻头,难得的娇气,像兔子一样可爱。夏沐阳笑,抽过她手边的帕子,一点点小心温柔的为她拭干眼角的泪花。

    “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只是西子,有时候换个角度,设身处地为我想想。这些年,我也难,孜孜不倦于仕途,只为有足够强大的身份保你平安。如今,我做到了,两年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那些风言风语,我不在意,你又何须在意。往后,他们只会嘲笑夏相爷是个妻奴,相府做主的其实是宰相夫人。你瞧,说起来,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夏沐阳故作无奈的耸耸肩,又装作一副无辜的小模样,企图博取美人同情。

    涟漪破涕为笑,捶打他肩膀,抽掉他手中的丝帕。

    “大男人还装可怜,也不怕人笑话。”

    “你开心就好,旁人的疯话,我管他作甚。”

    涟漪心想,世界上再没有哪个男人,能像夏沐阳这样十年如一日,执着的等待她。思及此,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要是他得知她做过的事,到时还能不能一如既往情深待她。亦或是,从此天涯路人,漠不相干。

    第一次,涟漪感觉到后怕,因为夏沐阳。看来,必须尽早断了和那个人的联系,趁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德妃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多月,胎儿得以保住,只是今后要万分小心,切不可情绪波动太大。

    然,此次太医在为德妃救治时,有了意外的发现。

    太医对药物的嗅觉十分敏锐,在宫婢为德妃换下扔在床边的石榴裙上,太医竟然闻到了麝香的味道。因为掺杂了其他香味混合,味道有些变样,一般人闻不出来,经验丰富的御医却是很快闻出不对劲。

    事关皇嗣,孔提点不敢隐瞒拖延,立刻上报皇帝。皇帝听闻,怒,命赵随查询布料来源。

    后来一查,德妃身上穿的石榴裙布料,是皇后打理后宫时,经皇后签字,由常嬷嬷分发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现今瑜贵妃掌权,着人分发的。

    皇后批示的那批布料,拿到太医院检查,全部有问题,布料内面均混有麝香。而瑜贵妃批发下来的布料,全都是正常的。

    德妃为人骄奢,衣服穿过一次便扔了重新做。所以往往新布料洗过一次,做一件衣服,又频繁再拿新布料再做。洗过一次的布料,麝香味犹有残余遗留在衣服上。长期穿这种只洗一次的布料,对孕妇而言危害不可谓不大。

    德妃这次差点小产,有情绪波动的问题,最大的原因,还是穿的衣服内含有麝香。长期闻麝香味,不小产都难。

    幸好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只是,下药事件被揭发,犯罪嫌疑人可就遭殃了。

    布料里头掺有麝香,这事谁做的,目前还很难确切判罪。而这批出了事的石榴红布料,是皇后掌权时签字分发的。其他妃嫔那里有少部分,经查验没有任何问题,唯独德妃宫中的布料出了问题。仔细追究这事,要说没有鬼,鬼都不信。

    皇后执掌中馈期间,宫中妃嫔的银钱物料分赏,均需由她审阅签字后才能执行。即使皇后没有仔细核查,让人在布料中做了手脚,那也只能说明皇后失职,皇后无能。

    反正,那个人是要一条道将皇后黑到底。乔嫣然为皇后捏一把汗,谁叫你不聪明,还霸占皇后的位子不撒手。看不过去的人,太多了。


养小鬼
 谋害帝嗣一事,情节严重;查;一定要查。太后和皇帝一个意见,宫内有人竟敢拿布料做文章,实在是罪大恶极。

    皇后得知消息,第一个喊冤;后宫大小事情繁多;哪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她基本是下命令;吩咐下面人去办;没什么问题再到她这来汇报签字。皇后掌权期间;她将宫里所有事情的监督管理工作交给常嬷嬷,常嬷嬷肯定比她更清楚个中明细。

    问到常嬷嬷;常嬷嬷也喊冤。

    皇帝现有的子嗣就一个乾皇子;如今正是皇家急需开枝散叶的时候,任何人敢拿这件事做文章,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常嬷嬷日子过得正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谋害皇嗣,她可没那么大的胆。

    太后找她问话的时候,那个哭天抹泪啊,那个泣不成声啊。信誓旦旦表明自己没有做手脚,若所言有假,甘遭天打雷劈。

    没有十足的证据,常嬷嬷又是宫里头的老嬷嬷,随意定罪也不妥当。何况,常嬷嬷若定罪,皇后那里也难逃其咎。毕竟,常嬷嬷对皇后可是一条心,常嬷嬷办事,必是得皇后许可。想到皇后最近还算安分,再说,幕后之人估计就是冲着皇后来的,如今更是不能说风就是雨,乱了阵脚贸贸然定皇后的罪。

    太后微微沉思,要查,但不是先查皇后。如果真发现和皇后有关,最后查也一样。

    怎么查,布匹的来源开始查。后宫的布料统一由尚服局采买分发,出了这档子事,尚服局第一个逃不了。

    赵随带着人马风风火火奔到尚服局,苏尚服早已等候在门外,战战兢兢,惴惴不安。

    见赵随过来,苏尚服恭恭敬敬道,“赵总管,布匹服饰具 由甄司衣负责。甄司衣这几日早出晚归,行踪诡异,轻易见不到人。我这就去她 找找,如果人在,立刻带过来交由您审问。”

    赵随仔细观察苏尚服神色,虽然有些惧怕,但并没有做贼心虚的慌张之态。挥了挥佛尘,让苏尚服去寻人。

    不一会儿,回廊尽处的屋内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

    是苏尚宫的,赵随心底一突,暗道不妙。循着声音小跑过去,但见门口大敞,苏尚宫瘫坐在门槛边。而屋内,甄司衣白衣枯槁,吊在半空中,脚边的木凳踢倒在地。系在房梁上的白绸布紧紧勒着女人的脖颈,女人双眼突出,舌头外翻,死状骇人。

    赵随心下一沉,非常懊恼。可恶,慢了一步,线索又没了。命令身后几个小太监将尸 弄下来,平放在地面上。

    赵随拿了条帕子将甄司衣脸部盖住,自脖颈开始检查,脖颈上除了白绸勒出的红痕,并无其他手印掐过的痕迹。脑部没有撞击留下的肿块和血迹,身上也是完好,看来可以排除他杀。赵随收回手,又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擦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判定为畏罪自杀。

    可她一个小小司衣,哪来的胆子谋害皇嗣。

    “甄司衣生前有没有冒犯过德妃娘娘,受到什么惩罚。”赵随问道。

    苏尚服惊魂未定,抚着 口轻拍,强迫自己安定心神。脑海中迅速翻找有关甄司衣的事情,

    来回琢磨几遍,发现确有蹊跷。

    赵随见她神色有异,清了清嗓子,严声喝道,“苏尚服有事赶紧道来,耽搁了时辰,你我都担待不起。”

    苏尚服连忙应诺,整理思绪,把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和盘托出。

    德妃对着装要求颇高,每回甄司衣送过去的布料或者成衣,她都要挑三拣四,指出这不对那不对。不是说换布料,就是要改衣服。往往折腾个三四回,德妃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不再挑刺。

    长此以往,再耐心的人,面对如此龟毛的德妃,都会怨气载道。甄司衣明面上不敢说,私下里却跟自己的下属典衣抱怨过好多次。有一次,甄司衣实在是烦透了德妃,就为了衣服上的一点小花边,来回改了四五次。大冬天的,从早到晚,几乎就在尚服局和德福宫的路上来回奔走。甄司衣身 又不是很好,有些吃不消。改了最后一次,让典衣送过去,想着德妃应该满意了,自己就没有亲自过去。

    岂料,躺下还没一个时辰,德妃的女官紫绢过来了。把衣服扔到床上,神情倨傲,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说是甄司衣藐视德妃,派个典衣到德福宫,是觉得德妃的名头不够她亲自接见,还是对德妃有所不满。话说到这份上,甄司衣纵使真有不满也只能忍,赶紧套了衣服赶去德福宫。

    彼时正黄昏,甄司衣候在门口等待德妃传话。紫绢出来,说德妃头痛,已经睡下了,要甄司衣在门外等着。等德妃醒了,再传唤。甄司衣当即就明白过来,既然睡了,又何必把她叫过来。德妃这是想法子给她树威风,存心整治她。甄司衣有苦难言,只能捧着衣服安安静静等在外头。

    从黄昏落日等到天色近乎全黑,然后无边的夜色笼罩穹窿,黑得人绝望。是夜,冷风呼啸,一阵又一阵刮过,天际开始飘雪,从小小一粒到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甄司衣头发上,脸上,身上落满白色。直到彻彻底底成为雪人,一动不动。值夜的宫女偶然过来探看时,甄司衣早就失去知觉,直挺挺立在那里,浑身冰冷。

    宫女连忙进屋禀告紫绢,紫绢出来查看,进去回禀德妃。后来是几个小宫女把甄司衣抬回尚服局,也是那次后,甄司衣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后来,每每谈及德妃,甄司衣眼中的恨意不是作假的。

    听完故事,赵随情绪复杂。如果这甄司衣真的心怀怨恨,那么她利用职务之便,对德妃下手,倒还说得过去。就怕没这么简单,也许有同谋,也许涉及更大的阴谋。

    赵随一时没了主意,嘱小太监留下来安置甄司衣后事,自己则回去向皇帝和太后禀告。

    此时,皇帝正在太后宫中,乔嫣然随同充当陪聊。

    赵随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明白,主子们认真听着,神色各有不同。

    太后 手腕的串珠,眼睑埋下青影,平平板板道,“要说德妃的 子,确实让人吃不消。可她一个奴才,谁给她的胆子,竟敢谋害妃子谋杀皇嗣。死了倒也罢,免去刑罚杖责。幸好德妃的胎儿保住了,终究是佛祖保佑。既然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事情就此打住。德妃那里,皇帝也去说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宽厚做人,总不会错。”

    “母后说得极是,”皇帝淡淡笑道,语锋一转,“只是,事情真就这么简单,恐怕不尽然吧。”

    转而看向乔嫣然,“嫣婉容意下如何。”

    来了,来了,笑面虎总喜欢扯上她,有意思没。乔嫣然暗骂,端正态度作认真思考状,颦眉蹙目,好半晌才缓缓道,“妾觉得,如今再去追究意义不大。毕竟甄司衣已经没了,线索无处可寻,再查也是白费气力。现在最要紧的是以此为鉴,饮食起居各方面都要严格检查,以防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宫里上万号人,要说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天方夜谭。我们要做的是避免少出事,不要出大事。皇后管事期间留下来的问题也许不止这一桩,说来她也有错,疏于管理松懈懒惰。如今后宫由贵妃管事,相信凭贵妃的本事,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前朝政务繁忙,皇帝劳心劳力,后宫的事,就交给贵妃吧。我儿身子不是铁打的,哪能事事 劳。听赵随说,皇帝最近经常无端心悸,可得及时宣太医诊治。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龙 重要,哀家最担忧的是我儿的身 。”

    太后一番关切之言发自肺腑,皇帝心头一暖,握住太后的手,笑意融融。

    “母后的心意,儿子明白。母后信任的人,儿子放心。”

    太后欣慰点头,这儿子总算没白养。

    乔嫣然一旁看着,脸上的笑经久不落。母慈子孝,多温馨的画面。血缘关系是没办法改变的,即使有过隔阂有过争执,真出了事情,放下芥蒂一致对外。

    “禀皇上,太后,琴瑶女官求见。”宫女来报。

    琴瑶,那不是皇后身边的风仪女官。这个时候过来,能有什么事。乔嫣然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皇后。

    无事不登三宝殿,选在风口上过来,想必有所发现。

    琴瑶抱着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木盒,神色凝重走进来。

    “你来此有何事要奏。”

    琴瑶双膝跪地,惶惶道,“奴婢今日无意间在钟粹宫的小阁楼发现了一样东西,觉得此物甚是邪戾,想着宫中发生的种种事件,很有可能是此物作怪。特此前来禀告,望皇上太后明断。”

    “把盒子呈上来。”皇帝沉声命令。

    “这个,”琴瑶抱紧盒子,面色犹疑,“此物太邪气,恐污了主子的眼。奴婢斗胆,可否让赵总管过来查看。”

    皇帝看向太后,太后闭眼,点了点头。乔嫣然好奇极了,究竟是什么邪门玩意啊,这样慎重。

    赵随得令,走至琴瑶身前,挡住主子们的视线。琴瑶打开钩手,微微露出一条缝隙,正好让赵随看个清楚。

    赵随眯着眼,看清盒内玩意,惊恐睁大眼,心头大骇。

    “赵随,里头装着何物,速速报来。”看到赵随背影倏地僵直,皇帝颇为好奇,催问道。

    赵随蓦地转身,面色发白,话语沉重道,“启禀主子,盒里头是小鬼。”

    闻言,太后和皇上震惊。居然有人在宫里头行如此邪门巫蛊之术,简直是胆大包天。

    小鬼,养小鬼,是这个意思吗。乔嫣然似懂非懂,想到以前看到的新闻。某明星为嫁入豪门,养小鬼下降头,蛊惑男人的心,又为了生儿子,无所不为。

    莫非,皇后也在整这个歪心思。

    太损阴德了,乔嫣然嘀咕。

    赵随的话不会有假,皇帝不用亲自察看,咬牙恨声道,“皇后,朕的好皇后,果真是丧心病狂。”

    “没准是下人所为,皇后并不知情。”乔嫣然弱弱冒出一句,并非为皇后求情,而是觉得审都没审就下决断,太武断。

    沉默许久的太后终于出声,“皇后最近有何异样。”

    琴瑶低头想了想,回道,“最近用膳时,皇后总喜欢多摆一副碗筷,腾出一个空位子。而且时常把茶水倒到身旁空位,或是夹菜扔到桌边。”

    这些怪异行为无疑是最佳证明,连乔嫣然这个对灵异无爱的都知道养小鬼的怪异举动。皇帝不说话了,表情十分纠结,有失望有难堪有厌恶。

    也对,皇后是他亲自挑选的,却失德失贤做出这样可怕的龌龊事,怎能不生气。主要是难堪,觉得丢面子,皇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太后亦是满脸失望,气到嗓音 。

    “去,给哀家把皇后绑过来。”


皇后的命运
 太后一怒之下说要绑了皇后;赵随哪敢真绑;皇后即使再错;她现在也还是皇后。绑了她,就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赵随心眼多;人又灵活;懂得见机行事。到了钟粹宫,赵随仍然恭恭敬敬给皇后请安,说是太后找皇后有事要谈,请皇后移驾。

    皇后觉得奇怪,太后明明放了她几天假;这突然间又找上她;会是什么事。

    常嬷嬷是皇后的跟班和军师;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到了永宁宫,甫进大厅,见皇帝和太后端坐在大厅正位上,目光凛凛看向她,眼底的凉意让她心惊。再看向太后身侧坐着的乔嫣然,目光飘忽躲闪,竟是看也不看她,最后干脆低着脑袋眼不见为净。

    这场景,皇后心头一跳,莫名的熟悉,莫名的让人心惊胆战。瞅了眼跪在地上的琴瑶,皇后开始惴惴不安。

    “皇后可知哀家为何找你过来,不妨猜猜。索 现在无事,有的是时间。”太后捋着袖摆,看似随 的一段话,好像聊天般,只是语气中的冰冷,皇后不得不有所忌惮。

    皇后眼睛瞟向皇帝求帮助,皇帝表情深沉,黑沉的眼睛如锋利的冰箭,冷冷 皇后。

    皇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做低伏小,喏喏道,“臣妾这些天陪着母后专心礼佛,日子极为单一,诚不知母后所言何事。”

    “皇后,事到如今,你仍是不知悔改,叫朕太失望。”太后没有说话,皇帝先开口。

    皇帝早已对她失望,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戳得她心窝疼痛难当。皇后也是人,人心是 做的,反复听到这些话也会伤心难过。

    “臣妾哪里做错了,皇上直说便是。皇上这样说话,臣妾心里难受。”

    “你也知道难受,你也不想想,被你害过的那些人,他们的冤屈又该向谁诉。”皇帝顺手一拍手边的红木小桌,声响之大,乔嫣然听了都觉得疼。目光定在皇帝手上,心想,肯定红了。

    皇帝出奇的愤怒,皇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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