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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 冰月霜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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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伦不一样,即便成功压制了哈迪斯的意识,他想的也不是如何毁灭哈迪斯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冥王,虽然设下陷阱铲除梦幻四神、睡神和死神,不让他们察觉到自己和哈迪斯的差异,但是他心底的愿望始终只有一个——把救赎带给所有人。
  不管他的做法是对是错,亚伦的心始终是善良而纯净,雅典娜再怎么装圣母都无法表现出亚伦这样坚定不移的真诚,只要看着亚伦,戈莱坚硬的心便能柔软下来,好像找回了曾经做为人类的良知与谦和,有亚伦陪伴在身边,她就不会变成宙斯那样眼高于顶的狂妄神明!
  “死亡怎么可能是救赎,活着才有希望啊!!”夕梨简直气极了,她甚至忘记戈莱之前的冷漠,直想冲过来赏亚伦一巴掌,好打醒他,“你这是杀人!那些流民难道还不够可怜,你这样对他们,就不会感到不安吗?!”
  戈莱眼眸一寒,神力随即释放开去,坚硬地冰从地面冻到夕梨的大腿制止了她的冲动:“亚伦说得没错,死是神给予人类最平等的就是救赎!不论贫富贵贱,人类终将走进坟墓,与其让他们活着为生活所苦,不如赐予他们安宁的死亡。”
  说谎算什么,在轮回空间又不是没有说过谎,只要善意的谎言能够保护亚伦就足够了。
  不管塞那沙焦急地想为夕梨挖去冰块,戈莱弯下腰,拣起被丢在脚边的画,吹去画纸上沾染的尘埃,一张一张地展开,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地表达出流民的悲苦。
  “夕梨,从小受到父母疼爱,来到西台后又一直被王子保护着的你,看到这些流民的惨状会同情他们,但你无法真正了解到他们的苦难!你的同情能救多少人?你以为给他们一次食物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明显夕梨没有想过这些,流民们连家都没有,照夕梨东奔西跑的速度,有多少流民能捱到夕梨为他们找来食物?恐怕多数还得活活饿死!
  戈莱疼爱地看向亚伦,说:“亚伦曾经是孤儿,他懂食不果腹受人歧视的痛苦,正是同情流民,才会向我要画具,画这些图的时候,他的心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痛苦!你们仔细看看画中流民的神态,饥饿与贫困压迫着他们,他们肮脏地躺在街角,不论歧视还是怜悯的目光都会使他们自卑难受,对他们来说,活着就是折磨!”
  戈莱相信在场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私欲,他们同情流民,可是他们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救那些流民!
  拉姆瑟斯在等流民暴动,塞那沙王子想救他们,但他要衡量国家的利益和王太后的权势,不会轻易打开国库赈济流民,夕梨更不用说,她是靠着王子的保护才能有恃无恐地反抗强权,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她送起来自然不会心疼,如果回到现代,她敢为一群乞丐去反抗政府吗?答案明显是不可能。
  和他们不同,亚伦会去救他所能救的任何人或动物,就如同他毅然用身躯为小狗挡石头,即便头被砸得出血,他也不会去怨恨伤害他的人,而是用好不容易弄到的颜料去换取被人欺负的小狗,毕竟那些人也是很努力赚钱养自己,小狗吃掉他们的饭,他们会生气是理所当然,但亚伦坚信那些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亚伦善良,也聪明,不会固执地认为做坏事的一方就是恶人,像某些自以为是的圣母一样为了宣扬自己的善良就去给别人添麻烦,他能感受到世间的悲苦,但他没有心怀不满怨天尤人,只是想着用自己的双手使更多人得到救赎。
  “哈迪斯的神识会依附在亚伦身上,就是亚伦拥有人类中最清澈的灵魂的证明,他比任何人都要善良无私,这些画里的人会死,是因为亚伦对画里倾注了他的爱,为了给他们救赎,每一幅画都是亚伦用心画出来的。”戈莱眼眸冰冷地扫向还欲发言的夕梨,“你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责怪亚伦!”
  说完,戈莱打了个响指消除夕梨脚上的冰,夕梨早已被她刻意加强的神力压得几乎昏迷过去,好不容易获得放松,她只能靠塞那沙扶着站立,再无气力和戈莱争辩。
  由此,夕梨深深意识到神的威严是不允许反抗的。
  “塞那沙王子,未来的法老陛下,请把你的‘战争女神’带走吧,我的神殿不欢迎她发表‘生命珍贵’的言论。”老娘最雷那套,当年老娘在轮回空间拼死拼活怎么没人和主神讲生命可贵,有本事你去感化主神那颗变异鸡蛋啊,能活过一部恐怖片就是你祖上三代天天烧高香!和我吵顶个鸟用!
  另外,老娘无限鄙视这群流民,要知道老娘在轮回空间为了生存都是拼着命去赚点,要是我处于和流民相同的情况,就算去偷去抢,甚至去推翻压迫在头上的统治,谁断老娘的活路老娘就灭了谁,只要能保证自己活下去,多么卑鄙的事情老娘都会去做,而不是无能为力地等着别人伸出援手!命是自己的,求人不如求己,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哼,我和哈迪斯是冥府的统治者,冥神的领袖,负责灵魂的审判,对我大谈生命未免可笑。在神的眼中,生命一律平等,人类和蚂蚁、小草没什么区别,我只相信生死有命,不可能偏袒人类!”
  送走三个不速之客,戈莱安抚了亚伦,示意仍有疑惑的爱西丝到一边说话。
  “我知道你有疑问,说吧。”戈莱以不会被正在收拾画具的亚伦听到的声音轻道。
  爱西丝诚惶诚恐地跪在戈莱面前,妖冶的面孔满是纠结,问道:“戈莱陛下,既然您说死亡是神给人类的救赎,那神又为何要让生命出现呢?”
  “唉,你是问到点子上了。”戈莱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笑着对爱西丝说,“生命存在是必然,活着要忍受病痛疾苦,但活着同样也享有喜悦和梦想,感受世界的缤纷色彩,死后一切都归于无。”
  “可您……”
  想到什么,爱西丝转头看向亚伦,看到少年清澈无垢的双眼,想起画纸上流民的凄苦模样,忽然明白了戈莱那番话的用意。
  半真半假的谎言,是为了保护那名少年,亦是不忍流民再受苦,女神陛下果然仁慈啊。
  爱西丝对戈莱虔诚地恭身,无声退下了。

  悲哀

  半夜,躺在床上的戈莱忽然张开眼睛,无声地对围墙的方向吹了口冷气,寒风过处,房屋器皿都覆盖上一层晶莹的寒霜,穿着稀少布料的刺客更是被冻得直打颤,直接从被冰得光滑的围墙上掉了下来。
  刺客的声响引来了巡逻的守卫,蒙面的刺客只好放弃原来的计划,在卫兵的追捕下逃奔而去。
  戈莱翻身下床,抚摸身上的“缥缈仙衣”,丝织睡衣转眼变成希腊长裙,她食指点在唇上,示意服侍的女官不要出声,也不要跟随,然后轻轻走出门去,推开了亚伦的房门。
  亚伦就住在她的隔壁,一来方便照顾,再来也是为了防止今夜的事情发生。
  不用说,戈莱也能猜到刺客的来历,无非就是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对人类来说,冥神的神力终究是恐怖而残忍的吧。
  借着月光,戈莱缓缓走到亚伦的床边,轻柔地抚摸少年柔软的头发。
  起码她是从轮回空间出来的人,对周遭的一点点杀气都很敏感,再加上强大的神力把她的感知范围扩大许多,来意不善的人一靠近神殿她就察觉到了,她理解那么人的想法,不想责备他们,同样不会让他们得逞!
  事实上,戈莱也知道杀人不好,不论多么开明的人,也不可能接受杀人的行为,何况是来自现代的夕梨,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亚伦继续画画,才有了今晚的骚动。戈莱不打算追究那些人试图暗杀的念头,因此只是引发声响,让他们知难而退。
  在主神的任务压迫下,她把人命看得很轻很轻,她可以设计铲除队伍中对她有威胁的人,也可以在团战时生生撕下对手的肢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很恶心,不过为了生存,她必须适应,主神不会给她太多时间慢慢习惯,适应不了,就死。
  不是杀死对手,就是被杀,这是轮回空间的法则,生命轻贱得根本没有分量,她甚至没有时间为自己的痛苦流眼泪,因为恐怖片中随时会出现危险,不能软弱,主神冰冷的得分声似乎在说她没有资格同情别人,更不能对恐怖片中的人物产生感情,主神的任务随时可能让他们成为下一个目标。
  可是,回到正常的生活之后,她又显得与社会格格不入,心灵上越发空虚,直到接下乌拉诺斯的请求,成为德墨忒尔的女儿,她才从母亲身上感觉到温暖,在和阿瑟诸神的战斗中找到快乐。
  轮回空间的生存太残酷,猜疑和战斗变成了她的本能,唯有拿着武器,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她才有安全感,如果没有遇到哈迪斯,体会到爱情,她也许会永不停歇地征战下去。
  后来,一直和奥林匹斯的神生活在一起,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心态上也有了改变,赫拉的行为自然不用说,宙斯似乎很喜欢人间的美女,谁又不知道他纯粹是逢场作戏,就连她号称诸神中最温柔慷慨的母亲,又何曾真的把人类放在心上过。
  正确地来说,除了那群一直在她身边陪伴她战斗的英雄,她完全没把其他人的生死看在眼里。不曾相处过,就没有感情,也不会想去改变人类的生死。
  活得久了,对很多事都看得平淡,纵然神的容貌不会老,但是年轻的热情仍是渐渐被无情的岁月熄灭,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心,只要世界不毁灭,就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世间的生物又不是只有人类一种。
  然而,看着圣斗士为了信仰而牺牲性命,看着亚伦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善念不惜与全世界为敌,她也好像找到了新的活力一般。
  所谓的人啊,就是要有爱恨悲欢,用欢笑和泪水编写自己的人生,青春年华是用来燃烧热血和冲动,当年老之时,则以宁静的心,带着时光创造出来的回忆走入冥府,在忘川中洗去一切罪孽和过往,重新投入轮回,开始新的爱恨人生。
  神正是因为永生,感情不断被消磨,纵然回忆留在脑海里,可是美好与酸涩等等的感情都被无声的岁月悄然剥夺,所以心才格外冰冷。人总是在悲剧降临时向神祈求,神看到太多人间的苦难,因此对人间的悲惨越发冷漠,却格外向往圣洁的美好。
  不管是亚伦,还是雅帕菲卡,戈莱都是用相同的心情疼爱着,并且羡慕着他们对梦想不屈不挠的执著。
  神没有梦想,他们生存的意义就是肩负神职,维持世界的某一种存在,例如乌拉诺斯是天空,该亚是大地,他们一旦死亡,要么神职易主,要么天崩地陷,因此神必须存在,他们有感情,却没有目的。
  很多神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对一切失去热情,没有感情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或者给自己找一些乐趣,偏执也好,残酷也罢,全当是娱乐,使自己还能有一点点感情。
  也可以说,神看不起人类,是因为神在妒嫉人类能拥有激烈的感情,在短暂的生命中绽放出神所不能拥有的光彩,而神只能用各种各样怪异的爱好来打发自己没有尽头的生命。比起人类,也许神更害怕光阴的流逝,终是会将他们的感情都湮灭。
  “戈莱陛下?”
  亚伦的声音唤回了戈莱的注意,她露出一抹浅笑,收回抚摸在亚伦脸上的手,说:“我睡不着,想过来看看你,吵醒你了?”
  “没有,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声音,出了什么事吗?”
  “有几只小蟊贼想翻进神殿来,结果被发现了,现在大概正在逃。”多半是逃掉了吧,以侍卫的水平估计捉不到几个有一流身手的“贼”。“放心地睡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亚伦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夜色太黑暗,让他看得不真切,可他能感觉到戈莱身上有股压抑的气息:“戈莱陛下,您在悲伤吗?”
  “悲伤?也许吧……”戈莱伸手帮他理了理睡得有点乱的头发,轻声问,“亚伦,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无情了呢?明明我有能力救那些难民,只要一点神力,我就能把王宫里享乐的王族贵族都变成冰雕,然后把粮食分给流民,让他们重新选出能体谅他们的王来统治埃及。”
  “不会呀,戈莱陛下很温柔,冰封雪域的英雄们都说戈莱陛下是诸神中最温柔的一位,您和所有的神都不一样。”
  “不一样吗?”戈莱讽刺一笑,低下头沉声道,“有什么不一样,我现在不是同样没有救流民,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看到我温柔了!”
  “您似乎很怕在情感上受到伤害,戈莱陛下似乎没发现,您对大多数人的态度都很温柔,只要不是让您讨厌的人,在您力所能及的范围,您总是愿意去帮助别人,尽管您以利益为借口,但您的确是做出保护大多数人的选择。您认为埃及的统治阶层已经腐朽,即便您这次帮了流民,他们迟早还会面对相同的问题。如果我没猜错,您是认为长痛不如短痛,让流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发动政变,能够得到他们承认,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领袖,必然是能够体会他们痛苦的人,那样的人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改变埃及!”
  “是啊,我偏袒我的女祭司,她热爱埃及,因此我不希望埃及被别国吞并,至少在埃及没有衰落到会被周围的国家吞并之前,我要让埃及人自己把埃及变得繁荣起来,神所赐予的安宁只是虚幻,反而会使人变得不思进取,不共患难,埃及人是不能选出最适合他们的领导者。”戈莱抱住亚伦,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牺牲小部分的人,果然还是冷血吧。”
  “戈莱陛下,您这样会让哈迪斯陛下为您担心的。”亚伦轻声提醒,“我觉得,您有时更像一个凡人,会像人一样有感情,为人间的事物而烦恼,而不像多数神一样,总是轻易决定人类的命运。”
  “……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样哦。”当感情被消磨殆尽,也许她也会变成和诸神一样,轻易决定一个国家的存亡。
  戈莱从亚伦肩膀上抬起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觉得亚伦最可爱呀!有这么可爱的你在身边,我得继续当女神才行,不然我怕自己变成坏巫婆会把你这只小白兔吓跑,就捏不到这么软这么可爱的脸蛋了!”
  亚伦黑线,才说到正经呢,戈莱陛下又开始闹了。
  话说,他哪里像小白兔呢?为什么戈莱陛下总是把他看得很脆弱的样子?
  被亚伦黑线的表情萌了一把,戈莱忍不住捧着亚伦的脸亲了一口:“呵呵,我决定了,我要拐带可爱的亚伦离开埃及,明天就启程,到西台去好好玩一玩吧!对了,要拉上夕梨,虽然我准备有不少衣服财物,但是能让别人服侍着总是比较方便,而且跟在她身边能接触到很多优秀的人,没准能给我的祭司找到好对象哦!”
  夜色中,亚伦的脸又涨红了。

决心

  不等塞那沙和阿肯娜媚完婚,戈莱就拖上夕梨和亚伦要启程,爱西丝只好匆忙令人准备送行队伍需要的一切,唯恐车队不够安逸,侍女们的照顾不够周到。
  戈莱很想说不用的,如果不是为了和哈迪斯一起游玩,她完全可以用更快的方法赶到西台去,古代的交通不方便啊,等送行的队伍慢慢至少要十几二十天才能走到西台的国境。
  话说国境的风光真的没啥好看,还十分荒凉呢,沙漠的气候又热得无法忍受,一直燃烧小宇宙也是很费劲的啊!
  
  于是,谢绝了爱西丝的好意,戈莱直接把亚伦和夕梨丢进绯琉印,事前她就和爱西丝借了地图估算西台首都哈图萨斯的距离,开了异次元通道照着方向走了过去,一到目的地就把夕梨和亚伦放出来。
  尽管她用的时间不多,戈莱还是很担心夕梨会在她没看到的时候伤到亚伦,有了那天晚上的刺客翻墙之举为例,在亚伦的安全上戈莱不得不小心对待,好歹她老公现在还在亚伦的身体里呢,鲁莽把哈迪斯激醒过来可不是好玩的事!
  
  好在夕梨只是被戈莱那一手吓到,还没等她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进入一个奇怪的空间,又被戈莱给拉了出来,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有时间。
  
  戈莱牵着亚伦的手,直接让夕梨带路,凯鲁王子也好,王妃也好,随便把她和亚伦送到一个神官那儿住下。
  
  “我没有恶意,纯粹是想到处走动走动,而且塞那沙王子和阿肯娜媚的婚礼,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看比较好。”要让自己心爱的女子看自己和另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的全过程,总觉得对塞那沙王子很残忍呢,最主要的也是她需要一个向导,她对哈图萨斯又不熟。
  
  夕梨本是不愿再接触他们,奈何被正从王宫出来的凯鲁王子撞见,于是戈莱和亚伦又跟着凯鲁王子一起到他的宫殿里。
  凯鲁王子的宫殿很安静,只有他信任的几个仆人,而且环境优美,西台的气候也不像埃及那么闷热,戈莱觉得很满意,纵然如此,她仍然把亚伦带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触他,也不给别人责备他的机会。
  
  亚伦每天做的事就是画画,即便他受到戈莱的祝福感受不到寒冷,然而普通颜料在冰封雪域转瞬便被冻结,对喜爱画画的他无疑是一大噩耗,不过哈迪斯当年教导戈莱绘画的时候特地为她调制了不会在寒冷中被冻结的颜料,戈莱自从给珀耳塞福涅画过一幅画之后就不曾再用过,既然亚伦想画,就都让给亚伦了。
  不过,冰封雪域一片苍白,除了衣服的布料,实在很难看到不同的颜色,能画的也只是各种雪景。
  然而比起雪的纯白,亚伦更喜欢缤纷的世界,他想画出不同的色彩,因此当戈莱把画具给他之后,他就很高兴地重新画了起来。
  
  也许是埃及流民的事件给夕梨造成太大的阴影,有一次他看见亚伦在画画,竟然又想扑过来把画撕掉,好在戈莱及时阻止了她,总算没有惊扰到亚伦。
  
  “你太多心了。”戈莱挡在亚伦面前,不顾夕梨的三个女官对她露出戒备的表情,戈莱转过身,轻轻抚摸亚伦的头发,“亚伦只是喜欢画画而已,只要不加入哈迪斯的神力,就不会有问题,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圣战时期,亚伦要调动哈迪斯的神力,才会很费神。”
  
  亚伦抬起头,困惑地看向戈莱,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蔚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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