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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热情了,简直是想累死老子啊!”他暗骂,接过身边人递来的凉茶,连干了三大碗。
紫嫣施礼致谢,然后袅袅娜娜地走下台去,一动一静都蕴含了无限风情。
接下来是绮兰登场。
绮兰以前曾夺得一次花魁,今年虽才二十岁,但在这时候的人眼中,到底还是年岁渐渐大了。其实一直以来,想为绮兰赎身的人都很多,但她都拒绝了,那些人无非爱她容貌,但容貌是会衰老的,她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会被扫地出门。
这时候的女子地位本就不高,更何况是青楼中的女子,像她们这样的,一般也不过是嫁到哪家做妾,但妾如货物一般,是可以转手赠送的,落到一个疼惜人的手里还好,不然,那还不如一个人孤老此生谁也不嫁。
这事并不是信口胡诌,久居此行当,见过的太多,听过的就更多了,貌美如花时,百般奉承,但一旦得到,那种久待的期盼得到满足,再过得几年色衰,风言风语、谩骂打压便无法遏制地到来。
是以很多青楼女子从良后要么嫁到穷苦人家去,要么青灯古佛孤老一生,做妾善始善终地不多。
绮兰的琴艺之高超众人皆知,这样一个年岁,能将琴艺练到如此境界,可见其兰心蕙质与刻苦努力,这时候抱了琴出来,摆放妥当后,场面也渐渐寂静下来。
人们都是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当头几声音符响起时人们还在思考是什么曲子,待过了几个呼吸,渐渐发现这竟是首从未听闻过的曲子。
绮兰姑娘自创的新曲么?
一时激动。
然后……
绮兰姑娘竟然开口唱歌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是什么词?
还有这唱法,竟也从未听闻过,虽较之传统唱法迥然不同,但……其实还是蛮好听的哈……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何似在人间。”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琴音还在继续,台下寂寥无声,只有琴音在飘荡,在回旋,在整个校场升腾。
人们还在震惊,震惊于词的优美,曲的美妙,唱法的独特,嗓音的空灵。当头一轮圆月,宛如玉盘,散发朦朦清辉,洒落众人头顶,洒落微子湖,洒落宁州,洒落整个人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紫嫣也呆了,她自信整个宁州,无人能与她的唱功相比,若是由她来演唱这首《水调歌头》,绝不会比绮兰差。但绮兰胜就胜在她是琴道大家,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弹奏,亦可随心所欲地唱,她的感情化为跳跃的琴音、化为空灵的歌声,飘荡在整个校场,撩拨着每个人的心。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终了,琴音也由高亢转入低沉,最终渐渐低不可闻,了无声息。
人们在惊骇中渐渐回归自我,有私语之声响起,纷纷猜测着这首词的来源。
“如此优美的词,整个宁州,大概也只有他能写出来了吧!”紫嫣想。
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终究有一个人问了出来。
绮兰道:“这首《水调歌头》,自然是沈慕沈公子所作。”
“果然……”
“果然……”
“果然……”
……
宁州之人皆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秦州化州那边除了有一部分人知道沈慕之名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外,其他那些不知道的则是疑惑着向旁边的人打听,待听闻一番叙述后,表情便也变得震惊起来。
人群中的某一处,元世朗、赵之让等人对视一眼,默然不语,颓败感却如浪潮一般拍打而来。
杨老捋着胡须感叹:“有这首《水调歌头》珠玉在前,以后怕是再也没人写中秋了吧!”
陈老颔首,萧德咬牙。
之后便是更加热烈的献花,场上尽是高呼绮兰名字的声音,那唱名的见了额头冒汗、脸色苍白,你们这么热闹,这他妈是真想累死我么?难道我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唱名而累死的人么?双眼望天。
旁边的李世杰见了,赶紧招来一个人帮忙唱名,他神色这才好了些。
最后一个出场的,便是上届的花魁含香了,含香较之紫嫣与绮兰年岁略小,身段也是最娇小玲珑的,约在一米六二的样子,让人见了心生怜爱,特别是当秀眉微蹙的时候,更是让人爱煞怜煞。
她以舞而闻名,身体柔韧性极好,能做出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兼之心思玲珑通透,故而在宁州也拥有很多的追求者。
第111章 花魁赛(四)()
“虚怀小师傅送绮兰姑娘两百支折桂金枝!”
沈慕一惊,抬头望去,果然看见那人群中站了个俊俏的白衣和尚,可不正是僧人虚怀么?
“哇哈,和尚也来凑热闹了!”旁边有人哈哈笑着叫。
“和尚,你可真有钱,施舍施主些吧!”
“和尚,赶紧回庙里念经去吧,小心头脑发昏,犯了色戒。”
“嘿,兀那和尚,我看你六根未尽、尘缘未了,你还是快快还俗了吧!”有人打趣道。
虚怀双手合十,正色道:“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僧之‘色’,乃是目遇之而成色,乃万般景象、诸般变化;而诸位施主所言之‘色’,却是肉体纠缠、纵欲狂欢;一为空空如也,一为淫靡不堪,二者迥然不同也。”
这一番话立马说的自己宛如得道高僧一般。
有人不忿,“和尚,你这是巧舌如簧!”
旁边亦有人道:“大家休要与和尚斗嘴,人家每天念经几十遍,嘴上功夫厉害着呢!兴许你嘴皮子都磨没了,人家喝口茶还能与你再辩上个三天三夜!“
于是一大群人颔首,“兄台说的是极!”
“兄台高见!”
转头,都不理虚怀和尚了。
虚怀和尚却一甩僧袍,摇头叹息道:“诸位施主这是于我佛家经文了解的少,有偏见,不如与我回山念段时间的经文去吧!”
旁边有人呸道:“大家赶紧离这和尚远点,他想度化我等哩!”
又有人道:“和尚,我等乃是世间顽石,情愿在这世间滚作尘土化为泥,点化不了喽!”
又有人骂道:“和尚,休要胡言乱语,与你回了山,我家新纳的小妾难道要送于隔壁老王么?”
一人呵呵笑道:“兄台,你可自去,将你家小妾让与我吧,我这人最爱助人为乐,绝对给侍候的舒舒服服的。你若不信,满宁州城的打听去,多少寡妇栽在我手里!”
“噗……哈哈,兄台,这个忙我也很乐意帮哦……”
“滚滚滚,你们都给老子滚!”那人骂骂咧咧,“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沈慕走近虚怀,“虚怀小师傅,别来无恙哈!”
虚怀看了沈慕一眼,恍然道:“原来是作淫词艳曲的施主。”
“沈公子,原来你还做过淫词艳曲?”旁边一人闻言之后,立马双眼亮晶晶的,脸上泛起淫笑问,“不知可否吟上一遍,让我等一饱耳福?”
“少来添乱!”沈慕没好气道,又朝虚怀沉着脸道,“和尚,不是与你说了么,那词是咏桂!咏桂懂不懂?”
和尚一笑,不急不缓道:“施主不要着恼嘛,实在是施主给小僧的印象如此,是以口误了。”
旁边那人便失落道:“原来没有啊,白兴奋了!……还想看看宁州第一才子做的淫词该是怎样的大淫特淫、与众不同呢!”
虚怀一惊:“施主就是沈慕?”
沈慕抱臂,鼻腔里哼出一句“嗯哼”来。
虚怀问:“那边冰饮的生意可是你家的?”
沈慕道:“然也!”
虚怀眉开眼笑起来,拉着沈慕往最近的一个冰饮车跑去,“来来来,沈施主,快告诉我,你这冰是究竟是如何制出来的?”
沈慕不由一讶,“我这冰是冰窖里储藏的。”
虚怀双眼一瞪,“休要糊弄小僧,这明明是格物!”
沈慕更是讶然,“和尚懂得格物?”
虚怀胸膛一挺,“小僧最爱格物,世间万物,千般变化,穷其根本,却总有规律可循。”
沈慕试探着问:“和尚可知硝石么?”
虚怀不屑道:“那可是道家炼制仙丹必不可缺之物,小僧虽为和尚,却也是知晓的。”
沈慕点了点头,道:“我这制冰的道理,说与和尚你知,却也无妨,但你需保证不得外传,毕竟你也看到了,我还要靠它做生意的。”
虚怀和尚一脸正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沈施主但请放心,此事小僧绝不会说与第三人知。”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师兄,我还在呢!”
原来是捧着竹杯的虚竹。
虚怀和尚一讪,轻咳一声,赶紧改口:“绝不说与第四人知。”
沈慕也不多计较,道:“和尚,我之所以说硝石,是因为硝石中含有一种物质,名叫硝酸钾,这种物质一旦溶解于水,就开始吸热,这样我只要将两个装水的盆套在一起,其中一个倒入硝石,那另一个盆里的水就会凝结成冰了。”
虚怀和尚听闻之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双眼放光地盯着沈慕,“沈施主为宁州第一才子,想来是不会诓骗小僧的,但本着严谨治学的态度,小僧回寺后还是会验证一番的。”
沈慕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否则我就带人去拆了你们香花寺!”
虚怀和尚笑容满面道:“沈施主放心,小僧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这时,便听到有人大呼“含香姑娘含香姑娘……”,知道是含香姑娘要登场了,三人便转过头去观望。
含香是上届花魁赛的花魁,当时一舞惊艳全场,一举摘得花魁桂冠,算是一夜成名。那么此届花魁赛又将带来什么样的舞蹈呢,实在是很让人期待啊!
身娇体柔,含香拥有很好的身体素质,在乐曲响起的时候,便舞了起来,一动一静,极具韵律。没多久,台边立着的一个女子开始缓缓唱歌,那女子也很是漂亮,亦是含烟阁的当红姑娘,唱的却是沈慕送给含香的《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含香长袖一抛,立马有大把的花瓣飞出,飘飘荡荡的往下落,含香便在那花瓣雨中旋转、跳跃。
“好美啊!”有女子捧心。
有些男子也是一脸痴呆样,望着那花瓣雨中的美好人影,目光怎也挪不开。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含香摆出一个单腿而立,身飞如燕的姿势,衣袖飘飘,任风吹动。
“哦,我的女神……”有男子失声惊呼。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含香竟是一跃半丈高,像是要羽化升仙而去,深蓝天幕之下,圆月当空,月华如水,人们不禁有种错觉,她像是在半空中停顿了那么一下,于是这美好的画面便定格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人群中哗地响起不绝于耳的惊叹声,含香闻见后,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沈慕亦是赞叹不已,而他身旁的虚怀与虚竹则是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露出惊诧的神色。
第112章 花魁赛(五)()
舞毕曲停,含香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很多人叫好。
“含香,你是我的女神!”
“含香,我要为你赎身!”
“含香,你是我的!”
……
献花之时更显热闹,人潮涌动。
人群中有人见了却是叹息:“无论是紫嫣姑娘的歌,还是含香姑娘的舞,在往日来说,都是极美的,然而此刻与绮兰姑娘的放在一起,便略显单调、悲戚,逊色那么几分。”
有那含香与紫嫣的追求者不忿,怒斥道:“你放屁!”
“你今晚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教你爬着回去!”
恶狠狠的样子,撸袖作势要打。
那人便哂笑,缓缓道:“绮兰姑娘的曲自然是最好的,人家是琴道大家,这点毋庸置疑吧?”
旁边人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
那人继续道:“词是宁州第一才子沈慕所作,这也是不用多说的,对吧?”
“可紫嫣姑娘与含香姑娘的词也是沈慕所作啊!”
那人摇头道:“不同不同,绮兰的词乃是专为中秋而作啊!此词一出,余者皆黯然失色矣!”
有人支支吾吾轻嗯。
“再者,绮兰姑娘唱的也好,虽唱法新颖,但韵味十足,声音空灵,宛如盘旋飘荡在半空之中。某从未想过,绮兰姑娘竟也能将一首词唱的如此之好。更重要的是,她竟能将词、曲、意三者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感情迸发,渲染着每一个人。”
人群默然。
经他这么一说,很多人也觉得似乎还真如此。
那撸袖之人虽被他辩得无言以对,但还是不肯认输地道:“即便绮兰表演的最好,那又如何?花魁,乃是以折桂金枝数量最多者为优。”
看那边献花的架势,含香所得似乎还真是全场最多的,那唱名的都累得快要口吐白沫了。
杨老、陈老那边,一众人也聚在一起,旁边有一摞诗词,乃是大武报那边征文而来的,除去实在不堪入目与水平一般的,择了其中约一百首最好的,让一众德高望重之人评判。
这时候,那高台上忽地响起丝竹之音,从幕后走出约摸二十个娇艳明媚的女子来,竟翩翩起舞起来。那些女子头戴花环、赤着玉足,身着安家新制作的新式内衣,红的蓝的绿的紫的,五彩斑斓,外面披了一袭薄纱,白皙的肌肤、高耸的胸部、浑圆结实的大腿,掩映在薄纱之下,影影绰绰地愈发勾人眼球。
这群姑娘一出场,立马吸引了全场人的眼球,特别是那些男人,个个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
“今日始知半遮半露、隐隐约约,才最是摄人心魂……”有男人呢喃道。
“呸,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真是不知羞耻……”有女子骂道。
“不是披了薄纱么?”有男子轻笑,揭秘道,“这群女子像是红楼之人……其中一两个倒是深入交流过的,因此识得……”
某一刻,那些女子动作放缓,但下一刻,动作立马变得剧烈粗暴起来,竟同时用力、一把将身上薄纱扯飞!
薄纱飞进了人群之中,立马引得台下之人嗷嗷叫着哄抢。
乐曲之声也刹那变得高亢激扬起来。
人们的情绪一下被撩拨到顶点,激动荡漾。
场面一下由平缓变得热烈起来,像是炽热的火花。
台上的姑娘们使劲扭动着腰肢,摇晃着手臂,尽管已经排练过不少次,但此时在数万人面前如此热舞,到底还是有些微的羞涩。
当初第一次排练时,第一感觉自然也是“太大胆了啊……”“穿这衣服是不是露的太多了?大庭广众之下呢……”但一穿上这新式内衣后便觉到其中的奇妙,不仅舒服,而且使胸部看起来更加圆润饱满,身躯愈发的凹凸有致、窈窕曼妙。
此时朝台下望去,嘴角不免勾起一抹笑意。
“看,那书生看我看得都流口水了呢……”
中间夹杂着几声低骂,充满了怨念:“狐媚子,穿得如此风骚,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勾引别人家的男人么……”
红楼女子们便欢愉地轻笑。
岂用勾引?若是无人拦着,怕早就扑过来了吧?!
那些男人们看得双眼放光、心跳加速,一个个禁不住想,若是自己媳妇也穿上这个,每夜与自己……嘿嘿……
脸上泛起不可言说之笑……
乐曲渐渐低缓,那些女子在一阵热舞后,次第走了下去。
见了此景,男人们都觉得可惜,而女子们却是暗暗吁了口气。
这时,人们见到那台上重新走上来一人,有不识得的问:“此人是谁?难道是哪家姑娘突发奇想,女扮男装,要表演新节目了么?”
“你眼睛是有多瞎,才认出这人是女扮男装?!”被问话之人黑着脸,“这分明是我宁州第一才子沈慕!”
“男的?”那人诧然。
“废话!……你见过这么黑的女子么?”
“也是哈……”
那台上之人恰在这时开了口,“诸位,在下沈慕,”朝三方抱了抱拳,“适才诸位所见之舞,乃是由红楼的姑娘们所创,虽大胆,但也颇为激动人心……”
台下便传来男人嘿嘿的哄笑。
那边萧德朝二老问:“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二老迟疑之际,旁边已有一老者捋须道:“萧知州多虑了,左右不过是一群青楼中的卑贱女子而已,无妨。倒是这群女子所着衣物,算得上是奇思妙想,值得探究一番啊!”
“诸位应当也注意到了,这群姑娘们刚刚所穿贴身衣物与亵衣大为不同,这——便是安家布庄精心研制的内衣,不仅轻便舒适,更能衬托曼妙身形。由于时间紧迫,这里就不多做解释了。安家那边,在三日后会安排一场内衣发布会,大家若是有兴趣可以去参加。”
“嗷……”
人们中立马爆发出阵阵兽吼……
“我要去,我要去……”
“我也要去……”
“我一定要去……”
“不过,”沈慕笑眯眯道,“因为是女子贴身衣物,所以目前只许女子参加。”
“啊……”
惊讶、呆滞、愤懑、不甘……
女子则是笑盈盈的,眉飞色舞……
“好了,再说接下来一件事,今日为中秋佳节,萧知州心系百姓,为国为民,是难得的好官……”沈慕缓缓开口。
台下有人颔首,朝萧德一脸崇敬地望去,萧德立马正襟危坐起来,面上表情虽绷的严肃,然则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嗯,这小子会办事!
“……萧知州着我沈慕办这一场花魁盛会,看到大家都这么高兴,我就知道我办的还不算失败……多谢大家的捧场助兴、开怀大笑,若是大家都闷闷不乐的,那么萧知州回头非治我个办事不利之罪不可……”说到这里拱了拱手,台下立马响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