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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桑清便似一阵风似地飘然远去,桑芷甚至来不及叫住那个女人。
劫?!
这场浩劫,是不是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他们这些人的归宿,是不是如李清风所言,都已注定了呢?
桑芷看向自己微凸的腹部,这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代表着新的希望。
她等着与月疏桐重聚的那一日,也许,很快就会来到。
桑清睡一觉后,神清气爽。
她精神爽利地去到御书房,守在御书房门前的侍卫甚至没看清桑清的人影,只觉眼前一花,桑清便已进入了御书房。
驾轻技熟地沏了一壶香茶,将宫女支退,桑清去到御书房,依然是人未到声音先到,“天涯,你一定累了,我给你沏了醒神的香茶,很好喝,试试看。”
桑清声音娇脆,带着快乐的笑声,却也可以带给人一些欢笑。
换作以前,是这样的。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再不是以前的云天涯,她再不是以前的桑清。
桑清以为如此这般,他便会回心转意,封她为贵妃么?
桑芷要的是独一无二,他不可能再封另一个女人。
他的后宫,有一人便足矣。
“做什么这般看我?难道我刚化的妆容花了?”桑清抚上自己的脸庞,疑惑地问道。
因为云天涯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桑清,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事,你不是宫女,无需服侍我。”云天涯无奈地道。
对着桑清,他始终板不下这张脸。
“对啊,如果我做你的贵妃,就可以服侍你了。不如你大发善心,给我一个贵妃做做,这样我死也瞑目了。”桑清不以为意地笑道。
“桑清,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心软么?我告诉你……”
“我喜欢你叫我清儿。”桑清认真地看着云天涯,一字一顿地道。
云天涯一时间愣住。
清儿,那个他曾经爱过的清儿……
“可你不是。因为清儿,早死了。在我跟前的,是桑清。”
云天涯回道,拿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桑清却抿嘴轻笑道:“天涯,你不怕我在茶水中放春-药么?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占你便宜,然后你就不得不封我为妃。”
其实,她的心在泣血。
如果云天涯爱过的清儿早死了,那现在的桑清又是谁?
如果没有桑清,又何来清儿?
可那个清儿,就是桑清,一直都是,不是么?
“你这个女人脸皮真厚!!”云天涯一掌拍在书桌上,忍不住一声咆哮。
他无法容忍这个女人,恨不能让她立刻消失在自己的跟前。
“我的脸皮素来很厚,我也觉着是。我的脸皮若不厚,要怎么让你回心转意,封我为妃?天涯,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肯封我为妃。说不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毕竟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桑清再次旧话重提,笑着问道。
“时光倒流,那个清儿,就在疏王府,她一直住在我的隔壁,她没有联合落飞花来演那一出戏,清儿没有死,我没有向芸妃报复。而后……”
“而后,你没有爱上桑芷,是么?”
桑清接下云天涯的话,一声轻叹,“时光倒流,好难啊……”
说罢,桑清自云天涯的书桌跳下,黯然离去。
看到桑清落寞的背影,云天涯差点出声叫住她,告诉她,即便她只是桑清,他也愿意完成她的一桩心愿,那就是做他的妃嫔。
他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固执。
为什么他没能守着住自己的心?
为什么他最后,还是离桑清越来越远。即便那个女人改写了故事的开始,她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若能让他早知道桑清没死,他的清儿没死,他是否还会对桑芷动心?
一切,回不到最初,因为他们已走得太远。
次日清晨,桑清起了一大早,跑到御膳房忙活了半天,将炖品亲自弄好,而后端着它往御书房而去。
“天涯,你看看我给你炖了什么好喝的?”桑清娇声笑道。
闻言,云天涯的身子僵住。
昨日他才喝斥这个女人,她却再次来到这里。
若是桑芷为他张罗,那该多好?为何偏偏是桑清为他忙这些?
“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大早起来炖的,火候十足。这是杜仲腰尾汤,补肾的,对男女都好,你试试看。”
将汤搁置在云天涯的跟前,桑清笑得灿烂。
云天涯冷冷看着桑清,沉声道:“御书房不是你家菜园子,你把这汤端走,我不想看到。否则,我把它洒了……”
云天涯话音未落,桑清便端着汤放在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小口,一边回道:“若洒了,便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你也太狠心了。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炖汤,只为还一个心愿呢。”
看向云天涯,桑清笑得凄楚,“你一定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什么话,可我却一直记得。你说,想试试我的手艺,想知道我是不是贤妻良母……”
倾城叹:下堂要自强 正文 爱情的劫(2)
再喝一口汤,桑清尝到有些苦涩,她将汤递到云天涯唇边,轻声道:“天涯,不如你试试,看这汤是不是苦的?为什么在我喝来,很苦?”
云天涯别开头,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喝道:“桑清,你给我滚出御书房,否则我杀了你!!!”
桑清吓得将汤盅搁下,她跑出御书房,嘤嘤而泣。
确实,有那么一点伤心。她的伤心,越来越少,到最后,是不是会消逝无踪?
抬起有着泪痕的笑脸,桑清的嘴角,带着冷笑。
她回头看一眼御书房,而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去。
桑清离去,云天涯怔忡地看着那盅炖汤。
经桑清的提醒,他想起自己确实曾经说过那句话。因为那时的他,想娶桑清为妻。
他想,桑清一定是贤妻良母,娶了她,他一定会很幸福。
有些话,事隔多年才有机会实践。
这是桑清为他炖的汤……
拿起汤勺,云天涯喝了一小口。
桑清说,这汤是苦的。
他喝了,也觉着是很苦,从舌尖一直苦到心里,除了苦,还有些酸涩。
最后,云天涯将桑清炖的汤一口喝完,是不是这样,就能偿还桑清对他不渝的爱情?
“桑清,你怎么了?哭丧着脸?是不是天涯没有喝你炖的汤,所以不开心?”
看到桑清苦着一张小脸站在窗前怔傻的模样,桑芷忍不住上前问道
桑清摇头,再摇头,回道:“不是,那汤我自己试过了,很苦,一点也不好喝。即便如此,他也会喝那碗汤的,因为是我炖的汤,因为他以为欠我一点情份。”
不知是不是那碗炖汤之故,到此刻,她仍觉着口腔好苦。
“既如此,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苦丧着脸?”桑芷不确定地问道。
桑清好像有心事,难道是因为她和云天涯的大婚很快将要举行之故?
这个女人看似坚强,其实很脆弱,这是她最近才发现的事实。
“我对不起他,所以不开心。”桑清回头看向桑芷,认真地回道。
桑芷的心一噔,桑清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清到底想做什么?
隐约知道有些不对劲,她想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桑芷,你别想太多,很快,就会结束。”桑清笑了笑,看到桑芷变了的脸色。
那一年的赌局还没有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所以,等结果出来了,他们所有人,便能够解脱了。
“即便我再想看到疏桐,我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趁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赶紧……”
“我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寻找解脱痛苦的路。想来想去,只有这条路可以走。我认定的路,会一直往前走,不会犹豫,不会回头,直到生命的尽头!”桑清一字一顿地道,转身,看向窗外枯黯的枝桠。
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际,这座宫殿,会不会春意盎然?
桑芷看着桑清的背影,竟也觉着口腔泛苦,不舒服。
接连几日,桑清都会往御书房跑,想尽各种办法讨云天涯的欢心。
每一回,她努力的结果都一样,是云天涯把她喝退,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离桑芷大婚之日,还有三日,桑清再一次来到御书房。
“哪,我才来,你可不准吼我。”桑清才进入御书房,见云天涯对她怒目而视,她率先开口道。
如她所愿,云天涯只是瞪她,没有开口吼她。
桑清没大没小地坐在云天涯的书桌上,翘着双腿,笑得得意,“天涯,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还是在意我的……”
见云天涯的脸一片黑沉,桑清接着道,“你批阅奏折不一定要在御书房,我每天这个时候来烦你,你完全可以换个地方,让我找不到你。可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呢?”
“我没有等你……”云天涯板着脸回道。
这个女人的话,完全无需理会。因为她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理会她,只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可她的话,是不是也有点道理?
“你没有等我才怪,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说是说,桑芷进宫这些日子,也没见你去找她培养感情,你确定自己爱的人是她么?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对她的爱意?”桑清又笑着道,径自拿着手中的水果盘大口大口地吃着水果。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今日的水果,特别香甜。
“天涯,你要不要吃一口?我亲手喂的,你不吃下回可没机会。”见云天涯蹙眉似在思考她提出的难题,桑清又笑着问道。
云天涯下意识地张开薄唇,吃下桑清喂下的葡萄。
桑清满意地点头又道:“你不用再想了。因为你连桑芷怀有身孕都不知道,你这个皇帝,实在糊涂。”
因为云天涯每天都在戒备她的来到,想着要用什么方法将她赶走,是以没有将心思放在桑芷的身上。
“芷儿怀了疏桐的骨肉?”云天涯疑惑地问道,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桑清仔细察看云天涯的表情,而后笑道:“我以为你知道这个消息,会很生气。”她笑了,笑容却很僵硬。
这一回,天要清了,云要散了,在席的人,却都要散场了。
云天涯看向桑清,怔住。他发现确实如此,知道桑芷怀有身孕,他没多大的感觉。
倾城叹:下堂要自强 正文 爱情的劫(3)
“天涯,你可否放过桑芷,放过月疏桐?她爱的人,不是你,你何苦再强求……”
桑清的话未说完,便被云天涯大力推开
“芷儿就是我的皇后,三日之后便要举行册后大典。这事,不会有任何改变。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娶芷儿为妻!!”云天涯一字一顿地道。
这件大事,不会因为桑清的三言两语有所改变。
“我明知道你是这样的答案,却还是死心不息。”
桑清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找了个离书桌最近的位置坐下,笑道:“天涯,我坐在这里看你批阅奏折,你别赶我,好么?”
深深看了一眼桑清,云天涯才点头,语气不悦地道:“只要你不烦我。”
“我不烦你,就是在这里坐一会儿。”
桑清椅靠在舒服的椅背,笑得温柔。
云天涯再看她一眼,便埋头认真地批阅奏折。
他认真的模样,很酷,很冷,她很喜欢看。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云天涯的时候,他就是板着一张脸孔,像是有人欠了他许多银子。
当时她看他不顺眼,便故意撞上他,还诬陷他走路不长眼,要他向她赔礼道歉。
孰知云天涯看了她一眼,便真的对她道歉,他当时一板一眼的样子,她现在还记得。
她觉着这样的云天涯有点意思,可以取乐她,便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是云天涯,天涯第一山庄庄主。
后来的后来,她对他有了好感,那个云天涯更是喜欢上了她……
“天涯,你还记得你我初见的情形么?”
好半晌,就在云天涯以为自己很认真地批阅奏折,以为能够漠视桑清投射在他身上的专注视线时,桑清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不记得了。”云天涯握毛笔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大。
“真可惜,我可一直都记得。不如我们来猜猜看,那日我撞上你,是天意,还是人为好了。”桑清笑看着云天涯,问道。
“那是孽缘。”云天涯沉声回道。
为何到如今,桑清还在惺惺作态。
那些往事,不过就是往事,没有任何意义。她不提起,他早就忘了。
“才不是孽缘,那是我人为制造的。见你板着一张脸,我看你不顺眼,便故意找你的错处。孰知那时的你,真以为是自己的错,连连向我赔不是。”
沉浸在往事的桑清,看起来异样的温柔。
云天涯的视线定格在桑清脸上良久,他才回道:“其实不然。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只不过没有揭穿你罢了。你以为云天涯,真有那么笨?”
说到这里,云天涯的眼眸倏地变得阴冷,他狠声道:“我不知道,原来云天涯确实笨得可以。他看出桑清第一次故意撞上他,这个骗局,只是一个开始,好戏,在后头。她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桑清,我该祝贺你成功了,不是么?!!”
“原来至今,你还恨着我。”桑清喃喃道。
她闭上眼眸,有些疲倦。她知道,无论如何,云天涯都不可能对她回心转意了。
想到这里,她便很不开心。
“恨你?”云天涯一声冷哼,回道:“恨这种感情浪费在你身上,我觉着太多余,因为你桑清,不配!!”
“也是,这辈子我没做过一件对的事。到头来,不只伤了自己,也伤了许多人。对了,你知道芸妃死在我手上么?”桑清突然转移话题道。
云天涯紧抿薄唇,他不想再跟桑清说话,于是保持沉默。
他早该把这个女人赶走,却想起她说不要赶她走时的伤感语气……
“你保持沉默,就是说,你知道芸妃死在我的手上了?天涯,你想听我和芸妃的事么?”
桑清自顾自地道,似丝毫不察现在的云天涯就在要发作的边缘。
“你不想听,我也想说。我只把这事告诉给桑芷那个女人知道,可今天,我想告诉你。桑芷是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几乎是她的出现,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我又想把此事告诉你,是因为你云天涯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男人。”
桑清闭上双眼,一边回忆,一边开始对云天涯诉说那段古老的往事……
云天涯想喝住桑清,想她别再打扰他处理国事。
可他看到桑清讲故事时安祥的模样,不知为何,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自六岁起,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让芸妃生不如死。有一段时间我确实做到了,那就是芸妃做天涯山庄庄主夫人、被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段时间。那段日子,我很兴奋,兴奋得在没人的时候手舞足蹈。可在她死的时候,我给了她一个痛快。到最后,我的恨,消磨无踪。芸妃死了,我连唯一的寄托都没有……不对,还有一个,他是无涯,我的宝贝儿子。刚开始我很不喜欢他,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天涯你。不知从哪时哪刻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我会有满足感,我觉得自己对他有母爱。但我这个娘,不称职,最后还是丢下他不理会。若有一日我……”
桑清的长篇大论打住,笑了笑,又道:“我感觉自己像是老太婆,好多话唠叨。”
也许是离别的时刻快到了,今日不说,有些话再无机会说出口。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
一切,都已成为定局,不会再改变。
倾城叹:下堂要自强 正文 爱情的劫(4)
“天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么?”桑清直起身子,走到云天涯跟前,问道。
“为你这种女人,不值得!”云天涯不曾犹豫,立刻回道。
“你呀,真无情。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你却不念旧情。也罢,如你所说,你我的情缘,早在多年前桑清诈死的那一刻,已划上了休止符。”
桑清转过身,神色悲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演玉儿的时候,是玉儿;她演双儿的时候,是双儿;在她是桑清的时候,她就只是桑清。
无论她化身何人,她对云天涯的这份爱,一直就不曾改变。
事到如今,有些情,有些爱,是她放不下罢了。
既如此,她要亲手将她对云天涯如痴如狂的爱恋,斩断。
“你知道就好。你在这里浪费我不少时间,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眼。”
云天涯冷然僵坐在龙椅之上,不看桑清一眼。这句话,他一直想说,却一直在忍。
看着桑清孤寂的背影,其实他的心里亦不好受,就是,压抑得难受。
桑清与芸妃的那段恩怨,他早已知晓。
那一晚,他听到了桑清和桑芷的所有对话。
当他再听桑清亲口对他诉说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心疼桑清……
桑清,永远都是桑清,她是妖物,不会让自己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