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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起静雅的话,望着眼前这张总是温柔微笑的脸庞,一种酸酸的感觉在心底发酵,而酸酸的背后,却是一份怎样也无法接受的不甘。
“幸村君……是喜欢北森的是么?”大脑还未下达指令,情不自禁地,这句问话,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我懊恼,懊恼过后,却没有任何的后悔。
垂落身侧的双手握紧,我抬眼望进幸村淡淡的紫眸,静静地,等待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那般执着的答案。
闻言,幸村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不过,转瞬即逝。
唇,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他将目光移向远处,沉默、无声。
心,一点一点,下沉,可是,却固执地想要听他的亲口承认。
一秒、两秒……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幽幽地,我听见他近似梦呓的叹息。
“是啊……我很喜欢很喜欢她……”
“?!”
“从第一眼看见她起,我就喜欢上了她……因为喜欢她,所以我才会特意为她设计那条项链……可是,我们的身份背景相差太多——她是北森家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小职员的儿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
“因为喜欢,所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每天每夜,一遍一遍,在心底复习她的音容笑貌,因此,当5年后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时,只需一眼,我就能够认出她……”
“……”那是什么感觉?很酸、很涩、很窒息。
心,沉了,思绪一片空白,讷讷地,别过眼,第一次,我竟有种失去所有力气的无力感?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对他……不是只是刚刚在萌动的喜欢吗?只是喜欢而已……为什么……还会那么痛?
“扑哧!”恍惚中,耳畔,拂过幸村一丝隐忍不住的笑意。
我猛地抬眸看去。
只见适才还一脸深情、茫然的幸村,此刻,竟宛如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露出一抹淘气的愉悦笑容?!
“呵呵,羽鸟,真的是很单纯啊!”摇摇头,幸村依然温和的笑容下,透露着一丝无奈:“要是没猜错,刚刚那个故事,一定是静雅告诉你的吧?”
“?!”
“静雅告诉你我喜欢北森,是不是还拜托你,帮她撮合我和北森?”虽是问句,可是幸村的语气却是一派陈述事实的口吻。
我傻傻地点点头,对突然急转直下的情况,有些反应不及。
“那丫头……真是……”幸村苦笑,似乎很伤脑筋的样子。
“你……”我感觉自己就像刚刚坐完云霄飞车一样,云里雾里,反应不及。
而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幸村,忽然面色一变,手,紧紧揪紧胸前的衣物,他痛苦地扶着墙面,一点一点往下蜷缩起了身体。
“幸村!”我大惊,直觉地上前扶住他。
头,无力地靠上我的肩膀,幸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额头,滚落大颗大颗的汗水。
看着他逐渐褪去血色的俊美脸庞,我慌了,手足无措。
害怕!真的很害怕!
冷静选择罢工,镇定出现叛逃!
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一片混乱。
叫医生,喊护士,那个紧紧抱住幸村,近似歇斯底里的女孩是谁?
为什么会那么慌乱?
为什么会那么恐惧?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一阵天旋地转后,幸村被闻讯而至的医生护士风风火火地推进了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的门外,望着自己那双还在隐隐颤抖的手,我有些恍惚。
宛如在夜中迷路的孩子,手足无措。
回想——那样狂乱的感觉……那样不像自己的自己……
眼前,迷蒙,后知后觉地,我抬手,摸一下脸,意外地,竟触到一片湿润的冰凉。
泪水……居然是我的泪水?!
为什么会流泪?
不解——为何目睹那个少年的痛苦难当,我的心脏,会抽痛?
茫然——为何听闻那个少年的心有所属,我的胸口,会嫉妒?
该承认么?该认输么?喜欢……即使是试图的逃避,也无法抹杀掉的喜欢么?那样强烈的感觉……那样激烈的波动……
承认吧!欧阳璇!喜欢……你又一次遗落了自己的心……
遗落……
不!
我使劲地甩甩头,想要压下心底那份再也藏不住的事实!
不?为什么要说不?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但是,那会让我再度失去自我啊!
忘了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里不是你原来的世界,而幸村更不是杨凌!
可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至少他还是单身,不是?
但……
欧阳璇,什么时候起,你变得那么懦弱了?
……
当初的你,既然能够在杨凌的婚礼上选择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他们的结合,那么现在的你,为什么不可以再如法炮制一次?何况,幸村没有女朋友,更没有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恋人!就算静雅说他喜欢北森又怎么样?在他们还没有开始前,动手把他抢过来啊!
那会让我重蹈覆辙……我不想……我不想再为了别人丢弃我自己……我不想再傻傻地去追逐一个不属于我的人而放弃我重新拥有的生命……我的梦想,我的人生……太多太多……
呵!你是在自卑么?
不!我没有!
没有!不想再放弃新生命……不想再丢弃自己……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啊!欧阳璇,看来杨凌的事情,还真的将你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了!!!
我没有!
没有?如果没有,那么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逃避你早就心动的事实?要知道,以前的那个你,可没有这么优柔寡断啊!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就算否认也无法磨灭的事实!
可是……我……我不想再做以前的我,不想也不能再重复以前的悲剧……
悲剧?看吧!连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自卑!你没有信心!所以,即使知道幸村不是杨凌,即使知道幸村的身边还没有“季昀”,你也没有那份信心去为自己的幸福勇敢争取一次!因为你害怕!你懦弱!你消极!在一切还没有开始前就自以为看到了最后的结局!哈哈!欧阳璇!这就是你的骄傲吗?这就是你现在的自尊吗?真是不堪一击啊!
我没有……
啧啧!一次的死亡,磨平了你的爪子,也彻底击碎了你的自信……你要的重生,不过是你不敢接受自己是个失败者的借口而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哈,指的不就是你现在的情况?
不……不要说了……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不是?如果不是,就证明给我看啊!如果你无法鼓足勇气,那就说明在前世,那个孤注一掷都没有赢过杨凌他们所谓爱情的你,如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摆脱不了要当一个可悲可笑女配角的宿命!配角……呵呵……你还真当上瘾了啊……
不……住口!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想听?欧阳璇,你不是不相信命中注定的吗?你不是不相信爱情需要缘分的吗?你不是只相信你自己的吗?你不是一向奉行不择手段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这样退缩?他心有所属又怎么样?他有女朋友了又怎么样?只要我欧阳璇想要的,即使不惜一切,都一定要追到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救世主,更没有什么月下老人!我有的只是我自己!我的爱情,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主控!只要我愿意付出,只要我愿意牺牲,那么我就会得到我想要的任何东西!
可是……
不要可是了!难道你想将幸村拱手让人吗?难道你想亲眼看着你再次倾心的对象再度和别的女生上演你侬我侬?你真的受得了?你真的以为自己的演技可以炉火纯青到能够轻松自如地掌控胸口那有着自我意识的心跳?
我……
不要傻了!你不会的!你是个坏天使!你没有天使纯洁的翅膀,你没有宽容和成全的翅膀,你有的,只是一颗善妒自私的心,你身后的那对翅膀从你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是灰色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自己得不到的,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对于杨凌,你已经失策地选了一条最笨的方法,毁了自己,变相地成全了别人,难道……你还想再傻一次吗?
……
承认吧!你不是圣母,更没有沉默等候的天赋,你有的,是不顾一切的冲动,什么都没有做,就选择认输,根本就不属于你!
……
所以……放下没用的矜持……
……
梦想固然重要,可是,爱情也和幸福挂钩,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错过,后悔的是一辈子……而你,从不是能够接受后悔的人……
……
心底,反反复复,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一强一弱。
下意识地,我移眸望着眼前的门扉。
身侧的手,不自主地紧紧握拳……
☆☆☆ ☆☆☆ ☆☆☆ ☆☆☆
淡淡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安静地洒落一地温柔。
静静地,我守在幸村的床边,单手托腮,凝望病床上那个沉睡的少年,愣愣失神。
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苍白细腻的肌肤,闪烁着钻石般光芒的蓝色发丝,优雅、飘逸,即使凌乱地贴着脸颊,却仍是遮掩不去那份惑人的吸引力。
为什么……
我在心底不断问着自己。
为什么会对他动心?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少年?
是因为他身上那阵我最爱的薰衣草香?还是记忆里那个背向夕阳的他,眼底那抹对梦想的执着?
心动、动心,真的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习题。
往往,几句对话,几个眼神,几缕微笑,就会莫名其妙地将自己陷进未知的泥沼,抽不开身。懊恼吗?当然!原以为自己真的很坚强,原以为自己的心防真的很牢固,可是,却不想,仅仅只是短短的几次见面,竟脆弱地被人攻城略地。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深深感动,甚至,我和他,连一次暧昧的接近都没有!
不懂、不解、不明白,可是……却不再想要逃避——徒劳无功的软弱,试过一次,就够了。
“唔……”胡思乱想中,几不可察的一声呻吟掠过耳畔。
是幽幽转醒的幸村。
长长的睫毛,如蜻蜓的羽翼,微微颤动,扑闪几次,缓缓地,露出一双莹莹的浅紫眼瞳……淡淡的迷蒙,宛若雨雾中的薰衣草田,神秘而蛊惑。
挣扎着,他坐起身子,找回焦距的眼,落在我身上,顿了顿,带起一波无奈的微笑。
“抱歉,羽鸟,刚刚……辛苦你了……”
我一愣,随即摇摇头,示意他不用介意。
幸村莞尔,接着,像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对了,羽鸟已经做完复健了吗?”
闻言,我才恍然记起今天和那位权威约好要来复诊的事情。
匆匆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果然,二十多通未接电话!全是那位叫做“佐藤冈”的权威打来的。
想了想,我急急地和幸村道了再见,起身告辞。
☆☆☆ ☆☆☆ ☆☆☆ ☆☆☆
目送着女孩消失的背影,幸村静静地没有说话。
唇边的笑,渐渐消失,他偏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七十二章 唐怀瑟
繁华似梦,构筑的只是一座空虚奢侈的城堡。
虚非虚,实非实,当王子褪下高傲的标记,留下的,又是什么呢?
时钟滴答滴答地贴在墙上数着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步伐。
静静地垂手站在装修豪华的书房内,我漠然地抬眼,和不远处,那个坐在沙发上,正以一脸挑剔表情轻蔑地打量着我的贵妇,面面相对。
那是一个长相精致、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的美丽女子——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盘得一丝不苟的灰色长发,保养得当的细致皮肤,精明干练的灰色眼眸,举手投足间,尽是属于职场女性独有的强悍和睿智。
此刻,她就那样难掩傲气地坐在离我几步之遥的真皮沙发上,身侧,各站了一个身着黑衣黑裤,甚至还戴着一副黑墨镜的高大男子——也就是不久前,在我刚刚踏出医院后,忽然冒出来,没有只字片语地就将我架上一辆加长宾士,硬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的“绑架犯”!
“你就是那个羽鸟离?”恍惚里,那位贵妇淡淡地掀了掀她尊贵的口。
神,稍敛,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卑不亢。
“真是不华丽!”不屑的眼神,微勾的嘴角,女子话底的嫌恶,不言而喻。
呵!
我忽然有些想笑。
这算不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华丽?又是华丽……看来他们迹部家的人,词藻还真是匮乏得可以!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心不在焉中,那位迹部夫人又抛了这么句话过来。
我彻底无语——豪门贵族间,最常上演的,也是最最俗套的情节,竟真的在我面前开场了!
虽然那天和迹部定下交易,答应做他女朋友后,我就有预感会面对这种“被打发”的局面了……不过,想归想,到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却还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假装没骨气地委屈接受吧?我想要的那张音乐大赛入场券便直接成了泡影;“义正言辞”地坚决拒绝吧?那意味着我又要面对一系列更加棘手的麻烦……真是……
“怎么?算不出?”误解我蹙眉的真正原因,迹部夫人不无讽刺地抬了抬精心描绘过的眉毛,眸中的鄙视更甚:“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倒挺会‘精打细算’的!难怪,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景吾,也会一时不慎,栽在你手里!”
我不雅地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懒得吭声。
见状,迹部夫人的眼底掠过一抹讥诮,接着,她向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一张签过名、写着巨额数字的支票,出现在我面前。
身侧的手,不自觉地一紧,我移眸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把我当一只卑贱蝼蚁对待的女子,目光转冷。
“迹部夫人认为迹部君的身价就值这些吗?”慢条斯理地,我伸手接过那个黑衣保镖递上的支票,一字一句,幽幽叹息。
“你觉得不够?”灰色的眼瞳迸出一缕寒光,迹部夫人的声音,明显下沉了几度。
“够?怎么会不够呢?菜场上待价而沽的猪肉,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迹部君一个人值钱啊!”唇角,轻扬,我笑得单纯而又无害——也许我现实,也习惯对无力改变的环境暂时妥协,但是,那却不代表我会忍气吞声地任由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被莫名其妙地践踏!
“你说什么?!”闻言,迹部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迹部夫人没有听懂吗?”我故作惊讶:“我在夸奖迹部君值钱呢!和迹部君做朋友、当恋人,真的是天底下最容易赚钱的工作了!看迹部夫人给人支票的动作这么干净利落,想必您之前一定做过很多次,熟能生巧了吧?”
“你……”青一阵、白一阵,呵呵,看来这位迹部夫人也研究过中国的国粹——京剧中的变脸绝活啊!
“对了,不知道迹部夫人有没有看过德国一部叫做《唐怀瑟》的歌剧?”没有等她回答,我自顾自地继续着:“快乐、麻木、彷徨、追逐,唐怀瑟的快乐,来自他对歌唱的热爱,对生命的追求,那样的追求,是欲望的根源,于是,他被维纳斯蛊惑,来到了维纳斯堡,在那里,他释放了自己的热情,也找到了快乐,可是,快乐过后,却是麻木,那样千篇一律的生活,那样没有任何变化的环境,渐渐地,让他厌了,于是,他选择离开,恢复到他原来的生活,继续唱他的歌……”话到这儿,我停了,偏眸,看向已然稳住情绪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你想说什么?”示意身边的黑衣保镖退到门外,迹部夫人缓缓地起身,靠近我,淡淡的目光,一扫适才的讥讽和敌意,换上另一种难解的神色,一瞬不瞬地,锁在了我身上。
“您不觉得迹部君和唐怀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似的吗?”不畏不惧,我迎上她重新探究的眸底,笑:“从小迹部就生活在您给他的生活圈里,在您营造给他的奢华城堡中,慢慢长大,您以为他是快乐的,您以为他是满足的,却不知,在他外表展现的骄傲下究竟有种怎样的追求!您以您自己的方式,将他禁锢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让他在您构筑给他的王冠下,君临天下……您害怕他受伤、害怕他被利用,所以您选择用您自己的方式过滤他身边的所有人,您,就像歌剧中那个将唐怀瑟诱惑进城堡的维纳斯,而迹部就像被那些繁华迷乱了眼睛的唐怀瑟,您认为富裕的生活、有求必应的环境是他的追求,可是,您却忘记了,人是喜爱变化的动物,一成不变的生活,会让人趋向麻木,唐怀瑟不愿麻木,他想要快乐,所以他选择离开,可是离开后,他又彷徨,即使外在仍是一派热情地唱着自己最爱的旋律,可是他的内心呢?他的心,却不完整……我不能说自己是了解迹部的,但是,我却感觉得到,他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得那般漫不经心、那般不可一世,他……也有自己的梦想,可是,现实告诉他,他不能也无法真正地沉浸在他的梦想里……也许,身为迹部集团继承人的他,真的很让人羡慕,但,我同情他!因为当他在迹部家出生起,便注定了他未来的人生,不能让他自己主控!就算现在,您允许他打网球,做他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以后呢?以后,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丢弃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兴趣,负担起您为他创造的这个城堡的所有责任!更甚者,您还将他当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为了迹部集团的利益,您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给他做妻子,您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也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只是一意孤行地用您自认对的方式,将他一步一步推向您为他计划好的道路!您给我支票,要我远离他!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