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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被阙老夫人一把抓住了双手:“现下无事?也就是说日后可能会有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俩……”
她回头指指赤鹰和黑鸷,强抑着心底翻涌的担心,问:“他俩可说是宸儿的贴身护卫,怎会同时出现在这儿?”
乔世潇咽了口唾液,深吸了一口气,扶稳阙老夫人,一字一顿地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不中听,但我相信老夫人一定能挺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我兜什么圈子……挺不挺得住,我自己有数。”阙老夫人一急,出口的话也失了文雅。
乔世潇失笑,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无论如何都笑不出声,再咽了一口唾液,斟酌道:“聿宸他,遭六王爷威胁,拿您与嫂夫人,以及阙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为筹码,逼他投效六王爷……”
什么和什么?
阙老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六王爷究竟是想干嘛?他难道不是皇室的一员吗?儿子在边关,不就在为他们赵氏家族拼死拼活吗?何况,六王爷和皇上还都是太后所出,同母的亲兄弟还争个什么争……
蓦地,阙老夫人心头一震,她想到了那件事,倏地抬头,求证般地问乔世潇:“消息可是准确?”
赤鹰、黑鸷一听,立誓保证:“是将军亲口嘱托我们的,他将十二骑分出六人。以我为首前来保护阙府。还说唯恐六王爷暗中监视。让我们进城后别明目张胆地回府,先找地方落脚,再找乔大人带我们进来。”
“这下遭了……”
阙老夫人脸色一白,脚下踉跄了一步。幸而被乔世潇眼明手快地扶住了。
“老夫人?”
“伯母?”
乔世潇扶她坐到了近旁的椅子上,放柔了声音宽慰道:“既然聿宸这么安排,想必另有法子,伯母毋急……”
“怎么不急?你让我怎么不急?早上的时候,太后派人来接了歌儿母子俩入宫,一刻钟前,歌儿两个丫鬟回来了,说是太后留了她们母子在宫里小住……”
听阙老夫人这一说,乔世潇和赤鹰、黑鸷也瞬间变了脸色。
“无凭无据的。到底不能留太久。”
半晌,乔世潇吐出一句,心里却如翻江倒海。难怪皇上已经接连五日没出朝了,每日都是派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来收走大臣们递上的奏折,说是皇上龙体有恙。这几日都在瑶光殿看折,让他们没事不要去打扰。
他倒是起过疑心,以往再不适,皇上也没有接连五日不上朝的记录。只是,他猜错了方向,以为皇上是在为自己同母所出的胞姐、一夕间失去孩子又被关入冷宫紧闭这事烦忧,没想到……
“无凭无据?呵……”
阙老夫人冷笑:“侍郎府庶出的女儿,怀上了龙胎,头几个月害喜严重,便召了歌儿入宫去探望并留下陪侍……这就是太后给出的理由!”
“荒谬!”乔世潇沉着脸骂道:“想我胞姐当初怀胎时,不也是害喜得厉害?母亲与小妹入宫探望,也就留了一个时辰就出来了,她区区一个没上主位的妃子,敢叫一品大将军夫人留下陪侍?没这个道理!”
“有也好,没也好,现在也没空去追究这个了。你们没来时,我就打算入宫了,如今,既是这个情况,就更要去接她们回来。母子俩没事还好,若是有事,我定和那老太婆不死不休!”
噗——
若眼下的场面没那么严肃,乔世潇真想喷笑。只是,眼下的处境,让他到嘴的笑意都发苦。
“老夫人且慢!”他拦住了阙老夫人,眉心微蹙:“如今皇上那里,情况晦暗不明,六王爷若真有那个心,朝堂上必定又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老夫人若是这个时候去,接不到人不说,反过来恐怕也会被扣下,届时,岂不是更加顺了六王爷的心?再者,我想,既然太后也参与了此事,理该不会为难嫂夫人,六王爷是她儿子,皇上何尝不是?手心手背皆是肉,不至于……”
“你俩到屋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阙老夫人打断了他,转头吩咐赤鹰和黑鸷。
赤鹰、黑鸷闻言,虽不解,却没二话,依言出了厅堂,像两尊门神守在了厅堂门口。
“这件事本该永久尘封的,可眼下,我怀疑六王爷他们已经知晓了,所以才有如此大的动静,且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可宸儿人在北关,我无人可求,只能仰仗你,你与宸儿素来交好,希望我不会看错人。”
阙老夫人得到乔世潇再认真不过的眼神保证,轻言吐露了一则攸关当前局势的皇室秘辛:
“六王爷他,并非先皇的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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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个消息在乔世潇听来犹如晴天霹雳。
要知道,先皇将皇位传于皇上时,其他人倒没什么,唯独对这个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皇上是心有愧疚的。许是在他看来,六王爷的xing子比他更适合当一朝领袖吧。
可既是先皇的安排,皇上愧疚归愧疚,倒也没打算将皇位让出去。除了起初几年,由着六王爷东扩土、西买地,造si人宅邸、建避暑山庄,挥霍朝廷的银饷,直到近几年,皇上自己也意识到六王爷的势力发展得太壮了,不止si底下,连朝中大臣,都被他收买了个七七八八。真要比较,除了皇位,两人手中所握的实力,恐怕已分不出上下了,这才开始防备起来。
好在执掌六部的人,都还是皇上的亲信,包括自己在内,尚没有被六王爷有意无意的拉拢而长歪屁股、被一些小恩小惠一收买就倾向到他那一方去,继而与皇上对着干。
除此之外,就是将士一方,以聿宸为首的部队,怕是他要争取的最大力量了。若是聿宸率将士倒戈,那皇上就真的要大势已去了。
所以,当赤鹰几人日夜加鞭地从北关赶来向他说了这事,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要起风了,且风力还不小。但他深信以皇上一贯的谨慎作风,还不至于真的变天。
哪晓得,阙老夫人竟向他爆了这么一个……呃,平地惊雷!
六王爷居然不是皇室后裔。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还不呕血三升?他登基后的起初几年,对六王爷放羊吃草的纵容态度,无疑是在搬石头压自己的脚背。
这一想,乔世潇冷汗涔涔,原地兜了几圈,抬头看向阙老夫人,“这是……真的?”许是一时不可置信,连嗓音都有些沙哑。
阙老夫人沉叹了一声,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乃先夫临终前亲口说与我听的。外人都以为,皇上赐我阙家偌大府邸,又封宸儿一品大将军,是因为先夫救驾一事,实则,恐怕不然。”
“如此说来,皇上也早就知道了?聿宸他……”
“聿宸不知。皇上怕是知情的。所以,不要怪我心里yin暗,这么多年来,我时常在想,先夫当年救驾身亡的事实,究竟有几分真实xing……”
“伯母!”乔世潇听得一阵惊心。
阙老夫人朝他苦笑,摇头道:“我也说了,只是怀疑。人死如灯灭,真相究竟如何,你我都不得知。先夫临终前,似有许多话要与我说,可偏偏,只来得及说出这桩事,你说我要不要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皇上该是九年前就已知晓了,为何六王爷最近才有动作?”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介fu孺而已,担当不起朝堂之事的揣度。我不解的是,既然皇上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为何不将真相公布于众?也好断了六王爷的贪念。”
“……许是,为了顾及皇室颜面吧。”
乔世潇略一沉吟,幽幽叹道。
他是想到了自己小叔,不也是祖母与别的男人si通生下的产物吗?可为了乔家的面子,乔家几位主事者包括他父亲在内,明明都知道这个事,却仍旧不得不将小叔当成他们的亲生弟弟对待。这也造就了小叔打小就骄傲横霸的xing子。
不知情的人,以为是乔家二老太宠这个小儿子,实则是,他知道你们奈何不了他,想怎么横就怎么来,看你们能忍多久。自己素来见不惯这样的人的,哪怕那人真是他嫡嫡亲的小叔,也看不惯。故而和小叔的来往很少,也很浅,除非遇到祭祖大拜、家族团宴,当众不好给他太难堪,这才聊上几句。可接掌兵部尚书一职后,小叔竟跑来找他,要他动用手上兵权帮他做这个做那个,被他厉声回绝了几次后,小叔竟和六王爷走到了一处……
如今想来,还真是……
乔世潇敛下了眼底的苦涩,抬眼对阙老夫人说:“既如此,侄儿得马上入宫一趟,求见皇上。”
虽然已经派人去打探皇上龙体有恙的虚实,可此前没料到六王爷会是这么个身份,如今与聿宸遭挟一事两相结合,再加上皇上五日未lu面,越来越觉得此事已经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乔世潇神se一凛,朝阙老夫人作揖告辞。
“乔大人!乔大人!”
这时,陆管事提着袍摆匆匆跑进了前院,被赤鹰、黑鸷伸手一挡,拦在了门外。
阙老夫人和乔世潇听到动静,一起跨出了厅堂。
“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没见我和乔大人在商事吗?”
“老夫人,是乔……乔家的家丁,火急火燎地跑来,说是乔府刚刚被禁卫军给封了,还说什么只许进不许出……”
乔世潇身形一震,忙问陆管事:“来传话的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来传话的是乔家门房的儿子乔银,他昨天没活,就奉他爹的命,跑了趟城外的庄子,他老子娘在那里管事,办妥了他爹交代的事,留在庄子上宿了一宿才回来,又因冰天雪地走得慢,到乔府时已快晌午了。在府门口逗留了一会儿,琢磨迟到的借口,见主子爷乔世潇带着两个人出来,在府门口驱马离开了。一方面心虚,一方面想着横竖要挨训,遂避过了主子爷的人马,掉头上了西大街,打算打两瓶老酒孝敬他老子和管他活计的管事去。
哪晓得,当他提着两瓶老酒回到府门口时,府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挤开人群一看,当即瞠目结舌:乔府被围了,且围的还是皇家带刀shi卫!听门口立着的一排带刀shi卫说,在没收到撤围之前,乔府只许进不许出,谁要是敢不听话,硬要出府,就当场毙命。他一听,两tui打软,两瓶老酒也哐当摔地,酒入雪地,瞬间就淌没了影。
怎么办?怎么办?他急得直搓手,他们家是乔家的家生子,乔家出事,他们做奴才的也跑不了,就算想逃,他老爹还在乔府里呢,总不能丢下老爹不管,只带了老子娘逃命吧?
乔银一个劲地摇脑袋,这事不行!行不通!会遭天打雷劈的!于是,他想到了一刻钟之前才出府的主子爷乔世潇,看他是往城东走的,既不是出城的方向,也不是进宫的方向,倒是与他交好的阙家就在城东,遂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问,果真被他打听到主子爷的下落。
听完乔银的描述,乔世潇的脸se越发沉郁。
对阙老夫人说了声“伯母先毋慌,侄儿去去再议”,就袍摆一甩,疾步往府门口走去,步频之快,让乔银连滚带爬都赶不上。
阙老夫人一时怔愣,立在原地回不过神,那厢,府门口传来了一道yin邪的笑语:
“哟!乔大人原来在这儿哪!这就省了小的四处找了。”
阙老夫人皱皱眉,这声音,怪陌生的,且连通报一声都没有,这就闯进来了?
正想上去看看,就见陆管事一脸惊惶地从前头跑来,“老夫人……”
“这又是谁来了?”阙老夫人的眉头皱得越发紧,能让办事还算沉着稳重的陆管事也吓成这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是皇家shi卫队的shi卫长,说……说是……”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他一介shi卫长,能来做什么?”
“说是来传达皇上圣谕。可听他与乔大人说话的口wen,乔大人已被革职了,这会儿要被带回刑部大牢去听审。”
陆管事还未禀报完,皇家shi卫队的shi卫长许兆山捧着一道明黄se的圣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看到阙老夫人,眯眼笑道:“哟!老夫人已经在这儿等着了?倒是让小的受宠若惊。不过,还是正事要紧,阙老夫人,接旨吧!”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一阵sao动,回头看是乔世潇,负手立在原地,一副不听完就不打算走的架势,遂没好气地朝几个手下摆摆手手:“得得得!一道跪下,接了旨再走!”末了,又对乔世潇说:“乔大人!您虽被革职查办,可小的还是尊您是大人,也不想对您动粗,望大人也配合配合,跟小的走一趟刑部成不?”
“我自然会去。”乔世潇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听完你的来意就去。”
“那……您也跪下?”
“你若拿项上人头担保,这圣旨真是皇上金口玉言,我就跪下。”乔世潇已经怀疑六王爷在假传圣旨了。
“皇上就是皇上,小的既是皇家shi卫队shi卫长,自是为皇室效命,旁的,小的就不知情了。”许兆山倒也不慌,眯眼笑答。
言外之意,谁坐那把椅子他无所谓,他只为皇家卖命。哪怕皇家顷刻间改了姓,不再是赵氏江山,他这个shi卫队队长,只要还能当,就会继续当下去。
“嗯哼!”
片刻,许兆山清清嗓子,“唰”地抖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慈一品大将军阙聿宸,勾通外寇,叛国求荣,致北关防御失守,引寇入侵。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念过往功勋,仅赐革职免死,御赐宅邸收回,无召不得入都。钦此!”rs!。
134 不是他的总要还的
虽不算抄家,可宅邸要收回,又要被迫离城,没有圣谕不得回来,意味着阙府上下就此解散。
许兆山宣读完圣旨,领着一群背箭带刀的皇家侍卫离开了。
乔世潇既被革职查办,且乔府目前又被围宅,不走一趟刑部也不成。府里上下都等着他呢。
至于阙府……
阙老夫人听陆管事说,侍卫队并未留下人来围府,许是铁放心阙府的人不会乱来吧。
也是,再乱还能怎么乱?
宸儿被定罪叛国,媳妇连同孙子被扣在宫里。
偌大的府里,就剩她一个是主子,其他都是需要遣散的下人……
阙老夫人抬头望望天,晌午开晴的天公,这会儿竟遮起了阴,不时还落下几颗雪粒子。视线往下,扫到屋檐下那一长溜的大红灯笼,原本还计划着腊八来临前,换上一批新灯笼迎除夕的,如今怕是连这一溜旧的也要拆下了。
至于除夕,早膳前还在和媳妇讨论今年的年怎么过、年夜饭怎么办才别具一格、举家热闹,一眨眼的工夫,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都成了泡影……
唉……
她从心底长长叹出一声。
“回吧!”
拖着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的腿,阙老夫人慢慢挪回了主院。
既要思忖怎么解救被诬陷通敌叛国的儿子和困在宫里的媳妇孙子,又要考虑怎么安顿府里的下人,仅一个上午,就让她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儿子的人品,她敢拿性命做担保,绝对不会做出那等龌蹉之事,必是遭人构陷。而构陷之人,不必说,定是六王爷无疑。
她思忖着要不要拿那桩秘辛,去宫里找太后。哪怕要留下她的命,才能换回儿子、媳妇和孙子,她也干。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排布好府里的人。
“你俩去把我的积蓄拿来,再点点库房里能兑银的物什。”
没一会儿,珊瑚抱着一个锦缎包袱进来,身后跟着手捧妆奁匣子的翡翠。
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脸上虽然重新扑了粉。看起来依旧明显。
“老夫人……”
两人一出口。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将阙老夫人交代的东西搁上桌几。两人对视一眼后,走到阙老夫人跟前跪下了:“无论老夫人怎么打算,奴婢们已经商量过了,决定跟着老夫人。伺候老夫人,老夫人上哪儿,奴婢们就跟到哪儿……”
“傻孩子……”
阙老夫人长叹一声,语气里倒是颇感欣慰,不枉她从前对她们好。只是眼下,她恐怕连自身都难保,哪还能再留用她们。
“哪怕你俩都没了家人,年纪也差不多了,我会给你们相一房好的。嫁妆的事也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
“老夫人!”
珊瑚和翡翠齐齐摇头:“若是对方也是跟着老夫人伺候的,那奴婢愿意,否则,奴婢宁可一辈子不嫁。也要陪在老夫人身边!”
阙老夫人顿觉好气又好笑,抬起两人的头,点了点她们的额:“你俩刚刚都在场,没听见圣旨里说的吗?宸儿被革职,如今生死未卜,府邸被收回,日后若无圣旨召归,我阙氏一门永世都回不了都城……我盘算过了,手头这些银两,除了留一部分打通人脉,余下的都拿来安顿府里上下、包括庄子里的人,你俩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们,但再多也余不下多少了……”
阙老夫人想到此前为帮生父家族的事,害媳妇投进去了那么多现银,虽然带回了几件据说是稀世罕见的翡翠雕件,可这种东西,越是家贫急需的时候,越是卖得贱。何况媳妇还没回来,她也不好擅作主张将它们卖了。
说到底,还不是富贵人巴结,贫贱人嫌弃。
“珊瑚不怕!”
“翡翠不怕!”
两丫鬟异口同声,听得阙老夫人鼻息发酸,眼眶泛红。
“老夫人!奴婢跟了您十年有余,说句大不敬的话,早就将您视作亲人了,府里的事,奴婢帮不上忙,但能陪在老夫人身边,是奴婢应该做也是唯一能做的。老夫人年纪大了,将军和夫人又不在身边,总需要人照顾,就留下奴婢吧!老夫人!”
“……”
最终,阙老夫人还是留下了她们。
一来,眼下的自己的确需要有人帮衬,二来,翡翠、珊瑚打小被牙婆卖来府里,家人都在灾荒中逃的逃、死的死,时隔十来年,再让她们找回去怕也早已乡音皆改了。
不过,阙老夫人没打算再拿她们当丫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