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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后,竖抱着在原地边兜步边拍奶嗝,一边看月芽井井有条地将理好的行李一一装入衣箱。
不是打成包袱状,而是衣箱哦,需要两个人抬的红木衣箱,是白煞从城里带回来的。除了衣箱,还有个精致小巧的红木盒子,是专门盛放首饰发饰的。
看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红木箱子,卫嫦真想翻白眼。首饰盒子还方便拿取,可红木衣箱怎么搞啊?放马车上?可祝辛安提供的马车,虽然布置地舒适温馨,可大小总就那样,衣箱一放,坐的位子就缩了一半,可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地方放啊。总不能驼马背吧?
不成想,白煞竟然说罗晏还真添了辆马车,这会儿正在四合院里整饬车轱辘呢,就是专门用来放衣箱包袱的。这可真是……够折腾啊!
月芽收拾完行李时,阙聿宸给安素良等人开完小会也回来了。并让月芽抱走了儿子,似是有话要对她说。
她以为是叶槿澜的事,孰料,竟是盈然的二哥曲舜辕。
更让她吃惊的是,曲舜辕竟然是四王爷的人,连她这个塑造曲舜辕人物角色的作者都猜不到这个结局。这就是古话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
阙聿宸在她旁边拉了条八角圆凳坐下,拉过她的手,一脸严肃地说:“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原想不告诉她的,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会传到她耳里,到时照样受不了,还会怪他不告诉她。没见辛安瞒骗曲盈然一事,让她也对他差点心存芥蒂了吗?
“什么事?”
见他表情如此严肃,卫嫦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既然他开口了,想必已经决定要告诉她了,而她担心的是会不会和便宜爹任兵部尚书一事有关。
乔世潇能带来的新闻。八成和都城里的高官们脱不了干系吧?何况她爹占去了他原本的职位,换做旁人,许是还会给她脸色看呢。
阙聿宸却摇摇头。握紧她的手。与她视线胶着,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是大舅父。”
——秦雍。
原来秦雍当年离家赴东渡,并非对外宣称的那个原因,而是受六王爷之托,和东渡国几位有野心的皇子接触,关键时刻。拉拢对方,以助六王爷一臂之力。
谁会想到桃谷一役,将东渡国大皇子的野心揭露无遗,也因此牵扯出了秦雍,以及他排布在东渡的眼线。
卫嫦觉得今日的新闻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先是乔世潇有喜欢的对象了。对方却是个罪臣之女,需要她和阙聿宸带去南域安置;接着是曲舜辕一直以来对外的浪荡子形象居然是假象。实则是四王爷留在逐鹿城的眼线;最后,连她的便宜大舅秦雍也有份——身兼内外两张皮,若是细论,和六王爷同一阵营的秦雍,无疑和她婆家立场敌对。
噢——
卫嫦顿觉头都大了,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秦雍因为给她的印象,和现代领养他的警察伯伯很像,所以一直以来,她是真心拿他当大舅父看待,甚至连便宜爹季鹤天在她心里的份量,也没秦雍来得重。
可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竟然是六王爷的爪牙……唔,虽然这么说似乎对他不公平,毕竟这个时代,谁都有站队的权利,特别是在得知六王爷篡位的前因后果之后,她对赵睿康也没了当初以为的深仇大恨。可秦雍……
“就是怕看到你这样,我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阙聿宸见她神情恍惚,轻叹一声,将她搂到了怀里,顺着她的背,柔声劝慰:“别这样,想哭就哭,有我呢。”
正因有他,她才觉得难受啊。差一点,她就失去他了,而那件事的背后,竟然还掺着秦雍一脚。要是她和阙家没关系,秦雍为谁做事,她一点都不关心。可如今……
阙聿宸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情急之下,他直接低头吻她,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唇角,亲一下啄一下,边吻边说:“别难过了,嗯?”
希望能吻去她心里的不痛快。
卫嫦本来还真很不爽。
当然,不爽的对象是秦雍。
幸好阙聿宸没事,如果他在桃谷一役中出点什么事,她想她绝对会找上门去找秦雍理论的。
真真是,太让人失望!太令人气愤!太毁灭她心目中的大舅形象了。
可再多的不爽,也被拥她在怀的男人一下又一下疼惜的吻逐渐消散了。
“我没事……”她呢喃般地吐出一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没事,她就没事。她只是在为他抱不平啊,他到底明不明白?
“嗯,没事,有我呢!”
显然,某人不明白。
“唉……”
卫嫦被他打败了,伸手环上他的脖子,仰头承接他细碎又轻柔的吻,不够不够,她改而捧住他的脸,主动加深他落到唇上时的某记轻吻,唇瓣微启。香舌轻勾,邀他入口尽情采撷……
良久,两人才额头相抵着平复粗喘的气息。
“差不多未时了,该出发了。别多想了,嗯?”他不放心地求她的保证。
“好。”
她不会多想,只会狠骂一通秦雍。不能当着面骂,那就在信里骂。
实在是太过分了有没有?!竟然勾搭东渡国的皇子、伙同六王爷欺负自家夫君,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无论怎样。秦雍是她的大舅父,所以,他不会对秦雍做什么,可她却是要做的。不然,心底的怨气出不了啊。
……
入城的马车上,她抱着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秦雍的事。
马车外,阙聿宸透过不时被春风吹起的窗帘子,看到一脸沉思、时而有愠怒之色闪现眼底的妻子,薄唇轻抿。想了想,伸手在马车窗上叩了叩。
“怎……怎么了?进城了吗?”
卫嫦被叩窗声拉回神思,抬头见他半掀着窗帘子。正偏头凝视着自己。不解地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还是在郊外啊。
“要不要下来走走?”
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看到她低落消沉的模样,那不符合她的性子,她该是活泼开朗、笑颜明媚的,而她的视线。投注的目标也该是自己,而非马车厢里的某一点。
“可以吗?”
她还真想四下走走呢。
从昨天下渡口开始,不是在马车里,就是在屋子里,连院子里都没什么机会走动。儿子在外头待的时间都比她长。
这会儿日头虽然已经偏西,可离落山还早着呢。抽出一刻钟能在这空气清新的农郊散会儿步,是不是也挺有情趣的?主要是,身边有他相伴啊!
见主子二话没说,牵着主母的手往护城河的方向慢步走去,青焰等人就只好乖乖地留在马车旁,陪精神劲十足的小少爷玩了。
月芽趁着这会儿工夫,居然坐在车辕上,捧着笸箩做起女红来。
紫腾看得新奇,凑过去问:“芽儿,这是手帕吧?打算送给谁呀?”
月芽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嘴里轻声说:“我自己用的。”
“自己用多可惜呀,这竹子绣得这么好,不如送我用啊!”
“咳!”青焰抱着小主子从草地上起身,拉开了靠月芽越来越近的紫腾,“你过来。”
“干嘛?我和月牙儿聊会儿天啊,到了黎州城以后,都没怎么机会碰到她……”
你碰到她做啥呀?青焰一脸的没好气。
这家伙到底长没长脑子啊?风在来的路上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其他人也都非常识趣又配合地避开,他倒好,不仅不避嫌,还勇敢地逆流而上,这是想逼风和他干架的节奏吗?还是说,他对男女一事,压根不懂?以为风对月芽,和他对月芽的好都是一样的?
青焰单手抱着小主子,另一手扶额暗叹。
紫腾的注意力倒是被他怀里的小家伙吸引去了,拔了棵迎风摇曳的狗尾巴草,在佑佑跟前左右摇晃,后者咧开一副无齿的嘴,“咯咯咯”地欢笑不停。
“对了,你拉我过来什么事啊?别不是让我来逗小主子的吧?”
好半晌,紫腾才后知后觉地续上原先的话题。
青焰无语地望望天,索性决定敞开天窗,直言提醒,免得某人死得太难看。
风的身手不及他俩没错,且一直以来表现在人前的性子也挺温文儒雅的,再恼火也只会丢几个冷眼。可但凡见识过风发飙的人,就绝对不会以为他是良善可欺的。若说每个人都有一片逆鳞的话,风的逆鳞应该就是月芽了。
所以,他好心奉劝紫腾:“月芽是风的人,你别去招惹她。”
“风?这和他什么关系?”紫腾还是没在状态,一边和青焰怀里的小主子玩,一边说:“月芽和我可是老乡,风和她是吗?”
青焰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算了!这小子非得踢了铁板才肯长心眼,这会儿说再多都没用。反正风也不在,早他们一个时辰前,先随白煞去四合院清扫布置了,无知者无畏。他也懒得再多说了。
抬眼眺向远处相依而走的两个人,主子今儿的举动也让他看不明白啊,明明和乔公子约好一起用晚膳的,再不走的话,到四合院都快天黑了,而厨娘还坐在这里绣手帕……他怎么有种今晚的晚膳得等到星子满天方能吃上的感觉?要不,先让紫腾带月芽先走一步?让风吃吃醋?顺便让紫腾开开窍?
想到就做,青焰没去打扰就快散步到护城河畔的恩爱的主子主母。而是直接做主让紫藤带月芽上马,送她去四合院准备晚膳,其他人则继续留在这里陪小主子耍玩。
……
果然不出青焰所料,风书易看到和紫腾共骑一马抵达四合院门口的月芽,脸都黑了。可小妮子压根不在状态,一下马,笑盈盈地向紫腾道了谢,就找准厨房去筹备丰盛的晚膳了。
“主子他们呢?”不着痕迹地收回追着某道身影进厨房的视线,风书易神情淡淡地问紫腾。
紫腾牵着马儿进院子。边走边答:“一会儿就到了,不过怕耽误晚膳,我就送芽儿先过来咯。”
芽儿?很好!
风书易默默地在心里给紫腾再记一笔。然后默不作声地往厨房走。
紫腾安顿好马匹。伸了个懒腰回头,诧异地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咦?走了也不打个招呼,阴阳怪气的……”
“说谁阴阳怪气?”白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你这么闲,快来帮忙,累死我了!”
“这是要干嘛?”紫腾回头,看到白煞扛着一张石桌面从院门口进来。惊愕地张大嘴。
“废话那么多干啥!把门口那几条石桌腿和石凳扛进来。”
白煞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
总不能说是因为主子无意间的一句问话——“四合院里有没有石桌石凳?”就害他跑遍了凤栖城的大街小巷,总算赶在日落西山前搞定了一套。
主子想博主母一笑,他们做属下的自然也要舍命相陪啦!
两人气喘吁吁地将石桌石凳扛到院子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刚安置稳固,就听院门外响起一串马儿的嘶鸣声。意味着主子他们到了。
两人直起身,抹去因卖力而沁出额头的汗渍。相视一笑,前往院门口迎接。
小家伙在护城河外和青焰几个耍玩一阵后,一下马车,黑葡萄般的亮眼睛就在人群里找,一看到青焰,咧嘴一笑,欢快地朝他扑去。
青焰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主子看到他就往他怀里扑,主子会怎么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阙聿宸乐见其成,见小家伙喜欢青焰,索性就让青焰带去玩了,自己牵着妻子往主屋走。
“这样好吗?”卫嫦不放心地回头看。
倒不是怕青焰几个照顾不周,碰着或摔着了儿子,相反,她相信他们会比她和阙聿宸更尽心尽力地照顾小家伙。她只是觉得青焰几个这一路也辛苦了,末了还要陪小家伙玩,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让他们去。”阙聿宸却答得头也不回。
卫嫦只得作罢,眨了眨眼,心道:这家伙莫不是早就想当甩手掌柜了吧?所以刚才见儿子瞅准了青焰往他怀里扑,嘴角都翘起来了。
可怜的铁鹰十二骑,不止身兼多职地既当保镖、又当小厮,现下又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做小家伙的玩伴。
别想着三个多月的小家伙还算好带就不以为然,一旦等他喜欢上青焰几个并习惯了他们的作陪,等到了三五岁,小男孩的魔头期一到,绝对够青焰他们几个受的。
想到这里,她抬眼偷瞥身旁的男人,原来这位才是真正腹黑的主啊!铁鹰十二骑碰到他,绝对是被一路压到底的命运。
卫嫦默默地在心里为青焰几个点上蜡烛。
阙聿宸不是没察觉她的偷瞄,刚要开口,眼角瞟到院子一角的石桌凳,脚步一顿。
卫嫦狐疑地转头,循着他的视线往左看去。
“有石桌耶!”欣喜的嗓音,柔柔地在他耳畔响起:“那以后就能坐这儿做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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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贪恋你的怀抱
午后的客栈房间里,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刚刚结束。
静谧的室内,除却男女夹杂的喘息,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心跳的音律。
“明日一早,我要赶回逐鹿城去了。”
乔世潇支着胳膊侧身而躺,另一手顺势一拉,将背对着他缩在床里侧的小女人扯到了怀里,调整到他满意的姿势,然后轻抚着她雪白的裸背,喑哑地开口。
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身子微僵,他低笑地倾下身,在她削瘦的肩头啃了一口:“舍不得我对不对?”
“少自作多情了。”
明明想将这句话说得淡漠又疏离,可惜,不久前才冲上*的巅峰,这会儿还未消退满足后的慵懒,沙哑的嗓音,怎么也无法和疏离淡漠挂上钩。
果然,她话一出口,再度惹得身后的男人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
随即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你呀!怎么就这么倔?”
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明明在*的海洋里,她也乐在其中,可为何一结束,她就表现出一副恨不得没和他没发生过关系似的,真是恨他恨得要命?
不!两年前的乔世潇,或许会信这个说辞,可经过两年,特别是最近一月,拉着她沉沦了一次又一次的*海洋后,他不信她还恨着他,无非是拉不下自尊,明明是来找他替父报仇的,结果倒好,仇没报。连自己的清白之身都给了他。
她不肯面对两人的关系,他不逼她。反正乔家这边,还有不少事需要他处理,短时间也无暇照顾她,就给她一段时间沉淀吧,想逐鹿和灵秀,南北相隔数千里,他不信她不会想他。
这之后。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许是不愿打破离别前的这段静谧时光,直至门外的走道里陆续传来人声,想必是客栈统一的晚膳时间已到,休憩在房间的住客都纷纷下楼去大堂用膳了。
乔世潇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起身下床。
“你……”
叶槿澜转过身,冲动地想问他当初为何要拒太后的赐婚,如果没拒,是不是就不会被皇上撤掉兵部尚书一职?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立场也没资格过问他的私事,遂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下了喉咙。
“嗯?”乔世潇披上衣袍。也不急着扣扣子。回身看她,高挑的双眉似在示意她有话就说。
即便这一个月间,两人已裸裎相对无数次,可如此大敕敕盯着他裸露的胸膛瞧的,似乎还没有过。
她承认他长得很好看,伟岸的身材。俊美的五官,皮肤白皙光滑,让身为女人的她都止不住心生羡慕。
如此集品貌、才华、家世于一身,如人中龙凤般的绝世男子,难怪连太后都相中他。争着抢着想把娘家的侄孙女嫁他为妻……
可他偏偏推拒了,没说原因。没有理由,就给了“不同意”三个字,闹得全城皆知,也让太后丢尽了颜面。
所以,他才丢了兵部尚书一职吧?甚至还在刑部大牢待了足有个把月。
她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可事实相反,她竟然替他感到委屈,不过是推了太后的赐婚,竟然就被夺了职务。原来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从那之后,她一直想找机会,问他为何要推拒,那么好的机会,多少男子求而不得,他倒好,二话不说拒绝了,也因此丢了官职。
“澜儿?”
乔世潇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胸膛发呆,挑眉轻唤了一声。
叶槿澜这才回过神,倏地别开眼,可脸颊耳根早已不争气地染满红晕。
小女人娇羞的神态,如数落入某人的眼,讳莫如深的眼底,幽光一闪,很快,衣袍再度飞离他的身体,仅只一眨眼的工夫,她又回到了他厚实的怀抱。
“你!”叶槿澜惊愕地看他迅捷地扯下床帐,翻身压上自己的身,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他一举进入了还浸满着他的体液、湿润紧窒的幽谷。
“唔……别……”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随他上下起伏,破碎的呻吟里,参杂着几许仅存的理智,趁着他放过她樱桃小嘴的机会,忙提醒:“不……不是说……要去和阙……聚……聚餐吗?……会来不及……呀!唔……”
“无碍,就算迟了,聿宸也能理解。”
乔世潇奋力地在她身体里来回冲刺,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
谁让他明天就要回逐鹿了呢?这一别,至少半年内不会再见面。
他不是个纵欲的人,至少在认识她之前绝对不是。可现在,还没分开他就开始担心,往后一段没她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度过冷清的漫漫长夜?
越是这么想,越是舍不得,连带着身体的律动也越来越迅猛。犹如一只刚脱笼的雄狮,正奋力追逐着相中的猎物。
“啊……”
叶槿澜从没感受过他如此狂烈的一面,人前的他,虽然脸上总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可发自骨子里的淡漠疏离,却让人不敢随意近身。而和她在私下的独处中,特别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