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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青骢-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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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润波不等对方话完,已自呵呵大笑,在身畔将独门成名兵刃“墨羽芙蓉日月幡”取出,笑道:“这便是在下不成气候的兵刃,普天下并无第二柄,请堡主过目,相信堡主必不再有怀疑了!”

“铁弹金刀”荣万里目光握住“墨羽荚蓉日月幡”,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半响,忽然连连摇头,“嘿嘿”冷笑不止!

朱润波佛然不悦道:“堡主何故如此模样,莫非这柄‘墨羽荚蓉日月幡’,是假的不成?”

“铁弹金刀”荣万里面色一沉,冷冷道:“尊驾手中的幡儿,倒并非是膺品,但须知那朱润波的头颅,既已陈列在衡山紫盖峰‘顺天禅寺’中的十三层宝塔以内,则他的兵刃,自然会落在旁人之手,尊驾……”

话犹未了,岳龙飞已然按撩不住,厉声叱道:“住口!”

“铁弹金刀”荣万里冷然注目道:“这位弟台有何见教?”

岳龙飞神一整,肃容道:“我恩师敬仰尊驾在武林中颇有声望,乃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是以对尊驾再三容忍,不惜多费唇舌以表示真正身份,原冀尊驾能慨然携手,同伸民族大义,恢复大汉河山,谁料尊驾,竟然一再刁难,究竟是何居心?”

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儿,只听得“铁弹金刀”荣万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双手紧按座椅的扶手,待岳龙飞语音一落,霍然起身,嗔目喝道:“你……你……”

朱搁波赶忙含笑摇手止住,笑道:“小徒无状,尚祈堡主息怒!”

“铁弹金刀”荣万里悻悻坐下,怒喝道:“凭令徒这一番话语,便足够你们担代一个凌迟碎剐的罪名,尊驾快将来意说出,否则休怪荣某翻脸!”

朱润波依然气定神闲,徐徐说道:“堡主既然怀疑这柄‘墨羽芙容日月幡’,乃在下得自朱润波之手,则在下不妨在这幡儿上,略为献丑,好让堡主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说完,站起身来,缓步至厅前,面向庭院,右手握着“墨羽芙蓉日月幡”,遥向院中矗立在一座花坛上的一块太湖巨石,轻轻一招!

只见这一块高达五尺,重遍千斤,尚有一小半埋在土中的大湖巨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住,缓缓直拔而起,随着“墨羽芙蓉日月幡”招引的方向,冉冉飞来!

“墨羽芙蓉日月幡”徐徐收卷,朱润波待太湖巨石即将沾着幡端墨羽际,右手忽地微微一抖,“墨羽芙蓉日月幡”便立即止住收卷之势,徐徐往外舒展……

那块太湖巨石便又仿佛被一股奇强潜力托住,冉冉倒飞回去,直飞到原来的位置,方始缓缓下降,重又埋在土中,与原来的形状,不差分毫!凌虚摄物之技,一般武林人物,只要内功修为到了相当火候,大多可以办到,本不足为奇,但朱润波显露的这一手,却足以震世骇俗!

因为,第一是距离方面,两下足有数丈之遥,第二是被摄之物,不但体积巨大,且重逾千斤,同时尚有一小半深埋土中,则“墨羽芙蓉日月幡”上发出的力道,最少也在五千斤以上,第三这样巨大的内家真力,朱润波在施展之际,显得这般收发自如,丝毫不带一丝火气,仅凭这三点,便不但瞧得寒月师太及岳龙飞无限佩服,更令那“铁弹金刀”荣万里,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朱润披徐徐收起“墨羽芙蓉日月幡”,转身缓步回到厅中,含笑对“铁弹金刀”荣万里拱手道:“在下这点微薄之技,不知堡主心中是否尚有怀疑?”

“铁弹金刀”荣万里目光凝注朱润波,默然半响,方始长吁一声!一揖倒地,讷讷说道:“朱峡主!请恕草民……”

朱润波慌忙还礼扶住,含笑道:“堡主体要这般自谦,朱润波怎敢当得!”

“铁弹金刀”荣万里惶然道:“朱峡主乃天满贵胄,荣某乃……”

朱润波又复赶忙摇手止住,庄容道:“河山蒙垢,朱润波与堡主目下俱是大明遗民,哪还分甚么贵贱,何况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堡主如不见弃,便请以兄弟相称便了!”

“铁弹金刀”荣万里连声谢过,坚持揖主朱润波就当中主位落座!

朱润波再三谦让不得,只好含笑应允。

“铁弹金刀”荣万里这才欣然传侍仆,吩咐厨下备宴。

咄嗟之间,鲜珍纷陈,“铁弹金刀”荣万里连尽三大杯,愧然道:“荣某罚酒三杯,聊谢适才对三位失礼之罪!”

朱润波回敬了三杯,含笑道:“荣兄再要这般说法,便是见外了!”

铁弹金刀荣万里长叹一声,道:“自从江湖上传出满虏在衡山紫盖峰修‘顺天禅寺’,井在重九开光之日,将朱峡主以及一干反清志士的头颅,陈列在十三层宝塔以内的消息,真使我心如刀割,愤擅欲狂,这两天,我正待摒挡一切,打算亲自前往一看究竟,倘若这消息是真,我便拚将粉身碎骨,凭着这点点家业,揭竿而起,与满虏拚命……”

朱润波肃然举杯道:“荣兄有此壮志,请受小弟一杯!”

“铁弹金刀”荣万里接杯在手,一钦而尽,又道:“但三位忽在此时莅临,我恐怕是清虏鹰犬假冒朱兄大名前来行诈,故此不得不特别谨慎……”话声微顿,目注岳龙飞,歉然道:“没料到却惹却了岳老弟的一腔义愤!”

岳龙飞惶恐地双手捧杯,肃立道:“晚辈愚昧无知,不识前辈一番苦心,这一杯酒借花献佛,请前辈恕罪!”

“铁弹金刀”荣万里呵呵一笑,举起身前酒杯,与岳龙飞的杯儿一碰,互相干了一杯。

席间,寒月师太忽然忆起一事,停筷目注荣万里道:“荣施主!我们进堡之时,见贵堡中戒备森严,且堡前树林以内,亦设有许多暗桩,莫非施主已获知什么消息,而加以防范吗?”

荣万里点点道:“不错,自从郡荒谬谣言传遍江湖之后,便不断有大批武林人物南下,打算在重九之日,赶往衡山紫盖峰看个究竟,但我却发现这些武林人物当中,竟有不少清廷鹰犬在内,当然,在真相未明以前,我也不欲鲁莽,故此才在堡内外略为布置,以防万一!”

朱润波等人听了,方始明白原委。“铁弹金刀”荣万里又复对朱润波道:“如今已证实那谣传乃清廷所放,不知朱兄是否已了解这一阴谋的目的何在?并已撒妥对付之策?”

朱润波停杯略一沉吟,答道:“满虏这一阴谋,显然是针对‘丹心峡’一班志士而设,因为自从我解散‘丹心峡’,将力量化整为零,散入江湖,待机而动之后,满虏必然是为了一方面查不出我们的踪迹,一方面又想将我们一举歼灭,故此才布置一这阴谋……”

荣万里插嘴道:“可是,在重九之日,天下武林朋友群集衡山紫盖峰头,参与那‘顺天禅寺’的开光大典之际,倘若那十三层宝塔以内,竟空空如也,那时,满虏岂不是白费心机了吗?”

朱润波摇头道:“不会,我相信塔内必有人头,而且必然装扮得与我们一模一样,同时,我还可以推断,那许多参与大典的武林朋友,必然只许远观,不许近看,使人无法分得出真假,这样一来,满虏便可以收到两种效果……”

荣万里诧道:“假的人头还有什么效果可言?”

朱润波喟然一叹,道:“这就是满虏手段厉害的地方了,试想,如果我们不挺身而出,那么,江湖上便会毫无怀疑地认为我们当真已被满虏所害,满虏便收到打击人心的效果,如果我们挺身而出,揭破其阴谋时,便恰好落在彼辈一网打尽的算计之中了!”

荣万里愕然半响,道:“这就太难了,朱兄究竟如何对付,可有一个两全之策?”

朱润波摇头道:“妥善的对策,目前还未想出,此事必须身临其境,看当时的情形如何发展,方能相机筹划!”

荣万里想了一想,又道:“那么,其他几位大侠,朱兄是否已设法通知了?”

朱润波点头道:“各路同志,我已飞书相召,约定重九之日,在衡山紫盖峰聚集,共商应付之策,荣万里大喜道:“小弟打算附骥同行,不知朱兄意下如何?”

朱润波笑道:“荣兄如愿同行,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席散之后,荣万里便马上吩咐侍仆,收拾行装。

寒月师太喝了几口香茗,忽然又想起一桩事情,含笑对荣万里道:“昨晚子夜时分,施主是否业已就寝?”

荣万里摇头道:“我昨夜通宵未眠,庵主何故见询?”

寒月师大道:“施主可曾发现夜空中,在那时候有何异状吗?”

荣万里“哦”了一声,略一沉思,道:“昨夜子时过后,我正闲立庭中之际,瞥见两道甚为强烈的紫色光华,掠空而过,一闪而灭……”

寒月师太急急截口道:“施主曾否追踪察看?”

荣万里点头道:“当时我大为奇怪,自然立即循着那两道紫光消逝的方向追去,一看究竟。”

寒月师太颇为关切地又问道:“可有什么发现吗?”

荣万里摇了摇头,道:“我直追出数十里之遥,除了一处小山坳内,发现一群露宿的妇人而外,并未见有任何奇事异物,只好废然而归,没有多久,三位便驾临敝堡了。”

朱润波颇感趣地问道:“那一群露宿的妇人,是什么来路,荣兄曾否查问过?”

荣万里尴尬一笑,道:“小弟素来怕见女人,尤其那一群妇人似乎都已梦入黑甜,十分安静.看不出有何异状,小弟自然不便对她们打扰!”话声微顿,转对寒月师太庵主以此见询,又如此关切,莫非此事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寒月师太遂将昨夜在城陵矶发生之事,详细说了。

荣万里这才明白原委,不由好生惋惜!

这时,侍仆已将荣万里的成名兵刃“厚背铁胎弓”与“紫金长刀”包扎妥当,送到大厅中。

荣万里遂嘱咐门下弟子,按照平日训练之法,紧守堡门,然后背弓跨刀,带了随身应用之物,同了朱润波等人,出堡而去。

出了堡门,朱润波忽然问道:“荣兄,你昨夜发现的那一群妇人,在什么地方?”

荣万里一指东南方,道:“距此约莫四十里,朱兄的意思,莫非想去看一看吗?”

朱润波点了点头,道:“妇人女子,成群露宿荒山,形迹大有可疑,无论是否与此事有关,反正绕不了多少远路,何妨前去看看!”

于是,遂由荣万里领路,朝东南方奔去……

数十里路程,眨眼之间便已到达,但那小山坳以内,却没有一个妇人的踪迹,显然业已离去。

荣万里领着路,走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道:“这便是昨夜她们露宿之地,请看地上还遗留着生火的余炉……”

朱润波俯身对那一堆灰尽,仔细察看了一会,诧道:“这种生火的方式,分明是黔滇一带的苗人所留,奇怪!她们远离苗疆,要到哪里去?为了什么?……”

荣万里道:“若照这堆灰炉的情形判断,她们大概在寅卯时分离开,谅她们的脚程也走不了多远,我们何不追上去看个究竟!”

朱润波失笑道:“可是她们并没有遗留下离去方向的痕迹,我们如何追法?”

岳龙飞接口道:“据徒儿看来,她们的目的地大概也是衡山紫盖峰,我们何不就循着这个方向追去,岂不是一举两得!”

朱润波等三人听了,俱觉颇为合理,遂一同取道,望衡山奔去。

殊不知岳龙飞这一妄加判断,遂发生了后文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闹得几乎不可收拾!

※※※

衡山,古称南岳,山有七十二峰之胜,其中以祝融为最高,回雁最险,天柱最奇,但气势巍峨雄伟,却首推紫盖!

紫盖峰矗立于七十二峰之间,形如华盖,一崖一壑,土石中含异质,多呈现红褐之色,是以每当夕阳斜照之时,远瞻峰巅,覆如紫霞,景象不可方物,故有“紫盖”之美誊!

山是名山,峰数奇峰,是以大凡往朝南岳之人,无不登临此峰,流连忘返!

如今,清廷更拨巨款,由地方官府招工,在峰头构筑了一座“顺天禅寺”,井宣称于重九开光之日,将北天山“丹心峡”主朱润波以及“剑、绝、书、狂”等班志士的头颅,陈列在寺中的十三层宝塔以内,这消息自然更增加了这紫盖峰的名气,同时,也震撼了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水陆英豪!

因为,自从“鬼杖仙翁”屠远志所率领的一干清廷鹰犬,以及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铁三胜等人,在北天山“丹心峡”全军尽没之后,宇内人心大为振奋,“墨羽芙蓉日月幡”朱润波的英名,不径而走,炙脍人口!

尤其是许多志怀故国,志盼恢复大汉河山,百多年来却隐伏于山林田陇的遣民志士,更无异服了一贴兴奋剂,人人企领盼望“丹心峡主”乘胜挥师南下,驱逐满虏,重整神州!

岂料半年来,他们这一希望,都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如今,竟由清廷方面传出了这一噩耗,则对他们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是以中秋才过,便有不计其数的水陆英豪,南下北上,东来西往,纷纷向南岳集中,打算探着这消息是真是假!

秋天,本来是天高气爽,最适登高揽胜的季节,可是,在九月重阳的这一天,空中却阴霾密布,紫盖峰头,更是暗云低哑,寒风萧萧,充满着一片肃杀的景象!

但尽管天气是如此之坏,而“顺天禅寺”前面的一座茂密松林之中,早巳三五成群地塞满了千百名江湖客!

他们有的是各大门派的子弟,有的是著名帮会重要人物,也有成名的武师,也有敛迹多年的魔头,其中,当然不乏心怀故国的遗民志士,但当然也棍杂着若干清廷的鹰犬!

他们,尽管来自方向不同,门派不同,身份不同,但除了若干清廷鹰犬之外,他们的目的侧是无不相同!

他们之中,尽管有邪有正,有白道侠客,有黑道枭雄,平日虽然是势不两立,或是久怀宿怨,但今天,他们都似乎已无心去理会这些了!

他们三五成群,或坐或立,有的言笑晏晏,有的默然静坐,但每一道眼神,无不凝注在“顺天禅寺”的两扇紧闭的山门以下!

还有那一座金碧辉煌,修建得美伦美绝的十三层宝塔,高高矗立在那一列全用红石砌成的高大围墙里面。

每一层的塔门,也关得紧紧的,不知塔内果真陈列着“丹心峡主”朱润波以及一班志士的头颅吗?这是一个谜!

“顺天禅寺”的开光大典,清廷将派什么人来主持?

这又是一个谜!

这两个沉重的谜,便这样一分紧似一分地,紧压在松林之内的每一个江湖豪客的心上!

终于——

午时到了!

“顺天禅寺”以内,适时“当!当!……”响起了一百另八下宏亮而缓慢的钟声!

这一下一下的钟声,像巨锤般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使松林中的一群江湖豪客,坐着的霍地振衣而起,立着之人,腰板挺得更直,所有的目光,尽都瞬也不瞬地紧盯着那两扇阔大紧闭的寺门!

直到那最后几响钟声的回音,从群山峰头反应回来之际,“顺天禅寺”的两扇巨大寺门,便缓缓启开……

千数百道目光注视之下,只见山门启处,两列身穿土黄袈裟,头戴黑色僧帽,手执法器的僧侣,缓步鱼贯而出!

“黄衣喇嘛!”

不知是谁,从人群中发出了一声低呼!

这队黄衣喇嘛,共有三十六名之多,走出寺门之后,便自停步,雁列于寺门外面,垂眉肃立!

一个身穿鹅黄袈裳,手执九环禅杖的胖大喇嘛,随后出现,巍然屹立寺门当中,两道凶芒四射的目光,对松林缓缓一扫,禅杖一顿,大声道:“本禅寺开光大典吉时已后,本座奉法谕恭请五湖四海前来观礼的贵宾,移驾寺内观礼!”

声如洪钟,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显示他的内外功力,已有相当火候!

群豪虽然各自心头暗凛,但也无人形诸于色,待得话声一落,遂不约而同,步出松林,朝寺门走去。

那迎宾的胖大喇嘛,也不询问群豪的身份来历,立掌当胸,打了个问讯,便自转身领路!

进了寺门,迎面是一条宽达三丈,用红石铺成的甬道,直达巍然雄跨的大雄宝殿。

甬道两边,乃是一片数亩方圆,上覆细砂黄土的广场。

那一座人人瞩目的十三层宝塔,便矗立在大雄宝殿左侧的广场上!

面对宝塔,盖了一列芦棚,棚内采饰遍悬,并摆了上千个席位。数十名黄衣喇嘛,垂手肃立四周。

那胖大喇嘛待群豪全部走进寺门以后,又复大声道:“芦棚上的席位,本寺已按各位贵宾的门派,帮会,以及无门无派等,分别标明,请各位自行就座!”

群豪依言,纷纷从芦棚前面的扶梯,登上棚,内随着侍立的黄衣喇嘛的引导,各自按自己所属的门派及帮会,在标明的席位间就座,剩下来那一干无门派统属之人,则各自远一席位落座。

待得安排停当之后,群豪的心中,又是一凛!

因为今日参与的各大门派当中,只有少林一派未见有人参加,而棚中也仅有少林的席位未设,而各大帮会的席位,则恰与参加的数目,一人不多一个不少,显见寺中对前来赴会之人的底细,早已探听明白!

那么,这次开光大典,除了展示“丹心峡主”朱润波等一干志士的头颅,藉以夸耀清廷的威势而外,究竟还会有什么意思?

不言群豪的心中对此纷纷加以推测,并各各暗地警惕之际,那胖大喇嘛业已第三次大声发话道:“各位贵宾稍坐歇息,本寺马上命人献上茶点,但有一事,须预先向各位郑重奉告……”话声微顿,目光缓缓一扫棚内群众,方才一字一字地洪声道:“本寺乃奉当今圣上敕旨兴建之圣地,开光大典更是本教最隆重最严肃之典礼,在行礼之际,务望各位持虔敬之心,力求肃静,如有不遵者,奉谕当治以藐视圣旨之晕!”

语音一落,棚中顿时响起一阵“嗡嗡”之声!

那胖大喇嘛待群豪耳语之声稍息,又复沉声道:“如有认为这一要求过苛的贵宾,可在此时自行离寺,本座自当以礼相送,决不强留!”

棚中“嗡嗡”之声顿息,竟无一人愿意离去。

胖大喇嘛的目光,缓缓一扫群豪,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立时奔来数十名手捧茶点的黄衣喇嘛,川流不息地端上芦棚,招待群豪饮用。

然而,群豪却因适才心中有所警惕之故,是以对众喇嘛送上来的茶点,连磋也不碰一下。

胖大喇嘛微微冷笑一声,单掌当胸,朝棚上略一躬身,便自转头走进大雄宝殿而去……

群豪心知开光大典即将开始,遂寂静无哗地等待着,注视着……

整座“顺天禅寺”,里里外外,登时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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