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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留步，我突然感觉到整个事情开始明朗起来了！”不知是因为徐白的表情和话语吓到了黄善，还是因为黄善真的想通了，他突然站起来，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我刚才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天大的道理！我终于领悟大人的苦心了！”
徐白暗笑道：你妈的，刚才还准备英勇就义的，这会儿就怂了。怕是就怕死嘛！说什么领悟了。呵呵，我倒要看看你领悟什么了。如果说得好，我就收下你。
当下，徐白板着脸说道：“说来听听！”
。。。
第六十章收徒（）
“嗯，大人啊！这事我想通了！你看，是不是这样一个道理！咳咳，”黄善在发表意见之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然后才郑重地说道，“大人找到我们，说明大人肯定缺人手啊！如果真有那么多女人来照顾伤兵，我想大人肯定不会为难我们，毕竟我们是专门打仗的。可是大人在需要人手的时候想到我们，这说明大人看得起我们，想重用我们。而我们却在这里为该不该做而斤斤计较，应该感到羞愧啊！就从这点来说，我们辜负了大人的一片好心。大人的确有杀我们的理由！”
黄善边说边观察徐白的表情变化，只见徐白的脸既没有不悦之色，也无满意的微笑。黄善心想：难道我的猜测不对？没道理啊！难道这家伙不是因为我们不领情而不高兴的？哦，对了，那肯定是这个原因！
情急之下，黄善又想到了一个原因，马上接着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些伤兵需要人照顾不就是因为伤得太重了嘛！如果我们不去照顾他们，他们没得吃没得喝，必死无疑！从这个方面讲，大人认为我们不去照顾他们就等于在变相地杀害他们是完全正确的！而我们一边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人不杀自己人，一边又在变相地杀害自己的兄弟，难怪大人要生气！”
徐白虽然面无表情，但在心里却挺高兴的。他在想：嘿，这小子，脑袋瓜真的很灵！逻辑推理能力不比卫汛差，想法很多，胆量也很好。就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小子是不是能在高压之下工作。卫汛虽然聪明，但面对高压时竟然会晕血。不过此人是拿刀打仗的，卫汛只是伙夫，打仗的机会少。从这方面推论，他应对高压的能力应该比卫汛强。让我再试试他！
“你都说完了吗？要说赶紧说，不然没机会了！”徐白面说话时继续保持着无表情。
在当前的语境下，这句话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给人的第一直觉就是杀机毕露！黄善开始冒冷汗了，更加紧张了，内心充满着惶恐和焦躁。他想：怎么回事？难道我全都说错了吗？还是这小子本来就在玩我？噢，我明白了，其实这王八蛋早就准备杀我了。让我辩解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羞辱我一番而已！看来这就是一场杀鸡骇猴的表演！我怎么这么傻？既然我横竖是要死的，又何必低声下气地求饶呢！哎，不能让兄弟们看不起我！既然逃不过这小子的魔爪，不如让我死得壮烈点！
徐白看见黄善在发愣，以为被吓着了，又问道：“你确定不解释了？”
只见黄善把胸部一挺，“嗒嗒”拍了几下，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早就说完了！大人，我认为我说的句句在理！既然大人听不进去，小的也没办法！来吧，想杀就杀！只求大人杀了我之后，别再为难其他兄弟！我黄善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徐白在心里大笑道：哈哈，你小子，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黄鳝！嗯，不错不错，虽然平时贪生怕死，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得住的！对于精神上的重压，能承受得住，没有精神崩溃，这是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的必备素质啊！对，就是他了！
但是，徐白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他冷冷地问黄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啊，大人不杀了我吗？”一听自己不用死，黄善的表情迅速在吃惊和惊喜之间来回切换，眉毛一会儿紧皱一忽儿舒展，差点就喜极而泣了。
徐白在心里大喊道：小子诶，考验你心理素质的时候到了！千万别大哭啊！镇定！要镇定！马上控制好情绪！
黄善的心理素质真的不错，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居然还敢质问徐白：“大人您的话容易让人误解！既然大人认可了我说的理由，为什么不说得清楚一些呢？”
“呵呵，”徐白微笑道，“你说的都对！不过，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没有说！”
黄善挠挠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哦，还有什么道理我没有想通？我想得还是很周到的。”
“兄弟们！请你们想一想！”徐白面对降兵高声说道，“砍柴种田是劳动，洗衣做饭也是劳动，这些劳动不都是一样的吗？有什么区别吗？都一样的辛苦！为什么你们会觉得砍柴种田要比洗衣做饭高贵呢？就是因为洗衣做饭是女人干的活！你们觉得女人比你们低一等，没有你们尊贵，所以洗衣做饭也是低人一等。所以你们就不高兴洗衣做饭！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是谁生了你们？是谁为你们洗衣做饭带大你们的？是你们的母亲啊！母亲也是女人啊！难道你们认为给你们洗衣做饭的母亲要比你们低一等吗？”
徐白说完，全场鸦雀无声。黄善更是低头不语。徐白感觉以情动人的效果不错。于是他问黄善：“黄善，你觉得你妈要比你低一等吗？”
黄善马上拼命地摇头，回答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母亲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小看母亲！”
徐白暗暗叫苦：****，不好，这小子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偷换了概念。我说的是男女平等，劳动平等。他说她老妈对他恩重如山，所以不能不尊重。这完全是两码事嘛！别说到最后变成一堂孝敬父母的德育课！我得赶紧把话圆回来。
“黄善说得很对！”徐白开始引导降兵的思维逻辑，“母亲对你恩重如山，但母亲是女人，你的老婆也是女人，你们还会生女儿。她们都是女人，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人，你也是人，人和人都应该一样，不应该一生下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既然家里的女人和你一样，不分贵贱，那么你和其他的女人也不该区分贵贱。所有的男人和所有女人都应该平等！因此，你们干的活和女人干的活也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没有谁高谁低！坚决抛弃洗衣做饭只能女人干这种错误的想法。你们好好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这样的话，你们洗衣做饭其实也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该大惊小怪！大家说对不对？”
“对啊，说得有道理啊！如果老婆病了，我也该洗衣做饭嘛！否则不就没饭吃了嘛！”
“嗯，的确是这样！不管什么活都是活，都得有人去做啊！”
“这位大人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以前我洗衣做饭，总是被邻居朋友嘲笑。现在我感觉自信多了！”
降兵们议论纷纷，听起来对于徐白的这套说法开始认同了。徐白看见降兵们的思想有了转变，心中暗喜，便高声说道：“愿意去照顾伤兵的人，请举手！”
“我愿意！”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思想转变了，心理上的包袱也卸下了。这些降兵竟然争先恐后地报名。
“大人，我必须得去！”黄善喊着高高地举起了双手，生怕徐白忽略了他。
接着他又好像顿悟似的，对徐白说道：“我觉得大人说得太好了！男人和女人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一个屁股两条腿，有什么区别呢？干嘛非要分出贵贱呢？男人女人都一样！不就是洗衣做饭嘛，有什么好鄙视的！应该抢着去做！大人，我终于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您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令我茅厕顿开啊！”
徐白皱了皱眉头，更正道：“黄善，是茅塞顿开！不是茅厕顿开！”
刚发表完高论的黄善有点尴尬，红着脸说道：“大人您确定是茅塞顿开吗？我怎么记得老师教我的是茅厕顿开啊！”
徐白在心里感慨道：看来这小子念过书，那就更好了。哎呀，要找一个当医生的好苗子真是不容易啊！
“呵呵，我估计你的老师是一边清理茅厕一边教书的！”徐白笑着问道，“你念过几年书啊？”
“回大人，小的从五岁时开始念书，十岁那年因为父亲去世就没有念书了！”黄善说话的声音很低，语气颇为伤感。
“呵呵，不要紧，只要你肯学，我来教你！”徐白安慰道。
“啊，您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黄善惊喜地问道。
“是啊，我缺少聪明能干的徒弟。你看上去还不错。”徐白笑着问道，“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哎呀，我求之不得！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黄善马上跪在地上，“咚咚咚”，激动地磕了三个响头。
“可以了，可以了！赶紧起来吧！不必这么客气！”徐白连忙伸手准备扶起黄善。黄善倒是爽快，徐白让他起来，他马上就站起来了，还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
“哎呀，这么快就找到师傅当靠山了！”黄卦很不服气，靠近黄善的耳朵，说话有点酸溜溜的，“我看你师傅和你差不多大，做兄弟还差不多。真不知道他能教你什么！”
“黄卦，你好大胆子！不许你污蔑我的师傅！”黄善俨然成了徐白的保卫者，转过头正色对黄卦说道，“年纪差不多怎么了！没看见我师傅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大官了嘛！只有有本事就行！我只认有本事的人当师傅。他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两人看似在耳语，其实声音不低，徐白听得清清楚楚。“嗯咳！”徐白故意咳了一下，两人立刻停止争论。
徐白笑着对黄善说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大官。我是一名医生！专门治病救人！这些天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我经常和伤兵呆在一起。黄善啊，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了，接下来就要好好地学习医术，每天都得和伤兵呆在一起。”
“哦，师傅是个医生！”黄善兴奋地说道，“那我以后也和师傅一样治病救人了！”
“呵呵，那你先得好好学习！”徐白严肃地说道，“行医可不能马虎。首先得吃苦！这个你能做到吗？”
“嘿，吃苦算什么！打仗掉脑袋我都不怕，还会怕吃苦？”黄善拍着胸膛说道，“师傅，您就放心吧！您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再脏再累的活，我都乐意去做！”
按照中国人传统的思维方式，对于事情还没开始做，却先拍着胸膛保证做好的人，总是会让人先怀疑这是个吹牛党，先降低对此人的预期。徐白也不例外，心想：你小子先别把话说满了。等下有你受苦的地方，到时候可别撂挑子！嗯，你这个家伙只要没人压制你，倒是挺能说会道的，比公孙旺和董凡要活泼多了。希望你把这股机灵劲用到学习医术上去。
看到徐白没有说话，黄善轻声问道：“师傅啊，您有几个徒弟啊？”
“噢，”徐白回过神来回答道，“怎么说呢？算算的话倒有七个了。他们都是我的部下。可是他们也没有像你这样正式地行跪拜礼。所以只能算是上下级关系了。如果正式一点的话，你是我第一个徒弟！”
“嘿嘿，师傅，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是您的大弟子了！”黄善颇为得意。
就在徐白和黄善有说有笑的时候，关羽又回来了，脚步很急，一阵风似的来到徐白跟前，高声问道：“小白，你选好了吗？”
“噢，关将军，都搞定了！他们都很乐意去！”徐白指着降兵队伍的前几排，“再从这边选一百人出列就行了！”
“嗯，好的！”关羽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催促道，“那你赶快安排好重伤的人，我们马上出发！”
“马上出发？我们去哪里？”徐白忙问道，“关将军，出了什么事情？”
。。。
第六十一章新仇旧恨（）
关羽把徐白拉到一边说道：“我和郭典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晚上突袭阳翟城。”
徐白疑惑地问道：“明晚就要进攻？是不是太仓促了？整编不是还没有完成吗？”
关羽回答道：“降兵已经整编得差不多了，只需多加操练即可。”
徐白又追问道：“那请问关将军，我们现在出发去哪里啊？”
“去伏牛山！”
“我们去伏牛山干嘛？是不是去打仗啊？”徐白更加疑惑了。
“小白，不要问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关羽的表情相当诡异，微笑着说道，“你赶紧去把白雀带来！”
徐白对白雀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在刚打完仗时，刘备还特意要求徐白务必要治好他。可是目前白雀的伤情不是很乐观，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背伤和右手腕上的骨折又不利于长时间的行军。尽管徐白没问关羽为何要带上白雀，但是最好不要让白雀的病情恶化。因为从刘备的嘱咐来看，白雀对于刘备来说肯定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再说了，这万一在行军途中出了意外，白雀死了，而他身上又有伤，就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嫁祸徐白。
徐白略加思索，就决定尽力避免带上白雀。
于是，徐白建议道：“关将军，白雀这家伙的伤势挺严重的，行动不便。最好不要带上他！恐怕他会耽误将军的行军作战。”
“诶，可是没有白雀不行啊！这次去伏牛山就因为他。”关羽强调，“他必须去！”
“哦，那万一要是白雀在行军途中死了，我怎么向主公交待呢？”徐白特意强调道，“关将军，我可是负责治病的啊！”
徐白的话让关羽又在心里对他不满起来。他暗想：喂，小白，刚才我还认你当了铁杆兄弟！这会儿，你倒是先把责任推掉了！你真是够狡猾的！你不是神医嘛！有你在你肯定会治好他的嘛！不然，我喊你去干嘛？其实本来白雀的死活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真要是白雀死了，大哥那边我会搞定的。我们可是兄弟啊！哼哼，你既然这么说了，那现在，我得给你点厉害瞧瞧。让你知道你也不是那么聪明的，以后别在我关羽面前耍小聪明。
“嘿嘿，所以你也必须一起去啊！”关羽阴笑着回答道，“这就是我带上你的原因！”
可是徐白却在想：我靠，刚才还是说是我的铁杆兄弟！我也以为这小子真的被我收服了呢。没想到，这王八蛋狡猾的本性一点没改。他肯定是有什么计谋！万一出了事，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怎么办？找个借口不去了吧！可是不去也不行啊！这小子找上我了。妈的，这家伙神秘兮兮的，问他去干嘛也不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哎，去就去吧！不过人心难测，我还是得好好提防。
“呵呵，关将军，我只是一名医生，并非神仙！可不是所有的伤兵都能救活的。”徐白也不客气了，说道，“您如何行动我不干涉。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明白，主公曾经特意吩咐过，要我治好白雀，也说明这家伙是很重要的。而他的伤势确实是挺重的，如果将军一定要带上他，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死了，那可不能怪我！”
“诶，小白，我们是铁杆兄弟嘛！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关羽未置可否，却催促道，“别多想了，赶紧安排白雀出发，以免耽误了军机！”
徐白暗骂道：妈的，用军机来压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就算白雀死了，刘备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你懂不懂？！
有时候，理解信任和怀疑敌视，就在一念之间。事实上，徐白的本意是：你关羽是管军事，负责打仗的。我只不过是个军医，按照我的职责提出我的建议。要是人死了，你没有实现目的，那就不要找我，一切由你负责。出于分清责任，避免纠纷，我只不过觉得要说清楚。
“好吧，反正我已经如实向将军汇报了！既然将军决定了，那就安排白雀随军作战吧！”徐白无奈地说道。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去吧！”关羽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徐白赶紧去安排。他自己则是召集人马，交待得力部下要严格训练降兵。否则，办事不力者从今天开始处罚加倍。关羽还给什长以上的军官下达了死命令，要是再出现降兵开小差，闹着要回家之类的情况，可以不必请示上级，就地处决。这些什长以上的军官绝大多数人来自刘备原来的军队，忠诚度较高。当前战乱频繁，军队随时有可能投入战斗，所以关羽把整训的力度提高到了极致，恨不得一秒钟内就搞定一切，最好经过他训练的士兵马上像狗一样忠诚，像狼一样有战斗力。
这次需要进山，时间又很紧，肯定是出动骑兵最好了。不过鳄鱼骑士的主力都被刘备带走了，留下来的几十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战斗力受到了影响的。关羽为了确保战斗力，又从郭典那边调来了一批骑兵。还特意告诉郭典要派一个信得过的对朝廷忠诚的人来领导，比如张小强之类的。郭典倒也没有计较，从为数不多的骑兵中派出了一部分。就这样一共凑齐了一百来个骑兵。
关羽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鳄鱼骑士已经整装待发了。
徐白也很快地带来了白雀。他让石嘎嘣和白雀同骑一匹马，由石嘎嘣负责照顾白雀。白雀个小，坐在前面，他有背伤和手腕骨折，连马缰都很难控制好。石嘎嘣坐在后面一只手负责拉马缰，另一只手搂着白雀。两个男人靠得如此紧密，让人感觉非常怪异。
石嘎嘣一开始就抗议过。他说自己只爱女人，是个立场坚定的异性恋，而且自己还是处男，不喜欢搂男人，这样做容易让他迷失人生方向。白雀也有很大意见。他说自己不喜欢被一个壮汉搂着，这样一来自己的屁股极有可能被圆棍顶伤，而且他本来就有痔疮，他可不想痔疮大出血。所以他坚持要一个人骑马。
但是，徐白担心白雀一个人骑马或者坐在石嘎嘣后面万一一不小心坠马那就惨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极有可能一命呜呼。因此徐白下令谁也不许抗议。
“小白，此人的气色看上起还是不错的嘛！哈哈，看来我的刀法恰到好处。”关羽笑嘻嘻地用食指指着白雀，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白雀一看见关羽，心中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