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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起床时,我嘱咐田古道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再闻其言,观其行。
吃过早点,为了赶时间,我们租了几匹骡子,往步头降方向奔去,不一会儿,即至步头降。
两男子领着我们来到一个偏僻山窝内,进去不远,见一洞穴。
“嘘——”矮个子将手指衔在嘴里,朝洞内打了一个响哨。
见田古道对他的举止颇为诧异,矮个子道:“我们与当地的法师约好的,闻得打响哨的就是丧家来人。”
果然,没多久,从山洞内钻出一个穿法袍的干瘦老头,与我们打过招呼,也不多话,将我们引入山洞。
入洞,拐了两个弯,进去估摸二十丈,见洞内摆着一具黑色的新棺材。
我环视了一周,这是一个高大的溶洞,洞内还算干燥,也有些光亮,洞内除了一些乱石,别无他物。
那法师掀开棺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五十开外的男子,眉心上有一颗巨大的肉痣,煞是显眼,样子倒是安详。
“这就是我表舅吴六从。”矮个子指着死尸向我们介绍。
田古道让法师将死者扶起坐正,法师却脸露难色,望着其他两男子。
于是,三人一起伸手去扶那死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死活扶不起来。一阵忙活,三人只好松手作罢,摇头叹息。
法师道:“不知道怎么的,这死尸沉如铁块,就是弄不动,还要请两位大师施法……”
我感到很惊讶,居然还有此等怪事,我和田古道试了试,那死尸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田古道也很是困惑地望着我。我掀开死者的灵衣查看了一番,却见死者的脖子处果然已经被割开。
“这些混蛋,果然将尸体肢解了!”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造孽,造孽!缺德,缺德!”这时,一直站在棺材边的鬼崽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那三人面面相觑。我心下很是奇怪,这小东西为何说话总是惜字如金,每句话只说两个字,却总是暗藏玄机。
见此情景,田古道将我拉到一边,悄悄道:“秀才,这死尸沉沉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答道:“一定是被人施了千斤锁魂咒!此怪状我在《柳氏走尸偏门秘技》里看到过。此咒甚是难解,第一步要解除千斤咒,千斤咒使死尸变得沉重无比,沉若巨铁泰山,难以移动。第二步要解除锁魂咒,锁魂咒会使死者魂魄锁定,即使移动肉身,魂魄也不会跟着走……”
“那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我记得这种怪异现象大多出现在古夜郎国境内,必须请掌管夜郎王印的长老盖上夜郎王印,方可化解此术,得以通关而行。晃州就是古时的夜郎国国境之内,难怪发生这等怪事!”
“那到哪里去寻找掌管王印的长老呢?”
“这个就没有记载了,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两人一阵耳语,然后回到棺材边。
“两位师傅,有什么灵术吗?”那干瘦法师急忙问道。
“有倒是有,但是……”田古道故意卖起关子。
“但是什么?”高个子有些急了。
“但是你们将死者四肢都卸开了,只怕难以赶得动了!这趟活我们不接了!”田古道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怎么可以!赶尸人也得讲究诚信,不能反悔啊!”矮个子生怕我们撒手走人。
两队人僵持了一阵,不语。
“那我们再加两成的价钱,你们觉得如何?”矮个子与身边两男子目光交流后,对我们说。
我们还是不语。田古道伸出八个指头。
“加八成?!太多了吧!”高个子哭丧着脸,估计这样他们就亏大了。
“那你们另请高明吧,反正事先你们又没有将实情告诉我们,是你们隐瞒在先,怨不得我们!”田古道胸有成竹,然后拉起我作势就要走。
“别,别……,有事好商量,我们都退一步,五成如何?”矮个子压价。
田古道不理睬他,拉起我就往洞外走。
“二位留步,好,就再加八成价钱……”矮个子哭丧着脸。
田古道才停住脚步。我看着田古道收放自如的样子,觉得这家伙真是个谈判的高手。
“活该,活该!”看到三人耷拉着脑袋的样子,鬼崽妖再次开口说话,眼睛却看着山洞的顶部,好像自言自语,有好像在嘲讽那三个男子。
我们安排三人在洞内守着死尸,自己则出去寻找掌管夜郎王印的长老,以求盖取王印的灵符。
临行前,我们嘱咐三人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事已至此,那三人也没辙,只好任由我们摆布。
夜郎古国,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
夜郎本就不是寻常人物。《后汉书?西南夷传》中记载:“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遁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可见,夜郎是竹子里变出来的,非肉身凡人!后由妇人抚养长大,成为夜郎国的国王。夜郎古国存于秦汉之间,达二百余年历史。
当然,夜郎国的神秘,主要与一个传说有关。公元前122年,西汉使者到夜郎国时,夜郎国王问使者“汉孰与我大?”夜郎国因此得“夜郎自大”之名。
夜郎国王后来知道讥讽于他,觉得有失国体,勃然大怒,便传话下去:“今后凡进入夜郎国境内之外人,一律不得通行!生者止其步,死者锁其魂,皆施千斤锁体咒!”
夜郎国本来就盛行巫术邪咒,居于此地的苗人更是通晓蛊术,让人不寒而栗。
“秀才,这夜郎国怕是邪气逼人,我们还得小心为妙!”田古道提醒我,又像提醒自己。
走出没多远,见前方围着一堆人,我们赶紧上去打听夜郎王印的消息。
走近一看,却是一个术士给人治病。术士身后挂着一面竖旗,上书“专治蛇伤”。
只见人群中坐着一个老农,足肿如象腿。
只见那术士也不用药,在路边的树上画了一条腿的形状,念了几声咒语,然后持刀割划,一股鲜血从树干汩汩而出。旁人望着树干,啧啧称奇。术士不动声色,让老农挽起裤腿,却见老农刚刚还肿胀如鼓的小腿污血流尽,腿肿亦消,毒疾顿时痊愈,令人称奇的是,老农脚边的地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腿上的血为何从树干上流出?着实奇异……秀才,看来这夜郎古国确实不是寻常之地!”田古道啧啧不已。
我猜想这术士绝非平常人。大凡通晓方术之人,一般都消息灵通,看他施展的方术,应是夜郎后裔。于是,我决定向他打听夜郎王印的消息:“这位师傅,向你打听一下,请问掌管夜郎王印的长老现居何处?”
那术士见我问话,并不搭理。
我赶紧道:“这位大师,我是祝尤科的,路过贵宝地,想找长老赐夜郎王印灵符一枚,为喜神讨个通关冥书,还望大师指点执印长老住处,我先代喜神谢过!”
见我态度诚恳,言辞恳切,那术士缄默一阵,开口说话:“你去夜郎谷询问,自然可以如愿!”
我赶紧谢过,往夜郎谷而去。
夜郎谷位于湖南于贵州接壤处,在晃州往贵州省溪县交接的地方。可那里离步头降还有十来里地,我们不敢怠慢,租了一驾马车,快鞭而去。
知道我们此行是去夜郎谷找执印长老求盖印灵符,赶车的马夫说:“执印长老脾气古怪,凡是找他求通关灵符的外地人,必须过三关,如果过不了三关,讲最多的好话也无用。”
“有哪三关?”我们问道。
“第一关,是冥河关;第二关是神树关;第三关是悬棺关。”车夫回答。
我们想问仔细一些,但车夫却说到时自然知道。
没多久,便至夜郎谷谷口。
站在谷口,感觉幽谷过分僻静,除了天籁之声,几乎闻不到任何动物的生命迹象。但往谷内眺望,可见谷内草木茂盛,景色秀美。峡谷两岸峰岩峭立,山石奇形怪状,谷底展宽不足十丈,谷深却有百丈之余,谷底清泉流淌,水面薄雾缭绕,顿生神秘之感。
“谷底河床之水,并非山泉,全部为地下阴河涌出之水。此水冰寒刺骨,倘若阳气不足,蹚水过河,便会遭受不测!”来到谷底,却无路,车夫嘱我们赤脚过河,过河才有路入谷。
这时,鬼崽妖拿檀弓射中河畔树上的一只小鸟,车夫捡起小鸟,往河道一扔,只见那鸟入水后皮肉皆失,只剩下一副骨架。
我和田古道大骇。同时心下纳闷,刚才怎么没有听到鸟叫声,难道谷内的鸟都是哑鸟?
车夫先乘马车过河,然后在对岸催促我们过河。
我与田古道心有余悸。田古道伸脚试水,却大叫一声不好,脚下也冒出一股浓烟。这时鬼崽妖过来,两只小手分别牵着我和田古道。我试了试水,居然没有异常,于是三人牵手过河而去。
“为何鬼崽妖牵着我们就可以化解不测?难道是因为鬼崽妖阴阳两通?或是他脖子上的天码骨片庇护?”我心底寻思。
接着往里走,拐弯,不久即至一山坡。见坡上长一古树,看样子是一颗千年古树,根部有十围之粗,却无皮,露出枯槁的树干。树干中间亦无树枝,只有顶部有一轮伞状树叶,郁郁葱葱,散发着勃勃生机。仔细观察,却发现树干光滑的很,似乎经常有人攀爬,可攀爬痕迹离开地面一丈即消失,上面又恢复了枯槁模样。
“这是棵神树,可以预测收种收成。如果树顶的东边枝上发芽叶茂,那么当年东边的人们就风调雨顺,西边就会天旱;相反,如果西边枝节发芽叶茂,东旱西顺。只有全树同时发芽叶茂时,四周才会风调雨顺。今年的收成应该都不错。谷内瘴气太重,你们每人必须从树上采摘一片树叶,用以护身,方可继续前行。”车夫道。
田古道上去一试,发现双手根本就抱不过来,同时下面光滑,更是无从下手。
鬼崽妖取出檀弓,对准树顶连发三弹,从树上飘下三片树叶,我们连忙捡了。
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少顷,至一风口。
陡峭的悬崖缝隙中,前面一排,后面一排,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多具棺木,而山间似乎不见可以通往棺木处的道路,真是神奇得很。显然这是一个崖葬群棺。
在接近崖顶的绝壁处,有一个大凹穴,长而扁,活像狮子口,里面隐约可见浅黄色的沙堆。而周围山上有五个这样的“狮子口”,且全部口朝向谷中的一个圆山包。
“这叫五狮抢宝。是天然的风水宝地,但是这里煞气太重,非平常人可得此福地。附近很多人不信邪,有人将亲友棺木葬入狮子口中,不出三天棺木就被天雷轰碎,家人也遭天雷击伤。因为这棺木葬断了龙脉,遭了报应,一般凡人是消受不了这等天穴的。由于此处是天穴,与天庭有幽通之处,而夜郎通关灵符,则正是融通阴曹和天庭的玄关。所以,只有取得悬棺洞穴内的天石,即可使夜郎通关灵符法效。”
如此高的悬崖,人肯定爬不上去。于是,我画符,用符纸折成鸟状,念起异物咒,用力一扔,符纸便化成鸟儿飞向天洞,叼下天石。
“既然如此,你们已经过关,我带你们去找执印长老领取夜郎通关灵符。”
策马前行,不久即至一村寨。远远却听见丧乐齐鸣。近了一看,却是村寨有人在办丧事,十多个法师正在围绕着灵柩闹丧,举行“打绕棺”的仪式。
世间百事都有解,
黄泉路上不饶人。
堆金难买终身路,
阎王勾薄不容情。
天赐银钱万万贯,
难买人生路一根。
未成注生先注死,
取一人来了一人。
……
一个领头的掌坛师在围绕着死者的棺材打“莲花绕”,后面跟着十来个法师。
我们在旁边观察一阵,见“打绕棺”法事与辰州、永顺等地无异,分为若干堂目,以念唱为主,有“灵前开道”、“招亡安灵”、“请水”、“请佛”、“皈依”、“招亡”、 “送圣”等。众法师唱腔不停,唱词内容繁缛,且加入苗巫之辞。每至“穿花”时,鼓锣齐鸣,众法师绕着灵柩呈“之”形穿梭奔走,动作协调,紧张有序,为亡灵充当“仪仗队”。
最后,即为“送圣”。只见为头的法师在灵柩前展纸,取朱砂笔,沾辰砂,画符,然后从身上取出一枚印章。那印章为方形,鎏金嵌银,朱文,字形为缪篆,除了汉文,好像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文字符号,只见法师往灵符上重重一压,突然,烛光全息,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适才热闹的场面也变得声息全无。
这种近乎死寂的漆黑场面,持续了一会儿,突然,眼前又是一片光亮,甚是刺眼。
我们睁眼,定神一看,刚才的村寨和热闹的“打绕棺”仪式瞬间不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田古道与我一样惊愕着,只有鬼崽妖发出嘻嘻的诡异笑声。
“秀才,快走!”田古道手里拿着锁鬼绳,一顿乱舞,却不见有鬼被锁。
这锁鬼绳专门锁鬼魂,而刚才却没有法效,那就表示刚才所见的人影并非鬼魂。那到底是什么呢?是神仙?是妖魔?
纳闷之余,我施展放阴术,抹下阳火,也没有发现脏东西。
我心下诧异。回头一看,那送我们来的马车也不见了。我们只好沿原路返回。
从夜郎谷出来,我们倍感惊诧,脑子里半昏半醒,似乎在阴间走了一趟,可身上的法器却感应不到鬼怪的存在!让我不解的是,现在明明是白天,为何刚才却被黑暗湮噬了一段时间!
这时,鬼崽妖在我身后发出哇哇叫声,田古道一看,原来我背上贴着一张盖了朱砂大印的灵符。
“秀才,莫非这就是盖有夜郎王印的通关灵符?”田古道猜测。
“应该是!”回想起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我也十分肯定。
“是与不是,拿去检验一番就知道了!”田古道有些兴奋。
出谷,我们再次租了马车,往步头降的山洞而去。
来到山洞,那三人在闲聊。
我们将通关灵符往棺材里死者头上一贴,然后伸手扶尸,此次很轻松便将死尸扶了起来。
那三人见了,对我们投以钦佩的眼神。帮着将死尸抬出棺材,我们重新将死尸灌入朱砂缝合了。
按照规矩,我们让那三人先行一步,那三人留下尸体交割地点,识趣地告辞而去。
一切打点妥当,吆喝一声,便起尸前行。
第04章 米公山落入陷阱
赶着死尸一路前行,往北,往北,再往北。
一路顺畅,不觉已过晃州,进入沅州芷江县境内,沿着芷江和贵州的边境日夜兼程,来到了一个叫米公山的地方。
米公山人迹罕至,行至山腰,阴雾笼罩,一路落叶,更是增添了几分萧杀。
我提醒田古道小心。田古道笑我神经过敏。
话音未落,突然路中央塌陷,田古道马失前蹄,叫了声“不好”,一个趔趄,掉了下去。
我正要声张,突然被身后一股弹力抛往前方,我也掉入了一个深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恢复视觉。这时,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坑足有三个人高,呈倒漏斗形,洞口小,洞底大。这样的形状,要爬是爬不出去的。
“哪个狗日的挖的陷阱,我们这下成为猎物了……”田古道骂骂咧咧。
田古道还没骂过瘾,咕咚一声,牛贩子吴六从的死尸也掉了下来。因为我们掉下来之后,因为慌乱,没有来得及念止符,那死尸便一直往前,也跌落入陷阱。
我们马上向洞外大喊,提醒鬼崽妖注意避开陷阱。鬼崽妖见我们都掉入了陷阱,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叫声,显然是为我们焦急。
“这挖坑的真他妈的缺德,居然挖出如此歹毒的陷阱了。秀才,我们爬是爬不上去了,得想个办法,在这里面呆久了怕是有危险。”
“嗷——呜——”突然,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哀鸣,让田古道停住叫骂。
我的天哪!突然发现在洞底的一个角落里,不知道是什么大东西在泛着绿光,那绿光居然时亮时闭。
“是狼!”田古道发出恐惧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瞪着眼睛,借着微光一看,果然是头狼。
我下意识将死尸扯过来,避在我身后,生怕那狼咬着死尸。然后仔细观察,发现那狼已经奄奄一息,眼睛一张一合,似乎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师弟,这狼怕是掉下来很多天了,是一头饿狼,注意它拿我们当美食!”我提醒田古道。
突然那狼站了起来,底气不足地发出一声哀鸣,与我们对峙着,显然,它也担心我们侵害它。没站多久,那家伙还是躺了下去,似乎是力气不支。
此时,我与田古道,还有那头奄奄一息的狼,以及牛贩子吴六从的死尸,就这样保持着静止的状态。这时,我还是担心那饿狼突然发起进攻。
“师弟,你不觉得奇怪吗?这狼掉进陷阱已经有些时日,设置陷阱的人没有将它捉擒上去,反而将陷阱重新盖上。这说明什么?”我对田古道说。
“你的意思,这挖坑的人不是猎人?其目的不是打猎而是别的目的?”田古道猜测。
“应该是这样,是为了对付山贼?还是别有用途?”我也没有把握。
这时,我扶着墙壁,感觉那墙壁还有些粘手,拿到眼前,借着洞口微弱的光线一看,好像还是新鲜的黄土。
“这个洞挖的时间没多久,那土还是新鲜的。”我把发现告诉田古道。
“秀才,我们搭人梯出去吧。”
田古道蹲在下面,我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田古道站起来,我超上一顿摸索,却摸不到洞外的边沿,显然,我们两个人叠起来还不够洞高。
“秀才,你快点呀,这狼要是趁机咬老子的屁股就惨了。”田古道催促着。
我摸索了一阵,无果,重新落地。
“秀才,干脆让死尸垫底,我们三人搭人梯再试一次。”
“亏你想得出,要是那狼将死尸咬了咋办?”我没有同意他的建议,保护死尸是赶尸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绳子,绳子!”这时,鬼崽妖从洞口伸下一根长藤,田古道抓住长藤,使劲往上爬,却因为洞子口小底大,脚用不上力,只好作罢。我让他站在我的肩膀上,重新试一次,还是无功而返。
于是,田古道大声往外嚷嚷:“鬼崽,想办法再多弄些长藤棍棒之类的东西来 ,将我们吊上去!”
我制止了田古道:“这个办法都是不可行的。因为所有的办法里,必须现保证死尸先上去,否则万一被那饿狼撕咬就麻烦了,不好向丧家交差。”
接着,我们想向外挖地道,通过地道进行自救。但是,这个洞穴口小底大的形状,不适宜挖地道,万一稍有不慎,就会震动洞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