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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而过,某个十二月上旬的星期日。
当天两个人也关在房里,躺在棉被上,从中午就不停地奋斗。
橘从背后抱住真蓝坐着,一直挑弄着真蓝的性器。
「这里呢?」
「……嗯……」
「这里又怎样?」
「……」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吧?期间,受不了的橘曾经让真蓝用手帮他达到两次高潮。
「这个……没感觉吗?」
「……好痛耶……」
橘放弃了,松开手,轻轻地拢着真蓝的头发,让他靠到自己肩上。
真蓝听着橘传来的叹息声,心中想着不知道已经想过几次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是生为女人?这样我就可以装成有感觉的样子,让橘安心了。)
这半年来,他们常常在一起。看起来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更像一对商量着怎么堆积木的同志。
橘用下巴搁在真蓝的头上喃喃说道:
「可是我又不想用药……」
「药?」
「因为真蓝又没什么病,我们应该可以有同样的心情拥抱在一起的。」
真蓝一直认为面对活生生的橘没感觉,可是在家里做料理时,一个晚上就可以射好几次的自己病得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他没有说话。
他反过来问道:
「可是,那种药不便宜吧?」
「价钱吗?」
「嗯,我听听当参考。」
「在医院买的话,一颗大概一千圆左右。」
橘果然什么都查清楚了,说完他又断言「可是还是不要吃药得好。」
但是他想寻求某种帮助的心情,真蓝是再了解不过了。
真蓝也瞒着父亲偷偷地努力着。
他自己按压可以治疗不能勃起的穴道,喝治疗冷感症的药草。有时候还会勉强自己看一般人会被挑起性欲的书本或录像带,结果把刚吃下去的晚餐又吐出来了。一切都是白忙一场。
他也自己试过,可是还是不行。除非吃着一边想着橘所做出来的料理,他根本没办法达到高潮。
橘抱着真蓝的身体自言自语地说:
「真蓝有没有跟别人比较不一样的兴趣?譬如SM什么的。对了,先从SM试试看吧?」
「……我讨厌痛……」
「你不懂吗?或许就是自己没有注意到,所以才会对这种方式产生兴奋啊!真蓝,你要S还是M?」
「嗯……」
「我不想让你受到痛苦,所以就由我来扮演M好了。」
橘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然后拿来一条打包行李用的绳子。
他把绳子递给真蓝,正面盘腿坐在真蓝对面,摆出被上手拷的姿势。
「用这条绳将我的手绑起来。」
橘既然都说了,真蓝只好依言绑住他的手腕。
「然后要怎么办?」
「……唔……你不想把我绑紧一点,或者抱住我吗?」
「没特别的感觉……」
「是吗……」
两个人都伤透脑筋。
裸着身体却不知如何是好,看起来真是又呆又笨。
「那不然你先帮我松绑。」
真蓝依言松开了绳子。
橘想了一下,将真蓝的手拉到背后绑起来。
「怎么样?真蓝,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橘一边问一边微微拉开距离看着真蓝。
真蓝露出不舒服的眼神,橘看得全身发抖。
「啊,不行!不行!这样看下去我受不了了!」
橘一边说着企图帮真蓝松绑,可是发现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便吻上了真蓝的嘴唇。
他全心全意地爱抚者真蓝的全身。由于两手不能自由行动,真蓝一个失衡,整个人倒在棉被上。
橘含住真蓝的乳头,突然叫了出来。
「啊,乳头竖起来了!还是因为我摩搓到你的胸部……」
橘再度感到遗憾似地放下手,抬起真蓝的一条腿,轻轻地舔着他的脚踝。
「啊……」
「有感觉了?」
见橘喜出望外,真蓝说不出口「只是吓一跳罢了」,只是默默地不说话。
「脚趾头也是性感带。」
橘说着将真蓝的脚趾头一根一根含进嘴里。
橘那濡湿的舌头,缠住趾腹柔软部分的感觉相当具有情色味道,可是要说会引起快感那又另当别论。好象有一块透明的薄膜,阻隔在刺激和感觉之间。
「还有……膝盖内侧也是。」
橘顺着真蓝纤细的脚踝往上舔到还残留有一些少年味道的小腿肚。
然后来到膝盖内侧,橘的舌头以充满爱意和淫猥的味道舔着,就好象可以用那个部分做爱一样。
他同时用手挑弄着真蓝的性器,执拗地攻击着尖端的部分,同时用手捋着神经集中的内侧。
「怎么样?」
「嗯……」
「唔,我们这个样子比任何AV都要煽情。」
持续约二十分钟左右,一切还是徒劳无功。
精疲力尽的两人倒在棉被上。
橘松开真蓝手腕上的绳子,原本只是轻轻绑着的,没想到真蓝白皙的肌肤上还是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对不起。」
「嗯。」
两人躺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上连绵的黑色斑点。
「好象猫的脚印。」
「嗯。」
橘响应道,然后好象想起什么事似的。
「我以为SM就要绑手绑脚的,这种想法太武断了。好吧!」
真蓝心想:又来啦?可是想想是自己不好,只好下定决心陪到底。
「你等一下。」
橘说着穿上衣服,拖着高筒鞋走出房间。脚步声穿过走廊,消失于墙外。
真蓝竖起耳朵倾听,橘好象在电线杆旁边的大型垃圾放置场做些什么。
不久之后,橘回到房里,腋下抱着一面镜子。是一面大大的,好象从商店的墙上剥下来的镜子。
「或许你对跟我拥抱在一起这件事的认知不够,我们就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做吧!」
橘把镜子立在墙边,将棉被移到镜子前面,然后让真蓝躺下来,自己也再度将衣服脱光,从上压住真蓝。
房间里的景物映在镜子里。第一次看到全裸着交媾的自己的身影时,觉得就像两只野兽一样。
一个脆弱的身体,却又散发出诱惑味道的白皙肌肤,以及一个以坚毅的动作企图分享感觉的健壮身体。
真蓝受不了似地移开了视线。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他却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那是一种没有遵守父母的交代而恶作剧的孩子的罪恶感。他确实感受到某人带着斥责味道的视线。
橘抬起脸来安抚他。
「你得仔细看清楚,我知道是有点难为情。」
橘的吻比往常更热情,轻轻咬住真蓝的耳廓,用自己的嘴唇、舌头、手指头及其它可以使用的部分,爱抚着他已经熟悉不过的真蓝的身体。
他微微移开身体,将脸埋进真蓝的股间。将性器含进嘴里,专心地吸吮着。
看着橘在镜中的样子,真蓝不禁流下泪来。
橘是那么的可爱,可爱得让他再也无法更爱他了。
「……还是不行啊?」
真蓝听到橘的嘟嚷声,随即发现他消失在厨房当中。
真蓝不想让橘看到他流泪,遂将脸转开,等橘回到他身边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了真蓝的两腿之间。
黏黏的感觉使得真蓝不由得叫了出来。
「什么东西啊?」
「蜂蜜。」
橘掰开真蓝企图阖起来的膝盖,将蜂蜜涂在局部的地方。
真蓝吓得僵起了身体。这是第一次使用体液以外的东西。
橘抚摸了一阵子,然后把脸凑上去,开始用舌头舔着。其实他并不喜欢甜的东西,但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吞了下去。
这一切过程都映在镜中,真蓝觉得看镜子是自己的任务,拼命睁大眼睛仔细看,可是看到橘做到这种地步,自己竟然还是没有感觉,不由得涌起一股愧疚感。
大概是被蜂蜜呛到了,橘轻轻地咳了咳。
咳了几次之后,橘突然把手伸进真蓝的身体里面,手指头伸向以前没有碰过的地方。
真蓝惊愕地抬起腰。
「啊……」
「我一直想摸到这个地方。」
橘拍拍真蓝的后洞。
「你知道前列腺吗?如果从身体内侧刺激那个地方,感觉会很舒服。」
橘喃喃说着,企图将手指插进去,无奈入口处紧得像贝壳一样。连有最好润滑效果的蜂蜜都没办法改善状况。
橘的指尖微微地伸进去的那一瞬间,真蓝发出惨叫声。
「好痛!」
真蓝想逃,橘制住他的腰,很小心地把手指头伸进去。
「你夹得好紧,一根手指头都不容易插进去。真蓝,你的身体真是太难以形容了。」
「好痛……好痛!好痛!」
真蓝滚下了泪水。
橘的手指在里面的内壁上活动了一阵子,可是实在看不过真蓝痛苦的样子,便把手指拔出来,这时真蓝那颤抖的嘴唇之间发出呜咽声。
这时,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上真蓝的腿。橘似乎已经无法压抑住兴奋了。
但是,橘很快地恢复了理性,咋着舌说道:
「真蓝……舒服吗?」
「……」
「那么,你快乐吗?」
「……嗯。」
「既然如此就算了,我也不想看到你哭。」
橘抽离身体,将立在墙边的镜子转向里面。拿来毛巾,擦拭着真蓝黏糊糊的下半身。
真蓝抽噎着起了身,然后奋力地爬了过来,怀着赎罪的心情,轻抚着橘那已经竖起的东西。
只过了一会儿,橘就忍不住射了精。
屋里弥漫着疲累已极的气氛。
橘喘着气站起来。
「去洗澡吧?」
「……嗯。」
两人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在他们苦战期间,外面的世界不知不觉已经染上了晚霞的色彩。
可是,他们之间却没有往常那种前往澡堂的五分钟路程当中的郁闷感。
他们不是每次都做这种事,有时候也会出去玩,但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他们都挂心着真蓝的身体,无法打从心底感到快乐。这是一个必须克服,否则没有办法更进一步的课题。
他们把钱交给柜台的老婆婆进到里面,澡堂里面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真蓝遮掩着脖子上的吻痕泡在浴池的角落。
这个地方已经来过几次,相当熟悉了。或许是已经傍晚时分了吧?四周多是参加完社团活动回来的高中生。
橘在远处洗好身体,从头上冲好水便站起来,迈着大步走过来。
看到橘那健壮的身体,真蓝为自己没办法满足橘而感到泄气,不禁低垂着眼睛。
橘把脚伸到浴池中,撩着水走过来。
他坐到真蓝旁边,脑袋中想的好象还是那件事,开始没头没脑地打开话匣子。
「如果不计较方法的话……应该还有很多种方式。像威而钢、春药、震动器都可以。只要找对地方,什么东西都要得到。事已至此,我干脆全部告诉你好了……,高中时,我曾经跟班上一个同学做过几次。」
真蓝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再感到嫉妒。这时候他们两人已是命运相系的共同体了。
橘看着真蓝的表情,一点一滴地坦承那段过去。
「他跟我都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们彼此需索,可是我对他真的好粗鲁。每次抱他都几近强暴,然后事后又都感到后悔……。从此我就一直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把他当成对等的人看待。所以,不管要花多少时间,我都要用自己的身体让真蓝舒服,我希望我们可以分享情欲的感觉。我不想让你难过。」
「嗯……」
「我不想做让你讨厌的事,也不想让你哭。」
「橘。」
「嗯?」
「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橘好象感受到什么似地沉默了。
真蓝也知道,橘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心中却存在着无法抹灭的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的作法好不好?是不是太差劲?──但是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解决的,然而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感到不安。
他害怕真蓝是因为没有真正爱他,所以才没有感觉──
可是,怀疑对方的心情对双方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一来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可是又不想因为这样就分手。他们无法前进也后退不得,只好做现在能做的事。
「……我知道,那还用说吗?」
橘下了什么决心似地用两手洗着脸,然后甩甩头,甩掉水滴。
「可是,我已经觉悟了,如果真蓝说出来,什么事我都愿意做。不论多痛苦的事情我都会忍耐,再怎么难为情的事情我也愿意做。要我喝你的尿,用你的尿液洗脸我都肯。」
真蓝流出泪来了。这世界上有这样的爱的告白吗?
接着两人都默默地泡着水,这时真蓝突然注意到坐在他们对面旁边的留着和尚头的中学生。大概是棒球队的队员吧?脸像章鱼一样通红,或许是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憋得透不过气来了。
「对不起哦!」
真蓝说道。全身僵硬的少年鼻子里突然流出鼻血来。
橘看到这个景象,一时玩心大起,当着少年的面搂住真蓝纤瘦的肩膀。
「抱歉了,他是我的。」
「……啊,你怎么了?」
「喂,你没事吧?」
之后,少年沈进水里昏了过去,最后当然是叫来了救护车。
4)完
第二天,真蓝在大学里见到了好久不见的五嵨。
五嵨自从夏天以那篇SF爱情故事得奖之后,邀稿来自四面八方,忙得他最近几乎都没到学校来上课。
「还好吧?」
开始上课前,真蓝看着他铁青的脸,关心地问道。
五嵨玻改且蛩卟蛔愣溲难劬ΓA寺d!!�
「身体是还好,有问题的是我的学分。」
「说的也是……,如果是同一堂课的笔记,我可以COPY给你。」
「拜托你了,欠你一份情。」
隔了一段时间不见,五嵨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视线散发出成熟的光芒,脸上则带着精悍的味道。
真蓝觉得不只是因为昼夜颠倒的漫画家生活所致,于是忍不住问道:
「……有跟铃木见面吗?」
「你说晓生?嗯……」
听到那个名字,五嵨突然垂下了眼睛。
他点起一根烟,压着太阳穴,吐出一口烟。
「那家伙现在很不稳,他说他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