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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妃搏爱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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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冢宰听到这个说法时,正拎着袍角趟水过街……
  这连日大雨,大街行车也如同行船,那皇帝倒正好以这个理由免朝数日,美其名曰“大雨堵道,诸爱卿行路艰难!”
  而冢宰“阴暗”的想着这倒正是让她将贤臣形象根深蒂固的大好机会啊,每日便是坚持趟水前往官衙,勤政自守,兢兢业业。
  只是暗暗担忧那瘟神很快就要巡营回来了,便又要在这官衙与他共处一室,前几日在车舆中,虽急智躲过了那一遭,但明显反将那瘟神的瘾头勾了出来。
  这又该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既顺了那瘟神的脾性,又免得现了原形啊?
  唉,真是头痛,外加这双手也颤抖得厉害。
  而汉王巡完营后,已近黄昏,也顾不得大雨滂沱,便是快马加鞭的赶回都城。
  这已几日未见到那断袖,想着那晚在车舆中的沉醉,就已热血澎湃,思念尤紧。
  打算回府先换下身上这身戎装,便就去官衙见上那断袖一面,然后就在那后堂的硬榻上,将那断袖拨了,好好的一慰相思。
  可计划虽好,却总抵不过变化无常,就在汉王刚穿戴好一身玄底金边袍,自认还颇为英武伟岸的当下,平公公却是躬身捧来一封书信……
  汉王接过一看,竟是他舅父程扈亲笔,而信中竟是说他母妃定也希望看到他与程碧芙早日开枝散叶……
  汉王思度,定是那表妹将大婚当晚所受的委屈告诉了舅父,引得舅父这般旁敲侧击了一番。为免舅父不满不悦,那夫妻的过场终究还是要做的。
  当秦嬷嬷来请他今晚移步北院用晚膳时,他便是答应了……
  可在北院等候消息的程碧芙却是已气得又摔碎了两支发钗……
  想起大婚那晚,表哥竟是撇下她不管不顾。半夜回来后,竟也是一副疲态,躺下便一觉睡去。第二日一早又以巡营为由,一走五日,哪有新婚燕尔,独守空房的道理啊?
  可听秦嬷嬷说,那后院的姬妾也是许久没得宠幸,还都纷纷怀疑,莫非是表哥被贬恶地的那三年,憋坏了身子,落下了隐疾,而不能人事了。
  若真是如此,那不是要年纪轻轻便要守了活寡?想到此,程碧芙气得将那妆奁都摔了一地。
  刚赶回的秦嬷嬷忙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小瓷瓶儿,耳语道“这是老奴花重金从宫中得来的秘药……据说就是那些断了根基的阉人用了,也会按捺不得。
  今晚只需一点,下在王爷酒水里,便定能让王爷整宿生龙活虎……一举得男!”……
  “这么灵?”
  程碧芙挑着柳眉接过,想起父亲在她婚前的交待,忙从箱中拿出一副梳着灵蛇髻的美人图,指点秦嬷嬷照着这个给她上妆梳头……
  今晚无论如何也得让表哥在北院就寝,不但要行完那大婚之夜便当行的夫妻之礼,还要让他欲罢不能……
  ……
  天色已晚,雨仍然没有要停之意。汉王如约来了北院……
  见着表哥一身玄底金边袍的英武模样,程碧芙只觉着自己那副心肝都似泡过了酒一般醉人,忙扶了精心梳理的灵蛇髻向表哥行礼道福……
  汉王却只是浅浅点了点头,便撩袍在桌案前落了坐,晚膳倒很丰盛,大鱼大肉摆了整桌,可却也没半点胃口,想着那断袖此时在做甚,可会如他一般也思念得紧?
  程碧芙暗暗绞了绣帕,自己今日盛装打扮,精心妆容不亚于大婚那日,表哥竟是正眼也未看,还似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稍后床榻之上,定得要表哥目不斜视,心无旁骛,这般琢磨着便是含娇带羞的给汉王斟了酒。
  可那酒味儿一出,汉王却微微皱了眉,他嗅出这酒是那宫中窖厂酿出的桂花蜜,虽说味醇甘香,可他宁可饮那街边的粗酒,也不愿沾这桂花蜜。
  因他记得幼时,他母亲程妃便常喝这酒,总是酩酊大醉,然后在宫院中泣哭落泪……
  可这表妹却是说这酒是程扈送来的,汉王暗道这是又想借了舅父的名义来对他施压,虽好歹将酒抿下一半,心下却免不得一阵恼怒,既进了王府,有些规矩还是要好好教上一教。
  “本王大婚以来,冷落你了!舅父今日书信中也提及了希望你早些替本王开枝散叶!只是这等家事,以后还是不要劳烦到舅父操心吧!”
  此话一出,程碧芙眼泪珠子便是大颗大颗的往外窜。
  表哥虽语调平淡,但神色之间却难掩不悦之色,定是不满她向父亲诉了委屈,可从小被娇宠惯了的小姐,哪受得这般训斥,抽抽泣泣道“碧芙从小就喜欢表哥,对表哥一片真心的!”
  汉王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求爱争宠,可舅父信中说得也没错,这表妹是母亲侄女,由她为自己生下儿子,母亲在天有灵,定也会觉着安慰。
  那床榻间的事早晚总是要办的,索性道“早些歇着!”说着,便是走到那榻边,自己随手解了外袍。
  程碧芙的眼泪这下倒是立时住了,表哥竟这么快就要安寝,看来是那酒中所下的秘药,果然很有用处啊,便是示意秦嬷嬷将大婚那晚用的龙凤红烛重新点燃,含羞带怯的替表哥宽衣解带……
  可汉王却是被那龙凤红烛晃得一阵阵的眼晕。窗外雨势瓢泼,这窗内却是红烛摇曳,喜气浓浓,怎么都觉着这有些不合时宜。
  而在那烛火映照下,汉王这才留意程碧芙今日那刻意妆容的发式妆容,竟是记忆中母妃常爱梳的灵蛇髻,爱画的柳叶眉,那右眼角处还刻意点出了一粒浅红色的泪痣。
  这表妹为了搏得他的宠爱,竟是刻意肖仿了母妃的妆容模样,真是好有心机。可如此一来,反倒让他提不起那行房的劲头,试问哪个不孝子敢对母亲生出亵渎之心?
  正在汉王疲软之间,天空忽打起一个炸雷,程碧芙一声惊呼,趁机扑进了汉王赤袒的怀中,小脸挂着受惊的惶恐,眼泪涟涟的娇声道“碧芙好怕打雷啊!”
  汉王随手拍拍她背,以示安抚,女儿家应都是怕这般打雷闪电的情形吧。
  可望着那窗外电闪雷鸣,越渐起势的暴雨,却想起三年多前,那个雷雨倾盆的夜晚。
  城西兵器库被雷劈坏屋顶,他亲自巡过之后,正要冒雨回府,却见一娇小的身影撑着把油纸伞,踏着齐过脚踝的雨水迎了上来。
  雨早已将她的衣衫打湿,明明已冻得哆嗦,可见了他却是递上一袭密实的蓑衣,水眸潋滟的笑着说“王爷,快披上,我们一起回府!”
  那样晦暗的天气中,她的笑容明明如暖熙的春日抚慰人心,可他那时却偏执的要认定她居心叵测,将她扔在身后,大步离去。
  可那兵器库临近千忆河,涨水过堤,不能走马行车,她只能从王府冒雨步行近三里才能给他送来蓑衣。
  雨势那么猛烈,男人都觉行路艰难,真不知她那样身板娇弱的女人,是何以支撑走过那样艰难的路程?
  而那晚之后她便受了风寒,高烧不退,一病数日,听平公公说更还因此落下了那什么肺喘的病根儿……
  想起这些过往,汉王心中如被千斤巨石压得喘不了气,他多想再看到那女人盈盈的笑脸,多想再听见她甜软的唤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狠狠亲吻,妥善爱惜。
  只是这一切此生都再无可能,他悔恨自己为何要偏执到真正失去才知如此珍贵?……
  ……
  感程碧芙的小手在他腰间轻柔辗转,缓慢摩娑,可他此时却觉那潦草行事的心情也似被那狂暴的大雨冲刷了干净。
  正想寻个恰当的理由脱身,却忽感鼻头一热,一滴鲜红尽是滴落在那绯艳的锦衾,沁开一块深红。
  他堂堂男子汉,竟然在床榻间落了红。
  随即便见程碧芙捂口惊叫,“表哥,你留鼻血了!”
  汉王也是诧异,他身子一向强壮,本该是个让女人落红的铁汉子,如何会窝囊到先于女人见了红?
  正在疑惑间,然后又觉着有血液窜过四肢百骸,沉沉下坠,身子也躁热起来。
  他习武之人,对身体的气血变化自是格外敏感,这显然是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可今晚就只喝了半杯桂花蜜,再没进过别的饮食。拿过那仍搁在桌上的半杯酒水,细细一抿,果有些微酸带涩的气味。
  他历来最恨这些下药的龌龊行止,刹时怒吼“你竟下了药?”
  震怒间,那鼻血更是汩汩的外流,似有奔流不息之势……
  程碧芙又惊又吓,本来秦嬷嬷只让她将药下一点,可她怕药效不够,便是下了半勺。
  见表哥这般震怒,知是闯出了大祸,只得指着秦嬷嬷惊慌哭道“不是我,是秦嬷嬷怕表哥有隐疾,不能人事……”
  堂堂铁汉子竟是被怀疑床榻间不行,真是奇耻大辱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二 雨夜

  那候在房外的秦嬷嬷早吓得跪倒在地,战栗不止。被汉王下令拖了下去重杖,这心黑面狠的老婆子,即便不打死也要拔上一层皮,牢牢的给些教训……
  汉王捂着那血流汩汩的鼻子,满心怒愤的回了寝房,闻讯赶来的太医却也只得以些冰水拍他后颈,暂时止住那喷渤的鼻血。
  随后,太医便是抹着冷汗怯怯的道“这秘药乃是至阳至刚,致血脉濆张,而黄帝经中有云,阴阳之道,房中之术,治气致沫,待盈定倾……小的斗胆建议还是要以阴阳之法调息……”
  “说直白些!别掉这些书袋子!”
  汉王怒目大吼,心急火燎的哪听得那长篇大论……
  “就是说得行房!不然怕会落下隐疾的!”
  太医一口气说罢,便深深的埋头,瑟瑟的发抖,心下暗叹,那么重的药,就是铁打的身板,怕也是熬不住的……
  而汉王被下药的事,在那秦嬷嬷被拖出去的当下,也已传遍了整个王府后院。
  丽姬等一干姬妾自然是纷纷抹着泪花儿前来慰藉,而闻太医所言,一个个便是傲然挺胸,摆出了一副愿为王爷肝脑涂地的架势……
  见了这一众丰沃在眼前晃悠,真是随便一个都是上好的解药,虽说以前确实是喜欢这些个沃野千里的绵软,可汉王此时嗅着那些个脂粉气却只觉头昏脑涨得很,俗艳不堪,难以下咽,
  索性取了桶凉水掼头,以坚强的意志将那份火烧火燎暂压了下去,忽的道“老平,叫姜桦来!”
  众姬妾红唇大张,一个个抹着眼泪花儿退了出去,难怪王爷回来后,性情大变,原来是那三年间,被那小煞星钻了空子,掠了身心。
  以至于一个个瞪着那蹦跶而来的小煞星,都血红了眼珠子,似要将他生吞活剥,骇得小煞星更对女人生出了深深的惧怕感。
  难怪那些成了亲的兄弟们会叹气说女人如狼似虎,吃男人不吐骨头。
  唉呀,女人本就是个可怕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一群女人,也不知王爷以前是如何应付过来的……
  小煞星怀着对王爷无边的敬仰以及同情,进了寝房,见那从头湿到脚的铁汉子,正盘膝而坐,阖目禀气。
  正愁着该怎么给王爷解那药性,却听王爷沉声道“速去一趟独孤府,将那断袖叫来!”
  说话间,小煞星见王爷的鼻血又喷涌而出,忙是扯了斗笠奔进了雨中。
  可很快却又折回,禀道“我刚在半路听说那兵器库的屋顶今晚又被雷劈了,那独孤四儿子已先去了那兵器库啊!”
  汉王闻言刹时睁开了眼,竟是生出一阵莫名的不祥预感。
  那兵器库临近千忆河,又年久失修,容易倾塌,甚是危险。更何况,如今那秦芜雨重伤,那断袖身边又没个高手保护。
  这样的雨夜,难道不正是杀人抛尸的大好时机?便是将蓑衣一披,朝那兵器库策马奔去……
  可程碧芙这边却是担忧着闯下这等大祸,该如何才能消了表哥的怒气。那已被打得半死的秦嬷嬷只得捧了一把珠子去打点老平,让他在王爷面前说些好话……
  平公公思量,若是不将这程家的王妃安慰好,闹到王爷舅父那里,总是会生出些不必要的介蒂。
  况且,王爷的确也年岁不小了,是该早些开枝散叶。这些年来也不知怎的,那些受过雨露的姬妾,没有一个能有动静。
  而如今王爷痴迷那断袖冢宰,虽可治那相思的病疾,可那冢宰毕竟也是个男人,更是没有那能种苗的沃土啊。
  老平由此觉着还是提点一下这程家的王妃为好,如能得了王爷喜爱,没准真能一举得男,便是道
  “王爷乃是戎马出身,自然是在乎那些兵器。王妃大可跟去兵器库陪着王爷巡检,如此一来,王爷定会很感动的,今晚下药的事也定不会计较了!”
  想当初,那独孤王妃不是冒雨走了三里给王爷送去避雨的蓑衣么?
  那晚王爷虽表现得仍是冷落,可如今回想起来,王爷那晚回来后却是辗转难眠,还旁敲侧击的打听那独孤王妃的病情,直到数日后见那王妃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似安定了心神……
  可平公公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好意提点,却惹得这程家的王妃一脸不悦,
  “该死的老奴,是故意戏弄我么?这么黑的夜,这么大的雨,多危险啊!再说,我被淋得湿透,不是让王爷见到我一副落魄模样?”
  平公公见此,忙连声赔罪,心下却是暗道以后就是捧出座金山银山来,也休想我这“该死的老奴”掏出半句真心提点的话来。
  老平望了眼那沉沉雨幕中的东院,却也不由暗叹那独孤王妃不也是贵家出身的小姐,身子更是柔弱单薄,人家怎就能有那样冒雨走夜路的彪悍胆量呢?
  看来能那般不管不顾的去痴爱一个男人,不是所有女子都做得到的,王爷错过了独孤王妃,真是他一生之憾,无可弥补啊……
  ……
  而汉王领着姜桦等人策马赶到那千忆河边的兵器库时,却见那兵器库前已有数名府兵在冒雨抢修那被雷劈坏的屋顶,那些箭簇弓弩若被泡过水,定会朽枯开裂。
  而兵器库前立着一身月白的纤娇身影,正撑着一把油纸伞,指挥着府兵将箭簇弓弩搬到干燥之处,还一一检视可有泡朽之处……
  雨水已将她肩头和衣袍下摆湿透,狂暴的雨水更随风劈打在那玉雪小脸上,几缕湿发贴在她颊边。
  汉王怔了一怔,似觉看见三年多前那夜,那纤娇的女子发丝尽湿的立在他的面前,便是这个模样……
  汉王走向前去,装着无意的握了她持伞的柔荑,虽体内热血汹涌奔腾,直想将这副小身子抱了满怀,却也做了一副取笑的模样,叽嘲道“此等修屋顶的小事大可交给属官去办,冢宰倒真是尽职尽责啊!看来贤臣的名声真是要拿命来搏的啊?”
  那带着厚茧的掌心温热传来,让已然冰凉的小手有了些知觉。
  不过这话,听来就真是不入耳了,可想着对那广陵王夸下的海口尚没填平,这瘟神如今可是她保命的法门啊。
  冢宰忙腆着小脸,做了一脸难色的道“倒不是本冢宰有多尽职尽责,想搏个什么贤臣的名声?是皇上下旨让本冢宰亲自来巡这兵器库啊,本冢宰若是不来,不是又白白惹来抗旨的罪名!”
  汉王点头,父皇定是寻了机会为难这断袖罢了,见她衣袍湿了大半,暗想莫着了风寒,便是以她碍事为由,让她去一边屋檐下呆着。
  断袖倒也识相,赔着笑便是去了一旁避雨。
  汉王想着先替这断袖监督着将兵器库修葺妥当,便要拿这断袖来解了药性。这般思量着,便是喝令一众府兵加快了抢修的进度……
  忽无意望见两个府兵抬着一只麻袋,鬼祟的朝那千忆河的河堤而去。
  汉王敏锐觉着这两个府兵形迹可疑,都在忙着抢修,这两人却忙着朝外搬物事,莫不是偷窃兵器?
  正要喝问,却又听那追随冢宰而来的裴二娘四处急问“有没见过我家公子啊?我刚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竟见那两府兵相视一眼,竟是将那麻袋用力抛进了那水流湍急的千忆河中,转身便跑。
  而那麻袋在水面打了个旋,便是随了水流朝下游急速冲去。
  汉王忽意识到什么,经不得思索,便是奔向河堤,跃进了那湍急的水流中……
  虽说汉王水性极好,可水势险急,又雨大夜黑,只靠着远处遥遥的几盏塔灯微亮的光芒,依稀见得那麻袋被冲得浮浮沉沉。
  汉王奋力追去,可就快要触及的那一瞬,那麻袋却是进了一个漩涡,猛的沉了下去……
  这千忆河被称为死亡之河,水深涡多,每年这河中都会死上好些个善水的渔民,汉王心急如焚,也顾不得深浅,打了个猛子便冒死潜进那漩流之中,四处摸索。
  兴许是上天垂怜,黑暗中竟是一下抓住了那麻袋的一角,一把拽过,感觉那袋中果然是个人,汉王心上一颤,忙将其托举出水面,奋力游到岸边,一把撕开那麻袋口子。
  借着那火石激出来的一瞬火光,汉王看清果是那断袖的脸孔,不但双手被缚,嘴里还被塞着破布条,已是昏死之状……
  汉王忙是抬掌去重压那断袖胸口,将那河水替她控压出来,直到见那断袖口中溢出好些河水,并微微呛出一口短气儿,汉王这才稍舒了口气,这断袖总算是还活着……
  雨势瓢泼,举目四望,河岸边竟是有几间破败的民房,因为汛期水涨,居住在此的百姓便是已搬离别处,倒可以暂避一避风雨……
  抱了那断袖奔进最近的一间民房,油灯竟还有些存油,将灯芯捻了捻,竟还能用……
  以着昏黄的灯光,见那断袖仍然昏迷未醒,脸色惨白,唇无血色,发丝贴在颊畔,颇为苍凉。
  想这断袖身子赢弱,这般全身尽湿,莫再受了风寒,便是去脱那断袖湿透了的袍衫。
  可月白的外袍脱去,惊见这断袖尽是在中衣里面还穿了两件质地厚挺的内衫,这入暑的天时,竟还穿得这么厚实。
  而内衫因着湿透,此时已是贴在了那小身板上,那胸前虽不明显,但分明也是有些起伏的。
  汉王心中有个念头顿时千回百转,双手竟是都微颤起来。
  当褪掉那最后一件里衫,看见胸口那层层叠叠的白绢带时,汉王只觉呼吸都停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三 摧心

  此前不是没怀疑过,可却都被她见招拆招的一一骗过了。
  汉王被震惊得短暂空白之后,便是一阵凌乱,他甚至也弄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最后落在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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