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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吴允礼都目光示意汉王快收下,眼下突厥可汉将女儿送来做贡品,可见求和诚意,若是不收,突厥倒是会认为大周不愿讲和,定会时时扰边,捕杀边民。
而且,收下突厥公主,王爷便又多了突厥这方助力,向那皇位自然又是近了一大步。
汉王自也是琢磨到吴允礼的眼风意图,可唯一担心的是,若是收了,那冢宰定会更加觉着他好色滥情,那再想找回她的心,怕是又难上一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一 残念
汉王悄睨了眼那立在对面班位,小脸冷肃的冢宰。如今局面,独孤秋萸是不可能顶着欺君之罪死而复生,立于人前的。
可只要能登上皇位,便能给这“死而复生”的女人改名换姓,收入后宫。即便都认得她的眉目,也只需给出人有相似的理由堵了悠悠众口,只要他皇权在握,何人敢不怕死,放出半句厥词?
而到时,她自然也是能重新活回女儿之身,并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才是了。
汉王顿时觉着那登上皇位的欲望又强烈了几分,而这与突厥的联姻便显得分外重要了。斟酌到此,便是向皇帝求问,可否收纳此“稀世贡品”?
皇帝虽心下郁郁,可总不能当殿与儿子争抢一个女人,并坏了安定边陲的大事吧,便是以汉王战功赫赫,允了这“稀世贡品”归汉王所有。
此言一出,突厥公主自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一双琉璃碧眼就那样直直望向了那英俊非凡的战神,将浓浓爱意无遮无拦的释放。
汉王唇角不觉微微一扬,这样热情如火的女人着实能满足男人的征服之欲与好胜之心,在他看来女人就该是男人的战利品,绵软无骨的蛰伏于身下,安抚男人辛劳争战的一身风尘。
而汉王的这抹笑恰是收入了冢宰眼中,她暗暗觉着一碗苦汤灌喉,独孤秋萸,你如何还敢天真幻想过得到这样男人的心啊?
而除了冢宰,皇帝更是心下郁郁,看着那抢尽风头的三儿子真是百般的不顺眼,以至于随后突厥来使又奉上了百匹宝驹良马。
皇帝都已是提不起半点赏鉴之心。草草走了过场,便是扶着腰骨,回了后宫。
汉王倒是对突厥上贡的良马分外感兴趣,率了众臣移步马场,见那些良马匹匹高大精壮,一众武将甚是欢喜,纷纷挑选。
而汉王一眼看中其中一匹浑身雪白的良驹,无半点杂色,眼瞳灵动。觉得真是像极了那冢宰此前送他的那只木马“玉鹄”。
听说,那“玉鹄”是她亲手养大,感情深笃,后来与突厥一战中英勇战死,若将这匹白马送给她,定该会高兴吧。
可汉王亲手将那匹白马套缰上鞍后,扫视整个草场却是没见着那纤娇的小身影,令吴允礼将那突厥公主和一行突厥来使暂安置到驿馆,便是牵着那白马去了官衙。
可正堂却也是没见那娇人儿踪影,招了属官来问,才知是那千忆河河堤忽然塌陷,冢宰刚已亲自前去巡堤了。
提到千忆河,汉王便是心下一紧,上回被扔进千忆河才险些丧了小命,今早才开罪了父皇,如何还敢再去那河堤边?忙是追了出去,幸在那冢宰的车舆尚未走远,便是飞身拦道,吁停马匹,不管不顾的上了她的车舆,挤在她身旁落了坐。
冢宰刚从车舆被拦停的惊惶中回神,本以为是遇上了劫道的刺客,瞥了眼这不速之客,小脸的惊惶变成了肃然,道“汉王应当去做安抚突厥‘贡品’的大事,这等巡堤小事,就由本冢宰办了便是!请汉王速速下车!”
汉王一怔,这女人可是在妒忌吃醋?
虽说从来最烦善妒的女人,可是此时心下竟是泛起了一阵喜悦,她会妒忌,便该是在乎她这相公的吧。
而且,她这故作肃然,却嘟囔着小嘴的模样,也实在可爱得紧,生平倒是第一回对一个女人起了解释的耐心,
“你也知本王为了那边陲安定,不得不收下那贡品,而且,如此一来,本王就能……”
却是见冢宰小手一摆,以凌然之态打断了他的话,凉凉淡淡的道“汉王家事,与本冢宰无关!”
她这等淡漠姿态恰恰戳了汉王心窝,索性也难得废话,将她拦腰一把抱过搁在膝上,密密实实的亲上一番。
刚一听她去了千忆河,便觉心下一阵惊颤,这样可笑的惶恐着实需要这样贴实的触觉才能稍稍填补。
见她被吻得水眸涟漪轻泛,小脸都泛起了绯红之色,想来那妒醋该也已下了喉,这才咬着她细嫩的耳垂,佯作薄怒的道“你也该知本王收下那贡品的理由,以后不许再拿这等事来故意恼你夫君!”
冢宰抿了抿唇,她自然是知汉王收下那贡品的理由,与突厥联姻,安定边陲只是其中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另一个不为人言的便是多了一颗向皇帝要那太子之位的筹码。
可是以着他杀伐决断的狠戾之风,他坐上皇位,必定会收缴独孤家兵马,拔除独孤家这把摁在大周咽喉之上的硬刺,独孤家与皇权注定是难以两全的。
他有睥睨天下的野心,有掌控一切的权欲,即便他真对她起了兴趣,可江山何其多娇,与江山相比,任何女人都微不足道,更何况是她这早已下堂的弃妇?
所以,只有让仁恕的太子坐上皇位,才是保住独孤家周全的唯一之路,可眼下该如何帮太子稳固那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呢?
而她的走神倒真是惹恼了那本只是佯怒的男人,略带粗暴掀开了她的衣襟,便是延着那纤滑的玉颈一路吻了下去……
“今日又裹得这么紧,勒得起血痕了,说了不行……”
冢宰感那双大手竟是又趁她不慎,钻进了衣襟,真是连呲牙咬断那瘟神脖颈的心都有了,可铁臂之下,挣扎也是徒劳,只是酸酸的随口说了一句“本冢宰这副身板莫硌了汉王的手!”
汉王手间一顿,想起以前的确拿这等事来羞辱过她,索性将她拢在怀中,大掌更加肆掠了两分,“本王手上茧厚,不怕硌!”
却见她绻在他怀中,眸光淡淡的望向一旁,带着几许乏然的心不在焉与颓然无奈,缓缓的道“那贡品看起来比丽姬还要丰腴啊,也不怕汉王的儿子将来吃不饱!”
刚刚才教训了她不要善妒,可这女人的醋反倒吃的是越发有滋有味了,可提到“儿子”见她眸中又是闪过难掩的伤色,汉王顿时心内又感一阵颤疼。
昨晚回府便已让老平去暗暗查问了三年前她出事当日,是否送了什么饮食给东院?可有经那丽姬的手?
老平回禀说当日将父皇赏赐的果品分给了府中姬妾,给东院也送了一碟。而那果品也是从膳房分出,并未经过丽姬的手。由此可知那下毒的倒并不是丽姬。
可不是丽姬,又会是何人?眼下尚未查出,倒是还无法给她一个交待。
想到她此生无子无女,倒也确实是他间接所害,而如今那汉王妃位已有她人,将来将她收入后宫,也是不能再给她皇后之位,倒该给些别的补偿。
汉王将她抱了满怀,道“以后那些女人生的儿子,你看上哪个,就抱哪个走?让他们认你做母亲,让他们孝顺你!”
汉王满以为她该会为此放下心中包袱,感激涕零,哪知却见她眸光刹时划过黯色,起身整了衣袍,凌然绝决的道“真是多谢汉王抬爱!
可本冢宰如今是个男人,此生到死那刻也只会以男装入棺,而汉王的家事,本冢宰此生都无能为力!”
汉王一哑,可看她的神情绝然,绝非气话,她言下之意是不愿以姬妾的身份回到他身边,而执意要做上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假男儿。
见汉王沉着脸色,不再言语,冢宰暗道不好,刚一时口快,竟是在这瘟神面前做了那等傲然的神色。眼下他正对她起了兴致,却这般逆了他的意,惹得他不痛快了。
而听他刚才那番言语,是有让她恢复女儿身的打算,可做回女人,难道再回到他身边,成天换着心思讨好他,并费心费力去与他那大帮妻妾争宠?
那样的日子,独孤秋萸早已过够了,伤够了,绝不愿再回头。可还是得想法子莫让他再生出将她打回原形的心思。
冢宰想了一想,将纤细小手轻轻放到那瘟神的大掌间,轻声道“其实,如今这样,不也是能陪在汉王身边,不也很好么?还没有别的烦恼!”
汉王大掌一合,便是将那纤娇的小身子扯入了滚烫的怀中,吻过那柔嫩的唇畔,凤眸深幽的凝着她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是真想陪着本王?”
冢宰内心一悚,撇开那小小的残情不提,如今对着瘟神最大的感觉却是惧怕的,怕他对她突入其来的兴趣又突然消散,更怕他坐上皇位,将独孤家抽骨拔皮,忙挤出笑脸道“当然……是真心话!”
那些许的迟疑看在汉王眼中,搅得心下一阵纷乱,这女人又是这般不达眼底的笑意,摆明就又是谎话。
却也只能用更狂暴灼烈的吻去狠惩这恼人的女人,可越吻得灼热,却觉着那小身板越发冰凉,他忽有不好的预感,这女人莫不是在琢磨如何离开他,掰倒他。
该如何抓住她的心,才能将她死死的锁在身边,并心无二志。
汉王忽摁着她的细肩,沉声问道“若说的若是真心话,那你何时才愿给了本王?”……
冢宰身子一颤,想必那葵水的借口是被识破了,想要维持眼下局面,的确不能再逆了他的意,
脸颊在他怀中轻蹭了蹭,道“那就今晚吧,我在我房中等你……哦,不行,汉王今晚定是要赏鉴‘贡品’……”
“就今晚!”,汉王果端绝决的打断了她的碎碎念叨,休想再找别的理由……
冢宰看了眼他笃定的神色,静了一静,轻点了点头。
她忽然也想再次试试,能不能真正得到这男人的心,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也给自己那段青涩的残念一个交待……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二 巡堤
车舆朝千忆河河堤驶去,一路皆闻灾民们惨痛哭声,千忆河河堤去年才刚刚修砌完毕,如何一场汛期未过,便就塌陷?
河堤坍榻,高涨的河水喷涌而出,冲毁了两岸大片良田民居,甚至有数民百姓被水淹没,丢了性命。
靠近河岸,已瘀泥堵道,马车车轮陷在泥中,无法前行。
冢宰掀开车帘,低头看了眼那齐过脚踝的瘀泥路况,姑摸要将车舆拔出也要费好一番时辰,索性两下除了鞋袜,将裤腿挽过膝盖,就那样拎着袍角下了马车,探脚踏进了泥里,步行赶路……
汉王看了眼她那露出一截的细白小腿,诧异这本居深闺的贵家小姐,如何这般不娇不怜,见她就那样探足踏在泥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竟也顺畅平稳,还随口说道“在泥里行走,要这样侧着脚板探路,才免得陷进去拔不出,也免得被那些碎石戳了脚板……”
“你怎么懂得这些?”
汉王刹时几分好奇起来,独孤家出身的贵家小姐,如何会懂这些乡野粗民才懂的生存技巧……
冢宰静默一瞬,水眸中凝结起淡淡的水雾,有久远的哀伤蔓延,忙揉了揉眼,极力云淡风轻的说道“哦,就是十年前,被掳去齐国为奴时,学会的!”
汉王一愣,这才想起的确有这样一段旧闻。
十年前,他父皇刚登上皇位,内乱不平,齐国还趁机来攻。
楚国公出兵退敌,齐国为了要挟楚国公退兵,就派细作潜来都城,将楚国公发妻以及一双儿女掳去了齐国,以作要挟。
可楚国公执意不退兵,仍旧领兵大败齐国。由此,齐国牵怒于楚国公的发妻和一双儿女,不给饮食,饿了数日。
由此,楚国公那已有病在身的发妻便是病饿死在了齐国。而齐国还将楚国公那一双儿女分别送去为奴为婢,半年后才被先后找到救回。
汉王想她母亲因此而丧命,她当时定也是受尽齐人欺辱,那该是一段何其悲伤惨痛的经历,所以她并不愿提起,他也自不再问。
其实,撇开与独孤家的私仇不提,楚国公确实算的是一世英雄……
……
越往千忆河畔靠近,便越见水患后的破败,苏离正教导府兵正用沙石堵塞河堤,而那河堤的塌陷处清晰可见露出的空洞内里。
苏离见冢宰和汉王前来,便是踏着泥水迎了上来,他将刚刚查明的河堤塌陷的原因,一一道来,竟是去年修堤时偷工减料,并没有夯实坝体,才落得这被水一冲便垮塌的境况。
“那经修这河堤的是何人啊?该死得很!”,汉王神情萧肃,一声怒问。
苏离沉默了一下,便是将所知合盘托出。
去年他人在工部,自是清楚去年负责经修这河堤的正是那韦司徒。而那笔修堤的银两,倒也不是韦司徒中饱了私囊,而是皇帝挪去给韦贵妃新修了宫苑。
汉王刹时沉默了,望了眼那大片的无家无归的灾民,蹙了眉头。
这几年灾荒不断,国库空虚,可父皇却荒淫享乐,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如此下去,本就不够稳固的大周江山,难免不破败衰亡。不由脱口叹了一声“父皇对不住黎民百姓啊!”
汉王令府兵速将那些灾民,暂且安顿到各处庙庵,并开仓放粮。并速速去叫来了姜桦等一众亲兵,亲自领着他们搬石扛土,夯实河坝。
灾民们都不住口地感激起汉王善举,觉着这战神不但能抵御外敌,保家卫国,还能如此体恤小民,与他那昏溃的皇帝老子着实是不同的。
冢宰看着这一幕暗想,这修堤一举,不论汉王是出自真心还是故作姿态,都已赢得了这大片民心,很快还会经灾民们口口相传,举国皆知。而人心所向,便是最大的利器,太子之位更是堪忧啊。
可望着那在河堤之上赤膊忙碌,已是浑身泥污,辨不得面目的汉王。冢宰却忽然又想,若独孤家败于这瘟神之手,任他坐上皇位,兴许他也会是个为政英明,爱民如子的帝王吧。
而且,乱世之间,国家颓萎,也确实需要一个强硬果决的皇帝来重振山河,而这瘟神确实比那仁柔的太子要适合那帝王之位……
冢宰心下纷杂,可越是强硬果决的帝王,就越是容不得那手握刀兵的权臣大族。而她想她并没有胸怀天下的气魄,她只是狭隘的想保住独孤家周全罢了。可她却已隐约觉着她会失败,甚至已嗅到那抄家灭族的血腥之气。
冢宰摇摇头,不再去想,眼下要做的是速速筹些银两,然后以太子名义给这些灾民重建家园,以树立太子仁德爱民的形像,在朝臣和百姓们心中也好歹掰回一局。
可头疼的是,如何筹这笔不小的数目啊?忽想起汉王此前送回独孤府的那数箱嫁妆,倒可变卖了应一应急。
这般决定了,冢宰便是转身踏着那岸畔泥泞朝陷在前方泥地里的车舆而去,却见车舆倒是拔了出去,可却因着驾车家丁拔车时用力过猛,右侧车辘已是断掉,无法再用。
冢宰低头看了眼那满是泥污的双脚,唉,堂堂冢宰也只得这般一步一个脚印的穿街过巷了。
提着鞋子刚走到路口,却见一辆双驾车舆在她面前乍停,驾车的青年恭敬的道“我家主人说送冢宰一程!”
冢宰一愣,这青年不是那广陵王府的护卫青陟么?他口中的主人定是那广陵王无疑了。
虽对那修罗仍心怀惧意,可之前已是表明要与他化敌为友,若是拒绝好意,反倒显得诚意不够。
正要拔足步上车板,却又将脚缩回,客套的笑道“脚上全是泥,别将广陵王车舆弄脏了!”
想这修罗富可敌国,奢靡讲究,若是弄脏了他的车舆,不反倒惹他不快。
“不打紧!快上来吧!”,车厢中竟是传出那清悦而慵懒的好听语声。
以至于冢宰觉着,人家如此热忱,摆明真是想与她为友,那便不要再推脱拒绝,分外生分。便是将脚下的泥好歹蹭了蹭,拔足跨上了车舆。
车舆外表虽与普通富户车舆相似,内里布置却分外清新雅致,车梁垂下四只雅香淡吐的镂空银香毬,卷角矮案上的玉质细颈瓶中插着两支饱带露珠的桃花,紫檀软榻上铺置冰蚕丝面垫。
而那面罩银面具,一身梨花白的男子正端坐在那软榻之上,唇角含笑的看着她,并抬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旁。
盛情难却,冢宰大方在他身旁落了坐,低头见那车板上铺置的一块绚丽多彩的羊毛捻纱地毯,已被她踩出了一行泥脚印。
冢宰尴尬笑了两声,道“真是对不住啊!稍后赔广陵王一块这样的毯子!”
瞬间又觉这话真是夹生梗人,人家富可敌国,如何会在乎一块毯子,可又一瞟那毯子,不由噘了嘴。
这地毯虽是羊毛捻纱而成,但细看其间的花朵却是以金丝银线细密勾织,定是要经几百道复杂工序才能完成的上等精品。比这次劣的毯子,富户之家大都是用来张挂在厅堂壁上用作装饰,彰显富贵。而这广陵王倒好,竟是用来在车舆中踏脚。
冢宰想到自己为凑钱赈灾要卖嫁妆,不由尤带愤愤的脱口道了一句“真是太有钱了!这毯子卖了至少都能修一百家民屋呢!”……
可话一出口,冢宰便觉失言,人家好心送你一程,你却批判人家作风腐朽,不知民间疾苦,不会因着这句话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谊之线,生生掐断了吧。
广陵王唇角却仍旧含着淡淡的笑意,眸色温润的看着她,道“那本王就捐一千家民屋的银两给冢宰吧!”
冢宰水眸一亮,这不就正解了那缺钱的燃眉之急,随口笑道“啧啧,你可真是大方!”,说话间,因着一时高兴,便是随手拍了下广陵王的肩。
可手却顿时僵在广陵王肩头,因见广陵王那唇角的笑意凝住,那玉白的修长的手指还刹时握紧了手间的那管玉箫。
冢宰后背刹时感一阵寒风飘过,她也是那日从广陵王宅出来后才听苏离说起,这广陵王生性孤癖,生人擅自靠近,都有杀生之祸。
该不会因拍了下他的肩,便想剁了本冢宰的手吧。颤抖着将那只作孽的小手缓缓缩回,抖嗖着拢进衣袖里。
广陵王却似回神,淡淡一笑,眸光柔和的看着她,轻柔的道“本王只是不习惯被人靠近,刚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是在下冒犯了,冒犯了!”
冢宰连连摆手,忙朝旁边挪了挪,与他尽量保持出最大空荡的距离,以防死得不明不白。
广陵王似也觉察出冢宰的惧意,眸光微微淡黯,沉默了一刻,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