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与此同时,冢宰也让独孤旦做了出兵之势,并写了篇讨伐宇文投暴政的檄文。
文中称宇文投荒淫昏暴,宠幸奸佞,在位十年,灾祸不断,徭役繁重,民不聊生。还刻意点出纵容韦坯将修堤银两挪为宠妃修宫苑的事实,造成河堤坍榻,田宅被淹,百姓溺亡的人间惨剧。
而她之所以出兵反叛完全是替天行道,想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此文写得直白却又深情,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口口相传之间,让早已深受其苦的大周百姓们更是痛哭大骂皇帝昏溃,祸害百姓,逼反贤臣。
以至于汉王派出前往关中讨伐逆贼的兵马路过各郡县时,遭到了百姓们无声的抵抗,食店全全关门,家中的米粮全全藏起,甚至将水井都封堵起来,不让那些讨叛的兵马有半点粮水补给。
由此,汉王那帮大败突厥的骁悍铁骑,生生的在百姓们的冷遇中折了马蹄。
天时暑热,饥肠漉漉,可汉王历来有军令不能劫抢百姓,不然必受军罚处置,便也不敢妄动百姓半分。可如此忍饥挨饿的前往关中,定会被那些吃饱喝足的独孤叛军大败于城下啊。
汉王接到讨叛将士叫苦的快马回书,看过将士们揭回来的那张檄文,坐在大帐中愣了半晌,道了一句“好一个奸诈的叛贼!”
可思量她在关中造出这般浩大的声势,想来目的也就是想缓了她独孤家南宁州和奉州之危。
眼下齐国出兵,来势汹汹,必定得调重兵退敌,倒确实需要抽走囤于那两州的兵马。
如此一来,不是如同败于那女人之手,夫纲何在,颜面何存?传来吴允礼,怒问可有何对策?
吴允礼思量片刻,道“眼下内忧外患,卑职思量请皇帝先下一份罪己诏,并赦免了那冢宰反叛之罪,暂放过独孤家那两州兵马。只有先平了内忧,才能专心抵御外患!”
汉王静默一瞬,吴允礼竟也不过只有这点主意,不过,能免了那女人的罪,如此也好。
只是忍不得愤愤道了一声“以后再收拾她!”……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三 求和
当汉王将请求皇帝下罪己诏的奏折急送到都城时,皇帝在勤政殿中慌愣了神色,气得那腰骨疼痛的毛病都又患了,太医们倾巢而出,跪了一地,诚惶诚恐。
韦坯得旨匆匆赶来,看了汉王所写的奏折,思量若是皇帝都下了罪己诏,那就不得不将檄文中提到的他这个奸佞韦坯也一并治了罪啊。忙抹着泪道
“皇上也知,那汉王是看上那断袖的独孤小崽子了,才一直维护。
眼下,汉王这就是夸大其辞,想让皇上免了那独孤小崽子死罪罢了。那独孤小崽子哪有那么大本事,闹得举国都为他申冤不平啊?”
皇帝一愣,深居宫中,自然是不了解那都城外的局势,独孤小崽子公然叛逆,不正好是将独孤家抄家灭族的大好时机,哪会再有免罪之理。遂愤恨道“非将那小崽子千刀万剐不可!”,只是那三儿子不愿动手,如何抓得住那小崽子回来治罪。
韦坯自是看透皇帝的心思,早已有了思量,
“那废后不是已押解回都城了么?微臣听说,那秦芜雨幼时本是那废后所救,极为忠心耿耿。
废后被俘的最初,那秦芜雨还曾冒死前往汉王营中,试图想与汉王谈个交易,说是愿将那独孤小崽子带来给汉王,以求换那废后一命,可汉王因着吴允礼的阻拦才拒绝了。
所以,微臣倒有个能捉了那独孤小崽子的妙计……”……
皇帝听韦坯将一番奸计说罢,浑浊的老眼顿泛起了精光……
……
在这内忧外患的当下,皇帝竟是不但不愿下罪己诏,还下旨要灭独孤家九族,而废后独孤流苧也将在十日后的午时问斩。
行刑的当下,独孤流苧被摁跪在刑台之上,披发掩了大半张脸面,看不清容颜,只是露出的那双美眸倒是让人确定这正是当年那有“羞花娘子”之称的独孤家五小姐。
百姓们对这一代妖后倒也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只是叹息其连累了那为民做主的大冢宰。
议论纷纷之间,忽见一身着丧白,神容哀伤的秀拔青年,步进围观的人群之中,颓然的跪在了刑台之下,正是那已武功尽失的秦芜雨。
他深悔是他没能阻止五小姐行差踏错,才由得她走上死路,累得独孤家落到如今局面。今日送走五小姐,便也打算自刎而去,也算还了五小姐救命之恩,并向义父赎罪。
独孤流苧看了那刑台下报有死志的青年两眼,美眸微微闪过哀色之后,冷冷的喝道“本宫不需你来送,滚!”
可行刑的刑官却是一个眼神,那本来行刑的刽子手却是忽然跳下刑台,将秦芜雨五花大绑。
秦芜雨本也报有一死之心,倒也并不挣扎,任其刽子手将他拖下了天牢。静静的躺在那潮湿的牢狱地面,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等来的却是那韦坯的一声轻笑,“皇上有密旨,若能将功赎罪,那废后倒是可以留下一命!”
秦芜雨豁然明白,这行刑就是引他现身的一个局,不过心下却燃起一丝希望。缓缓睁开眼来,瞪着那韦坯奸险的面目道“是想让我替你们抓冢宰来交换吧?”
韦坯奸险大笑,“秦将军不愧是楚国公唯一的徒弟,看来也不用本官多费唇舌了?”
却是拿过狱官的皮鞭,狠狠抽向秦芜雨,杀他儿韦大之仇,韦坯觉着终是将报了……
……
皇帝拒绝下罪己诏,还要除独孤家九族的圣谕传到汉王营中,汉王冷笑了一声“可真是昏溃得很啊!”
眼下倒也只有擅自违了圣旨与那冢宰私下讲和,平了这内忧外患才是首要。吴允礼迅速写好了一封与冢宰讲和的书信。
汉王见吴允礼扬扬洒洒写了几页,都是些诸如以大局为重,要一致对外的言辞,读来却还有几分摇尾乞怜之感。
汉王甚不满意,随手便揉了,火大的道“怎么写得就像是本王求她消停一样?你应该写的有些男子汉的气魄啊,让她读了就吓得腿软才好……快重新写!”
一向颇有智谋的吴军师都傻了傻眼,提着笔不知如何下手,劝道“王爷,眼下形势两难,容不得义气之争啊!求和便当有求和的态度啊!”
汉王恼怒得很,竟是被个小女人耍得要开口求和,可这番向她软了脊梁,以后还指不定如何蹬鼻子上脸。
想了一想,从吴允礼手中夺过笔来,一笔一划的写了两行字,然后还沾了朱砂,摁了个指印,道“把这个送去就行了!”
吴允礼接过一看,更是傻眼,写的竟是“良缘永结,白头之约”,其下王爷还写上了他的生辰八字。
这分明就是求婚合帖的意味啊,王爷竟是起了与那断袖冢宰白头偕老的打算,这不是乱了阴阳相合的大道天理。
不过,如此倒也显得王爷一片诚挚,比起那干枯的言辞定要来得有用,事急从权,遂入封上蜡遣使连夜送往关中。
汉王这封带着生辰八字的亲笔信到了冢宰手中时,冢宰惊得张着小口,半晌没能合上。
可随后忍不得冷嗤一声,府中有程家的王妃,突厥还有个艳美娇妻,眼下还想再与她这叛贼立个婚书,这瘟神定是觉着这联姻的法子尤其省力好使啊。
不过,这瘟神明明也是在示好求和啊。眼下虽那两州之危已解,可那皇帝竟还下旨要移除独孤家九族,唯一可走之路,只有如那广陵王的父亲武穆王当年那般,以兵马之力周旋上几年,与那宇文家成同存之势,然后做个国中之国。所以,倒是不必硬撑着与那瘟神正面相较。
只是这婚姻之约着实是不能应承的,便是斟酌着回上了一封言辞诚挚的书信,称感激汉王美意,可一夫一妻乃是儒家尊崇,汉王如今已有妻室,恕不能允白头婚姻之约,而身为叛贼,也实在高攀不起云云。
书信送出,稍缓了口气,步到院落,散一散步。一阵凉风穿院而过,飘下数片半黄的秋叶,眼下已然入秋,天就快要凉了啊。
莫名生起秋风起兮,草木黄落的凋败之感。虽眼下局势稍定,可却仍觉着无法轻松。
此前令风戍他们打听到,那姑母被押送了都城,还险些行刑。而行刑当日,秦将军却是一身丧服前去,被五花大绑拖下了天牢,也不知眼下如何了?
可细想来,那姑母的行刑应该就是为抓秦将军所设的一局,如此费心费力,秦将军的性命对他们来说,便是有用,定也不会随意拿去才是。
拿过一旁的笤帚,将那些残叶扫去,挖了个坑,埋进土中,如此也让这些残叶有个归处……
忽闻风戍焦急的唤声“主公,主公……”
冢宰扭头,见风戍扶着一气息奄奄,一身丧白皆被血污的男人,细一看,不就是那许久未见的秦将军,顿时一震,忙是上前与风戍将他扶进了房中。
风戍掀开那已被血水粘在身上的丧服,见前胸后背竟是嵌进皮肉的鞭伤,定是在狱中被严刑拷打所致。
冢宰翻拈药箱找出伤药,替他轻轻涂抹在伤口之上,看着那深狠的伤痕,忍不得一阵心痛落泪。
药膏抹过,秦将军神色缓缓恢复,满布血丝的眼眸看着冢宰那落泪的模样,静了半晌,忽艰难的撑了起来,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肯求道“求你去救救五小姐吧!”
冢宰知他口中的“五小姐”正是她那排行第五的姑母,却不由纠结为难道“我也不愿看她死啊,可我如何救她啊?我难道有本事能去都城劫狱救人么?”
秦将军眉宇紧锁,似鼓了很大的勇气,语声颤抖的道“此前,那韦坯与我谈了个交易,说只要我能将你捉去,便能放了五小姐……”
话未说完,一旁的风戍已气得一拳狠捶到秦芜雨胸口,怒骂道“你竟是想要主公去送死换那个毒妇?”
冢宰连忙挡住风戍的拳头,扶住那吐出大口血水的秦芜雨,并道“等他把话说完,雨哥哥定不会害我的!”
秦将军一怔,眸光微微黯下,望着那对他一脸信赖的小人儿,嘴唇颤抖,终是吞吞吐吐的道“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假装让我送去都城,换出五小姐……”
此言一出,冢宰刹时讶然得说不出话来,两行眼泪就那般毫不防备的夺眶落下。她实不相信这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如同亲兄长一般的亲人说出的言语。
风戍气得拽着秦芜雨衣襟,悲怒道
“你真是被独孤流苧那个毒妇迷了心智,都没了良心了吗?如今独孤家是诛九族的大祸,主公只要一入都城,必死无疑!”
秦芜雨望着小脸发白,清泪两行的冢宰,近乎哀求道“我肯定那汉王早对你动了真情,他定会救下你的!可五小姐只有这一条生路啊!”……
冢宰抹了脸畔的眼泪,一言未发,转身跨出房门,她实不想看见那样灰败颓废的秦芜雨。
他本应是泰山压顶都仍能处变不惊的秦将军才对。他本应是对她关怀备致,呵护照顾的雨哥哥才对。如何会是这般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
她觉着心被抠开一角,痛得喘不了气,可那姑母若是活不了,秦将军定也会追随而去吧。如何能看着比亲兄长还亲的人,就此湮然人世。
冢宰沉思到半夜,又提笔给那汉王写了一封书信,言辞肯切的称细思后还是愿与他结白头之约,但条件是帮忙救出那姑母的性命。
书信写罢,心下纠结,这会不会惹得那瘟神大动肝火,骂她反复无常,可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啊。
待明日天亮便将书信送出,却见房门被吱然推来,秦将军神色纷杂的步了进来,她正要将相求汉王的主意说出,让他安心。
却不料被他抬手以湿帕捂了口鼻,一阵冲涩的气息窜来,她挣扎了一下,便是失了知觉。
秦芜雨紧紧拢住她,轻声颤抖道“对不起!为了救五小姐,雨哥哥只有让你冒一回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四 山夜
在汉王调兵赶来之前,齐国乐陵郡王高允已举兵攻下了先前割于周国的三城。
汉王随即亲自领兵赶到前来迎敌。年过四旬,并有齐国百战骁将之称的高允出兵迎击,却是三番败下阵来,只得下令速速退兵,便也再未再做正面相较。
高允叹这汉王年纪轻轻,战神之名却果然不是虚传,眼下硬抵倒是不利,只得先行回师,再做商议。可好歹夺回了三城,也算是一雪了前耻。
而那三座本就属齐国的城池,汉王倒也并未执意去攻,因眼下要了那三城,必要派重兵驻守,突厥战事刚平,内乱又未停歇,将士们自然也需休养一时。
汉王近几日心情本也是极为抑郁的,因之前收到了冢宰的那封回信,虽扬扬洒洒写了整页,言辞诚挚,分外客气,但读来读去也就是两个字“拒绝”。
汉王当时便气得随手提了那军营伙房劈柴的斧子,在那营外砍了半打子树林,然后又策马在营外奔跑了半宿,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姜桦只觉越来越不懂王爷的脾性了。未收到那冢宰回信前,每日都会催他去驿站问上几问可有书信抵达。可好不容易等来了那冢宰的书信,王爷反倒又是发了这异常的邪火。
只是营中伙房的兄弟们倒是分外开心,王爷劈的那半打子树林,他们的烧放的柴火可就够上大半个月啊。
成天受王爷惊吓,姜桦踱到伙房,想找两个馒头压一压惊,却无意望见一快马传信的兵卒将一封书信交给吴允礼。
可吴允礼看了信封便是蹙了眉头,似犹豫一瞬后,拆了信封,而展开看完后神情竟如临敌般肃然严整,沉思了片刻后,却是将那书信揉成一团扔进了那烧饭的柴火之中。
姜桦一愣,忍不住上前好奇问道“吴军师,干嘛烧了信啊?”
吴允礼锁眉,静默一瞬后,肃然的道“因为留不得!”,说毕,便是转身大步离去了。
其实,那封信是秦芜雨写给汉王的,那信中所写的是,他将冢宰送去了都城交换独孤流苧,希望王爷能即时出手相救。
而吴允礼思量以王爷眼下对那冢宰的情愫,见了这封信必是会连夜赶回都城相救的。
可相救那冢宰便是又要惹得皇上龙颜不悦,这大胜回师,改立太子的关头,如此激怒龙颜,得不偿失啊。
况且,那冢宰智略卓绝,眼下局势摆明是想据兵自守成国中之国。那冢宰若不除,独孤家便难倒,不但内忧不平,也定会与那齐国私下勾结,将外患纷然挑起,以内外之势,扼狭大周,如此折腾下去,本就被那昏溃皇帝弄得凋敝的江山,如何久存?
都说红颜祸水,可那冢宰却是个比红颜还要奸险的存在。这样的祸害,能够除去,实在是国之大幸,王爷之大幸啊!
而姜桦倒是笑嘻嘻的猜想兴许又是吴军师那有婚约的表姐写来催婚的家书吧。
吴军师虽智慧过人,有运筹帏幄的大才,却也是个不愿成亲的,每每收到这种家书都是心烦得随手烧掉。
本来嘛,女人那么可怕,如狼似虎,毫无道理可讲,成亲又有什么益处?
只是,吴允礼和姜桦都没料到,这区区一封烧毁的信件却将导出一场大周开国以来最大的腥风血雨,并将诸人的命运引向了未知的深渊……
……
其时,秦芜雨将迷昏的冢宰放上马车,快马加鞭的朝都城而去,而此前他也已给汉王写了书信,想来在他用冢宰换回独孤流苧的当下,汉王便会及时出手相救,不会让冢宰受到半点伤害。
冢宰缓缓醒转之时,已是在飞驰的马车中,望了眼那车舆外驾车的熟悉背影,她刹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身旁倒是放了干粮与清水,可虽然饥肠辘辘,她却觉心胸闷堵得半点无法下咽,她从没想到那般信赖依靠的亲人会对她使出这等手段。
眼角极为酸涩,却怎么也再落不下泪来,缩在车舆一脚,抱住双膝,只觉从未有过的出离悲伤一阵阵袭来。
一路上,车马未停,而秦芜雨也竟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知晓她醒了,知晓她正用那双水眸静静的盯着他。可他却就是不敢回头,他怕只要看上她一眼,他便会改变主意,掉转马头。
而她也未与他说上任何一句话,她忽然觉着与他无话可说,一个将她拖去送死的人,她觉着她没有那么敞亮能容的豁达心胸……
已然跑得破朽的马车终于在都城外百里的清音山下停驻,这山中正是秦芜雨此前与那韦坯约好的换人之处。林深叶茂,崖陡山高,待换了人后,逃亡之时也有利于藏身。
此时正是深夜,浓黑夜色中,只闻那寒凉的山风穿过林叶的沙响,让人感到阵阵的肃杀之气。
一路来,秦芜雨第一回回头看向她,可只有一瞬,便是背过身去,在她面前蹲下,极力遏住语声的颤抖,轻声道“我背你!”
冢宰缓缓爬起来,淡冷的笑了声,“可真是个好兄长啊!”
却仍是将颠簸得早已疲乏的小身子趴在了他坚实的后背,只是无法再如曾经那般在他耳边调皮的轻唤出那声“得,驾!”的笑闹口令……
秦芜雨将她背起,知这一路上她都未好好进食,此时只觉她轻得已如同那风鸢一般,随时一阵微风都会将她卷走。
他只觉心上阵阵的绞痛,脱口而出道“你抓紧了!别摔了!”
冢宰怔了一怔,忽然想,他应是不会丢下她的,纤细的小胳膊便仍是如曾经那般紧搂住了他的脖颈,小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肩头。
秦芜雨心上重颤,记得幼时,她见他们男孩子学骑马,便捧着小脸泪光盈盈的坐在马场外瞅着他们。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他看着分外不忍。为逗她高兴,便想出蹲下给她当马骑,她学着他们吆喝着“得,驾!”的号令,那奶声奶气的腔调仍旧清晰如昨日的飘在他耳边。
从小到大,她每每哭闹别扭,只要他一说要变马儿给她骑,她便总是会立时破涕而笑。即便他如今如此对她,她也仍是如幼时那般依赖他啊。
山路难行,夜风时时穿林呼啸。他数次想转身回头,带着她逃离那越发逼近的未知险境,可又一想,那汉王定会来救她,如此方是两全之法。
到了半山林间,果见韦坯派来的人已拽着五花大绑的独孤流苧等候在一棵槐树之下……
押解独孤流苧的两个高大男人,秦芜雨认得,右旁粗眉面阔的那个是禁军统领韦齐,乃是韦司徒的堂侄。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