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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妃搏爱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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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裹了被子和衣躺下,便见风戍奔了进来,神色惊诧,小声道“卑职刚在营中遇到一个人!”……
  冢宰心不在焉的打着呵欠,想风戍定是在营中遇到以前的熟人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接下来风戍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磕睡刹时清醒了一半,因听他问“主公可还记得燕将军的女儿小铃?”
  冢宰当然记得听燕六说过,当年他的发妻于氏背叛于他,而勾搭宇文投入宫做了贵人,将他们四岁的女儿小铃也带进后宫做了小宫女,可小铃却早在十年前便被赶出了宫,不知流落何处。此前还托秦芜雨帮忙寻找,可一直未果。
  “你总不会是想说在这全是男人的军营中见到小铃了吧?”
  冢宰不可置信的白他一眼,这军营中除了她这假冒的男人和比男人更彪悍的裴二娘,就还没见着有别的女人。
  拿裴二娘的话来说,这军营里连那营口开花的铁树,都是公的……
  哪料风戍还真的点了头,纠结的道“军营大多是男人,可有个地方,却全是女人啊?”
  冢宰挑了秀眉,颤抖着手指指他面目,“你该不会是一来就去逛妓帐了吧?呀,呀,你真是给我这主公长脸啊!”
  风戍尴尬的连连摆手,连忙为自己正名,“卑职许久不去那些地方,是一早前去马圈喂马时,那小铃主动找来的……”
  “哦!那是本主公错怪你了!”
  冢宰一本正经的拍拍他肩,让风戍将小铃领来,若真是小铃,便将她带回都城便是……
  很快一个身着粗布衣,面色白净的娇俏少女被带进帐来。军中军妓与那春花巷的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同,一概只准着粗布素衣,并不准施半点脂粉,看着倒也干净。
  冢宰虽已早记不得小铃幼时的模样,可一眼便看见那姑娘眉心有颗红痣,恰恰正是燕六此前提起过的小铃的标记。
  正要发问,便见姑娘双膝跪地,眼泪长淌,甜软的嗓音带着哽咽唤了一声“四公子!”
  冢宰抬手将她扶起,拉她到一旁坐下,思度暂时还是不要把真实身份告诉她为好。待问过她一些生辰年岁,父母名姓,就连过往旧事,也一一答出,冢宰确定她的确就是燕六的女儿小铃。
  可再一细看她容颜,怎么都觉她有两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许是看出冢宰打量的目光,姑娘抬袖拭着眼泪哽咽道“此前在绮香楼见过四公子,可迫于卑贱的身份未敢相认!”
  “绮香楼!?”
  冢宰捂额,刹时惊诧的想起,这姑娘不就是那惹得当今皇帝都曾争风吃醋的绮香楼头牌流珠么?
  只是在绮香楼时,她脸抹浓妆,且眉心的红痣处也贴有花钿,才没有看出那可辨认的标记,冢宰忍不住问道“你如何会去了绮香楼?又如何会来了军营做军妓啊?”
  流珠泪水涟涟,将这些年经历道来,原来当初出宫后,便被卖进了青楼,而此前因着汉王为她争风吃醋之事,惹得程碧芙妒恨不快,前不久便是令人将她充入了军营做为妓,还赶来了丹州……
  冢宰暗叹这小铃倒真是命运多舛,思量她若再回去妓帐,难免会被传去受辱,便是让风戍在营中给她安顿个别的住处,妥善照顾,待回师时,再一同返回都城便是……
  流珠连忙叩头拜谢公子大恩,含着眼泪退了出去,可不知为何冢宰总觉着这小铃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
  闻帐外传来军队集结的号角,将士们喊声震天,这是要出兵迎敌了吧。
  步出帐一看,淡辉秋日之下,黑压压的一片齐整兵马,而枣红战马之上,金甲着身的男子,散发着无人匹敌的威凌气宇。
  曾经她就是为他这个模样一眼入心,春心萌动,非嫁了他一场,如今看来,他确实也是适合这个样子的,甚至觉着比穿龙袍还好看许多。
  可时光流转,世事无常,心里的情爱却早已全非,同样的人,却似再击不起最初的涟漪。
  那马上的男子显然也看到她出神打量的目光,凤眸闪过一抹纷杂之色……
  在前来丹州的半途,已接到密报说在他登基之后,她还写过一封书信向乐陵郡王高允表达了合作的意图。
  他想她果然还是骗了他啊,虽说吴允礼进言将她除去,可他如何下得了手,只得沉静下心绪,调转马头,挥手大喝下令出发,将她那恼人的潋滟眸光抛于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零一 营夜

  入夜时,便得闻皇帝大败齐国乐陵郡王高允的喜报。冢宰不由感叹,瘟神不愧是有战神之名,而那齐国的百战骁将高允倒真是有些英雄迟暮之感了。
  裴二娘端了些饮食入帐,生了火盆,便是盘膝而坐大口啃着馒头,憋憋闷闷的不说话。
  冢宰正诧异平日那般多话的母夜叉,今日这是个什么德行,已见她愤愤的道出,
  “老娘刚在军营撞见那黄大虎了,竟敢不搭理老娘,一溜烟儿就跑了!”
  冢宰呵呵笑着,忙端了米粥坐得离她远些,以免惨招误伤。一提到黄大虎,这姑奶奶可是会有拔皮抽筋的冲天怒火啊。
  那黄大虎此前本就是驻守丹州的,而独孤家兵叛时,秦芜雨调包括丹州在内的一万兵马交于独孤淝。黄大虎却只愿听命于楚国公指定的独孤四公子,由此怒然不应,带了自己所辖的兵马按兵不动,而其后被当时的汉王收编,倒也是保得了他一众兵马周全。而眼下,是被调来丹州做后援的。
  见裴二娘啃了两个馒头,又出去找了坛酒,试图浇一浇愁。
  冢宰叹息这自古情字多误人,洒脱如裴二娘也是跨不过这一道险峻情关啊,见她越灌越多,酒过愁肠,愁更愁,忍不得揉额支了个损招,嘻嘻笑道“要不,你这就去将那黄大虎揪住,再次一举拿下!本公子稍后就去替你做主!”
  此话顿时激得裴二娘挑起了粗犷的眼眉,将酒坛一扔,拊掌喝道“就这么办!”便是撸了衣袖,豪气万丈的大跨而出。
  女寨主重新出山要拖人压寨,冢宰只得默默笑道了一声,黄将军多保重啊!
  帐中顿时沉寂下来,冢宰朝那火盆中扔了两根细柴,虽说入秋不久,但这里夜晚寒凉,衾被凉薄已是难以抵寒。
  在那跳动的浑黄火苗旁,无聊得随手翻了翻带来的兵书,却忍不得眼角酸痛,不少页脚上有些细密的挺拔小字,都是以前秦芜雨怕兵书生涩难懂,特意给她批注上的。
  如今,字迹尚在,那从小一同长大的哥哥却不知身在何方?虽说,他将她送出去,她是气恨的,可凡俗红尘中几人逃得过那情爱的痴枉纠缠啊。
  正这般感叹着,火苗却忽被入帐之风吹得一阵摇曳,以为是裴二娘回来了,正笑叹着“这么快啊!”
  扭头见进帐的却是那流珠,可那容色上已不见白日的温顺可怜,竟是还带着几分肃戾之气。
  冢宰遂觉着不妥,刚要大声喊人,便是被那流珠以湿布堵了口鼻,有一股冲涩的气息呛来,她知这是迷药,上回秦芜雨便是用这法子将她迷昏的。也不欲再作挣扎,暗暗屏住呼吸,假装昏厥了过去。
  见她昏倒,流珠便是扯了麻绳将她绑了,一个周国士卒打扮的男人窜了进来,将冢宰套进了麻袋。
  流珠朝士卒耳边吹了吹气,娇媚的轻声道“记得请功时,也报上我啊?”
  “放心吧!美人儿,少不了你的!”,士卒淫笑着在流珠丰韵的身子上捏了两把,这才扛着麻袋出了营帐。
  冢宰这才知晓,这小铃竟是早已沦为了齐国的细作。该死的,那齐国至从乐陵郡王高允这些年渐渐上了岁数,兵力越发疲弱,可这培养细作的本事却越发高深了,利用人心,那还真是防不甚防的……
  ……
  冢宰感觉似在一辆马车上被颠簸了半宿,终是被放了下来,听见一低沉的男人语声“下去领赏吧!”……
  冢宰听这声音正是那乐陵郡王高允,正思量如何应对,已闻一声刀刃挑划过麻袋的刺响,沉浸在黑暗中的双眼刹时被亮光刺得不适的眯了眯。
  这才看清,眼下身在一顶大帐之中,而一发丝半白,但颇为高大英气的男人立在她身旁,正垂目眼光深沉的将她打量,她动了动被捆扎得结实的身子,嗤笑道“这便是郡王的待客之道么?”
  高允点头一笑,手中利刀随手一挥挑开了她缚身的麻绳,抬手示意她在案后落坐,道“不过是与‘当世小诸葛’许久不见,便请来本王帐中小坐品茶!”
  冢宰暗嗤一声,揉揉已被捆得麻木的双腕,打量了眼这高允的大帐摆设,平凡无奇,但一旁的兵器架上倒是摆满了数样兵器。
  可惜即便兵器样样精通,如今却还是连连败给了岁数小他一半的瘟神,想必这位齐国的百战骁将心里真是有英雄迟暮的愁肠百折吧,瞧那头发竟然比上回见时又多白了一半,真是令人万分感伤呢。
  见高允在案后落坐取了小青泥炉煮水烹茶,姿态优雅,便也在他对面落了坐,装作一脸敬仰的笑道“军情紧急,郡王竟还有闲心品茗,这份雅致风流真是令在下敬佩呢!”
  “‘当世小诸葛’说话总是如此动听啊!”
  高允不置可否的笑着,掏出一拳头大小的鎏金雕花盒,其中嵌着一枚黑色的药丸,还冒着丝丝寒气,拿出搁于白瓷茶碗中,将此时已烹得沸腾的茶水注了进去,转眼那药丸便化了开来。
  这才递到她面前,并笑道“此物名为玄珠,味道甘香!饮了这杯茶,本王便派人护送独孤公子回关中!”
  看着那杯冒着滚滚热气还飘浮着一圈黑末的茶水,冢宰抽了下嘴角,若没猜错,这什么“玄珠”定就是广陵王所中的那溃烂脏腑的无解奇毒吧。
  这是想将她也如控制广陵王一般握在手里,然后逼她调独孤家的兵马与她里外相和,颠覆周国。
  “闻起来确实甘香啊!在下真想一品啊!”
  冢宰看似一脸诚挚的双手接过那茶碗,却是装作手不经意的一滑,那杯茶便是泼了地,冒出一片黑烟……
  冢宰拍膝,作了一脸的遗憾,道“看看这手滑的,姑负了郡王的美意,真是失礼了!失礼了!”
  思量那“玄珠”看来精贵得很,也不易保存,一时间该不会有第二颗吧,瞥见高允容色已沉,还带起了两分怒色,瞪着她阴冷的道“独孤公子最好明白,对不愿诚心效命之人,本王是不会留他性命的!”
  冢宰拍手笑了两声,这高允总算是崩不住现了原形,忽凑到那高允眼前,挑着秀眉,睨着高允已密布皱纹的眼角,诡异笑道“可本公子一死,我独孤家的骁悍兵马正好与那大周新帝联手,这哀兵必胜,将踏平你齐国!”
  此话一出,高允的耐性刹时全全耗尽,怒色深浓,拍案怒喝着将她拖将下去,严加看守……
  囚帐之中,冢宰被绑在刑柱之上,思量一时应是不会杀了她的,可会不会施刑就不一定了,若是拨开衣衫被发现“当世小诸葛”是个女子,该是多么震惊四海的消息啊。
  可眼下又该如何脱得了身,忽听一声轻笑传来,抬眼见一身明黄袍服的少年负手步进了帐中,白净的脸庞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一双细目上下将她打量,以那介乎童声与成年男人之间的语声怒道“总算是将你这独孤贼人捉来了吧!非报朕当日被俘之辱!”
  冢宰认得这个小破孩正是当日被她活捉的齐帝高辗,鼻嗤了一声,
  “当日,本公子那是光明正大的捉你,可你们却是卑鄙无耻的使出了下三滥的招术。
  这不是报你当日被俘之辱,而是你的奇耻大辱才对啊!”
  高辗拧了拧细长的眉,一时说不出话,忽掏出一把金柄小匕首抵在了冢宰咽喉,便是一划,“不管什么法子,总是把你抓来了!”……
  尖锐的匕首划过颈间,冢宰顿感一道凉痛,然后有温热的血腥气沁出。
  又感那把带血的匕首又抵在了她玉雪的脸颊,见小破孩细长的眼目泛着阴毒的光茫,恨恨的道“当日害得朕丢尽了颜面,今日便要你也尝尝丢脸的滋味!
  朕要在你脸上划无数刀,然后再涂上毒药,慢慢溃烂……”
  冰凉的刀刃在脸畔缓缓磨过,冢宰暗暗怒骂果是那毒妇肖太后的儿子,小小年纪便这般心地歹毒,可被划花了脸还抹了毒,那得死得多难看啊。
  今日看来真是难逃惨死了,却忽听一声“住手!”的沉沉怒喝……
  竟是高允容色深厉,大步而入,看见冢宰颈间伤口已是将雪白衣襟沁成艳红,对随侍们沉声道“送皇上回大帐歇息!”
  哪知这等喝令一出,高辗的小脸顿恙起了咬牙切齿的恨色,指着高允恨恨骂道“你算什么啊?你不就是我母后闺帐下的一条狗!朕做什么轮得你插手?”……
  小皇帝的这番怒气,让高允深蹙了眉宇,眼中难掩怒闷之色,他并非肖太后的入幕之宾,而是那肖太后当初主动投怀送抱,肯求他辅助他们孤儿寡母。
  这些年他尽心尽力的辅佐却是屡屡被这狠毒的小崽子当众羞辱,他忍不得对随侍们怒喝道“好生伺候皇上!若再任皇上胡闹,便让你们人头落地!”
  随侍们惊慌不已,他们自是知这百战骁将可是这里真正的主子,忙是将小皇帝连哄带拽而出,小皇帝的辱骂之声便是更加的响亮了……
  冢宰忍痛暗笑,原来这高允一世英雄,却也是个受夹磨的窝囊气包,这实在是个令人意外的惊喜啊……
  而冢宰唇角的隐隐浮起的蔑笑也看在高允眼中,暗道这独孤小儿竟是还笑得出来,胆色果然惊人得很。
  高允历来欣赏这些有胆色的能人,倒是真起了收纳之心,见她那玉雪的颈上一绺鲜血正外沁,令人取来绷带,拉开了她的衣襟便是要亲手给她裹上。
  可高允的手却刹时顿住,那玉雪的颈上分明就是平坦得没有喉结……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零二 城下

  见高允眼光的诧异,冢宰也刹时反应过来,暗暗冷汗,大周冢宰竟是个女人的秘密,定会让高允这百战骁大受刺激的吧。
  当初被个女人逼得签下合议,割下三城,这等奇耻大辱,将会以何种手段羞辱报复,是拨光了示众,还是投入妓帐啊……
  却哪知高允惊诧了一瞬后,又似什么也没看见一般,仿若无事的替她将伤口裹好,似回想一番后,道“本王记得,十年前,本王亲自去洗马园想为寄住在本王府中的小公子挑选一个作伴儿的小婢女。
  当时,所有人都害怕得发抖,却见一个小女孩正给一个刚死的女俘擦尽脸面,并用草席裹好,本王当时便觉这小女孩很有胆色,模样也很机灵可爱,便是一眼看中了她,觉得寄住在本王府中的小公子该也会喜欢才是……”
  说到此,高允顿了一顿,炯炯的眼目颇具意味的打量着冢宰那张玉雪的脸孔,
  “本王记得她说,她叫‘小叶儿’,本王便是将她领了回去。
  那小公子果然如本王所料的留下了她,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的是,那小公子对那小叶儿很是宠爱疼惜,如珠如宝。
  只是半年后,那‘小叶儿’却是忽然消失了,而此后本王查得那‘小叶儿’竟然是楚国公独孤石的小女儿,令本王惊诧得很……
  不知那‘小叶儿’可有话对本王说?”
  冢宰静了一瞬,冷笑两声,睨着高允那审视的眼目,怒嗤道“难不成要那‘小叶儿’感激郡王当年不杀之恩么?
  那‘小叶儿’的母亲可是被你们肖太后所害,杀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吧?”
  高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是豁然抬刀割开了她的绑绳,并令人朝囚帐中送来了毡毯被褥等物,道了一声“本王是诚心与独孤公子合作,好生歇息养伤!”,便是就此离去了。
  这让冢宰倒是也有些诧异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裹了被褥在毡毯上躺下,还是得好好休整一番。
  可高允回帐之后,却是又暗暗思量,听那安排在周国都城的细作流珠曾有回报,那宇文镶对冤死的王妃独孤秋萸思念成痴,如此说来,这冢宰倒可能是颗挟制宇文镶的好棋……
  天明时分,高允刚步出大帐,便见满脸是血的士卒奔来急禀,周帝宇文镶连夜兴兵来攻,已两座边城失守,而安置在边营的将士已是全军覆没,眼看即将兵临城下。
  高允锁眉,回帐正要披甲上身,出兵迎战,却感心口一阵痛楚袭来……
  争战沙场多年,虽博了个百战骁战之名,可十年前便早已是伤病加身,药石无灵。
  高允之所以如此急于兴兵攻周,他也是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越拖下去便越没有气力应对周国。
  可那小皇帝又不成材,他若死了,以那周帝宇文镶的野心勃勃,骁勇善战,定会吞并大齐。
  他自知早已无力颠覆周国,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扼住周国,给齐国换来一个安稳的局面……
  高允一手用力摁住心口,一手艰难撑着案沿,此时,的确是没有气力出兵应战的,看来只得暂用上冢宰那颗棋子试上一试了……
  此时,周帝宇文镶已亲自领兵到了西汾州城下,正要下令攻城,忽见一身戎装的高允威凌的出现在了城楼之上,而身旁的随将还拽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月白小身影。
  宇文镶的凤眸一凌,那白影分明就是前晚失踪的冢宰,他得到禀报时,最初本是以为她偷逃离去,可原来竟是被齐人所掳了……
  宇文镶的惊色看在高允眼中,遂令人将利刀抵在了冢宰的咽喉,并暗暗强遏住心口的伤痛,鼓足了中气,对城下的宇文镶大声喊道“今日便只得先以你周国的大冢宰祭旗!”
  城上的齐军将士遂齐齐高喊着祭旗的呼声,震得冢宰双耳欲聋,瞅着那城下周国军队却仍是队列齐整,分毫不乱,果然是瘟神训练有术的冷血铁骑。
  冢宰暗暗苦笑,这高允竟异想天开拿她的命来要挟那瘟神,未免也太高看于她了。江山何其多娇,那瘟神如何会为了她一个“叛贼”而放弃了这大败齐国的大好战机呢?
  可冢宰不知,宇文镶握着缰绳的手却是捏得骨节作响,望见她脸颊没有一点血色,而月白的袍服衣襟却已被血色所染,那颈间所裹的白布条似还有血迹沁出,定是被齐人所伤。
  若不退兵,她就算不被祭旗,也难免会被折磨而死。
  一旁的吴允礼自然看透了宇文镶的心思,忙进言道“皇上,你不是不知那独孤反贼早已与齐国私下勾结,眼下这定就是与高允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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