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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烧,当年你委曲求全嫁于他为妃,你有没有想过,要等我带你走?”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手指传来的力度似乎要将我粉碎,我顾及怀中的鸢萝,没有过多挣扎,任由他给予我伤痛,就让这痛来的更真实些,那么我的心就会如铁般坚硬,我才不会不忍,我才不会哭到不能自已。
一个等字,当年我到底有没有真真切切的相信过?若是有,那便是在遥远的最初,那时我义无反顾地将手中的魁扔给他,我没有后悔,我任凭自己的心去做决定。纵然是在暴室中受尽屈辱鞭打,我亦没有言悔不甘。我仍然记得,共同堆砌的那个雪人,那相合的掌印,那晚大雪纷飞,却得到了温暖如春的怀抱。
若说没有,那是因为我从未相信过自己走的出皇宫那个牢笼,一如宫门深似海,我一直是清楚自己即便不会溺亡,也不会活的风生水起。我明白,事过境迁,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还有什么权利去挽留?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一年复一年之后,我的心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淡漠中冰冷。当年他走,我便知道,一切都已到头,终是这样的结局,我选择接受,如此,便算作我变了。
我变了吗?我想是的,试问换做谁会在历经磨难,越过一次次的阴谋诡计,活在风口浪尖之后,依然如初?
见他双眼泛红,隐隐还能看见薄薄的雾气,我偏过头,不愿再看。我怕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不去责怪他,我怕多逗留一刻都会被他感化。
“噼啪……”
红烛爆出一朵灼目的火花,又在这一瞬间消失于我眼前。窗外吹进一股股夜风,习习过耳,我静静聆听这风的声音,凄凉哀伤,冰透如心。
他修长的影子被月色拉长,慢慢移至我的脚下,我低下头痴看着脚尖上那一粒圆润的珍珠,借着暗色的光影,看不透它的纯白洁净。藏青色的衣袍随风仰角,腰间佩戴的那一块白玉泛着幽光,诡异异常。
“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已选择了要走的路,就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们本就该毫无交集,以后是记住,还是遗忘都与你无关。廷曦的死,到底是谁造就的错,最终又会是谁得到利益,我已无力深究。这天下你要亦好,不要亦罢,输赢皆是你一人的事,我庄子夫与你毫无瓜葛。”
再不愿停留,我转身欲走,不料手臂却被一股强势的力度牵制,我转过头木然地看着他,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
“明日我就走,鸢萝,我亦要带走。我不能允许她与杀父仇人活在同一屋檐下,你……不配做她的父亲。”
话已至此,多说亦无益。我抱着鸢萝颤抖着脚步想要离开,手臂上的那股力道渐渐失去,慢慢松开,滑下的一瞬间,我已明白,裴煜于我,已是过往,没有以后。
“子夫,对不起。”
我一脚跨出门槛,飘入耳里的这一句话,那么无力,却能撼动眼里的泪珠决然而下,似源源不断的江河百川,冲垮所有理智,奔涌而出。
再见,无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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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门槛上,痴看着夜空之上那一轮残月,缭绕的白雾似一层薄纱,掩盖了月儿真实的模样。夜风像是利刃般刮过我的脸庞,痛感随之而来,无法停歇。忽闪忽灭的星辰似乎离的很近,我伸出手想去触及,好像真的感觉到它的温度,我无奈地笑了笑。
脸颊上泪痕已然干却,我轻轻牵动了嘴角,换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伸手拂上眼眸,湿润的触感仍在,冰冰凉凉,透过眼,触摸到了心。
“廷曦,你会怪我吧?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对裴煜下手,纵然我明知他就是害死你的罪魁祸首,我也没有能力可以为你做些什么,我就是这么懦弱胆小呢……”
其实还想说的更多,可是在脑海中百转千回那些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启不了齿。是我胆怯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廷曦,你是知道的,只有在你面前才能看见真正的自己有多无用,我很累了,真的无力再去计较。我很想一闭眼就此不要再睁开,就让这场梦境快些结束吧,我宁愿去阿鼻地狱,承受炼火之痛,也不愿停留在这无边无尽的折磨之中。
你懂我的,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可以的……是不是?
隐在暗处的流离随我静坐在这暗夜里,一声不吭。她以为我看不见她的存在,而实际上,她在与不在,于我都无谓了。我的脆弱,这么些年来,没有几个人能读懂,可是我真的疲惫了,我只想在此时此刻,做回最初的自己。
我不想再隐藏真实,不想再去思谋远虑,我想念活在十年前的那个庄子夫,我很想她。可是时光毫不留情,将她从我身边掠夺而走,甚至不留记忆。
怀念是无可奈何的,我能做的,也许只能是叹一口气,或者落泪不息。就连哭,亦只能隐隐啜泣,留给我放肆的权利,已经不多了。
“夫人,夜深了,睡了吧?”
终是坐不住的流离走上前来,想将我搀扶起,我摆了摆手,一句话亦说不出,只得对她莞尔一笑,从她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丑陋的笑容,多么可怕。
“夫人,再坐下去你这身子受不住啊……夜风甚凉,沈大夫说过……”
“流离让我静一静,可以吗?”
我立时打断流离喋喋不休的话,闭上眼深深呼吸,空气是透明的,味道带有一丝苦,一丝涩,顺着喉间,滑入心底。
“咚咚咚……”
院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流离十分谨慎,夜深人静之时,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我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双脚有些发麻,我弯下腰捶了两下,脚底有针扎的酸麻感,我不得不狠狠地跺了跺脚。
流离走上前去开门,不知为何,心忽然慌乱不已,眼皮突突地跳动,黑暗的阴霾笼罩在头顶,一种不可抵挡的压抑感随之而来。
“王爷,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下意识地朝门外看去,借着月色,果然看见一袭藏青色长袍的身影立在门槛处。我转过头,正欲进屋,身后却传来徐徐脚步声,朝我走近。
“子夫”
我快速地走入屋内,将木门重重关上,门缝中看见的那一瞬苍白的脸色,让我霎时呆愣,不过片刻,我缓过神来,背过身靠在门上,紧紧闭上眼。
“子夫,你若不愿见我,我必不会勉强你。只是……有一人,你不得不见。”
我没有答话,木然地听他说,脑中闪过的思绪乱作一团麻,只知道挡住这道门,只知道我不要再见他
“子夫,我可以走……我可以立刻消失在你眼前,可是你真就不愿见一见他吗?”
我屏住呼吸,闭着眼问道:“谁?”
“子夫……”
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这个声音,似乎勾起了很遥远的记忆,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我竭力甩了甩头,忽地灵光一闪,下意识地转过身拉开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泪水几乎是同时奔涌,我伸手捂嘴看向裴煜身边的那人,所有遗忘的往事此刻齐齐涌入脑中,将我生生淹没。
“哥哥”
“玲珑”
我一个箭步奔上前去,扑入哥哥的怀里,他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我如易碎的琉璃被他呵护,这个温暖的怀抱,铺天盖地席卷内心的冰冷。曾经熟悉的味道,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幸拥有,可是如今,抱着我的人如此真实。
我极力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这就是我的哥哥……庄子璌。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灭族(一)
第一百九十二章 灭族(一)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玲珑,你真的还活着?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裴煜告诉我你没有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告诉哥哥,你还活着,是真的吗?”
我像是受了控制一般点头,抽噎道:“是真的……哥哥,我还活着,我是玲珑,我就是你的亲妹妹”
万万不曾想到,竟还有再见的一天,早已想好,此生都不拖累庄氏,不见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么,一次次的捉弄我,这次……我只求千万不要是个梦,纵然是梦,那就别让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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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点也没有变,那一双丹凤眼微微眯成一条线,动作轻柔地抱起襁褓中熟睡的鸢萝,下颚渗出的胡茬清晰可见,昏暗的烛光下,他惨白的脸上印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我的侄女呢……真好,要是忘忧也在,她们俩还能做个伴。”
哥哥一直在自言自语,说了很多,我亦只听清了这一句。我抬头看了看坐在桌边静默不语的裴煜,他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黯淡,看不出丝毫悲喜。
裴煜轻咳了一声,哥哥像是恍然惊醒一般,侧头看向我,一双淡墨色的剑眉紧皱,我下意识地颤了颤手。我知道,这是哥哥从小的习惯,但凡发生什么大事,他便是这样一声不吭,眉头拢紧,等着别人开口发问。
“哥哥,你为什么会来?”
“玲珑……爹、娘,乃至整个庄氏……”
哥哥说着,双眼忽地泛红,一条条血丝印在眸中颇显骇人,我心急他说话总是这般吊人胃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掌下意识地抓紧榻边的锦被,一股强烈的不安压满心头。眼见裴煜和哥哥都强忍着不知如何开口,我莫名地来了火气。
“说啊,庄氏……怎么了?爹娘一切可还安好?”
哥哥摇摇头,心徒然一凉,猜到了什么亦不敢细想。若非什么大事,哥哥怎会亲自跑来南宁?为什么裴煜要带他来见我,为什么他们两个说话皆是吞吞吐吐,似乎想要隐瞒什么,可是却知道瞒不住我,又在思虑如何说出?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问道:“哥哥,告诉我,来龙去脉,全都告诉我”
“玲珑,庄氏已被那昏君……满门抄斩爹娘未能幸免,整个庄氏上百个人株连九族,若不是裴煜事先安排好计谋,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的”
“轰”
脑中闪过一道惊雷,轰炸了所有能串联到一起的思绪,片段零零散散,落了满地,只感觉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滞不动,犹如一座石雕,没有生命。
庄氏……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干枯的眼眶霎时湿润,一滴滴泪珠子犹如断线的珍珠落不尽,滚落一地。
“哥哥,不要胡说皇上不会这样做的,爹爹是骠骑大将军啊……麾下有百万大军,皇上怎么会要了我爹的命?”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灭族(二)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灭族(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疯魔般蹭起身子摇晃哥哥的双肩,他怀中的鸢萝被惊醒,不明所以地看向房中的三个人。哥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榻上,转过身握住我的手,细长的丹凤眼红肿不消,明显是哭过,一双眼空洞麻木,白色的瞳仁里布满血丝,是几夜没有合过眼造成的结果?
裴煜上前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已无力挣扎,双脚一软,徒然瘫倒在他怀里,泪水覆盖了整张脸,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记不起。
“子夫你冷静些……不要这样……这已是事实”
“什么事实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庄氏究竟犯了什么错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我爹忠心为国,半生戎马沙场,为什么到头来竟是换来这样的惨剧?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啊”
哥哥忽地抓紧我,沉重地力道强行拉回我的理智。“子夫宸德皇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说什么庄氏贪赃枉法,欺君犯上爹爹何来谋反之心?竟是让那狗皇帝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诏告天下爹爹上百条罪状之多的诏书……只为,只为除掉庄氏还有罗婉怡那个贱人,竟也是安插到庄府的探子,那罗氏与狗皇帝合谋,欲除掉我爹独当一面。可恨的是我竟然与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竟没有发现她是个蛇蝎妇人”
终是来了,这一天。
我早该猜到的不是吗?爹爹的战功赫赫,换来功高盖主的罪名;爹爹的权势荣耀,换来满朝文武的不满,导致宸德皇帝联手诸位大臣对庄氏狠下杀心。罗氏么,一直以来与庄氏那般亲近,想不到竟然早在几年前便将女儿作为探子嫁入庄府,只为里应外合,除之而后快
哪里能料到这些,事事都没有早知,我一面也没有见过的嫂嫂,我曾经认为温婉贤淑的女子,竟然亦是为了覆灭庄氏而伪装自己。可想而知,整个朝野,明里暗里将庄氏视为死敌的有多少数之不尽。
为宸德皇帝打下江山,逼走温惠皇帝禅位到南宁这块弹丸之地,这样的功绩,却仍是抵不过帝王心术。自古以来便是这样,做的太少,无人问津,做的太多,只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牵连满门
九族,名满天下的庄氏竟就这样被灭族了?多么可笑……宸德皇帝收回兵权,用意何在,可想而知,裴煜想举兵的念头已不是一日两日,想必昭阳那边一定收到了消息。上百万的将士,一时间群龙无首,这些曾经誓死相随的人,此刻怕是已经投入抚远大将军的麾下,庄晟是谁,英勇之名满天下的骠骑大将军,他们忘了吗?
宸德皇帝就是这样来对待一个为他站稳天下的人?抹黑我爹的丰功伟绩,将庄氏一族踩在脚底,甚至扣上了反叛的罪名,昭告天下硬是将我爹说成那不忠不义之人。只懂得看表面的世人,定是认为我爹自作孽不可活,那么他们有没有想过,宸德皇帝当年也是举兵叛乱的元首呢
呵,果然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哥哥,此仇不报,我庄子夫誓不为人”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将这一些话说的清清楚楚,哥哥眼中闪过一瞬晶亮,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玲珑,这是血债,必然要血偿”
“陈沛这个乱臣贼子,当年夺走我裴氏江山,今时今日,我裴煜定要他十倍百倍的还来子夫、子璌,难道你们认为仅靠你们二人便能报仇吗?为何不选择助我一臂之力?放眼整个天下,能与陈沛抗衡的,除了我南宁,还能有谁?”
裴煜眼中射出一道凌光,目光坚定一瞬不移地看着我,本是苍白的双颊在这一瞬间因激动而泛出异样的潮红。一双淡墨色的剑眉向眉心皱拢,淡色的薄唇犹如两片轻柔的羽翼。
脑中反复思虑裴煜的一席话,他说出的道理,我怎会不懂?如今的形式迫在眉睫,裴煜要举兵造反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现在想要隐藏亦是不可能。只能和宸德皇帝摆明了宣战,其他封地也许会选择隔岸观火,不得罪宸德皇帝也不发兵征讨南宁,如此方能置身事外。
南宁的兵马我不是不知道有多少,相比昭阳,可说做是以卵击石。无论是在物资还是在人力上,要以裴煜的势力对抗宸德,这在多数人看来,无疑是自寻死路。而我,不是不相信裴煜有这个能力,我也深知如今整个天下除了南宁能依靠,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报仇的机会。
可是……这就意味着我离不开裴煜,若想为庄氏雪恨,那么这便是我唯一的选择。
哥哥转过头,捏紧我的双肩。“玲珑,由不得我们想或不想,爹娘的枉死,庄氏的屈辱,难道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我摇摇头,眼眶中的泪珠子顺势落下几滴。“哥哥,可是廷曦……”
“不要再提陈廷曦这个人你记住,他的父皇是我们的仇人,那么陈廷曦同样也是我不允许你在念着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牺牲这么多”
哥哥说到气处,连咳了几声,脸上那道浅色的疤痕越加刺眼,明明已经结痂,褐色的伤疤已渐渐褪色,可是为何,这一刻看来竟像是淌出了血,有股浓烈的血腥味溢满鼻尖。
我颇有些疑惑地看向哥哥,不知为何他如此气愤廷曦,按理说廷曦与他无仇无怨,哥哥也从来不是那种因一人的错而责怪与之相关的其他人。我们的仇人明明是宸德皇帝,廷曦已死,为何哥哥连一个埋入黄土中的人这般介怀?
“哥哥,害死爹娘的是那狗皇帝,与廷曦何关?他已经死了,何必要问他的责?”
裴煜见我与哥哥为廷曦争论,气氛有些尴尬,他走上前来搭上哥哥的肩膀,作势安慰地拍了两下,轻声道:“子璌,子夫说的没错。你别忘了,陈廷曦已经死了。”
哥哥像是醒悟般的看了裴煜一眼,不知是否是错觉,竟是觉得哥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再看向裴煜,本是黯淡地目光在触及哥哥的双眸那一刹那,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浅笑。
这笑……冷若寒霜,站在一边地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到最后,我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我知道我没的选择,如今我和哥哥皆是一介平民,甚至说的难听点,便是见不得人的死囚。除了仗着南宁王的光辉来掩盖我与他身份的不堪,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避开,到头来,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便可摧毁所有。
我干笑一声,抹干脸上的泪痕。“此生,只为向宸德索命。裴煜,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不管以后事成还是事败,你我最后的关系,只能是陌路。”
裴煜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哥哥眼疾手快地拉住裴煜垂下的衣袖,对我点了点头。我抬手挥了挥袖,一脸木然。“我要歇息了,你们回吧。”
“玲珑……”
“哥哥我什么也不想听了,很累,真的很累了。”
我转过身背对他们,直到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偏离,沉顿的木门开启又合上,整间屋子空荡荡,静的连呼吸也听的清清楚楚,苍凉的空气蔓延开来,窗外那一轮惨白的月色,朦朦胧胧,看似相近,实则遥远到无法触及。
辉煌了几十年的庄氏就这样淹没在了时光里,舆论过后,是沉默,再后来,便是遗忘。我努力地想要记起爹和娘的样子,可是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记忆越来越模糊,我只能看清爹爹一身戎装的魁梧身影,娘安静地坐在小院里,弹奏月牙琴。
我想走近,我想看清,我想记住,我想……
午夜惊醒,从榻上猝然坐起,伸手拂上脸颊,触感满手冰凉。侧头一看,枕头早已被湿润的水渍沁湿,荡开一层层悲伤的涟漪。红肿的双眼还是不停歇的落泪,就算是在梦中,亦逃脱不了自责,揪心,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