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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冰不知怎么竟来了兴致,拣了个台阶拍拍便坐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肝肠寸断的纷飞劳燕。席思永瞅着无聊,转过三十度角是另一对在热吻的鸳鸯,虽觉得成冰恶趣味,还是在她身边坐下。再转三十度角,远处操场上火光闪耀,传来阵阵哄闹声,从万人坑学生公寓里忽杀出一队保安,急匆匆地朝着殷红火光处而去。
“别是起火了吧?”
席思永歪着脑袋,撇撇嘴不紧不慢道:“表白。”
“啊?”
“比你们家大律师差远了,什么年代了,还拿蜡烛摆心,要表白早表白,搁现在这会儿算怎么回事啊?”
果然那队保安在操场处停住,隐约间听到保安的呵斥,却并不见有什么实质性的阻止,然后又是歌声、起哄声、喧闹声……席思永一脸先知的表情,成冰忍不住冷嘲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跟女朋友表白的时候。”
“嘿嘿,你还别不信,还真没有。”
“没追过美眉?”
“没有。”
“就没碰上过有点意思的?”
“有。”
“那怎么办?”
席思永凑过头来黠然一笑:“引诱之,勾引之,然后……”
Don’t Cry(1)
Give me a kiss before you tell me goodbye
—— Don't Cry
“哼,还说没表白过?”
“幼稚了吧,小姑娘家你不懂,”席思永一副衣冠禽兽的嘴脸,“引诱之,勾引之,然后等人来表白。”
成冰狐疑地瞅着他:“成功率?”
“百分百。”
“烂人。”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苍天无眼,降下你这种人来为祸人间。”
“彼此彼此,你又好到哪儿去,还不是个祸水为害苍生!”
席思永斜扫过来一眼,是淡淡的嘲讽态度,成冰一怔,未料到席思永说出这样的话。其实BBS上的流言她也有所耳闻,除开杜锦芸这类编外人员,摇滚版的女人满打满算其实就她一个。乐队内几个人极是撑场,于是常制造出成太后一呼百应,裙下之臣数不胜数的表象。这个世界上有人高尚,就有人卑鄙;有人真诚,就有人龌龊,最初在水版看到那种背后指点她的帖子,她差点暴跳如雷,黎锐安慰说要带人去水版踢馆。当然她很快冷静下来,用不相干的人说的不相干的话来惩罚自己,不值得。
比如最早那位闹割腕自杀的,人若连身体发肤都不爱惜,又怎可能去爱人?这种人爱你的时候看似死去活来,其实要决绝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狠,果然不久听说那位又吃回头草追回以前的女朋友,再后来始乱终弃,简直是贱人中的极品。然而大众是不关注这种后续细节的,只看到当时她绝情冷面,她红颜祸水,她为害苍生,她不得善终。
庸人俗语,不足入耳。
然而这话从席思永口里说出来,格外刺耳。成冰偏头瞅着他,又是那副半醉不醒不以为意的神态。回寝室的路上便不停地自我催眠,试图驱散这种郁气。其实说到底,她和席思永也不过是交情笃些的朋友罢了,她郁闷也不过是因为先前和他走得太近,太近。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过于依赖席思永,比如她为什么会拒绝季慎言的安慰,却在那个晚上独独给他电话?仅仅是因为那个时候在BBS上收到他发过来的手机号码,还是因为他们共有的那段洛阳之旅,让她错误地开始习惯席思永一直站在她身旁这个事实?
如果有一天席思永不在身后了呢?
不是如果,而是……他本来就不会永远站在她身后。
我会有意识地戒除这种依赖或习惯。
席思永的这句话犹在耳边,成冰微微侧头,席思永漫不经心地看着满天星斗,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浩瀚苍穹,繁星璀璨。
那些星斗之间隔着千万光年,虽然在我们眼里,那不过是咫尺之遥。
新学期开学后,成冰也开始有意识地戒除这种习惯,看起来并不困难,因为他们的交集也不过在乐队和BBS上的摇滚版。她照旧督促乐队的人上自习,接过席思永的班催黎锐参加各门清考。而席思永很忙,每个月来看乐队小演出的家属总是新面孔,她不去找他做树洞,他当然也懒得来答理她。
只是偶尔也有些让成冰哭笑不得的小插曲,临学期结束那个月的小演出,席思永上solo时,那个长得怪招人疼的潘仪小美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怯生生地问她:“太后,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我就在他寝室电脑上自动登录他的ID看了一会儿帖子,他说翻脸就翻脸……太后,他是不是最近又认识什么别的女生了?”
成冰头痛不已,还得小心抚慰小美眉那颗受伤的心灵:“可能他比较注重隐私吧……”
“要是没有别的女生,他为什么怕我用他的ID上线?”
成冰想起那个Eternity的ID,一直是她和席思永公用的,偶尔她也要上去打理版务,管理的都是摇滚版的公共事务。大约席思永不愿意潘仪插手这些,只好劝道:“可能……每个人习惯不一样吧……”
“他没说要分手,可是我知道他已经烦了,我还以为这回他是认真的,会长性一点……太后,你和他这么熟……”
这不是第一个想走曲线救国路线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每个跟着席思永来看乐队排练和演出的女生,对成冰的态度或多或少都会是这样一个轨迹:怀疑成冰和席思永有暧昧——确证席思永不喜欢成冰这一型——认可成冰在摇滚版太后的地位——希望通过和成冰推心置腹来把握席思永动向……
有时候成冰真想两耳刮子抽醒这些人,天下男人死绝了吗,非要这样作贱自己?偏偏席思永的口味全是此类杨柳扶风玻璃心肝的人,她看着都觉得我见犹怜,又怎么好意思在她们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呢?
她只好委婉地回答:“如果我知道答案的话,今天也不会轮到你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
潘仪猛地抬起头:“太后你也喜欢思永?”
成冰被她问得一愣,这哪儿跟哪儿啊?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话朝着她从没想过的方向出了歧义,只好详加解释:“我是说……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如果我知道答案,她们照做就可以留住那个……”她顿了顿咽下人头马三个字,“那个谁的话,也轮不到你来问我这个问题,对吧?”
可是话出了口,再解释就是越抹越黑了,潘仪看成冰的眼神登时就变了,腾地站起来,极委屈愤懑地指责成冰:“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成冰也火了,没想到这看起来挺清纯一小美眉,变脸比翻书还快,联想能力也超强,不由得在心里质疑席思永的品位。她朝台上瞟瞟,大约因为刚才潘仪的声音过于尖厉,席思永也朝这边投过来两眼,微蹙着眉似有不悦。小礼堂里人不多,却已招来一些异样的目光。成冰怕影响席思永的solo,伸手想拉潘仪坐下,谁知潘仪毫不领情,一甩手怒道:“怪不得他换女朋友的时间越来越短!听说以前还有三个月半年的,认识你之后就没有超过两个月的!以前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原来都是因为你在他身边,你们这种人我最清楚了,仗着好朋友的立场,跟他说三道四……”
“这么说起来……”成冰往台上扫过一眼,席思永不断地瞟过来,似乎也意识到这边出了什么事。成冰端着胳膊,没了方才劝慰潘仪的好心思,冷冷哂道,“你既然觉得我对他的影响力这么大,现在你还敢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管不住自己家男人,找别人麻烦算什么本事?”
潘仪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下来了,不等她回话,成冰已站起身来准备去后台,临走前丢下一句:“就算我说过什么,那也要你们家男人愿意呀?不怕告诉你,你后面排着队的人多的是,要不姐姐现在就钦点两个人上来替你下去?”
成冰进后台时正碰上席思永下来,她指指台下没好气道:“自己看着办吧!”
临到solo前,成冰还特意瞟了眼台下,席思永正嗑着瓜子,和潘仪谈笑风生,方才潘仪两行泪珠儿也都化作春风满面,真他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晚上聚餐时潘仪还给成冰敬酒赔罪,说今天多有得罪,望太后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成冰一时不知道该表什么情,其实她不怕人当面挤对她,别人怎么挤对她她总能原样奉还回去;她最怕的便是和潘仪这类人打交道,当着人面是一套,背后谁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不看僧面看佛面,潘仪这个人她可以不给台阶下,但是席思永的女朋友,又是黎锐的师妹——这两重面子她不能不给。尤其是席思永还从潘仪手里接过酒杯端到她面前,笑嘻嘻的:“小仪有什么错,那都是我的错……”
诧异之余成冰还是喝下了那杯酒,席思永向来是兄弟的优先级高于女朋友的,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颇林妹妹的潘妹妹,竟完成了无数前任所未完成的任务,不由让她刮目相看。
成冰暗暗地跟燕姐咬耳朵:“看来这回遇上正主了,说不定过两天我都要改口叫嫂子了。”
燕姐朝潘仪瞥过一眼,偷笑道:“听说刚才得罪你了,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两口子吵架,往外人身上撒气。”
黎锐赶紧给她添上一块啤酒鸭,低声安慰道:“消消气,消消气,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咱们走着瞧吧!”
成冰斜睨过去,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刻薄了,可黎锐这说的是什么话呀,还是他正牌师妹呢!
事实证明成冰没看错潘仪,从那之后遇见潘仪,她总变着法地“暗示”给成冰知道,席思永今天陪着她逛街了,昨天陪她听人文讲座了,前天还跟她一起上选修课了……成冰恨不得塞团棉花堵住她的嘴,这种学校里情侣天天都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招惹上席思永这种男人,想着法子怎么看紧他是第一要务,没事天天到她面前来秀什么恩爱?
又不好把这话直接说出来,她可受不起席思永再领着小媳妇过来道歉,瞅瞅正在排队打鸽子汤的赵旭,成冰敲上一个响指:“赵旭哥哥过来一下!”
赵旭不明所以,连忙赶过来,成冰冲着他笑得格外灿烂:“过两天陪我去买电脑?”
“好啊,星期几?”
“我回去再看看哪天没课再给你电话吧,对了……下次报什么选修课给我登记一下,早修完十二个学分早超生!”
“没问题,过两周有个西方哲学史,交篇小论文就可以了,虽然就一个学分,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先帮你把这个报了?”
“行!没事了,你赶紧去买鸽子汤吧,等会儿被人抢光了。”
等杜锦芸帮成冰端过来她要的那份一荤两素时,潘仪已不见了踪影,杜锦芸诧道:“刚才那不是席思永女朋友吗,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还……是现任吗?”
正好赵旭一碗鸽子汤也打好了,瞅着学二食堂阔气的大门若有所思道:“成冰你又干什么好事了,刚才我看你那眼神就不对,我明明那天有事,另外找了个朋友帮你配电脑,你也说自己OK不用我帮忙吗?”
成冰颇得意地点点头:“不错吗,配合得蛮好吗!”
“这点看眼色的水平我还是有的,”赵旭毫不脸红地自夸,“不过……到底什么事?”
成冰冷哼两声:“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让某些人知道,陪逛街买东西上选修课这都是常事,好点的朋友都做得,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更没必要拿到假想敌面前得瑟!”
话虽这么说,心底到底可惜,不明白怎么偏偏是这个人,让席思永愿意长久,然而朋友之间,也轮不到她管这么多。不是每个朋友都能像赵旭这样,不明就里也会配合她演戏。
朋友两个字,说深也深,说浅也浅,说到底还是席思永那句话:只要你不依赖一样东西,那么离开的时候,你就不至于那么难过。
她和席思永之间,终是不可避免地疏远了。
学生公寓到今年才完成全部的网络设备铺设,也有不少科目开始有上机作业,老去网络中心也不是个办法,索性趁周末去配台电脑。
赵旭正好有个相熟的朋友在电脑城打工,成冰早就听说现在有不少电脑攒机技术过硬的学生,都在电脑城兼职,赵旭给她介绍的是电信大二的师弟阿夏,卖相阳光嘴巴甜,听成冰自报家门是赵旭介绍来的,连忙搬凳子拿了一叠报价单给她看。看形势阿夏的口碑是不错的,一下午的工夫就有好几个K大的学生来找他配机,阿夏连连向她道歉,说刚开学人多,没顾上招呼她不好意思。等成冰填好配机单,阿夏去仓库拿好货,装机、装系统、测试,已忙到晚上八点多。阿夏正准备说打烊送成冰回学校,店里帮忙的假小子女生拽拽阿夏的袖子,犹豫问道:“阿夏,那边晚上在红房子上课呢,你不去接她?”
“不是说单周的课吗?今天是双周周末吧?”
“上个星期老师有事换课了,她这几天心情不好,你还是去接她吧。”
阿夏欲言又止,像是在赌气,成冰眼见着八成是小情侣斗气朋友在从中斡旋,连忙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赶紧去接同学吧。”
“打车回去这显示器你也搬不回寝室,我还是送你回去吧,”阿夏很是踌躇地朝那个女孩道,“要不你去接她吧,她最近说看到我就烦,我就不去招人嫌了。”
“没事没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古训,成冰还是懂得的,“反正今天回去也很晚了,我今天先自己把机箱搬回去,显示器麻烦你明天帮我搬回去吧?”
阿夏感激不尽,封好箱后成冰自己抱着机箱出来准备打车。电脑城到晚上八九点仍是车水马龙,等了许久也没有空车,天上还洒了几滴雨下来,成冰眼见等不得,只好瞅着一辆到K大的公交车便跳了上去。
坐了几站路成冰便觉出不对劲儿来,原本算着过两站路就会经过一条体育用品街,然后是沿湖的公寓区、科技园、K大,谁知今天坐了五六站,只看到通天的马路。成冰努力回想,记得站牌上写着有K大的才上车的,又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向司机询问:“请问这路车到K大吗?”
司机头也不抬:“改线了,现在到K大南湖校区,站牌明天就换。”
成冰看着车窗外哗啦啦的雨,顿时心被浇得凉透。K大方圆十里内她都很熟,出了这十里她就是睁眼瞎。成冰连忙叫停,司机虽不乐意还是让她下车,躲在一栋高楼的遮雨篷下。拦了半天车也没空车经过,成冰才意识到刚刚就算下车,也该到站再下,那样好歹还有公交。又等了半个钟头,远远地看到空车灯,一边招手一边去摸钱包,谁知摸了半天,才发现钱包竟不翼而飞!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已有别的候车人抢了上去。成冰吓得赶紧搁下机箱,把浑身上下有口袋的地方都摸了个遍,又拍拍机箱,想看看是不是不小心封箱里去了,可是明明记得临上车的时候还从钱包里拿钱出来投币……
从极度惊惶中镇定下来后,成冰终于不得不接受以下事实:迷路,且没钱。
Don’t Cry(2)
电话回寝室,没人,想也是,杜锦芸周末回家,剩下的不是约会就是去上自习。更要命的是,约会的那个向来是要在八栋楼下上演十八相送的,不到关门最后一刻绝不上楼;而另一位的刻苦程度永远和前者的热恋峰值持平。
赵旭今天有事,照理也不在寝室,试着往他寝室拨了个电话,果然接电话的另有其人,且正打星际打在兴头上。成冰自言自语地抑郁了两句,听赵旭室友的口气完全不在状态,只好说没事另外找人就挂了电话。
黎锐和燕姐买了金逸影院的情侣座,破坏人约会是要天打雷劈的;还有几个人压根没手机,成冰蹲在国美的侧门边,翻着手机电话簿,落在最后一个让她不知该不该拨出去的电话号码上。
怔忡之间竟拨了出去,成冰惊觉后立即挂断,然后迷茫地对着外面的凄风冷雨,自伤自怜了三分钟后终于决定打给杜锦芸。电话拨通时杜锦芸正欢快地看《快乐大本营》:“有没有谁在学校的,你先打的回去,让别人出来付钱?”
“天要亡我。”成冰无力地说,并简要重复学校诸人的动向。
杜锦芸对她表示默哀并致以深切同情后说:“你确定是国美?”
“附近就这么一个标志性建筑,好像远点有个大转盘,有些像帆船不像帆船的雕塑,”成冰形容地有些无力,“附近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KFC,等雨小点我冲过去躲一晚上,明天早上你过来给我收尸好了……”
“别啊,”杜锦芸想想道,“你等那儿别动,我看看还能找谁……材料系那个健美男呢,最近不追你挺紧的嘛,拉他过来当苦力呀!”
“得了吧,受人恩惠千年难逃,现在抓他来当苦力,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没什么不一样,”成冰闷闷道,“这就好比一个人出一万块贿赂你,你坚持住了原则;结果他开价十万块,你就妥协了——这不能说明什么特殊情况,只能说明你本质上是没什么原则的,只不过价钱多少而已。”
“算你狠,我说不过你,”杜锦芸无奈道,“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壮丁能抓出来,你站那儿别动啊,我上网去找找看,找到了再打你电话。”
挂上电话,成冰赶紧站起身来,跺跺脚取暖。身后的国美早已打烊关门,街上的公车来往穿梭在雨帘中,偶尔有开得快的私家车,溅起一阵水花。
慢慢的连出租车也少了,空车更是基本没有,杜锦芸那边也没消息,成冰琢磨着只要能找到辆空车,说不定能说服司机上楼跟自己去拿钱。正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正是席思永的,大概因为刚才拨通过他的电话,所以打过来,果然席思永语气淡淡的:“什么事?”
看看表已近十一点,成冰丧气地说:“没事。”
马路上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电话那头顿了顿:“国美?”
成冰一愣,心想也许是杜锦芸找过他了,无奈道:“我找辆空车就回学校了,啊……我不跟你说了,对面有辆出租车停下来了,我要去拦车,不早了你赶紧睡吧,谢谢,拜拜!”
按断电话她便冲出来朝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