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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经纬盯着她看了两秒,反手从房里把席思永抓出来,摸摸他脑门:“没发烧,”转头他又盯着成冰往下看,“几个月了?”
席思永一个抱枕砸过来,成冰也险些给他来个无影脚,时经纬见这两人是约好了一致对外,只得悻悻道:“拿上身份证,去户口所在地开户籍证明,你们约着要私奔?”
成冰看见席思永在偷笑,等时经纬出门口后她问:“这个诚意够不够?”
席思永默然不答,半晌又问:“不怕你妈妈伤心?”
“瞒一时是一时,我不可能现在离开妈妈,你要诚意,我不知道这个够不够。还有,你敢不敢?”
席思永唇尾一勾:“我有什么不敢?”
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偷笑,心底有种言语难以描绘出的刺激,成冰想,亚当夏娃偷吃禁果,是不是也源于这种冒险的念头?然而看着席思永眼角那一挑的笑容,她又觉得,如果她是夏娃,那席思永一定不是亚当,而是引诱她的那条蛇。
马上时经纬提着啤酒回来,又神情暧昧地问:“我今天晚上值班,正好给你们俩挪挪地方,嗯?”
席思永又一个抱枕砸过去,时经纬这才正经起来:“真没别的办法了,要走到这一步?”
成冰叹口气:“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锦芸的妈妈以前就是这样。她外婆家条件不好,指望着她妈妈工作了补贴家里,生怕结了婚女儿就外向了,她妈妈就和她爸爸偷偷领了证。过了三年怀上锦芸了,她外公外婆看女婿这三年也没少补贴她姨妈舅舅,又看在没出世的锦芸的份上,才出钱给他们打的家具办的酒席。”
她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其实另有失败的例子,刘畅留在K市,原也是为女朋友的缘故。谁知持久抗战打了两年,外部矛盾未见缓和,两人不堪长期压力,又不知未来何方,龃龉渐生,最后落得黯然收场。她实在无法估计,以席思永惯常的性子,肯留在上海已是极难得的妥协让步,若真年深日久地僵持下去,谁又知道他会不会退步抽身早?
然而她不知道,席思永手心里早捏着把汗,到她主动来结束冷战,才放下心来。
他不是不愿意等,而是没有信心和林南生做长期的对抗——成冰行事向来不在乎旁人眼光,独独林南生是她的死穴。而这场争夺战中,至少现在,他终于略胜一筹。
时经纬专门电话一个律师朋友,咨询这种瞒天过海手段的可行性,然后转达操作手法:“思永反正你也要回家的,能把户口本拿出来还是少道麻烦,成冰你趁这两天去开证明。切记千万别说是自己要结婚家里不同意来开证明,随便找个户口迁移的理由,地点一定要具体。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他指指成冰,“你这边好办点,丈母娘看女婿,迟早都是要看顺眼的;思永你这边,婆媳关系本来就是国家一级难题,你这样做,跟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除非你一辈子不带成冰回家。”
席思永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就先领个证,爸妈那边,将来另外摆酒。我不说你不说她不说,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领的证?”成冰却扭头问:“那也有婆媳问题,将来我和你妈妈吵架你帮谁?”
时经纬拍腿笑:“看看看,下一个问题就是,她和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哪一个。不过你们俩都江边长大的,都会游泳吧?”
席思永搂着成冰笑得十分没有诚意:“当我妈面帮我妈,我妈不在的时候帮你。”
临出门前时经纬又朝席思永抛个媚眼,“床头柜里面,什么型号都有,用完了记得明天给我补上。”
不等成冰和席思永反击,时经纬已逃出屋外:“重色亲友莫过如是,我不认识你们,免得将来成冰你妈妈知道是我背后教你们的招,还不找人追斩我!”
菜是从楼下送来的外卖,只需收拾下碗筷即可,成冰临回家前又问:“不后悔这么快就跳进坟墓吗?”席思永牵着她的手下楼,到拐角处反手拥住她,笑说:“我情愿和你一起赴死。”
并不明亮的楼梯间里,他执着她的手,在她左手无名指根画着圈,鼻尖轻抵,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极低的声音:“我会努力让你妈妈接受我的。多少年,我都能等。”
去开户口证明时居然碰到季慎言,他是陪委托人去办事的,看成冰胡诌说要迁户口,并未当场拆穿她,却等事毕后追出门来:“成冰……你莫不是准备偷偷去领证?”
成冰骇然色变,季慎言神思复杂,最终只是叮嘱道:“领证的话,在本地领吧,你们两个人都在这里工作,以后办房产什么的都方便一些。”
找了个借口,骗得母亲同意自己回一趟K市,火车订的是面对面的卧铺,入夜前她坐在席思永的铺位上跟他聊天。他歪躺在她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腰,梳着她的头发玩,成冰忍不住心中一动,没见过他这么黏人的时候——然而席思永近来常在漫不经心中,流露出这样的温柔,引她沉沦。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如旅途顺遂,席思永原打算带成冰回家拜见一下父母高堂,顺便把户口本猫出来,谁知道临到家门口,才发现父亲居然真换了锁!席思永拿手上的钥匙翻来覆去顺时针逆时针地全试了个遍,按门铃也没动静,成冰好笑道:“你爸妈比我妈妈绝多了。”
无奈之下只得去投奔黎锐,趁着成冰陪崔燕下楼买菜的当,黎锐埋怨席思永:“你脑袋没烧坏吧,就准备这样开个户籍证明,领个证,就算跟成冰结婚啦?”
“不然能怎么样?家里老头子倔得要死,我说要去上海工作,先带成冰回来给他看看,他直接就说了,买房子的时候,别想他出一分钱的首付,让我爱干嘛干嘛——成冰她妈妈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就差没当着我的面指着鼻子让我滚蛋!我不赶紧先下手为强,再过两年,指不定就跟刘畅那样散摊子了!”他环视屋内又刺激黎锐道,“再不就跟你这样,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毕业啊,崔燕年纪不小了,你让她等你等到猴年马月的,像不像男人?”
席思永只差没把“吃软饭”三个字说出来,黎锐却丝毫不以为意:“别转移话题,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女人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就图个热闹、高兴,还得办得郑重,让她感觉她下半辈子就和你连在一起了,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明白吗你?”
席思永将信将疑:“我以前看老家一个表哥结婚,妈的麻烦死了,吹吹打打又闹又搞的,几家人都闹得不安宁,我看了一次,都不敢结婚了!”
“我可告诉你,哪怕是累死,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就得让你觉得,这么累的事,一辈子就干这么一回!”
“神经!”
“说真的,女人的心理就这么简单。婚礼就得往隆重了办,越隆重说明你越在乎她,就得有那么最神圣的一瞬间,让她觉得哪怕你这个人是个混蛋,她也甘心陪你过一辈子!戒指买了没,婚纱照拍了没?就算家长们都不来,你也得请几个朋友,摆个小酒席,似模似样做那么一回吧?”
听黎锐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通,席思永也微微心动,想象他和成冰在隆重的礼堂里举办婚礼的场景,想象成冰穿上婚纱的模样——他没来由地喉头一紧,那样的场景,竟然也让他生出些向往。
想到这里他才突然有些愧疚,也许黎锐说的是对的,他想。
“成冰就周末两天,明天晚上赶火车回去后天还要上班,现在准备恐怕来不及了,”他略有怅然,“找个地方,请学校还在的朋友吃个饭吧?戒指……”
“酒席包在我身上!等会儿成冰回来,你先带她去买戒指,这边的事我和燕儿来准备。”
黎锐先打电话叫了刘畅过来帮忙,联系好学校第二招待所的礼堂,然后去摇滚版发了一贴,说席思永和成冰结婚,晚上在学校设宴。马上整个BBS又沸腾起来,几乎是在两三个小时内,筹备起一个小组来,号称要给他们的婚礼来个现场直播。搭台的搭台,唱戏的唱戏,等席思永和成冰买好戒指,接到黎锐的电话去第二招待所的礼堂时,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再完备不过的小婚礼现场:花厅里铺着齐齐的红地毯,沿路插着白玫瑰花束,尽头的拱门亦是用白玫瑰和百合花混合白绸扎成,纯洁典雅,花香弥漫……
小礼堂里还放着婚礼进行曲,成冰目瞪口呆,缓过神来瞅瞅自己的牛仔裤,再看看席思永也不过一身POLO衫,不由好笑道:“我们俩的形象会不会太差劲了?”
再一看角落里黎锐正在调音,看他们俩到了远远地笑道:“怎么样?成果还可以吧,衣服我也给你们准备好了,进去试试看哪套合适?”
席思永拍拍黎锐的肩膀,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侧首一看成冰话都不会说了,咕哝了句“谢谢”,差点要掉眼泪。席思永心道果然还是黎锐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若不是他提醒,他压根不会想到,原来成冰也会感动于这样的小幸福。
晚上的婚宴黎锐又客串了一回主婚人,司仪是刘畅,甚至连伴郎伴娘都找来了一对情侣,听说是席思永和成冰在学校时的粉丝,小伙子敦实小姑娘活泼——竟是一切仪式都做足了。
交换戒指前席思永拍拍黎锐肩膀,感动异常:“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开口。”
黎锐笑笑,席思永又问花了多少钱,黎锐说绝大部分都是拖熟人帮忙的,真正花钱的东西不过是酒席和布景,席思永这才放下心来。
交换戒指后按例是新郎新娘敬酒,在校相熟的朋友不过四五桌席,却有不少是今天帮了大忙的席思永先单敬几个朋友,成冰去更衣室换另一身衣服。突然听到手机响,找了半天才在席思永换下来的牛仔裤里摸出他的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成冰满面的笑容顿时僵住。
彭秋莎。
她调整好脸上的微笑,按下接听键:“喂,请问你哪位?”
那边的人啊了一声,是很清脆甜美的少女声,过了几秒问:“我找思永,你是谁?”
“他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转达?”
“他……现在在忙吗?”
成冰抿紧双唇,定定神笑道:“是啊,他正忙着和我结婚。”
电话那头失声叫了出来:“他真的今天结婚?你……你们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个时候结婚——你凭什么逼他和你结婚……”
成冰气急败坏地摁下红色挂断键,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为什么会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找他,还说是——是她逼他结婚?她一直摁到手机关机,在更衣室里来来回回地走,气得浑身打抖,偏偏这时候席思永还来敲门:“成冰你好了没有,外面等着呢!”
You and I(7)
她摸着无名指上刚戴上的戒指,极简单的铂金板戒,那时底下的朋友们都在起哄,叫着要新郎新娘KISS,叫着要他们当众表白,当时席思永说什么来着?
他棱角分明的脸孔上,眼神坚定,如电光烈火:“成冰,我永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她以为,那个时候只有她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她甚至以为,那句话给她的感动,足够她回味整个余生。
现在她才明白,也许世界上真的有情深似海的男人,他生是为你,死是为你,他笑是为你,哭是为你,他心里眼里只有你——只不过她爱上的这个,恰恰不是。
开门时成冰已换上一袭盘口绣花的织锦缎红旗袍,她身材原本就极易衬衣裳,再加上这旗袍裁剪合度,把纤细的腰身更烘托得不盈一握。席思永乍一看微微失神,成冰托托后脑的发髻笑问:“头发没散吧?”您下载的文件由。2 7t xt。c o m (爱 去 小 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简式的发髻上插着的依旧是当年那管梅花玉簪,席思永眼神迷离,低声喃喃道:“成冰,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成冰嗤了一声,轻捏着席思永的耳朵,趁他没防备时暗暗使劲:“小心点,千万别醒!”
敬酒时全是席思永在替成冰挡酒,最后被灌得醉醺醺的扶回去,他歪在床头看成冰卸妆,清淡如画的眉目,头一次看得如此真切,他半醉地唤她:“席太太。”
成冰手一滞,旋即扭头笑道:“成先生,你不是醉了吗?”
席思永凑过头来,枕在她腿上,笑得迷离痴惘:“我没醉,”他又重复一遍,“我真没醉。”
他一伸手把成冰扯过来,簪子坠下来敲得叮当一声,也无人顾及,他身上浓烈的酒意层层袭下,冲得成冰脑门发晕。她肚子里还有股怨气,想使劲把他推开,然而男女力气的差异此刻全显出来,他毫无停滞地扯开她身上略显繁复的小礼服,迫不及待得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在这样还有着些微躁动的秋夜里,每一处感官都格外灵敏起来,像有千千万万只手在挠着她的心,成冰在迷乱里放弃了装模作样的抵抗……疼痛如期而至,席思永却似乎不知疲倦,直如狂风骤雨摧打梨花,疼痛与欢欣交织,在最深刻的痛里,完成最神圣的蜕变。
累得成冰差点散架,缩在席思永臂弯里唉声抱怨:“你今天不也跑了一天嘛,怎么一点都不累?”
席思永笑得志得意满,好像完成人生一桩极大的心愿:“你也不想想我忍了多久,今天是跑得腿都快断了——先放过你,不然今天你还打算睡觉不成?”
“以前是你自己悬崖勒马的。”
席思永划在她背上的手突然顿住,以前不是没想过——而是想得太多,太多。学校里暗地租房同居的情侣不在少数,席思永也自忖绝非坐怀不乱的君子,只是——只是任何事放到成冰身上,便不由自主地审慎起来,怕泥足深陷,怕恨错难返,更怕的是——更怕她将来的丈夫思想古板,计较这些让她受了委屈。许多事情仿佛都只能在这种火花迸裂的时候才能想明白,然而无论如何,这种事可没法明明白白地说给成冰听,遂顾左右而言他,手上乱摸口上乱扯:“果然美女多平胸,怕太早开发你这三两骨头经不起呀……”
成冰陡然精神抖擞起来,恶狠狠地问:“平胸又怎么样?”
席思永被成冰双目凶光吓得一个激灵,平胸又怎么样?男生寝室夜谈总有些带颜色的话题,隔壁师兄甚至无聊到计算每次消耗多少卡路里——赵旭那个楞头青还问:“那哪个指标权重最大?手感、三围、经验,还是……”
师兄思索良久后做面色沉痛状:“什么都比不上你喜欢的那个女人,那种心理上的……哪怕是个搓衣板,也能把你整得死去活来。”
真有点死去活来的味道,席思永累得没两分钟就睡过去,不知为什么,成冰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再一次用力地环住席思永——不论如何,他现在和她是一体的。这样的青春年华,他肯为她跳进婚姻的坟墓里——这也就够了。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成冰,你父母所犯过的错,你一样也不要犯。
醒时太阳已高挂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成冰推了推席思永:“几点了,快起来,今天要回你家,晚上还要赶火车回去呐!”
她刚坐起来又被席思永捞了回去,双手双脚挟制住她,在床上磨了半天,席思永才肯睁开眼,伸手揽过成冰差点准备再滚一次床单,看挂钟时间不早才作罢。成冰看看时间奇道:“怎么这么晚黎锐他们也没找我们?”
“笨!谁这么没眼色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
稍稍收拾后席思永准备再打电话回家,不然实在说不过去,掏出手机发现关了机,叽咕了一声“难道没电了”便换上电板给家里打电话。成冰摸出手机发现自己的也关了机,换上电池后看到赵旭的未接来电,正准备拨回去,忽听到啪嗒一声,席思永手机掉在地上,只看到席思永双目呆滞地扶着墙,愣愣地看着她,双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怎么了思永?”
席思永脸色灰败,他捂着脸慢慢滑倒在地,许久后成冰听到他低声说:“成冰,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K市最好的医院,陆军总医院,加急病房,急性心肌梗塞,心脏介入手术,手术后冠脉无复流,正处于紧急抢救状态。
成冰和席思永赶到医院时,正听到医生十分惋惜地说:“其实现在此类手术成功率相当高了,如果昨天病人肯即时手术,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危险,这次如果能抢救过来,你们以后一定要……”
席思永还没来得及询问病情,席母已一掌掴过来:“我怎么养了你这种儿子!要不是赵旭打电话来问,我们都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连结婚都不跟父母说一声!你老子今天要是被你——”
席思永垂着头一言不发,席母一扬手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你结婚也就算了,把你老子气病也算了,你老子为了等你过来,迟迟不肯上手术台,你呢——打了你几百次电话……你竟然关机不接!”
席母第三个耳光还未落下,成冰已伸臂护在席思永身上,向席母恳求道:“伯母这不是思永的错,是我关了他的手机,我不知道恰好这种时候会出事……”
“我教训我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席思永扒开成冰的手,极勉强地递过来一个安慰性的笑容:“你先回去休息吧,”默然片刻后他又说,“晚上的火车,你先回去,让黎锐和燕姐送你。”
成冰登时怔住,旋即拒绝道:“不,我留在这里陪你。”
席思永抬首望望她,许久后点点头:“那你先回学校吧,有事找黎锐。”
成冰无奈,回过头向席母致歉:“伯母,千错万错,您都怪我好了,思永他,”话音未落席母已腾地站起身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你这叫无媒苟合!放到旧社会那是要浸猪笼的!”
席思永抬起头来正欲劝架,不料席母指着成冰骂了两句,忽然便摇摇欲坠,然后一个踉跄倒下去。
好在医生检查后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过度,成冰想留下来帮忙,席思永却劝她回去,说母亲正在气头上,她在这里无异于火上加油。成冰想着学校那边还有许多朋友要交代一声,只得暂时先回学校,又赶紧给公司打电话请一周的假。听得出来上司十分不悦,然而现在也顾不得许多,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辞职不干——事情已坏到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结果?给母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