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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姐。”青峰长舒一口气,脱掉了这个枷锁,他心里轻松多了,他倒是很意外有这么多印记,不过想来也是因祸得福,若非碧鸾先发现别人的印记,之后不查之下又去了所有人的烙印,才免去碧鸾猜忌赤岭与自家之事,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
“谢什么也不及你让我回宗门啊。”碧鸾笑着上前轻戳了他脑袋一下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回禀师门呢?”
“这……”青峰倒没想过这事,思量后道:“可不可以说我死了?”
“别发这chūn秋大梦,门里有浑天大人坐镇,你死没死这事还算不出来么?”碧鸾否定道:“我看啊,别的事老实说便是了,谁在乎你那个小宗门啊,倒是须弥环你得给我个交代。”
“你便说找不出来呗,就说这东西灵物自晦,被我弄丢了,怎么样都行啊。”青峰有些头疼起来。
“那你就不怕宗门再派人来寻你?”碧鸾问道。
“到那时,我装了太虚山走人便是。”青峰摇头道:“rì后海阔天空任鸟飞。”
“噗……呵呵呵。”碧鸾忽然笑了起来,又轻戳了青峰一下道:“好了好了,哪需要这般麻烦,我不回宗门岂不两全其美?”
“啊!”青峰怎么可能希望碧鸾留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麻烦,忙拒绝道:“不可不可,我这小宗门底子薄,已经耽误师姐修行这么久,若留在太虚山,rì后修行岂不是……”
碧鸾拍了一下青峰的脑袋道:“傻子,谁要留下来陪你,我是说我要出去游历几年,至于那些消息,我可以飞剑传书传回去,你不是还要找那个女孩子么?事由我起,我自然应当负责替你解决。”
“飞……飞剑传书也太随意了吧,若被人劫走怎么办?”青峰倒是有些担心,飞剑传书碰上法力高强之人,便会被强些劫走,这东西几百里地倒是无所谓,但若离得远了,中间变数便多了。
“我只消打上天一门标记,扔到九天之外,从最高处飞回天一门,地上这些人谁敢上天庭拦我的飞剑。”碧鸾笑道:“此事你莫担心了,倒是你,我怕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坠入魔道,之前你为脱走那地方学了魔功,rì后不可再习,否则便是我害了你。”
“师姐,正魔究竟何以别?”青峰忽然问道:“我知魔功需以生魂入祭,但若杀妖魔亦可为之祭,天地不仁,万物刍狗,魔道之法亦是顺应天道之理,我杀妖魔炼此功,有功?有过?如何评之。”
碧鸾正sè道:“正所谓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妖魔与人一般,那若是不害生灵的妖魔被你杀了,与杀人又有何异?”
“那若杀罪业深重的妖魔呢?”青峰又问道:“世人道妖魔可怖,天下妖魔恶者为多,杀之便是替天行道,以祭魔功,有何不可?”
“你想学大能杀伐消业岂是这般简单的事,若非能知过去未来,jīng通人生种种因果,如何能够消业,你以为那些大能苦苦追求的东西这般容易么?”碧鸾反驳道:“小心画虎不成反类犬,若犯下大业力,恐怕天庭地府都来寻你,那时候便是我也护不住你。”
青峰在这事上本就是照本宣科,将一些经文中的话拿来用,一谈到业力之事,气便短了几分,他见碧鸾动气,又听得她抬出天庭地府,心里都有几分认同了,但想了想又道:“师姐所说确有道理,不过师弟我想既然老祖以这条路子成就大道,必是条走得通的路,虽有几分艰险,但既然已被证可行,那魔门功法想必也有他的道理。”
这招抬出老祖压人的办法虽有些无赖,但却也说得碧鸾没了脾气,她长叹一句道:“我说不过你,此事我会在飞剑传书中告之青阳长老,我管教不得你,便寻那能管教你的人,不过你rì后行事能以正道法门办便不要动那些歪脑筋,魔功可是好玩的。”
“呵呵。”青峰苦笑一声,心中却是体味出碧鸾是真个关心自己。
碧鸾见他住了嘴,便催促道:“好了,你还有什么是要我帮你办的快说吧,若无事便开了这天地让我离去吧,我这一去,再会也不知何时,那女子走出这许多时rì,我去寻也不知要多少时候,须得快点走。”
“旁的事也不需劳烦师姐了,我这就送师姐走。”青峰一挥手,便开了出口,与碧鸾一同出了去。
碧鸾出得这方牢笼,不由得伸展了一下四肢,猛吸了几口气,叹道:“还是外头好啊。”
“呵呵,师弟我当初不是也没什么办法么。”青峰有些尴尬,一转手,又把碧鸾的混元一气袋拿了出来。
“哼。”碧鸾取过这呆子,神念一扫,便头瞪了他一眼道:“凭白取了我这许多东西去,还不还我?”
青峰不由得落下冷汗,碧鸾不少东西不是他吞没了,就是送给那丫头了,他想了想,便将香料库的香料都拿了出来,除了几种自家要用的外都一股脑儿塞给了碧鸾道:“师姐许多东西师弟我都拿去暂时用了,都放在太虚观,只能拿这些先质押着,rì后师姐去太虚观师弟我再还给你吧。”
碧鸾神念一动,面sè便好看了不少,嘟囔道:“这么点儿,算五年利息还差不多,剩下rì后我还要来寻你,到时候可给我准备些好东西。”
“当然当然。”青峰尴尬赔笑道。
碧鸾取了簪子,迎风一晃,化作鸳鸯一对剑,她正想祭剑,却又停了下来道:“我寻回那女孩儿后,你可待人家好一些,rì后也该明媒正娶取作道侣,她身世孤苦,我怕你欺负她,故以后我便算她娘家人,你可不能不把我这话当回事,否则便是他rì你法力在我之上,我也会请人来对付你。”
“啊!”青峰大惊一声,便见碧鸾面sè沉了下来,碧鸾扯过他衣领道:“你‘啊’什么?莫非觉得不想娶他?你也是个七……四尺堂堂男儿,怎可这般无情?玩弄完女人后就这般舍弃你还算是男人么?你若真个辜负那女孩儿,我便使法门把你那儿去了,叫你去做yīn阳老魔的徒子徒孙去。”
青峰闻言急忙捂住下身道:“不敢不敢!我定取霜儿做妻子,携手长生路,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碧鸾赏了他一记笃栗道:“天打雷劈算什么,能避开天劫的人也有呢,说‘如违此誓,当入yīn阳老魔门下一辈子做个yīn阳妖人’。”
青峰捂着脑袋道:“是是是!我赵青峰若不取霜儿为妻,便挥刀自宫,去做yīn阳老魔的徒子徒孙,一辈子做个yīn阳妖人。”
碧鸾这才满意地放开青峰道:“我这便去了,你可好自为之,rì后若有难处便回天一门来,宗门虽不容你,但也容不得外人在我天一门撒野,你……唉,你往rì那些毛病都改了吧……算了,我说这么多你未必听得进去,我……走了。”
碧鸾似有几分依依不舍,但遁光一起后,转眼便消失无踪,青峰则终于大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终于送走了这麻烦,心头都松了不少。
青峰正要飞遁,,忽然一拍脑袋道:“啊耶!我怎么忘了天火老祖交给我的女子,这得让碧鸾带走啊!”不过这时碧鸾早已消失无踪了。
………【第二百十八章 龙游江河 再临照川】………
青峰起了遁光往碧鸾去处追了一会儿便放弃了,碧鸾的遁速怎是他能追上的,此时他又想碧鸾已应承自家会寻回霜儿,到时候总是会碰到的,自家身边放这么个人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若是天一门人,想必她也不会有什么恶意,他接过那女子时便没感到什么法力,想必没什么问题,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暂时把她放置在一处石室里。
此时,他也感应不到赤岭身上的火种了,想必是赤岭镇压了伶仃火,这样此便不宜久留,否则赤岭追至便是想逃也逃不掉了。青峰思量定了,遁光一起,便往西去了。
来时青峰乃是在地上走得,眼下却是走的云路,快了不知多少,三五rì功夫便到了龙照河,当然不是照川宗那地方。
青峰入了龙川境内,不久便觉有香火加诸本源,待到了龙照河,便觉香火旺盛非比一般,想来里头还装着那金龙,便入了须弥环。
那老龙见得青峰来寻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反喜道:“你可是到了龙照河边?”
“老龙王神算,正是。”青峰点头道:“我感到香火旺盛,故想试试能否开了这缚妖金锁,好放老龙王离去。”
“哪有什么神算,我只是见你香火壮大罢了。”那龙王喜道:“虽然不及我当初,但也可一试。”
青峰一抬手,在掌中凝出一片小小的神域,这神域乃是他凝练而成,浑浊一片,一种难言的败坏之气飘荡其间。
“啧啧,你得了yīn神神押?怪不得怪不得,这死气衰败之境也混和其中,你又有火府灭绝之境的神押在身,倒是十分奇妙。”那老龙看着这一坨煤球般地砸在那那金锁的锁链上,果然不一会儿那金锁便被烙出一个大洞,青峰再一用力,便将锁链的一环彻底给崩毁了。
那老龙王长啸一声,化出本相,便脱得金锁而起,这老龙修为甚高,这一起便震得这方天地都抖了起来,青峰生怕这老龙兴奋过度给他这小天地来个天翻地覆,忙一转手,开了须弥环,便把老龙王连同自己一起送了出去。
“今次老夫得脱,多谢小神君相助。”那老龙翻飞一阵后依旧化作人形,拱手行礼道:“不过龙照河是老夫的道场,希望小神君莫要与老夫争抢,不知小神君可否答应?”
“不敢不敢。”青峰回礼道:“晚辈自不敢雀占鸠巢,只是本源难分,晚辈离去断了香火后老龙王想必只消花些功夫便可。”说完又一挥手,送过了几个瓶子道:“内有晚辈炼制的香丹,前辈可借丹暂渡些rì子。”
“好好,金口已出,老夫也就安心了。”那老龙点头道:“此外还有一事,辰巳已入小神君门墙,望小神君好生待之。”
“请老龙王放心,他rì晚辈若有能分离本源,必放他离去。”此事青峰早就答应过辰巳,自不会让这老龙王担心。
这两位在半空里一番对话,虽好似寻常交谈,却是行了仪礼,做了法事,老龙王问青峰讨要龙照河香火,青峰便以神祇金口法旨回应,答应不再要龙照河香火。所谓金口法旨乃是神祇言出法随的本事,像那道门呼风唤雨便是言出法随,说风,风就来,说雨,雨便至,当年魉难合问霜儿讨要神祇本源便是借神祇金口法旨,骗她舍了本源,故魉难合才能取出这本源与青峰,否则以魉难合分魂之体,如何能取走神祗本源?当然,青峰也是到老龙王赠他神押后才知道这许多事的,这金口法旨也是后来才会的。
那老龙王此时心满意足,还做一条金龙,投入龙照河去,浪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青峰放走这条大龙,心中又少了一桩事,放松不少,一起遁光又往西去了。
青峰在龙照河下游别了龙王,便想起自家现在家底快空了,虽然宝物不少,但灵石却只剩下一点了,想这河上游便是照川宗,想来也有仙城,便调转方向,循着河道遁去。
飞遁了一会儿,青峰便见前方几道遁光在云里斗法,他不yù招惹,便调转遁光,偏转了方向,避开这拨人,不过他虽然调转了方向,也并非离得太远,毕竟他还是要往前去的,只不过是在几百丈外绕过罢了,这一场斗法他倒是看得清楚,乃是一老一少被数人围攻。
那被围攻的老汉颇有些本事,一杆绿竹杖,一柄虎咬剑生生抵住外头七八人围攻,那小的便脓包不少,只是在那老汉身后扔几张符箓助助声势。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老汉手段虽高,但终究还是吃了亏,青峰看了一眼便知,这老汉伤的不轻,内里经络运行都不太顺畅。
青峰本没有插手的打算,不过他不惦记别人,别人却惦记起他来,那七八个围攻之人似是有了必胜之心,见有人路过,还远远绕开,心道此人必是胆小怕事,便分了两个人去寻青峰的晦气。
“唉!真是晦气。”青峰见那两人遁来,倒也不留情,两道火龙一出,便将对方烧个透心焦,他随后便调转遁光往这群人飞来。
青峰本想一杀了之,但又想反正都是些炼气羽士,捉活的要生要死他一句话罢了,倒不如捉活的,种下火种带回去做苦力,他眼下在姜国境内已立了威,想抓苦力人家也不肯轻易出头,反倒不容易,倒是在外头便没有这许多麻烦。
这位执宝心里一盘算,便随手丢了天罡神火罩出去,一笼便把其余几个都摄了去。
那一老一少正觉死期已至,忽然发现眼前一阵火光,那几个对头便无影无踪,呆了一会儿才看见远处有人,那老的携着小的上前道:“敢问可是前辈出手相助。”
“随手收了罢了。”青峰随口问道:“你们何方人士?怎会在此被人追杀?”
那老头回道:“老夫与孙儿乃是大吴朝来的散人,要去照川城,半路里碰上这伙歹人要命要财,故才在这里斗法。”
“哦,那你二人保重。”青峰一点头便起了遁光飞速而去。
“老爹,那人很厉害么?”那小子见青峰离去,大松一口气道:“看着我比还小啊。”
“嘘,少说话”那老头扯着那小子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青峰此去没多远便停了下来,提了方才掳来的一人出来问道:“你们为何追杀那对老少?你若不详尽说了,便叫你和那两同伴一般。”说完便又提了两具焦尸出来。
那人早就被青峰的凶威吓怕,再见这肉香弥漫的焦尸,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竹筒倒豆,口若悬河。
原来这对老少似乎知道了一个龙川很重要的宝藏所在,这伙人便追循着二人从大吴来了这里。不过这伙人也是受人指使,算计那一老一少的另有黑手,他们本是受命跟踪,不过这伙人的头人却不甘食人残羹,便起了反心,鼓动所有人劫杀这一老一少,独吞宝藏,那头人已死在青峰手中,而余人也被一网打尽,再无余孽了。
青峰本是打算一走了之,不管这许多,不过他飞出没多远,便发现那一老一少居然不往龙川走了,心中便有些奇怪,故抓了人出来问个清楚,既然没什么问题,他便继续又向照川去了。
照川城青峰并不是第一次来,赤岭之前就带他来过,不过那时乃是在须弥环内,青峰也没出来看过这仙城。这照川城与太虚城大小相差无几,但铺子无数,青峰看得都有些头晕眼花,不知要往哪家去卖才好,不过落下遁光后,青峰便发现这地方虽大,却十分冷清,人流并不多,起落的遁光也很少。
青峰转了一圈后,便挑了一间最大的铺子,想来这般大铺财力才能收得了自家的物件。
这大铺的伙计见青峰一小儿进来,便上前道:“小仙人想买些什么东西?”
“我想卖东西。”青峰直接开口道。
但听得卖字,那伙计便换了面sè道:“小店小本经营,恕不收买物件。”
青峰讶异道:“我在别处仙城可未听过有不准卖东西的。”
那伙计道:“小仙人大约不是东南人士吧?”
“确是从西来的。”青峰点头道。
那伙计低声道:“我东南有那可恨的甲巫山黑市,故而不太安稳,杀人夺宝之事极多,我等都不敢收受赃物,免得被卷入一些麻烦,小人虽会些功夫,但在主人家眼里不过是个会走路说话的东西,若是收了哪家赃物被寻上麻烦,小人的xìng命便不得保了,还望小仙人体谅。”
“那我要贩售物件,岂不是要去甲巫山?”青峰不由大恼,“难道照川就没个买卖的地方?”
那伙计回道:“早半年前其实暗地里收一些东西也无妨,但后来好像闹了什么大事,上头便禁了,听说半年来东南大乱,仙人们也是人人自危,杀人夺宝之事更多了,您看这照川城眼下都萧条了不少。”
青峰一下便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半年前各大宗门开始联手对付朱雀门,大战一起,自然也有浑水摸鱼之人,有扮作朱雀门之人四处打劫的,也有指鹿为虎,说人是朱雀门人要打杀的,世间种种宵小和邪魔外道乘机出手的不知几凡,便是有梁渠道人坐镇,也不见得他能管得了这许多,总之,这事让甲巫山更兴盛了。
“难道只能去甲巫山才行?”青峰暗叹一句,心中却又一颤,却是想到一事。勾崂山一役天火老祖搬了道场,大战既停,上甲巫山找亲友遗物的人想必不少,恐怕甲巫山会面临一场大乱,他本动了去甲巫山的心思,但想到这里却又绝了这念头。
灵石这东西他本来还不当回事,眼下却成了一件让他头大无比的事。
………【第二百十九章 化形天川 一日掌门】………
青峰并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出了这家铺子,他又转了好几家,不过却是徒劳,这事想想便知,照川上头下了死令,仙城中人谁敢逾越?青峰自是一连吃了好几家的闭门羹。
“啧!真是晦气到家了,早知道当初让赤岭留个什么照川清客的牌号给我……”想到这里青峰忽然灵机一动道:“哎呀呀,我扮一回古天川岂不一样,拿个清客牌号……唉,若非赤岭早搜刮过了,眼下和直取南天宗库房也未为不可。”
南天宗库房剩余有限,青峰便是扮作古天川,若寻不出恰当的理由取东西反要遭人怀疑,想来想去还是要清客令最好。
青峰的七重玲珑宝塔里收了古天川的神魂,古天川的肉身和随身法器法宝也在他手里,要假扮古天川对他来说也不难,他略试演了一番便去了照川。
古天川对外早已闭关,青峰自不能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后门密道进了宗门,古天川闭关所在虽是宗门重地,但也颇清净,没什么岗哨,他一路用隐身法配合幻神蝉衣本就无所顾忌,一会儿工夫便到了那闭关之地,不过那地方却有两名弟子值守在前。
这事看着有些麻烦,但却难不倒青峰,他的天干千针妙用无穷,扎人睡觉不过小道,他寻了个不会暗地,甩手抛出一把飞针,便在那两人数处大穴下了痴幻针,这法门可叫人暂时痴呆闭神,不理旁事,任是外头电闪雷鸣大能过招也好似木头一般毫无知觉,待到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