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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风了的前世今生小剧场:
黑暗中,赤红色的火光燃遍了半边天。
三井家那火焰形状的家徽瞬间被明黄色的火舌吞噬。
尖叫声,砍杀声,大门被撞木一下下的击打,仿若声声惊雷。
狼狈的从墙角的狗洞里钻出,三井寿被人匆匆扶上战马。
“德男!”他不知所措的叫着近卫的名字,“德男在哪里?”
“堀田老大在前院抵挡贼人,为我们争取时间!”
战马不知被谁狠狠地抽了一鞭,人立嘶鸣,猛地疾奔起来。
“少爷 ,请快逃吧!”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从大叫着,转身扑向追兵。
“忠太!文太!”三井寿徒劳的扭头呼唤着。
羽箭——铺天盖地的羽箭蝗虫般飞射而来!
三井只觉左膝猛地一寒,瞬间痛彻骨髓。
战马失缰,向着黑暗的森林急急奔去。三井哭泣着,咒骂着,被带入茫茫暗夜……
背后是冲天而起的大火,左膝痛到麻木……他就这样昏昏噩噩的趴伏在战马背上,直至昏迷。
那一天,武藏国农民暴乱,三井宅也被战火波及。遮天蔽日的大火,彻夜不熄。
……
【喂,喂喂……】一个低沉的男声唤醒了三井寿,【少年仔……你没事吧……?】
努力睁开干涩的眼睛,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地身影。
一只大手轻轻抚在三井的额头,掌心温暖而又干燥。
是铁男,在河边捡到了昏迷的自己。
……
【醒醒……快醒来……】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地叫着。
“铁男……”三井努力地回应那呼唤。
“铁男……我又梦到了……那场大火……”三井虚弱地伸手,摸索着握住抚在他额头的手腕,泪水顺着眼角轻轻滑落,“我好难受……”
“武士大人……?”回答他是清澈的女声。
三井寿猛地睁开了双眼,面前是一双少女的眸子,他醒了醒神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女孩子的手腕——三井尴尬的松开了手:“抱歉,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你又烧起来了,一到晚上,病情总是容易反复。”七海不以为意的撤回手道,“汗都湿透了,来换下衣服吧。”
三井这才注意到时间。天色已经全黑,屋子里昏暗极了,靠近床铺的地上摆了一盏小小的油灯,灯火如豆。
“我睡了多久?”三井习惯性地展开手臂让女孩帮着换衣。
“两个时辰。”七海快手快脚地简单擦拭了一下男人身上的汗水,利落的把浴衣换好。她抱着汗湿的衣服笑问:“饿不饿?我做了米汤。”
“啊啊……谢谢。”三井这才反应过来道谢。
“您太客气了,武士大人。”七海抿嘴一笑,转身端来了一碗浓稠香甜的米汤。
“有些烫口,我来喂你。”木勺被轻轻吹起,缓缓递到三井的嘴边,“啊——”
三井愣愣地张口——“好甜。”
“我新摘了野蜂蜜。”七海笑眯眯地道,“你需要营养。”
【她一定很习惯照顾病人。】三井打量着名为阿雪的女孩,纤细的手臂动作优雅又矜持,虽然身上穿得像一般的农家女儿,可一举一动都看得出很有教养。
【这个人,究竟是谁?】
☆、第136章 打电话回家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
不及格军团的四人正对着各自的卷子苦大仇深着。
三井寿在问答题下写了一个大大的“解”字;然后迟疑着加了个冒号;眉毛不自觉就皱成了一团。
啧!宫城那家伙挠头搔耳的;真是超级碍眼,不时拿橡皮擦改的样子好像真的会做似的……哼!
这种题……刚才木暮那家伙是怎么讲的来着?好像是要用到一个公式……嗯……
三井心虚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看杂志的木暮,抬手看向掌心的小抄——原来如此;根本难不倒我三井寿嘛!
笔尖又开始沙沙的狂书起来,于是“解”字的冒号后面终于有了内容。
·
“那个……彩子小姐~”宫城红着脸站了起来,“我做好了~!”
“喔,我看看。”彩子接过卷子;“什么嘛;良田!你做得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考试的时候都不会呢?”
“哎呀~!”宫城良田脸红红地挠头傻笑;“如果平时都是彩子小姐来教的话,我说不定都能考满分喔~!”
红果果地秀甜蜜果然激起了现场三位欲求不满(?)人士的公愤——
赤木&三井&樱木:“正蠢材!”
“你们这是嫉妒!”宫城不屑地回以白眼,“三井你看不惯也可以叫小七海来辅导你啊~!”
三井恼羞成怒:“笨蛋!我是三年级!她是二年级!辅导你个头!”
“我觉得以小七海的水准,辅导你绰绰有余……”宫城不死心的还击。
“哼!我也做完了!”三井不再搭理宫城,起身把卷子递给木暮;“你先看着,我去打个电话。”
木暮:“喔。”
·
熟练地按下家里的电话号码,三井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十点半了。真是,竟然这么晚了,老头子又要啰嗦了……
电话铃才响了两声便被对方接起,听筒那端传来三井建低沉的声音:【喂,三井宅。】
“啊,是我。”三井单手插兜道。
【臭小子,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
啊啊……我就知道……三井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谁知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忽然一低:【你……吃晚饭了没有?】
这句话对一般的父子来讲是非常正常的家常话,但三井建问得别别扭扭,三井寿自己听着也陌生的很。他摸摸鼻子:“嗯……我现在在赤木家温书啊,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赤木……?喔……喔。】三井建的语气更加缓和了,【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啊,要好好地道谢。】
真是的……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三井低低地“嗯”了一声。
也许是这个“嗯”太过含糊了,三井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喂!你该不会是在撒谎吧?你现在真的是在赤木家?】
“是真的啊!篮球部的人也都在一起的!”三井忍不住大声辩解。
【那……你们是真的在读书吗?】三井建犹自不信,【不是聚在一起玩游戏吧?】
“啊啊——!我们是在温书啊!是真的在温书!”三井的声音也急切起来。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
姑且是怎么个语气啊!?
【好好复习,不要瞎胡闹!】
又是这种教训小孩子的语气……
不过三井还是耐着性子乖乖地点头:“嗯……知道了。”
【复习完就早点睡觉。】
“我知道了!”三井又羞又窘地喊。一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似的,被老爹耳提面命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他下意识放柔了声音:“那个,晚安……”
不等对方回应,三井火速扣下了电话。
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三井挠挠后脑勺,假装咳嗽了两声:“真是的……好歹也相信下自己的儿子啊……”
“一定是因为你是个不孝子吧?” 樱木花道答题犹不忘挖苦。
“什么?!你这种挂掉七科的家伙根本没资格说别人!”三井猛地回头反击道。
“什么——!?”樱木也狠狠转头,眼看一场猴犬大战就要开打。
赤木大猩猩适时地出场了:“樱木!你给我好好集中精神念书啊!七科不及格的家伙还有心思指责别人!”
三井抱臂哼气:“就是!”
“那个……三井……你的卷子我批出来了……”木暮好妈妈也适时地出现了,“错了……一些呢。”
三井野狗:“欸——?”
赤木怒吼:“可恶!流川!不许睡!”
于是猴子、狐狸和野狗继续苦逼地念书去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三井宅一楼的大厅。
电话里挂断的忙音一声接一声地响着,三井建握着话筒怔怔地发呆。
“他爸爸?”三井明美端茶出来就看到丈夫一脸怪笑地拿着电话,“是阿寿吗?”
“啊——?……啊!啊……咳咳!”三井建手忙脚乱地挂好电话,“那臭小子说今晚在赤木家住,和篮球部的人一起念书准备补考。哼!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赤木吗……?这样啊。”三井明美闻言一笑,“他还说了什么?”
“啊?啊,他还说……”三井建又想起那声简短的【晚安】,“他还嗦……唔!”一个愣神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你怎么样了?”三井明美连忙放下托盘赶了过来,“没问题吧?”
“么、没寺……”三井建狼狈地摆摆手,“我紫寺……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欸?”三井明美一愣,“噗”地掩面而笑,“你呀……还是这样……”
三井建一抬头就看到美丽依旧的妻子轻快的笑容,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
“明美……”他情不自禁地唤道,“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
“欸?” 三井明美微微一愣,羞窘地侧过脸去。
“啊那个……”被三井建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有些慌乱的理了理头发,“茶,茶我就放在这了,你……你处理完公务就早些休息吧……”急急背转身去,但耳尖泛起的红晕仍旧透露了她的心:“我先去睡了……晚安……”
目送着妻子的背影躲入一楼的卧室,三井建呆呆地愣了好久。
想想儿子的那声“晚安”,再想想妻子的那声“晚安”,三井先生的脸上又浮现那种古怪的傻笑来。
“真是的……到底是像谁啊……?”
他忍不住再次回味起那个轻快的笑容。
记忆渐渐和二十六年前的那一天重叠……
虽然是三井集团旁支家的孩子,三井建却凭着自己敢想敢拼的精神早早做出了一番事业。被本家的长辈叫到一条家的别院时,年轻的三井建仍有几分摸不着头脑。长辈和大藏省地一条大人谈话,究竟叫自己来做什么?
也许是看出三井建的疑惑,两个老人高深莫测地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年轻人陪着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聊天果然会觉得无聊吧?一条别院的风景很好,为何不去庭院里走走看呢?”
那个时候,三井建便明白了。他有些不情愿地走向庭院,那里——会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他。
·
“嘿!”
一颗橡子突然砸到三井建的背上,他怒目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和服的少女。
那女孩被他突然呆住的凶恶表情逗乐了,歪头笑道:“就是你吗?祖父说等着尝我做的点心的家伙?”
就像被初绽放的山茶花迷了眼般,三井建愣愣地点头。
“呐,这个就是,今天家政课上我烤的蛋糕。”女孩子笑盈盈的拉着他坐到廊下,“吃吧。”
其实三井建并不喜欢吃甜腻的点心,但是那一天,他吃掉了整整一碟的奶油小蛋糕。
“不知道明美的手艺还合你的胃口吗?”一条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三井建慌乱地站了起来,嘴里还含着甜腻的糕点便急急开口:“非、非吃……唔!”他狠狠地咬到了舌头。
“呵……”一条明美忍不住掩面轻笑,女孩儿的眉眼弯弯,眼中有光,红润的嘴唇轻轻的抿紧,又嗔又笑的发出一个亲昵的“你呀~”来。
一条别院的庭院春华绚烂,有如奇花初胎的和服少女,那女孩的笑容,掩面轻笑的一个歪头,红唇轻抿,那一声娇俏的“你呀~”……
刹那间,三井建忽然明了——这个女孩,就是会陪伴他走过一生的女人。
那一年,三井建二十六岁,一条明美十七岁。
·
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瓷的茶杯,金属轻碰瓷器的声音唤回了三井建的意识。他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深深陷进指根。
“戴得太久,都忘了一直戴着它了。”三井建小心的转动指环,却怎么也拿不下来,他试了几次便罢了手。
“戴的太久……已经摘不下来了啊……”三井建的眼神黯淡下去。
这样各自分房而眠……已经一年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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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小剧场:
一灯如豆,三井看着七海忙忙碌碌地身影,有些迟疑的道:“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七海的脚步猛地停住了,她愣了愣,又笑了:“是的呢……只剩下我一个了。”
·
三年前那个飘着秋雨的傍晚。
“阿冬!看我带了什么回来?——是柿子哟!”七海雪兴冲冲的跑进简陋的院墙,“还有——”
女孩儿的话音戛然而止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母亲阳子红着眼眶倚在门边,她单薄的身子颤抖着,抬头看向天空:“阿雪,悄声。阿冬他……化作天鹅,回归天主的怀抱了。”*
柿子从七海雪脱力的手中滚落下来,橙黄橙红的。
漫天的雨丝无声无息的洒落着。
·
下葬的时候,七海把藏起来的糕点放进弟弟冰冷的小手里:“阿冬,你看,是糕点啊。甜的……比柿子还要甜的……你吃,你吃啊?”
“哪里来的?!”母亲劈手夺过干硬地糕点,狠狠的抓住七海雪的手,“你去偷东西了?!”
七海只是喊着眼泪没有说话。
“你这……”母亲的巴掌高高的扬起,七海雪闭目咬紧了牙关。
然而最终落下的,却是母亲紧紧的拥抱,和凄厉的似乎永不停息的哭喊。
因为偷盗柿子的罪孽,七海雪被罚跪在圣像面前整整十天。
第十一天,七海阳子开始传授女儿西洋的医术。
·
那年冬天,滔天的烈焰烧掉了恢宏的三井府邸,大火一直持续了三天,映得半边天色都红了。
农民暴、动的散兵游勇也波及了七海的茅屋。
“阿雪——!快跑——!藏起来!永远……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我教你的东西——!”
母亲凄厉的呼喊,凌冽的刀子般的寒风……
……
七海眨了眨眼睛:“父亲,母亲,弟弟……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啊……抱歉。”三井尴尬地转过了头。
【原来她也和我一样……只剩下独自一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注释:变成天鹅飞走了,是天草四郎时贞死时,他母亲说的话。
这几天忙翻天,明天双更补偿大家。
诸君晚安。
☆、第137章 前世今生番外④
经过几天的调养,三井寿的伤势好了很多。虽然身体仍旧虚弱;不过已经可以扶着什么东西自己起身了。
小小的窗户透进来强烈的阳光;昏暗狭小的房间也变得明亮起来。山风拂过;卧床静听,仿佛能听到远处的松涛竹海。
“武士大人,吃饭了。”七海准时端着托盘掀帘走了进来。
“喔;谢谢。”三井被七海扶着坐起来,顺手还披上了一件薄衣,“今天的饭看起来也非常美味呢。”
七海笑笑:“武士大人过奖了。那个,你先吃着;我还要去收拾一下外面。”
“喔;喔……辛苦了。”三井点头接过了筷子。
又是米饭;自从三井被诊脉后宣布肠胃已经恢复后,便每天都有雪白的大米吃。今天的午餐依旧丰盛,时蔬、味增汤,甚至还有一小碟野果。三井早已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少爷了,如果阿雪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那么一个乡间孤女,哪来的那么多钱每天吃上大米?三井甚至一度担心对方是把全年的口粮都先供给了自己,于是这顿饭也吃的充满了负罪感。
几天的相处,三井一直在暗中观察阿雪。每天天一亮就起身忙碌,准时端着营养又好味的三餐送进来,一天两次的熬药,除了照顾三井这个病人,貌似其他时间也只是在院落周围忙碌着,从不走远。
她……究竟以什么为生呢?
三井更加好奇起来。
这天吃过午饭不久,七海照例来端走碗盘,耳听得女孩的步子渐渐走远,三井寿悄悄起身,扶着墙壁慢慢走出了房间。
朗日晴天,强光竟让他一时睁不开眼,多日不曾走动,只是走到门口身上便一身虚汗,三井扶着门框缓缓倚坐在门廊下。
风吹过,撩动脸侧的长发。这么多天以来,三井寿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院落。
这是个建在半山腰上的农家院落,三井所在的茅屋应该算是主屋,被分为卧室、客厅和简陋的储物间。这些日子三井便是睡在储物间里。门前一条碎石铺成的小径通往院落东侧的小小竹屋,被两棵高大的柿子树掩映着,周围还长着一蓬蓬杂草之类的植物。小径的两侧一边是空地,晾着三井的衣物,堆放着柴草;一边辟为田地,种着三井认不出的作物。再向外围,便是胡枝子结成粗疏的篱笆院墙,院墙外开着一大片不知名的红花,似乎已经开始凋零了,很多细长的茎上只剩下卵形的绿色蒴果。
三井寿眯起了眼睛,逆着午后的阳光,能够看到,花丛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叫阿雪的孤女,正在那片红花中忙碌着。
是……种花为生的花农吗?那种花朵大而色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三井寿不着边际的猜测着。
七海雪站在火海似的摇曳的花丛中,时不时低头查看那些卵形的果实,偶尔还拿小刀划开一道口子。阳光晒的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出的手臂皮肤发亮。她撩一撩挡眼的发丝,直起身来,抬手擦去额头的汗。七海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看到了门口坐着的那个男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七海雪的心忽地一虚。
“武士大人……武士大人!你怎么出来了?”七海收好手中的小刀慌乱地跑了过去。
“怎么不叫我一声呢?虽然是夏天,可山上的风还是带着寒气的,起码也要披一件衣服吧?”七海嘴上责怪着,快手快脚的进屋拿了条薄被盖到三井腿上。
“啊,我只是想随便走走,一直躺着有些无聊。”三井无奈的看着女孩给自己盖了被子还要再披一件衣服,挠头答道。
“养病确实是比较憋闷,储物间又逼仄阴暗……是我考虑不周了。”七海想了一下,笑道,“晚上武士大人就搬到我的屋子里住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