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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站在竹篱前悼念的老者,是为了世事不能如他预想中的进行,所以摧毁掉一身傲骨;尽管遭遇相迥,但心境相似;
张起灵为了拾起记忆,一昩向前,其实他往前和倒退的脚步是相互矛盾的,只是他自己没发觉;这份矛盾原本也不关别人的事,直到吴邪的介入,他追著他跑,而他自以为死亡可以像把剪刀,把两人决绝断开,其实早在心念动转的那刹那,直线就已变成了回圈。
即便吴邪真踏上桥头,也不喝孟婆汤,他和张起灵之间终究有著阳间三年,冥界三日的落差,待时届一满,张起灵必得抱著有吴邪在的记忆,投入尚没有吴邪的世界里,而吴邪尾随至後,同样的轮转再度运行,中间却亘著抹不掉的断层;
所以张起灵才要阻止吴邪,阻止这场死循环,叫他只管往前走,别再为缚念滞留,吴邪可能会在一路径直的旅途中,忘了他,直到他再跟上他的脚步──只不过这回,吴邪不用再辛苦追赶,当他再回头,换张起灵站在他的身後。
那个把心脏换给女友的男子,不用多说,自然是一份剖白的醒悟了;他提醒张起灵一件事,欠考虑也好,自私也好,为了救自己在乎的人,他们舍不得的,从来不会是自己的性命,他们舍不得的,只有她或他而已;
一颗互换位置的心,住在对方的身体里,是一种印记,不怕相认时不被忆起。
所谓的未来,和现在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区别只在你看见一抹美景时,他在或不在,区别只在他有没有一双确切的手脚,可以拥你入怀;
他只是暂时离开。
他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End
【毒.特典番外】解药
毒番外之三:解药,吴邪视角
※※※
一个重量没来由蹦跳到我身上,四处磨蹭了好几下,直到我睁开睡眼惺忪。
「娃儿下来,别吵你邪叔打盹了!」一双大手伸来,空了我膝前的负担,我手撑了下扶椅坐正身体,看著被迫从我身上移走的小娃儿双脚落地,一张小嘴不甘愿的噘著。
我招一招手又让他过来,并从衣服口袋掏出两包山渣片,晃了晃,一双小眼像鹰见了兔那样整个发亮,簌一声又冲回我面前。
「您就是这样,小伶儿他们都爱黏您,一个个都被宠坏了。」那双管束的大手现正插著腰,手的主人不住摇头,脸上却挂著苦笑,他是王盟的儿子,王业,也就是出生那一刻便认了当我乾爹那位。
而绕著我椅边不停打转,彷佛还在搜寻食物气味的,是王业的大儿子王伶,还有个女儿叫王俐,跟著母亲回娘家蹭饭去了,我问王业怎麽不带上儿子一起去,他摊摊手说那种虚应礼数的场合会把他逼疯,还是往我这里来自在,这习性和他儿子倒是一个模样。
王业人如其名,对操弄生意精明的紧,想来是承继老子的期望--虽说他老子也闯出了一片自己的地方,在离西冷印社不远处拥有一间自己的古董店,和小薇朝出夕返忙活得很,像是後天的努力生成,也是机遇,总之,属於古物的香气牵系著一家子人的基因。
午後的阳光从屋檐斜射进来,把地面也漆成近古的铜色,我这间近郊区的屋内没太多家具摆设,所以光线能不受阻隔,平均洒落在每一处角落,王业面向窗外,身体也溶成古铜的一部份,我知道他喜欢这样站著晒太阳,所以他来的时候我总不关窗。
他转回头看看窝在我脚边喝凉饮的小伶儿,再看看我,「您怎麽看上去都不会老。」
这句话不知是问句、还是感叹,我看见几根银丝在王业的发间里泛白,大致明白他的话语,这也是为什麽他老让娃儿们叫唤我『邪叔』,他说了,一个和自己父亲并肩站在一块儿,看上去像是兄弟的人,硬是让自己的孩子冲他叫『爷爷』,那感觉好像把自己都催老了。
每当他这麽说时,我只能笑而不语,关於外表看上去的表象就真的只是表象,若要进一步探讨到内里层面,我相信我是不能给他任何有帮助的建言的;王业是生意人,脑中无时不充斥的运筹帷幄是他的天份,加上有老婆孩子,生命的齿轮一如商场的环节,互相咬合著转动,一刻不消停。
运转不止的零件一定会日益磨损,背负岁月的伤痕直到功能停歇,拉出细纹的笑颜、变白的发丝、偶尔疲软的心志,都是维系生存的不变定律,所以,我无法教导王业一个人如何能看上去不老,那等於变相让他的生命止步。
在时间同样停不下脚步的流程中,太阳下山的很快,透光的屋内一下子黯淡下来,彷佛也启动王业的指拨针,提醒他该移动到下一个排程去了;不知道何时又偷偷爬回我身上的小伶儿,这会儿睡得正沉,我小心翼翼抱起他,交给王业,和他一如往常简短互道了别,然後替他打开玄关的门。
跟著关门声一同响起的,是归还给这座屋子的寂静,我所说的是完全的安静,而安静本身也可是一种进行式。是每回随著人声离开,一定会发生的预见景致,就像一定会接在白昼後方的夜晚。
我所谓的安静,就像不老的容颜,同样不是形於外的表象,而是由里至外的透彻观感;安静不只是周遭的人事噤了声,或者嘈杂的喧闹瞬间收止,而是当你独自一人,却没有任何的疑问,你不向脑内丢出问句,自然也得不到一丝回音,人们能靠自问自答渡过无声的时光,因为,寂静太磨人。
--至少对大部份的人来说是的。
※※※
近来我感觉膝盖有些酸疼,还在想是否小伶儿的体重增加了,还是个儿长了,王业这些月又多拉了几个线头,在外奔波的很,自然我也还没能对他儿子的发育情形作正面确认,却也不心急,这年头能忙碌总是好事。
於我而言,忙碌本身是个古老的名词,一双腿从在墓室里踢断粽子的脑袋,到了某个时节便只翻得过海拔不高的山,再看现在,连充当一个娃儿的床板都嫌吃重了;然而这也是齿轮磨损的证据,我感到庆幸,自己尚在这台运作规律的生息机器里。
有一阵锵、锵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侧耳倾注听,发现声音是从转角的卧室传来的,这时我也正坐在那把面窗的藤椅上,缓解膝处的不适,所以想起身时费了点力道,那阵异样的声响不减反增,让我无法不在意;
我借用了延伸到房间的墙面,当作扶持,想追寻声音的来源,卧房和客厅,都和这间屋子其它角落一样,没有多馀的家具,唯独卧室的壁面上挂了一个相对突兀的物品,一把墨色黑的古刀。
其实早在听到锵声时我就该联想到,只是,一把静静悬挂著的刀具,怎麽可能无端作声呢?尽管那声响我如此熟悉,却是在入耳的刹那才记起了这份熟悉,它一开始的发声只是蜻蜓点水,随著我接近,和我脑内的苏醒,它的铿锵声越发鼓噪,宛如曾无数经历的如临大敌。
我的膝盖跟著我的眼前,一软一黑,在意识被入眼的漆黑填满之前,我还记得的是我拿起床头电话,拨打给邻近的医院。
※※※
王氏父子把我骂惨了,可想而知。
我指的自然是与我同辈的王盟,与我们共有的儿子王业,属於他们的子孙辈,小伶儿和小俐儿这两个娃,还在病床的後方玩捉迷藏,医院对他们来说是新鲜的地方。
小薇正去办入院手续,燕子 (王业的妻子,本名姚燕) 则去买水果,我心内暗说不该劳师动众,表面却还是静静接受讨伐,看著眼前一对父子如出一辙的怒骂,我觉得自己和他们的立场瞬时颠转了过来,彷佛我才是孩子,而他们成了我的长辈,若非我躺在床上,而是像那对娃儿一样躲在床底下,没准会被抓出来一顿痛打。
当然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意,正如多年前我的父母离开,一开始也都是小病状,从发现到结束,一切进行的有如箭矢那样快,机器更迭零件的速度毫不手软,却也必须如此才能让运作持平。
相较於对长辈患病的不忍,王盟的心情是加倍复杂的,毕竟我们是同辈,甚至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不知何时看上去比我更老成了点;他嘴里直叨念老板你平日看上去像个老不死的,怎麽说病倒就倒了--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改掉喊我一声老板的习惯,却也不知何时已不把我当外人看待。
小薇在这时推了门走进来,不似平日的灵巧,一脸凝重的神色,她原本招了手叫王盟过去,我则欸了声,中止这场回避,有什麽话,在这儿讨论就好。我平静对她说。
坚持搬回家住而非待在医院接受诊治,是王氏父子和我另一场战火的开端,其实这项提议并非提议,而是决定,我想他们也清楚明白,能为这件事作决定的只有我自己。
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该为自己作出的选择负起责任。损坏的零件可以选择强制修复,或者持续运转,直到被淘汰的那一刻来临;一枚零件能为自己作如此重大的抉择何其幸运,不似环环相扣的齿轮,一举一动均牵动著他人,生死由不得。
不过这种直白的说法依旧太残忍,所以我给了个外在的结论,也是实情:我希望娃儿们来探望我时,接触到的是阳光和山渣片,而不是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某种程度王业其实同意我的观点,或许他也想要这种抉择的自由,只是他目前无法拥有;
他表达认同的作法,便是三不五时仍带著孩子们来看我,被迫携上的当然还有来自父母的耳提面命,王盟和小薇对於入院治疗的劝说,并未放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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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的并非什麽大不了的病--或该说撇开患病本身带来的痛楚,我所要面临的,不过是和一般人一样再平凡不过的事实;生於世,喜怒哀乐於世,最後辞於世;对於患病本身我也没有多馀的提问,保持静默的程度,连负责诊断的医生都感觉自己小题大作。
我想我的沉默,来自於对大多数问句的了然於心,通常人们内心的喧嚣,都来自对未知的恐惧,比方说:为什麽有人对我不好?为什麽我过的不幸?为什麽死神不找上其他人却找上我?为什麽我必须孤独一人,且终老一生?
而问题的解答,随著时空的搬移必然有所转变,所以人们内心的问答永无休止,这份争执有可能加速一人的衰老,却也可能带来更多的活力,而这份变化从内在转移到表象,进而形成白发、哭或笑所牵动的皱纹,越拔越高的嗓门,或越来越静默的人生。
我的人生在二十五岁那一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变异,因而涌上了大量的疑问;这些疑问回顾起来或许遥远,但当下却是历历在目,且举步维艰。我因此将脚步移向所有艰难的道路,凶险斗内、陡峭高山,好让内心的苦痛和外在持平,让内心的叫嚣与外在尘扰合为一体;
倘若人生在那样的颠簸中止步,也就罢了,偏偏零件那时还不懂决定自己的去留,偏偏零件还以为自己是齿轮,停转了就对不起另一场牺牲;我想当时我是傻的,我想当时我却也是明智的,因为怀抱著这般误解,所以有了现在的体悟,所以能够在面对任何逆向操作的诱惑时,鬼迷了心窍似的不为所动。
※※※
我躺在床上,看著那把面向我的刀面熠熠发光。
此刻它是沉静无声的,一如我的周遭,我回想起那天的反常,那股无从追溯的铿锵作响,蓦地领悟到,那也许来自我内里的发声,我太久未面对的脑内波动,所以扩大了频率,进而反应到外在生理。
你仍然那样的杞人忧天,著紧著我微不足道的小伤痛,却不曾平等关照过自己,这些日子来你可曾叫唤过我的名?或提醒我你的名字。疑问,久睽的疑问终又涌现上来,源源填塞在我的脑海,我执意悬著这把刀,不计旁人说它的阴霾,就为不轻言忘记,我还对你保有的问句。
虽然那样的问句,早在一路走来中获得无声的解答,不请自来的解答;免去了男欢女爱的纠缠,成家立业的世俗光环,因为所有的选择都在既定的选项中失去分歧,齐走向单一结局。
你用你的命,换来我的命,为的不是你爱我,而是你当下作出的抉择。
而你的抉择牵动著我日後所有的抉择,为的也不是我爱你,而是我选择了受你牵动。
我看著各处风景,并想像我担负二人份视野,到最後我独自拥抱著这些经历,为你,也为我自己;我想著自己是个强迫力转的齿轮,只为填另个齿轮的缺,而後我发现自身的运转并不牵动谁,不再为缺席的你,也不为相伴的其他人,我转动只为了我选择持续吐息,而这份吐息应对了你的誓言。
你让我好好活著,於是我躺在这儿,有了定论如是,好与不好则任人纷说。
我曾经在你离开後杜绝著爱,在他人的拥抱中泄露对你的呐喊,所以我也杜绝了所有可能的爱,所有近身的抱拥,当下看也许惋惜,旁人的眼中或许愚不可及,但,莫不是背著这一路的可惜行走至今,我又怎会有如此的自由,独自躺在这里,只负责回忆你。
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虽然我不站在窗边,眼前无故的亮白,有些混淆了我的视野,不清楚此刻是白昼或黑夜,喧哗或沉静,我试图清空脑中所有杂讯,为了和你的对白。
下意识揉著掌心,上面残留的是疤茧脱落後的痕迹,为了不扎痛娃儿们稚嫰的脸颊,你再度握上它时,还认得我吗?
我悄然对著空盪发话,并不等待会得到解答。
看似毒害的选项,却早早解答了我的一生。
所以我要谢谢你。
张起灵。
…End
此文为 ”毒” 系列番外
时间点为张起灵离开後,吴邪重返回蛇沼之前
老痒视角。
在此特别说明一下,虽然这是毒的番外
因为是由解子扬的视角出发,说的自然是解子扬的故事
正确来讲,是解子扬和吴邪的故事
至少当事人自己是这麽认为,也这麽希望
除非他将吴邪的情绪看重大於自己,要不,对於吴邪的心情
大多数他还是只能看到片面
毕竟对吴邪跟张起灵的故事,解子扬知道的太少了
简地来说,解子扬是说故事的人,当然也希望故事单纯属於他和吴邪之间
但因为他介入的太晚,导致在这场故事里,解子扬永远只能当配角
虽说如此,仅次於瓶邪,我对解子扬算是满有爱的
也很努力要融进他的心境当中,尽管它是一项艰巨的工程…(望天)
原本想一篇打死,看样子我果然不是写单篇完结的料 orz
痒哥出人意料的很难搞
在我的定义里,他是属於破坏性跟毁灭性很强那种
如果张起灵是慢性毒药,那解子扬就是一把枪
===
嗨,老吴,还认得我吗?
认得啊。
你是解子扬。
【三年】
吴邪不是个会演戏的人。
至少在我记忆的断层,每一个角落,不管清晰不清晰,他的机灵都是属於半生不熟那一种,能成就无伤大雅的诡计,要写成套的剧本就行不通了。
所以,当我站在离他不到五个脚步的地方,看著他,问他还认得我吗?他回看我的脸,语气平板报出我的全名,再来就不说话了。
那就表示在他眼里,我真的跟一张名片一样,除了写著解子扬三个大字,再来就没了,风一来,轻而易举就能把我吹走。
我们俩伫在他的古董店门口,貌似两尊风化的石像,堵住了原本想凑过来看热闹的游客,反正古董街向来没什麽游客;
我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电子表,为的不是知道现在几点,而是几月几号;确定距离上一次我们见面,直到今天,只过了三年,不是三十年。
三年前我见吴邪,还没见,只是听,光从话筒另一边认出我来,他整个人乐得像掘到座油井;再来见了面,我们花一晚不到的光景,倒出足足有一辈子那麽多的话来。
三年後我见吴邪,没打电话,因为我记不得他的电话号码;我只是在心里想他,双脚不知咋的,飘悠悠就落在了这片土地.西湖孤山,西冷印社,哪个角拐过哪个弯,完全不需要思考──
紫杉大门前,两个铜制的门环,我的手心比脑袋还先认得它们,所以还没握上,就已开始发汗;吚呀一声,门向内,跟我印象中差不多的角度,自己打开了;
一双磨得有点旧的皮鞋,跨过那不高不低的门槛,对方头低低的,刚好对上我的裤脚,他一抬头,见了是我,先是愣下,接著定在原地不动了。
矮我半截的脑袋,没变,往左转弯的发漩,没变;就他那双眼,被暮色中和的一点光泽也没有,我以为至少会看见震惊、或者不屑,甚至愤怒的火焰;这麽异常的平静,反而把我储得满满的气魄抽了底,导致我早先预备好的几套词儿,突然一句也说不上来。
不管这人是怎麽回事,至少他还识得解子扬,倒是我,竟不认他是吴邪了。
【盗墓笔记衍生】痒邪 / 瓶邪 …三年 02
还以为三年不是多长的时间,起码当初蹲号子的时候,我是这麽想的。
原本我也害怕会度日如年,直到我发现,每一个挨到鼻尖前的拳头,都会自动偏掉、去砸背後的墙;喂猪吃还差不多的伙食,也莫名奇妙变作跟娘亲煮出来一样的味儿。
如此日子久了,除了心还挂在外头,脚板蹲在里面,墙上的历纸撕掉几张或换过几本,又有什麽太大的差别呢?
这也是为什麽,一见从号子出来的我,他会用变了调的嗓子,大笑道:他娘的,你在那里竟然还给人养肥了!
从那一句话出口之後,很多事,也确实变了调;当年从秦岭回来,我在把写给他的信寄出时,特意留了份影本,毕竟我的记忆力早就不是可以信赖的东西。
今天,来见他之前,我将那封发了黄的影本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读──
最後看著落款的日期,再望望表面,前後加减起来,虽然不是整足了三年,事实上我还迟到了一点,反正,眼前这人看上去,也不像有在等待的样子。
无所谓,既然我来到了这儿,也站在这儿,就表示,信里的某些承诺,将被我吞回肚里。
所以我当真把那封影本撕了,揉成一团,塞进喉咙给吞下去,这会儿我的胃部,倒真是有点隐隐发疼了起来。
我只当是被饿的,接著伸手去扣他的手腕,说认得就好,走,吃饭去。
俗话说的好,要掩盖心虚,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一切当成理直气壮;因此我的手劲很强,而他,竟然也出乎意料,没有拒绝或反抗,就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