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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福尔摩斯夫人日常-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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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德维希没有看见他的脸。
  因为他正举着一个面具……不是木乃伊的黑色面具,而是小丑面具。
  “你来得比我想象得迟一些,于是我只好在思念的焦灼里等待。”
  年轻的男子放下面具,弯下膝盖,行了一个正宗的英国招呼礼。
  “而在这等待之后,你终于来了。”
  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溢满了温柔的神色,朝她微微一笑:
  “我的……朱丽叶。”
  一墙之隔。
  夏洛克站在拱形的石门前,眼神终于彻底地沉了下来。
  她又把门给锁上了。
  又。
  看来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讨论一下锁门的问题。
  王冠上故意缩小的开口,显而易见是为了寻求对称,说明这把门锁内部是齿轮形的构造,地下有硝。化甘。油的痕迹……硝。化甘。油?
  夏洛克抿紧了嘴唇。
  从色泽上就知道这不可能是一百年前留下的东西,说明这里有人定期维护,至少近期曾被维护过。
  ——这些摆在面上的事实无需他花费时间思考,boring。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锁上,
  这把锁是齿轮结构,钥匙在他离家出走的女朋友身上,因为他从未想过她会选择撇下他,独自应战。
  该死的独自应战。
  他手上只有一根针,而液。体炸。弹的敏感性太大,稍微不注意就会爆炸。如果要用一根针打开这把锁……他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百分之八十。
  高吗?
  不,这太低了。
  人是如此脆弱的动物,无论是她,还是他。
  如果他有可能会失去她……
  那么,不要说百分之二十了,百分之一都是他不能承受的范围。
  当权者最害怕的是死亡,所以这个密室一定不会只有一个出口。
  一定其他办法。
  夏洛克在石门前沉默了一秒。
  就在这一秒钟里,电光火石,他们之的对话从他脑海里飞速掠过。
  ——“在此之外,他反叛且特立独行——他的藏书几乎包含了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唯独缺少上帝,目前最占上风的神。”
  ——“埃及卷烟刺激性非常大,说明你父亲烟瘾并不小,可这个烟灰盒却完全没有被使用过。”
  ——“因为他喜欢这个烟灰盒。他向来对珍爱的东西都是收藏而非使用。”
  ……
  上帝,天主教,世界之初。
  密室的另外一个入口,被他找到了。
  夏洛克转身朝外跑去,风衣在他身后扬起,刮擦过粗糙的墙壁。
  没错,他现在用的是跑。
  他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否则她会死在里面。
  硝。化。甘油炸药发明的时间和拿破仑死亡的时间相似,这是为了混淆视线,但实际上,炸药在拿破仑死后才被发明出来。
  她不可能把时间记的那么准确,所以她不会怀疑这有人提前替换了管道里的液。体,只为了增加他们通关的难度。
  而炸。药被做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爆。炸。

  ☆、第151章 凯普莱特的棺椁

  依旧是一墙之隔,不过是两番天地。
  年轻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轻轻牵起她的手,居然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路德维希:“……”
  她要不要告诉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这只手刚刚揪了一只胖老鼠的胡子?
  妈妈说,逼格要高才够帅气,但是耍酷的时候不要忘记个人卫生。
  ……
  男人抬起眼睛,灰蓝色的眸子笑意盎然。
  ——那种浓郁的熟悉感,又出现了。
  路德维希在男人的注视下抽回手。
  仅管已经因那声“朱丽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除了把她拐进地下赌场,自诩为神要带她私奔的男人,谁还会叫她朱丽叶?
  但为了表示她对他辛苦做了一番易容的尊重,她还是问道:
  “你是谁?”
  年轻男人捂住心口,显露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依然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
  “哦,我没法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我痛恨它,它是你的仇敌,如果我能把这几个字写在纸上,我一定把它们撕得粉碎。”
  路德维希:“……”
  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罗密欧第一次潜进凯普莱特家时对朱丽叶说的话。
  多么的不应景,路德维希很想说一句——她可不是他的仇敌,她只是他的炮灰。
  她装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双手捧住年轻男人的脸:
  “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亚图姆,谁说你是我的仇敌?”
  手下的触感真实可靠……嗯,这妆化得挺好,技术不比夏洛克差。
  亚图姆按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把嘴唇凑近纤细手指的侧边: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就不再叫亚图姆。”
  “……”
  这依然是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对白。
  路德维希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飞快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扯出来。
  “抱歉,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朱丽叶,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被你牵扯进来的路人。”
  她面无表情地说:
  “此刻,你的朱丽叶恐怕还大步走在漆黑的下水道里,穿着黑色风衣,身高一米八四,比你高大半个头……所以我十分不推荐你对他使用单膝跪地的吻手礼。”
  如果亚图姆对夏洛克来一个吻手礼,夏洛克会出现什么表情?
  ……画面太美,求来一发。
  “不,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环环相扣,就像一张肮脏的蜘蛛网包裹着它的巢笼,没有哪个人是无辜的。”
  亚图姆站起来,脸上是轻柔的笑意:
  “我们是仇敌,如果现在还不是,那么一会儿就是了。”
  ……一会儿就是了?
  路德维希顿了一下,平静地说:
  “是不是因为你杀了我的父母?”
  夏洛克曾说过她的父母在保管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埃及有关。他们在她身边留下了线索,等待她自己发现。
  而夏洛克又说,十年来她身边一直有两拨人在跟踪,一拨是她父亲的人,比如她楼上那个老妇人,另一拨就是亚图姆的埃及宗教组织。
  不用她自己思考,只要综合夏洛克的话,答案就已经浮出水面。
  ……
  一阵长久的沉默。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间歇传来不远处,睡梦中蝙蝠的呢喃的拍翅声。
  亚图姆忽然皱起眉,一副她做了很大错事的模样。
  “不,不,不……宝贝,这可不对。”
  亚图姆语气柔和得让人发冷:
  “我杀了你的父母,你为什么是这副平静的表情?你应该歇斯底里,哭泣,挣扎……就像一只美丽的,即将被献上神坛的羔羊。”
  “那可未必,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可以选择自己的行为和情绪。”
  路德维希镇定地笑了笑:
  “否则世界上的猪都该节食减肥了,哪里会等着人们来杀?”
  “真是遗憾,那我只好给你普及一点真相了,你所面临的残酷现实……”
  他轻轻地把她朝后一推,力道精准。
  路德维希抑制不住地朝后退了两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棺椁上,脊背被棺材上缠绕的铁链撞的生疼。
  亚图姆抬起手,在她身后的棺木上拍了拍:
  “猜猜看,这里面躺着谁?”
  路德维希垂下眼睛:
  “为什么要猜?顶多是我的父母。”
  “回答错误,你的母亲不在这里,她早在你七岁那年就躺在了克里特岛冰冷的地宫里,我可没功夫把她挖出来。”
  亚图姆摇了摇头,灰蓝色的眼睛色泽纯粹得就像雨后的天空。
  ——他又戴了隐形眼镜,他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要带隐形眼镜?
  不,不是每次,有一次他没有戴。
  但路德维希现在心思不在隐形眼镜上,她刚才听到一个词——
  克里特岛?
  在古老的传说中,克里特岛的地下迷宫里有一只半人半公牛的怪兽米诺陶,周边的国家每年都要挑选童男童女作为米诺陶的祭品。苏格拉底被推迟行刑,就是因为童男童女的船要出发耽误了。
  如果路德维希的母亲真的死在克里特岛,那么她父亲的死也该重新作出定位。
  因为在卡米拉叔叔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里,说的是——
  “你的父亲,我的弟弟,梵…路德维希先生在克里特岛追寻米诺陶时,因为太过兴奋亲吻了考古队抓获的一只尖吻蝮,经抢救无效死亡。”
  亲吻尖吻蝮。
  埃及最后一位皇后克里奥佩特拉的死法,也是亲吻了一条毒蛇。所以毒蛇常被认作身边反咬一口的亲密朋友。
  她从未在意这些细节,但现在不同了。
  卡米拉叔叔的信,到底想说什么?
  他也是一位教授,记忆力并不弱,可为什么时常忘记给她打生活费?为什么整年整年音讯全无?
  现在答案出来了。
  ——因为颠沛流离。
  他又为什么要把她托付给贝克街的郝德森太太?是因为贝克街有他的初恋情人,还是因为……贝克街,有夏洛克…福尔摩斯?
  在她复习考试的时候,夏洛克曾经问她,为什么没有人请她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这个问题她装作忽略了,但疑问并没有从她心里消失。如果有葬礼,没有理由她身为女儿却无人邀请。
  唯一的解释是,根本没有葬礼。
  因为最后一个可以为她父亲举行葬礼的人,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有过联系的亲人,她大胡子的卡米拉叔叔……也已经,从这个人间消失了。
  消失了……都消失了。
  路德维希怔怔地转头,看着她手指下的埃及人形棺材。
  抽象化的彩绘人脸上,眼白和黑色眼珠黑白分明。
  ……这是,卡米拉叔叔,和她这里的父亲……
  原来这个全家都崇拜贝多芬的路德维希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不是剩下她一个人。
  真正的路德维希早已死去……所以现在是一个人都不剩了。
  ——为什么?
  他们在保护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付出全家人生命的代价?
  ……
  “不,不是全家人生命的代价,他们付出的代价只有你的生命,我的朱丽叶。”
  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亚图姆笑得更开心了:
  “前面都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正餐……你知道你七岁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家里?”
  路德维希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灰蓝色的眼睛。
  “因为你的父母和叔叔为了完成他们毕生的心愿,决心举行一场完整的尼罗河祭祀从而唤醒诸神……他们用你做了祭品,并认为这是你极大的荣耀。”
  他捧住她的脸,神情惋惜:
  “可他们失败了……古老的巫术使你短暂地死亡,却没有让你彻底死成,因为你岁数没有到,神的祭品必须是纯洁无垢的成年女性,只有米诺陶那样的怪物才偏爱童女。”
  ……
  他的语言是尖锐的,他的真相是悖。德的。
  他说,路德维希的父母,用自己小小的女儿,做了神的祭。品。
  却又是合情合理的解释。
  这就可以说明为什么她会死而复生,为什么他们在活着的时候也对路德维希不闻不问,只维持她基本的生存需要,不安排她上学,也不管她的精神状态如何——他们只要路德维希活着。
  因为,她只是祭品而已。
  如果亚图姆说的是实话,她前面那些想法就全部推翻了。
  颠沛流离?不,他们只是不闻不问。
  ……
  “这可怎么办呢?你已经长大了,当年你父母身边那一伙的狂热信徒现在都在找你,因为你是他们的至宝,是他们未完成祭。祀的羔羊。”
  “……”
  他们?
  夏洛克说过,亚图姆现在正是“他们”的首领,只是很明显,他对于夏洛克的兴趣大于对神的兴趣。这个埃及教。会,不过是他和夏洛克玩游戏的工具而已。
  。
  “祭品必须是纯洁无垢的,所以你才能轻易煽动他们来攻击夏洛克,对不对?真是抱歉,身为你们的祭品,我居然喜欢逛酒吧,还去交了男朋友。”
  路德维希笑了笑,扯下他放在她脸上的手:
  “我跑遍了欧洲和美洲,你们是不是一路监视我,防止我‘污染自己’?……真是辛苦了你们了。”
  亚图姆掬起她的一捧长发,吻了一下:
  “不辛苦,艰辛的过程总会带来甘美的果实。”
  “……”
  路德维希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她的头发曾经在下水道里拖过地,还拂过蝙蝠的粪便了。
  ……
  “但我对你和我说的这些都不感兴趣……我的父母要杀我做祭品,这是他们的事情,现在他们已经杀不了我了,那这些事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平静,大脑却在飞快地转动着: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成为这个宗教组。织的首。领的——毕竟你可不像是会崇拜阿蒙…拉的人。”
  他是想成为阿蒙…拉的人。
  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要成神——可世界上哪里来的神呢?
  “哦,你开始反问了吗?”
  亚图姆勾起她一缕长发,神情玩味: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什么也无法改变。”
  ——什么也无法改变?
  路德维希微微笑了笑。
  能不改变,那要试试看才知道。
  “你父母和叔叔死于背叛,因为他们贪婪地想要把神的礼物占为己有,狼狈逃窜,四处躲藏,教会最终处决了他们……而至于我。”
  亚图姆眯起眼睛:
  “我只是喜欢对称而已。”

  ☆、第152章 谋杀

    这句话说的含糊,可路德维希却听懂了。

    智慧的对决需要站在同等的高度才精彩,既然夏洛克…福尔摩斯身后有整个英国政府,那么相对的,他也要有对等的势力才玩的起来。

    看来他们真的认识很久了。

    真爱总是由时间养成的。

    ……

    在他们不说话的时候,就能听到水潺潺的流动声,从墙壁的那一面传来。

    那是塞纳河。

    她走了很远才走到这个密室,看来这里已经接近塞纳河了。

    ……

    路德维希仰起头,在空旷的穹顶上扫视了一圈。

    穹顶中央是那个巨大的圆盖,大得可以容下一辆马车,而穹顶上画着拿破仑在埃及金字塔边骑马的图像,戴着拿破仑经典的三角帽——这里本来应该画着上帝第一次接触亚当手指的壁画,这里却换成了拿破仑自己。

    看来这也是一个想成神的男人。

    被麦克罗夫特无时无地安装摄像头的习惯影响,她看画像时,第一个看的是画像的眼睛。

    ——眼睛?

    这上面拿破仑的眼睛是棕色的。

    而实际上,拿破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其实我还好奇一件事。”

    路德维希盯着屋顶,忽然勾起嘴角:

    “你想要对付的明明只有夏洛克,现在就应该杀了我出去找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我纠缠?”

    “啊哦,看来摄像机被你发现了。”

    亚图姆盖住她的眼睛:

    “不要往上看,不要让他看见你的眼睛……这一段视频是你留给夏洛克最后的纪念了,而你的眼睛对他的诱惑力太大,若在死亡的过程中,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经受的痛苦就会更为痛苦。”

    路德维希被他遮住眼,顿时沉在了黑暗里。

    可她却笑了笑:

    “怪不得你总是想让我哭,原来是哭了才能死……真是恶趣味。”

    “当夏洛克为你亲自出现在地下赌。场时,我就知道你是夏洛克最重要的人……我只要拿捏住了你,就等于拿捏住了夏洛克。”

    亚图姆轻轻地笑了:

    “肉体的自我毁灭多么无聊,这段视频是我给他的大礼……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痛哭流涕,精神崩溃,最后躺在我怀里死去,美丽的眼睛永远地阖上,血液流尽,失去气息……多么美妙。”

    “可我还是不明白。”

    路德维希一丝挣扎都没有,乖乖地在亚图姆的掣肘下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独自前来?如果夏洛克和我一起来,你的计划可就失败了。”

    “不,我不知道你会一个人来……老实说,我有点意外,女人总是更习惯于躲在男人身后。”

    亚图姆皱起眉,又展开:

    “夏洛克能来就更好了,我为他准备了金色的笼子,这样他就可以坐在笼子里看现场版。”

    路德维希:“……”

    你这么恶趣味,我也很意外啊。

    她问这个问题并非毫无目的,至少她确定了两件事——

    亚图姆不知道《卢浮魅影》的事,否则他不会不知道她独自前来的理由。

    她一直想知道棺材上锁着的,直通向穹顶蘑菇盖的锁链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她知道了,穹顶上藏着一个笼子。

    因为这里四面空旷,只有蘑菇盖上能藏东西。

    她眼前浮现出一张黑白照片……那是夏洛克在卢浮宫广场上拿给他的,她的出生照,也是唯一一张全家福。

    头发乱糟糟的父亲,安静而美丽的母亲。

    他们抱着襁褓里的路德维希,因她的出生,喜极而泣。

    ……

    “痛哭流涕,精神崩溃?”

    路德维希伸手拿开亚图姆遮住她眼睛的手。

    她黑色的眼睛张开,长长的睫毛轻轻扇了一下——里面没有一丝惊慌失措。

    “这可怎么办?你费劲心思为我讲述一个父仇母杀的孤儿故事,可我不为所动,更不要说精神崩溃痛哭流涕了……你接下来又打算怎么让我哭呢?”

    “也是,怎么办呢。”

    他笑盈盈地说:

    “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做,有些事情太残酷,不适合小女孩听,但是……”

    亚图姆把指尖放在她眼角。

    那离她的眼球太近了,近得只差一毫米,就可以刺进她的眼睛里。

    路德维希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那只手指就从她的眼角滑进她的眼睛。

    毕竟,他用叉子舀出那个黑人眼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

    “……但是我怀念你的泪水。”

    他的语气像是感慨,带着戏剧里咏叹调的回声:

    “当你焚烧艾瑞希,那个你想象中前男友的身体时,她们就像是珍珠一样滑落你的脸颊……何必倔强呢?你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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