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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留下,若是真的没有家仆愿意留下,我就必须得考虑到,柔烟如今这副嘴脸,是不是装出来的,若真是装出来的,那此前她说的所有的话必然就变得不可信了。
我虽不知芦洲义阳里沧州多远,她一个大家小姐,流浪了半年之久,为何会到这个离官道甚远的丰城?又为何千倒万倒,就倒在了红楼的后门。
她说庆娘并不强迫与她,这点倒是可信,毕竟柔烟是那种男子会愿意死心塌地为她花多少钱都愿意的女子。
但是。。。她这样被迫为了生计,而入红尘的女子,依她这样温诺性子竟这般主动说倾心于我,这也不是一般大家小姐能做的出的。
“没想到姑娘有这般遭遇”我也不懂如何安慰人,且现在我心情根本无法安息下来安慰她,只能这样客气道。
柔烟似并没有在意我心不在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之中。
这时师兄突然出声“不知姑娘本家是何姓?做的是什么生意?”又转向我,脸上的表情着实让我猜不透,道“林公子家族恰好在沧州颇有势力,兴许他亦可帮你夺回家产”
师兄这分明就是说瞎话,我家族就算在沧州有势力那也不能随便帮一个刚认识的青楼女子夺家产,再说了若是这柔烟所说之事是真的,且她沦为青楼就是想找人为她夺家产,我哪有本事为她夺,遂心有不满给他一记白眼,师兄只是笑笑,并没把我的白眼放心上,他倒是好,横竖都没他什么事,事情还都是他惹出来的。
我心就像在弦上的一直箭,分外紧张柔烟下一刻便会含着泪说着万分感激的话,没想,她只是小声抽泣道“公子一番好意,柔烟心领了,柔烟不过一介女子,不足以让林公子为我做这么大的事”
师兄又为自己满上一杯,若有所思道“噢?看不出来,柔烟姑娘虽是一介女子,却很识大体,宁可在这红楼做头牌,也不要过从前生活,你可曾想过有一天这老板娘不再宠幸与你,你必须以肉身换得生活,又该如何呢”
我又白了他一眼,你为何不直说人家有自知之明呢,不过师兄这番话说的很是在理。
柔烟先是楞住了,而后又像是缓了许久才听出师兄话里的意思,又面有哀伤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柔烟宁愿了结此生”
师兄却是没有一丝怜悯,眯了眯眼,音调抑扬怪气“身在红楼还想守住清白?”
第一百六三章 身世
依眼前的情况来看,柔烟显然是不愿意去卖身,兴许见我是个正人君子,又应该听庆娘说过我是第一次,才会扒着我不放,但是竟有人宁愿做个青楼女子,不报家仇,若是我,必定也没有这么大的心胸,这之中,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当晚关于她身世没有再继续下去,柔烟只是不停地为我们抚琴,琴音透出来的全是不尽的感伤。
回去的路上,师兄一路沉默,似在想事出了神,马车外凉气逼人,我靠在车内,听着有节奏的马蹄踏在地面清脆的声音,不知不觉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了师兄一声轻叹。
我微微睁眼“师兄为何事而叹气?”
此时他却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松散靠在马车里,轻声道“最后还是忘了问她姓什么”
我哑然,感情这一路都在回忆方才对话?师兄今晚着实有些奇怪,往常这种事怎么能难道他。
次日,我本想着和师兄商量是否要去问问王小仙关于柔烟的事,师兄竟带着王小仙来找我了。
兴许是师兄与他说了柔烟的事,他见到我的时候,满是愁容,这却让我心里石头落了下来,可见小仙是真的在乎柔烟。
小仙落座之后问及的却是“柔烟身上的鬼气,姑娘可是查出了?”
这…虽然这件事是交易来的,但我们之间也不是甚熟,见面不是应该客套一二么,如此直来直往让我有那么一瞬稍稍不快。
“昨天我见了柔烟,她身上的鬼气十分微弱,我在春满楼也细细观察过,里面虽然阴气甚重,但是并无鬼魂出没,可见确实是有东西压制住了”想到柔烟此前说过的话里多处疑点,便开口问道“王公子可曾知晓柔烟家在何处,家里又是做何生意的?”
小仙先是楞了半晌。拧着眉“我方才听秦公子提及,柔烟本家姓越,她父亲是一位卖瓷器的商人,而本家并非沧州。而是在蜀州”
“王公子真真确定,春满楼的柔烟姑娘确定是你要找的那个柔烟?”这句话是我第二次问他,并非我不记得自己问过,而眼下两个人的身世着实对不上。
王小仙蹙眉,面色极为凝重,道“不瞒二位,这几晚我都有派人去夜探过,也花银子问过春满楼的庆娘,夜探所得柔烟的确实是我的柔烟,就连眼角的一颗不明显的泪痣都是一样的。此前姑娘曾于我提及是不是世间会有长得极其相似的两个人,我起初也怀疑,所以才派人去谈个究竟,但是即便是双生,面目相同。身上的痣也不可能都一模一样,而庆娘口中所说柔烟确实是她在春满楼后门发现的,而且发现那时,柔烟也确实是奄奄一息”
那这么说柔烟的话里,有一半真,一半假了
“柔烟姑娘既然是你要找的那位,那她最多就是不记得自己的过去。而为何她又能完整说出自己的身世?且我仔细观察过她的神情,并非是刻意装出来的,若是真能装成那么逼真,想必也是要练上一番”虽然不知道柔烟到底为何这样,但眼前事实也确实如此。
师兄面上虽无表情,但眉间却未有任何笑意。他伸出两根手指揉着额间,缓缓道“昨夜我派人去查了沧州是否有这样一户人家,早上刚收到的消息”他顿了顿,又沉沉道“确有此户人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不是还剩柔烟吗?
师兄沉着脸。黑眸里又一丝寒气,深邃幽暗,不见底“ ;是,连仆人都未留活口,这件案子,其实不是今年年初才有的,而是十年前”
十年前?“这跟柔烟所说根本不符,柔烟还说他爹娘死后,她是变卖了自己的首饰才葬了父母,若是十年前,柔烟不过才几岁的小人儿,怎么可能会懂这些”
“这个我自然也是考虑到了,遂一早让幕离去春满楼问了庆娘”他看着我,道“十年前,这个被灭门的人家是个镖局,常年给人押镖,而因当时大旱之后,山贼横行,时常遭劫匪,时常送到当地货物必少,生意也是每况日下,镖局人也越来越少。听说最后一趟镖是个大买卖,具体雇主自然是不得而知,但是那趟镖送去竟一路都未有人拦截,回来之后,便一夜就被灭门了,什么都未留下,宅子全数烧毁,这户人家姓袁,而庆娘口中所说,当初是在柔烟意识模糊的时候才问得,她的姓氏,也姓袁,然而清醒之后,她便只说自己叫柔烟,并未再提过自己的姓氏,庆娘只当她不愿意提及过往,介于红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有段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她便再也没问过”
昨晚柔烟所说话中很多地方都有纰漏,我本就觉得她口中所说之事不太可信,今日师兄这么一说,倒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么说来若是师兄所说确实是真的,那柔烟就是自小便失去双亲,与王小仙今日所说必然是完全不符的,但是看王小仙此刻不可置信,又愁容满面的样子,我也凌乱了。
“柔烟为何要可以掩埋自己的身世和姓氏?”
师兄点了点我额头,淡淡道“能一夜被灭门的,你可曾想过对方到底派了多少人,能派出这么多杀手的,背后是不是有权有势?你若是其中一个幸运逃脱出来的人,会对外招摇自己么?这不是找死么?”
虽然师兄这番话说的甚是有理,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有种微妙的诡异,一个押镖的镖局,里面应该多数也是习武之人,能一夜之间都被灭口,对方确实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只是既然杀手都这么厉害,岂能容一个小孩子就这么逃走了,而且柔烟那时候只有几岁,她这十年来是怎么把自己养活的?
我摸过她的手,那手心柔软且细滑,并非是受过苦的,一个四处逃命的小孩,又怎么会还是这般嫩滑,除非一直是被人照顾,难道柔烟逃出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一起陪她逃了出来,此后一直不离不弃伺候她,但是柔烟又为何对我们说她只是孤身一人。
这时沉默已久的王小仙格外冷静看着我和师兄,道“你们所说这肯定不是柔烟”语气十分坚定“我见过柔烟的父亲,他们确实是个卖瓷器的商人,只是她爹当年看不起我的身世,才未同意我们的婚事”
难道说带柔烟逃出来的是这个老人,然后扮成她爹爹?于是对他说道“那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小仙自然不会赞同,且面上忽然笑了出来“姑娘,你跟随秦公子定也不久,你可以问问,如此大的家业,需要多久才能经营壮大,且瓷器并非一般生意,若是不懂,又怎么能将生意做好,最关键的是,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如何只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既要把生意做大,又要洗清自己身份,让柔烟忘却灭门之事?我所见到的柔烟,举手投足之间只是出凡脱俗之气,并无任何怨念,至于经商一事,秦公子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这小子,竟然要我向师兄讨教经商之事,再看师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讨厌,不忘瞪他一眼。
师兄微微负手,笑道“想必王公子只派人查了我的身世,并未在意瑶儿的,这乐家第一大小姐,王公子应该知晓吧?”
王小仙,显然是没料到师兄说这个,他此刻应该也猜到师兄要说的什么,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笑道“乐小姐,近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如今再看乐小姐不论是气质还是身家自然是与秦公子最为般配”按理说千面郎君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将此人打探一清二楚,今次却将我疏漏了,应该就是遇上了柔烟,才会变得手忙脚乱了吧。
“哪里,王公子严重了”最会说的就是客套话了。
师兄继续道“且不说其他,我账房的账目多数时候皆是由她掌管的,这样她是有资格谈生意了吗?”
“这是自然,自然…”小仙明显尴尬了。
师兄忽然护着我,还是很开心的,其实这只是个小事,而且我本就不太懂生意这一块,师兄这样一说,搞得像是我对账目经商已经是手到擒来了。
我用眼神示意对他这样护着我感动,但此事我也没有介意,他不需要这么认真。
他却当着小仙和曦儿、夜筠的面,贴近我,在我耳边轻笑道“我怎么能容得下别人欺负你,这世上能欺负你的,只能是我”
前半句话听着还十分感动的,感情升温之中听见后半句实在是又叫人抓狂。
小仙分明也在掩口而笑,像是看了一出好戏,眼神里还不时飘来数不清的**。
我也只能低着头,红着脸认命今次被师兄又调戏了一次,但是在心中暗暗发誓,江湖上都说,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上的,我乐瑶可是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师兄只是温柔低头看着我,嘴角微微翘起,傲娇的眼神里仿佛在说,这一天永远都不敢来的。
第一百六四章 赠扇
柔烟姑娘的身世,如今出现了两个。
一则是王小仙所说柔烟本家姓越,是蜀州人,家族是做瓷器买卖,而柔烟不过是四五年前家中才出变故。
另一则是柔烟自己口中所说,家在沧州,而师兄派人也查出了沧州确实有一户人家姓袁,但家族从事的确实镖局,且最离奇的是柔烟说自己是一年前家中才出变故,而事实上师兄查到的却是十年前镖局全家灭门。
这前后是一点关联都没有,且我自己竟有了另外一个更离谱的猜想:柔烟本就出生在袁家,而袁家遭灭门的那一夜有人带她逃了出来,自那之后柔烟兴许由于受了惊吓而忘记了自己本是袁家人,而带她逃出来的那人,在沧州安了家辛苦拉扯她到大,先不谈为何能做的了瓷器买卖,兴许就在四五年前,被灭门的仇家发现了他们逃出来,而那人不得已将柔烟放在丰城,而自己引开了仇家,至于柔烟姑娘怎么又自己找回了丰城,我想大概就是对小仙的那份执着,而她此前失去的记忆就代替了她现在的记忆。
中间的许多事,小仙还是只字未提,其实若是不到最紧要的时候,我也自然是不会逼着他一定要说这件事,谁还没有个过去,师兄也是,我也是,夜筠也是,小仙也是,从来不轻易触及他人的过去,我自己本身就不喜欢别人闲来无事一定要我说自己的过去,那毕竟是过去了,不管是欢笑悲喜,你终归是无法踏足进去,又何必让别人明明就不想说出口,却还要硬着头皮讲出来。
再者,如今小仙已经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若是真到了该说的时候,他定然也肯定会主动说的。
我也只是稍稍和他们提了下自己的看法。小仙自然是不信,此前他就提到过,瓷器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好,这点师兄也很同意。且小仙说他自己查了柔烟也几年了,若是真有仇家,又怎么会练蛛丝马迹都没有,这点我自己也很赞同,师兄之前和我说过,如今小仙既然继承了千面郎君的称号,即使他没有任何功夫和修为,但是有一点是一定要继承的,就是探子,千面郎君所用的探子。可谓说无孔不入,任何你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他的探子,所以对于这么厉害的探查能力,我自然只有信服。
师兄则是既没否认我的观点,也没有同意。只是淡淡扫了小仙一眼“还劳烦王公子的人,再去一趟春满楼,查处其中镇住那楼里鬼魂的信物,若是再未有进展,不妨把那些鬼魂放出来问问”
这鬼魂还能随便放出来问问,虽说我也很想知道柔烟身上的鬼气到底是什么,但是鬼魂一旦遭了结界封印或者压制。戾气会变本加厉,若是如师兄所说那红楼里的鬼魂其实很可怕。
自从师兄说过春满楼里的鬼魂很厉害之后,我再进去,便能感觉到即便是被压制着,那里的阴气甚至比一般的目的还要重,我们几人再厉害。也不能保证,在不知道那些鬼如何对付的形势之下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再者,我虽不是小心眼之人,若此时小仙给我们来个偷袭。这事就更难说了。
所以,在还没有确定小仙能否全心配合我们之前,我不回赞成冒这个险。
师兄一如往常一样看懂了我的心思,这次,只是淡淡看着我,像是对我说:你多虑了。
不管我是不是多虑,此事还是谨慎为好。
小仙拣了颗西瓜子,放在口中,爽快答应“此时包在我身上”
师兄眯了眯眼,幽幽道“关于沧州是不是还有一人与之有关?”
对,自然是还有一人,这人便是扇子店的那个老板,但是柔烟并未与傅元勋有过任何交集,又怎么可能从傅元勋口中探查到关于柔烟的任何事。
小仙却难得关系到柔烟还气定神闲,他笑道“秦公子,你多虑了,那傅元勋可是三年前我从外面回来丰城的时候,在官道上结识到的,此人世家是卖竹子的,大旱之后,家里饿死了好几口人,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不得已他才会外出另谋生计,虽然与柔烟口中所说沧州是一个地方,但我觉得那根本就只是个巧合,且不说柔烟是不是失忆又或者是不是为了应付你们糊口瞎编,光是这傅元勋,你自然可以放心,他没有功夫,只会卖弄几个书法,读了几本圣贤书,时常喜欢交一些想法怪异之士”
似又想到了多么不想回忆到的事情,扶额道“我不过就是路过他那折扇店,他便硬是要将我拉进去,还说给我推荐百年难遇的好扇面”两手一摊,无奈道“不想,这扇子还是从你们那头来的”
我就说,傅元勋为何会来丰城,原来真的是王小仙带回来的。
师兄眉心微皱,但也只是轻微皱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淡淡笑道“说到扇子,上次允诺要画一幅新的给王公子送去,此番恰好你也在”
对着外面拍拍手,幕离随后便闪身恭敬地走了进来,手里托了一个精致细长的小盒子,刚好能装得下一把扇子。
王小仙接过盒子,便大方打开,拿出扇子,细细观摩,半晌,满意大笑“果真是一把好扇子,这扇骨可是象牙所刻?扇面虽只有简单几朵碧莲,但光是这几笔简单的粗细线条的勾勒,这碧莲便栩栩如生,了了几笔水纹,意境便已足够了”好个爱不释手。
师兄便也难得翘眉,道“喜欢就好”
又喝了会茶,本是留王小仙吃饭,他说一会还要与人有约,没留。
小仙走后,我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能问出口了“师兄,那扇子上的画可是我画的?”
师兄慵懒靠在椅子上,与我对视了一会,才放下杯子,慢慢道“恩,你在我书房费了多少墨才画出这些,不与他人分享,岂不是可惜了,你看那王公子,可不是把你的画夸到了天上,难道你听着不开心么”
我低头,撇着嘴,心中却不尽委屈,那幅画,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幅,我本想留着拿去让傅元勋替我装裱做成折扇送给师兄的,但如今他也未经我同意,便将画拿去给王小仙,这很伤人的好吗。
更可气的是他根本就没有一丝懊恼悔过之意,那满是自信的神情,好似再说你不该好好感谢我吗?哼。
欲要离开之时,师兄拉住了我的手,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柔声道“把瑶儿亲笔画的送人,师兄怎么舍得”
我诧异“方才那个确实是我画的,师兄莫要骗我,我自己画的自然是最清楚的”分明就是我的笔迹,而且这幅画我根本没有临摹他的,是我自己画的最好的一幅了。
师兄不急不忙,徐徐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这把扇子单看做过就十分珍贵,扇骨是用羊脂白玉做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