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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是没信,大声呵斥“胡说,没门没派还散修不成,你跟我说说,那座山里的”
“灵风山”如今连笑都懒得笑,说了半天没一句在谱上的,反而把我家底快问了个遍。
不想他听见灵风山之后,竟楞住了,又转身细细将我上下当量了一遍,我被他看地有些发慌。
许久,他才开口笑道“灵风山,那里有个鬼仙叫素月?”
我半敛眼眸,听到素月心口一紧,道“你认识我娘?”这句娘是我脱口而出的,因为每次提到素月的时候,她那般年轻貌美,我怎么也无法把她当娘亲,兴许在我内心里她真的还是娘吧。
“你?”他顿了顿,面有疑惑“你是鬼仙的娃?”
我用力点点头,心下还是很期待的,原来在此处也有认识素月的人。
但他的回答让我不住失望“我本想过了丰城去见见她,那时候我师弟回来告诉我他见着鬼仙了,我心想有生之年还能有如此荣幸见着世间难有的鬼仙,不想进了丰城就没能再走出去过”
我垂了脸,此时的样子实在叫人无法欢喜,也不想惹得别人不高兴。
他见我沉默,伸出一只手,拍拍我的肩膀“鬼仙生子,必定要受天堑,想必你吃了不少苦”他又顿了顿,疑惑道“你如今是凡人,你也死过一次了?”
我点点头,以示赞同。
大叔微微一怔“你可知谁帮了你?”
“谁?帮我?”
他抬眼又看了看我,扬了扬眉“你竟不知?你是鬼仙所生,也如你娘亲一样不死不灭,若是死了,定然也是灰飞烟灭,没人帮你,怎么能聚得三魂七魄完整再重投凡胎?”
这与我所知的不一样,不论是姨娘或者素月,还是啾啾,都未曾与我说过“前辈,若聚齐三魂七魄需要多少修为?”
他眸光微闪“有多少修为都不够,除非…”
除非?
“以命相换”
第二百一十章 劫数
我微微仲怔,原来前世的我竟也是要旁人的命来换的,如今师父健在,柳晟奕原本就是个鬼魂,自然不可能再有命来换我,那么剩下与前世有关的,那便是子墨了,想到此处,我又慌乱了,难怪我会梦到他,兴许就是用命换我的,他才会被关在拿出桃林。
但这毕竟也只是我的猜想,小心翼翼问道“前辈,若那人拿命换我的三魂七魄归为,那人会怎么样?”
“既然是以命换命,你也是修行之人,定知道世间万物都是要维持平衡才能完好生存下去,若有人逆了天命,换来你的,那人自然也就魂飞披散”
若是魂飞魄散,子墨定然不会还留在某处,对莫寒天道“若是魂飞魄散有没有可能,兴许,他是被困在现世的某处?或者…像你一样会出现在我梦里?”
如今我也是被逼的有些口不择言,甚至不知要怎么修饰子墨拿着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的感觉。
他沉默许久,显然对我的话,有些惊奇,但好似又有可能的样子,半晌之后,微有吞吐道“我也不确定,不过听说东瀛之地有一宝,叫结魂灯,若是能用到,自然是有可能,不过这都是传说了”
“迷煞阵不也是传说么?”迷煞阵也是传说之物,我就能用到,显然传说定也有可能是真的。
大叔却摇摇头“迷煞阵虽说是个传说,但你看世间还是能找到其图样的,那就是说有人会用,却不愿旁人知晓,或者怕逮人用到危害苍生才会闭守,上古许多厉害的阵法都是这样失传的,结魂灯可谓是仙人所用,这与迷煞阵显然是不同”
既然子墨的事有了眉目,我怎么也不愿就此放弃。继续问道“那敢问前辈,是怎么在丰城之中沉睡了百年,按理说前辈是得道的高人,即便未成仙。必定也早早就投胎去了,怎么会安然无恙沉睡这么久?”
他似乎并未想到我会如此直接问他,左思右想,抓耳挠腮像是挣扎许久才整理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莫寒天就是那个路过丰城且劝说他们建莲花镇的道士,他是个掌门,但终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每每出去游学的弟子或者师弟们回来都会带来新的见闻,于是他便撇下了,掌门一职出来游学。
他出生在大户人家,自幼便受百般呵护。在道观之中也受人尊重,并未真正独自出行,显然在路上没被鬼魂啃食,却快要病死了,而就在离丰城不远的官道上。
当时的丰城还不是一个城。那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恰好路过的村民将他救回,养伤期间,他被这淳朴的乡情感动,又悟透一层,然而闲暇之余算卦,才得知。这里人要发生灭顶之灾,于是他便想到上古流传下来的华莲阵,这个阵起初也只是他的兴趣使然,那段期间他一直苦寻华莲阵,并未寻得,算是私心。才有此一想,而华莲阵若真建起来,必定能保他们十世平安。
当然村民并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劳师动众,重建家园,但他既是有极高修为的人。就利用鬼魂一事取得了那些人的信任,且十里八乡听闻此事也纷纷聚集而来,这座城本身是依照他的想法而建的,自然,那时候没有现在这般拥挤,他也没料到,今后这城里人竟如此之多。
建城陆陆续续花了十载光阴,建起之后,众人也觉得终于有个像样的家了,相继对他的恩德感谢。
建成的第一年,田地丰收,他便取名为丰城。
一晃十年,他才发现自己好似什么都没做成,便准备收拾行囊继续上路,众人纷纷挽留之下,他才答应住到年后再上路。
那年新年,一场大雪,覆盖了整座城,他时常一个人站在高处俯视这里的一切,白雪覆盖之下的丰城,却似有危机蠢蠢欲动。
他怀揣一颗不安的心,过了新年。
大叔说的没错,世间万物都是需要平衡才能维持下去,所以他既用了华莲阵避开了这里人的危难,自然又会出现别的法子让他们一个个丢掉性命。
春分那日,他正准备收拾行囊上路,城里人却相继得病,且病情十分严重,只是七日之后,就会丧命,病因各不相同,他也没法子,城里的人越来越恐慌,甚至出现了骚乱。
他并非行医之人,此处的郎中显然也素手无策,他心中有数,这就是定数,比较这里人救了他的命,他虽花了十年世间报恩,却没想到将他们又带入了另一段恐慌之中。
于是他只能这么办,将所有的人都埋在一起,在来丰城大道路边设了坟地,再用灵启阵封住阴气,如此借着这些阴气,护住丰城唯一出口,而他在丰城地下,花了毕生修为,开启了华莲阵,此处阵法,并非真正华莲阵,而只是单纯护住丰城,并告诫城中之人,不得入住城外,若有阴雾天气也不得外出,且修书一封送给自己弟子,他便在丰城过世了。
他死后,丰城便恢复了安宁,城中之人便将他的话当做祖训流传至今。
但他并没想到,自己死后竟沉在丰城地下,丰城人以为,这城是他建的,且丰城人的命是他救的,必然不能将他埋在乱葬岗中,于是把他埋在了丰城中心的地下,以示他在守护丰城。
于是他的魂魄便被自己开启的华莲阵封在了地下,至今。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显然是我是异灵体,也是个巧合,我在昏倒的时候,意外将他唤醒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华莲阵虽然还作用,但灵启阵已经没人封印,阴气外露,满城阴气,华莲阵也在渐渐衰弱。
关于他说的那个丰城人的病症,我想了想这不就是从陆宅里回来那些人的病症是一样的么。
静了静心,理了理思绪,才缓缓道“前辈,为丰城人赔上了性命实在叫人敬佩”
他看着我紧紧皱眉“我都说了莫要对我溜须拍马”
我掩口笑了笑,又低头思索了片刻“前辈先前所说这丰城人得了怪病,可是有查到蛛丝马迹?”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抚了抚衣角,片刻道“我当年算卦的时候,并非是天灾,而是人为”
就是说有人要这么多人的命,但如此多人命,定也不是简单的事,而且要去有何用?
“他们被巫族人诅咒了,而且是血咒,巫族人要人性命,自然是祭祀居多,到底为何我也未查清楚”
巫族不就是萧玄那个家族么?看萧玄和幕离并非是逮人的模样,没想到家族竟是如此,难怪幕离在碧凤山庄的时候说了那句话‘就算是这个族群消失在世上的最后一件东西’这话语之中虽有不舍,如今听来好似更多的是解脱了,自然不管自己的族人到底是何等残忍的人,终归是血浓于水,他们既然是我的朋友,自然不会多说其他。
但说到祭祀,这便能与很多东西联系在一起,譬如在陆宅的时候,那天夜里那些丫鬟把东西放在院子里,还有那个白衣老头召唤而来的女子,再者就是前几天在城中子夜所见到那些踩着相同步子的鬼魂,这分明就是一个庞大的祭祀。
若大叔所说没错,丰城必定还是躲不过这场劫难,只是血族已经灭亡,为何血咒还能有用?
“前辈,我有个疑问还要请教于你”
他伸手道“说吧”
我恭敬点头“前辈兴许不知,这血族在十几年前就灭族了,我虽对血咒并不了解,但一般咒术不都是需要人为催动才能启动,血族既然已灭,那为何血咒还能有用?”
他婆娑着胡渣,眉头紧皱“你是见到了什么?”
我坦言“不瞒前辈,城外已经有人建了屋子,且门就是朝西,我记得你也曾经说过,城外不能建屋子,且门定不能朝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便是‘请鬼’,灵启阵多年未有人动过,而且,这阵法是一代代相传,既然前两次的人都按时来封印,前辈如此品德,你的传人必定都是守信之人,必然会遵从师训,一代代前来封印,而且中途只是相隔四十年,相比前一任的人并未过世,如今想来,阿瑶觉得,其中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这祭祀…必定有其目的,这目的,显然是见不得光的”
大叔深深注视着我,眼底掩饰不住的清冽之气,也是难得见到他如此认真一面,竟不觉得这一身打扮和满脸胡渣邋遢,沉默又沉默,不住在审视我,终于在我快扛不住的时候,才幽幽道“丫头,此番我若送你回去,你可能守得住丰城?”
闻言我不禁挑挑眉,显然他这是来跟我谈条件的,他并非是在问我能否守得住丰城,而是要我去守丰城人,但此前他为了丰城送了性命,我自然是不能轻易答应他,若是丰城守住了,我也丢了性命,我这遭回来,不就是空欢喜。
他似也感受到我的顾虑,微微笑道“我替你算过卦了,你命不该在此了结,可是放心了?”
“那我命在哪处会了结?”
他眯了眯眼‘此乃天机,若是你知晓了就得付出代价,你可还愿意知晓?”
想想“还是算了,若是要付出代价,还不如就此不知道的过,但前辈方才已经泄露了天机,这代价谁付?”
他笑笑“果真是个人尖尖,天机是我泄露,自然是由我付”
大叔,你这是框我么?
第二百一一章 复生
大叔既能说出这句话,自然他必定也胸有成竹,我垂着脸,思量许久却迟迟未应他,但他好似不着急,并不催促我,只是懒散在一旁等待我的答复。【本书由】
其实眼下我答不答应都得把丰城的事处理完才能走,这是我能为婧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后我在天边,也帮不了她了,但我思来想去就觉得自己是亏了,大叔出口便要我身上的灵婴,说是要来换我的命,如今又要我救丰城,虽然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我怎么能轻易就此答应他。
我勾了勾嘴角,看着他道“要我救丰城人可以,但前辈不觉得用我一命换的整个丰城人这么多条命会不会太欺负我了?”
他浓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丫头,你想怎么样?”
我暗自欢喜了一把,大叔成了鬼魂还能算卦,不用白不用,反正卦是他算的,遭罚也轮不到我,不过我也有良心,不能要求十七八个,这样估摸着叔这个鬼魂受不住,但眼下有两件事是我牵挂已久的,这事,必定要问,遂清了清喉咙,故作淡定地竖起三根手指,其实我想知道的也就两件,但想必他不会轻易答应,如此便说了三个。
他低低蹙眉,指着我身上玉石,忽而笑道“你可知那灵婴除了鬼胎其他别无办法,如今我要他们也是替你做了件事,只能再要求一件事,你还可再考虑考虑,不过…”外面人像是等不及了。
感觉到自己身子被人轻柔稳妥地抱起,不一会,便听见幕离的声音“公子,你要去哪”
大叔将我带出房门,只见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深谋空洞却又不无散发着冷冽之气,他被幕离拦住,只微微顿了顿步子,瞥眼看了幕离,幕离便默不作声松了手。
婧儿便上前阻止了师兄。他才低低沙哑道“她这是与我赌气呢,我带她回乐府,八抬大轿,就算只剩尸首。我都将她娶进门”
幕离自是知晓师兄的身份,最先惊呼道“公子,此事万万不可”
显然剩下的人皆被师兄这番话震撼到了,而我却心生愧疚,我虽喜欢着师兄,却不曾想过真的与他成婚,在我心里,那忠贞的感情只是妄想罢了,本就打算他若是真有成婚之人,我便悄然离开。得知他是皇子之后,便更是心乱如麻,甚至是极度排斥自己怎么也放不下对他的喜欢,我想若是真没有那一天,我愿独自一人守着这份美好独自到老。
我存在在这个世间。却又不在,无论我在或不在,我终是存在在他心里,如今我竟出乎意料对师兄的这番行径没有动容,若旁人知晓,定会说我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吧。
大叔显然没料到我竟没有痛哭流涕求他,而是静静立在一旁看着师兄。我只是极力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澎湃。
细长黑眸注视我片刻之后,笑道“只当我输了,我本想着借此能逃过一劫,天命改如此,我也不得再挣扎,你且说吧”
我眼眸一沉。在他注视不到的地方,努力平了心绪“既然前辈替我收了灵婴,阿瑶自然是要心存感激,若只能有一件事,那我便想知道子墨现今在何处?可还在世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一件事想知晓素月可否还活着,要如何施救,第二件便是子墨,眼下能找到素月还有我前世的爹爹,而且已经有了头绪,所以除去这个,便只剩下子墨,若真的是子墨用生命换了我的命,这个恩情,我定当要报。
大叔吐了口中的草根,淡漠道“我只能告诉你,他还在这世上,但要寻得也非易事,至于在何处,那便是你要历的劫数”
“那子墨可是前世救我之人?”
大叔深眸半敛“丫头,说好只问一个,这个恕我不能再回你了,眼下,我便送你回去,今后多多保重”
我诧异大叔说的这番话“我既是异灵体,回去了也还能见着前辈的”
他无奈耸耸肩“将这些灵婴送走,我想我也差不多改收拾去地府报到去了,但愿能谋个好差事,后会无期啊”
潇洒地侧身,光用指尖,便从我玉石之中引走了所有的灵婴,口中不住念着经咒,我便觉得身子变得轻盈,瞬间便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归位,耳边依稀还回想着大叔那句后会无期,却终于还是见不到了。
心下越发清明,能感受到自己在颠簸之中,朦胧之中便看见师兄的侧脸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寒气逼人的细长眼眸,冷眼望向前方眼底却似有一团化不开的火,薄唇紧绷又透着丝无奈的死寂,我竟不住有些怀念那日一袭广袖白袍,轻容盈动的他,那样的他一尘不染,又透着谜一般的诗意,不如现在的这一身薄凉又刚毅。
师兄将我搂在怀中,坐在马车上,我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锦被,我是想唤他,却怎么都没力气张开嘴,只是微微抖了都睫毛。
好在他很快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低头那霎那,四目相对,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眼眸之中从晦暗到惊喜,但那也只是霎那之间。
听闻太子行事极为恶劣,手段阴戾,毒辣,从不给人留下半点活命的机会,许多人避之而不及,但也有人认为他行事干净利落,不像现今的梁皇优柔寡断,若大梁要再起,必定需要这样的人,就因为如此,拥戴他的人让他更加我行我素,从而在民间流传着太子若是继位,大梁便永无天日的传闻,相较于太子而言,四皇子虽也是个冷漠之人,最多见死不救,说好听些像是对朝堂之外事极少过问。
但曾经听过关于他的一句话,我甚是觉得此人不简单,听说有那么一次,某个不大不小的官吏因太子暴行,不愿再容忍,便独自上书给皇上,而显然这个褶子没有到皇帝的手中,而是辗转来到太子手里,太子知晓后,便将此人唤入宫中,公开强加罪行,当场就要杖毙,虽说这官不大,但总归是朝廷命官,他竟能明目张胆强加其罪,完全是先斩后奏,而正巧杖刑之时,四皇子路过,那官员应算是最后一搏,大呼皇子相救,后又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四皇子竟只是路过,并未多停留,而听闻有人问其他这出事的时候,他怎么想的,四皇子只是淡淡道“想要除去一个人必先衡量自己能力,手无缚鸡之力就想凭空绊倒一尊像,死了也活该”
虽此话多数是传闻,照我了解的师兄,他必定也是能说出这番话的。
所以身在皇家,有哪个都如面上一样简单,师兄在我面前表露的情绪越来越多,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幕离”一声清冷打乱了我的思绪。
马车应声而停,随后车门缓缓而开,师兄将我往前面送了送,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