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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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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妩娘就叫人把正院的门关好,不许人出去。
    杜恒雪从平哥儿的屋里出来,道:“平哥儿无事,就是脸上被扇了个红印子。”
    方妩娘大怒,“谁敢打我家平哥儿?!”说着,忙去平哥儿屋里看他。
    许言邦道:“咱们快去外院,刚才听说夏侯家居然已经把孩子抬过来了。”说着冷哼一声,“最好是真死了,不然我拍也把他拍死!”
    杜恒雪推了他一把,嗔道:“你就知道火上浇油。——快去给我把药箱拿过来,我去看看。”
    许言邦呵呵一笑,快步走到杜恒雪屋里取了药箱背在背上,“走,咱们一起过去。”
    杜恒雪想了想,这个时候,也是要有个男人的时候,又想到许言朝,皱眉道:“言朝怎么没有回来?”
    许言邦想了想,“言朝跟平哥儿和安姐儿不是在一起,可能等下就回来了吧。”
    两人匆匆忙忙往外院去了。
    外院待客的大厅里,已经候着几个夏侯家的人。
    杜恒霜带着下人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大厅的地上放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个面如金纸的孩子,因是躺着。看不出身高,身上的衣裳是绸衫,不过已经有些旧了。绸衫是暗绿色的,洗得有些旧。已经褪色了。
    一个妇人跪在那孩子身边,哭得哽咽难言。
    四五个满脸怒气的男子将他们围在中间,怒视着杜家的下人。
    钱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双手搭在身前,两眼微阖,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杜恒霜看见钱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这些事情。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却不是不唏嘘的。
    “夫人!夫人来了!”
    杜家的下人看见杜恒霜带着人进来,忙如释重负地迎了上去。
    杜恒霜点点头。对屋里站着的那些人颔首道:“请问几位是谁?到我家有何贵干?”
    那地上跪着的妇人抬头看见杜恒霜,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又赶忙低下头,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娘没用。护不住你……等你爹回来给你报仇啊……”
    杜恒霜听着眉梢直跳,双手交握在胸前,深吸一口气,又问道:“请问几位是谁?到我家有何贵干?——如果再不说,我就着人将你们赶出去了!”
    跟着来的一个男子这才咳嗽一声。上前拱手道:“你是萧宜平的娘亲?”萧宜平是平哥儿的大名。
    杜恒霜点点头,看着他们,并不接话。
    那人只好又道:“你儿子在夏侯家的家学动手伤人,将我侄儿打死。请你把你儿子交出来,给我侄儿抵命!”
    杜恒霜看了他一眼,缓缓问道:“请问你如何称呼?”
    那人说了一长串话,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说。杜恒霜心里有了底。
    那人犹豫一下,道:“我是……”
    杜恒霜打断他的话,“这位公子,这件事光凭嘴一张,是说不清楚的。人命关天,我比你们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说着,她看向那正在哭哭啼啼的妇人,柔声道:“这位娘子,请问你如何称呼?”
    那妇人不说话,继续低头哭。
    “我们夫人问你们话呢!秦国夫人的话,你们都能当耳旁风,真当你们姓夏侯就了不起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就不信你们夏侯家个个都是这样不讲理的人!”欧养娘上前一步,挡在杜恒霜身前说道。
    那几个人一听,脸上的神情很有些狼狈。他们只听说杜氏是寒门庶族商家出身,曾经嫁过威风凛凛的柱国侯萧士及,但是萧士及本人也不过是一个粗俗不堪的武夫,而且他到底兜不住福,被陛下夺了爵,丢了官,如今只是长安城的一个看门人。杜氏的秦国夫人封号,能吓得住一般寒门庶族的老百姓,却是吓不住他们这些真正的士族门阀中人。
    而欧养娘的一番话,却是绵里藏针,根本就没把夏侯家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样的人,难道真是那人说的“吓一吓,让他们老实一些,不要痴心妄想”的那种人?
    这几个夏侯家的人有些犹豫,暗忖自己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
    “说不说?!”钱伯也走了进来,一声怒吼。
    那人赶忙道:“我们是夏侯家小五房,我大哥是王爷的祖父的堂弟的重孙……”那人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们家同夏侯家嫡系,也就是西平郡王夏侯林和小王爷夏侯元那一支的亲戚关系。
    杜恒霜听得脑袋发涨,听来听去,只能总结出一个观点:就是他们跟夏侯家嫡系关系很亲密。
    按照大齐寒门庶族的规矩,亲戚间有“三代亲、四代疏、五代了”的说法。
    当然,这只是寒门庶族的规矩,对于士族是不适用的。
    大一些的士族门阀,都是一族上千人聚居在一起,别说隔五代,就算隔十代,只要五百年前是一个姓,那就是一家人。更别说这样血缘很近的亲戚。
    杜恒霜有些不耐烦,出声打断他的话,“行了,我知道你是姓夏侯,但是地上那个孩子,你如何知道他已经死了?可让郎中验过伤?让仵作验过尸?”
    那地上跪着哭泣的妇人忙道:“动都不动了。还要请郎中?都没气了,还不是死了?——秦国夫人,你想为你儿子脱罪。也不要空口说白话啊……”
    “真是好笑。如果不动就不用请郎中,我看这天下的郎中都要一头撞死算了。没气了又如何?没气了也可能是憋着了。”杜恒雪走进来。正好听见那妇人在大放厥词,忍不住出言反驳。
    那妇人愕然回头,看见是一个娇娇怯怯的小娘子走进来,很是不虞,恼道:“我难道会拿我儿子的性命说笑?!”
    杜恒霜指了指地上门板上躺着的孩子,对杜恒雪道:“雪儿,帮着看看这孩子还有没有救。”
    杜恒雪从许言邦手上接过药箱。就要走过去瞧。
    那妇人却护住门板上躺着的孩子,大声道:“你们居心叵测,不能碰我儿子!”
    “我是郎中,我看看你儿子还有没有救!”杜恒雪很是诧异。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娘亲,不说请郎中来给儿子瞧伤,反而一个劲儿地说儿子死了。
    “不用瞧!早没气了!”那妇人又大声道。
    杜恒霜也看出端倪了,冷笑一声,“来人! 把她给我拖开!”
    她的两个婆子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将那妇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到一旁候着。
    那妇人杀猪般尖叫起来。
    跟着来的四五个男人也黄了脸,想冲上来抢人。
    钱伯立刻带了四五个男仆冲过来,将这些人都抓起来。
    “好你个秦国夫人,居然仗势欺人!”刚才说话的男子很是气愤地嚷道。
    “住口!——到底发生什么事?”夏侯元心急火燎地闯进来。一进门就看见这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情势。
    杜恒霜看见夏侯元过来了,就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又道:“雪儿想瞧瞧那孩子的伤势,可是她不许。”朝那边的女人努了努嘴。
    那妇人看见夏侯元来了,有一丝的慌乱,忙大声嚷道:“没有!我没有不让她们瞧!只是这孩子命苦,已经被秦国夫人的儿子一砚台拍在后脑上,给拍死了,她们瞧也没用!”
    夏侯元看了她一眼,背着手冷冷地道:“瞿娘子,三哥离家这半年,你就把他儿子照顾死了,你说等三哥回来,会如何想呢?”
    那妇人缩了缩脖子,兀自嘴硬,“又不是我做的!是秦国夫人的宝贝儿子做的!”
    杜恒霜听起来怪怪的,遂问道:“这到底是谁的儿子?”
    夏侯元的一个随从就跟杜恒霜解释,“这孩子是夏侯家小五房老三原配生的儿子。原配死了,这个瞿娘子是填房,瞿娘子自己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都还小。”
    杜恒霜冷笑道:“难怪,瞿娘子想铲除原配的儿子就直说,可别拿我们做挡箭牌!”
    “你胡说!”瞿娘子满脸惊慌,拼命摇头。
    跟着瞿娘子来的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狐疑之色。
    杜恒雪见那女人被扯开了,就蹲下来先摸那孩子的脉搏。那孩子的脉搏确实很微弱,而且跳动比较缓慢,她凝神诊了很久,才有了些把握。
    再看那孩子后脑的伤势,确实有些严重,但是不至于就被拍死了。
    杜恒雪拿出银针,往这孩子脑袋上的穴道扎进去。
    大厅的人紧张地看着杜恒雪手上的银针,就连瞿娘子都忘了吵闹,眼神闪烁地看着杜恒雪。
    没过多久,那孩子嘤咛一声醒来,张口吐了一口黑血。
    杜恒雪松了口气,将银针拔出来收好,道:“好了,刚才是淤血堵住了关窍,现在吐出来就没事了。回去好生将养,多吃些阿胶补补血。”
    那孩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抬头看见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没有看清楚是谁,以为是他后娘,忙爬起来跪着往后退,连声道:“娘、娘,别打我,别打我,我再不敢了,我再不敢偷弟弟的东西吃了……”
    哗……
    大厅上的人想起刚才杜恒霜说“瞿娘子想铲除原配的儿子”的话,不约而同看向被两个婆子抓住胳膊的瞿娘子。
    钱伯见状,忙窜过去将瞿娘子的下颌拉脱了,命那两个婆子将她拖到旁边的屋子,别让那刚刚醒过来的孩子看见。
    杜恒霜明白钱伯的意思。带着丫鬟走过去,对那缩在屋角的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你娘打你了吗?什么时候打你的?你告诉我,我叫人去给你爹送信……”
    那孩子用手捂着脸。从手指缝里看见不是他后娘,顿时没有那么害怕了。又听说要去给他爹送信,马上放开手哭道:“我是夏侯乙,我今儿在学里跟人打了架,害怕被先生罚,就跑回家躲着。回家饿了,吃了几口弟弟早上没有吃完的饼,就被娘用棍子打……好疼……好疼的……”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
    杜恒霜回头,看着夏侯元道:“小王爷,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瞿娘子失手打晕了原配的儿子,以为他死了。就急中生智,想拿杜恒霜的儿子顶罪……
    夏侯元俊脸涨得通红,对杜恒霜拱一拱手道:“秦国夫人,这一次是我们夏侯家对不起你,你且等一等。我定会给你个交代。”然后对着夏侯家的人怒喝一声:“走!”
    “等一等,把她也带回去。”杜恒霜忙让人把瞿娘子从里屋推出来。
    钱伯给她接好下颌。
    瞿娘子哭得满脸泪痕,拼命摇头道:“不是……不是我……那孩子素来爱撒谎,没有的事儿……跟我无关啊……”
    杜恒霜冷笑道:“瞿娘子,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我可是受教了。今儿的事儿,我跟你说,还没完!”
    瞿娘子瑟缩一下,委委屈屈对着杜恒霜福身道:“秦国夫人,是小妇人一时心急,让秦国夫人受委屈了。您也知道,我是填房,对这原配的孩子,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管严了,人说我是后娘,虐待原配的儿子,是棒杀。不管吧,他如今才七八岁,就坏成这样,以后不成器,人也会说我是捧杀他。总之一句话,女人嫁人,最好不要给人做后娘,真是说不出的辛苦和委屈……”一边说,一边呜呜地哭。
    杜恒霜冷眼看着,不置可否地道:“您也太能说了,这世上后娘那么多,像您这样做的人真不多。别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先回去,在学里打架,欺负我儿子的事,等你儿子伤好了,咱们再计较。”
    瞿娘子听得心中发虚,不敢再争辩,含含糊糊道了歉,让自己的小叔子背起那个孩子,跟在夏侯元一行人后面快步离开了杜家的外院大厅,往大门口去了。
    此时杜宅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夏侯氏远房偏支的族人,浩浩荡荡,人声鼎沸,愤怒地拿着石头砸着杜家的大门。
    夏侯家派来的两个门将见是夏侯家的人,很是惊讶,忙道:“你们做什么?这是夏侯家要关照的地方,你们怎地不听小王爷的话?”
    一个男人阴沉着脸从人群中走出来,冷声道:“你们是我夏侯家的护军,却在这里为虎作伥!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小崽子杀了我夏侯家的子嗣!——他不抵命,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那两个门将一下子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将手放在腰刀上,在门前站得更稳,淡淡地道:“你们想进去,就先把我们打死再进去。——这里是小王爷所托,不敢有误。”
    那说话的男人眼里阴霾一闪,倒也没有坚持,只是背着手道:“居然是小王爷所说,我们就给小王爷一个面子,等着他过来说个青红皂白。——到底是要护着这个贱人的贱种,还是为我们夏侯家的子孙讨个公道!”
    萧士及戴着笠帽,皱着眉头从街角转过来,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再回长安,一见这幅情形顿时黑了脸。

    第614章 士庶 (4K,含see_an仙葩缘+1)

    萧士及在街角停住脚步,笠帽下眸光一闪,身形往旁边退去,不动声色地站到街边看热闹的那群人当中。
    他昨夜把齐月仙甩脱之后,在定州城外的山顶坐了一夜,伤心难过之余,本是想马上就走,但是总挪不开脚步,他不知暗骂过自己多少遍,这样婆婆妈妈,简直不像是个男人!——他其实也搞不清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他特意挑七夕的时候来定州,本是存了一丝念想,想杜恒霜是不是已经消气了,他再求一求她,说不定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他想向她忏悔,告诉她他真的知道错了,想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定不会再如上一次一样,把她为他做的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他已经明白过来,夫妻一体,双位共尊的意思。他只希望,他醒悟得还不算太迟。
    可是来到定州城,亲眼见了昨夜的七夕,他才恍然,原来已经太迟了。
    盛筵散场,曲终人散,没人会在原地等他。
    那个时候,看见杜恒霜和夏侯元如同一双璧人在月下灯前走过,看着杜恒霜重新绽放出的秾丽笑颜,萧士及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摘了一样,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他总算是相信,杜恒霜是真的铁了心不要他,要离开他。
    他是男人,总不能在对方表明不要他,不喜欢他的时候,还不要脸面硬贴上去,这样做,只会越发招对方厌烦。所以他不肯承认自己不肯走,是因为还想着杜恒霜。他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想。但是纵然在心底说服自己千万遍,他的脚还是固执地停在定州城外的山上,不肯挪动一步。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脚……
    坐了半夜。想来想去,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他认为自己走不开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杜恒霜。而是他还没有见到几个孩子,因此舍不得就此离去。这样一想。他就理直气壮地磨蹭到天亮,见定州城门大开,他的脚步自动有了意识,大步下了山,自发地往杜恒霜的住处走去。
    我只是想看一看孩子。萧士及这样对自己说,这也不是谎言。
    对他来说,杜恒霜和他们的三个孩子是同样重要的。失去任何一方。他都会生不如死。
    所以其实他现在已经身处地狱、生不如死了……
    居然已经身在地狱,就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形了。萧士及反而坦然起来。
    最害怕的另一只鞋子已经落了下来,他有种尘埃落定的悲伤和惘然。
    没想到刚一进城门,在路上又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齐月仙在定州城的街市闲逛。萧士及不想再惹麻烦,就躲进一家成衣铺子买了身衣裳和斗笠宽沿帽,将自己的样貌遮掩起来,又在定州城饶了好几个圈子,才躲过齐月仙的搜寻。可是等他终于来到杜宅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是这幅情形。
    “请问这位大哥,这里是怎么啦?”萧士及悄悄向站在他前面的一个闲汉模样的人问道。
    那人袖着手,正满脸不屑和愤然。
    听萧士及问他,他回头扫了萧士及一眼,“外乡来的?”听出萧士及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
    萧士及点点头。“今儿才进城,想来定州城探望亲戚。”
    “哦,难怪。”那人回头,继续踮着脚往前看,一边道:“你知道咱们定州的夏侯氏吧?响当当的士族门阀,不比五姓七望差。不过,他们也太欺人太甚!”语带铿锵,似乎看热闹的闲人都被激怒了。
    “哦?”萧士及从斗笠帽里微微抬头,看向杜宅门口。
    一个宽大的场院,门前站了总有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穿得不算很好,但是也绝对不差,个个高髻峨冠,一看就是士族中人的典型装扮。
    不过很少见到士族中人手拿砖头砸门的……
    萧士及抱起胳膊,右手抚上自己的下颌,暗暗沉吟起来。
    “这家到底是招了什么祸,如何会被这些夏侯家的人围攻啊?”萧士及悄悄问道。
    那闲汉很是激动地挥动着胳膊,“这位兄台不知道了吧?那里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国夫人,她一个女流之辈,也能凭一己之力,在秦州射杀突厥可汗,被陛下封为‘秦国夫人’,实在是了不起的名头!你要知道,她可是我们庶族的女子!不是士族门阀!不仅她,她以前的丈夫柱国侯,也是我们庶族中人!你看,我们庶族哪里比士族差了?却被这些士族中人瞧不起,动辄打压我们,好的都是他们的,坏的都是我们的错。——他娘的,凭什么!”
    这里看热闹的都是庶族,平日里对士族虽然恭恭敬敬,但是这么多年来,庶族的经济力量和军事力量迅猛增长,越来越多的庶族人士在朝堂和军中崭露头角,可是就因为他们是庶族,所以他们的位置总是排在士族之后。
    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升到前面的庶族人士如同凤毛麟角。
    庶族中人要爬到高层,要不就要给士族做女婿,如同做了检校荆州刺史的卫星峰之流,要不就要本事奇高、运气奇好,比如柱国侯萧士及和秦国夫人杜恒霜这样的人。
    但是柱国侯已经成了历史,这个唯一一个靠军功从庶族升到高位的将军,如今只是长安的守门人。
    越发印证了士族中人的狂言。——没有士族的支持,没有庶族能够真正爬上去。就算暂时爬上去,也待不长。
    可是就如同这一个普通的闲汉愤怒的问话,“凭什么?!”
    凭什么有本事的庶族总是得不到晋升,而尸位素餐,已经行将朽木的士族却靠着出身一次又一次掠夺庶族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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