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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求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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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筠秀被夸得不好意思,只能红着脸谦虚道:“杨先生过奖了。”
  杨正微微一笑,继续说:“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与姑娘切磋琴技。”
  这话公孙筠秀倒不好回答了。男女有别,即使北泽对女子外出的限制并不严苛,但她到底是大门户出来的小姐,在这方面颇为顾忌。
  一直在旁的白仙芝立刻替她作了答:“那是当然,以后有的是机会。三王子不是要筠秀好好学习吗?到时少不得麻烦杨先生指点。”
  “不敢当。”
  一番话说得杨正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就告辞了。
  终于没了外人,公孙德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琴凳上。左手不小心按压到鸣幽琴,几声弦响,惊得他又跳了起来。
  公孙筠秀知他今日饱受惊吓,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入手,只好看向白仙芝。
  白仙芝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宽心,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公孙德说:“老爷,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公孙德点点头,扶住小妾的胳膊,颤颤巍巍地走出了琴阁。
  早上还意气风发的两个人,在外头转一圈,返家时却像晒干的黄花菜一般蔫得厉害。李咏秋是想无视都不行,立刻询问起原委。
  白仙芝巨细靡遗地说了一遍,毫不意外地将李咏秋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你们先吃点东西再回房歇着吧?”
  午饭时间刚过,李咏秋已经用了,公孙德三人却没有。李咏秋吩咐下人再去准备,公孙德却摆摆手,决定什么也不吃,直接去李咏秋房里歇着。
  白仙芝不禁感到十分意外。毕竟从李咏秋怀孕之后,公孙德就一直歇在她的房里。这都好几个月了,今天却突然反了常。意识到公孙德可能是想与李咏秋商量正事,白仙芝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的容貌远超公孙德的其他两个老婆,但公孙德始终只当她是寻常小妾,并没有将她视作有头脑的知心人。
  有宠爱,却无信任。不用谁来提醒,白仙芝也知道这样十分危险。万一公孙德再娶一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她的地位必然不保。心里虽然忿忿不平,表面却不能显露。于是,白仙芝故作大方地与李咏秋一起,将丈夫送去了她的房里。然后再回来和公孙筠秀一道,大吃特吃了一顿。
  公孙筠秀是因为上午一番折腾,消耗了所有能量,才会饿得前胸贴后背。白仙芝却是借着食物发泄心头的愤怒。
  话说公孙德进了李咏秋的房间,并没有立刻躺下歇息。而是如白仙芝猜想的一般,抓着李咏秋的手,诉说起自己的忧虑。
  “筠秀有没有和你提过那张借据的事?我看她今日的表现,明显是个有心机的,要是那张借据真的在她手里,以后只怕会有我们的苦日子了!”
  看着丈夫着急上火的样子,李咏秋却是不慌不忙,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老爷莫急。借据的事妾身还没有套问清楚,若真在她手里,她多扣一天,我们便多一天时间来筹谋。”
  “怎么个筹谋法?今天三王子说了,要我把鸣幽琴给她。那琴可是我们的传家宝,平白无故的就要交出去,真是晦气!”此时的公孙德已经完全忘了公孙筠秀帮琴阁挽回了名声这回事了,“这个三王子也是,自己都看出问题在哪儿了,还叫人来试琴,弄出这许多事……”
  那三王子是凡人吗?能自己随便就弹个曲儿给外头人听?
  李咏秋不能耻笑自己丈夫那点见识,只得好言劝道:“老爷别想太多了。三王子也没让老爷把琴送给她呀!不过是让给她弹弹,反正那琴放着也是放着,她能多弹些,把琴音弹开了,于我们有利无弊。”
  听她这么说,公孙德安心了不少,思维也变得理智起来:“也是。她的东西都被山贼抢去了,说不定那借据早就没了。不然她为什么不拿出来?”
  李咏秋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放松下来,立刻说:“可她连贼窝都能使计逃出来,借据又不是什么藏不住的大件,鬼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带在身上。不然她好端端地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山贼抢了她的钱财,她只怕是想来我们这里收账给自己当嫁妆吧?”
  这番话着实将公孙德吓得不轻:“嫁妆?!对,她和那程家儿子是有婚约的!这……她要是让程家出面来要债,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深谙张弛之道李咏秋马上转了态度:“这件事老爷倒是不用担心,筠秀已经和程家取消婚约了。”
  “取消了?!”
  公孙德十分惊讶。因为除了李咏秋,谁也没听公孙筠秀说起过这件事。李咏秋也因为时机未到,一直没有露过口风。
  “她可是在贼窝里待了半个月,程家是清白人家,哪能再要她?何况现在程家的小子还中了探花,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那她和程家断绝关系了吗?”
  “应该没有,不然程夫人不会派自家的小丫鬟跟着她。不过,好像是她自己执意要离开程家的。来了这些天,也不见她与那边联系,应该是觉得没脸吧。”
  太多消息需要消化,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公孙德显得有点脑力不足。用力搓着自己的胡须,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李咏秋不动声色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妾身估摸着,筠秀如果有借据却不拿出来,多半是在担心得了琴阁也无人经营。就算她想把琴阁盘给别人,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事的。说到底,琴阁就算归了她,她也得靠老爷您。”
  公孙德点点头。
  李咏秋又说:“老爷忘了吗?她的婚事如今算是攥在我们手里了。”
  “她的婚事?”
  “程家山高水远,我们是她身边唯一的长辈,可不就得管着她的婚事吗?她现在失了名节,嫁人已是不易。若我们想法子将她嫁出去,她必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到时候我们用婚事挟着她,要求她把借据拿出来,她也一定会答应的。”
  “她真的会受挟制?”
  “嫁人才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归宿,难不成她还能抱着琴阁过一辈子?”李咏秋讪笑。
  公孙德已经完全没有主见,唯李咏秋是从:“那……把她嫁给谁好?”
  “她要依例守孝三年,这个事不急。”
  “那琴阁那边……”
  “琴阁以后不让她去不就成了?就让她按着三王子的意思,成天在家弹那张鸣幽琴好了。就算她把琴底弹穿了,也插不到琴阁的事上去。”
  李咏秋说得句句在理,而且句句都合公孙德心意。公孙德动荡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平复,与李咏秋交换着心安的眼神,一来一往,仿如一对狼与狈。
  第二天,曹乐正按照六公主吩咐,亲自跑了一趟公孙府,将宫廷教坊编撰的一本琴谱送到了公孙筠秀手里。
  天家赏赐是何等荣耀?
  李咏秋与白仙芝陪公孙筠秀接得诚惶诚恐不说,连一直缩在内院不曾出来的洪诗诗得了信儿,都跑来恭喜了侄女一番。
  也因为此事,李咏秋正式将公孙德的书房拨给了公孙筠秀,鼓励她精学琴技。反正公孙德一年到头也进不了书房一回,有公孙筠秀主仆在,房里的书和琴都不用她再吩咐人去照管了,她还乐得清闲。
  与此同时,坊间也将公孙筠秀的琴技与鸣幽琴的价值传得神乎其神,连带着把鸣琴阁的生意也带旺了几分。当然,这件事之所以能这么快传开,琴阁的伙计们功不可没。至于他们为啥传得这么卖力,那还用多说吗?
  撇开鸣琴阁,且说公孙筠秀。得了琴谱没几天便是她的十五岁生辰,李咏秋作主为她办了及笄礼。
  公孙家的长辈们自然都要出席的,顺道还请了琴师杨正。
  洪诗诗亲自为公孙筠秀结发贯笄。礼成时,李咏秋更是激动得落下泪来,弄得公孙筠秀好生感动。
  在白仙芝的提议下,公孙筠秀拜杨正为师,学习琴艺。杨正自谦才疏学浅,再三推辞无果,最后才不得不点头应允。
  一群人合乐融融,一直聊到后半夜才散了席。
  公孙筠秀送完杨正返回自己的屋子,却因为过度兴奋,迟迟不见睡意。
  幼时学琴,娘亲并没有给她定下什么远大志向,她自己也无甚想法,不过是想弹些爹爹善弹的琴曲,以慰藉母亲的寂寥。谁曾想这琴艺竟成了她的福祉。
  公孙筠秀只有十五岁,得了夸奖自然是高兴的,何况夸她的人还是身份贵重的天之骄子。公孙家的人因六公主的赏赐而高看她,让她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终于找到了一丝归属感。再加上今天是她及笄成年的大日子,种种喜悦凑在一起,在她心里就像烟花漫天飞舞,她巴不得能再灿烂些,哪会主动去将它熄灭?
  “小姐,您还不睡吗……啊哈……”润莲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再去书房看会儿书,你先睡吧。”公孙筠秀莞尔一笑,径自去了隔壁的书房。
  润莲摇摇头,连忙拿起一件大氅跟了过去。
  公孙德的书房陈列十分简单。一张博古架将房间一分为二,左面对着门,是琴桌与书架。右边靠里,放了一张红木书桌。桌旁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贵妃躺椅。
  公孙家刚摆来德安不久,公孙德又不常用书房,所以很多装书的箱子都没拆开,照原样摞在房中。博古架上也只摆了两三个盆景,没什么值钱的装饰。
  大约是觉得书桌宽敞,那张价值连城的鸣幽琴并没有安放在琴桌上,而是被下人慎重地摆在了书桌上。公孙筠秀之前弹琴伤了手,一直没有再碰过鸣幽琴,也就没给它挪位置。想看书的时候,她就半躺在贵妃椅上看。反正没人会来,她也懒得纠结仪态了。
  “夜里凉,小姐还是把这个盖在身上吧。”将大氅盖在公孙筠秀膝上,润莲又端了一盘豆沙酥过来,“小姐要是饿了,这里有点心。”
  “好。”
  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周到的,润莲便说:“那奴婢去睡了。”
  “去吧。”公孙筠秀点点头。
  谁知,润莲出了门,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把剪刀。
  “夜里看书伤眼睛,奴婢帮您把灯芯剪剪。”
  “好。”
  看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小丫鬟,公孙筠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剪完灯芯,润莲把剪刀留下,再度告退。
  公孙筠秀目送她离去,而后拿起了六公主赏赐的琴谱。可还没看上两眼,她又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
  “这回又忘了什么?”
  公孙筠秀一边问,一边笑着抬头。那笑容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看到我就笑不出来了?”一身戎装的陆惊雷不悦地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知道JJ有铺子专门发论评,作者可以去求……我真是老了,原来网络写作体系已经这么完善了啊……

  ☆、我喜欢你

  这还用问吗?
  公孙筠秀蹙眉,只觉一整晚的好心情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陆惊雷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大刺刺地走到她面前,解下背在背上的一个包袱,将它放到公孙筠秀的膝上,顺手抽走她手里的琴谱。
  陆惊雷把琴谱翻开,一会儿横放,一会儿竖放,颠来倒去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问:“这是什么书?”
  猜他并不识字,公孙筠秀耐着性子答道:“琴谱。”
  膝上的东西被布裹着,看不出模样。公孙筠秀偷偷地甸了甸,方方正正的,还有些份量,似乎是……
  “是六公主赏的那本?”陆惊雷又问。
  “嗯?”公孙筠秀愣愣,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陆惊雷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我的小竹儿现在在德安城可是出了大名了,连王子公主都把你当人物。”
  不明白他话里那些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公孙筠秀头抿着唇,低头不语。
  搁在膝头的东西,应该是娘亲留给她的首饰匣子。陆惊雷之前说过,要找人给她送过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现在,他却真的亲自送来了。
  公孙筠秀的双手慢慢捏成拳头,生硬地悬在包袱的两侧,忽然很不想将这包袱打开确认。一想到陆惊雷在为她着想,做事讨好她,她就觉得有什么堵在心上,堵得她万分难受。
  “那个公主是个祸水,你以后少往她身边凑。”
  陆惊雷说着,忽地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拆下身上的皮质胸甲,露出一身赭红戎装。那是北泽士卒统一的服制。
  看他动作自然从容,完全不顾忌房内还有一个女人,公孙筠秀又羞又愤,于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戳瞎了,眼不见为净。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知道这人是赶不走的,她能做的也只是这样消积抵抗一下。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陆惊雷不喜欢她闪躲的样子,干脆蹲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
  “怎么就祸水了?”
  偏头甩开他的手,公孙筠秀本想反驳,公主金枝玉叶哪是她想凑就能凑上的。但话到嘴边却换了重点。六公主赠送琴谱,公孙筠秀心存感激,自然将她视作好人。“祸水”不是什么好词,被陆惊雷随意套一个好人身上,她便忍不住想为她抱一下不平。
  “怎么不是祸水?要不是因为她,我就不用上战场去杀大邱人了。”陆惊雷嗤鼻。
  公孙筠秀不敢苟同。天家的事她不懂,但公主背后若没有父亲北泽王的支撑,身为女子,终身大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想拒就拒?再说,大邱国主强求不成就兵戎相见,明显是气量狭窄,人品低下,与公主又有何干?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公孙筠秀却不想与陆惊雷争辩。尤其他现在正对着自己,飞扬的双眸锁在她的脸上,锁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想一想,陆惊雷还不是一样强求不成就赖住她不放?与那大邱国主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不动声色地往贵妃椅内侧缩了缩,公孙筠秀避开他的视线,不甘心地顶了一句:“是,女人都是祸水。你要是聪明,就应该躲远一点。”
  “可不是吗?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祸水,我用得着偷偷溜出营地?回头给人逮住了,可是要挨军棍的。”
  说着,陆惊雷将琴谱丢在公孙筠秀身上,端起润莲备下的豆沙酥,往她身旁一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见他神色轻松,公孙筠秀已经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问:“那你还不快些回去?”
  “急什么?怎么都得城门开了才走得了。”
  陆惊雷一嘴点心,腮梆子鼓鼓的,唇边沾着酥屑,歪头看着公孙筠头头儿,笑得人畜无害。
  公孙筠秀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赶忙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大氅,想往另一头再缩缩,离他远些。可陆惊雷坐下的时候,屁股正压在大氅上。
  他就那么一边吃一边看着她,故意不配合,想看看她是否会来求他。公孙筠秀自然不会开口,用尽力气没拉动分毫,只得松了手,一脸泄气。
  一没人说话,屋子里就只剩下陆惊雷吃东西的声音,气氛随着他的每一次嚼咽变得越来越诡异。公孙筠秀受不了,只好硬着头皮闲扯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战场吗?怎么还能跑来德安?”
  城门卯时才开,意味着她必须与这眼前人周旋到卯时。这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一想想公孙筠秀就觉得脑仁疼。
  “新兵都是一盘散沙,哪能上来就和人打仗?至少要操练半年的。我被分到了大王子麾下,他的营地离德安不远。不过那里管得严,没办法经常跑出来看你。”
  即使不远,快马也要一个时辰。骑马目标太大,陆惊雷是偷溜出来的,只敢步行。这不,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到,城门早就关了。还好他穿着兵服,与守城的小卒攀了好一会儿关系,塞了二两银子才进来。
  想当初他可是祁山上的土霸王,出门都是横着走的,如今为了见公孙筠秀一面低声下气的求人,心里其实觉得十分窝囊。可一看到她粉嫩的小脸蛋,又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瞧他这点出息!陆惊雷无声地叹了口气。
  “士卒不给沐休吗?”公孙筠秀巴不得他出不来,却还是继续寒暄着。
  “大王子练兵狠着呢!根本不让人喘气。”
  转眼便将盘里的红豆酥扫了个干净,陆惊雷放下盘子,抹了抹嘴,有点意犹未尽。
  贿赂守城小卒的二两银子是他身上仅有的,所以进城之后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只能饿着。以他的食量,这几块红豆酥也就勉强垫个底。其实,公孙筠秀的匣子里还是有银票的,但他不想动她的钱。
  “你怎么知道六公主赏我琴谱的事?”公孙筠秀又问。
  “我耳朵长。”
  这话不假。陆惊雷潜进公孙府,发现公孙筠秀还没回房,怕惊动了府里其他人,就回街上转悠了一下。在一间茶楼外,他无意间闻得说书先生提到“公孙小姐”四个字,一时好奇,就倚着墙远远地听了一回。
  那个说书的老头是怎么形容来着?
  鸣琴阁的公孙小姐十指一动,鸣幽琴锵锵而鸣,来势汹汹,气贯长虹。眨眼间,整条街的魂魄都被她收进了琴音里,三王子和六公主也被迷了心窍,折服不已。
  陆惊雷听得直想笑,这哪里是在弹琴,简直跟妖怪作乱没两样嘛。
  虽然说书的夸大其词,他还是忍不住有些自豪,恨不能告诉那些人,这公孙小姐可是他的女人呀!可转念一想,他又有点不高兴。公孙筠秀是他的媳妇,被别人知了她的好,从此惦记上了怎么办?
  公孙筠秀窝在贵妃椅上,就见陆惊雷一时笑一时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怕他又起龌龊心思,便绷直背脊,警惕地看着他。
  陆惊雷回过神,伸手拍了拍她膝上的包袱,问:“这是你的匣子,不打开看看?”
  “不了。”
  公孙筠秀才一拒绝,陆惊雷便将包袱拎开,随手放到地上,然后把鞋上靴子一脱,整个人爬上了贵妃椅。
  这还了得?!
  一直防着他的公孙筠秀立刻像被豺狼追逐的野兔般弹身而起,却在眼看就要跳离椅座的一瞬被陆惊雷长臂一伸,捞了回来。
  “你……唔……”
  失措的呼喊被陆惊雷的大手压回了嘴里,接着便听到他低声威胁:“你想把你的丫鬟引来吗?”
  公孙筠秀当然不想,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受制于他,漂亮的眼眸中慢慢浮起迷蒙的水雾。
  陆惊雷看得心头一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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