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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林素音开的书单,在浩如烟海的书架前苦苦寻觅,刚找到了两本,就感觉人在背后轻轻点了点我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凌霜。
她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外面随意搭了一件黑色的开襟针织衫,头发像日本女孩一样随意地挽起一半,一半披洒在肩头。
我记得自己好像也有类似的衣服,可是为什么我穿起来就是没有这种出尘脱俗的效果呢?
凌霜甜甜一笑,柔声问:“梅朵,你是来给小杰找琴谱的吗?”
“是啊!”我做了一个鬼脸,“林教授开了一学期的书单给我。你看,这么多!”
凌霜把那张书单接过去看,温柔地吐舌道:“这些曲子都好难啊!小杰才9岁,就要学这么深的曲子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林教授这么教,肯定有她的道理吧。”
凌霜柔声说:“我帮你一起找吧,两个人找起来快一点。”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霜,还要和她一起找琴谱。不过看她这么热心,我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俩照着书单在书店里分头找琴谱,花了半个小时,才把那十几本琴谱找齐。付钱的时候,凌霜坚决要替我买单。她柔柔地笑道:“牧寒好有爱心,看见他为了小杰奔前忙后的,我也很想为小杰做点事。”
又是“牧寒”。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称谓我总是有点违和感。
走出书店,凌霜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红茶店说:“朵朵,那里的甜点很不错,我请你喝下午茶吧!”
“朵朵”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我也觉得有点不自然,毕竟我们才第二次见面。
我客气地说:“你替我找书买书,还是我请你吧!”凌霜乖巧地笑了,撒娇似的说:“也好,这样下次我就有理由回请你了。”
如此美丽的女孩,又这样善解人意,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吧!这个念头浮现在脑中,我霎时有点落寞。
我点了柠檬茶,凌霜要了锡兰红茶,我们面对面慢慢啜饮。凌霜歪着头,天真地问:“朵朵,牧寒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好好奇哦!”
我彬彬有礼地施展我的外交辞令:“李总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对下属要求很严格,我们都很尊敬他。”
“要求很严格?”凌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频繁发送萌波,“他会骂人吗?”
“有时候会的,不过李总也不是随便发怒的人。”我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他会骂你吗?”凌霜继续刨根问底。
我一怔,想起李牧寒到公司来之后大大小小骂我的次数,简直是罄竹难书,不由得心酸起来,闷闷地说:“李总骂我的次数是最多的。”
“啊?真的吗?”凌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为什么要骂你?你人这么善良,又这么可爱……”
我突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急忙解释说:“这不能怪李总,是我自己不靠谱,真的。他骂我也是为了让我把工作做好,我一点也没有怨恨他的意思。”
事实是我曾经当着他的面,痛斥他阴晴不定、极难相处、作恶多端、不是好人。
凌霜若有所思地说:“是这样吗?没想到牧寒也会发脾气,我以为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呢……”
我一口柠檬水快喷出来了。李牧寒?温柔?这两个词之间有任何蛛丝马迹的关联吗?!
或许,他只有对自己爱的人才会温柔吧,比如天爱,比如我眼前这个女孩……
“朵朵,你手上这个戒指好漂亮哦!是订婚戒指吗?”我不知不觉走神了,凌霜又把我拉了回来。
我看了看那个心形戒指,淡淡地说:“不是订婚戒指。是我男朋友送的,普通意义的戒指而已。”
“戴在中指上,就是订婚的意思吧?”凌霜的眼睛闪闪发光。
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完全不熟的女孩交代自己的感情状况?我的语气有点冷下来了:“真不是订婚。你别瞎猜了。”
凌霜遗憾地说:“不是订婚啊……朵朵,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牧寒在一起之后,就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走到一起。可能是因为我太幸福了,可是我又没办法让别人知道我有多幸福,所以我想,如果其他人也像我一样恋爱的话,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朵朵,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看着这个满眼幸福春光的女孩,无奈的说:“我知道。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嘛!”
凌霜温柔地笑道:“朵朵,你的学问真好,像牧寒一样出口成章,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如芒在背,手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像受了刺激的蒙哥一样站了起来。
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忍受多久。我实在是没有兴趣打探老板隐秘的恋爱状况,更不明白为什么凌霜要和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说这些——她真的是桃花开得太多没处安放了吗?
凌霜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态度的变化,继续深陷在她的幸福小宇宙里无法自拔:“朵朵,其实我好羡慕你能天天见到牧寒,我只有周末才能见他一面,有时候就连一周一次也见不上。因为有时他周末也要加班,或者是带天爱出去玩。最近我们见面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少了……”
打住!我心里哀嚎道,难道要我做老板女朋友的爱情导师吗!我做不到啊!
我尴尬地抬起手表看了一眼,然后抱歉地说:“凌霜,真对不起,我约了一个朋友吃晚饭,她住在另外一个区,坐公车过去要一个小时,所以我现在就得走了。”
凌霜蹙起秀眉,遗憾地说:“我还想跟你再聊一会呢。朵朵,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跟你特别投缘。”
我站起来礼貌地说:“我们下次再约吧!”
买完单走出店门,我和凌霜就分手了。我转身往公车站走去,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五十五章 树叶标本
火锅咕嘟嘟冒着热气,开始有了沸腾的迹象。我迫不及待地把一整盘羊肉倒了进去,然后用筷子一通狂搅。
“梅朵,猪脑啊!”陈晨嚷道。
我忙不迭端起那盘猪脑也倒了下去。
陈晨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脑门,啐道:“我说的是你!你这个猪脑!你居然对着老板的女朋友说他坏话?她转身就会跟你老板汇报了!你干嘛不把自己的脑子也扔下去涮了!”
陈晨的一阳指功力越来越深厚了,我边揉脑门边说:“我也没有说老板的坏话,我只是说他经常骂我,这也是实情嘛!况且后来我也解释了,我保证自己没有怨恨领导。”
陈晨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觉得那个凌霜会帮你完整表达你的意思吗?她只会告诉你老板:梅朵说你经常骂她。你老板立马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你对他不满!”
我何尝不知道在凌霜面前说了实话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谁叫她的问题一下就戳到了我的痛处,逼着我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我甚至怀疑,今天下午我在音乐书店见到凌霜,是她精心安排的巧遇。昨天匆匆一面,我就觉得她好像对我怀有戒心。作为林教授的学生,她应该很容易猜到林教授会开书单、而我今天会去音乐书店买琴谱。
上次在法国餐厅,她和李牧寒之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时她表现得那么乖巧,其实心里也很生气吧。可是像李牧寒这样的男人,争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要守住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排除万难,就连我这样的炮灰女都成了她眼中的假想情敌。
要成为李牧寒的女友,就要直面考公务员那样激烈的竞争,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断腕气魄,是不可能笑到最后的。想起那种见肉不见血的情场厮杀,我就不寒而栗。仅仅是一个下午的过招,我就彻底输了。
我麻木地搅动着锅里的菜,闷闷地说:“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都当面骂过我老板了,他也没炒了我。”
“你老板这么好?!”陈晨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
我把上次跟李牧寒吵架的事告诉了陈晨,她沉默了好一会,嬉笑着问:“朵朵,你们那还招女秘书吗?我去把你老板收了!”
我瞪了她一眼:“别把你的魔爪伸到我们纯洁的创意部来!对了,你的千秋大业进展得如何了?”
陈晨两眼放光,跟我描述她是如何在短短一个月内从前台变成行政秘书的。目前她们市场部总监有三个行政秘书,总秘的位置还空着,也就是说她必须打败其他两个人才能登上那个位置。
“势头不错啊。”我笑着说,“你打算怎么样打败另外两个人?”
陈晨挺了挺胸,说:“就靠这几两肉了。”
我一口可乐喷了出去,一边咳嗽一边瞪着她说:“你!……你也太奋不顾身了吧!”
陈晨瞥了我一眼,说:“做老总的秘书,上床是为了开展工作。如果别人都认为你们有一腿,你们自己憋着不上床,反而尴尬了。只有玉帛相见了,彼此之间坦然了,才能构建稳定的工作伙伴关系。”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陈晨,她冲我嘻嘻一笑。
从上大学至今,我见识了陈晨换男友的高效率,她从来也不掩饰自己在那方面的开放态度。以前再花,总算是有感情基础的,现在这种*裸的身体输出,总让我觉得好像性质变了。
在当下的社会价值观体系中,大家似乎也不再把这当回事了,就像陈晨说的“上床是为了开展工作”,*交流似乎变成了一种像打电话一样稀松平常的沟通方式。
李牧寒说过,他绝对不会和公司女同事谈恋爱。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真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吃完火锅出来,我忽然想走路回家,便一个人慢悠悠地压马路。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晚风中有了海上潮湿的气息。我贪婪地呼吸着似曾相识的南风,心里期盼着又一个夏天的到来。路边的常绿树把过了时的树叶抛洒下来,换上了一身新绿。我生命里那些熟悉的人和事也渐渐远去了。张遥变了,陈晨变了,小杰找到了老师,徐电也出国了。我突然觉得寂寞。
李牧寒说过:“不用担心,都会变好的。”
姑且先这么相信着吧。
………………
周一上午,我刚一到办公室,小歪就把一个快递放在我桌上。她轻轻拍了拍那个方盒子,故作神秘地说:“美国寄来的哦!”
我看了一眼寄件单上的英文,确认是徐电寄给我的。他事前没有告诉我这件事,看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朵朵交了个美国男朋友?”冯导和大师好奇地围了上来,冯导语重心长地说:“朵朵,洋鬼子靠不住,叔叔不同意你这门亲事!”
maggi也凑了上来,说:“朵朵,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是大学博士吗?难道是个洋博士?”我轻声解释说:“他去美国做短期交换生了。”
小歪撺掇说:“朵朵,里面该不会是求婚戒指吧!快打开来看看!”
求婚戒指?徐电应该不会这么草率吧!
一帮人围着我不断起哄,非要我当众拆开快递盒。我实在是无处可躲,只好拿剪刀把包装拆开。
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晶体,晶体当中包裹着一片心形的树叶。徐电留了一张小卡片,上面解释说,这个礼物是他亲手做的,那片心形树叶是他在校园里捡到的,然后用一种我看不懂名称的物质将它包裹定模,做成了这个标本。
徐电从来不会说漂亮话,但他为我做的事,总是让我觉得心里很温暖。
二货们把那个树叶标本抢过去传看了一番,纷纷评论说手工不错、科技含量高云云。最后maggi把它还到我手里,幽幽地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在看什么?”李牧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之外,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小歪一见到李牧寒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她从我手里抢过树叶标本拿给李牧寒看:“李总,朵朵的男朋友亲手给她做礼物,你看,是不是很有才?”
我赶紧又把东西抢了回来,尴尬地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玩意。”
李牧寒冷冷地瞟了一眼我手上的树叶标本,黑着脸说:“已经上班了,还瞎闹腾什么?上周布置的策划案都做好了吗?”
废柴们一听,立即陷入了沉默。
“准备开周会。”李牧寒沉着脸扭头离开。
☆、第五十六章 兑现承诺
周会结束后,李牧寒把我叫到总监室。“芒星的单子签下来了,要开始执行。我们这里要派个人和制作部、媒体部做对接,我考虑就让你去,可以吗?”
他今天说话完全是一副商量的语气,我有点诧异,点点头说:“可以啊!”
李牧寒又说:“后期制作可能要经常跑影棚,会比较辛苦。”
我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啊,都是为了工作嘛。”
李牧寒看着我,忽然笑了出来:“梅朵,你是被我骂乖的吗?”
他这句话说得轻松,可是目光却紧紧盯着我。看来昨天凌霜真的一转身就把我的话告诉李牧寒了,还不知道她添了多少油盐酱醋。我立马在胸前按个红本表忠心说:“李总,您对我的教诲,我一直牢记在心,我对您绝对只有尊敬和信仰的份。更何况您还帮小杰找了老师,您的大恩我一定会用努力工作来报答!”
李牧寒看我信誓旦旦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这好像不是他预期的答案。他有点失望地说:“行了行了,别在这演了,出去干活吧,记得今天要把执行方案做出来。”
我吐了吐舌头,低着头溜了出去。
执行方案无比复杂,到了下班时间我只写了三分之二,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了。等人都走空了,我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免得她查岗,然后捶了捶僵硬的肩膀,继续写方案。
9点钟,李牧寒从总监室走出来,问我说:“梅朵,执行方案写得怎么样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快写好了,您等着要看吗?”
李牧寒在我电脑屏幕旁站了好一会,直到我打完最后一个字。我回头对他说:“其实您可以回家去等,我写完发给您就好了,天爱一定很希望你回家陪她吧?”
李牧寒淡淡一笑,没说话。我让开座位给他,他坐下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对我说:“你忘了经费预估那一块了。”我这才醒悟过来,立即说:“我待会就加上。”
李牧寒说:“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写吧。”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我的肚子已经饿瘪了。
李牧寒坐在我的座位上,好像突然发现了徐电送给我的树叶标本,随意地拿起来观摩了一阵,问:“这是你男朋友自己做的?”
我吓了一跳,惶恐地说:“是他自己做的,我回头就跟他说,不要把东西寄到公司来了。”
李牧寒好像对那个标本很感兴趣,边看边问:“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我老老实实地说:“他是交大的博士,搞机器人的,最近去美国做交换生了。”
“出国了?去多久?”
冰山总监李牧寒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富有八卦精神了?我讷讷地说:“他就去一年把,还要回来写论文呢。”
“哦。”李牧寒站起来正要走开,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你上次说要用泡面来向我道歉的,该不会忘了吧?”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事。我笑着问:“李总,您是不是也饿了?”
他的高傲软了下来,淡淡地说:“是有点饿了。”
我低头偷笑,然后打开柜子拿了两盒泡面出来,走到开水间去冲泡面。
李牧寒跟了过来,我一边冲水一边说:“其实泡面一定要煮过才好吃,幸好我们这里有微波炉。李总您要不要加根火腿肠?”
李牧寒没回答我。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在发呆。我就自作主张给他加了一根。
或许他是工作太累了吧。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把这些事情放到我身上,我肯定早就垮了。
我们俩并排默默地看着微波炉旋转。李牧寒一直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想一个很深很深的问题。
微波炉欢快地叮了一声,我把泡面拿出来,双手捧给李牧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我应该说“谢谢”,或许该说“对不起”,但脑中浮现的一句话却是:“别担心,这个世界会好的。”
我突然有点理解李牧寒了。他竭尽全力维护着他的理性规则,只有在那样的规则中,那些他在乎的人和事才能得到保护。他对别人要求严格,其实他更苛求自己。
在他的羽翼下,有一个温暖的世界。
我们俩填饱了肚子,然后一起下了楼。李牧寒坚决要送我回去,他说本来不应该让我加班,既然加了班,他就有责任送我回去。
在车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些关于钢琴课的话题。没话说的时候,我就看着车窗外流动的灯火。我已经习惯这种谈话间的沉默而不再感到尴尬了。
就在快到我家的时候,李牧寒又把车停在路边,跟我一起走进那条小路。
今天晚上这条小路不知为什么特别安静,就连灯光也似乎暗了许多。我总觉得气氛有点不自然,送一个单身女同事回家,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件自然的事。我不相信他没有意识到这点,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
或许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责任更重要。他只是出于责任才送我回家的。
我这么一想,心里就放松了许多。
我沉心听着小巷中回响着的脚步声,李牧寒突然问:“梅朵,你订婚了吗?”
我愕然看着他,难道凌霜把这件事也告诉他了?我摇摇头说:“没有呀。”
李牧寒淡淡地问:“你手上的戒指,不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李总,怎么您也变得这么八卦啊!这是他送的,可只是一般的戒指啊,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是订婚戒指呢?我真不知道该往哪戴才对了!”
李牧寒问:“这么说,你还没有想好?”
“想好什么?”我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李牧寒看着我,波澜不惊地给出了结论:“你男朋友是个聪明人,你却太没心没肺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李牧寒选择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好似漫不经心地说:“戴上戒指就意味着承诺。显然,他已经想好了,你却还没想好。所以他要用一个承诺拴住你,而你轻易地就进套了。”
为什么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