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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璟之出宫建府之时,向弘正帝求了恩典,在贤王府内重建了琅環书楼,又将内库之中,原属于琅環书楼的一应书籍尽数迁入。除此之外,弘正帝还另赐了不少内库所藏珍本予他,故而这处琅環书楼,如今在衍都之中,名气倒是愈盛了。
☆、第六十六章 琳琅
然而此时,通往琅环阁的那道月洞门却是大门紧闭。只是这一点,对于宇文琳琅而言,却根本算不上什么。理所当然的走过去,她理直气壮的抬起手来,就要去推那门。
纤巧如玉的手指堪堪将要触及月洞门时,斜刺里,一只手却忽然伸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浑厚却又柔和的力道,宇文琳琅的纤手,就被这股力道轻轻一拂,硬生生的与那螭形门环失之交臂。大怒回头,她娇叱一声:“邵云飞,你好大的胆子!”
拦她那人,年在二十七八间,身材高大,方脸粗眉,虽说不上俊雅二字,倒也别具气度。见宇文琳琅发怒,他也并不惧怕,只平静道:“还请十七公主见谅,不过九爷此时并不在琅环阁!”只从他这一句话便可听出,他所以出手阻拦宇文琳琅,是因宇文璟之并不在琅环阁。
重重哼了一声,宇文琳琅愤愤然的叉腰叫道:“难道九哥不在,本宫就不能进去了?”
面无表情的看她,邵云飞语声平平:“属下也是奉命办事,万望公主海涵!”他虽不曾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分明便是承认了此点,更全不将宇文琳琅的愤怒放在心上。
宇文琳琅与他早非第一日打交道,哪能不知邵云飞的古板与顽固,跳脚之余,却也无奈。她在月洞门前耽搁了会,后头随侍的诸宫女嬷嬷这会儿都已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只是眼见宇文琳琅与邵云飞在月洞门前对峙,她们便也识趣的远远看着,不肯走上前来。
宇文琳琅何等眼尖,早看到她们过来,又见她们踯躅不前,当即大叫了一声:“来人!”诸宫女嬷嬷对视一眼。到底不敢违拗她的意思,而只能是尽量慢的走了过来。
好在宇文琳琅也不在乎她们是快是慢,等众人陆续过来后,她却忽然抬手一指邵云飞,喝令道:“拦住他!”众宫女嬷嬷先是一怔,迟疑片刻后,到底不敢不听命。当即一拥而上。将邵云飞团团围住。她们也知凭着自己那点气力,断然斗不过邵云飞,因此却也并不动手。
陡然之间被一群宫女嬷嬷团团围住,不由得邵云飞好一阵怔忡。惯来少有表情的方正面上也不觉泛起了几分尴尬之意,干咳一声,他转向宇文琳琅,言语勉强:“公主何必为难属下?”
打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宇文琳琅螓首微扬,神态倨傲道:“若不是你先为难于我,本宫又怎会无故为难于你?”见邵云飞面皮抽动,似有动作之意,她忙又大声叫道:“看紧了他。他要敢动一动。你们就抱住他!”说到这里,她却忽然古怪一笑:“倘或因此冲撞挨挤、而有了什么有损名节之处,本宫回头必向母后请旨,便将你们指了给他为妻!”
这话一出,众宫女眼中顿时异彩烁烁。看向邵云飞的时,更带了几分的跃跃欲试。若只是一众宫女如此也还罢了,偏生这之中,竟还有一二名鬓已微苍的嬷嬷也跟着目光灼灼的注视邵云飞。此等情景,饶是邵云飞一贯性情沉稳,七情不动,眼角肌肉仍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他与这位十七公主早非第一日打交道,自然知道对方素来任性妄为,从前做过的荒谬之事也着实不少,今次这事,说不准她真能做得出。这么一想,他心中顿生退意,才要设法离去之时,一个清朗温雅的声音已含笑的响了起来:“十七,你又胡闹些什么呢?”
这个声音乍然入耳,不由的邵云飞不大大的松了口气,而他对面的宇文琳琅更是发出一声欢呼,一个转身,乳燕投林一般的朝着声音的来处扑去,而离她不过二十余步的男子便也含笑的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还不及稳住娇躯,宇文琳琅已仰起头来,满是委屈的抱怨道:“九哥,邵云飞他欺负我!”言语未落,眸中早已泪光盈然。
来人正是贤亲王宇文璟之。笑吟吟的抬手一点妹妹的鼻尖,宇文璟之笑道:“你这丫头,总是不忘恶人先告状!”口中说着,他已抬起手来,指了指仍被众宫女嬷嬷包围着的邵云飞。
香舌俏皮的轻吐了一下,宇文琳琅头也不回的吩咐道:“退下!”众宫女嬷嬷闻声,倒也不敢违拗她的意思,当即无声退下。宇文璟之见状,少不得也给了邵云飞一个眼色,邵云飞会意,当即无声闪入西侧林中,转瞬之间,已消失了踪影。
携了宇文琳琅的手,宇文璟之终究还是没有过去琅环阁,而是带了妹妹步上抄手游廊,折向南头去了。宇文琳琅虽说并非一定要进琅环阁,但见自家哥哥如此,心中也不免委屈,当下翘起樱唇,抱怨了一句:“九哥,你可真是小心眼!”
宇文璟之也不在意,只笑道:“我的好十七,你九哥我就这么点家底,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了它们吧!你的大恩大德,九哥自当铭记于心,没齿不忘!”
听他说的有趣,宇文琳琅便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要没齿不忘,我要结草衔环,相报大恩!”这一番话,她虽是笑着说出,但言语之中却自有一份认真。
若有所觉的看她一眼,宇文璟之眉峰微蹙的问道:“怎么了?”自家这个妹妹的性子,他很明白,更知道,若无缘故的话,宇文琳琅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宇文琳琅不答,只低头抿了嘴儿,闷闷的朝前走着。宇文璟之一见此景,自知此处不便说话,当下也不多问,只加快了脚步。二人行不多时,前面已见了一座花厅。
二人入内坐定,便有丫鬟沏了茶来,又因宇文琳琅时常过来王府,王府中人对她的喜好颇为了解,也不待宇文璟之吩咐,便又奉上了时令鲜果与糕点。宇文琳琅也不喝茶,只以手拈了糕点闷闷的吃着,才刚的飞扬跋扈与古灵精怪,在这一刻,竟是一扫而空。
挥手示意丫鬟退下,宇文璟之蹙眉问道:“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
他不问也还罢了,一问起这个,宇文琳琅不觉狠狠一张口,嚓的一声,将手中的酥饼生生咬掉了半块:“我听说……父皇……要将我嫁给瞿煜枫……”她含糊而生涩的道,说话的同时,已抬眼看向宇文璟之。只是一眼,她的心便不由的一沉。
只因她并没在宇文璟之面上发现丝毫的意外之色。
“你……早知道了……”她问,平素娇甜的嗓音中不期然的带了一丝尖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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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你……早知道了……”她问,平素娇甜的嗓音中不期然的带了一丝尖锐之色,俏脸之上更充溢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与气恼之色。她是有理由气愤的,只因宇文璟之本是她的同母兄长。
了然一笑,宇文璟之道:“这事我确是早有耳闻!”抬手亲昵的一点宇文琳琅小巧微翘的琼鼻,他才又接着说下去:“但你该知道,十五年纪与你相仿,皇室惯例,断无长姊不曾婚配,却先为幼妹指婚之理……”说到这里,宇文璟之唇角笑意愈浓:“你先说说,这事你从何得知?”
宇文琳琅倒真没想到这一茬,闻声之后,不觉怔了一下,半日才恍然点头道:“对呀!十五姊至今尚不曾许人,按说不该跳过她,先为我指婚呀?”一面说着,她到底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胡乱的挥了挥手后,宇文琳琅道:“这事我也只是听人说起,不过是一句闲话的事儿,若真要追根究底起来,也不知最后会挖到哪个根子上去,算了,我也不计较了!”
似是放下心来,宇文琳琅很快的又露出一抹开怀的笑容。
宇文璟之哪能看不出她这话有所隐瞒,但宇文琳琅既不想再说下去,他自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继续追问,笑了一笑后,他径入正题道:“你今儿来,不会是专为此事吧?”
理所当然的摇头,轻松了一些的宇文琳琅随手取过一只蜜橘剥着皮:“我今儿来这里,原是顺路!我才从菀儿姐姐那里来!”一面说着,已丢了一片橘瓣入口。
“瞿菀儿吗?”宇文璟之微微扬眉,眸中不期然的闪过一抹古怪的光芒:“她都同你说什么了?”微微舒展身体,他闲适的将身靠在太师椅背上,举止随意,却自显雍雅之气。
宇文琳琅撇嘴,倒也并不隐瞒,便道:“下月十二。四姐姐会在府上宴客,菀儿姐姐委了我,让我帮着说合说合,她想四姐姐给靖安侯府二小姐风细细发一张请柬!”
若有所思的笑笑,宇文璟之道:“看来这事。她还真是上了心了!”宇文琳琅口中的四姐姐。指的便是当今四公主宇文琼玉。四公主宇文琼玉乃先皇后所出,却是嫡出公主,先皇后虽说早逝。但她的身份在诸公主中,仍是最为贵重的一个。她所嫁入的曾家,乃是新贵之家,虽及不上连国公府的底蕴深厚,但这些年也可称得上是人才辈出,风光无限。
两厢相加之下,宇文琼玉所举办的宴会,便愈加一柬难求,俨然已成为身份的象征。
他这里感喟。那边宇文琳琅觉出他口气不对,不觉疑惑的抬眼看了过来:“难道九哥也识得那风细细?”宫中常日无事,其中又多是女子,天性便爱说那些是非。这些事儿,有些事过境迁,便也再无人提起。但有些,却是历久而弥新,经久却不衰。而在瞿氏夫人之事,显然是属于后者,原因说来倒也简单。只因直到如今,连国公府与靖安侯府仍是形同水火。
只是无论是谁,说起这事时,大多只是在喟叹瞿氏夫人命薄的同时,顺道鄙夷一下刘氏,虽说这鄙夷之中也不无欣羡,但这种欣羡往往都只会暗藏心中,对于风细细,还真是少有人提起。偏偏先前宇文琳琅追问之事,瞿菀儿又只是轻轻一语带过,倒弄得宇文琳琅愈发好奇。
摆一摆手,宇文璟之漫不经心道:“也曾有过数面之缘,算是相识吧!”
宇文琳琅闻声,少不得追问道:“九哥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她之所以对风细细这般好奇,根子其实还在瞿菀儿身上,说到底,若非是瞿菀儿故意卖着关子,她又何至如此?
挑眉斜睨妹妹,宇文璟之失笑摇头,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卖什么关子,只道:“你们应该能成朋友的!”依风家那丫头的性子与目的,又怎会不将宇文琳琅抓的紧紧的。
只是,他这个妹妹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不喜被人利用,也不知那风家丫头会用出什么手段来?不过那丫头,虽说不无功利,却也并非真正冷酷自私之人,与她相交,倒也不虞有什么差池。这么一想,宇文璟之不自觉的竟出起神来。
见他面现若有所思之色,唇边甚至还勾起了一丝笑意,宇文琳琅心下不觉更是诧异。她与宇文璟之同母所生,自幼便极亲近,又有何时曾见过这个哥哥在说起某位小姐时,面露这样的神情来:“九哥……”她叫着,同时不无兴味的问道:“你不会是看上那个风家小姐了吧?”
她这么问着,自己却都觉得大不可能,忍不住格格的笑了出来。
无谓的耸一耸,宇文璟之悠然道:“这个么?也说不准她将来就真成了你的王嫂呢?”
笑声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宇文琳琅被这话惊得杏眼圆睁,小嘴也张的圆了:“九哥……你……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古怪的笑笑,宇文璟之悠然的端起桌上茶盏,不急不缓的啜了口清茶,全然没有一丝回应的意思。目前而言,对风细细,他仍是好奇多过好感,更远说不上男女之情。斜乜一眼目瞪口呆的妹妹,他暗暗笑道:傻丫头,你可并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哥哥呀?
不过这话,他暂时并没有挑明的打算。若是沉默能让他看上一场好戏,他又何乐而不为?
知道断难从宇文璟之口中逼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宇文琳琅愤愤然起身,怒哼一声道:“你不说就算了!我自有方法去打听!”言毕也不管宇文璟之,一个掉头就往外走去。
堪堪走到花厅门口时,她却又忽然的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便问道:“九哥,这往后之事,你到底作何打算?”言语之中,却早没有了分毫的顽谑,有的只是认真。
“往后?”她听到宇文璟之轻笑了一声:“往后能有什么事儿?天塌下来,也自有高个儿的顶着,我们……还是莫要操这个心了!”
默然静立片刻,宇文琳琅仍未回头,好半晌,才轻嗤了一声,也不言语,便径自去了。只是那脚步却已在不经意间轻快了许多。
☆、第六十八章 公主驾到(一)
立于书房之内,风细细抬手,随意的抽出几卷书,就拿在手中翻了一翻。书房不大,但目测之下,藏书倒也不止千册,而最让她欣喜的是,这些书里头,少有经书子集,多的是游记志怪、乃至各地风俗民情,文字虽也颇为雅致,但却并不古拙,她看起来时,并不吃力。
在书架之上,拣择了一回,她最终挑了四卷书册出来。正捧了书册打算出门之时,书房门上忽然传来了几声很是急促的敲门声。不期然的微扬黛眉,风细细道:“进来!”
急急走了进来的,却是嫣翠:“小姐……”一进了门,她便喘吁吁的叫道:“十七……十七……十七公主来了!”想是着了急,一贯口齿伶俐的嫣翠,这会儿竟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十七公主?”风细细诧异的重复着她的话,面上满是茫然之色。这十七公主之名,在今日之前,她可是连听也不曾听人说起过,更遑论说有什么了解。
见她如此模样,嫣翠这才想起自家的这位小姐一贯就是个诸事不理的,自家府中之事,她犹且一知半解,宫中之事,她又怎可能知晓。只是这个时候,却并不是解释的时候,外头公主可还在等着呢。匆匆喘了两口气,调匀了呼吸,嫣翠快步上前,一把扯住风细细的衣袖:“十七公主如今就在外头,小姐先出去迎上一迎方是正经!”
风细细无奈,只得将手中书卷先自搁在面前的书桌上,一面跟着嫣红出去,一面讶然问道:“这位十七公主怎会忽然过来我们这里?”对于大熙皇族,她只勉强识得宇文珽之与宇文璟之二人,这之中,她与宇文珽之甚至从无一语交谈。连对方知不知道她的存在也都不清楚,所以说,这位公主应该不会是奉了宇文珽之之命而来。
那么。就只剩了两种可能:瞿菀儿或者宇文璟之。
若这位公主来此,是因为瞿菀儿的缘故。那她倒是可以放下心来,但若是宇文璟之,却是不由得她不暗下猜疑难定。毕竟宇文璟之极有可能清楚她的底细。
只凭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对他退避三舍,避之惟恐不及。
她心中正想着,耳边却听嫣翠急急的道:“小姐有所不知,十七公主与九爷均是雯贵妃所出。我从前依稀听人说起。道如今中宫之位空虚,后宫诸事,尽在雯贵妃之手,贵妃虽无皇后之名。其实与皇后无异!”
风细细听得一怔,面上不觉现出若有所思之色来。原来,这位公主竟是宇文璟之的同母妹妹呢。这么一想的时候,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嫣翠所以同她说起这些,本意是打算告诉风细细。这位公主非但在宫中地位特殊,而且日后指不定还是自家小姐的小姑子,好让风细细愈发的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会儿见风细细非但没有精神一振,脚步竟似更慢了。不觉愕然的扯了扯风细细的衣袖:“小姐……”
被她这么一扯,风细细反而回过神来,收摄心思,她朝嫣翠一笑:“无妨!走吧!”
嫣翠本不是心细如发之人,听她这么一说,也便放下心来,点头之后,仍在前头带路:“听说十七公主是过来凝碧峰上香的,下山之时,忽觉疲倦,便想选了我们别院打算稍歇片刻!”
风细细听得笑笑,这样的话,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她却没料到,嫣翠的想法居然与她一样:“不过我与嫣红姐姐都觉得十七公主此来,绝不是单纯想要稍歇呢!”
失笑的看她一眼,风细细正要言语之时,嫣翠却又得意洋洋道:“听说十七公主与九爷感情甚好,我们都想着,她这番过来,必是想要见一见小姐呢!”
风细细被她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这种事情,说得多了,往往是越抹越黑,倒不如不说也还罢了。这么一想之后,她便故作嗔色的瞪一眼嫣翠:“好个饶舌的丫头。还不快些前头带路!”嫣翠闻声,不禁抿嘴一笑,果然不再多说,便引了风细细前行。
二人堪堪走到厅前,还不及入内,便见里头正有人出来。当先一人修眉凤目,瑶鼻樱口,个头虽不甚高,却是凹凸有致,衬着一张粉馥馥、光致致的俏脸,无由的便给人一种活力飞扬之感,却与风细细心中所想的或清秀端雅,或高傲淡漠的公主形象全不相同。
二人一个进一个出,却是恰恰的打了个照面,那少女便停了脚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风细细一回,而后诧异问道:“你是风细细?”面上满是意想不到之色。
只是一眼,风细细已可隐约看出这位十七公主的性情,挑眉一笑后,她便也顺势的回了一句:“你……是十七公主殿下?”言语中虽多了几分恭谨,但口气神情却都与对方相差仿佛。
那十七公主显然也已看出了她有意模仿的言辞,“噗哧”一笑后,她爽然道:“你果然有些意思,不怪菀儿姐姐非叫我劝说四姐送一张请柬给你呢!”口中说着,她已朝着身边的一名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会意,忙紧走几步,将手中一直捧着的一只拜匣递了给风细细。
风细细虽仍一头雾水,但见对方已呈了拜匣来,少不得道了谢,接了那匣子过来。眼尾扫处,却见十七公主身后,一脸压抑不住喜色的嫣红。心中微动之下,风细细便也明白,自己手中的这张请柬,分量怕是不轻。并未将喜悦之情放在面上,反手将拜匣递与身边的嫣翠,她又行一礼,且笑向十七公主道:“多谢公主厚爱!”神色却仍是不卑不亢的。
这却不是她有意为之,实在是这所谓的皇室威严对于她这个半道空降而来的人威慑有限。
歪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