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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其中满满盛着的,都是不卑不亢的自信。
让你知道,她固然有求于你,也愿意放低姿态,但却有她的底线与坚持,无人能改。
事后在想起这事时。瞿菀儿甚至都说不出,那日究竟是风细细的态度打动了她,还是过往的那一段旧日往事,到底让她无法释怀。但她知道,风细细在她心中的身份,已慢慢从风入松的妹妹转变为朋友乃至可以倾诉心事的好友,虽说她们之间差着好几岁。
是夜。许是忆起许多旧事的缘故。瞿菀儿竟是无法入眠,翻覆许久,到底坐起身来。取了叠放在一边的衣衫穿上,也未惊动睡在外头的守夜丫鬟,瞿菀儿放轻脚步,推门而出。屋外明月高悬。月色如银挥泻,落在梅梢屋顶的雪上。却是格外明亮,四围景物一时清晰可见。
屋内燃着火炉,又有地暖,故而温暖如春。而这外头,却真是应了“霜前寒雪后冷”之语,饶是瞿菀儿素不怕冷。这会儿忽然出来,也仍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只是这个冷战非但没有坏了她的兴致。还让她陡然想起一事来。没多犹豫,瞿菀儿放眼看了一回,确认了方向后,便举步径往梅林行去。
对于瞿府的梅林,风细细曾大感惊诧。只是她来的甚少,对别院更算不上了解,所以却并不知道,风府别院内虽也有梅花林,却远远及不上瞿府的规模。
这里头的原因,其实不过是瞿氏夫人在世时独钟梨花,而瞿菀儿却更偏爱寒梅而已。
夜半时分,独自漫步梅林,于瞿菀儿而言,也可算是一件新鲜事。因担心主子们赏梅滑倒,梅林地上的雪早扫得干干净净,与之相对比的,却是那一树树压枝的琼雪。雪压寒梅,浅浅幽香被寒气一镇,愈发透出十二分的冷香来,直沁入人的骨子里去。
只是这一切,瞿菀儿却是全无感觉。她只是愣愣的站着,看着前方那一树覆满皑皑白雪的灼灼红梅下,悄然静立的那人。多年不见,那人其实已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长手长脚、略显单薄的青葱少年,如今的他,身形颀长伟岸,玄色衣衫在夜风中猎猎飞扬,衬得他整个人如临风玉树,巍巍金山一般,虽不见面容,气度却仍凌人一等。
只是一眼而已,往昔种种却如决了堤的狂潮一般,漫涌而上,瞬间将她淹没。
眼中酸酸涩涩的,似有什么马上就要落下,她却仍不肯稍稍闭眼,生恐一闭了眼,就再见不到眼前这人。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一句话在她的耳中、心中反复回响,声声不绝,又如春雷轰鸣,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但她却不敢出声,甚至有意无意的屏住了呼吸,力图弱化自己的存在而不使人察觉。
然而那个人已缓缓转身,在她满满的不置信的目光中缓缓转身,默默看她。四目遥遥相交,二人远远相对,只觉对方如此熟悉又那么陌生。
熟悉得仿佛昨日他们还泛舟湖上,折一枝柳条,掐一朵桃花,在无尽春光中相视微笑。
陌生得又仿佛今日才只初见,目光一碰之后,却不约而同的想:从前好似在哪儿见过!
“菀儿……”良久,他终于开口,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也不稳。
瞿菀儿看他,一时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恍惚的点了点头,真正见他毫无遮饰的站在面前时,她才陡然明白,原来不论过去多少年,他仍是他,她也还是当年的她自己。
默默相对良久,瞿菀儿才慢慢道:“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风入松无言,好半晌,他才缓缓点头,同时抬手轻拍了一下身侧的梅树。梅树应声簌簌而颤,雪珠和着花瓣纷纷飘落下来,落了满地,连带着他肩上、发上也都沾染不少。
“我……忘了很多事……”犹豫片刻,他终于开口解释,声音沉涩而郁滞:“直到今年七月,我忽然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叫我……哥哥……哥哥……”
那个梦,让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所以为的理所当然与习以为常都只是一个假相,真相潜得很深很深,深得他让他无法想象,也让他陡然发现,原来他这么多年的坚持与执着都建立在一个严严实实的谎言之上。而谎言,到底只是谎言,当他抓住那一线端倪时,谎言就如同阳光下的积雪,缓缓融化,而他这几年所过的平静安然的生活,也随之坍塌无踪。
而他甚至说不清,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直到再次与她四目相对的此刻。L
☆、第六十七章 急死太监
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宇文琳琅堪堪踏入宫室,脚步还不曾站稳,前方早如电一般的蹿来一道白影,直直的投入她的怀抱。好在这些日子以来,她早惯了云舒的来无影去无踪,见她扑来,便顺势一接,已顺理成章的环住了那个小而温软的身体。
见着她,云舒显然也甚欢喜,乖巧的蜷在她怀里,同时留恋的蹭了蹭她的手臂,摆出一副乖巧模样。宇文琳琅一路急急过来,正觉手掌冰冷,见它扑来,可不正中下怀,抱稳之后,便笑嘻嘻的伸手揉了揉它柔暖温暖的小肚子,感受到肚腹处传来的温暖,宇文琳琅也不禁笑了起来。顺势的挠了挠云舒,她道:“真是个好暖炉,既软绵还不必换碳!”
随她出宫的宫人、嬷嬷听了这话,都不禁笑了起来。云舒似是听懂了,不满的“呼噜”了两声,拿了湿漉漉的黑豆眼去瞅她,看着甚是委屈。
见它如此,宇文琳琅早又笑了起来,一时倒将云舒一早偷溜出宫一事给忘在了脑后。坐定之后,她便转头去问宫中留守的女官,璇贵妃可曾使人来问她。那女官忙应声道:“明儿是锦嫔十八岁生辰,几个素日交好的贵人们知道了,巴巴的上门逼着,锦嫔无奈,只得设了煖寿宴,下晚时分,亲自过来请了贵妃娘娘,娘娘推脱不过,只得去了!”
宇文琳琅听得“锦嫔”二字,不觉撇了撇嘴,倒也懒得多说什么。原来锦嫔是前年进的宫,如今在宫中的新人中,也算是圣眷隆重的一号人物。又因她与宇文琳琅年纪相仿。却差了一辈,偶然撞见,其实也颇尴尬,因此宇文琳琅虽不惧她,但也打从心里不想撞见她。
璇贵妃既不在,宇文璟之又早在宫门口时便与她作别径回王府,她便愈觉冷清。草草用过了饭。便抱了云舒,支退了公主殿内的宫人嬷嬷,独个儿坐在窗前发怔。
风细细与宇文璟之之事。在凝碧峰时,她并无机会追问风细细,回程途中虽也想着要问一问宇文璟之,但到底也还是压下了此事。没有问起。而事实上,即便凝碧峰上有机会。她或者也不会向风细细问起此事。她不想因自己的问题而影响风细细与自家九哥的选择。
但她自己呢?若选择权在她,她又会选什么?是选风细细陪她同行,还是劝风细细留下?
宇文琳琅很清楚,她更希望风细细能陪她同去南源。也正因如此。她才愈加的不敢去追问风细细的选择,生恐自己一个不经意,就将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流露出来。
宇文琳琅自己发了一回怔。一时也忘了去逗弄云舒,云舒在她怀里窝了片刻。渐觉无趣,在她手中蹭了几次无果,索性张了口,露出一口尖尖的小牙,“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手上倏忽一痛,却让宇文琳琅陡然惊觉过来,“嗳呀”一声后,忙不迭的移眸去看。云舒这一口咬得颇有分寸,虽疼,却只留下了一圈小小的牙印,微微泛红,却并没出血。
蹙了眉儿,揉了揉指上那一箍齿印,觉甚疼痛的宇文琳琅一面抬手敲了一下云舒毛绒绒的脑袋,一面佯怒道:“你如今可是作死了,连我都敢咬,看我不命人将你拿去做成肉羹,再使人送出宫去赏给贺清章尝尝滋味儿!”
云舒本就通灵,知她这话意在恐吓,其实并无此心,当下也不惧怕,“格格”笑了几声,却伸出软红的小舌头,替她舔了舔指上的齿痕,摆出一副讨好的乖巧模样。
宇文琳琅最是吃它这套,见它如此,一颗心早又软了下来,忙伸手去挠它的下巴,以示抚慰。只是她这一动,手指屈伸间,却又是一阵疼痛。这一疼不打紧,却让宇文琳琅忽然又忆起凝碧峰上被云舒及贺清章哄骗的前事来,心中不觉又生出怨气来,当下一反手,却揪住了云舒绒绒的圆耳朵:“快说,你家主子把你安插在我跟前,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她本来喜欢云舒,这一揪,也只是存了吓唬、逗弄之心,手上其实没用几分力道。只是这等做法,在她自己想想也觉甚是好笑。因此话才出口,她自己倒先“扑哧”笑了出来。
无辜的抬了一双黑豆眼看她,似是觉得耳上有些痒,云舒很快晃了晃脑袋,挣开了宇文琳琅的手指,而后略带不满的叫了几声,仿若抗议一般。
宇文琳琅忍不住笑,正要伸手去给它揉一揉耳朵时,云舒却忽然蹿了出去。宇文琳琅吃了一惊,忙站起身来要去抱它,云舒却不理她,径自跳到桌上,伸出雪白的小爪子划拉了一下桌上的那本书。宇文琳琅目光一瞥,却见那书正是前些日子璇贵妃命人送来的、记录了许多南源孟京民俗风情的杂书——《孟京风华录》。
这阵子她时常心绪不宁,璇贵妃虽早就送来了这书,她却并没翻看多少。这会儿见云舒立在桌上,拿了小爪子划拉个没完,她也不禁失笑,当下随口打趣道:“原来你还识字吗?”
对于她的调侃,云舒的反应竟是似模似样的做了个白眼,然后竟举起了爪子,继续比划了一下。宇文琳琅见它连比带划,一副急切模样,也知它必是有话要说,只是她哪里能懂云舒的意思,看了半日,也只能胡乱问道:“你这……总不会是让我写信吧?”
她本是随口一说,不意云舒闻声,竟是老气横秋的连连点头,表情甚至还带了几分嘉许之意,宇文琳琅甚至觉得,云舒若真会说话,这会儿只怕真要说出一句“孺子可教”来了。
这么一想,宇文琳琅再忍不住“格格”的笑了出来,同时伸手抓过云舒,抱在怀里狠狠揉了一通,直到将云舒揉得不耐,拼力挣扎起来,她才歇了手,同时笑道:“我写信,你看吗?”
话一出口,她自己却忽然愣住了,好半晌,她才迟疑的问道:“你……这是让我写信给贺清章?”言语之中却已充满了不可置信之意。
云舒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看向宇文琳琅的黑豆眼,却在不经意中透出了一股鄙夷的味道,对宇文琳琅的迟钝反应表示了极端的不屑。L
☆、尾声(一)
四月暮春,对于位处北方的衍都来说,却是春意最浓之时。四月廿四,本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却因一桩婚事而变得颇不寻常。事实上,头天日里,御街两侧便已彩棚搭就,结彩张灯,络绎车马时时不绝,俨然便是十里红妆。
京中上下对于这门婚事更是议论纷纷,既有羡嫉之人,亦不乏妒恨之辈。
只是这些,对于如今端坐銮车之内的宇文琳琅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全不在她心上。身为今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又是远嫁异国,今上可算是给了她所有能够给予的荣耀,赐乘凤辇,加长公主衔,各色金银器具随嫁衣装之丰厚,可说冠绝大熙一朝。
凤辇在御街之上徐徐前行,春日暖风徐徐袭来,吹动凤辇四角所挂的金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御街两侧,这会儿早已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大熙建国至今已有百五十年,公主外嫁他国,这却还是头一回,而这样的排场,更是从来不曾有过,令人怎不好奇。
宇文琳琅本是懂分寸,知进退之人,否则也不能得此宠爱。一上御街,眼见此情此景,她坐得也便愈发端正,更是低眉敛目,目不斜视。高高绾起的髻上,因镶满各色宝石而熠熠生辉金色凤冠正面垂落的珠帘随着凤辇的移动而微微晃动,她的面容也随之若隐若现,引得御街两侧的百姓时不时的发出惊艳的赞叹之声。
凤辇缓缓前行,身后,是朱红的宫墙与在晨曦的辉映下,愈显高大雄伟的大熙宫城,那是宇文琳琅出生与成长的地方。而今日,她终于要彻底离开了。
宇文琳琅并不是个爱哭之人,何况该流的泪,早在几天前,她就在璇贵妃面前流过了。
璇贵妃甚至千万叮咛,命她此去,不可哭泣。此行南源。她有些微的不安。却心中却并不害怕。合拢在袖中放在膝上的一双玉手在不经意间动了一下,轻轻抚上戴在皓白腕上的润白羊脂玉镯。触感温润而细腻,因长久戴在腕上的缘故。那镯早与肌肤同温,却比天下最光滑莹润的肌肤还是细腻缜密。
那是贺清章在离开衍都前,亲手送予她的。
当时他笑吟吟的看着她,眸中似有星光深潜。他说:何以致契阔……
那时,她是怎样的表情呢?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红涨了脸,劈手抢了过来,头也不回的跑了。身后风中,依稀传来他的阵阵笑声。清朗而开怀。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这一双玉镯,应该就算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了吧?宇文琳琅默默想着。面上不自觉的又有些发烧,心中却是甜的。只是可惜。因着凤辇要从御街走的缘故,她并没有带着云舒一起,否则这会儿,她少不得是要揉一揉云舒的脑袋的。
凤辇一路迤迡而行,走得虽慢,却不曾稍停,不多时便出了衍都城门,也因之彻底消失在斜倚于后宫长宁楼阑干上、年约三旬、一身端凝雍雅的宫妃的视野之中。
默默良久,那宫妃才长长叹息了一声,淡淡吩咐了一句:“回宫吧!”一语既出,早有宫人应声上前搀扶住她。那宫妃转身欲待下楼时,目光一动之下,却落在立于一侧,正掏了帕子拭泪的秦嬷嬷身上。微蹙了眉头,宫妃足下微停,平平的唤了一声:“秦嬷嬷!”
不意她会忽然唤这一声,秦嬷嬷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上前一步,低应了一声:“奴婢在!”手上的帕子也未及揣好,只是尴尴尬尬的捏在手心里。
“不要哭!”那宫妃淡淡开口,语声平静却又自信:“你要相信琳琅,她一定会过得好的!”说话时,她却又抬起手来,轻拍了一下身侧的阑干:“长宁,长宁,长乐安宁!琳琅是我大熙第一个远嫁他乡的公主,本宫相信她不会有负本宫长宁楼相送的心意!”
秦嬷嬷闻声,少不得止了泪,垂头诺诺连声。
那宫妃正是宇文琳琅之母璇贵妃。说过了这一句话后,她更不再多言,只转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方。远处,烟尘虽自迷茫,却仍晨光漫盈,无晦无暗。
凤辇出了衍都,前行不多远,眼看沿途闲人渐少,宇文琳琅再也耐不住性子,便命停了凤辇,下了凤辇,径自钻进了后头紧跟着的一辆极宽大的马车内。
车内,有人正抱了云舒懒懒的斜倚在各色锦缎软垫上,神色倦倦,若有疲乏之意。那车车厢甚是宽大,她虽半躺着,也仍是宽宽绰绰,全不觉拥挤。听见车门响了一声,她便抬头看了过来,宇文琳琅钻进车来,便忙招呼道:“细细,快来帮我收拾下,脖子好酸!”
抱着云舒那人正是风细细,扑哧一笑后,她丢下云舒坐起来,凑到宇文琳琅跟前,半跪着稳住身形,同时伸手小心翼翼的为宇文琳琅卸下满头簪环,取下沉重凤冠,搁在一边。同时手脚俐落的为宇文琳琅绾了个简单俐落又不失俏皮的倭堕髻,同时笑道:“这凤冠,少说也得有个十七八斤吧?也亏你正襟危坐的顶了这半天!”
等她替自己收拾好了,宇文琳琅才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了的颈肩脖颈,抱怨道:“这东西,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果然嫁人这事,一辈子一次也就够可怕了!”
她正说着,那边云舒早蹿了过来,贴在她怀里蹭了几下,同时“吱吱”叫了两声。
风细细也懒得去管那些金簪宝钗,而是挑了车帘,吩咐外头打水进来。宇文琳琅上车时,已命车队停下略歇一歇,因此风细细才刚吩咐下去,早有人端了银盆清水送来。
净过面后,宇文琳琅这才松了口气,直到这会儿,她才算是重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风细细已取过车内暖瓶,倒了一盅温水给她,同时笑道:“车上还有些糕点,你尝几个!”
喝了水,用过点心,宇文琳琅便觉困顿,对风细细她倒也没什么可客气拘束的,当即歪了身体,一头倒在那圈柔软的锦缎软垫上,闭了眼,不多片刻,已沉沉睡去。L
☆、尾声(二)
宇文琳琅也真是累了,头一日晚间,她几乎就没合过眼,偏偏精神亢奋,全无倦意。及至出了衍都,身边又只得风细细一人,倒头下来时,这才觉得浑身倦痛。她本意是想阖眼略事休憩,却不料一闭了眼,便沉沉睡了过去,甚至连话也没来得及同风细细多说一句。
及至睁眼,见车内昏昏一片,宇文琳琅这才惊觉的一跃而起,失声问道:“什么时辰了?”目光同时一转,见风细细亦和衣侧卧一旁,这才松了口气。
她这一声,声音并不太大,但也足够惊醒睡眠本来甚浅的风细细,懒懒抬手,揉了揉眼角,风细细打个呵欠,坐起身来,抬手揭开车帘。一线残阳自窗外斜斜探入,落在她那双晶莹剔透如美玉雕成一般的玉手上,却早没了暮春阳光该有的温度。
宇文琳琅已看到了外头将沉未沉的夕阳,长出了一口气,慢慢道:“已是这个时辰了啊!看来也快到玉榕镇了!”玉榕镇,乃是衍都往西官道上必经的一个重镇,镇上建有驿站,也是宇文琳琅远嫁的行程表上第一晚歇宿的所在。
风细细点头,才要说话时,外头却早有人压低声音唤了两声:“公主……公主……”及至宇文琳琅应声,那人才又禀道:“禀公主,前头就是玉榕镇了!”
玉榕驿站,位于官道往西的必经之路上,历年西官迁升回京、京官外放几乎都要经过此处,如此重要的所在,占地、建筑自然并不太差,更不说此次因宇文琳琅远嫁一事,宫中还特地拨了银款将往西一路的驿站都重新修葺了一番。可谓不惜工本。
车马行至驿站门口,已有人等着迎候。因宇文琳琅身为公主,倒也无人敢上前饶舌,地方官员更是远远的磕了头后,便自散去。二女下了马车,径入驿站。
宇文琳琅一面走,一面朝风细细笑道:“没想到这处驿站竟也颇有几分风雅之意!”
风细细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