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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错黝黑的面上泛起笑意:这个宋子啊,行事总是甚得人心,既提醒自己太过束手束脚,又不曾伤到颜面。
纵然司马错并非是一个容不得指责的人,但能舒服一点谁不愿意呢?
“呜——”
帐外忽然又传来号角声——蜀军二次进攻了!
三人虽然明知道这可能又是蜀军虚张声势,但也并敢不怠慢,一直守在帐内等军情。
到下半夜,蜀军一共进攻三次,力度一次比一次强,却始终没能撼动秦军固若金汤的防守。
不知何时,宋初一竟是趴在白刃身上睡着了。张仪看着她睡觉还不老实的蹂躏白刃一身毛,无奈的摇了摇头,寻了被子给她盖上。
“宋子的境界非常人能及啊!”司马错放轻声音。
事实上,宋初一能够酣睡倒也并非全是因为心态好。她这大半年来先是行走巴蜀,费尽体力脑力,后又殚精竭虑的谋划。手握全盘大局,一切尽在掌握,看上去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潇洒,实则已经将身子亏损过甚,熬不住罢了!
第208章 少侮辱道家
不知酣睡多久,宋初一朦朦胧胧中听见震耳欲聋的厮杀嘈杂声,一个激灵猛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从树冠漏过的金色阳光一缕缕的洒进帐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送来淡淡的血腥气息。宋初一胡乱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头发,大步走出帐子,问守卫的士卒,“怎么回事?”
“回禀军师,天刚破晓时蜀王便率领大军攻打关口,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士卒道。
宋初一低头见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软甲还算整齐,正准备往关口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军令司马拦住,“将军吩咐末将保护两位军师安全,还请军师暂时不要离开营地。”
宋初一沉吟一下,点头,“好,张子在何处?”
“仗打起来时张子才回帐休息。”军令司马真是不懂这两个军师,越是打的凶险越是睡的坦然,一个比一个怪!
宋初一听他这么说,却是放心了许多,看来是计划顺利。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知道一些细节,于是问了张仪的营帐,领着白刃去寻他。
这厢张仪刚刚和衣躺下,睡的正香,却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热热,下意识伸手抓了一下,竟摸到一坨毛茸茸的东西。张开眼,愕然看见一张放大的狼脸几乎贴到他脸上,嘴里不禁咕哝道,“金戈?不是去战场了?”
“兄看来真是累狠了,连自家狼崽都不分清了。”宋初一坐在几上,翘着二郎腿用短刀扎着一块肉啃得津津有味。
张仪揉了揉脑袋坐起来。被人从酣睡中扰醒,又见宋初一这副模样。不禁皱眉看着她道,“你看看你,一副粗野相,半点规矩也无!”
这对于一般士人来说算是很严厉的指责了。宋初一却笑眯眯的道,“是么,那我将道家境界领悟的挺深彻。”
“少侮辱道家。”张仪没好气的道。
他在坐榻上跪坐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咚喝了一气,“子夜过后,云山峡谷来报,发现蜀军趁夜穿越山谷中了我军埋伏,夏铨领军围杀。将军便下令全歼蜀军,一个不能放过。然后派人假扮蜀国兵卒返回通报军情,说五万大军已经顺利穿过云山峡谷。蜀王便下令两面夹击我军……”
蜀王得到消息,便趁天还未亮,秦军不能清楚分辨人数时率军攻打葭萌关,为的是转移秦军注意力。
“说完了。”张仪喝过水后又爬上榻。“这回莫扰我啊……军令司马也能说清楚,非要折磨我。”
宋初一嗯了一声,继续吧唧吧唧的吃肉,时不时的逗弄一下白刃。
张仪在榻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外面陡然传来雷震般的欢呼声,惊得他险些从榻上掉下来。
宋初一闻声出了营帐,看见那边数千锐士聚集,便凑了过去。
大批满身鲜血的骑兵驱马缓缓前行,显然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一匹骏马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那人身材微胖,满身狼狈,暗青色的盔甲,披头散发,被捆的严严实实像包袱一样横在马背上。
“难道是蜀王?”张仪也出了帐,走到宋初一身边。
“军师!”军令司马满脸喜色的朝着两人走过来。朗声道,“请两位军师辨认此人是否为蜀王。”
宋初一和张仪出使过蜀国,尤其宋初一更是在蜀国停留了大半年。众人目光集中过来,宋初一走到那人附近,伸手抓起那人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那人抬眼怒视虐待自己的人,却在看见宋初一的脸时愣住,旋即反应过来,眼中顿时充血,目光似要吃人一般,“好个宋怀瑾!好个宋怀瑾!”
蜀王竟一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宋初一在众人的目光中从容的掏出帕子拭了拭手,“正是蜀王。”
欢呼声再次响起,声音穿过茂密的树木遮掩直冲云霄。
“没想到一战便虏获蜀王,好兆头!”君令司马大喜过望。
首战告捷的确鼓舞士气,但是宋初一心里清楚,真正艰难的战争现在才堪堪开始。蜀王早年能征善战,但他沉溺于酒色多年,领兵作战已是十分勉强,蜀国真正的战力是从巴国那边赶来勤王救驾的大军。
“这蜀王倒也是条汉子!明知不敌,还敢率军来犯,将自己充当诱饵!”张燎刚从战场下来,大笑声中尚带着未散的煞气。
有时候看似最不可行的路往往是通的。蜀王若是趁昨晚大雾,下令集中兵力正面全力攻击葭萌关,未必会有如此惨败。葭萌关地势险要,可是蜀军都善攀岩爬山,再加上关口的城楼上十分狭窄,秦军人数虽多,却做不到全数守关。倘若蜀军全力攻击关口,至少有四成机会能够抢占高地。
可惜,蜀王仓促之下心神未稳,再加上偏居一隅久了,难免过于自信,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选择。
“宋怀瑾!”蜀王突然暴吼,“都你这个卑鄙小人害我天蜀!就算寡人死了,上天都饶不了你!”
“王上没读过兵书吗?”宋初一淡淡看着他,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避之。王上自寻死路,与宋怀瑾何干?”
这是兵法基础,在实际作战中运用的原则是,我军十倍于敌,就可以实施围歼,我军五倍于敌人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势均力敌就要设法分散敌军各个击破。如果兵力弱于敌人,则要想办法避免作战。
十、五、倍都是概数,并不一定非要到这样的比例。
蜀王怔愣,他早年也是熟读兵书的啊!宋初一点破,他顿时便明白自己错就错在太过于依靠地形,一厢情愿的认为用奇袭可以以少胜多。
随着太阳高高升起,温度渐高起来。
距离葭萌关不远处的云山峡谷横尸如汪洋一般,暗青色的盔甲浸泡在血泊之中,举目望去是一片令人作呕的青红。
昨夜蜀国五万人马从峡谷同行时遭到事先埋伏的秦君袭击,被密匝匝的箭雨射杀大半,剩下两万余人被六万秦军两边围堵在峡谷之中,两个时辰屠杀殆尽。
五万蜀军,今日便这样静悄悄的永远沉睡在了云山峡谷之中。
第209章 不可以禽兽
秦蜀第一次交锋,蜀国便被秦军屠军,君主被俘,惨败的十分彻底。
然而蜀王被俘的消息传出,勤王的蜀军不仅未乱,反而被激发了斗志。
出现这种情况也并不奇怪,蜀国朝有太子摄政,就算蜀王没了,蜀国也不至于没有国君。再加上蜀王荒废政事多年,朝大臣早已经习惯以丞相为首自发处理政事,他在与不在对国事运作来说没有太大差别,更甚至,没有他扰乱,大臣们工作的更轻松。
而行军打仗,主心骨是将领而非国君,国君被俘的确会使军心动摇,可是毕竟后方朝廷还在,储君还在,一旦有个能稳住大局的将领,便能引导悲愤、惶恐化为战意。
所以蜀王是死是活,与蜀国灭不灭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其实竟是国家的负担!如此境况,真不知道是该为蜀国庆幸,还是该为蜀王悲哀。
秦军本来打算拔营前进,先占取有利地点,可屠杌利竟率领大军一日之内便逼近葭萌关。如此惊人的速度,必然是早就得到君令返回勤王!这也让宋初一重新认识了蜀国那位“奸臣”丞相。蜀国丞相任职期间几乎没有任何大作为,成日里就想着法子的搜刮民脂民膏。也正因为如此,朱恒才一直与他不对付。
一个人能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宋初一自然没有小瞧他,只是未曾想到此人还有这样的远见。
司马错认为,秦军毕竟不似蜀军熟悉山地作战,仓促行军并不可取。
屠杌利领勤王大军赶到,却并未靠近葭萌关,而是驻扎在距离葭萌关二十里外的一座山上。大营扎下,暗青色的大纛旗在山风猎猎作响。
葭萌关。
宋初一和张仪站在关口,遥望着暮色远处的峰峦迭起,心都明白,之前说过实打实的血战逼近眼前了。
而此时秦军十三万大军已经全部在葭萌关口扎营。
站在关口向外看。崇山峻岭环抱之一块偌大的河谷平地上密密压压全是营帐。一条两丈宽的河水从央穿过,明亮的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火把犹如几条交错的长龙,照亮偌大的营地。
山风微拂,宋初一后颈微冷,不禁打了个冷战,“那个屠杌利,是真正领军作战的高手啊!”
张仪顺着宋初一的目光眺望过去,心底也是一跳。原来大军未曾到齐,这片河谷平原显得十分宽广,如今全军驻扎在此处。把整个河谷几乎全部占满,这里就像是四面被包围的一个盆地,全军都窝在低洼之处!
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绝大多数情况下,军营的驻扎忌讳在过于低洼不通的地方,而所谓阴阳最为变化莫测,不仅仅指的是地势向阳或背阴,而是包括地形在内的综合因素。
相对与秦军来说,蜀军选择了驻扎在一个山头,纵然距离的比较远,但仔细分析一下,便能发现屠杌利选择的地方竟是掐住秦军前进的咽喉要道,只要秦军前进,占据那处制高点的蜀军便会由上而下进行压迫式的攻击。
而蜀军,只要紧紧控制住秦军的前进,把大军窝在这里。纵使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进攻,硬是拖也能将大军拖垮。
“竟是真有天生神将吗?”宋初一喃喃道。
那个屠杌利年纪轻轻,分明是才出屠杌部族不久,根本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居然能做出如此老道的布局,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自然造化!
“事不宜迟,回幕府。”张仪匆匆走下城楼。
两人回到帐找司马错商议拔营离开葭萌关,过了葭萌关之后蜀就会越来越平坦,双方相距较远。互相之间的影响力不算太大。
司马错也已经发现此处不再适宜扎营。三人看法一致,一拍即合。商议之后便立刻下令组织拔营连夜前往七里之外的一处高地。那边四周空旷,地势相对较高,不会窝住兵力。
出了葭萌关,越是向前行,四周越是开阔,这是骑兵最容易发挥战斗力的地形。巴蜀山地多,内斗时地形多样化,这也就导致巴蜀两国的骑兵不精,而秦国的黑甲铁骑锐不可当,若是能诱蜀军在如此地形一战……
宋初一想,那屠杌利纵然是神兵天将又岂能事事皆通?他究竟对秦国军队了解多少?
河水两岸衿间带谷,绝壁百寻,风景硬朗不失秀丽,然而对于习惯开阔的秦人来说,总觉得略嫌拥挤。但随着越往前行,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开阔,真正到达扎营的高地时,才觉出巴蜀的好来。
月出东山,星垂平野。风轻且缓,不似陇西刀子般锋利,周围茂盛的草丛草虫的声音窸窸落落。站在高地上,能看见一条银带般的江水划开夜幕从云雾团团的远处山峦奔流而下,在广袤的平野之上蜿蜒流泻,直至不远处的山峡拐了个弯,不知流向何方。此景绝同于陇西千沟万壑的雄峻粗犷,榻开阔温柔,宛若母亲一般,令人发自内心觉得亲近而美丽。
宋初一和张仪静静立于水前,陶醉于眼前的美景,心头也蒙上一层灰暗。
一路走来也曾经过苴国的一些部落,苴国与蜀国最后一役甚为惨烈,那些部落十室空,连许多老弱妇孺都战死沙场。而他们,可说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尤其是宋初一。
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这是大争之世,潮流使然,不争就是坐以待毙。天下四分五裂,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便有纷争。他们的目标是天下一统,百姓安居。在这之前势必会有牺牲,牺牲这千千万万的庶民,甚至他们自己。
宋初一做的是杀伐事,可是骨子里还是崇尚道家精神。她知道,面对摆在面前这些切切实实的诱惑,极少人能够压抑住欲望,只有在天下居安时,才可能慢慢用道家思想影响人心,让太平的天下不再起纷争。
“你说,人的目光能看多远?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宋初一打破沉默。
张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笑吟吟的道,“有人一叶障目,有人俯瞰众生。”
“若是一叶障目而不自知呢?”宋初一转头看向他。
张仪道,“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若是不能造福天下,就无愧于自己的心吧。”
宋初一微微笑道。“是啊,道法自然,终归恒平。”
谋者策士也是人,杀伐果断背后亦有一颗柔软的心,当触及内心时难免会有些郁郁抑或怀疑自己所做是对是错。两人便只是轻轻扶持了彼此,但内心的关系不觉间又近了一层。
待大军扎营妥当,天边已经染上淡淡的金黄。
宋初一举目眺望,不知过了多久,阳光从云层后喷薄而出,万道金光瞬间将大地照的一片亮堂。宋初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与张仪打了声招呼。“我回去睡觉。”
张仪应了一声,正想说一起过去,却见宋初一往骑兵那边的营帐去,心里不禁奇怪,夏铨领的是骑兵,前夜作为先锋在云山峡谷与蜀军拼杀,这时候应当正在休息,现在过去做什么?
张仪也不过是想一下,他也困乏的厉害。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去管宋初一的私事,独自踱步回了营帐。
骑兵扎营处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休息。阳光大好,一块空地上整整齐齐的躺了一排,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包扎之后抱着兵器躺在那里小憩,若非有人打鼾,简直就像陈尸一般。
在这里即便是休息也没有人敢让自己的兵器离身,因为在战场上。它是自己活命的保障。也是立军功挣前程的唯一工具。
宋初一正要问赵倚楼的营帐在何处,恰看见白刃颠颠的钻进一个帐,也就随后跟着进去了。
大军之内,可能有人不认识张仪和宋初一,却没有不认识白刃和金戈的。
帐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幕帘之后,响起哗啦啦水声。
“何人!”赵倚楼日渐低醇磁性的声音陡然弥漫起杀气。
“是我。”宋初一撩开帘幕走了进去,见赵倚楼光裸上半身,正俯身在铜盆里清洗伤口。
他墨发松散,在身后用布条结起,衣物脱了一半,松垮的垂在腰臀上。眼前那身子已经不似从前瘦弱,而是精壮没有一丝赘肉,即便不发力时也能看见肌肉分明,宽厚的肩膀,窄而有力的腰腹,手臂修长而隐含力量,强壮的恰到好处。蜜色的皮肤上,被水稀释的血犹如珊瑚珠,沿着漂亮的线条缓缓滑落。
宋初一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目光放在他肩胛附近的上口上,“我去喊医者。”
“不要。”赵倚楼道,“我问医者拿了伤药,你帮我上药吧。你不是也懂医吗?”
这么长时间,赵倚楼还是有这个怪癖——不许任何人近身。莫说这样脱了衣物毫无防备的在别人面前,便是浑身盔甲时私下与人接触,仍然浑身戒备。他个人进步倒是飞快,但人际方面一直停滞不前。
宋初一取了巾布,强忍着直接上手的冲动,将他身上的水擦干净,仔细清理完伤口之后上药包扎。宋初一在医术方面,最擅长的有且仅有包扎外伤这一项,除此之外也只能撞运气治个头疼脑热的。
赵倚楼身上伤的不深,也只有一处,宋初一便没有坚持去找医者,“平时注意点,别沾水沾脏东西。”
“嗯。”赵倚楼应了一声,穿上衣物。
“你今日不是休息吗,陪我睡一会儿吧。”宋初一说着已经解了软甲,迅速爬到床榻上。
赵倚楼依言躺了上去。
宋初一大大方方的把爪子搭在了赵倚楼腰上,整个人顺势便贴了过去。赵倚楼脸色微红,手脚不知怎样摆放才妥当,索性便微微僵住。
薄薄的衣料难以遮掩那具身躯的弹性和温热,宋初一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他身上有伤,不能这么禽兽,不可以禽兽,不可以禽兽……
想着想着,爪子便顺势掏进人家衣袍里去了。
赵倚楼浑身猛的一僵,怔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伸手去将她拉开,可正被握着那要紧处,又不能用大力。
宋初一不老实的捏捏弄弄,片刻,赵倚楼便浑身发热,那处在宋初一手坚硬起来,羞窘的他恨不能抛坑把自己埋进去。
“怀瑾……”赵倚楼的手覆上她的手,轻轻按住,低哑的声音略带恳求的道,“别弄了,我……我难受。”
宋初一清了一下嗓子,更加诚恳的道,“我也难受,不如一起解决一下吧?”
说完,又觉得眼下不是办事的时机,便松开了手,“那就休息吧,改日空闲了再一起琢磨琢磨。”
赵倚楼无语,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琢磨的!”
“嗯,说的也是。”宋初一道。
赵倚楼很满意她今日比较正常,才想罢便听她猥琐的笑了一声,“这个事儿就是干柴烈火的烧呗!”
“呼——”赵倚楼狠狠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决定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安静下来,赵倚楼却怎么都睡不着,只闭目养神。
总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