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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下水道充满了发霉的气味，士兵手里的手电筒在黑暗里照出一块光斑，四人磕磕绊绊的前进。
“我们这几天尽量打些装备出来，而且那种恶魔药剂一定还有其他的种类，空间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我们需要在刃之庆典之前大幅度提升一次实力。”徐周已经将恶魔药剂的事情询问过几人，法师虽然听说过直接加基础属性的药剂，却没见过，而刷了这么多恶魔也没有再掉路第二瓶出来。
“不错，我们如果能将大部分属性提升一点，再更新一套装备，在但丁面前也有一些自保之力。”李长安实力的快速提升，让他胸中燃起了雄心壮志，“也许我们可以把但丁留下，说不定会爆出来暗金色的传奇装备呢。”
“哈！”法师一时无语，现在李长安是对付恶魔的中坚力量，他也不好打击，只好接口说：“但丁这种传奇人物难度还是比较大的，我们这几天实力增长快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把刚才那个精英做掉，它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上个世界的小BOSS了，掉落品质一定是在蓝色以上的。”
“还是重找一个吧，刚才那个真是在千军万滦，估计带了‘号令’之类的带小弟的能力。”士兵回头说道，“我们这几天攒了不少道具，也许可以收拾掉一个血少点的。”
“可是我们的恢复品不够，”法师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现在我们休息回血的时间太长，一场战斗结束必须要休息很长时间，而且战斗中的消耗量也太大，掉落的‘劣质食品’只剩七份。”
“这个不要紧，”徐周拿了一卷纱布裹在身上，这种叫做“普通纱布”的恢复品能够消除大部分负面效果，“前两天我们能催下来的东西肯定不多，等再换一两件装备——这也只是明天、后天的事，我们的消耗就会降到一个比较低的地步。我们现在应该准备一些控制性的道具，免得在关键时刻
出了岔子。”
“山河说的不错。”法师赞同道，“可惜你那链子没什么用。”后半句话他咽进了肚子里。
“也不知道雅各比他们怎么样了。”士兵叹气。
“人体试验能好到哪去？”法师冷笑。
“总算能帮他们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可能性更高点。”士兵反驳道。
法师默然，徐周引开了话题，“好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快回去了，士兵你看着点，小心走错了路。”
士兵不再说话，徐周轻声对法师说：“其实这个实验没有那么可怕，现在最多给他们强化一点身体，这两天看来空间也不是故意要把人玩死。”空旷的通道中只有四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徐周的声音很快消失了。
“到了。”士兵没有理会其他人，侧耳听了听，没有什么响动就走了出去。
刚刚回到这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徐周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一股疲倦袭上心头，强忍着恶心范围的感觉，徐周找到布雷迪的石屋，却发现没有人在，只好找到老约翰。
“看样子你的精神不怎么好啊。”老约翰沙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就像是乌鸦啼叫。
“唔，我来只是想询问一下刃之庆典的事情。”徐周没有接老约翰的话头，自顾自的说道。
“你要喝点咖啡么？或者热可可？这可是我存了很久的，当然，你不用担心一个老家伙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老约翰笑呵呵的摸出一个杯子。
“我连续询问了多次刃之庆典的事情，是个人就明白这里有问题了，而这个百余岁的老人更是个人精，虽然我已开始就没打算对他隐瞒。”徐周心里暗暗思索，“他估计是猜到仍之庆典上可能会有变故，但这似乎并不对他很重要才对。”“长者的好意不敢推辞，来一杯水就好。”徐周顺势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老约翰给他倒了杯可可，扶着桌子回到了书桌后面。“山河一定不是你的名字，当然这个无关紧要。我收拾这些东西将近一百年了，这些都是我的父亲传下来的。”老约翰锁着似乎毫无关系的话。
“那么你也可以把它传给你的后人。”徐周并未在意。
“好了，年轻人。”老约翰提高了声音，引得一阵咳嗽，“我在中午的时候让布雷迪去找过你，你却一天都没有出现，整个地下避难所都没有你的身影，你去哪了？”
“我只是到上面的教堂祈祷，希望主可以保佑我们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徐周微笑着说，“上面还有不少人呢。”
老约翰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着揶揄，“昨天晚上克雷多已经把通往上面的出口暂时封闭了，非战斗人员一概不允许出入，今天可没有一个人去祷告。况且，”他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花白的须发中透露出些许威严，“你信主么？在我向你讲述这两千年的历史的时候，你没有怜悯，畏惧，同情，你就像一个局外人。”
“好吧，”徐周无语，他毕竟不善揣摩人心，和这个大脑中不知道贮存了多少东西的老人来比更显得稚嫩。“你要说什么？我先说清楚，雇用我的价钱可不低。”
“呵呵，”老约翰轻笑，“你先听我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低沉的声音开始叙述。“你不是说我可以把这些东西传给下一代么，之前我确实是这么做的，就像我父亲教育我的那时候那样。”
“那现在你的孩子……”徐周不知道怎样来安慰一个丧失掉儿子的父亲。
“他只是消失了，”老约翰的语气中还有最后一丝期冀，“他是我的孙子，叫小约翰，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哦，和你差不多大。”徐周苦笑，老约翰看了他一眼，“恶魔入侵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伙，在地狱之门开启后他成为一名骑士团的骑士，守卫我们的家园，与那些肮脏的东西搏斗。他一直是我的骄傲，知道
十天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还抱着我的脖子说自己是个英雄。”老约翰浑浊的双眼的一闪一闪的透出泪光。
“您没有他的其他消息了吗？”徐周眉头皱了起来，目前老约翰提供的信息少的可怜，根据这些东西不可能推断出小约翰的下落。
“不，”老约翰摇头，“我打听过，我的孙子虽然在那次战斗中受伤很重，但没有危及生命，只是没有办法在战斗了。骑士团把我的孙子带到了某一处地方，甚至让我再见一面都不行。”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徐周直言不讳，“一个受了重伤的骑士对于他们能有什么用处？这里面怕是有什么问题。”
老约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背后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封死的典籍，“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生物，恶魔强大的力量不能是他们畏惧。”他把书递给徐周，“人老了，不行了，你打开这本书看一下吧。”
徐周心里叹气，“看来老约翰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些了解，那么这个任务不是很容易就能搞定的了。”心里思绪飞转，手上的书已经拆开，这本书里面的书页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流传，有些还可以看到字迹，但大部分都处于半腐烂的状态，里面的内容只能看出一部分。
“……这是第二次的恶魔入侵，我们不能再期待有斯巴达那样……”
“……上述……通过……计划启动……”
“伤亡……骑士自愿接受……”
“失败……失败……融合……”
“全部死亡……发现可支持物品……金属……动力……”
“成功……控制……后果严重……”
第九章 临近
“最初的研究还是出于正义，想要保护这个世界的，”老约翰看着正在翻看资料的徐周，“人类在这两千年来无时无刻不再遭受地下魔域的入侵，恶魔的数量，力量都在一步步的增强，祖先们与我们一样，每天都在祈祷天使的降临，然而这个世界仿佛被上帝抛弃，一直到一千年前，
人类再也无法忍受这些不请自来并且毫不友好的客人，他们捕获恶魔，对恶魔进行研究，经历了百年时间，制造出可以与恶魔对抗的力量——骑士，骑士秉承正义，光明，守护的职责，击退了恶魔一次又一次的入侵，然而自身的力量也在慢慢削弱。”
“于是骑士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徐周放下书问道。
“不仅仅如此，”老约翰把书收了起来，“骑士力量的衰弱使人类无法正面对抗恶魔，而且经历了多年后，许多人都开始想要控制这股力量，毕竟骑士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力量。”
“你认为现在的教皇也要找我这股力量么？”徐周感觉有些奇怪，“克雷多的骑士团现在已经是教皇手下的棋子了吧。”
“克雷多只是一个年轻人，而教皇……”老约翰闭口不语，“教皇手中的骑士团和记载中的有些不一样，我只是一个老头子，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仔细观察。”
“我虽然有精力，但是少的可怜的知识却没有办法帮上忙。”现在老约翰的任务发布对象只有自己一个，徐周往上提了提自己的价码。
老约翰并没有关心这些，“如果让我的孙子成为一名古代骑士，我和他都很乐意接受。小约翰是我唯一的孙子，恶魔史诗家族唯一的继承者，我会不顾一切保护他。”
“你没有打听到小约翰大致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徐周打断老约翰的演讲，“如果是在命运城堡或者森林我就没有办法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处的时间有限，就算这个任务可以延长在本世界停留时间，徐周也没有把握能够跟上恶魔大军飞跃式的进步速度。
“小约翰就在城市的某处，我在教廷的骑士口里听说骑士团的一个分部就在这里。恶魔入侵后很多人滞留在分部，小约翰的伤不允许他经受长期的奔波，也没有人愿意带个累赘。”老约翰在长期的谈论后有些疲劳，“你在白天能够在外面行走，我无法确定你
的能力，但很显然你拥有非同寻常的力量。”
“不错，但我的力量既非来自上帝，也不是来自恶魔，我们尊崇这个世界的核心，我们自称为‘人’。”徐周双手按在书桌上，平缓低沉的叙述。
老约翰一时被徐周带着的深沉的气息压迫，咳嗽了几声。“你的力量走的既然不是古代骑士的道路，也就是说你还可以进行一次骑士祭典，继续提升你的力量。”老约翰虽然不知道徐周的能力，但就像他自己无法抵挡历史真相的诱惑，富豪无法抵挡金钱的
诱惑一样，越是强大的人越渴望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他摘下墙壁上挂着的一个羊皮卷，展开放在桌上。“这就是我预付给你的报酬。”
这卷羊皮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上面有一些暗黄色的痕迹和一些硬块，而反面甚至连羊毛都没有处理干净。徐周抬头看向老约翰，猜测道：“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些不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么这卷羊皮才是我的酬劳？”
“不，这卷羊皮是用来表明你的身份的，小约翰看到这件东西就会明白我要对他说的话。”老约翰伸手在羊皮卷上仔细抚摸起来，“这卷羊皮其实是一个口袋，它装了我们家族最重要的秘密。”
老约翰从羊毛中摸出来的是一个钥匙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代，徐周甚至能从上面感觉到历史积淀的厚重。
“哦，见鬼，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徐周接过这个半个巴掌长短的钥匙。
“你获得道具：古代恶魔骑士之钥匙（未激活）”
“品质：红色”
“你可以在任意一个改造恶魔骑士的机器中使用，激活古代骑士的强化系统。”
“真是一件不错的东西，”徐周将它收了起来，“我很期待任务完成后的报酬。”
“支线任务开启：历史传承”
“难度：C…”
“你必须寻找到恶魔史诗家族唯一继承者：约翰·K·威尔斯”
“任务奖励：进化点350自由属性点1功勋值1蓝色装备：威尔斯的军用靴”
“失败惩罚：与老约翰的友好度降至最低”
老约翰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刃之庆典将在5天后的礼拜日举行，虽然你对这个很上心，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快解决我的这件事情，小约翰那边一定支持不了很长时间。”
徐周站起来，“我会在这其中做好考虑的。人老了，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老约翰笑了起来，徐周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告辞出去了。
甩掉出门就碰到的布雷迪，徐周回到自己的石屋，疲倦潮水般袭来，他还没来得及爬到床上就到头睡着了。
……
“可惜……”仿佛是出自无尽虚空的低语，徐周在茫然中左冲右突，丝毫没有办法打开这束缚自己的枷锁，他在不知道是白还是黑的世界中大声嚎叫，却连自己的回声都听不到，在这个空间不知道多少年后，他的恐惧一下爆发了出来……
“呼……呼……”徐周抹着一头的冷汗爬到床上，用床上仅有的布单擦了一番，将这个可恶的噩梦甩出了脑海。
地下庇护所的人们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相互之间没有语言，沉默的气氛中夹杂着低声的祈祷，几个骑士团的骑士正在教训一个中年男子，整个地下庇护所充斥着一种绝望的气氛。
“嘿，布雷迪。”徐周看到人群中自己唯一一个认知的身影，上前喊住了他。
布雷迪正在围观几个骑士殴打中年人，脸上正挂着一种很平常的围观表情。“山河？”他有些不高兴，显然对于昨天晚上的时还有些耿耿于怀。
“我向你到道歉，我的朋友，”徐周无奈，“昨天晚上我实在太累了。”
“好吧，”布雷迪毕竟不是很小气的人，“毕竟你白天……嘿嘿，”他笑了两声，做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徐周没有多做解释，布雷迪的理解应该是老约翰给他暗示的。“这是在那么回事？骑士为什么会对平民动手。”
“哦，这个家伙公开亵渎神，宣扬主无法保护我们，”布雷迪有些幸灾乐祸。
“阿道夫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旁边一个灰色袍子的中年大妈说道。
“小声点，阿曼达大娘。”布雷迪瞄了几个骑士一眼，见他们没注意到，才说道：“让骑士们听到了，你也会挨打得。”
徐周心中一顿，没有再问这件事情，与布雷迪闲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
“既然刃之庆典算上今天也只有五天时间了，那我们的动作得快点了。”法师拿法杖敲着地面说道。
徐周打开一个半透明的屏幕——空间以这种方式让进化者把想要展示的数据展示出来。“我计算了一下，如果按照昨天的收益，我们在五天后每人可以集齐一套基本白装，另外还能剩余一到两件用来替换的。”
“怎么会这么少？”李长安皱起眉头，这点收获与他心中的所想的相差甚远。
“每天都恶魔在集结，”徐周手在屏幕上滑动着解释，“我们能找到的小群体恶魔越来越少，击杀数量不会有明显的增加——这只是其中一点；此外我们需要存贮物资，因此虽然我们的实力在上升，但效率却没有很大的提升。”
收拾好东西，四人再次悄悄钻到了废弃的下水道中。
……
“虽然散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也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在上次被追杀的井盖下方，法师看着晶石内三五成群的黑点，摇头说道。
虽然可以预料，但众人还是有些遗憾，在只有微光的下水道中寻找一个出口不是很难，但要外面没有恶魔就成了一件很费功夫的事。
“现在连本土的居民都对教廷没什么信心了。”这几天的无非就是寻找恶魔，提升实力，四人把这些话题讨论的差不多后自然开始闲谈。
“难道还有人反叛么？”法师不以为意，不论何时都有坚定的信徒，也不会缺少渎神者。
“现在反叛不是找死么，往外面一扔不到半小时就恶魔切得只剩下一堆零碎了。”李长安模糊不清的面孔嗤笑道。
“现在地下庇护所的出入都被控制了，必须克雷多亲自下令才行。”士兵蹲下看观察了一番，“前面这个岔道有水了。”然后试了一下深浅就走了进去。
伴随着哗哗的水响，四人趟着水走了过去。
“反叛到不至于。”徐周没有让他们把想象力继续发挥下去，“更严重，这个家伙渎神。”
第十章 种子
一时有些沉默，四人都不是宗教主义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宗教的认识。在徐周看来，宗教是一种几乎完美的独裁统治，从身体、行为到心理、思想。让人在绝望的时候保持一点希望，而且这一切却都是虚幻的，这才是宗教最厉害的地方。狂热的宗教人士不畏惧任何东西，徐周对这一定深有体会，他在地球上的无数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见过他们，那种视生死如无物的精神震撼着他。
“那他怎么没有被处死？”哗哗的水响中，法师的语气中露出一种说不明的意味。他所在的精神世界中的宗教更加强大，也更加残酷。
“也许克雷多还不知道这件事。”徐周猜测，“教廷现在自顾不暇，而且还有刃之庆典的事情需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