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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璋听此,却是冷扫了眼高登,道:“这种歪门邪道,我高璋却是不屑为之。”
高登闻言,脸色微变,不再说什么了。
当下场中气氛尴尬,一时之间又有一旁大将名左归的,提起道:“我们派出的细作打听到,如今路放正在派人私密寻找一人,这个时节,能让路放亲自寻找的人,想来极为重要。”
高璋听此,便问道:“什么人?”
这大将左归禀报道:“好像是一个叫秦峥的,其他的目前并未打听到。”
这话一出,原本正在床上把玩着那兽皮毯子边角的秦峥顿时停顿在那里了。
一旁的另一个大将叫由南的,听了不禁诧异地一声:“可巧了,我却打听到消息,凤凰城的何笑如今也派人打听一个人呢,也是叫秦峥!对,就是这个名字!”
这话一出,不光是别人,就是高璋都不由锁了眉头,思索半响,最后凝重地道:“此人想来必定是个关键人物,传令下去,派出各路细作,务必查到此人生平,并在他们之前将这人抓来。”
众位将军得令,齐声抱拳道了一声:“是”。
待到众位将军离开后,高璋见秦峥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眼神淡漠遥远,不由道:“你想什么呢?”
秦峥回过神,看了高璋一眼:“如今这砂锅煲起汤来总也不顺手,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
高璋自然知道她想的必然不是这砂锅。事实上她有时候虽然也对自己如寻常女子们说话,甚至会露出羞涩之状,高璋有时心中略动,可是事后忆起,依然明白,无论她作何情状,那眼眸里深处的一点漠然却自始至终不曾抹去。
高璋并没有拆穿秦峥的说法,他只在心里傲然一笑。不管她心里以前有何人何事,他既决心将她驯服,必然总有那么一日,她全心全意匍匐在他脚下,心甘情愿地任凭他的施为。
世上女子,无论何种模样性情,总归是女子。
是女子,便有那么一天,为一个男人伏低做小,解衣宽带,甚至,娇柔婉转,胯)下承欢。
而此时此刻的高璋,冷硬的面容却是反着呵护的温柔的,上前道:“你既喜欢,明日我让人寻一个上等的砂锅给你可好?”
秦峥点头:“好,若寻来,我便日日为你煲汤。”
高璋满意地点头,见秦峥发丝已经解开,只随便挽着,那发丝倒也柔顺,便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下她的发。
秦峥对他笑了下。
等到夜里睡下后,秦峥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她往日在父亲督促下也曾熟读《食经》,深知食物相生相克之道。
甘草,甘草性味甘平,主要是补脾,清热,缓急,润肺,调和众药,而猪肉性平味甘,补肾滋阴,有润肠胃、生津液、补肾气、解热毒的功效。两者性能相悖,若是长期服用,自然极为不当。
今日一事,不过是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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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湖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他的夫人正斜靠在床上,搂着怀中的娃儿轻轻哼哄,他牛高马大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待到那娃儿睡熟了后,这夫人将娃儿放在床侧一个提篮中,然后便躺在那里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多湖一眼的意思。
多湖对此早已经习惯了,若是往日,他可能径自躺在床上了,可是今日,他却开口道:“路放在找一个人。”
多湖夫人乍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向多湖。
多湖早已知道她的反应,如今料中,却是心中极为不受用,只淡淡地道:“好像是一个叫秦峥的人。”
多湖夫人低头沉思片刻,她并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多湖叹了口气:“你可能也不知道吧,路放现在就在落甲山呢。”
多湖夫人此时却已经平静下来,只冷声道:“你也不必说了这些来诱我,我早已死心,从没想着去找他们。”
多湖苦笑一声道:“你是不敢去找吧。”
多湖夫人沉默一番,凄声道:“我是没脸去见他们了。”
多湖低头望着一旁提篮里兀自睡着的婴儿,那婴儿才出月子没多久,可是那容貌却像极了那人,不由喃喃地说:“我帮你把他送过去,然后你跟着我回南蛮,好不好?”
多湖夫人闻言,忽然像被什么惊到一样,突然起身,楼主那提篮,惊恐地望着多湖,愤恨地道:“你不许碰他,不许碰他!谁也不能带走他!”
多湖见到这番情景,越发心塞,只好上前软语安慰。多湖夫人两眼怔怔,却是不放开那提篮,只死死地盯着提篮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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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军拔营,开始陆续向敦阳方向进发。南蛮军中并不曾有携带家眷的经验,这次有多湖夫人以及秦峥随行,只能弄了一辆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让多湖夫人和秦峥乘坐。
这马车上倒也宽敞,里面五脏俱全,有悬挂的水囊,有放置食物以及杂物的立屉等,更在深处有一塌,可以小憩。秦峥自然将软榻让给了带孩子的多湖夫人,自己便坐在一旁的软凳上。
多湖夫人抱着儿子坐在软榻上,一直都不曾放手,两手握得很紧,仿佛怕人抢了去。
两个女人在马车的颠簸上缓缓前行,却是一直相对无言,也一直避免着眼神碰到。
车行了半日,那小娃到底是小,早已尿了,且又拉了一泡,于是多湖夫人开始为他解开襁褓,擦身体并更换尿布。就在这时,秦峥不经意间扫过那孩子,见那形貌,果然是大炎人的娃,并不是那南蛮人的种。
多湖夫人却是极为敏感的,感觉到了秦峥在看她的儿子,顿时如同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般,冷目相视:“你看什么?”
秦峥只好道:“我见这小娃实在可爱,忍不住多看一眼而已。”
☆、第50章
多湖夫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秦峥一眼,兀自去帮小娃换尿布。
刚出月子的小孩,拉得黄色稀屎味道极其难闻,多湖夫人好不容易帮小娃换了尿布,正打算将手中那个尿布扔掉,可是怀中娃儿却哇哇大哭起来,踢着腿儿扑闪着小手哭个不停。
秦峥见此,只好默默地上前,拾起那尿布,打开马车的软帘,将尿布扔了出去。虽说她没沾到那尿布,不过身上也是一股子酸臭味。
多湖夫人面上有丝尴尬。
秦峥倒了一盏茶,递给多湖夫人。
多湖夫人看了眼秦峥,接过来,却没说话。
晚间时分,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四处炊烟升起。多湖夫人和秦峥便一起宿在马车上过夜。多湖夫人搂着儿子睡榻上,秦峥则拿了一块兽皮毯子在榻下睡。
安营之处是荒郊野外,此时躺在马车上,听着一旁小娃时不时的哼哧声,又有马车外的虫鸣声,一时之间秦峥竟然也难以安眠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峥才迷迷糊糊地要入了梦乡,谁知道刚睡着没片刻,便听到那小娃儿呼哧呼哧的,时不时发出小猫儿一般的哭声。秦峥醒来,揉眼望过去,却见多湖夫人满脸担忧,神情焦虑地看着小娃儿。
秦峥起身,过去一看,只见小娃儿满脸通红。她皱眉道:“莫不是发烧了?”她记得路放当日便是这般情景。
多湖夫人摸着小娃儿额头,点头道:“是。”
秦峥疑惑:“那还不赶紧请人来救。”
多湖夫人道:“帮我取些水来,我给他擦拭下身子吧。”
秦峥一边取来了水,一边道:“总要请大夫的吧?”这军队里也是有大夫的,只不过南蛮人的医术,并不见得有多好就是了。
多湖夫人却冷声道:“南蛮人的大夫,未必肯给一个大炎的孩子治病。再说,便是多湖请了大夫来强他来治又能如何,一个月的娃儿,不能用药,这种急症,无非是生死由命罢了。”
一番话说的秦峥无言以对,当下只能尽心从旁协助,帮着多湖夫人将娃儿的身体翻转,小心地擦拭前胸后背以及手脚手心。
待擦拭过后,多湖夫人紧紧搂着那孩子,如同搂着一个心肝,一时之间又急忙地解开衣服,要喂那孩子吃奶,那孩子不吃,多湖夫人却愣是塞到他嘴里。小孩子得了奶头,嘴巴也一鼓一鼓地吃起来,不再哼唧了。
寻常人高热,最要紧的是多喝水,方能退热。这么小一个娃儿,根本喝不了水,只能拼命地喂奶了。但凡能喂得进去奶,总是有救的。多湖夫人凝视着孩子那安静无暇的脸颊,稍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秦峥,道:“谢谢你。”
这多湖夫人面容姣好,眉目间隐隐有英气,想来或许曾经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此时她这一声谢谢如此道来,却是极为诚恳。
当下秦峥心中好感大增,便冲她轻轻点头示意。
这一晚,小娃儿又哭了几次,每隔半个时辰,秦峥就协助多湖夫人帮娃儿擦拭一番,好不容易到了鸡叫的时刻,这孩子额头上热度总算褪去了一些,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明时分,多湖亲自来看望多湖夫人,待看到马车内的一番狼藉,顿时惊了。此时马车里有用湿了的各色汗巾,有洒泼的水,更有换下来的尿布,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多湖忙问:“这是怎么了?”
多湖夫人低着头,只用那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儿子,并不曾抬头。
反而是秦峥,答道:“孩子高热,忙了一夜。”
多湖闻言,顿时瞪向多湖夫人:“孩子既病了,为何不叫我?”
多湖夫人不言。
多湖无奈,皱着眉头郁郁地离开了。
片刻之后,多湖身后跟着大夫,并拿了一些酒和药来,大夫诊脉一番,说不过是略感风寒,小孩子扛过去就好,然后开了一些退热去火的草药。
秦峥被多湖赶下了马车,于是这天,多湖就在马车上陪着多湖夫人一起照顾小娃。
被赶下马车的秦峥,只好去找高璋。
高璋眸中闪着兴味的笑,命属下牵来一匹马:“会骑马吗?”
秦峥道:“会一点儿。”
高璋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想来她一个普通人家女儿,怎么就会骑马。
秦峥道:“以前家里有一匹马,拉米面杂物用的。”
高璋点头,道:“这是战马,性情不同于家中养的马,你上去要小心些。”
秦峥自然答应。
于是当日,秦峥就跟在高璋身后,骑着马随着大军行走。
南蛮军向来烧杀掠夺的,此时南蛮大军已经占领这片土地大半年了,想来此时他们已经失了那份烧杀的兴致,毕竟这块土地呆久了,便觉得是自己的,在自己地盘上老是干强盗的事儿,他们也腻歪了。
可是呢,有时候缺点什么物事啊吃食啊,手下的将士习惯了伸手向人抢,一时之间这个毛病却也改不了。于是一路上,鸡飞狗跳的,小股卒队出去打个秋风抢点东西那是时常有的。
老百姓们固然是怕了他们的,大多数都乖乖把他们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只求军爷们饶过一命。可是也有那不知趣的,那不甘心的,那家里所剩无几还要被抢走救命粮食的,总是要反抗一下。这一反抗,便不知道结果了多少人性命。
秦峥跟着高璋,原本是看不到的,这一日因挂念多湖夫人的娃儿,便特意落下来等着后面跟随的马车,待看过这娃儿如今已经大好后,总算放了心。她骑着马快走几步打算追上前面的高璋,谁知道却恰好见到一辆马车恰好冲了这队伍,那赶马车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见了这队伍唬得跟什么似的,在那里筛糠一般要赶着车快走。可是偏偏那马不听使唤,竟然犟在那里。却就在这时,一个将士上前,不由分说,一个枪杆子捅过去,将那老人插肉串一般捅死在那里。就有其他将士上前,纷纷将马车上的东西一抢而光。其实马车也不过是些粮食并花布而已。
秦峥见此,不由皱眉,望着那杀人的队卒冰冷异常,眸子里甚至有憎恶之感。
高璋恰好回来找秦峥,见到这幕,也察觉到了秦峥之憎恶,面上极为不悦,阴声道:“我南蛮军向来如此,所到之处,尽数杀之,千里不留人迹。你今日既然成为我的女人,便不要给我添堵,让我平添不快!”
秦峥低头不言。
晚间吃饭,秦峥只吃自己的,不曾对高璋言语,高璋也不曾搭理秦峥。待到吃完,就地睡下,秦峥却是睁着双目难以安眠。待到过了子时,她默然转首看过去,却见微微鼾声中,高璋闭眸睡得好沉。夜色中,只能看到他朦胧侧影。
他的鼻梁挺阔,唇部线条粗犷勾勒,黑发散在脸颊边,睡得真叫一个沉。
秦峥小心地抬腿,缓缓将手放在小腿处,那里的绑腿上,一直藏着一把匕首。匕首薄若蝉翼,外面只抱着一层牛皮状的刀鞘,绑在腿上如若无物。当日离开小村庄前去镇子里抓药,她身上所带不多,却只有一些银两以及这个匕首。后来将银两给了卒队队长,这把匕首却是从不敢离身,一直藏在绑腿之中。
往日之时,她不是没想过半夜给他一刀,只是那时候总察觉到他这人看似熟睡,却总是有种警醒之感,所以不敢轻易行事。
如今,她胸臆间有一股热血在冲荡,脑中竟然只有一个执念:杀了他。
她小心地,尽量无声地抽出那把匕首在手,然后抬起手,将匕首对准他的胸口处。
闭上眼,轻轻咬牙,她这一刀就要下去。
她力气极大,一刀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就在她要用力往下刺去之时,忽然,高璋喃喃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然后一个翻身,一只脚竟然踏在了她的腿上。
秦峥脸色铁青地看着身边那个犹自打酣的人,皱眉良久,最终还是再次悄悄地将匕首插到了绑腿中,然后,一把将这人的脚推走。
高璋猛然惊醒,睁开双眼,盯着她道:“发生什么事了?”那目光阴沉难测。
秦峥闭眸,淡声道:“不知道。”
高璋语气怪异:“好,既然没事,那就睡去吧。”
这一夜,秦峥自然不曾睡去。她瞪着双眼看着夜空,脑中却是回旋起许许多多的事。
第二日,高璋见她眼底发黑,关切地道:“你怎么了?莫不是也生病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他倒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秦峥摇头:“不必。”
于是此事就此揭过。
不过此后一路行军过去,秦峥倒是再也没见过对老百姓的烧杀掠夺。后来她曾试探着问张截,张截却道:“难道姑娘不知道吗,将军前几日已经下令,说大炎国土皆是我等国土,大炎百姓就是我等百姓,从此后再也不许抢劫杀戮无辜平民了。”
可是秦峥自这件事,却越发知道高璋心思之深沉,并非自己能够参透的。如今之下唯有装乖卖巧,偶尔作出一点笑来。
☆、第51章
这一日傍晚时分,正是中午时分,南蛮大军行在路上。此时周围百姓都知道南蛮大军从此后,早已经都躲开了。高璋正骑着马行在众人之中,却忽然从右方密林中有冷箭放出来。一旁人忙成人性盾牌保护大将军高璋,可是那箭来得急猛,竟还真有一支射入高璋左胸处。高璋中箭,却是屹立不倒,犹如森罗一般阴声命道:“将此人拿下!”
一时早有人一拥而上,将那放箭之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层自有弓箭手指着那处林子,严阵以待,而里面则是有一对精兵,成包围之势往那林子靠近,待进去了,又有箭射出,精兵见此,看准位置,一扑而上。
一顿混乱后,将那放箭人抓住,却是一个精壮黑脸的汉子,眼中都是仇恨的怒火,嘴里骂咧咧地骂着高璋。却原来这人是昔日左统将军手下之人,家中亲眷被南蛮军杀了,愤恨难平,仗着自己有些武艺便要来暗杀高璋。如今放了几支冷箭,便被人抓住。
高璋黑眸射出寒光,薄唇微笑,露出白牙,命道:“将这个人手脚割下,挂在树上示众!我要让天下人看到,谁敢动我高璋,便是这般下场!”
南蛮军听了这令,便上前一刀下去,果然将手脚砍下,用绳子绑成个人肉粽子挂在树上,那血犹自往下嘀嗒。
秦峥见此,垂眸,并不多言。
高璋却是走过来,牵着秦峥的手,刚才还阴冷森寒的眉目此时换成了笑意,握着秦峥的手道:“怎么不说话?”
秦峥抬头看过去,却见那眸中隐隐竟然有柔情缱绻,当下压下心事,扶住他道:“你受伤了。”低首看去,他右胸犹自插着一把箭,微微颤动。
高璋却低笑:“不过是中箭罢了,不碍事!”
真说着间,军中大夫已经被人叫了来,自然为高璋疗伤拔箭,秦峥则从一旁看着。待见那箭拔出,又流了血,高璋纵然说着不在乎,脸色也苍白起来,当下她低声道:“我素日最会做补汤,待进城后,必为你好好炖汤补养身体,如何?”
高璋闻言点头,捏着她的手道:“极好。”
接下来几日,虽是在行旅之中,秦峥也偶为高璋炖汤,高璋喝过汤后,自然连连夸赞。只是这么几日下去,胸口箭伤并不见好,反而有化脓之趋势。又匆忙叫了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说万万不可劳累沾水,并特意嘱托了好生补养。听了秦峥所做的补汤,倒也点头,说就该如此。
高璋对于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只说往日受伤多了,早已家常便饭。
于是大军继续前行,这一日来到了敦阳城。进城前,高璋指着那城门,语气中不无自傲:“这个城门,是我亲自用箭攻破的。”
城门打开,南蛮大军只派了一万大军进城,其余驻扎在城门外十里之处,可是饶是如此,那一万大军浩浩荡荡走了半日的功夫还没全部进城。
高璋翻身下马,亲自牵着秦峥的手,道:“走,随我上城门去观看。”
秦峥却是不愿意去的,道:“我在下面看看就好。”
高璋看了秦峥一眼,却也不勉强,当下自己上了城楼。上城楼之时,因抬腿弯腰牵动了胸部伤口,他的身形顿了一顿。
秦峥微微眯眸,望着他略显艰难地上了城楼,这才将目光收回,看向这敦阳街道。只见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干净如初,一旁几十年长成的弯脖子老树正在春日的风沙中慢慢要发出芽儿,颜色是如此的嫩绿。街道两旁的店铺,胆战心惊地开了张,有小二哥肩膀上搭着半旧的汗巾,硬着头皮开始吆喝,那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鱼贯而过的大军的。一旁有百姓悄悄地看着热闹,却并不敢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