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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烧鬼
灵泉踏步上前,看着不停颤动的周紫瑜,突然清喝一声:“呔!何方妖孽!老衲在此,还不速速离去!”
说着,一指点在周紫瑜眉心,嘴里不停蠕动着,也不知是念的经文还是咒语……
周夫人一脸紧张地盯着,而周县令却是有些狐疑,不太相信这人。
然而还不待他出言,注意力就被床上的周紫瑜吸引了过去。
只见她快速的弹动着,然而原本如金纸般的脸色却在渐渐恢复。
灵泉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突然大喝一声:“去!”
就见周紫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面上一派茫然,似是有些头脑不清楚:“爹?娘?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阿弥陀佛,令爱已经没有大碍了,贫僧自去外面等待。”灵泉双手合什,知道此刻周夫人跟周大人肯定有话要说,就知趣地去了外面。
“瑜儿,你刚刚昏迷不醒,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似的,还说什么铺子不铺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夫人沉不住气,率先发问。
“这个……”周紫瑜脸上神色有些扭捏,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我们是你父母,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
这回却是周县令沉了沉脸,想到今天收到的那桩奇怪的案子,再想到瑜儿的状况,他的心头有些沉沉的。
“是,我,”周紫瑜似是觉得事情有些难以置信,顿了顿这才开口道:“女儿做了一个怪梦。”
“这件事情得要从我的花好月圆说起,”她眼神闪了闪,脸上带了丝难堪:“女儿先前开这个铺子。是因为被田落落所激,觉得她同女儿也是一般大年纪,而且她还只是个农户之女。却也能把铺子做得风生水起。”
“故此,故此……”说到这里。她的脸上红了红,似是很不好意思:“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同红妆抢生意。”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飞快地同周县令的眼神一触:“因为这事儿,田姑娘不大喜欢我。以前也没觉得怎样,可是最近几天,特别是那天接风宴之后,女儿就时常梦到她。”
“梦里,她总是威胁女儿。说要女儿赶紧关了铺子,否则要我好看。”周紫瑜低下头去,脸上带了委屈的神色:“今天中午也是,可是梦里女儿心中不忿,同她辩了几句,突然她就大怒说要杀了女儿,然后,我就感觉被人困在某个黑暗的地方挣扎不得。”
“再后来,我就听到了一声佛号。然后就看到了灵泉大师跟你们,方知我原来是在做恶梦。”
说着。她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呼,幸好只是个梦……”
周夫人听完。也是心有余悸,上前抱住女儿:“好了好了,我看你那花好月圆也别开了,家里又不是缺你那点银钱,不要折腾了,又那么远。”
说着,又一戳周紫瑜额头,嗔道:“依娘看啊,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的女儿家都是在家做做针线读读书。偏你要折腾着去做什么事业,这下精力不济了吧?”
她本就不赞同女儿去那个小小的白水镇开铺子。只是碍于周紫瑜坚持。这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正好有了阻拦的借口。
而周县令却想得比她多得多,脸上带了凝重的神色:“你说自接风宴之后就时常梦到田姑娘,说来听听,你同她可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接触?”
“接触?没有啊……”周紫瑜偏头想了想,有些茫然地摇头,“不过之前她送了我一个荷包,女儿觉得好看,就一直留在身边的……”
说着,她转身自枕下摸了一个小小的素锦荷包出来,上面绣了一枝小小的腊梅。
周县令接过那个小小的荷包,半天没有说话,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交东西袖在了袖子里:“这个荷包先给我看看,你好好休息,那个铺子,能不开就关了吧。”
说完,他就转身去了花厅。只是满腹心事离去的他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紫瑜眼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正要吩咐小厮去请灵泉大师过来一叙,却没想到花园里一声朗笑,却是那灵泉缓步而来。
“哈哈,周大人,不用请了,贫僧知您一定还有很多话同我说。”
周县令的眼神一闪,心里倒是对这个灵泉高看了几分。别的不说,单凭他这份揣摸人心思的本事,倒是厉害。
“大师请坐,方才多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周县令缓和了脸上的神色,把灵泉请到了花厅上座,吩咐了小厮上茶之后,这才转头看向对面的和尚。
仔细一看之下,他竟从他身上觉出了几分与众不同的飘逸意味来。
“不知大人如此目光审视于我,是有何见教呢?”灵泉并不惧他的目光打量,开口反问了起来。
见他这样开门见山,周县令也不拖延,探手自袖子里取了那个素锦荷包出来:“大师请帮忙看下此物,可有不妥?”
若说开始他不信那王绿儿的供词,但是刚刚看了自家女儿的表现之后,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相信了,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灵泉大师伸手一捋颏下雪须,接过了那个荷包。
“啊!”
然而却在接到荷包的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原本红润的脸色也蓦地地变得惨白起来,握住荷包的手也不住地颤抖。
“灵泉大师!”周县令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那荷包有什么古怪?
他的面容扭曲,似是很不舒服。整个人蜷了起来,双手青筋暴突,口中不住地喃喃念叨着什么。
突然。
“砰!”
“哗啦!”
只听得噼哩叭啦一阵响,他另一手里握着的佛珠突地四分五裂,黝黑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
“呼!”
灵泉大师猛地把那荷包扔得远远的,脸上露出恐惧至极的神情,似是那荷包里有着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口中连连宣着佛号,过了好半晌,面色才恢复过来。
“灵泉大师?”
周县令心上心下的,小心唤了一声。
灵泉似有些疲惫地睁开了眼,神色郑重:“周大人,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看着灵泉还有些发白的面色,周县令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发沉:“这是小女的一个朋友所赠。”
“哼!朋友?”灵泉大师冷笑一声,习惯性地去摸佛珠却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佛珠已经散了:“我看是仇人才对吧,那荷包里有着极大的怨气!我就说呢,令爱一向身体康健,性子又好,哪里会招来邪祟入体?竟是这东西在做怪!”
听到这话,周县令心里一沉:“那,可有解法?”
“有倒是有,只是这个邪祟有些不一般,竟能在大白天的引人入梦。总觉得不似是单纯的死物……”灵泉沉吟着,俯身,有些可惜地一粒一粒拾起散落一地的珠子。
周县令心头一跳,那田落落看起来与活人无异,可不像是死人。
“大师,不知这世上,可有借尸还魂一说?”想了半天,周县令还是决定开口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灵泉眉毛一挑:“借尸还魂?大人从哪里听来的?不过如果是借尸还魂,那令爱的情况就说得通了。不过这样的邪祟可是很难办的,如果是新还魂还好,老衲作一场法事就把怨鬼驱除出去了,若是时间太久,啧……”
他咂了咂嘴,似是想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般。
听到这话,周县令的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小心地试探:“如果,如果是已经过了一年呢?”
“一年?!”灵泉眼睛一瞪,突然怪叫了起来:“怨魂同尸身契合,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完成,若是过了一年,那肉身同那怨魂怕是早就合得铁桶一般,请恕老衲无能为力!”
灵泉连连摇头,作势要走。
“大师!大师请留步!这小女已经被邪祟缠身,还请大师指一条明路!”
周县令赶紧一把拦住他,开玩笑,眼下只有他说出了个一二三来,他又怎么可能放了他走?再说了,自家女儿已经被缠上了,那田落落如果不就此除去,只怕还会想办法来害人。
说到这里,他已经完全相信了王绿儿的说辞,相信田落落就一只借尸还魂的怨魂了。为了自家安全计,他是一定得要把人留在这里的。
被周县令拽住,灵泉开始死活不同意。却架不住他的连番哀求:“大师您乃世外高人,菩萨心肠,定是不忍看着这怨魂作祟,害得生灵涂炭的。千万请您想一个法子吧?”
灵泉被缠得无法,只得一挥袖子重又坐下来。
捋着胡须沉吟了半天,又一颗颗地把佛珠重新拼凑起来。
等得周县令都不耐烦了,他这才缓缓地开口:“那怨魂如此厉害,只怕是还有心愿未了,眼下我只能出手试上一试。”
一听有得解法,周县令心里一喜,赶紧就凑了过去:“大师有什么需要,还请直说。”
灵泉也不说话,只眯了眯眼睛:“这样,那怨魂既然不愿离去,就一定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大人且先去查一查她为什么要逗留。然后我再想法化解。”(未完待续)
第166章 烧吧
“啊!啊啊!田姑娘快住手!我!啊,我不过是劝你!我是为了你好!”
周紫瑜突然捂着脑袋开始在地上打滚,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恐而扭曲,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落落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自己还没靠过去啊?
还不待她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就见周紫瑜突然自地上爬起来,狠狠一头往旁边撞去!
嘴里还不停尖叫着,“不要不要!”
田春叶儿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生怕会不小心殃及池鱼。
“周小姐,我可是没动你啊……”
话刚说完,突然就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两个人,正是周县令和那灵泉和尚。
“妖女还不速速住手!”
周县令紧张地去扶自家女儿,而灵泉则是一脸正气凛然,冲着落落厉喝。
“我就没动啊!周大人您赶紧去请大夫来看看,周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落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而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周县令脸色立马就变了。斜眼扫了一眼一脸紧张的灵泉。
灵泉愣了愣,突然冷笑了起来:“周大人,看来这妖女是不肯回头了!大人还不作决断!”
那脸色,那眼神,似是在说着如果你再不决断,周紫瑜马上就要毙命一般。
周县令脸上挣扎着,突然松开了怀里的周紫瑜,往前走了两步。
灵泉大急,正要开口。余光倏地瞥到周紫瑜冲自己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田春叶!”周县令冲着缩在角落里的田春叶大喝了一声,问道:“你当初是不是下毒害死了自己的侄女田落落?!”
猛地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而周紫瑜又诡异地突然倒地惨叫不已。田春叶儿早就被吓破了胆子,闻言只呆呆地点头:“我。我是下了毒……”
周县令脸上一冷,猛地扭头看向落落:“妖女!你还有何好说?!速速解了下在我女儿身上的妖法,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大人不可!”灵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阻拦。
然而周紫瑜突然爆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周县令的脸上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怒瞪着落落:“还不快住手!就算你受了朝廷的嘉奖,如果你坚持要伤害瑜儿的话,我绝不饶你!”
落落明白了过来,冷眼看着周紫瑜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表演——想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她竟然想要利用这个借口来杀了自己,真是够狠。
“大人,周小姐她,她怎么了?”田春叶也回过味儿来。不过她回的,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她用一种惊惧的眼神盯着落落,声音颤抖:“落,落落她……”
“闭嘴!”眼见着形势不对,落落狠狠地瞪了一眼田春叶儿,把她的话噎了回去:“大人,我当初是被我老姑下了毒没错,可是她下的份量少,我并没有断气,后来又救治及时。所以活了过来,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说到这里,她扫一眼还在地上“痛苦”的嚎叫不已的周紫瑜:“至于令爱。我想她或者是有什么隐疾也说不一定,并不是我造成的!”
见她说得肯定,脸上又毫无惧意。
周县令脸上的神情松了松,疑惑地扫一眼还在哀叫不已的女儿。心里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向来懂事,想来也不会做出这种随便诬陷人的事情。
于是,他把头转向角落里的田春叶儿:“你当初不是跟柳少夫人说你亲眼看着她在花轿里断气了,后来又莫名醒了么?”
“我……”田春叶儿正要点头,突然又意识到不对。讷讷地不肯说话了。
落落后退一步,低声道:“老姑。你要想好,如果你承认我当时死了。我逃不了,那你也是犯了杀人重罪!况且那周县令还是一方的父母官,听说他为人最是公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
周县令是不是公正不阿,眼里分外揉不得沙子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任由田春叶儿说下去,恐怕对自己很不利。
听到落落这样说,田春叶儿也反应了过来,心里更怕,犹犹豫豫地道:“我,那个,落落当时有没有断气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她吐了血。后来送到医馆里,王大夫也确是开了解毒的药物的。”
这回是灵泉大师沉不住气了,他突然尖着嗓子问:“到底是死的活的?”
落落奇怪地扫一眼脸带紧张的灵泉,收回目光,死死地瞪着自家老姑,只希望,短根筋的她,这回不要太蠢。不然,不但要害死自己,还要害死她了。
幸好,田春叶儿还没蠢得太狠。
她犹豫了半天,开口:“活的,是活的!一直都是!”
她也想明白了,开始还以为是田锦玉贸然害她。这会儿看那田锦玉这么久都没出现,田家人也没有一个,想来定是周紫瑜从哪里知道了当初她下毒的事情。想要借此弄死落落,却拉了自己下水。
这会儿,为了保自己。不管当时落落是死的活的,她都得说落落是活的。否则,她也脱不了罪。
“活的?”灵泉脸上的肉猛地一抽,神色狰狞了起来:“你确定?她明明就是一只怨鬼!”
“请问大师是从哪里确认我是鬼怪的?”这回却是落落,危机解了一点点,她赶紧趁胜追击。
“我身上有影子,能说话,能吃饭,能跑能跳,身上也有热度,同活人一般无异,只是大师从哪里认定我就是鬼怪的?”
她突然转身,一指这会儿躺在地上抽搐的周紫瑜:“凭周小姐的表演吗?哦,或者不是表演,她一定是有什么隐疾吧,所以才会突然倒地不起,周大人,赶紧去请大夫治一治吧,女子得这样的病症可不是什么好的……”
落落双手环胸,毫不畏惧地迎上周县令难看的脸色。
“爹……爹爹……”周紫瑜颤抖着伸出手,一脸哀色:“女,女儿就要离您而去了!您,您保重……”
说到这里,她突然咳了两声,自嘴里溢出鲜红的血来。
看得周县令心里又是一紧,赶紧抱着周紫瑜出去了:“瑜儿说什么傻话呢,你,”
灵泉脸色变了变,紧随其后,却在出门的瞬间赶紧让人落了锁,依旧把落落跟田春叶儿关在了里面。
“大人且不要犹豫了,看周小姐越来越严重,一定是这妖女施的法术!要知道,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性子,还有她的那些点子,旁人都说不可能是她想出来的呢!”
说到这里,看周县令的脸色又动了动,灵泉伸过头去:“她爹娘可都说了,说田落落自己说那些点子是别人想出来,托梦告诉她的!这一般人,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可不就是一个鬼怪?!”
周县令脸上肌肉抽搐着,还是有些下不定决心:“可是,毕竟她现在还是一条命……
“大人,看来你是想为了一条命,放弃这千万条么?你想想,为何她一去南方,那叛乱就平定了?那司马大将军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人攻破了城池?还有,我可是听说那滇川城,当日攻城的时候,一城的人都是睡得死死的,直到被人五花大绑,都没能醒过来!”
“这常人,可没有这本事。”
听到这里,周紫瑜突然大叫一声,又从嘴里涌出一大股鲜血来,抽搐了一下,没了声息。
周县令的脸阴沉沉的,猛地转身,看着黑夜里那暗沉沉的柴房,从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烧吧!”
听到这话,灵泉的脸上一喜。而地上原本哀叫不已的周紫瑜的声音也为之一顿,脸上微不可闻地露出一丝喜意来。
然而她的面上还装出为难的样子:“爹,这样,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一个杀人犯!一个妖魔鬼怪,要尽早除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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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三房的院子里一片肃静,金大川没好气地不停原地转圈:“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而堂屋里,顾晋文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然而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手心渐渐蜷起,死死地攥着一样东西——那是在南方行省的时候,还在打仗,他不放心落落的安危,送与她的一把小小的匕首。
这把匕首她向来随身携带,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回会掉落在回家的巷子口。
他的眼皮跳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