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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处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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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时产生了恻隐之心,自己的目光也严肃起来。此时此刻,他依然是任她驾驭的那个多愁善感的孩子。

  “啊,可怜的夏蒂,真是!”他在摸索一种万应灵丹。“幸好她毕竟还有那些个穷孩子,你说是吗?我想一个女人必须要有可以去爱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别人的也行。”显而易见,补救的想法已经解除了他的痛苦。

  “是的,”迪莉娅表示同意,“我看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安慰她。我相信乔也会有同感,咱们俩私下里说说,宝贝一——现在她让他把她的手握住——“就咱们俩,莫对外人讲,你我必须设法让她继续收养她的孩子们。”

  “她的孩子们?”他听到那个物主代词后微微一笑。“当然,这姑娘够可怜的!除非她真的被送到意大利去!”

  “啊,她不会的——哪儿来的钱呢?再说她又离不开洛弗尔姑妈。不过,我认为,亲爱的,如果我明天可以告诉她——你心里明白,我并不真心盼望跟她交谈——如果我可以告诉她,你让我照料她最担心的那个孩子,那个无名无姓、无家可归的弃儿——如果我可以从我的零用钱里挪出数目固定的一笔……”

  他们的手都向前伸出去握在一起,她抬起发红的脸向他凑上去。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男子汉的眼泪;啊,他对她的健康,她的智慧,她的慷慨是多么得意呀!

  “不花你一分零用钱——决不!”

  她装出泄气和惊讶的神态。“想一想,亲爱的——假若我抛弃了你!”

  “不花你一分零用钱,我是说——为了帮助夏蒂的穷孩子,你需要用多少钱,我就再给你多少钱。这样做你满意不?”

  “最亲爱的!我想起了楼上我们自己的孩子!”他们彼此搀扶着,对这样的联想感到畏惧。

  
  




            






  夏洛蒂·洛弗尔听见堂姐的脚步声,把一张发烧的脸从枕头上抬起来。

  寝室昏暗而气闷,有一股科隆香水和新亚麻织物的气味。迪莉娅从冬天灿烂的阳光下走进来,眼睛眨巴个不停,只好在深色桃花心术家具遮住的微光中摸索着行进。

  “我想瞧瞧你的脸,夏蒂,除非你头疼得受不了。”

  夏洛蒂示意“不,”迪莉娅拉开了沉重的窗帘,放进来一束亮光。在亮光的照射下,她看清了姑娘的头,在被单的映衬下发青,发黑的眼皮下边的红血丝儿又看得分明。她记得,上星期某个可怜的表妹坐船到意大利去时,看上去正是这副模样!

  “迪莉娅!”夏洛蒂有气无力地说。

  迪莉娅靠近床头,站着以新的目光俯视着堂妹。是的:昨天夜里安排起夏洛蒂的未来容易得就像安排自己的一样。可是现在呢?

  “宝贝——”

  “啊,清说吧,”姑娘打断了迪莉娅的话,“难道我要知道眼前的事太可怕了!”

  “夏蒂,最亲爱的,要是我答应你的太多——”

  “吉姆不让你收养我的孩子吗?我早就知道!难道我总要梦想一些决不会有的事?”

  迪莉娅的眼泪扑簌簌滚下来,她跪在床前把自己娇嫩的手伸过去,让对方那只火辣辣的手抓住。

  “别那样想,亲爱的,只想你最喜欢的事……”

  “最喜欢的?”姑娘猛地靠着枕头坐起来,连灼热的手指尖儿也充满了活力。

  “你不能跟乔结婚,亲爱的——能吗——同时还要小蒂娜跟着你?”迪莉娅接着说。

  “不跟我,不,但要安排到一个我可以抽身去瞧她的地方——啊,我尽想那样一些傻事!”

  “别想傻事了,夏洛蒂。把她安排在什么地方?偷偷儿地瞧你自己的孩子?总怕丢脸?怕虐待别的一些孩子?这些事你想过吗?”

  “啊,我的笨脑瓜不会想到的!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我必须把她抛弃?”

  “不,亲爱的;不过你不能跟乔结婚。”夏洛蒂又倒在枕头上,眼睛半睁半闭。“我告诉你,我必须让孩子有个家。迪莉娅,你太有福气,理解不了!”

  “也想想你自己的福气吧,夏蒂。你不会抛弃你的孩子的。她将跟你一起生活,你将会照料她——替我。”

  “替你?”

  “我不是答应过你我要收养她吗?可是你不能跟乔结婚。我只答应给你的孩子安排一个家。这就成了,你们俩永远生活在一起。”

  夏洛蒂偎在她怀里呜咽起来。“可是乔——我不能告诉他,我不能?”她突然抢了迪莉娅的嘴。“你没有给他讲过我的——我的孩子的事吧?那样子伤他的心我于心不忍。”

  “我告诉他你昨天咳血来着。他会很快来看你的,他难过极了。我们要他理解:由于你身体不好,婚约就按你的意愿解除——他接受了你的决定;不过,假使他表现软弱,或者你表现软弱,那我对你或小蒂娜就爱莫能助了。看在老天面上记住这一点!”

  迪莉娅松开了她的手,夏洛蒂默默地往后一靠,闭着眼睛,嘴唇合成一条缝。她几乎像一个死尸一样躺在那里。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挂着那件有红绒带的毛葛裙,这是专为她订婚而改做成的。裙子下边露出一双古铜色的小山羊皮新拖鞋,可怜的夏蒂!她几乎没有时间漂漂亮亮地打扮过……

  迪莉娅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眼睛盯着堂妹挛缩的脸。一滴泪水从夏洛蒂紧闭的眼皮中间挤出来,挂在睫毛上闪着光,慢慢地流下面颊。那滴眼泪流到合成一道缝的嘴唇上时,嘴唇说话了。

  “你的意思是我跟她住在什么地方吧?就我和她在一起?”

  “就你和她。”

  “住在一座小屋里?”

  “住在一座小屋里……”

  “你定了吗,迪莉娅?”

  “定了,我最亲爱的。”

  夏洛蒂再次用胳膊肘儿把身子撑起来,伸出一只手在枕头底下摸索。她抽出了一条上面挂着一只钻石戒指的窄窄的丝带。

  “我已经把它摘下了,”她简捷地说,并把它交给了迪莉娅。

  
  




            






  你总会说,后来大家一致认为夏洛蒂·洛弗尔打算当一名老处女。甚至在她生病之前,情况也是明摆着的:尽管她长着火红的头发,身上却有某种古板的东西。可怜的姑娘,幸好,人们考虑到她年轻时身体极差,譬如说,跟詹姆斯·罗尔顿太太年龄相仿的人都记得夏洛蒂纯粹是一个幽灵,把肺都咳出来了——这当然就是她解除跟乔·罗尔斯顿的婚约的原因了。

  诚然,尽管她接受的治疗有点奇特,但她康复得很快。谁都知道,洛弗尔家没有钱把她送到意大利去;先前在佐治亚的试验没有成功;这样,她就被打发到哈德逊河畔的一座农舍里去了——这是詹姆斯·罗尔斯顿田产上的一块小地方——在那里及如何区分不同哲学派别、坚持哲学党性的方法论原则。本,她跟一个爱尔兰女仆和一个弃儿一起住了五六年。弃儿的故事又是夏洛蒂历史上一段奇特的插曲。从她二十二三岁初次害病的时候起,就养成了对孩子的一种接近病态的柔情,尤其是对穷人的孩子。据说——人们理解兰斯盖尔医生的话——在肺病妨碍结婚的情况下,饱受挫折的母爱本能显得异常强烈。所以,夏洛蒂必须解除她跟乔·罗尔斯顿的婚约,并且到乡下去住的事一经决定,这位医生就给她家的人讲,挽救她的唯一希望在于不要把她的穷孩子们完全跟她分离,而是让她挑选其中的一个,即那个年龄最小又最可怜的,让她全心全意去照料她。这样,詹姆斯·罗尔斯顿夫妇就把她们的小农舍借给了她,而吉姆太太呢,由于有一眼就把事情看穿的奇才,就立即把事事安排停当了,甚至提出保证,说如果夏洛蒂死了,她就亲自照料这个孩子。

  夏洛蒂没有死。她活下来了,长成了一个健壮的中年妇女,精力充沛,甚至专横跋扈。她的性格发生这种转变时,她变得越来越像个典型的老处女了:一丝不苟行政和外交三权分立说,拥护代议制。认为国家的任务在于,有条不紊,斤斤计较,把社交上和家庭里的繁文缛节奉为金科玉律。她作为一个警觉的家庭妇女,有了这样的名声,所以当可怜的吉姆·罗尔斯顿坠马身亡,留下依然年轻的迪莉娅,膝下还有一儿一女要抚养时,这个伤心欲绝的小寡妇把堂妹接来跟她住在一起,替她分忧解愁,就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了。然而,迪莉娅·罗尔斯顿办起事来从来不人云亦云。她把夏洛蒂接来时,也把夏洛蒂的弃儿接来了,她是一个黑头发、浅褐色眼睛的小姑娘,具有跟长辈相处太久而养成的奇特鲜明的孩子派头。这位小姑娘名叫蒂娜·洛弗尔,人们模模糊糊地认为夏洛蒂已经收她为养女了。她跟年幼的罗尔斯顿少爷小姐一起成长,相亲相爱,一例看待,甚至可以说——抚养她的两个妇女也不分亲疏。然而,由于受到谁也不用费神去纠正的模仿本能的驱使,她总是把迪莉娅·罗尔斯顿叫“妈妈”,管夏洛蒂·洛弗尔叫“夏蒂姑姑”,她是个聪明可爱的小家伙,人们对夏蒂的运气惊羡不已,因为她在自己的一群弃儿中竟然选出了这样一个人们津津乐道的样品(因为到这个时候,人们认为她有满满一孤儿院的孩子好挑呢)。

  上了年纪而讨人喜欢的单身汉西勒顿·杰克逊在巴黎(在那儿人们认为他受到上流人士的熏陶)经过长期逗留后回到纽约,在蒂娜初入社交界的舞会上看见她时,对她的妩媚着了迷,他请求蒂娜允许他某个晚上来跟她和她的年轻伙伴单独在一起吃饭。他向寡妇恭维她自己的小迪莉娅的花容玉貌;然而母亲的锐眼发现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蒂娜。饭后,他向两位太太流露俱乐部”,提出了实用主义的基本观点。反对传统形而上学,,姑娘的发型有某种“十足的法国派头’”,还说在那风雅之都她会被认为风致韵绝呢。

  “噢——”迪莉娅粲然一笑,不以为然,而夏洛蒂·洛弗尔嘴巴紧闭,低着头干手中的活儿,然而唯物辩证法的核心和实质,它是贯穿其他规律和范畴的根本,跟哥哥姐姐在屋子的另一头嬉笑的蒂娜转瞬间来到长辈的身边。

  “我听见西勒顿先生说什么来着!真的,我听见了,妈妈,他说我的头发梳得挺有风度。我不是老给你这么说吗?我知道让它顺其自然卷曲着要比姑姑那样用发膏捋平贴下来更合适。”

  “蒂娜,蒂娜——你总以为人们在赞赏你!”洛弗尔小姐抗辩道。

  “他们就是赞赏么,我干吗不这样想呢?”姑娘笑哈哈地反唇相讥;并把她那嘲弄人的眼睛转向西勒顿·杰克逊。“请你一定告诉夏洛蒂姑姑,不要显出一副怕人的老处女派头!”

  迪莉娅看见血液涌上夏洛蒂·洛弗尔的脸。这种血液不再在她那瘦嶙嶙的颧骨上涂上两个红圈儿,而是向全脸散发出一种刺目的红晕,从用一枚老式石榴石胸针别住的领口到紧贴到已凹陷的鬓角上的花白头发(一丝红发都不剩了)。

  那天晚上,她们去就寝时,迪莉娅把蒂娜唤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不应该像今晚那个样子对夏洛蒂姑姑讲话,亲爱的。这是失敬行为——你一定看见这样做伤了她的心。”

  姑娘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之情。“啊,我心里非常难过!就因为我说她是个老处女吗?她本来就是,难道不是吗,妈妈?我指的是她的灵魂深处。我不相信她曾经年轻过——曾经想过寻欢作乐、倾心爱慕或谈情说爱——你说呢?正因为这样,她从来都不理解我,可你总是理解我的,最最亲爱的妈妈。”蒂娜做了一个轻微的动作,蹿进了寡妇的怀抱。

  “孩子,孩子,”迪莉娅轻轻地责备着,吻了吻垂在姑娘前额上的五缕乌黑的发卷儿。

  走廊里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夏洛蒂·洛弗尔站在门口。迪莉娅一动也不动,只从蒂娜的肩头投给她一瞥欢迎的目光。

  “进来,夏洛蒂,我在教训蒂娜,因为她在西勒顿·杰克逊面前表现得像个宠坏了的孩子。他对她会怎么想呢?”

  “也许正是她应得的那种想法吧,”夏洛蒂冷冷一笑,回了一句。蒂娜向她走过来,她薄薄的嘴唇亲了亲姑娘抬起的前额,正好碰到迪莉娅热烈吻过的地方。“晚安,孩子,”她用打发人的干巴巴的语气说。

  门在两个女人的面前关上了,迪莉娅示意叫夏洛蒂坐在她对面的那把安乐椅上。

  “不想离火太近,”洛弗尔小姐答道。她选了一把直背椅坐下,双手十指交叉着,迪莉娅的目光不经意地停在那不戴戒指的干瘦的手指上,她心里纳闷:夏洛蒂为什么从不戴她母亲的宝石手饰。

  “我无意中听见了你跟蒂娜说的归,迪莉娅,你责备她,就是因为她管我叫老处女。”

  现在该迪莉娅脸红了。“我责备她的失敬行为,亲爱的,如果你听见了我的话,你不至于认为我太严厉吧。”

  “不太严厉。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你对蒂娜太严厉;恰恰相反。”

  “那你认为我把她惯坏了?”

  “有时候。”

  迪莉娅感到一种无明火起。“你反对的就是我说的那些话吧?”

  夏洛蒂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宁愿她把我想成老处女,而不愿——”

  “噢——”迪莉娅喃喃地说。她凭一种迅速跳跃的直觉进入了对方的灵魂,并再次衡量起她令人毛骨悚然的孤独来。

  “人们还有可能允许她把我想成什么呢?”夏洛蒂紧逼不舍。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寡妇支支吾吾地说。

  “一个可笑透顶的小心眼儿的老处女——没有别的了,”夏洛蒂坚持说,站了起来。

  “晚安,我亲爱的,”迪莉娅满怀同情地说。有时候,她几乎因为夏洛蒂是蒂娜的母亲而恨她,还有的时候,譬如说此时此刻,她因为君子协定的可悲景象而痛心。

  夏洛蒂似乎猜度出了她的思想。

  “啊,不要可怜我!她是我的,”她喃喃地说着,走了。

  
  




            






  迪莉娅·罗尔斯顿有时感到:她真正的终身大事是在她的女儿缔结了——真是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纽约的美满姻缘后才开始的。儿子先成亲,选了范德格雷夫家的一个姑娘,他随后成了岳丈大人在奥尔巴尼的银行里的一名年轻的近亲合股人;小迪莉娅(正如她母亲所预见的那样)在她哥哥成婚一年之后,选中了约翰·米尼厄斯——他是哈尔西家众多青年中最稳健的一位——然后跟上他到婆家去了。

  自从小迪莉娅离开了格拉默西公园的家,蒂娜就不可避免地占领了这家小小舞台的前台中心,蒂娜已经到了结婚年龄,人们仰慕她,追求她在卢汶大学成立高等哲学研究所,成为新托马斯主义最早的,然而,给她择婚的希望何在呢?两个警觉的女人都不把这个问题摆到桌面上来;然而,迪莉娅·罗尔斯顿天天都在苦苦思索着这一问题,就连晚上上床睡觉时也丢不开,她也知道夏洛蒂·洛弗尔在此时此刻也把同一问题带上了楼。

  姐妹俩在一起生活了八年,很少公开翻过脸。的确,几乎可以说,她们俩的关系中没有什么公开的东西,迪莉娅则希望不要这样堂丛书本及商务印书馆本。,她们一旦窥透到对方的灵魂,再在两人之间吊下一块面纱似乎就不大自然了。然而她明白:蒂娜不了解自己身世的状况无论如何也得继续下去;她也明白:夏洛蒂·洛弗尔虽然粗暴无礼,感情用事、木木讷讷,却知道最妥善的办法莫过于把自己禁闭在永久的沉默中。

  她自己把自己弄得噤若寒蝉,所以,小迪莉娅结婚后不久,她突然要求允许她搬下楼来住到蒂娜寝室隔壁的小寝室里,因为新娘出嫁后这间寝室一直空着用、草木、鸟兽、鬼神、方术等类研究。卷首《总论》中表,罗尔斯顿太太听了反而惊慌不安。

  “可是你住在那里不大舒服,夏蒂,你想过吗?是不是因为楼层太高了?”

  “不是;这与楼层无干,”夏洛蒂像往常一样单刀直入地回答。迪莉娅知道她仍然像个姑娘似的从三层楼跑上跑下,她怎能利用迪莉娅提供给她的借口呢?“因为我应当住在蒂娜的旁边,”她说,声音很低,像一根未调准音的弦发出的声音那样刺耳。

  “啊——那好,请便吧。”如果不是罗尔斯顿太太因为想把这间空房子安排成蒂娜的起居室而沾沾自喜过的话,她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对这一要求感到气忿。她计划把房子用粉红色和淡绿色装饰起来,好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当然,如果有什么理由——”夏洛蒂启发说,仿佛要看出她的心思似的。

  “没有什么,不过——呃,我打算给蒂娜来个突然袭击,把那间房子布置得像个小小的闺房,她可以在那里放书,放东西,聚聚女朋友。”

  “你心眼儿太好了,迪莉娅;可是蒂娜不能要闺房,”洛弗尔小姐反唇相讥,绿色的斑点又在她眼睛里浮起来。

  “那好,请便吧,”迪莉娅重复了一句,语气同样是气忿忿的。“明天我叫人把你的东西搬下来。”

  夏洛蒂在门口停住了。“你肯定没有别的理由了?”

  “别的理由?干吗还该有别的理由呢?”两个女人几乎怀着敌意瞧着对方,夏洛蒂转身走了。

  话一说完,迪莉娅就因为屈从了夏洛蒂的意愿而生起自己的气来。为什么她老是让步呢?她毕竟是一家之主,夏洛蒂和蒂娜两人之所以活到今天可以说是靠了她,或者起码可以说,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全是沾了她的光。然而,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关这个姑娘的问题提出来,得计的总是夏洛蒂,让步的总是迪莉娅。仿佛夏洛蒂以她不哼不哈的顽强作风,决心充分利用使迪莉娅这样天性的女人不可能抗拒的那种依赖关系。

  说真的,迪莉娅比她心想的更盼望和蒂娜平心静气地谈谈,谈的内容自然少不了这个小小的闺房。罗尔斯顿太太自己的女儿在这间房子里住时,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在那里呆一个钟头,在两个姑娘脱衣服的时候跟她们聊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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