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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错(要用身体吗) 蓝白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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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他一笑。
  他举杯向我:“为我们两个失意人,干杯?”
  我摇头:“第一,我一点也不觉得失意。第二,我现在不能喝酒。”
  他疑惑看我,不再多话。
  许久,他突然抬头,将杯中酒全数灌进嘴里:“不去看看我妹妹?”我想了想:“我是代表托尼来的,于公,我不会去见她。于私……”
  他接我话:“于私,她背叛了你,你更不会去见她。”
  我笑: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我?
  “你呢?去看了她吗?”
  他摇头,下一秒竟接过我的那杯酒,饮尽,酒杯还我,瞅着我,似笑非笑:“你相不相信,我其实很疼露西?”
  “不信。”
  他点头表示理解。此时的姚谦墨,两颊红润,像是已经喝醉:“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信……我对她是这样……残忍。”
  姚谦墨话说得七零八落,看来是真的醉了。
  “你去看看她吧,她一直不希望你恨她。就当……是我这个合作伙伴在请求你。”
  我皱着眉,打量一下姚谦墨。
  此刻的他,很奇怪。
  怪在哪里,我却说不出。
  *****
  打断我对姚谦墨的窥看视线的,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走到旁边接电话。
  是我的秘书:“洪司机已归,就在车库外头。”
  “谢谢。”
  我说完,挂机,朝里走。
  即将到阳台入口处时,我被姚谦墨叫住:“为零,是去看露西么?”
  我没有回答,顿了顿,继续前行。
  我依着秘书告诉我的,很快找到了这位洪姓司机。
  他看着我,目露疑惑。我自我介绍:“VIVI LIN,”同时伸出手,“您好。还记得么?我之前有打过电话给你。”
  他很快记起,下一刻,便有些担忧地四处看了看。
  周围的其他司机都正疑惑的看着我们这边,其中,自然还有那位之前拒绝了我10万的那个司机。
  虽然这位司机始终没有答应我的条件,但我早已将10万汇进了他的户头,他也并没有将钱还回来——有了他这种默许的行为,我不担心他会跑去和胡欣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其实这样也好,他不会因为出卖了雇主而受到良心谴责,更获得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但是,如果他想要去想胡欣告密,我就把汇款记录送到胡欣那里,要他饭碗不保。
  我看着洪司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建议道:“洪师傅,我们到僻静处去谈?”
  他眼神颇为慌乱,胡乱点点头,随着我走向一旁的灌木丛。穿过灌木丛中间的鹅卵石小路,通向会场外头。
  这里人很少。
  *****
  “这位小姐,你当时在电话里什么也没有明说。这次又……特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笑。
  笑容无害:“一笔交易。”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须对所有人保密。”
  劳工处的资料显示他受胡家雇用时间不长,3年而已。
  他要比既想要忠心、却又割舍不下金钱的那位,要可爱许多。
  “2月17号,你载着胡夫人和一位……”我停住,考虑措辞,“……先生,去墓园扫墓。”
  洪司机垂下眼睫,思考、回忆。
  看他此时的表情,我已经有十足把握,这笔交易,能顺利谈成。
  在商场上许多的战争,与其说是金融知识的博弈,不如说是双方内心的较量。读懂一个人的心,是从此人手中获得利益的最佳方式。美国常青藤盟校都把心理学科引进到商学院,也是出于此音。
  可惜,我的心理学往往是所有学科中最弱的一门。我甚至需要自己的心理医生定期做辅导。回国后短短一年,我再不需要心理医生。我的内心,慢慢壮大。
  我的这些进步,统统要归功于今天这场婚礼的新郎,自然,还有那位新娘。
  ****
  “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先生是什么人?”
  他没有回答我。
  他在考虑,也许,考虑该不该告诉我,又或许,他正在考虑,该开什么样的价码。
  “你不用立刻回答我,考虑好了,联系我。至于条件……由你开。”
  我说完就走。
  他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我不逼他,给他时间考虑,甚至连价都由他自己开。这么大的便宜,没有不捡的道理。
  我走出不过几步,他便叫住我。
  “条件,由……由我开?”
  比我想象的要快。我掬起笑容,回身,返回。
  从包里取出支票簿,没有填数额,直接在末尾签上名,撕下,递给他:“对,由你开。”
  他攥紧支票一角,很用力,直至直接泛白,咬咬牙:“他们……胡家,对我很好。可是我……我孩子生病,现在正急需要一大笔钱。我本无意背叛我的雇主。”
  我微笑,点头,表示理解。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在这一期的新加坡法制周刊上见到他。是封面人物。”
  我立刻取手机,准备打电话回去查这一期的封面人物是谁。
  “……另一个……”他继续道。
  另一个?我愣住,这时电话那一方已经接起,我反应过来,暂时挂机,听他怎么说。
  “另一个我认识,是环球的总裁。”
  ****
  托尼?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名字……
  我瞬间如坠云雾中,顿时失去方向感。
  “你有没有听见胡夫人提到David yang 这个名字?”
  我愣愣地看着虚空的某一处,却听见自己用沉着冷静的声音,问他。
  他的回答:没有。
  许久,我恢复过来,连忙打电话给托尼。
  他没有接,关机。打给他的助理,助理说会替我联络,之后也没有下文。
  我突然忆起,几乎每一次都是托尼主动联络我,我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迫切地需要联络上他。
  依旧没有回音。我打电话回去查法制周刊的封面人物。
  很快收到回音:“这一期的封面人物是XX律师事务所的……张怀年。”
  ******
  张怀年?托尼?这两个人……
  头突然钝痛起来,我一下子没站稳差点跌倒,洪司机险险扶住我。
  我愣愣的看着他扶住我的手,渐渐恢复清明,站直来,依旧,笑:“这一笔生意成交。支票数额由你填写。合作……合作愉快。”
  随后,转身就走。
  转身后,下一秒,再笑不出来。
  边走边联络张怀年。和托尼状况一样,联络不上,我电联张怀年的律师事务所,被告知张律师正在旅行度假,事务所也联络不上他。
  我想到一个人——胡骞予。我回想起胡骞予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我是你的对手。那么张怀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你的仇人。”
  我承认自己现在时慌不择路,真相就在我伸手便可触及的地方,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它从我眼皮底下溜掉。
  我问正在忙碌的佣人,佣人不肯告知,说是夫人的命令。胡欣不要我见胡骞予或露西。
  是怕我来此观礼是不怀好意,还是担心因我而闹出什么乱子?我只要知道真相,管他胡骞予结不结的成婚?!
  我想到姚谦墨。他之前要我去看露西,他一定知道准新郎新娘在哪。
  打给姚谦墨,我收敛急切语气,我不能让姚谦墨听出我的慌乱。
  我做的很好。
  “我也不想做的太绝情。我去看你妹妹。告诉我,新娘的休息间在哪?”
  他停了很久才回答,大概是醉得不轻了,声音含混不清。
  我勉强听出休息间是在东楼的一层。我匆忙赶过去,一层,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
  终于,我找到露西。
  ******
  却,不见胡骞予。
  露西正站在全身镜前,由着身后造型师摆弄长及曳地的头冠后缀。
  我在门前顿了顿,咬咬牙,进去。
  她从镜子里看到我。
  愕然转身。
  “为……为零?”
  我不想浪费时间,“恭喜你今天结婚。胡骞……新郎在哪?我去,道一声恭喜。”
  她泪眼婆娑,拽着裙角要上前来,可走了一步就不动了。我确定她是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在哭的。
  看着她涟漪泪水,我咬牙,再咬牙,克制住。
  女人能楚楚可怜到露西这个地步,就能轻易牵动人心。
  可是我不能动心,我现在很急。
  她见我依旧冷着脸,语气带着凝噎:“骞予他不在这里。为零你……找他……”
  “只是一些公事而已。”
  *******
  二楼阳台。我在那里找到胡骞予。
  我穿过休息室外走廊,到达尽头,从那里的楼梯缝隙向上望。看到胡骞予的身影。他一身白,很容易找到。
  他在室外阳台。
  我正准备上楼,胡骞予突然抛出个什么东西,一道闪亮的光,在我眼前划过,最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我低头看,原来是一枚婚戒。我想了想,没有去管那枚被准新郎无情丢弃的婚介,快步上楼梯。
  拉开玻璃门走进去。他没有听见动静,背对我,低着头。
  “胡骞予。”
  我唤他。
  他肩膀抖一下,回头,看我,自言自语:“不可能……”随后,就愣在那儿。
  我大步走过去,走到他近前。
  “David yang是谁?”
  他自方才我出现起就一直板滞着的眼睛,此刻,瞳孔猛地一震,随后,他的表情变幻,片刻后,站在我面前的,就又是那个我最熟悉的、冷傲的胡骞予。
  我不管他此刻在想什么,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讯息,其余的,自动屏蔽,顿一顿,我继续道:“张怀年是谁?”
  他一直不说话,我问到这里,他更是连看都不看我,忽略我的存在。
  “张怀年,与你和胡欣,是什么关系?和我父母,又是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突然,嗤笑:“你依旧太高估你自己。”
  说完,丝毫不留恋,饶过我,朝楼梯走去。
  我追过去,攥住他的胳膊。
  之前,无数次,他这样强行留住我,此刻,换我,留住他。胡家的人,一个个都有鬼,现在,多一个张怀年,再多一个托尼……胡骞予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是我目前所能抓住的,唯一希望。
  很讽刺。我好不容易摆脱他,现在,却又要自动送出自己。
  不,这一次,不仅要送出自己,更要把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加在赌注砝码那一边的托盘上。
  他挣了挣,我手收紧,再收紧。
  面前,就是楼梯,如若我让他下了楼,我必须面对的,就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一无所知”。
  这时,不远处,小型钟楼,发出11点整的钟声。
  新婚夫妇行礼的时间,在10分钟后。
  在钟声中,是胡骞予冷的不带一点情绪的声音:“放开。”
  “……”
  “我再说一次。放手。”
  死死咬住牙齿,血腥味渗进了齿缝间:“胡骞予,你得告诉我。我,有了你的……”
  我没来得及说完,胡骞予猛地一甩手,我力气再大,始终敌不过他。我一趔趄,朝前摔去,下意识抓紧了楼梯扶手,可这时,脑子一晕,我的手抓不稳。
  胡骞予没有来扶住我。
  脚下一空,我摔下楼梯。
  摔下去,下一秒,胡骞予身上,白的晃眼的燕尾服,在我眼中,划出一道光。
  天旋地转之后,迎向我的,是突然袭上身体每个毛孔的、剧烈的痛苦。
  随后,便是满目的、迅速蔓延的黑暗。我的整个视界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我看到,胡骞予惊慌无比的脸。
  醒来时,人在救护车上,耳边有救护车警笛声,叫嚣。
  四周明晃晃。见我醒了,医护人员上前移开我的呼吸器,询问我的名字,看我是否已清醒。
  我的颈部被固定住,无法动弹。全身疼痛,痛觉神经像是被人用针尖在刺。
  我想到孩子,手不自觉摸向腹部,立刻,撕裂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应该是骨折了。
  想要转头询问医护人员,立刻被人按住肩膀:“你的肋骨断了,别乱动,断骨会刺进内脏。”
  医护人员依旧在和我说话,维持我的清醒,可是,声音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
  很快,我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我痛,像是身体某一处,被活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可是我醒不过来,深陷于梦魇中。梦中,我听到婴孩的哭泣,撕心裂肺的。
  还有男人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濒死的兽,低沉的哀鸣:“救救她,求你们,救她……”
  又梦到我的父亲。
  他还是30多岁的样子,父亲旁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我从未谋面过的母亲。她与我,长的多么相象。
  她在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很想过去,可惜,我的身后,有人在凶恶的警告:
  “VIVI……VIVI……不,不……林为零!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死了,我就要胡骞予……不,要胡家……整个胡家……给你陪葬!!!”
  我想要向我微笑着的父母走去,可是这个阴狠异常的声音,一声一声,攫住我,不给我一点空隙。
  我霍地睁开眼。
  此时的我,正躺在病床上,触目,白色的一片,耳边是呼吸机的声音,和心率仪单调的回响。
  这是一间重症监护室。
  对面墙上,镶嵌一块透明玻璃,外面站着一个人。
  我的视线渐渐聚焦,看着不远处的,与我一面玻璃之隔的胡骞予。
  见我醒了,胡骞予满布着欣喜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
  ……
  很快,医生赶来,为我做检查。
  翻眼皮,看瞳孔,检查患处。
  醒来意味着要活生生面临痛苦,医生给我注射了一针之后,我又一次睡过去。
  *****
  虽然伤得很重,但我没有死。孩子没有保住。
  差点夺走我生命的撒旦,他又一次来到我的面前。这一次,不是隔着玻璃。
  他就站在我的病床边。
  我刚醒的时候,胡骞予胡子拉碴,满面憔悴,形容枯槁,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色燕尾服。此刻的他,不一样。虽然,他依旧是满眼血丝。但血衣已经换下。
  一身黑衣服,外面套一件无菌服。
  是我让护士请他进来的。
  他是我清醒后,第一个主动要求见到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见你的目的。”我声音沙哑,说话断断续续,但我知道,他一定听得懂。
  他不说话。
  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他跪在那里,是忏悔的姿势。
  “对不起……”
  我说一句话,耗费所有力气,歇很久,才继续下一句:“还是不准备告诉我?”
  他此时已经重新站起,看着我,眼中情绪,类似心痛。
  我别过头去,他的心痛,于我,分文不值。
  我听见他叹气,很沉,很沉的声音:“恨我吗?”
  我转回去看他,笑一笑。
  我的笑容,已经给了他答案。
  胡骞予摸摸我额头,那里有一处伤口,是在楼梯角上磕碰出的。
  他柔着声音:“我不想说,只是怕你恨我。”
  “你不说,我对你,恨意……不减。”
  *****
  “张怀年,是我……生父。”
  胡骞予终于说出口。
  他似乎已绝望,两眼空空然,却依旧看着我。
  我很平静的接受这个答案。可是,依旧有疑问。
  胡骞予似乎难以启齿,我看见他的手,躲在身侧,紧握成拳。
  “我母亲爱他。为了他,不惜与我父亲……是与我名义上的父亲决裂。”
  胡欣?张怀年?奸情?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听到的,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他们这样恶心的关系,竟然牵扯上了我的父母!我觉得恶心。
  “可张怀年,并没有娶我母亲。弄到最后,我随母亲,姓胡。”
  胡骞予看起来,是落寞的。
  我同情的看着胡骞予,直看到他生起气来。
  他在生气,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但暗地里,他几乎要捏碎自己的指骨。
  我收回目光:“张怀年是David yang?”
  他点头:“虽然,他从未承认过。但我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指证在他身上。”
  “你是说,他把恒盛给了你,却始终不承认他是David yang?”
  “给了我股份的人,身份匿名。但,把利益交给自己儿子,不会错。”
  “他还算对得起你们母子。”
  我的安慰,起了反效果。他面部扭曲了一下,不明显,但我注意到。
  这正是我想要的。他让我撕心裂肺的痛,我为何要让他好过?
  我正一正脸色:“那份股权让渡书,是你指使李牧晨,让我看到的,是不是?”
  问到了点子上,胡骞予错愕的看向我的眼。
  我失笑。
  他真当我是白痴?由他耍着团团转?
  我那时还有太多事要处理,没工夫顾及那么多,他就真当我什么都无知无觉?
  沉默许久,他似乎已经认命,豁出去一般,和盘托出:“那是意外。”
  他苦笑,“我宁愿你一辈子,不知道这个秘密。”
  “既然如此,那为何之后,你又要带我去看一次?”
  “我命人伪造了另一份让渡书,原想打消你的念头。可没料到,中间环节出错,到你手里的,依旧是原件。这算是……”他顿了顿,“……心存侥幸的后果。”
  “你让谁改的让渡书?”
  “无关紧要的人。我已与他解约。”
  “告诉我。”
  “姚谦墨。”
  我咬牙。
  姚谦墨?
  果然不可信。
  胡骞予皱眉,“不要这样笑。”
  声音里夹杂着叹息。
  他这么说,我笑容更深。
  他像是被刺痛,眼中瞳光猛地一颤,别过脸去。
  “你已与姚谦墨解约?可他依旧是恒盛的代表律师。”
  胡骞予调整好了脸色,平静的回过头来,看我:“虽然保有他这一头衔,但恒盛的所有项目都不再经过他的手。他的权利已被架空。还放他在身边,其实……是怕他有所行动,我好提前防备。”
  他的声音,也已经暂时恢复清冷。
  这才是我认识的胡骞予。
  时而残酷,时而温柔,给对手以假象。
  一个比一个阴险,我还能多说些什么?
  这么说来,姚谦墨给我的合同,都是假的了。姚谦墨这么大费周章地将我困进另一个谎言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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